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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灵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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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曲!”顾轻涯意味深长的笑,说出了闻歌方才才发明的称呼。
  闻歌默了,对云懋脸上的纠结,秒懂。原来如此。
  另外,这两个人的对手都知道了,所以说……闻歌挑眉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云珏,神色莫名,大师兄的对手便是叶空蝉和方师妹了?这叶空蝉还好说,听顾轻涯他们几人的言语,这大师兄的身手应该是在他与云懋之上,叶空蝉不过与顾轻涯伯仲之间,大师兄对上他,胜算应该挺大的。可是这方师妹……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信心,反正闻歌吧,是觉得有点儿悬!
  说一千道一万,末了,闻歌只能叹息着拍了拍云懋的肩头,“少年,加油!小曲嘛,不过一匹下马,你能行的!”闻歌朝着云懋握了握拳头,一脸的鼓励,然后不顾云懋满头的黑线,抬头无语望天。大师兄对方师妹,云二对小曲,这命运的安排,嗬!还真是奇妙啊。
  铜锣声响,第二场比试,云珏对叶空蝉。
  相比于第一场,闻歌只知道躲,而萧允隐忍不发,最后,闻歌还直接认输的闹剧一般的比试,这一场,对于这些观战的人来说,可谓是一次视觉的盛宴。
  许是叶空蝉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云珏的对手,所以,干脆真正放了开来,不论输赢,只当成一场切磋,出招之间,反倒带了一种难言的洒脱。
  虽然都是修仙门派,但两派的功法却大不相同,沧溟云家乃是化外海岛,又自来淡泊名利,所以,出招之间多了些缥缈,加之云珏本就长得好看,一身白衫,如今看来,反倒很是好看。而叶空蝉却也不差,只是,招式之间,更多了些干净利落,一时间,倒是旗鼓相当。
  两人都使剑,白衫腾挪间,时而剑影交错,时而又飞纵而起,每每以为这方要胜时,另一方,却又出其不意,峰回路转。
  “数年不见,云珏的功力倒又精进了,沧溟岛后继有人,云兄真是好福气。”虚阳子看着,便是捻须笑道。
  “这哪里算得后继有人?我沧溟岛不比郇山,我们可是身处红尘之中的,云珏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一样,一提成亲,他就成了个闷葫芦。这一身的功法精进,可都是他闷着练就的。比起他这功力精进,我与夫人倒更盼着他早日娶妻生子,为我云家开枝散叶才是正事。反倒是我要羡慕掌门,无需担心这些。再说了,要说后继有人,郇山门下才是人才济济,萧允是没能与云珏对阵,否则,只怕,云珏也不是对手啊!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云萧然这会儿还真不像是一派掌门,而只是一个为儿子操心的普通父亲罢了。
  虚阳子听罢,低低笑了两声。
  他们身后,漱清却是别过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方师妹”,也就是她自己的弟子方琴曳。
  方琴曳好似没有听到两位掌门的对话,只是很是专注地望着擂台之上,但只有甚为了解她的漱清低头看了一眼她紧扣在椅子扶手之上,因为用力过度,而已是指节泛白的手,双目随之一暗。
  台上打得激烈,台下,也是暗涌重重。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闻歌自认自己只是一个外行,但光看那腾挪之间的英姿飒爽,也够她大饱眼福了。参加这个试剑大会别的好处她暂且还没有发现,不过,就这热闹和美男倒是可以看个够啦!不错!不错!
  她心底两个“不错”堪堪说完,台上,情势一转,云珏手中长剑化为一道诡异的圆弧银光,叶空蝉急急往后退让,却是退到了擂台边缘,他身子往后一倾,眼看着就要栽倒,被他自己险险拉扯了回来,好歹是没有直接栽下擂台。可是,刚刚将身子拉扯回来,颈间便是一凉,一柄长剑便已抵在了它喉咙口,胜负,已定。


第371章 太敢想
  “我输了。”叶空蝉认得干脆。
  云珏收回剑,朝着他一拱手,“承让。”
  云珏不负众望赢了第二局,到现在,双方战成了平手。
  下一局,便是云懋和曲未浓了。
  看着云懋足下一点,身姿还算得潇洒地飞纵上了擂台,闻歌却是对着他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
  “为何摇头?你对阿懋没有信心?”她的举动自然是落在顾轻涯的眼底,不由很是奇怪地挑眉问道。
  闻歌回头看他,“若我说是,你会不会觉得我杞人忧天?”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奇怪,要说身手,曲姑娘我们是熟的,她还不是阿懋的对手。”何况,那时在猛鬼陵时,云懋的那个怕鬼晕血,胆小如鼠的怂样,可都是落在曲未浓眼里的,只怕早就先入为主的轻敌了,这反倒是让云懋占了起手。
  闻歌却远没有顾轻涯那样的自信,“我不是说云二不行,而是……对手太强。”
  这话一出,顾轻涯眉心一蹙,就是云珏亦是回过头,狐疑地望向她。都说了曲未浓不是云懋的对手,在云珏看来,这一局的输赢才是最没有悬念的,怎么闻歌却又说什么对手太强?强在哪里?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似是感觉到了云珏的目光,闻歌黑金色地眼瞳一个回转,无畏地迎上了他目光中的审视与疑虑。
  “有句话大师兄应该听说过,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并不在于云懋的身手好不好,小曲有多强,而在于,云懋的对手不是别人,偏偏是小曲。”
  闻歌这一句话,引得云珏一震,继而脸色大变,竟是头一回失了一贯的沉稳,压低嗓音斥责了一句,“休得胡说。”
  闻歌笑笑,对他的斥责半点儿也未放在心上,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日久见人心,有些事,时间会证明给你看。
  扭头看向擂台,台上两人已经开始打,云懋的身手,确实应该远在曲未浓之上,可是……
  片刻后,云珏扭过头往闻歌看来,眉心紧颦,眼中黑沉一片。
  “咚”一声响,比试结束。云懋,输了。
  如同闻歌所言,不是云懋不够强,而是他的对手,偏偏是曲未浓。
  这一场,又是一个出乎意料,别说输的这一方,面沉如水,就是赢的那一方,亦是不敢置信。甚至曲未浓自己,在下了擂台之后,也是扭过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云懋一眼。
  而云懋,对上他大哥面沉如水的脸色,却是紧咬下唇,半个字也不敢吭,近乎僵硬地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唯独闻歌,悄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闻歌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相反,她觉得吧,会因着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才是真英雄。
  她可不稀罕她的男人,有一颗铁石心肠,面对她,也不会有半点儿气短的时候。
  第四场,顾轻涯对楚阳。
  顾轻涯提气,上了擂台。那楚阳,是个奇怪的少年郎,看上去,也就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郇山剑派的人,多使长剑,当然,也有如曲未浓这般,法器是玉笛,或是别的东西的,但他,却有些奇怪。
  明明是个瘦到乍一看去,有些纤弱地少年,而且,五官精致犹如闻歌曾经见过的瓷娃娃,柳叶细眉弯弯眼,玲珑小鼻樱桃唇。这分明就是一张姑娘家的脸,却长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真是可惜了。
  男生女相,虽然少见,但也并非没有。可是,更奇怪的是,这么纤弱的小身板儿,他的法器,却偏偏是一把玄铁沉刀,足有一尺宽,三寸厚,只怕重逾几十斤,如今,就被他轻轻松松扛在肩上,而且,他双腿叉开,站得那叫一个粗犷豪迈。明明外表看上去是个纤弱的少年行止间,却是这般粗鲁,也不知是到底是外表突兀,还是行止突兀了。
  “请。”干净利落地冲着顾轻涯一个拱手,他扛在肩上的大刀便已是舞起了一阵狂风朝着顾轻涯当胸砍去。
  顾轻涯身姿轻盈,一侧,便是躲过了。手中光影一掠,流空剑现于掌间,他在剑光裹挟中,迎着楚阳的刀锋扑身而上。
  大刀舞起来,虎虎生威,每一下,都能裹起强风,撞上顾轻涯的剑气,便是一阵地动山摇。
  一瞬间,擂台之上刀光剑影,飞沙走石。方才的春风和丽,舞蹈般的视觉盛宴不复存在,这一场比试,简单而粗暴,若是一个不小心,粗暴便会成为血腥。
  “真没想到,郇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弟子。”如今看来,真正突兀的,就是楚阳这个人,与这处地方都是格格不入。
  “郇山门派传承少年,别的且不说,海纳百川的胸襟,还是有的。”云珏这一句赞,倒很是中肯。
  闻歌看他一眼,倒是没有反驳,郇山是不是海纳百川,楚阳是不是格格不入,她并不是很关心,她只是关心当下,还有关心她心里的人。
  “此人这般纤弱的身躯,偏偏力气极大……”而且不只力气大,他身形本就纤弱,腾挪间,灵巧至极。
  “你错了,这不是力气。而是灵力……他这样的年纪,看来,果真是天纵奇才。”
  “难不成,郇山又要再出一个鬼刃?”闻歌挑眉,纯属好奇。
  云珏没有办法回答。
  而闻歌呢,她担心的,只有顾轻涯的安危。不得不说,这个楚阳,真的很强,既是如此,尽力便好,输赢什么的,闻歌还真没放在心上,顾轻涯哪怕认输,又能如何?只要毫发无损,那便已是胜利了。
  可惜,顾轻涯显然不这么想,而且,他好似察觉了楚阳的短板,开始扬长避短。
  “顾五这是要……”闻歌见他开始胡乱地四处乱窜,当然,从前的她,或许会觉得他是在全无章法地乱窜,但毕竟跟顾轻涯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自然见过了不少,顾轻涯这分明是在布阵。
  “他想用阵法困住楚阳吗?难道……这法阵就是楚阳的弱点?”闻歌看出了些门道,可有些不敢置信。
  云珏也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五想干什么。”郇山的人,怎么可能对阵法不熟?小五到底在想什么?
  而一切的逆转,只在一瞬间。
  待得云珏中午弄明白顾轻涯在想什么,并且震慑于他居然敢想,敢做时,比试,已经结束。


第372章 我输了
  楚阳身为郇山弟子,自然不可能如闻歌那般,对阵法一窍不通,甚至还很是擅长。
  所以,他早就发现了顾轻涯看似胡乱走步间的用意,在他法阵未成之前,便奋力一击。
  却没有料到,顾轻涯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的走步,本就是一个障眼法,他布的,乃是一个阵中阵。
  楚阳的灵力与刀风太强,他近不得身,只能狼狈逃窜。所以,只得用智取。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用作诱饵的那个法阵刻意留了一个缺口,被楚阳轻易看破,他的刀风由此而进,却是不知,顾轻涯在缺口上还另布了一个收敛之阵,成口袋状,将他的刀风兜在其中,而就在楚阳攻破作为诱饵的那个法阵之时,顾轻涯已将敛好的刀风顺势推出,楚阳这才知道上当,但被兜住的刀风,从口袋阵的细小袋口处涌出,竟是比他方才扫出之时,还要强上数倍,他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只得往后闪躲,这一闪躲,他脚下一空,虽然反应极快地双脚一个踢踏,但劲风扑面而来,他没了法子,只得硬生生转了方向,而后,脚踏实地。
  “咚”一声铜锣响,比试,胜负已分。
  他在地上抬起头,望着擂台之上,朝着他抱拳道“承让”的顾轻涯,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而后,便是一扭身,便走了。
  闻歌正高兴着顾轻涯赢了,便见得楚阳这副做派,登时怒了,冲着他的背影用力挥了两下拳头,心想道,这郇山的人,还都是些气量狭小的。
  “这下好了,又打平了呢!这最后一局,看来就是决胜局了。大师兄……责任重大啊!”闻歌双目深处敛着彼此都明了的深意,朝着云珏挤了挤眼睛,后者却已经面无表情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顾轻涯扯了扯闻歌的衣袖,“适可而止啊!”
  闻歌朝着顾轻涯和云懋挤了挤眼睛,“你们猜猜,这回对于大师兄来说,方……呃……方师姐这个对手,是强,还是不强?”
  话中有话,大家都听得明白。
  云懋瞪她,只是因为方才输了比试,有些底气不足。
  而顾轻涯则是叹息一声,满腹无奈,拿她……实在没辙啊!
  须臾间,擂台上已经是动起手来。
  云珏与方琴曳,这已经是今日两派之间第三局男对女了,与闻歌对萧允是的过家家,与云懋和曲未浓之间实力碾压,但最后莫名奇妙反转不同,这两人一上来,那便是拿出了真本事,过招之间,当真是刀光剑影,生死……一瞬。
  “这方师姐是怎么回事?出招这么狠?这可是比试,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拼杀,她这是恨不得杀了我大哥啊?他们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云懋看着看着,便是紧蹙眉梢。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说不准,还真就有呢?”闻歌却是全然不同的观点,如今看这架势,这两人之间何止是有故事啊?只怕还是一段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如泣如诉、荡气回肠、感人肺腑的爱恨情仇啊!
  闻歌正在感叹时,便被云懋瞪住了,闻歌叹息,有些无奈,“你别瞪我啊!我说得对不对,你倒是问问大师兄怎么就只守不攻啊?”闻歌虽然算不得个真正的内行,但这点儿还能看不出来么?不是说,这方师姐虽然强,但也就与大师兄伯仲之间了,可是,从这局开打到现在,他们大师兄虽然也没有落败的迹象,但都只限于招架,招式亦是只守不攻,这若不是有心相让,又是什么?所以,生死一瞬的,自然只有云珏了。
  闻歌说的,云懋哪里又看不出?转过头去,闷声不吭了。
  可是,云珏的刻意相让却好像是刺激到了方琴曳一般,他越是相让,她攻得越猛,招式之间,更是杀气腾腾。
  时间一点点过去,台下再无人说话,都是紧张地看着台上的两人,方琴曳好似失了理智一般,出招之间也没了章法,全凭一股怨念,砍砍砍,杀杀杀,云珏只能躲,拼命地躲,使出浑身解数地躲,两人的长剑剑光几乎将整个擂台都罩成了一个紧实的茧,旁人无法靠近。
  闻歌扭头看向云萧然和虚阳子他们所坐的地方,却见两个掌门都是紧抿了唇,死死盯着台上,却是没有一个人开口,闻歌不由哼了一声,面子啊!
  “漱清!”终于,虚阳子还是没能绷住,冷冷哼了一声,毕竟,他们郇山可是东道,而且,台上,杀得红了眼的,也好似是他们郇山弟子,而另外一个,不只是沧溟岛的首徒,那还是云萧然的亲生儿子,最为看重的长子,若是有了个闪失……
  漱清在台下何尝不是看得胆战心惊?她心下也知不妥,不过是碍于没有掌门的吩咐,不敢有所行动罢了,但手心却已是盈了一掌的冷汗。如今,一听虚阳子这话,哪里还敢耽搁,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擂台近前,扬声喊道,“比试之前便已说了,点到即止。琴曳,还不住手?”
  “嗤啦”一声,随着师父那一声“住手”一并传进方琴曳耳中的,还有这一声明明很是轻微,但却又很是突兀地声响,她眉眼惊抬,瞪大的眼睛里,刚好瞧见自己的剑尖划破了云珏的衣袖,划开了他的皮肉,在他的右臂上划拉开一道深长的血痕,艳红的血被她的剑尖带起来,溅在他被划开的雪白衣袖上,红得刺目。
  那一切,明明只是一瞬间就发生的事情,但不知为何,落在她眼里,却像是放慢了无数倍,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她甚至瞧见了每一滴血飞起与溅落的过程,然后,抬起眼间,撞进云珏飞凤般的双眸中,四目相对,有一瞬,时空交错的恍惚。
  这一双眼,好似与记忆中有些不同,那时,他是爱笑的,飞扬跳脱,像是敛尽了这世间所有灿烂的阳光。不似如今,好似沉黢成了古井无澜。但,却又是那么相似,他望着她的眼神,竟好似,从未变过。她的脸,便是瞬时白了。
  不!方琴曳在心底用力地反驳自己,怎么能一样?
  就在方琴曳失神的瞬间,云珏已经站直了身子,朝着她一拱手道,“多谢方师妹剑下留情。我输了。”


第373章 贪吃鬼
  云珏认输认得很是干脆,即便,众人都看出来,这场比试当中有他刻意相让的成分,但是,瞄见两派掌门都是拧着眉,面沉如水的模样,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直到云萧然敛着衣襟站了起来,神色亦是恢复了平淡,朝着虚阳子拱手道,“如此,明日便请贵派先入蜃楼秘境吧!”
  虚阳子须臾间,也是收拾好了情绪,站起身,拱手回道,“承让。”
  至此,这场比试便算结束了。云珏一下了擂台,云懋和顾轻涯他们便都簇拥上前,担心问道,“大师兄,怎么样?”
  云珏轻轻摇了摇头,扯唇笑道,“没事。”目光,却是往后一瞥。
  方琴曳也是下了擂台,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神色莫名地望着这里,谁知,就在云珏望过去的刹那,她便是匆匆垂下眼去,咬住下唇,转身,便是走了,脚步亦是匆匆。
  她伤了云珏,不管是为了什么,总该过来过问一二,可是,她却是扭头就走了,问也没有问上一声,这不得不说,是极其失礼的一件事情。
  “这个女人真是……”于是,云懋怒了,不只伤了人不说,虽然是擂台比试,在所难免,但问一声,就很难嘛!
  只是,他刚开口,不好听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衣袖便是被顾轻涯一扯,抬起头,便见顾轻涯神色近乎严厉地盯着他,与他几不可见地轻轻摇了摇头,“先扶大师兄回去上药。”
  云懋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手背却是被闻歌毫不留情地掐了一记,他吃痛,抬起头来,瞧见闻歌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抬头望云珏瞥去,见他低垂着头,神色略有些黯然,本来满腔的抱怨登时堵在了喉咙口,云懋一个字也说不出了,点了点头,与顾轻涯一道,扶了云珏,往落霞坞去了。
  将云珏的伤口处理好,闻歌与顾轻涯从他房中出来时,天色已暗,正是金乌西坠的时候,抬眼间,便见得漫天的霞光,映着这漫山遍野,似是看不到边的红枫,只觉得就要烧起来,却是美得艳烈。
  闻歌轻吁了一口气,将手背在身后,倚在廊间的柱上。
  “怎么?累了?”顾轻涯轻声问道,这漫天的霞光掩映着红枫,那般灿烈的红,反倒更衬得他眉眼清冽,望着她的眼,倒是浸染了这醉人的霞光一般,又是让闻歌为之眩晕。
  她有些晃了神,用力摇了摇头,摇到一半,又觉得不对,然后,又是用力点了点头。
  顾轻涯被她逗笑了,“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所以……到底是累还是不累。”
  “我是有点儿累了,今天忙了一天,哪儿有不累的啊?可我所说累了,你只怕就要让我去歇着了。可是,我肚子饿了呀,你也知道,我不像你们,我一顿不吃那就饿的慌的,而且啊……”闻歌伸出手,老实不客气地挽了顾轻涯的手臂,抬起头望着他,甜甜笑,“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回房,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在此之前,闻歌从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腻歪的人。不过,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心里是这样感受的,那便坦率说出来就是,遮遮掩掩,不是她的风格嘛,只要某个人,不要觉得她太离不开他,所以,就恃宠生娇了就行。
  这么一想,她眯了眯黑金色的眼瞳,有些戒备地看向某人。
  谁知,却撞进了顾轻涯明明刚刚还是彩霞漫天,转眼却又成了星光醉人的眼,闻歌只觉得,自己真眼被那双眼给彻底醉了。
  倏忽间,顾轻涯牵起嘴角一笑,然后,在闻歌恍惚的时候,他抬起手将她额前的乱发轻轻往后一拨,指尖轻轻划过闻歌额前的肌肤,闻歌眨眨眼,还没有回神时,却见他轻轻一个倾身,就在她额上一触,印下了一记吻。
  然后,他的手往下一滑,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叹息一声,很是无奈地笑道,“走吧!”
  “去哪儿?”闻歌还在被他的笑容醉得晕乎乎的时候,又被他那一吻给乱了心跳,还没有反应过来,人便已经被他拉起往外走了,不由傻乎乎地问道。
  “先去将你的小肚子给填饱啊!贪吃鬼!”顾轻涯回过头,宠溺地抬手点了点闻歌的鼻头。
  “现在?出去吃?”闻歌今日的脑袋委实有些不够用了。他们这几日可都是在落霞坞用得膳啊!
  “傻姑娘!跟着我,到哪儿都有得吃。”顾轻涯笑笑,不再让闻歌话多,拉着她,索性拔腿便是跑了起来,转眼,便跑进了漫天的红叶之中。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发现就在落霞坞的院门外,有一道人影伫立着目送着两人跑远。
  “师妹。”察觉到身后的足音,方琴曳目光一闪,回过神来,却是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一个瓷瓶藏进袖中,目光轻闪之下,并未回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允。缓步走到了方琴曳身边,与她一同望着已经渐渐淹没在一片烂漫红色中的顾轻涯与闻歌两人,并未言语。
  方琴曳却已经轻声道,“师兄……这事若是换了在我们郇山,只怕早就惊动执法院了吧?多亏他们身在沧溟岛,还容得下他们你情我愿,两心相契,若是身在郇山……呵呵!”方琴曳低笑两声,虽言语未尽,但意思,却已分明。
  “师妹,师门清规戒律如此,终容不得你我置喙。”萧允淡淡道,语带安抚。
  方琴曳嘴角一牵,嘲弄一笑,不再说什么,转而道,“师兄怎么来了这里?”
  “我是来探望云师兄的。”萧允道,一双眼,却是定定望在方琴曳面上,“你呢?你不进去看看他?”
  方琴曳藏在袖中,握紧那只瓷瓶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她却是倨傲地抬起脸道,“我为什么要去?”
  “师妹……”萧允蹙起眉心,话语间,已显无奈。
  “师兄是不是想说,是我伤了他,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方琴曳嗤笑,双目已是充血,“可是,我为什么要去?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别人不知,师兄还不知吗?他欠我的,伤我的,又哪里是这一剑,就能还清的?”方琴曳咬牙说完,充血的眼中已有些泛潮,她抬步便是跑走了。
  萧允在她身后幽幽叹息,“师妹,你又何需嘴硬。若不是心里挂牵他,你又来这落霞坞作何?”


第374章 被撞见
  顾轻涯和闻歌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两人手拉着手,踏着夜色徐步而来。不时低声说着话,一路进了落霞坞,过了曲桥,进了屋子,终于是走到了闻歌的房门前。
  两人停下步子,顾轻涯笑望她,“进去吧!”
  闻歌却是有些泄气地一撇嘴角道,“真不想进去。”
  顾轻涯的眼在夜色中闪着耀眼的光,像是一汪深海荡进了漫天星光,“不想进去,你想做什么?难不成,咱们在山下的时候,同床共枕的,你习惯了,没有我,你睡不好?”这话里,带着满满调侃的意味。
  谁知,闻歌却是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回了一句,“是!”
  反倒是顾轻涯被她这一声“是”给惊住了。
  然而,闻歌本就不是矫情的人,虽然一开始,她也被自己对顾轻涯的依赖和热情给吓到了,但既然心之所向,那便向心而为吧!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氛围委实有些暧昧。
  顾轻涯清了清喉咙,干笑了两声,“你在……邀我进去?”狐狸眼抬起,瞄了瞄她身后那扇紧合的房门。
  他自来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沉稳从容的模样,倒是很少见过他这般,虽然极力掩饰,但闻歌还是看出来了,他眼底不自在的闪烁,喉间有些酥痒,想笑,原来……他也会尴尬的啊!“如果我说是呢?”
  顾轻涯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闻歌,别开玩笑。”
  闻歌眉心一蹙,谁说她在开玩笑了?她很认真的,好不好?
  闻歌眸中幽光一闪,下一刻,索性便是踮起脚尖,手臂抬起往他颈后一环,将他拉下来的时候,她自己也凑可过去,唇,近乎蛮横地贴了上去,她倒要让他看看,她是不是开玩笑的。
  猝不及防被偷袭,顾轻涯是当真愣了好一会儿神,待得反应过来时,嘴角却是不由一翘,而后,便是反客为主,开始攻城略地,大加挞伐……
  这才叫真正的相濡以沫吧?过了良久之后,闻歌心里甜甜地想道。他们额抵着额,用力地喘息着,嘴角却都是忍不住翘着,若能相濡以沫,谁他娘的愿意相忘江湖啊?闻歌终于明白,那些为了情,宁愿飞蛾扑火,所为哪般了?虽然傻,却又怎知是不是乐在其中呢?
  过了许久,两人的呼吸终于是平稳了下来,顾轻涯声音沙哑带笑道,“好了,回房歇着吧!”
  闻歌却是诧异地瞪大一双眼看着他。
  顾轻涯失笑,抬起头,无奈地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傻姑娘!我不是不想……可是,绝对不是这个时候,也绝对不是在这个地方!”
  闻歌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顾轻涯却已是越过她,将房门一推,然后,将她推进了屋内,“好了,什么都别多想了。乖乖睡觉,明日,我们可就是要进蜃楼秘境了啊!”
  在闻歌望着他愣神的时候,他已经朝着她一笑,然后,便已经将房门关了起来。
  “晚安。”站在门外片刻,顾轻涯倏忽一笑,低声道了一句,这才转身走开了。
  门内的闻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已经合上的房门,听着从房门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脸上神色纠结了片刻,然后便是低低骂道,“胆小鬼!”骂完,嘴角却是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顾轻涯的嘴角亦是一直向上弯着,只觉得胸口被喜悦暖涨着,脚步里,都不由自主带了轻快。
  只是,这样欢悦的心情却在推门而入的瞬间便被粉碎成了灰烬。
  “谁?”几乎是在进门的第一瞬间,他便已敏锐地察觉到室内有旁人的气息,双眸一厉,便是沉声喝道。
  闻歌背对着房门,轻轻咬着唇,回忆着方才唇齿相依的亲密,脸有些发烧,心里的甜却是从眼角眉梢漫溢而出。“呀!”她低低叫了一声,抬手轻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怎么忘了跟顾五说那件事了。”一边说着,她已经是一边拉开房门,话音方落时,人已在门外了。
  “你?”顾轻涯房内,他却是紧蹙了眉心,目光近乎锐利地盯视着面前的人,“这里可是郇山!你来做什么?”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那焉若。闻言,却是低低笑出声来,笑声妩媚,似是带着未尽的婉转,欲语还羞的暧昧,让人一听,便有一种桃色氤氲之感。“郇山怎么了?这世间,何处我不能来去自如?怎么?你担心我?”说着,她的手已朝着顾轻涯的胸口探去。
  刚探到一半,却是被人一把截住。
  焉若蹙了蹙眉心,“你做什么?你弄疼我了。”
  “我倒是想问你要做什么。说话就说话,莫要动手动脚的。”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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