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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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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刀影敛去,项少龙毫无花巧地劈出几刀,竟生出千军万马,纵横沙场的威猛感觉。
项少龙一震跪了下来,知道自己已掌握了刀法的窍要,日下差的只是经验。
回到家中,忙把滕翼、纪嫣然拉了去试刀。
纪嫣然手持飞龙枪,见顶少龙摆出架势,大讶道:“夫君大人发生了什么呢?
为何今趟你只是提刀作势,人家便生出无法进击的颓丧感觉。”
项少龙大笑道:“这就叫信心和气势了,小乖乖快来,我现在手痒得紧。”
看着他那种天生似的英雄豪气,琴清诸女无不露出意乱神迷的神色。
纪嫣然一声娇叱,飞龙枪若长江大河般向项少龙攻将过去。
项少龙精抻大振,全力封格,手、眼、步配合得无懈可击,腰扭刀发,每一刀均力贯刀梢,由以前的攻守兼备,转变成全攻型的打法,丝毫不因飞龙枪的重量和长度有丝毫畏怯。
刀芒到处,飞龙枪节节败退,纪才女再无反击之力。
纪嫣然涌起无法匹敌的感触,长枪一摆,退了开去。大嗔道:“不打了!”旋又喜孜孜道:“项少龙啊,到今天我纪嫣然才对你真的口服心服。”
滕翼二话不说,扑了出来。墨子剑巨浪惊涛般朝项少龙攻去。
项少龙打得兴起,大喝一声,挥刀疾劈。
这一刀表面看去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厉害在刀势凌厉至极,使人生出难挡其锋的感觉。
以滕翼的惊人膂力和木剑的重量,硬架下仍被他震退了半步。
滕翼大感痛快,正要反击时,项少龙啪唰劈出两刀,寒芒闪动下,滕翼竟生出有力难施的感觉,连退五步,才应付了他这两刀。
项少龙得势不饶人,刀刀擒敌,一时刀光四射,看得诸女和众铁卫心胆俱寒。
滕翼终是了得,麈战了十多招后,才再退两步。
项少龙收刀后退。却有君临天下的威势。
滕翼哈哈笑道:“若三弟有心取我性命,怕我已非死即伤了。”
荆善咋舌道:“这是什么剑法?”
项少龙正容道:“这非是剑法,而是刀法!”
纪才女道:“这是项少龙自创的百战刀法,比墨子剑法更要厉害,管中邪今趟有难了。”
欢笑声中,众人返宅内去了。
“笃,笃,笃!”琴清甜美的声音由房内传来道:“谁?”
项少龙干咳一声道:“是项少龙,可以进来吗?”
琴清应道:“可以,噢,不!”
项少龙早破门而入,奇道:“琴太傅为何先说可以,跟着又说不呢?咦,琴太傅在干什么活儿啦?”
琴清由地席上站了起来,由于闺房燃着了火坑,温暖如春,身上只是普通丝质白色裙褂,外披一件湖水绿的小背心,配上她典雅的玉容,确是美赛天仙。
地席上放满了一片片的甲片。主要是方形、纵长方形和横长方形,有些下摆呈尖角形,边缘处开有小孔,琴清正以丝索把它们小心地编缀在一起,已做好了前幅,但仍有三十多片等待她处理。
琴清俏脸通红,怨道:“你不是要去射箭吗?为什么这么快回来了。”
项少龙看着地上的甲片,来到她身旁,微笑道:“这是否清叔造的甲片?嘿:琴太傅是为在下编制铠甲了,是吗?”
琴清连耳根都红透了。点点头,还要辩道:“琴清见闲来无事,廷芳和致致又要陪宝儿玩耍,嫣然则为黑龙的事要拟定改革的大计。我便把这工作接过来。唉,不要用那种眼光看人好吗?”旋又垂首道:“知否这是琴清的闺房呢?”
项少龙欣然道:“幸好我没有当这是行人止步的禁地,否则就没有机会感受到琴太傅对我的心意了,他日只要穿上这铠甲,就若如……嘿!如琴太傅在……”
琴清跺足道:“求你不要说下去好吗?”
项少龙涌起甜似蜜糖的感觉,柔声道:“那天我闯进府内找琴太傅,当时太傅把手中刺绣的衣物藏了起来,不知……”
琴清大窘走了开去,到了纱窗前背着他,垂首不语,显然默认了是为项少龙而绣的新衣。
项少龙热血沸腾,来到她身后,猛下决心,探手抓上她有若刀削的香肩。
琴清娇躯抖颤了一会,才平静下来,出奇地没有挣扎。
项少龙凑前贴上她嫩滑的脸蛋,嗅着她的发香体香,柔声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琴太傅时,是在政储君的书斋外,当时给太傅你严词斥责,骂得我两个狗血淋头,那时我已对琴太傅惊为天人,心生爱慕。”
琴清给他亲热的厮磨弄得娇体发软,往后倒入他怀里,呻吟道:“你的用词真夸大新鲜,什么狗血淋头,惊为天人。人家只是照事论事吧了,你这人却毫不正经,非要惹人发噱,琴清当时差点给你气死。”
项少龙毫无隔阻地感觉到她背肌的弹性,满怀芳香,双目则饱餐她古典美姿的轮廓,想起她的贞洁矜贵,登时涌起销魂蚀骨的滋味,勇气倍增道:“琴太傅,嫁给我吧!”
琴清娇躯剧震,眼中先是射出欢喜的神色,接着神情一黯,摇了摇头。
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愕然道:“琴太傅原来并不想嫁我吗?”
琴清吃了一惊道:“不,唉,不要误会人家好吗?若不愿从你,现在琴清就不会任你温存了。琴清只是为项太傅着想,这些年来,同琴清提亲的王族和大臣将领,数都数不清有多少人,均被琴清以心如止水作理由,逐一严拒。若我忽然改变态度,嫁了给你,必会惹起别人妒忌,就算一时不能拿你怎么样,有机会定会害你一把。更可虑是太后,她似乎对我和你的关系非常猜妒哩!”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傲然道:“别人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项少龙怕过什么人来呢?”说时扳转了她的娇躯,将她拥个结实,使项少龙享到她酥胸弹跳柔软的感觉,腹腿相贴的滋味,确是任何笔墨均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琴清张开了小嘴,急促地呼吸着,秀眸半闭,那种不堪情挑的娇姿美态,有那么动人就那么动人。
这国色天香的俏佳人勉力睁着眼睛,呻吟道:“项少龙啊,假若你有一天真要如你说的远赴塞外,琴清死也要陪侍在旁,但却千万不要为了琴清致犯众怒。唉,人家肯随你到这里来,早把你视为丈夫了,啊!”
项少龙贪婪地品尝着她香唇。引导她享受男女亲热那毫无保留的爱恋缠绵,到离开她香唇时,这娇贵自持的美女完全给他融化了,玉手主动缠上他粗壮的脖子,身体却是瘫痪乏力,又是灼热无比。
爱火欲焰熊熊的燃烧着。
琴清在他耳边呢喃道:“表面我们仍一切保持原状好吗?暗里项郎想怎样琴清无不遵从。啊!”
项少龙那还忍得住,将琴清拦腰抱起,往她香暖的秀榻走去。
项少龙醒过来时,天已入黑。
琴清美丽的娇躯,仍是和他身体交缠,难分难解。
项少龙忍不住双手又不规矩起来,琴清悠然醒来,发觉项少龙向她施展怪手,羞得无地自容,不可开交时,骇然坐了起来,露出无限美好的上身,大嗔道:“糟了,都是你害人,连晚膳时间都错过了,人家怎还有脸见嫣然她们呢?”
项少龙笑嘻嘻坐了起来,把她拥入怀内,柔声道:“男欢女爱乃人伦之常,谁敢笑我们的琴太傅,来,待我为太傅穿衣吧:琴太傅的衣服是我脱的,项某人自须有始有终,负上全责。”
琴清虽与他有了肉体关系,仍是吃不消,嗔道:“你给人家滚出去,探听清楚,才准进来报告。”
项少龙一声领命,跳下榻子,匆匆穿衣,一会后进来时,琴清正坐在铜镜前整理秀发。给项少龙抓着她的手道:“不要梳理了,我最爱看琴太傅秀发散乱,衣衫不整的诱人样儿。何况所有人早睡觉去了,只有田贞姊妹仍撑着眼皮在伺候我们。
我吩咐了她们把晚膳捧进房来。琴太傅可免去见人之窘了。这时田贞、田凤两女嘴角含笑推门进来。为两人布置好膳食,退了出去。琴清“嘤咛”一声,倒入了项少龙怀里,娇吟道:“项少龙呵,人家给你累惨了!”
项少龙奇道:“我怎样累惨你呢?”
琴清眼中射出万缕柔情,含羞道:“还不是累人吗以后琴清没有你在身旁时,日子会很难度过哩!”
项少龙抱起她到了摆满佳肴美酒的长几前,席地坐下,摇头道:“小别胜新婚,那才是情深之处。”
琴清呆了一呆,喃喃念了“小别胜新婚”后,叹道:“难怪以嫣然之才,对你仍要情不自禁,项郎说的话是世上最动听的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柔声道:“让我喂琴太傅吃东西好吗?”
琴清赧然点头,接着自是一室皆春,此时真个无声有声了。
接着的十多天,项少龙以最大的自制力。克制情欲,专心刀道,进步更是神速。
这天与十八铁卫逐一较量,打得他们甘拜下风后,纪嫣然神神秘秘的把众人拉了到牧场外。
到了河旁时,停下马来,煞有介事道:“近日河里出现了一条黑蛟龙,夫君大人敢否入水除害?”
旁边的滕翼笑道:“假设真除了这蛟龙,看清叔肯否放过你们。”
项少龙大喜道:“黑龙制成了吗?”
琴清叫道:“看!”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个怪头蓦地由水面冒了起来,两眼生光,接着长达十多丈的龙脊现在龙头之后,确教人见之心寒。
岂知黑龙的威势保持不到半刻钟,尚未游过来,已断成两截,溃不成龙。
纪嫣然大嗔道:“没用的家伙!”
黑龙散成十多段,水花四溅中,龙内的人纷纷往岸旁游过来。
乌廷芳等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掉下马来。
滕翼苦忍着笑道:“不用担心。那是龙身间的勾子出了问题,天气也太冷了点,多练习几次就成了。”
项少龙已大感满意。夸奖了纪嫣然两句,策马归家时叹道:“这个多月真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想到要返去面对那臭仲父,连食欲都失去了。”
滕翼道:“小俊刚好相反,要他留在牧场却是千万个不情愿。”
乌廷芳笑道:“当然哩,没有了鹿丹儿,他还有何乐趣哩!”
纪嫣然道:“现在离吕不韦大寿尚有十天,夫君大人准备何时回去呢?”
项少龙想了想,叹道:“就后天吧!”
琴清道:“小心吕不韦会在路上偷袭我们。”
项少龙道:“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但琴太傅说得对,仍是小心点好。”
滕翼傲然道:“此事我早有安排,今次返咸阳的路线将舍近取远。事先更会派人踩清楚路上的情况,包在我身上好了。”
赵致回头笑道:“今趟我怎也要去看项郎大展神威,把管中邪这恶贼宰了。”
乌廷芳拍掌赞成。
纪嫣然皱眉道:“假设吕不韦其要把女儿嫁给夫君大人,那怎办才好呢?”
琴清笑道:“这正是吕不韦要遣众来攻牧场的原因,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吕不韦也怕管中邪会输的。所以可知即管项太傅嬴了,吕不韦也会想方设法不把女儿许配给项太傅的。”
项少龙拍马冲出,大笑道:“谁管得那么多,至紧要先宰了管中邪。其他他一切到时候再头痛好了。豪情纷涌中,众人纷纷拍马急追,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蹄印。得到了百战宝刀后,项少龙对任何人都一无所惧了。

第十八卷 第一章 太后逦宫

项少龙刚进入城门,便接到小盘的谕旨立即进宫见驾。
小盘正在内政厅与吕不韦、昌平君等一众大臣议事,项少龙在书斋枯等了半个时辰,小盘才议完事来见他。
坐下后,小盘微笑道:“师傅普否认识冯切个人,他就是专责我大秦律法的大夫。”
项少龙以微笑回报导:“为了什么事,储君会特别提起这个人来呢?”
小盘淡淡道:“此人颇有风骨,又不畏惧权势,连寡人他也敢出言顶撞。只是不知他是否受了(吕氏春秋)的影响,竟忽然批评我大秦律法过于严苛,殊失圣人教化之义。”
项少龙道:“如此说来,储君理应很不高兴才对。为何说起此人时,反有欣然之意呢?”
小盘哈哈一笑道:“师傅最了解我了。只因此人说及一些其他的事情,却非全无道理。例如他指出各国为君者,每根据形势变化,随时发布新政策,朝令夕改,使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趋,犯者则因法出多门而得售其奸。这确是正论。所以法令必需一统,舍此再无强国之术。”
项少龙呆望着这快满十八岁的未来秦始皇,心涌敬意。这并非因小盘把握到宜明法制的重要,而是他那容纳谏言和被批评的胸襟。
小盘又低声道:“我初时还以为他投向了吕不韦,可是见他说话的轩昂神态颇肖师傅你,后来又拿着你的盗贼申诉书严词诘问吕不韦。才知他只是像师傅你的不怕死。哈!此人虽不宜掌律法,但却是当御史大夫的好料子。”
项少龙吃了一惊,这岂非令李斯好梦成空吗?忙道:“储君最好三思,李长史亦是个合适人选。”
小盘摇头道:“若说合适,最好由师傅你来担任。你听过李斯正面顶撞过任何人吗?论识见,李斯十倍胜于冯切,而其刑名之学,比之商鞅亦有过之而无不及。故他最合做由他创出来的三公九卿的廷尉一职,出掌律法。而寡人亦可借他之学,统一和强化全国律法,为将来一统天下打下坚实的根基。”
项少龙为之哑口无言,说到治理国家,他怎敢和这日后统一中国的超卓人物争辩。
不过廷尉乃九卿之一,李斯该满足吧。
同时也可看出自己对小盘的影响有多大。小盘只因冯切语气神态酷肖自己,而判别出他只是为义执言。
成功非侥幸,正因小盘能知人善任,日后的天下才会落入他手内。
小盘忽又兴奋起来,压低声音道:“小俊已把牧场一战详细告诉了寡人,过程确是精彩绝伦,师傅可能比白起还厉害。日后若师傅领军出征,必可战无不胜。”
项少龙心中暗笑,那可是自己最怕的事,小盘有此想法,自己定难逃此任,幸好这非是迫在眼前的事,岔开话题道:“吕不韦如何推诿罪责呢?”
小盘眼中闪过冷酷的杀机,沉声道:“当然是审也不审便全体释放了,再胡乱找些人来杀掉以首级充数,就不用愁我们认出身分来。若非有黑龙这一招,说不定我会召他进来,亲手把他干掉呢。哼!蒙骜也是罪该万死,幸好他还有两个好儿子。”
再转向项少龙道:“黑龙该制成了吧?”
项少龙说出了详情。
小盘叹道:“好在有师傅想出这妙绝天下的计策,否则真不知如何可压制吕不韦。嘿!我嬴政之有今日……”
项少龙打断他道:“不要说这种话。储君乃上天注定会一统天下的人物,微臣充其量只是助成其事吧了!”
小盘露出感动的神色,好一会后,再叹一口氖道:“太后昨天搬了到甘泉宫去!”
甘泉宫是坐落城北的王室小行宫,与咸阳宫遥遥相对,朱姬搬到那里去,离开儿子,自因两人关系转趋恶劣了。
项少龙皱眉道:“你是否和她争吵过呢?”
小盘一脸被冤枉了的神色,摇头道:“刚巧相反,这些天来我照师傅吩咐,蓄意与太后修好。她说要搬往到甘泉宫,我也曾挽留她,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就那么说搬便搬。真是奇怪。嘿!其实她离宫更好,因为寡人可眼不见为净了。”
项少龙知他指的是朱姬和缪毒的奸情。心中奇怪,照理朱姬若要保持对朝政的影响力,自该以留在宫中最属明智。但为何她要搬离成阳宫呢?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想到了刚和自己有了肉体关系的当代绝色丽人琴清,凭她的消息灵通,当是暗查此事的最佳人选。
项少龙问道:“她还有没有参加早朝会和议事呢?”
小盘笑道:“这个她怎肯放手,虽不是常常出席早朝,但事无大小,均要先经她审阅,比以前更难应付。最气人的事,却仍是缪毒这贼种气焰日张,一副太后代言人的神气,不但说话多了,还不断向太后打报告和搬弄是非,真恨不得把他一刀斩了。”
项少龙默思片时,微笑道:“既是如此,我们不若来招顺水推舟,把缪毒变成太后的代言人。以这家伙的狼子野心,必会与吕不韦争权闹个焦头烂额,那我们可坐山观虎斗了。”
小盘愤然道:“可是我只要见到缪毒,便无名火起……”
项少龙笑着打断他道:“若要成大事,必须有非常襟胸和手段,能人所不能。说到底,缪毒只是个小脚色,顶多是结党营私,祸害远及不上吕不韦。只是有太后为他撑腰,才能搅风搅雨。且因他在别人眼中,始终是吕不韦一党,他若弄至神憎鬼厌,于吕不韦更无好处。储君还是多忍耐他几年吧!”
小盘颓然道:“师傅说得对。一天我未正式登位,仍要看太后脸色做人。嘿!太后离宫前要我把缪毒封侯,我当时婉言拒绝了。岂知太后由那天开始,便不肯在我签发的政令上加盖玺章,累得文牍积压。唉!看来只好如她所愿了。”
项少龙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储君可向太后进言,待春祭之后,万象更新,才好把缪毒封侯赐爵。”
小盘苦恼道:“事情仍非这么简单,太后还要把缪毒的几个奸党,提升要职。例如内史之位,缪毒要由他的族人缪肆接任。此外还有令齐、韩竭两人,一文一武,都是缪毒新结的党羽,太后都要我许他们出掌要职,想想便教人头痛。”
项少龙早知事情会是如此,而若非这样,将来缪毒亦没有造反的能力。
安慰道:“无论他如何扩张势力,始终难成气候。为了得到太后支持,储君只好忍一时之气了。何况!吕不韦要比储君的头更痛哩!”
小盘想了想,笑起来道:“不知为何,任何事落到师傅手上,总变得轻轻松松的。师傅的话,我当然要听从。”
两人再商量一会后,项少龙才离开王宫,往找琴清。
琴清见分手不久,项少龙便来找她,神情欢喜,在内轩见他。
两人自那天发生关系后,因项少龙专志练刀,再没有作那行云布雨之事。这刻在琴清府内相见,不禁生出既亲密又陌生的微妙感觉,都对新的关系有种既新鲜又不知如何自处的动人情况。
还是由项少龙拉起她的玉手,步出后庭询问道:“太后搬到了甘泉宫一事,琴太傅听到了吗?”
琴清黛眉竖蹙,低声道:“我刚回府便知道了,但因今赵太后带往甘泉宫的人,都是她的亲信,故少龙若要人家去调查,恐怕要教少龙失望了。”
项少龙拉着她走上一道小桥,在桥栏坐了下来,另一手搂了她的小蛮腰,道:“太后搬离王宫必有原因,真令人费解。”
琴清给他一搂上立时娇柔无力,半边身挨到他胳膊处,美腿贴紧他腿侧,虽际此冰天雪地之时,俏睑仍红如夏日的艳阳,半喜半嗔道:“项大人检点些好吗?下人会看见哩!”
项少龙哈哈一笑,将她拥坐腿上。
琴清惊呼一声,失去了平衡,斜仰起娇躯时,香唇早给封贴了。
一阵销魂蚀骨的缠绵后,项少龙意足志满道:“这是惩戒你又唤我作项大人,琴太傅甘愿受罚吗?”
琴清既甜蜜又羞不可抑,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嗔道:“真霸道!”
项少龙给她的媚态弄得三魂七魄无不离位。暗忖只恨自己来到了这时代,不知如何竟失去了令女人怀孕的能力,否则若能弄大了像琴清又或纪才女她们的肚子,必是很幸福美满的一回事,想到这里,虎躯剧震。
琴清见他脸色大变,骇然道:“什么事?”
项少龙两眼直勾勾看着前方,微声道:“糟了!我想太后是有喜了。”
刚踏入府门,便听得邹衍回来了,项少龙大喜,问得邹衍正在内堂由纪才女亲自招呼,忙赶去见面。
邹衍神采如昔,见到项少龙,自有一番欢喜之情。
此时纪嫣然已把请他老人家回来一事的背后原因详细说与他知。晚饭后,邹衍拉了他到园中小亭说话,相伴的当然少不了纪才女,灯火映照下,雨雪飘飞,别有一番滋味。
项少龙先不好意思道:“为了我们的俗事,竟要劳动干爹仙驾,我们这些小辈真……”
邹衍洒然一笑,打断他道:“少龙为何变得这么客气了,更不用心中过意不去,因为老夫久静思动,正要返齐一行,好看望那些稷下旧友。”
项少龙想起善柔,正要说话时,纪嫣然已道:“你不用说了,嫣然早请干爹代我们寻找柔姊,凭干爹在齐的人事关系这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项少龙正为善柔担心,闻言喜出望外,心想善柔的剑术正是出自稷下,邹衍找她自该是水到渠成之事。
邹衍在石桌旁坐了下来,双目异采闪闪,沉声道:“想不到我邹衍在风烛之年,仍可制造个新圣人出来,世事之出人意表者,莫过于此。”
纪嫣然轻轻向项少龙道:“干爹已完成了他的不世杰作《五德书》,还把它赐了给我代他暂作保管呢!”
项少龙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隐隐明白到是邹衍看悉了未来,知道将来天下必由小盘统一,故把呕心沥血的杰作留在秦国。否则说不定会毁于战火。心中一动道:“干爹想怎样处理这《五德书》,尽管吩咐好了。”
邹衍双目射出欣悦之色,微笑道:“将来那条黑龙出世之时,少龙你就负责把此书献上给政储君,那比由老夫亲说更有力百倍。”
纪嫣然愕然道:“干爹不准备留到黑龙出世后才走吗?”
邹衍摇头叹道:“天数有定,干爹恐怕不能等那么久了。今趟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回来探看你们,然后顺道返齐。”
纪嫣然脸色立变,凄惶地看了项少龙一眼后,骇然道:“干爹!”
邹衍哈哈一笑,洒脱道:“春去夏来,此乃天理常规,人生无常,但仍只是自然之象,嫣然难道还看不通吗?”
纪嫣然毕竟是非常人,强挤出笑容道:“干爹责怪得好!嫣然受教了。”
项少龙点了点头,冲口而出,引用了宋代大家苏轼的名句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干爹说得对。”
邹衍目露讶色,与纪才女一起瞪了他好一会后,才赞叹道:“少龙比老夫看得更透彻。”顿了顿续道:“吕不韦这人仍有点气运,在储君加冕前,少龙至紧要忍让一点,避免与他正面交锋,那老夫就放心了。”
项少龙打从真心露出敬意,邹衍可说是这时代最具明见的人了。但亦只有他项少龙才真正明白这宗师级人物洞识天机的智慧。难怪他的五德说影响如此深远,广及政治和学术文化的不同层面。
邹衍仰望茫茫雪夜,沉吟不语。
纪嫣然柔声道:“干爹啊!我们这样制造一条黑龙出来,是否有点像在骗老天爷呢?”
邹衍哑然失笑道:“确是有点取巧!但天命已明,新圣人正是由少龙一手培养出来的政储君。现在东方六国虽仍有点声势,却是不知自爱,只懂互相攻讦,日后只要政储君大权在握,六国灭亡之日,已是屈指可数了。”
项少龙讶道:“说到底干爹都是齐人,为何却一点不为己国的命运担心呢?”
邹术从容道:“齐国只是老夫出身之地,老夫放眼却是统一后的天下。
兼之现今齐王建昏庸误国,只要想到他老夫就心中有气了。”
纪嫣然接入道:“干爹和嫣然都有同一看法,就是只有天下归于一主,人民才过得和平安乐的日子。不过只要想起少龙说过那“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两句话,就怕政储君将来会变质,再不若现在的知人善任,俯察下情了。”
项少龙忍不住泄漏天机道:“只有当由人民推举领袖的制度出现后,情况才可以整个改善过来,不过那可是二千多年后的事了。”
邹术和纪嫣然听得脸脸相觑,后者大奇道:“怎能有这样的制度?夫君大人为何可这么肯定是二千年后的事呢?”
项少龙心中大骂自己,搔头尴尬道:“我只是随便猜估吧!”
邹衔微笑道:“少龙常有惊人之语,盖因你非是通常人也。否则我这乖女儿就不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再玺往不见星月,只见雪花的天空,语带苍凉道:“夜了!我也要早点休息,明天我便动身往齐国去。”
项少龙与纪嫣然对望一眼,均明白这贯通天人之学的大师,知道自己阳寿将尽。
今趟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第十八卷 第二章 奸焰滔天

翌晨项少龙、杞嫣然等把邹衍送出城外,陪他走了十多里,才依依道别。
邹衍哈哈一笑,领着百多家将,在乌果的一千都骑护翼下,洒然走了。
项少龙返回咸阳时,已是黄昏时分。
昨晚停下的雨雪又洒下来。
项少龙想起这等若永袂的别离,禁不住黯然神伤!
想起与这位开整个中国术数之学先河的大宗师的交往,心中百感交集。
若非是这邹大宗师,他不但不会得到纪才女,可能早在大梁便送了小命。
踏入府门,陶方迎上来道:“赢盈在东厢等了你足有半个时辰。”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向众娇妻告了罪,来到东厢。
嬴盈正等得不耐烦,见了他便怨道:“你究竟到了那里去呢?”
项少龙心中闪过一种明悟。知道纵使嬴盈回心转意,他也再不能接受她了。
这并非因她曾是管中邪的女人。因为在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来说,对女子的贞操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以前起过追求赢盈的心,主要是碍在昌平君兄弟情面;亦有点贪她美色。可是经过多番接触后,对这美女仅燃起的一点爱火,已因她反覆善变、不分轻重和是非的性格而熄灭。现在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肯沾惹嬴盈了。
有了这清晰的明悟后,项少龙客气地请她坐下来,道:“赢小姐找项某人有什么事呢?”
赢盈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淡和距离,楞了好一阵子后,垂首怅然道:“人家知你心中恼恨,唉!嬴盈不知该怎么说了。三天后就是你和中邪决战的日子,真为你担心哩!”
项少龙见她不是来劝自己罢斗,稍生好感。想起百战宝刀和新悟出来集古今大成的百战刀法,微笑道:“多谢小姐关心了。人生总是充满大大小小的挑战,如此生命才可显出动人的姿采。”
说真的,若不是有管中邪的压力,恐怕都迫不出这套百战刀法来。
赢盈微抬俏脸,秀目射出茫然之色,种靼道:“我真不知为什么要来找你,中邪每天不断练剑,已研究出种种破枪之法,唉!人人都知你根本不擅用枪,故纵有飞龙枪,恐怕……唉……人家很担心哩!”
项少龙淡淡道:“你难道不担心管中邪吗?”
嬴盈凄然点头,低声道:“最好当然不用比武了,但我知道没有人可改变你们的决定。”
又垂下头去,幽幽道:“很多谢那天你对我说的那番话,我想了多时后,答应了杨端和的婚事,不过尚未告诉大兄和二兄,你们决战后,瑞和便会提亲了。”
项少龙大感愕然,也放下了心事。
杨喘和这人他亦见过,是王齿手下最年青有为的将领,很得鹿公、徐先的器重,只不知原来他也在追求赢盈。
眼下之势,谁能娶得嬴盈,对仕途均大有裨益,只有管中邪是例外。
嬴盈有点惶然地偷瞥了他一眼,试探道:“你是否心中不高兴呢?”
项少龙怎敢表露出如释重负的心情。同时想到她真的对管中邪生出爱意,所以即管不嫁给他,亦不嫁入自己之门。肃容道:“这是个明智的选择,杨端和会是位很好的夫婿。”
嬴盈幽怨地瞧着他,没有说话。
项少龙苦笑道:“小姐既决定了终身,绝不可再三心两意了。”
赢盈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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