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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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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广风。”尤氏定住心,声音仍有点打颤,“你……一会儿去正院,请表公子过来一趟,就说我要跟他说说话。”
“是。”梁广风不敢多言地躬身应下,向后退了两步,又往正院折去。
。
正院堂屋里,几个糊了一头一脸雪的终于扛不住冷进屋取暖了。
赵成瑞一瞧,赶忙着人添炉子,又弄来热帕子让他们擦手擦脸。
玉引听着外面的动静大就挑帘出来看,一见他们三个这样子便笑出来:“你们都多大了还这么闹!亏得弟弟妹妹们不在,不然笑话死你们!”
几个人都笑着,明婧瞅瞅尤则旭,爬到椅子上指他的额头:“哥哥坏了!”
是刚才让夕珍拍过来的雪球把额角砸青了。
尤则旭虎着脸一敲她额头:“你说谁坏了?”
“哥哥坏了!”明婧特别认真,还伸手碰碰,“这里坏了!”
玉引笑着别过头装没看见,随他们玩闹。夕珍揽住明婧教她:“这是青了,也可以说肿了,但不是坏了!头坏了就出大事了,知道吗!”
但明婧执拗地一跺脚:“是坏了!变色了!”
哈哈哈哈变色了!
若不是要维持仪态,玉引得在这几个孩子面前笑崩。于是她暗搓搓地记住了这事,想着晚上一定要说给孟君淮。
无意中抬眼往院子里一扫,她的笑容又不自觉地收住了。
王东旭正往这边走,身后跟的是东院掌事的梁广风。
玉引淡然等着,待得二人走到门口,问道:“有什么事?”
“王妃。”王东旭一躬身,指指梁广风,“他说侧妃让他来请表公子过去一趟,说侧妃想跟表公子说说话。”
话音一落,夕珍立即看向尤则旭,尤则旭则在滞了一瞬后,有点尴尬地看向玉引。
“哦,这事啊。”玉引笑笑,回看向尤则旭,“你自己拿主意吧。若不想去我不逼你,按规矩去跟长辈问个安也没什么不对。”
她说罢转身到八仙桌边坐了下来,存着几分好奇等尤则旭的反应。
梁广风也等着尤则旭的反应。他虽然知道尤家之前的纠葛,但心里并不算很慌,觉得尤则旭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当众说不去东院。
尤则旭略作沉吟,跟玉引说:“王妃,我出去跟梁公公说几句话。”
“说几句话”?这话让梁广风一震:“表公子您……”
夕珍则拽住他,并未压低声音地直截了当道:“说什么呀,家里甩了五两银子就把你打发走的时候,可也没人叫你过去!”
“没事,我有数。”尤则旭噙笑反一握她的手,握紧了又拍了拍,“马上回来。”
他们这么一拉一扯,梁广风在旁边眼都直了,连舌头都打了结:“表公子您……?”
“梁公公。”玉引适时的开了口,四平八稳地提点道,“你看明白就看明白了,回去告诉侧妃也是应该的。但你务必再提醒她一声,她高兴或不高兴,都不许拿孩子们出气。”
她语中稍稍一顿,抿起笑容又续言说得更明白:“你听好,我不管是哪家的孩子,不管是正院的还是东院的,我都不许他们平白受委屈。”
梁广风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话说到了就行了。玉引轻松地起了身,边往屋里走边吩咐赵成瑞:“去取干净的衣服来,要去东院也先更了衣再去,别冻着。”
一来不会去了受委屈,二来不会因为雪化冻病就得,别的跟她没关系!
夕珍看她这样,也反倒定了心,捏捏尤则旭的手:“要不索性去趟东院吧,一起去。”
梁广风差点给吓跪下。妈呀,侧妃明摆着是要跟正院较个劲,为什么感觉现下已然落了下风了啊?
☆、第150章 准备
夕珍当真和尤则旭一起走了一遭东院。
俩人一进东院的大门,就觉得周围传来了一阵挺明显的倒吸冷气声。
夕珍心里当真想笑,她心说这算什么事啊?尤侧妃主动差人去请的人,东院的人见了他们来又这么个反应——尤侧妃是没想到去正院叫人可能会把其他人一起叫来吗?她做事之前不想后果?
她正揶揄着,尤侧妃出现在了堂屋门口。
“侧妃。”夕珍定住脚屈膝一福,尤则旭默了会儿,才一揖:“姑母。”
“你们……”尤氏因为他们的一起出现而显然一滞,笑容在惊诧中变得有些不自然,“……快进来坐吧,有日子没见夕珍姑娘了。”
二人便进了屋,尤氏去主位落了座,他们则分坐两旁。梁广风及时地上了前,在尤氏耳边低声说了玉引的告诫,尤氏面上的笑容再度僵了一瞬。
她的侄子居然喜欢上了谢家的姑娘?!
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尤氏懵着神,须臾后强自笑道:“则旭,你跟夕珍姑娘……”
“嗯,如姑母所见。”尤则旭平静道。他语中从未有过的生硬让尤侧妃一怔,他又续言说,“殿下和王妃都点头了,我们……”他的目光划过夕珍时不自觉地一软,垂眸微笑,“等她及笄之后……我会好好待她的!”
尤氏一时竟不知该做怎样的反应,窒息地望了他半晌,才又说出一句话来:“家里可答应了?”
“祖父亲自将我扫地出门,管不到这样的事了吧?”尤则旭没忍住讥讽,噤住声缓了缓思绪,又说,“我改日会跟爹娘说的,姑母不必操心。”
“你……”尤氏说不清自己是恼火还是伤心,卡壳了会儿,到底不肯在夕珍跟前丢人,打圆场说,“你祖父也就是一时气急,你别在意。回头我往家里去封信,你该回家还是回家,别总自己在外头……”
“‘一时气急’从何说起?”尤则旭却不顺着她的台阶下,“我有伤在身罢了,没顶撞他也没做其他错事,他只因疑我惹恼了殿下就赶了我走,姑母觉得我还该回去吗?”
他说着一笑:“我在外头姑母也不用担心,殿下给我寻了个宅子,我成家后会将父母接来同住……自己成家立业本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我只希望家里到时不要再寻我回去!”
“你怎么能这样说!”尤氏因为他的话而面子上挂不住了,一睃夕珍,拍着桌子又说,“你在东院住了六年,到头来竟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吗?阿礼阿祺还叫你一声表哥,你怎么……”
“侧妃这话可敢当着我姑母的面说么?”夕珍目不斜视地压过了她的话声,“在姑母眼里正院东院都是一家人,怎么在侧妃眼中,他和正院亲近些,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夕珍笑吟吟地瞧着她,眼里没什么恭敬,但也说不上不敬:“是您自己把这话收回去,还是我请姑母跟您说说理?”
“你……”尤氏顿时气得脑中都懵了,然则想想之前被王妃教训的事,她心底的一股硬气又一而再地折下来。
最终她先一步避开了与夕珍对视的目光:“我一时失言,不是那个意思,表小姐别见怪。”
“您这么说咱就谁都好过了。”夕珍满意地颔了颔首,望着尤则旭又说,“我知道您看正院的谁都不顺眼,今天跟他同来,就是想直截了当地跟您说清楚——这件事您左右不了,您看谁不顺眼也没用。来日嫁进他宅子的是我,做当家主母的也是我,您插不上话,能插上话您也不占理。”
“夕珍……”尤则旭也有点意外她会直接说这个,轻吸着气一想,却点头道,“是,此点请姑母明白。您和家里若硬要从中作梗弄得我们不能好好过,我就请命去远些的地方办差去,不信您试试看。”
话说到这一步,想再粉饰太平都难,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
夕珍也是个不爱矫情的,眼见尤氏脸上的笑意再维持不住,她也不多废话,起身一福转身就走。
尤则旭随之一揖也一道离开,堂屋里,尤氏气得眼晕,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着疼。
“娘子……”山栀小心地上前,尤氏锁着眉摆摆手,一脸不耐地径直进了屋,目光一抬看到阿礼,上前便拥住他:“阿礼……”
“母妃?”阿礼转过头看看她,尤氏脑中仍有些懵:“阿礼,你表哥……生家里的气,不肯回家了,你去劝劝他,好不好?”
“家里的气?您是说尤家?”阿礼见她点头,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他不回就不回呗!他们对他又不好,祖父打他打得可狠了!上次把三弟四弟都吓哭了,我那会儿就不想让他回去!”
“阿礼你……”尤氏怔然,没想到阿礼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蹙眉说:“那是你外祖家、你表哥真正的家啊!”
“可是他的家人对他,还不如嫡母妃对他好呢!”阿礼据理力争,然后安慰母亲说,“你就别担心了,嫡母妃肯定不会亏待他的,三弟四弟也都喜欢表哥……我听说明婧也喜欢!”
“你……”尤氏越听越诧异,“你早就知道表哥来府里过年了?”
“知道啊。”阿礼不解地看看他,“您不知道吗?”
尤氏一噎,一颗心沉得越来越厉害。
“我……我知道。”她强撑着道,接着有些恍惚的喃喃,“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自然知道。”
。
正院,玉引在他们回来后听夕珍一说那边的经过,就觉得尤侧妃真是……脑子不太清醒。
夕珍说的话跟她想的一模一样:“您说这算什么事儿啊?赶他走的是他们,现下要叫人回去的也是他们。这么伤人的事,俩眼一闭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不是当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吗?”
夕珍明显气坏了,一个大家小姐,差点把脏字爆出来。
“好了好了。”玉引哄哄她,一点她额头,“你呀,下回添个心眼,想让我去镇侧妃,就别给那让她把话收回去的台阶。”
“我给了台阶您也能镇她嘛……”夕珍撇撇嘴,“她太欺负人了,还说尤则旭胳膊肘往外拐,好像自己平白受委屈似的,不看看她家里都干得什么事!”
哎,尤则旭是没胳膊肘往外拐,你这一心向夫君的小心思可是都不带拐弯的啊?
玉引暗自揶揄着,然后跟夕珍讲道理,告诉她为什么她递了台阶,自己就不能再去帮他们立威了。
“若在平常是可以的,但是现下,你要进尤家的门,你立威比姑母立威更重要。”玉引拉着她的手道,“你想想,你明明白白地表露了只要尤侧妃把话收回去,姑母就不会找她的麻烦,是不是显得你在正院说话顶用?但姑母依旧去找了她,还显得你顶用吗?”
那就是变着法地照着夕珍脸上扇了一巴掌,这是不行的。
可是夕珍说:“那有什么打紧?她在王府,我真嫁了尤则旭,她根本管不着。”
玉引反问她:“她在王府,可她是与世隔绝吗?”
夕珍一滞。
玉引担心的,其实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会闹得未来的公婆对夕珍不好。
其实一般来讲应该不会,她此时去镇了尤氏,明摆着就是给夕珍撑腰。可是就尤家那个行事作风……
她谨慎地按尤家的逻辑想了想,觉得人家指不定就会给解读成自己并不在意这个侄女的颜面,只顾着自己出气,继而给了他们看轻夕珍的理由——虽然到时她也能再出手护夕珍,但这不少无缘无故给夕珍添麻烦吗?
是以玉引琢磨着,一方面这个威暂不能立,另一方面得先提点提点将来的“亲家”。
于是当晚,她跟孟君淮说了这想法,然后说自己想请尤则旭的母亲进府来坐坐。
孟君淮听完后笑趴,闷在枕头上笑了半天没理她,笑得玉引都蒙了:“笑什么啊?这是正事啊!”
“哈哈哈哈哈!”他继续笑了一阵,“你真是……为孩子操起心来就没边!怎么就逼的你学着他们的思路想事了?这可不容易啊!”
“你讨厌……!”玉引挥拳捶他,怒瞪,“我就是自己胡想了想,也没说一定就想对了。你就说这事行不行吧,我现在请他父母进来见,合适吗?”
“合适合适。”孟君淮仍还笑着,“正好过年,请进来坐坐没什么不妥,两家见见把婚事定下,也省得有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她一时觉得他在指什么别的事。
而他的下一句是:“我还得跟你哥哥说一声,也给夕瑶寻个夫家。”
“怎么了?”玉引锁眉。他执过她的手握了握,神色深沉:“近来几位兄长突然都开始给自家孩子寻亲……时间太巧,巧的不正常。我担心是有另择储君的风声透出来引起的,如若是,他们先行和谢家攀了亲,你们谢家日后就要不好做人了。”
“啊?!”玉引一瞬间紧张起来,他叹了口气,又说:“我还在想,我们要不要避去别苑住住,过了这风头再说。”
玉引听得一愣一愣的,迟疑道:“这么严重?本朝惯是‘父死子继、兄死弟及’……皇长子不能立,就该是二哥平郡王啊?”
孟君淮摇了摇头:“二哥最长但母族出身低,四哥则是太后所出。再论其他,三哥是太贵妃所生……十弟同样是太贵妃所生又在父皇面前得过脸,这两年虽守着皇陵没动静,但一旦再争起位来,未必就没人捧他。”
被他这么一说,玉引忽而觉得危机四伏。
她定了口气,而后点了头:“那咱是该避一避。”
避地远远的,不捧谁也不踩谁,免得一朝跟错了人,来日新君即位秋后算账。
接着她心念一动,不舍转瞬袭来,又不得不狠下心提议:“把阿祚送进宫吧。”
“什么?”孟君淮蹙眉看向她,玉引咬咬唇,镇定道:“不能光想着避别人,这事一起来,最紧张的必定是皇上。咱得让他知道咱们无心争位、绝无二心……”
她很冷静地说着,说着说着眼泪就滑下来了,转而不再冷静地栽进他怀里:“这么大的事怎么说来就来!阿祚……”
她知道自己的提议是对的,可她真的舍不得!谁知道这一避要避多久?三五个月还好,若是一年两年,阿祚肯定在心里怨他们的!
☆、第151章 传召
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年,正月初六的时候,从宫中到城中都显得安静了些。
乾清宫里,皇帝从早朝回来,刚落座,身边的宦官禀说逸亲王世子来了。
“逸亲王世子?”皇帝浅怔,那宦官又回说:“是。说是府中上下要去别苑住一阵子,让世子殿下来宫里陪定太妃。逸亲王嘱咐他先来向皇上问个安,下人就给带过来了。”
这里头显然有事。
各府的孩子进宫来陪长辈的事不少,并没有必要非来乾清宫问安。再者他们来时若是来时赶上他忙得没空见,在外面等得再久最后也只能直接让回去,这对大些的孩子来说还好,对小孩来说多累?是以登基之初,在一众弟弟们还有些惶恐不安、做事顾虑极多的时候,他就把这事先打点到了,跟他们说谁也不差小辈这一个礼,让他们进宫是为看谁就直接看谁去,完事直接出宫便可,不用到他这儿磕头。
所以六弟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沉吟了会儿,吩咐说:“请进来吧,朕问问他。”
那宦官便出了殿门,没过多久又领着人折了回来。阿祚抬眼看看,正要按规矩行大礼,皇帝招手道:“阿祚来,别多礼了,过来让皇伯伯看看。”
阿祚就乖乖走过去,皇帝一抱他将他放在膝上,问说:“你父王怎么说的?”
“父王说让我来给皇伯伯问安。”阿祚道。
皇帝又问:“之后呢?让你住在定太妃那里吗?你家人都去别苑了,你不想一道去?”
这话一问出来,阿祚眼眶红了。
“想去……”他泪汪汪地道,“但是母妃说我是世子,有些事只有我能做,其他人都不能做。所以我现在要好好在宫里待着,好好陪奶奶……”
阿祚想想家人都走了心里难免委屈,转而又安慰自己其实也不亏。
母妃说了他乖乖做好这件事,回了府就给他安排侍卫!父王也点头答应了!
那感觉多好啊?那样他就有自己的人马了,出门游玩打猎都随时可以!而且侍卫们跟在身边,可比宦官奶娘什么的……感觉好多了!
皇帝给他擦擦眼泪:“别哭,皇伯伯带你找大哥哥玩去。”
“好!”正在畅想和侍卫一起出门打猎的阿祚一听见大哥哥三个字眼睛更亮了,从皇帝腿上蹭下去,先一步往皇长子住的配殿跑。
配殿中,皇长子正盘坐在榻桌前写东西,余光瞥见一个小孩扑到榻上,抬眼一看就笑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皇伯伯问安,皇伯伯让我来找大哥哥玩!”阿祚边说边爬上榻,皇长子顺手将一碟酥糖递给他:“你先吃着,哥哥写完陪你玩。”
皇长子说罢又提笔,还没写下去,又见父皇也进来了。
“父皇。”他往里挪了挪给父亲腾地方,皇帝坐到榻边,看看阿祚,跟他说:“你六叔全家都去别苑了,独让他在宫里住一阵,还非来乾清宫问个安,你怎么看?”
皇长子笑容一滞,继而喟叹:“让六叔受惊了。”
暂且未在朝堂上开诚布公地提及立储事宜,而是先散点若隐若现的风声出去,是他们父子间商议的结果。他们想看看这事散出去后会引起什么风浪,看看谁会明争、谁想暗斗,谁急功近利、谁四处营钻。
近些日子听说的各种动向还真不少,各府有各府的反应,他们全都注意着。
“阿祚来。”皇帝招手揽过阿祚,阿祚往他身上一歪,他笑道,“你去陪你奶奶,有事可以随时来找皇伯伯,好不好?”
“好!”阿祚重重点头,又问,“那我能常来找大哥哥玩吗?”
上回住在太妃那儿时阿祐也在,这回阿祐没来……他自己待着多无聊啊!
“行啊,改天带你去景山走走。”皇长子说着看向父亲,“宫里正好有新送进来的马,儿臣让人挑一匹给他?听说这回的马都极好,脚力一流毛色也漂亮。”
“……”皇帝听言挑眉,“朕可没打算久留他。你让他在宫里玩痛快了,还打不打算送他回去了?”
皇长子一扯嘴角:“您就当儿臣没提过。”
正在旁边兴奋的阿祚小脸一垮:到了眼前的马……飞了?
。
良亲王府。
行十一的禄亲王进了门就跟自家七哥揶揄:“哥你听说了没?咱六哥他跑得比兔子快啊!这年刚过完,把儿子往宫里一扔,现下估摸着人已经到别苑了吧!”
良亲王嘬着茶半天没吭声,放下茶盏之后叹气:“我真后悔没一起跑了啊……”
“噗。”禄亲王喷笑,“为什么啊?您就不觉得他这反应也太大了?这不是膈应皇兄吗?”
“倒未必膈应着皇兄,好处他可已经捞着了。”良亲王摇摇头,“没听说吗?六哥一家子是今儿个天不亮就走了的,我估摸着二哥三哥四哥府里过去送帖子的人,都扑了个空。”
“啊?!”禄亲王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滞了半晌扶额,“嚯——平常看不出来,这一出事,他比猴精啊?”
“行了你!”良亲王皱眉头,“又是兔子又是猴的,你对咱六哥放尊重点行不行?”
禄亲王拍大腿:“我没跑掉我憋屈啊!嫉妒嫉妒他还不成?还不让我说几句?”
“得得得,你说。”良亲王一瞟他,心里叫苦连天的,也想数落六哥泄愤。
京城郊外的清苑里,孟君淮下马就听杨恩禄禀了他们出府后二哥三哥四哥送帖子到府上的事,直擦了把冷汗。
真悬呐!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就出门,想着今天到清苑就得了,是玉引提了一句,说头五天都是各家走亲访友的时候,年初六开始这种半公半私的事一可以提及,那或许就会有人想赶个大早上门游说。
她说如果有这样的可能,又既然横竖都要到清苑,何不索性出门得早一些,将能避的事全避开呢?
还好他听了。若不然二三四三位兄长的帖往手里一接,他就会进退两难,怎么着都尴尬。
玉引也同时听说了府里的事,走下马车时见他在擦冷汗就笑出来,拉着他的手挺得意:“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真是。”孟君淮吁气,执着她的手往里走,叮嘱她说,“颠簸了大半日,你要是累了就迟些再见尤夫人。兰婧那边,过两天带个话问问府里吧,让她身子好了就过来,没好的话不用急。”
兰婧在除夕从宫里回来后染了风寒,这两天断断续续的总有些烧,孟君淮就让她先留在了府里——这真是好在兰婧年纪还小,旁人再想敲开逸亲王府的门,也不能拿她这个小翁主当说辞。若是和婧可能都不成了,和婧这个年纪的姑娘十有八九能在家里掌些事,旁人想游说父母找不人,就会找她递话。
玉引便在歇了两天之后着人往尤府带了话,请尤则旭的母亲来清苑小叙。夕珍听说后有点紧张,被和婧一打趣,又强撑着道:“我才不怕呢……!反正还没过门,婚约也没定,她若真看我不顺眼,我就当从没有过这茬事!”
可她这么一说,尤则旭不安了:“夕珍……”
“行了行了。”玉引忍着笑招呼尤则旭,“你别慌,看你这么明事理,你父母想来不是拎不清的人。夕珍你也别吓唬他,别仗着他待你好就总跟他耍横。”
夕珍被玉引提点得脸一红,也没多拿架子,拽了拽尤则旭的衣袖:“你别生气,我就随口一说……”
“我知道。”他松气一哂,又向玉引坦言道,“王妃,先前我家里那些事,跟我爹娘没什么关系。我知道您护着我们,但求您别在他们跟前多提那些了,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行,我知道了。”玉引应下来。待得下午尤夫人到时,便当真绝口不提那些惹人烦心的过往,和和气气地请了人坐,又着人去请夕珍和尤则旭都过来。
尤夫人则瞧着有些不安,喝茶时托在茶碟上的茶盏抑不住地轻抖出声响。她顿时局促,赶忙搁下,低头道:“妾身从没进过王府,失礼之处……王妃恕罪。”
“没事的,夫人放轻松些,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玉引一壁笑着一壁打量她。她心下算算,尤夫人是比她大一些,但现在最多三十五六,可看着却跟已逾四十的妇人似的,只怕是没少为尤则旭近来的情状劳心伤神。她便在等人间多夸赞了尤则旭几句给尤夫人宽心,尤夫人果然面色好了些,不无感激道:“劳您操心了,是我们家给您添了麻烦。”
又闲说了几句话,尤则旭与夕珍一道进了屋。
二人朝玉引见了礼,夕珍又向尤夫人一福,问安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尤夫人一拽:“这是谢家姑娘吧?”
“……是。”夕珍低着头,偷眼瞧瞧玉引的神色,又回话说,“夫人您叫我夕珍吧,家中长辈都这么叫,尤公子也是。”
至此都还很寻常。几人落座后闲话家常,言辞间自还难免客套。而后一道用了晚膳,晚膳后玉引示意夕珍跟母子二人一同去散步消食,有意让他们多熟悉熟悉。
然则不过半刻工夫,她却见尤则旭独自一人先行回来了。
“则旭?”玉引喊他进屋,皱着眉问他,“怎么回事?你怎么先回来了,你母亲呢?”
“她们……非得轰我先回来!”尤则旭有点懊恼,“您说这叫什么事?母亲说有些家事要私下跟夕珍说,非不让我听——我母亲和夕珍?家事?”
彼时玉引嗤地一笑,但心里还有点担心尤夫人到底要说什么——这私底下把儿媳留下,合眼缘了说体己话是有可能,但把儿子支走冲儿媳立威那也有可能。
她便在尤夫人离开清苑后喊了夕珍来问尤夫人说了什么,夕珍小脸红扑扑的,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她说让我成婚后一定不能让尤则旭自己拿着俸禄……因为锦衣卫的差事总天南海北的跑,怕他手里有闲钱心里耐不住会……去不该去的地方!”
“噗。”玉引笑出声,又有点诧异,“她真跟你说这个?”
“对啊!”夕珍点点头,“我就跟她说让她不用担心,尤则旭要真会去花天酒地我也不拦,到时一拍两散就是,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跟将来的婆婆说这个?姑娘你胆子很大啊!
玉引意外又好奇地追问:“那她怎么说?”
“她说……要是过不到一起去所以和离,那谁也没错。但若是尤则旭对不住我,她打断他的腿!”
玉引:“……”
这尤夫人也够可以的,这刚见一面,就和儿媳妇一起谋划怎么治儿子了?
然后她想起来,自家母亲好像也是这么个路数……?
她记得嫂嫂刚过门那年,她从华灵庵回家就看见母亲板着脸训斥哥哥娶了妻还只顾着锦衣卫,总不着家,逼哥哥指天发誓当真是为公事忙碌,绝对没有见不得人的原因。
她觉得哥哥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啊?就私下去为哥哥解释,母亲就跟她说她知道,不过婆媳关系一贯不好处,与其总帮着哥哥弄得婆媳疏离、夫妻也不睦,还不如趁早和儿媳拧成一股。这样哥哥不用顾虑一但母亲和妻子起了争执该帮哪边,自然就家和万事兴了!
——当时她听得半懂半不懂,结果一眨眼,自己居然也已经站到了这个辈分上。尤夫人思量着如何与夕珍和睦相处的同时,她也在尽力与尤则旭相处融洽啊!
天啊,时间过得真快!
玉引越想越百感交集,心思弯弯绕绕一番后,又忍不住地想到了阿祚身上。
她有点难过地去找孟君淮,一进屋就歪到了他肩上:“我突然觉得咱不该送阿祚进宫,时间过得特别快,一家人共处的时间并没有多久,遇到怎样的困难咱都该一起扛的。”
孟君淮有点懵地睇了她一会儿,而后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我觉得你送阿祚进去还是对的。”他说着把一本折子递给她看,“皇兄召了二哥三哥四哥府上的世子进宫。”
玉引身上一紧!
他们主动送进去,和皇上下旨硬作传召……可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第152章 各家
宫中,各府世子在乾清宫前候着,年纪小的无甚心事,年长些的则有些惴惴不安。
皇上召了好几个府的世子进宫,可这些召见里,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最早召的只有行二的平郡王、行三的浦郡王、行四的齐郡王三个府的世子,过了半个时辰才又将行五的穆郡王府上的世子召来。接着,良亲王、禄亲王、昌亲王三个府的世子好像都是主动进来的,没听说有旨意。
几个年长的心里就犯了嘀咕。临出来时,他们也看出父王好像有些心事,可父王没同他们说,现下他们觉出不对,又不太想得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永宁宫,阿祚用过晚膳后被定太妃叫到了跟前。定太妃让他往乾清宫走一趟,说他的几个堂兄弟都在那里。
阿祚就乖乖跟着宫人去了。各府的堂兄弟间算不上特别熟悉,但逢年过节也会一起玩,见了面后便还是热热闹闹的,互相问你父王近来好吗?母妃好吗?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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