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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欲碎(步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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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擦肩而过那一瞬,楚凤歌手中羽扇落下,金小果自然而然地挽手帮他接住,送还给了他。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相谈两句,言笑甚欢,金小果索性跟着楚凤歌回了岸上,坐在岸边青草地上聊天,等着下一趟渡船。
楚凤歌十八岁离家,立志游遍千山万水,如今四个年头,所见所闻自有一番风味,说起来,引得刚踏上旅程的金小果向往不已。渡船一趟一趟地来了又去,晨晖变成夕阳,最后近黄昏,金小果索性拍着衣裙起身,道:“楚大哥既然来到金陵,不如让小妹做东,当一次向导。”
金陵十天,二人朝夕相伴,其实好感互生。一向飘泊浪荡隐有寻仙之志的楚凤歌被这个爽朗活泼,不拘世俗的少女深深吸引,纵览山河的心愿,在她语笑嫣颜里,逐渐缩小,万水千山,只愿独揽她一人,独看她一处风景。
金陵大街小巷,山山水水走遍,但最后的结果是,金小果用金陵的金小果吸引住了楚凤歌,而楚凤歌用他言语里的千山万水吸引住了金小果。原本欲访遍千山万水的楚凤歌寻到了想相伴一生的女子,而想寻找终身良人的金小果却改志要访遍千山万水。
金小果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定下志向后,留下一书,当夜就走。天亮接到留书的楚凤歌苦笑不已,当即上金家提亲,然后去寻找那个说要寻访他足迹的未婚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寻到江陵时,江陵梅花千树万树,一片香雪海。那个在梅间飞舞,美好得像精灵的一样女子,凉风带雪拂着她面颊红晕,她双目亮晶晶地告诉他,“楚大哥,我遇到了青玄哥。是你告诉我世上有这么美的江陵,我很感激你呀。”
江陵梅庄,梅青玄。
楚凤歌眸间出现愤恨之色。“是我先遇到小果儿的,小果儿是先喜欢我的,他凭什么抢走她?”
梅牵衣从来不知道她娘亲年轻时是那样的模样,她记忆中的娘亲一直都是温婉慈爱,偶尔有疾言厉色的时候,都是有外人要欺负她时,她保护着她。但回过头来,依然是温柔和蔼。
为什么抢走?因为小果儿喜欢上了她的青玄哥,爱情哪有先后,哪有因由,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甘心。
“不是抢走,楚叔叔,是我娘爱上了我爹。”
楚凤歌凤眸突沉,道:“小果儿是爱我的!如果不是梅青玄,她会嫁给我的!”
如果没有,如果没有,那是如果啊。曾经她也无数次地想着,如果没有金雨朵,展凉颜肯定会喜欢她的。可是,金雨朵不是如果,她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但现在,就算那个“如果”真的实现,也不可能,就算没有金雨朵,他喜欢也是“朵朵”。爱情从来只管结果,没有假设。
“可是我爹已经存在了,我娘也已经嫁给了他。楚叔叔,这已经没有假设了。”
楚凤歌的脸色变得阴沉,之前如沐春风的气质消失无踪,只剩下满身的戾气。
“怎么会没有?你不是他们的女儿吗?他们不会来救你吗?只要进了狂人谷,我想要谁消失就要谁消失!小果儿,你终究还是我的。”
VIP章节 59寻找狂人谷
撇去仇怨不谈;狂人谷其实是个极好的地方。金陵正逢炎炎夏日,这里却是盛夏如春;青峰秀岚,银泉飞瀑;林间草丛里许多不知名的花儿点缀着;景色独好。几处屋舍俨然,是谷中弟子集中居住的地方。
梅牵衣的行动并未受到多少限制,楚凤歌要拿她当人质引梅青玄夫妇来此,自然不会亏待她。再加上她与梅夫人形貌相似;楚凤歌通常时候对她还是十分友好,还遣了一个唤作芳晨的侍女照顾着她的起居。不过,到底是照顾还是监视;就另当别论了,反正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多数的时候反而是主动跟在楚凤歌身边——反正躲不过,不如面对。谁知时间长了,她初始偶尔会起的懊恼,渐渐地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庆幸。庆幸那一刻她的心软,庆幸那一刻她救了他。
楚凤歌的生活极其简单,谷中的大小事务交给了两个手下在处理,整日除了偶尔看看书,其他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练功了。现在多了梅牵衣在身边,有时候,他会拨些时间来跟她说话。好的坏的,好言好语或者暴躁愤怒,但话题总是离不开梅夫人。他说这些年一直都在练功,只有练好了功夫,才能打败梅庄,才能把小果儿抢回来。
原本志在四方的人啊,为了心底的那个人,十几年来都将自己囚禁在这一方小小深谷里。梅牵衣心中苦涩,其实很能明白他。就像当初,展凉颜离开灵婴楼之后,她整日也是想着怎么练好武功才能杀了金雨朵,让展凉颜重新回来。世界上的一切全部都死了,只有这一处活着。
这样的人,就算让她杀,她也下不去手啊。
“就算杀了我爹,就一定能把我娘抢回来吗?”几日相处下来,她大致有些摸清了他的脾气。虽然喜怒无常,但态度好时,偶尔还是能听一点逆耳的话。
“不杀你爹,小果儿更不会回来了!”说这句话时,楚凤歌正盘坐在山崖下一块平板石头之上,头上近百米的瀑布跌下落池,溅起水珠,掀出凉气。“再说,不杀他,难消我心头怨恨!”
他骤然跃起身,顶着势敌千军的急流,在一片瀑布冲击之下,手舞绿杖,一身白色身姿几乎与瀑布同色,水珠飞溅,唯见其中一抹绿芒,飞舞乱窜,令人眼花缭乱。
梅牵衣轻叹一口气,躺在湖边,感受着瀑布溅起的凉气。就算他真气激起的水珠落到身上,点点化作利刃,在肌肤扫过,留下一道道血痕,但那凉凉的刺痛,并没有影响她什么,反而舒服得让人直想瞌睡。眯着眼睛看着因为那日在梅庄吃了败仗,而成天成夜更加辛勤练功的人。
这样很苦啊,她其实很希望他能放下!对任何人都好。
梅牵衣小憩一觉醒来,他已经不再练功,只是坐在瀑布正下方,一动不动。
梅牵衣知道他这其实是在修炼内功,瀑布落下的冲力极大,实际不亚于十个武功高手同时发力,他端坐其下承受着那冲力,气运全身抵御,无形之中也是提高了自身内力。
“楚叔叔,我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看着楚凤歌手臂画圈,梅牵衣知道他快结束了,于是又开口来跟他说话。
楚凤歌引导真气回归丹田,方才抬眸问道:“何事?”
“我也很想练功。我保证不会逃跑,你就把解药给我吧。”楚凤歌给她吃了一种能化掉人内力的药,除非有解药,否则任你武功再高,没有内力也等于无。
楚凤歌的眼睛重新闭上,梅牵衣不死心地道:“其实你也知道,我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的。”
狂人谷地势隐蔽,路途复杂,若无人带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同样出不去。这也是为什么她是俘虏人质,楚凤歌却并不严加看管的原因。再加上她衣衫悬铃,走到哪都有人听得到,就算真跑了,也很快就能追回来。
楚凤歌没有理她,过了一会,忽然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梅牵衣的武功比较杂,自小的基础是梅庄稳扎稳打的沉稳底蕴。醒来后,因为防备着楚凤歌找上门的那一天,所以急于求成,修炼的功夫多是能迅速而成的武功,因而更偏向温习灵婴楼和狂人谷的武功,导致一身内力失了原先的正气绵厚,多了一股阴邪与狂躁。当日在梅庄,楚凤歌探手抓她,扣她脉门,她身体内力自然地抵御,已叫楚凤歌探得分明。
梅牵衣心中一惊,掩饰道:“就是我爹教的啊。不过我不大喜欢那样练功,按部就班,没什么效果,很烦,所以有时候就乱练一气。不过楚叔叔,你的武功很厉害啊,可不可以教我?”
楚凤歌“哼”了一声,道:“教你做什么,教了让你帮你爹来对付我?”
他言语虽有气,但说话却并没有多少敌意。这也是梅牵衣发现的一点,只要她表示友好,楚凤歌的脾气忍耐性会更好,有时候还会不经意地表露出温柔。或许,就是因为她长得和梅夫人像吧。
梅牵衣笑了笑,道:“我若要杀楚叔叔,当初就不会救了。”
楚凤歌从瀑布下一跃而上,早有婢女端着干净衣衫过来帮他换上。又有人过来,小声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楚凤歌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顺手朝梅牵衣扔过一个物体来,道:“救你的人来了,我叫他们有来无回!”
夜幕降临,满天星斗,峰峦叠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嶙峋的怪物,随时准备扑出吃人。突然,一个怪物头顶长出了一个角,又缓缓伸出。待那影子再往前伸,逐渐暴露在微弱的星光下,依稀可见一个娇小的人影从窗口钻出,慢慢爬落。弓着腰,小心地慢慢移动,一步一步地远离房子。
狂人谷因地理之利,晚上并无人守夜,夜晚极其宁静,只偶尔几声凄厉的鹰叫,或是轻柔的小鸟,抑或还有草丛中的昆虫,其实声音不少,但却更显安静。但这个娇小的人影一直小心翼翼地直到远离了房屋群,才稍稍直了身子,轻拍着胸口顺气,抬头望着前面的密林。星光落在她脸上,暗影反衬得白皙如玉,分明是狂人谷的人质梅牵衣。
她没有多做犹豫,迈步跑进了那密林。下午的时候,她言语说服了楚凤歌,并未出谷迎敌,理由正是当初展凉颜在湖庄对付江湖群豪的手段。梅庄有武林同道帮忙,虽然不多,但也绝不会少,他们乍到梅庄,一心一意要救梅牵衣,人心振奋,这个时候出击并不是明智之举。不若在谷中静待,积蓄力量,等他们在庐山摸不清东南西北地一通乱找寻找狂人谷未果之后,沮丧心焦,意志减弱时,再一击即中,以逸待劳,省时省力。
楚凤歌闻言甚觉有理,却奇怪梅牵衣为何要反帮外人。梅牵衣笑了笑,直言不讳道:“我不希望我爹娘有事,但也不希望楚叔叔有事,总是盼着可以在你们打起来之前,多争取些时间,想办法逃走嘛。”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梅牵衣说了要逃走,反降低了楚凤歌的疑心,当下真相信了她,并未出谷出击,而准备以逸待劳。梅牵衣内力被封,根本就不需要怎么来监视她,再加上她曾经救过楚凤歌,更加降低了他们的防心。且她每天主动跟着他,从来没有任何寻路逃离的企图,谁会想到她会跑?最后,狂人谷无人知其踪,就算想跑,她也无从跑起。所有这些加起来,他们虽然不尽信她,但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怀疑。
只可惜,他们没料到的是,狂人谷无人能出,那是对别人而言的,她梅牵衣可不在此列。只需要几天时间,让芳晨对她也失去了防心,她就大可来去自如了。寻路?呵,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楚凤歌亲自送她离开狂人谷,然后在她带来梅夫人时,又亲自接她进谷,这一来一去,是她整个人生的绝对分水岭,她岂会忘?
沿着记忆中的路小心地向外跑去,冷不防,伴着她的沙沙脚步声,原本只有偶尔虫鸣兽嘶的密林中,突然出现一个不一样的声音,那声音一句轻唤,“牵衣?”
梅牵衣心中一咯,不争气地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这熟悉的声音是……
回过头去,依稀能见到一个修长的暗色身影,一双玄玉晶瞳幽幽闪亮。
“牵衣,真的是你!”
那身影扑了上来,抓着她双臂,看她似乎完好无损,忽然将她拉入怀中,张臂紧紧抱住。梅牵衣如今内力被封,但比力气也不会比他大,伸手推没推开,见他没有放手之意,不禁恼了,怒道:“展凉颜,你还不放手!”
隔着胸腔,她的声音闷闷的,没有什么威慑力。展凉颜不理会她的反抗,但还是稍稍松了手,改变姿势额头抵在她肩窝,半晌才长舒了一口气,将她放开。
“幸好牵衣没事。”
梅牵衣气不过,一拳头锤了过去,怒道:“我有事没事,关你什么事?我再跟你说一遍,若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展凉颜不躲开,硬生生受了这一拳,听她言语中气十足,拳头打在身上还比较疼,反而开心地笑了。伸手摸了摸被她揍到的下巴,道:“对不起,我……情难自禁。”
梅牵衣“哼”地冷笑一声,道:“情难自禁?展楼主,我看你看到谁都情难自禁,感情就跟墙头草一样,哪边风吹往哪倒,难自禁!哼!”
展凉颜理亏哑口,跟在她身后外谷外走去。
“牵衣,你……怎么出来的?”
梅牵衣听着他言语中的小心翼翼,不由纳闷了,忽然想起一个疑点,反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是……你跟狂人谷是一伙的了?”
展凉颜愣了愣,解释道:“你爹他们也都来了,大家都在四处寻你。”
听展凉颜说起,梅牵衣才知道自她被带入狂人谷后,他们都在后面跟着追来了。一路上,追杀展凉颜的那伙人并没有放弃,因此他们在中途耽搁了些时日。从今天下午终于追到庐山后,所有人都分散着寻找狂人谷的入口,他运气比较好,好不容易找到谷口来,竟然正好就遇到了梅牵衣。
“你爹他们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梅牵衣可以想象到她爹娘一定又急白了头发,这也是为什么她冒险也一定要先出谷一次的原因。让爹娘知道她安然无恙,她再要去做什么,也就心安了。但是,不知为何,她老有一种感觉,展凉颜好像极其担心她,不是担心她的安危,倒像是……
想不清楚那种感觉,甩甩头当自己是多想了,继续往外走着。
运气好就能找到狂人谷的入口么?还是展凉颜果真是太聪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收到一个红色炸弹,惊悚的红色炸弹。过年时还单身着,带着步步这里那里同学跑(因为就我俩都单身了),结果,竟然!3月1日结婚。然后细问来,2月2日相亲认识,2月18日决定可以,然后2月20日决定结婚,结婚日定在3月1日。
我问:来得及吗?
他回答:一件一件来。
晕倒啊~~~步步见过的最快的闪婚。
VIP章节 60要回去狂人谷
拐过弯弯曲曲;或林或水,或沟或壑的出谷之路;不多久就遇到了依然苦寻入口不得的谭中柳。
谭中柳听到这边有动静早寻了过来,一见到是她;比之刚才展凉颜更夸张地直接扑了上来。展凉颜看他扑过来;原本是要伸臂将梅牵衣护在身后,却抵不过他的身形快速,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牢牢抱在怀中,使劲亲着;亲密细吻着,偶尔还有细碎啾啾啄啄的声音溢出。梅牵衣在他怀里,初始挣扎抗议一会;不多时便温顺地接受了。
他大脑忽然一片茫然,眼前晕眩,几乎站立不稳。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一只手仍然保持着最初要护她的姿势,悬在空中,忘了去反应。
梅牵衣在谭中柳怀里,却是正懊恼着。早知道他喜欢动手动脚,她就该有预防的。想到展凉颜就在旁边,她还不大放得开,想回避推开。但谭中柳做事全凭一腔意愿,从来不是个会管场合会理会其他人的,双臂抱着她不容抗拒地着着实实地饱了一顿相思之苦后,还不舍得放开,依然抱在怀里,深深地嗅着她的发香,旁若无人地又温存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开口用那低哑磨砂的声音道:“牵牵啊,你是嫌谭二哥胆子大么?叫我一见你就出这种事。”
梅牵衣被他这一番好折腾,也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了,安心地呆在他怀里抿嘴笑道:“谭二哥可以先不来见我嘛。”
耳朵突然一痛,却是被谭中柳轻咬了一下,只听他咬牙道:“牵衣这话说的可真是没心肝儿了。谭二哥前脚刚离开金陵,后脚就想回来见牵衣,想的心都疼了。但牵牵的聘礼马虎不得,好不容易筹办完了,又在半路听说狂人谷围困梅庄。谭二哥把聘礼扔在路上,马不停蹄地跑来看牵牵,担惊受怕了一整路。结果,牵牵给了谭二哥一个吓破胆的见面礼,却还要看谭二哥的笑话。”
梅牵衣想起梅庄门前那一幕,他疾马初到,恰好看到她以身为兵冲向楚凤歌,约莫也能明白他当时心情,于是诚心诚意地道了歉,保证下次不会了。谭中柳这才作罢,继续浓情蜜意一番,像是才发现旁边有人一样,抬头朝展凉颜道谢,为他救出了梅牵衣。
展凉颜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垂握在身侧。鬓角发丝在颊边荡开,暗沉的双眸微垂,半边脸隐在幽暗处。他没有回话,模样落魄又阴郁,极力地压抑着什么,叫人看不真切。
梅牵衣从谭中柳怀里探出头来看到他,身子陡然一紧,心口莫名地就发痛了起来。望着他轻垂的面容,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却又止不住有些隐约得意,很要命的矛盾。伸手压在胸口,试图要减轻那诡异的心慌慌,张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谭中柳有些不解地看着这诡谲的沉默,也感受到了展凉颜周身那冷凝的气场,摸了摸鼻子,眉目微挑,便明白了这人是在别扭什么。开口正要说话,展凉颜忽然俊容微侧,精致面容重新浴在微光里。只见他微微一笑,刚才的落魄与阴郁像只是错觉一样,清润的嗓音沉稳道:“展某只是与牵衣在林中巧遇而已。谭二公子的道谢,愧不当受。”
谭中柳看了看他,掀掀唇,反把之前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不再多说什么,却是极有宣告意味地将梅牵衣揽在身侧,与展凉颜客气几句后,要带她回去找梅青玄夫妇。
谁知梅牵衣却一闪身离开他怀抱,站在原地没有跟上,道:“谭二哥,我不能去见我爹娘。”
谭中柳愣了一愣,重新拉过她来,陡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沿着她胳膊往下要检查一番,紧张道:“是不是受伤了?告诉谭二哥,伤哪里了?”
梅牵衣退后一步,扒开他落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手,摇头道:“不是。是怕一见到爹娘,他们就不会再放我出来啦。谭二哥,我这趟出来其实是找你的。你把我这支花钗拿去给娘看,告诉她我没事。楚凤歌对我没有防备,狂人谷的路我也已经偷偷摸熟了,其实随时都可以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楚凤歌武功很厉害,我们躲得了他一时,躲不过一世。与其老要这么战战兢兢地害怕他哪天会来,不如现在一劳永逸。谭二哥,你把这些话带给我爹娘,他们会明白的。”
谭中柳和展凉颜都愣住了,几乎同时伸手一人抓住了她一只胳膊,齐声道:“不行!”
话音未落,二人讶然地对视一眼。谭中柳手上用力,将梅牵衣揽回了怀里,不再去看展凉颜的反应,继续道:“牵衣,这样太危险!别说你爹娘,就是我也不会答应。楚凤歌的事大家一起想办法,你先跟我回去。如今在庐山的不止梅庄和金家,还有不少江湖好汉都来了,不一定就斗不过狂人谷。”
梅牵衣侧身推开他的胳膊再次离开他怀抱,脸上笑容未落,道:“谭二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呀。但是,庐山是楚凤歌的天下,若真动起手来,谁输谁赢都不可知。就算你们不在乎生死,但我不希望有任何损伤啊。谭二哥,你相信我,好不好?”
谭中柳坚持拒绝,梅牵衣恼了,推开他转身就走,道:“不答应算了,那你就当今晚没见过我好了!”
展凉颜自刚才就一直没再说话,此际见她要离开,伸手拦住,道:“牵衣,给一个理由,让我们相信你留在狂人谷,能顺利地解决楚凤歌的事。”
谭中柳也跟上她,将她又揽近身边,生怕她一气之下真的跑了——这夜晚林中可不好寻人,跟着附和道:“对,牵衣,得给一个让我们安心的理由。不然,谭二哥拿着这花钗去见你娘,告诉她牵牵出来了狂人谷,结果谭二哥还让牵牵又回去了。你爹还不拆了我?拆了没关系,万一不把牵牵嫁给我了,你让谭二哥怎么办?”
梅牵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展凉颜,眼睫微垂,沉默半晌,道:“他爱极了我娘,所以,不会伤害我的。”
谭中柳被她这句话吓得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那更不能让牵牵回去了!我家牵牵这么可爱,他爱极了你娘,又得不到,你还天天在他面前晃……牵牵乖,跟谭二哥回去!”
梅牵衣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问道:“那谭二哥,你喜爱我,若将来有个长得跟我一样的人出现,你会不会也喜欢她呢?”
谭中柳被她问得愣住,直觉地想象着那样的场景。若是跟牵衣长得一样……脊背一寒,不由自主地望向梅牵衣。他的牵衣,不可能会有一样的啊。手指轻颤,又想记下此时的牵衣与心情,他微笑着摇头,道:“牵衣是独一无二的。”
梅牵衣轻叹道:“谭二哥眼里,我是独一无二。那在楚凤歌眼里,我娘又何尝不是?他爱我娘,怎么会是别人替代得了的?即使是我娘的女儿也不可能的。”
谭中柳面色柔和下来,望着她,细细地琢磨着她面部每一寸表情,半晌,问道:“牵衣是早做决定了?”
梅牵衣点头。谭中柳微笑道:“好,只要是牵衣决定的,谭二哥自然是依的。但有个条件,让谭二哥陪你一块儿进去。”
梅牵衣摇头,道:“不行!狂人谷中有了外人进去,他们会防备的。楚凤歌喜怒无常,因为我是娘的女儿,他才对我较好。若是别人,就算是误闯入谷,都是杀无赦的。”
谭中柳这么一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也再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了。他一同意,展凉颜就算再坚决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烦不烦?是!他是危险,他是要害我们,但他是因为喜欢我娘才会那么做的!你不曾见到他一个人孤伶伶地困在谷中,想着心爱的人跟别人双宿双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你当然不曾体会。你从来就只会杀人,只看到他要害人就要杀了他。有没有人想过他的感受,他也希望有人能理解啊。那么爱一个人,爱到毁天灭地也只想跟他在一起,他其实……其实也不希望那样的,谁不希望可以活得开心潇洒,谁不希望能够放开让自己痛苦的东西。可是放不下,就只能继续下去,就算心里再痛苦,也只能继续下去,他其实……很希望有人能阻止他,而不是只当他是个坏人,一心要杀了他……”
看到面前的人一脸讶然,梅牵衣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停顿了一下,调整下心绪,冷声道:“展凉颜,我要做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危不危险是我的事,我丈夫都答应了,你凭什么不同意。”
展凉颜不再说话,只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凝眸看着她,眼中神思未明。梅牵衣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刻意地选择性忽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谭中柳的切切交代,最后在谭中柳的要求下,再加上她的讨价还价,保证每隔两天,都要出谷一次,让他们看到她平安无事。
忽然听到远处有脚步靠近,她慌忙推开谭中柳往后跑。“是我爹。谭二哥,我先走了,这事就拜托你了。好生跟我爹娘解释,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转身向密林中跑去。谭中柳不死心,想跟着她一起摸清进谷的道路,却只见到她东弯西拐,拐过几道弯,然后不见了踪影。好生失望地转身,握着梅牵衣留下的梅型花钗,绷紧一身皮肉,打起精神准备去应付未来岳丈岳母的责难。
牵衣就爱给他出难题啊。没有她安好在面前,他解释什么能让那对爱女成命的夫妻不责怪他让他们的女儿又只身进了虎穴。啊,记起还有一个展凉颜可以作证的。他稍稍安心地要找以为一直跟在身边的展凉颜,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踪影。他面前的,只有听到女儿声音也跟着追来的梅青玄夫妇。他们正瞪着眼,等着听他的解释。
待他走后,梅牵衣从后面花丛中探出身子,长舒一口气,又深深嗅一口那芬芳馥郁的花,往里头又钻了进去。
她其实没有特别的把握,该怎么做能让楚凤歌放下梅夫人。她自己有这样的亲身经历,所以更加明白,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一份深情的痴,除了死,难有解脱。
但她仍想去试一试。
回到谷中时,已是月落星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梅牵衣摸着黑顺着来路小心地往回她住的房子走去。忽闻一声清啸,颈后一阵风过,惊得她一阵毛骨悚然。瑟缩地回头望去,正好见到一个白影从面前一飘而过。白影在夜风中舞着,身形奇快,如鬼如魅。
她怔怔地看着,忘了要隐藏自己,渐渐站直了身子。看着那白影掀起一阵阵狂风,空气不停地哧哧炸响,树枝折裂,不远处的湖水猛拍水声,哗哗簌簌。那四周围气流激荡,她几乎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往后远离。
忽然,那白影停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嗖地转过身来。
朦胧不清的夜色里,只依稀能见那身宽大的白色衣衫在清风中冉冉摆着,模糊的面容被散落的头发掩去一半。白影一步一步地靠近来,脚步僵硬,但身形却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是楚凤歌。
作者有话要说:哭!步步做了一件不靠谱的事。
下周要回家参加同学婚礼,现在工作做的很烦,于是最后决定干脆就当逃兵休个年假,顺便再回家把没过完的年过完。于是,订了今晚的火车。结果,现在才想起来,身份证前天刚被同学借走了。嗷呜,是外地的同学啊,步步亲手交给快递寄过去的,竟然忘了……
打滚,哭~~~
VIP章节 61白衣女子
梅牵衣嗅到危险的气息;瞠目瞪着他,随着他的靠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想借着夜色;隐藏起来。
她的小技俩很显然没有任何作用。楚凤歌一早发现有人;步步紧逼而来,视线一眨不眨地锁着她。再靠近时,她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在看到她时;两眼突然聚焦,嘴里喃喃地喊着:“小果儿,你在这里。”
脑海里闪过记忆里的一个画面;她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楚凤歌只一个起落便落在了前面,挡在了她面前。梅牵衣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再次跑开。如此几个回合,她跑得气喘吁吁,按着胸口,望着前面这个紧追不放的人。
“楚叔叔,我不是小果儿。”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样的楚凤歌绝对不正常。她躲不过他,想到谭中柳之前的担心,她不敢冒认,只能试图提醒,希望能够唤醒他。
楚凤歌不等她说完,突然伸手一探,将她抓进了怀里。“小果儿,不要离开我。”
他声音哽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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