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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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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苦笑道:“就算谈成和议,但想要我小命的人仍有很多。”
李园笑道:“和议若成,那时只要你大大方方的出来亮相,让所有人都知道项少龙在此,保证没有人敢动你。谁不知道你是嬴政最尊敬的人,谁肯作开罪你而招来报复。”
顿了顿续道:“前些时因你生死未卜,嬴政大发雷霆,下令全力攻赵,命桓奇、杨端和、蒙武、蒙恬四人趁李牧被牵制在中牟的时机,大举侵赵,每战均不留降卒,杀得赵人叫苦连天,还损失了大片土地,偏是韩魏又袖手不理,韩晶郭开等都不知多么后悔曾支持蒲鹄,弄至这等田地。”
项少龙大生歉疚,却又感无能为力。
李园忽又兴奋道:“照少龙看,可否让吕不韦永远都回不了咸阳呢?齐人虽会护他,但我们却可在途中伏击,杀他个全师覆没。”
项少龙虽大为心动,却知吕不韦此时定死不了,沉声道:“吕不韦已时日无多,我们实不用多此一举。而且谁都不希望吕不韦死在自己的国境里,还是集中精神弄倒田单好了。”
李园提起田单,便心头火发,怒哼道:“田单当日联同春申君来害我,此仇此恨我定然要跟他清算。”
接着压低声音得意道:“今趟襄王废去田生的太子身分,皆因爱妃宁夫人指田生对她有不轨企图。哈!少龙可知宁夫人是何人,她就是清秀夫人的亲妹子。”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看来这应是诬陷居多,李园连这么秘密的事都告诉自己,可知他是绝对的信任他项少龙。
李园又道:“你该没有忘记清秀夫人吧?她到咸阳时还见过你,今趟也特地来了,现在住到了王宫去,我则住在你隔邻的别馆。”
项少龙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像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男人都没有兴趣的女,料不到忽然间大家又在同一个城市里。
李园笑道:“凤菲该是少龙的囊中之物吧!”
项少龙失笑道:“不要胡猜,我和她绝无男女之私,不过此事或要请李兄帮忙,因为除了仲孙龙外,吕不韦亦对她有所图谋。”
李园欣然道:“这个容易,只要我们一道回楚,谁敢来动我。”
项少龙正容道:“李兄千万莫要轻敌,吕不韦和田单都非是可任由摆布的人,说不定会发动阴谋,让田生登上王位。”
李园露出凝重神色,点头道:“少龙说得对,我确有点失于轻狂。”
项少龙见听松别馆在望,道:“最好让我在此下车,因我不欲太过张扬。”
李园依依不舍道:“可否约个时间明天叙叙,我还未知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更成了凤菲的管事。”
项少龙道:“明天怕不行,我看情况吧!”
两人约了联络之法,项少龙才下车去。
项少龙踏入听松别馆时,守门的众家将均肃然起敬,神态与以往截然不同。
项少龙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其中一人已道:“雷允儿等刚被送回来,只受了点皮肉之伤。沈爷真行,竟可使仲孙龙都要乖乖地听你的话放人。”
项少龙道:“大小姐回来了没有?”
另一家将躬身道:“回来了有小半个时辰,还命沈爷立即去见她。”
项少龙顺口问道:“谈先生有没有一道回来?”
家将答道:“谈先生到了他下脚的听梅馆去,怕明天才会回来。”
项少龙知肖月潭是要去为他打听消息。点了点头,迳自往内院找凤菲。
才跨入凤菲所居内院主楼的门槛,小屏儿迎了上来,冰冷的俏脸掩不住惊喜神色,道:“你终回来了。”
项少龙生出怜意,低声道:“多谢小屏姐关心。”
小屏儿故作沉下脸去,垂头道:“谁关心你,不过小姐正等得心焦。”
项少龙很想把她搂人怀里,好言安慰。但心中实再容不下其他女人,只好不发一言,依她指示登往楼上。
凤菲铅华盛装尽去,换上便服,坐在小厅一角,见他到来,不知是否想起昨晚被他强吻一事,俏脸微红,但又欣然道:“你回来了!教人担心死哩,快坐下!”
项少龙规规矩矩地在她对面席地坐下,微笑道:“大小姐定把齐国王室迷得神魂颠倒了。”
凤菲狠狠白了他一眼,令他心中一荡时,这俏佳人道:“你究竟凭什么手段,竟可令存心惹事的仲孙龙放人?”
项少龙淡淡道:“凭的当然是三寸不烂之舌,大小姐可满意这答案。”
这句本是无心之言,但听在凤菲耳内却完全变了另一回事。粉脸刷地飞红,大嗔道:“人家尚未和你算昨晚的帐,你竟……我……”
项少龙这才知道犯了语病,尴尬道:“我真没有那个含意……嘿……”
凤菲更羞得无地自容,垂下连耳根都红透了的螓首,不知所措,一副六神无主的诱人样儿。
项少龙亦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凤菲的诱惑力绝不在纪嫣然或琴清之下,若非知她心有所属,连项少龙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按捺得住。
好一会风菲才稍复常态,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不该这样和你独处一室的。但偏是我们说的话不可让别的人听到。”
又横了他一眼道:“你定须恪守规矩。”
项少龙心中苦笑,若她再以这种神态和自己说下去,真不知自己的定力能支持多久。
吁出一口气道:“田单对大小姐态度如何呢?”
凤菲俏脸仍红霞未退,怔了半晌,才懂答道:“表面当然是客客气气的。但我却知他在探我口风。我那能像从前般信任他呢?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唉!现在凤菲再弄不清楚和你的主从关系了。都是你害人。”
言罢又垂下头去。
项少龙不由后悔昨晚一时冲动,强索了她的香吻,弄得双方关系暧昧,气氛尴尬,但又充满强烈的挑逗意味。
假若她昨晚不是谎说自己是她的秘密恋人,无论她说出何人,他都不会有那异常之举。
两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能打开闷局。
凤菲终打破沉默,轻轻道:“你这人真教人莫测高深,以仲孙龙一向在临淄的目中无人,横行无忌,怎会卖你的账?但你却不肯告诉人家,风菲应否怀疑你与他达成什么秘密协议,出卖了凤菲?”
项少龙不悦道:“你又不信任我了。”
凤菲别有含意地瞅了他一眼,娇柔的垂下眼帘,出奇地温柔道:“刚才赴廷宴时,凤菲曾诚心向谈先生询问和你相处多天后,觉得你的人品如何。谈先生精擅相人之道,言出必中。以前便曾警告我说吕不韦绝不可信,所以凤菲对他的看法非常重视。”
项少龙心中好笑,肖月潭是否精于相法,他仍不大了解,但对吕不韦的看法自是不会错。淡然道:“那他怎么说。”
凤菲秀眸闪过奇异的神色,低声道:“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我不敢苟同,第二句却令我生出非常古怪的感觉。”
项少龙再不像从前般怕给人发现自己的身分了。大不了就托庇于李园,这里又是齐人作主,谁敢冒开罪秦楚两国之险,来对付他项少龙?
就算是吕不韦,在表面上都要维护他,否则小盘必不会让他脱罪。
故此闻言只是好奇心大起,道:“愿闻其详!”
凤菲幽幽的白了他一眼道:“谈先生说你是个守正不阿的君子,可以绝对的信任你。”
项少龙失声道:“正人君子就不可和美人儿亲嘴吗?若我是正人君子,你自可毫无保留的予以信任,有什么好奇怪的?”
凤菲本在紧绷着俏脸,旋已忍不住“噗哧”娇笑,又像怪他引她发笑般盯了他一眼,微嗔道:“正人君子自可以亲女儿家的嘴,但强迫女儿家亲嘴的却绝非正人君子,既然非是正人君子,我为何不能怀疑你与仲孙龙秘密勾结。”
项少龙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瞧着她玲珑浮凸的上身,油然道:“若我不是正人君子,凤小姐昨晚就要贞操不保。”
凤菲本回复正常的如花玉容又再飞起红霞,大嗔道:“你愈来愈放恣了。”
项少龙洒然耸眉道:“正因我是这样一个人,才弄到穷途末路。对我来说,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本身都可享有相同的权利,所谓尊卑上下,只是职位和责任不同吧!大小姐如不喜欢,小人便佯装回未吻过你前的样子好了。”
凤菲大发娇嗔的道:“你可否不再提这件事呢?”
项少龙深深享受两人间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摊手道:“这可是你先提说的,不要说过了又拿来责怪我。”
凤菲拿他没法,叹道:“算我这做主子的怕了你恶执事,就当是人家求你,快说明仲孙龙究竟为什么肯放人?否则凤菲今晚岂能安寝?”
项少龙遂把整件事和盘托出,只瞒了李园认出自己是谁。使凤菲听起来就像他仗义帮忙般。
凤菲杏目圆睁道:“你知否解子元是什么人?”
项少龙不以为意道:“当然知道,他的官职看来不低。”
凤菲责怪的道:“怎止如此,他不但是一品大官,还是著名的才子。兰宫嫒的歌舞大部份便是他编的。此人更是二王子田建的陪读侍郎,所以仲孙龙亦不得不给他面子。”
项少龙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当然不会大感震惊。
凤菲讶然瞧着他道:“为何你好像一点也不为意的样子。你求财之外不是也求功名吗?李园或解子元任何一人都可令你飞黄腾达,而你却一点不放在心上似的。”
项少龙心中叫糟,知道已露出不可弥补的马脚,干咳一声道:“当时我只想救人,倒没想得这么远。”
凤菲神色回复往昔的清冷,秀目生辉道:“沈执事可想知道为何谈先生说我可绝对信任你时,我心中会生出非常怪异的感觉呢?”
项少龙知她对自己的疑心已像黄河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抬,苦笑道:“大小姐最好不要说了。”
凤菲嗔道:“我偏要说,你这人最没上没下的,告诉你吧!当谈先生说这话时,就像认识了你十多年般,不经半点思索,更没有丝毫犹豫。”
项少龙心中叫苦,男人始终不及女性心细。大处尚可稳守,小处便破绽百出,连肖月潭这老江湖都不例外。
凤菲狠狠盯着他道:“昨晚凤菲更亲身体会到你可恨的风流手段,明白你非是不爱女色的人。而你却偏能对屏儿、淑贞、秀真她们不屑一顾,这是什么一回事呢?”
项少龙心慌意乱的招架道:“或者怕是大小姐对男女之事经验尚浅,把我那九流的招数也当了是天下无敌的神功吧!”
凤菲羞不可仰大嗔道:“还要胡言乱语。”
项少龙举手投降道:“我们曾有君子协定,不再提亲嘴这件事的,但你偏又先提起来了。”
凤菲红得像喝醉了酒的俏脸现出似嗔似怨,娇艳无伦的神态,佯怒道:“不准你再胡扯,告诉人家为何今天你忽然会多了个小肚腩出来,又长出了这么多花白的须发?”
项少龙豁了出去,讶道:“你昨晚感觉不到这伴了我几年的肚腩吗?我的白发是因知道大小姐另有情郎后,深叹无望而一夜白头的。”
凤菲忽然垂首,默然无语。
项少龙则不知所措的静待着。
像过了整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后,凤菲回复了平静,轻轻道:“为何凤菲不早点遇上了你呢?我活了二十一年,从未试过像刚才的投入了忘忧的境界。”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无言以对。
刚才自己亦忘掉了远在咸阳的妻儿。
凤菲吁出一口仙气,淡淡道:“你确是个正人君子,否则这刻就会乘虚而入,要得到人家的身体。现在人家的命运已和你连系在一起,可以坦白告诉我你是想瞒过什么人呢?”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知她仍末猜到自己是项少龙,道:“自然是要瞒过赵人,若被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定会不择手段来对付我。至于谈先生,则是在邯郸时便是素识,大小姐现在该明白小人的苦衷了。”
凤菲哂道:“不要再在我面前装作‘下人’的神态好吗?凤菲什么人未见过,但却没有人比你更有自制力,见色不乱。唉!夜了!你也辛劳了整天,回去休息吧!”
项少龙如获皇恩大赦,连忙施礼起身,便要离去。
凤非大嗔道:“你好像很急于离开的样子。”
项少龙知她心情矛盾,不过它的娇媚神态确令他再难以像凤菲所称道的那么有自制能力,移了过去,半蹲下来,伸手逗起她下颔道:“大小姐可知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凤菲像失去了反抗意志般任他完成这轻薄的动作,星眸半闭道:“你不会的。是吗?”
项少龙重重吻下去,痛快地享受了她热烈反应的一吻后,才以最坚强的意志悄悄离开。
到楼下时,小屏儿背着他坐在一角。
他叹了一口气。终硬着心肠走了。

第二十二卷 第十章 偎红倚翠

听松别馆是庭院式布局,前堂后寝,左右对称,由大门起,依次排列是小广场、门厅、正厅、后厅。两侧是花厅、书室等休闲之地。
接着是个大花园,然后是三进式内宅,由八个四合院落组成,尊卑有序。院落前后间以庭院,植花木作点缀。
凤菲的主楼设在八个四合院止中处。四周叠假山,凿泉池栽花植树,布列盆景,环境优美。
项少龙离开主楼时。大雪方停,月亮在云后露出半边脸蛋金黄的色光洒在变成银白色世界的园林里:顿使项少龙紧胀的心情松驰下来。
若能和凤菲在主楼上共度春宵,岂非人间大快事。
想到这里,项少龙吓了一跳,停在林木边,暗忖这么下去终有一晚会把持不住,和凤菲发生男女欢好之事。
有到周遭能怡情养性的胜景,更感宦海的险恶。
正心生感慨,悦秀而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向起道:“沈执事何事在这长站离不去呢?”
项少龙转过身去,这美女像月夜中的仙子般,盈盈而至,到两体快要相触时,才止步仰起吹弹得破的粉脸。含情脉脉地等待答案。
他当然不能告诉他心中所想的事。胡诌道:“我在欣赏这处园林的布局,设计者定是高手,能把里里外外的人工美和自然美合为一体,在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
就在此时,他感到主楼上凤菲闺房的窗子灯光明灭的闪了一下,醒悟到楼内人移到窗前。又闪到一旁,遮蔽了灯光,才造成这般情况。那还不知她正偷听他们两人说话。
祝秀贞闻言露出迷醉的神情,赞叹道:“沈执##□□说得真好,我只想到花木可寄情,例如对芭蕉以听雨,观果树以赏秋实,粉墙竹影,却从没想得像沈执事般透澈深入。”
项少龙微笑道:“秀贞小姐为何尚未就寝?”
祝秀贞牵着他衣角走到远离主楼一个水池旁,低声道:“今天沙立来找我。”
项少龙皱眉道:“为何我会不知道的?”
祝秀贞解释道:“他是由谷明开了后门让他来秘密见人家。秀贞终和他曾有一段情,很难狠下心不见他一面。”
项少龙脑海浮起沙立被逐前狠毒的眼神。沉声道:“他有什么话说?”
祝秀贞叹道:“我本不该说出来。但他不是说着玩的,故不能不向你报告。他说要把你和张泉碎尸万段。听他口气,似乎有人在背后撑他的腰。”
项少龙想起谷明,富严等一众他的众手下。登时回复以前与人斗争的悍劲。暗忖若不先发制人,清除造批内奸,说不定一个疏忽下,会阴沟里翻船,吃个大亏。
冷然道:“你没有套出在他背后撑腰的是什么人吗?”
祝秀贞惶然道:“他不肯说。唉:你可否放过他呢?他已变得一无所有了。”
项少龙哑然道:“若你够愚蠢,他至少还拥有你和你的财富,只看他背后一直有人在撑腰,便知他只是利用你。”
祝秀贞羞惭的垂下头去。
项少龙拍拍她香肩道:“回去睡吧:我会处理此事。但以后千万别再单独见他了,有问题便来找我。”
祝秀贞扯着他袖角赧然道:“今晚让人家来陪你好吗?现在你已成了团内的大英雄。”
项少龙伸手在她脸蛋捏了一把,笑道:“我累得差点没命,还吓得出过几次冷汗,现在只想倒头便睡,小姐的好意留待下日吧!”
祝秀贞追在他身后献媚道:“我最懂推拿之法。让人家侍候你好吗?保证你会不知不觉的酣然睡去。”
项少龙大为感动,不过自忖刚被凤菲挑起火头,若给祝秀贞推拿之手再加燃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把持不住时就要破了自定的戒律。想到这里伸手把她搂到身前,蜻蜓点水的吻了她朱唇,柔声道:“有你这标致的人儿在床上。我哪能不动心呢?哪又何能酣然入睡?”
祝秀贞娇喘连连道:“你就是不欢喜人家。才不让人家服侍你。”
项少龙又哄又吻,好不容易才脱身离开,未到房门。给张泉截着,扯入房内,道:“你怎样说服仲孙龙放人的?是否答应了他某些条件。”
对他自不能像对凤菲般坦白,项少龙装出抹一把冷汗的神色,低声道:“幸好当时有楚相国李园在,他知道我是大小姐的人,就从旁说请。仲孙龙怕得罪了他,才肯放人。”
张泉皱眉道:“李园该不是对大小姐有野心吧?今趟差点弄出祸来,皆因你没有事前向我请教管束下人之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项少龙倒同意此点,不过若非如此,也不能知道李园情义仍在。心中一动道:“你知否谁在背后撑沙立的腰?”
张泉显是不知道沙立曾秘密来见祝秀贞,闻言吃了一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含糊地道:“大小姐告诉我有人见到沙立在附近出现。”
张泉思索半晌,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沙立本身是赵人,说不定是为赵国某权贵服务。”
项少龙暗忖这资料已非常管用,遂告辞回房去了。
才踏入房中,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传入鼻内。
项少龙怕是闷香一类的东西,立即闭起呼吸,待要点灯时,董淑贞娇柔的声音从卧榻传来道:“人家不要灯光嘛!”
项少龙大感头痛,他今晚已先后被凤菲和祝秀贞挑起欲火,定力每况愈下,而董淑贞只是个最高级的名妓。就算攀上了都不须负上任何情债,一时间他的心更是蠢蠢欲动。
董淑贞狐媚的声音又响起道:“还不过来!”
项少龙苦笑着走了过去,淡淡月光由窗外透入,兼之他习惯于房内的暗黑,已可隐约见物。
揭开帐帷,只见董淑贞拥被而坐。媚笑道:“不要误会,人家只是有密话,和你说。”
项少龙暗忖那被内该不会是个赤裸的胴体,竟隐觉自己涌起一阵失望。
项少龙脱掉鞋子,随手把脱下的外衣抛在椅上,钻入帐去,盘膝面对她坐下,道:“有什么话得在榻上方可说出来。”
董淑贞气质虽及不上凤菲,却也所差无几,足可与单美美媲美。而且青春年少,方在妙龄,无论那一点都是教人情难自禁的惹火尤物,兼之项少龙又早被挑起欲念,说不动心就是骗人骗己的。
董淑贞两手松开,任由棉被滑下,露出曲线无限美好的赤裸上身。
在朦胧的月色中,特别强调了挺秀的鼻子,高耸的酥胸,勾画出无比动人的轮廓。
最要命是她有点紧张的急促呼吸着,使上身丰满的肌肉微微颤动,更形成了使项少龙魂为之销的诱惑节奏。
项少龙心中一荡时,董淑贞光滑温暧的肉体滑入了他怀里,让他享受到滑腻香软的女体黏贴磨擦的高度刺激。
项少龙虽情不自禁地把她拥紧,但心中仍是保持澄明清醒,低声道:“你先说清楚来意好吗?”
董淑贞不依的一阵扭动,顿时更令项少龙心生摇荡,要咬牙苦忍,才能集中精神道:“你若是想以身体来收买我,只会令我生出鄙视之心。”
他少有以这种残忍的语气对付女性,但却知若不如此,就守不住这濒陷的一关。
董淑贞果然娇躯剧震,离开了他。
项少龙脑海中却仍充满搂着她光滑柔软的蛇腰那迷死人的感觉,忍不住凑过嘴去,饱尝向她朱唇索吻的滋味。
不一会董淑贞重新缠上他粗壮的脬子,但唇分之后,却再没有刚才故意挑逗的行动。
董淑贞见他沉默不语。幽幽道:“你不欢喜淑贞吗?”
就算明明不是欢喜她,但项少龙怎能说得出口来;何况这只是违背良心的话,苦笑道:“不欢喜你的男人,就是不正常的了。可是现在形势险恶异常,前门有虎,后门有狼,若我和你一旦相好,却又搞不清彼此的利害关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有害无益。”
董淑贞坐直娇躯。歉然道:“我倒没想过这点,以是希望献身于你后,能得多一点你的欢心和怜惜。你这人真厉害,连仲孙龙都要卖账给你。”
项少龙奇道:“为何你不像其他人般,以为我私下和仲孙龙有了秘密交易呢?”
董淑贞甜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项少龙泛起知己的感觉,但仍怕她只是讨好他,低声道:“假若我能使大小姐安然退隐,而你则可继承她的事业,组成自己的舞伎团,你觉得如何呢?”
董淑贞娇躯剧颤,旋则凄然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我刚听到消息,大小姐已将我们作了送人的礼品,而这人在东方六国里,有很大的影响力。现在我只希望有人能安排我带点细软私下离开,到哪里去都不要紧。”
项少龙微笑道:“你该早知有这样的事而不是刚探听得来的吧!”
董淑贞点头道:“你的推测倒不错。但直至今天,我才猜到那人竟是韩国的当权侯爷韩闯,这人交游广阔,与二王子田建更是关系密切,我们怎斗得他过,还妄想能脱离他魔爪。”
项少龙心中一震道:“你怎知是他?”
董淑贞冷笑道:“今午韩闯曾秘密来过,只是你不知道吧:若凤菲不是与他有勾结,怎肯私下见这好色的家伙。他在榻上的丑态,想起来便令淑贞作呕。”
项少龙这才知道韩闯亦是董淑贞的入幕之宾,难怪对她念念不忘。柔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把事情弄妥。”
董淑贞怔怔地瞧了他好半晌后,才叹道:“这种事,凭你一句空口白话怎能使我信任,若你拿不出具体的事实,我只好自己想办法。”
项少龙怕她着寒,搂着她躺到被窝里,咬着她耳朵道:“若你倚赖张泉。只是与虎谋皮,这人品格低下,心肠歹毒。至于我如何帮你的细节,除非你能向我表明心意,否则很多事我都不会跟你详说。”
董淑贞误会了他的意思。拥着他深吻道:“你要我怎样做都可以。”同时伸手捏摸他的背肌。
项少龙大感吃不消,制止道:“我不是要你这样,而是想你清楚说出你和张泉或其他人的关系等诸如此类的实情。”
董淑贞停止了挑逗他,蹙起黛眉道:“但我怎知你不是只一心为大小姐办事,说真的。论财富我还及不上大小姐,姿色更逊于她,而你对人家的身体又不感兴趣似的,教人有什么信心以为可缚住你呢?”
项少龙讶道:“你刚才不是说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董淑贞苦笑道:“可是你对人家的印象一向都不大好嘛!”
项少龙诚恳的道:“现在早改变了,事实上我根本不想骗你。因为我早知你和张泉的关系,只是要你亲口说出来以表诚意而已。”
董淑贞道:“好吧:我曾陪过他几晚,他这人很有办法。大小姐都很忌惮他。
他要我把大小姐今趟两合歌舞的歌谱抄一份给他,那他就可安排我平安留在齐国,不用到韩国去。”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旋则醒悟这歌谱定是交给田单,因为兰宫嫒是田单的人。
只要兰宫嫒先凤菲表演,旋律有点肖似,就可沉重的打乱了凤菲的阵脚,此计可算卑鄙之极。
董淑贞再深吻了他一口,得意地道:“你想不到吧,只要能伤害凤菲的事,我都不怕做。我还会在表演前溜走,好教她知道光荣并非凭她一个人挣回来的。”
项少龙急道:“那你交给了张泉吗?”
董淑贞道:“若交了他就不敢说出来。现在我什么都对你说了,沈爷你又可拿什么出来哄人家呢?”
至此项少龙才领教到这些名姬的心肠手段。
最厉害处是她们懂得男人的心理,扮出可怜兮兮极须同情保护的模样,又不吝啬身体,软语相求。其实无论是董淑贞或祝秀贞,都各有自己的一套板斧。
像董淑贞现在使出来的就是变相的威胁。
她认定了项少龙是凤菲的人,所以要透过他向凤菲传递讯息。若不肯放人,凤菲便要在这场歌舞拚斗中败于另外两大名姬之手。
当然她会有特别手段,不怕凤菲逞强施压。
至于她为何会忽然知道韩闯牵涉在此事内,当然是祝秀贞告诉她。而祝秀贞却是由沙立处听来,但祝秀贞却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瞒着他项少龙。
因为项少龙知道两女的亲密关系,所以才能从中推断出来。
她们仍是在合作无间,只不过各尽其力,分头进行吧了。对董淑贞和祝秀贞来说,可能认定他项少龙是私下被仲孙龙收买了,才能令仲孙龙放人。
她们当然毫不在乎凤菲的命运,祝秀贞索性不问,而董淑贞还赠他一件高帽,弄得他飘飘欲仙。
连凤菲这摆着完全信任他的美女,亦在见韩闯一事上瞒着他,足可以“居心叵测”来形容。
项少龙想得头大如斗,呻吟道:“你的所谓坦诚相告,实在可怕。唉,二小姐,你知否就这么一句话,令我首次起了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的想法。”
董淑贞又热情地献上香唇,低笑道:“淑贞知沈爷不是这种有首没尾的人。”
项少龙暗忖你真看得准。蓦地发力抱得她差点折了腰肢。在她小耳旁冷哼道:“董淑贞,若你再当我只偏帮大小姐。再向我使手段。终有一天你们会悔恨终生的,相信吗?”
董淑贞吃惊的低呼一声,嗔道:“人家只是向大小姐使手段,你嘛,只求你怜惜人家吧了!”
项少龙感到她又像一条水蛇般在怀里扭动,大感吃不消,推开了她少许,柔声道:“若我是凤菲,一旦发觉你们存有这么一份曲词。只要把你和秀贞两人抓起来,必可找出那份曲词的下落。要不要赌一赌看看。”
董淑贞像受惊小鸟般抖颤了一下,使项少龙知道这些话命中了她的要害,那就是她和祝秀贞的连盟关系。
祝秀贞是一面倒的软功,而董淑贞却是软中带硬,都是针对顶少龙而施展的手段。
换了项少龙定力稍差,早已沉迷于她们股掌间,再难自拔。
幸好他先前打定主意。不肯堕进这温柔陷阱里,才能保持清醒。
说不定两女跟沙立根本有了协议,一起来对付他和凤菲。
在董淑贞和祝秀贞的立场,谁能予她们最大的利益,她们就投向谁。若项少龙以为她们对他另眼相看,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两人在昏暗的室光里互相对视。
好一会董淑贞才幽幽道:“你为何会这么想呢?”
项少龙叹道:“你回去想想好吗?曲词一事,我绝不会代你告知大小姐,要说就自己去说。当有一天你肯无条件的信任我,不再暗中去勾结像张泉。沙立那种卑鄙之徒,你便来向我说一声,那时我才会真的帮助你们,且不会要求任何回报。”
董淑贞还要狡辩,项少龙怒喝道:“给我滚!”
两行泪珠由董淑贞眼角泻下,默默离榻。
项少龙看着她在帐外的用衣服遮盖羊脂白玉似的胴体声音时,差点忍不住想唤她回,但最后还是狠起心目送她离去。

第二十二卷 第十一章 前嫌尽释

项少龙一觉醒来,已是辰末巳初,还是肖月潭把他唤醒的。
项少龙这时成了团内的特权阶级,教人把早点送进房来,两人边吃边谈。
到项少龙把昨夜发生的事全告诉了肖月潭后,肖月潭抹了一额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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