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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灵歌-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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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懋僵着脸色闭了嘴,可一颗心却因着顾轻涯的动作而悬吊吊的,几乎跳到了喉咙口。
  他与闻歌皆是沉默地看着顾轻涯动作,直到他停下了动作,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发觉,方才居然过于紧张,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导致这会儿胸口居然都有些闷得发疼了。
  可是下一刻,就是更疼了。
  因为顾轻涯竟是一言不发,就又去了另外两座今天刚垒的新坟,如法炮制,破了墓,开了棺,验了尸。
  云懋惊得不行,却不敢开口,只得闭嘴看着。
  直到顾轻涯结束这一切,他们知道,他这,是有了结论。
  “闻歌说得对,这些人,并非死于疫症。”顾轻涯一边用帕子擦拭着手,一边语调凉凉地道。
  “何以见得?”云懋皱眉,这小五宠着闻歌宠得真是没边儿了,该不会只要是她说的,他就都藏着说对吧?
  顾轻涯睨他一眼,又是伸手进了棺木,“你们看!”拉开那人的衣裳,露出了颈子,因为天气的原因,那尸身尚算完好,但尸斑已经冒了出来,但尸斑闻歌还是识得的,顾轻涯显然也不是给他们看什么尸斑,而是指了指他颈子上两块儿紫红的印记,也就是比指甲盖大一些。
  “这是什么?”闻歌不解地皱眉。
  云懋也是狐疑地蹙紧了眉心。
  顾轻涯亦是皱眉,却有些无奈,然后,便是又一把那已经松散了的衣襟又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尸首瘦弱的胸膛,胸口上,还有背上,几道红紫的痕迹很是清晰。
  “这是指甲划拉的吧?”闻歌仔细看了一眼,便是道。“这人难不成死前还跟人家打架了?”抬起头,却见云懋与顾轻涯对望一眼,不敢看她,扭过头去,喉咙痒得很似的,直咳嗽,那模样,怎一个尴尬了得?
  闻歌张了张嘴,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又瞄了瞄棺木里的尸身,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便是说不出话来了。这……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几人皆是沉默,尴尬到风都凝滞了。
  云懋才咳咳了两声,打破沉寂道,“这个年纪……该娶妻生子了。”
  “哪个病人,会在病入膏肓的时候,还忙着跟妻子亲热的?而且……你看看……”顾轻涯指了指那人身上那指甲划拉的痕迹,“你见过哪个在家做活儿的农妇会留这么长的指甲?”
  闻歌哼了一声,面露不屑,“这人怕是跟什么不正经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呢!这长离城里,花楼可也不少。”
  “若只是惯常的寻花问柳,或是与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可能都说的是疫症,而没有半点儿其他的说法。而且……难道这西郊的青年男子都喜欢寻花问柳吗?就算都是好了,他们又怎么可能同一时间,一死,便死几个?而且,个个都是精尽而亡。”
  顾轻涯语调淡淡,却是语出惊人。


第323章 小夫妻
  “精……精尽而亡?”云懋与闻歌面面相觑,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是像那时楼湛为了维持彼岸花开的法术一样,所以……吸尽了他们的精气?”闻歌蹙起额心问道,问完才觉得自己问得委实有些蠢了。
  果真,云懋便是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瞄了她一眼,这才转向顾轻涯道,“看来,这些壮年男子都是被美色所迷,这才丢了性命,是不是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这世间,从不乏采阳补阴的山精鬼怪。只是……十年前那场疫症却是有些不同。”顾轻涯仍然心有疑虑。
  “不管是不是同一人所为,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总得试试。何况,不管是什么妖精,她既然是从那场疫症的翌年就开始做这件事,与十年前,相隔并不久,或许……她恰好知道些什么呢?”闻歌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不管怎么样,这桩闲事他们得管,而那只妖撞上了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顾轻涯与云懋对望一眼,事关轩辕神珠,云懋自然是没有二话。顾轻涯也只得叹息,这二人的执着,他无需多费唇舌。
  既然做了决定,接下来,便是商量对策了。
  “问题是……咱们连她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如何问?”既然是抓妖问话,不是鬼,云懋便也少了些怕忌。
  “她不是喜欢壮年男子的阳气吗?那咱们给她备着就是了,她馋了,我就不信,她不来。”闻歌说着,已是坏坏的笑,目光在顾轻涯与云懋身上慢吞吞地滑过。
  云懋立刻毛骨悚然,“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这是又要舍我和小五去作饵啊?”上一次引楼湛现身也是一样。“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和小五?”云懋不满得很。
  “我倒是愿意作饵,可人家喜欢的是阳气,我去作了饵,你猜她会上当吗?”闻歌翻了个白眼。
  云懋听得咬牙,但却是被堵得哑口无言。
  闻歌这才走到他身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很是温情地道,“云二放心!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无论如何,也绝不会让你被采阳补阴的,放心啊!”坏坏笑着,用力拍了拍云懋的肩头,将他拍得肩头一歪,龇牙咧嘴地瞪她,她却没有看见一般,兀自笑得更欢了。
  头一回住农家小院儿,闻歌挺是新奇的,左瞅瞅,右瞧瞧的,似在参观,不得不承认,这要比他们在松陵城时,租住的冯娘子的那个小院子要简陋了许多,这些村民的生活果真过得很是拮据,他们用银子将这处小院买下,又特意多给了一些银两,但愿那家人的生活能够有所改观吧!
  顾轻涯推门而入时,闻歌正望着小小的窗户外沉思,骤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顾轻涯难得有些不自在地咳咳了两声,道,“那个……我们两个怕是得住一屋。”
  他们寻了许久,这才找到了这一户农家。有两个儿子,大的一个,刚刚娶亲不久,算是还没有被那采阳补阴的妖所害了的。一家子都很是害怕厄运降临在他们的身上,可是偏偏,他们家里实在是穷,若是搬去了别的地方,没地没钱没房,那一样是个死。所以,只得忐忑不安地继续在这里待着。
  闻歌他们找来时,给了一笔银两买下了这个院子。这家人倒还算得良善,看了他们是外地人,虽然看着银两心动,但还是支支吾吾将疫症之事说了,闻歌他们这才决定多给了些银子,执意买下这院子。
  那家人见已经告知了情况,他们还是执意要买下院子,不好问原因,也不好再劝。取了银子,两个儿子和儿媳,便是连夜赶去了长离城南十里之外的小县城去投奔他们姑妈去了。只怕日后就是要在那里安家了。
  但老两口心有不安,却是暂且留了下来,只怕是怕他们替自己家遭了厄运,要看过了才会安心离开。
  一家子便商量了,等到儿子们在那小县城里安置好了,天气暖和了,这才再来接二老。
  起初,闻歌几人也是不愿受了这番好意,后来,转念一想,他们假扮这家的儿子媳妇儿,若是老两口也走了,动静未免过大,怕是会惊动了那只妖,到时,她心生警觉,不肯上当就不好了。而且,那妖既然只动青壮年,想必老两口不会有事,何况,还有他们在了,这二老留下,也无碍,这才同意了。
  顾轻涯和闻歌扮演的便是这老两口刚成亲不久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了。云懋,自然扮演的是弟弟。
  他们将一切办妥时,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这家人实在是太穷了,就是煤油灯也只有一盏。那老两口早就回房歇着了,而顾轻涯磨蹭了又磨蹭,这才在云懋戏谑的目光中,从云懋的房里磨蹭到了这儿,一进门,便是不自在。
  相比于他的尴尬,闻歌却是要大方了许多,干脆地一点头,“我知道啊!”他们既然假扮夫妻,还是新婚夫妻,哪里有分房睡的道理?早前都做了那么多了,可不能因为这个,被那妖看出了破绽。
  闻歌说话间,已是脱了鞋,翻身便是上了炕,还半点儿顾忌也没有地问道,“你是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在闻歌看来,这委实没有什么好尴尬别扭的。毕竟,他们早前在松陵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孤男寡女在一处,在野外,在山洞里,也没有少独处一室,现在才尴尬,会不会晚了些?何况,现在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有任务在身,闻歌也顾不得尴尬别扭了。
  她是不尴尬,不别扭了,顾轻涯却是一口闷气憋在了心口。
  也不应什么他睡外面,还是睡里面的话,竟是跟着一个翻身便是上了炕,迅疾地一个俯身便朝着闻歌压去。
  闻歌猝不及防被压倒在炕上,望着他俯低的脸容,还在愣神,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顾轻涯却是咬牙道,“你还真是不把我当男人啊!”
  闻歌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哪里没把他当男人了?
  顾轻涯瞪着她,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即便是这样四肢交缠地被他压在炕上,神色亦是没有半点儿的异样,登时觉得有些无力,自己还真是自找的,不是?这姑娘看着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对于有些事啊,却是单纯得白纸一张,他好像……操之过急了。


第324章 共枕眠
  这么一想,顾轻涯登时觉得憋在胸口的那一团闷气,骤然一瘪,他一个翻身,放松了对闻歌的压制,转而与她并肩平躺比了炕上,然后,抬手一挥,炕几上的油灯登时一灭,本来就昏暗的房内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好了!睡觉!”
  闻歌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刚才,他好像有些生气了?可是,怎么突然事情就急转直下,他就要睡觉了?还有……“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闭嘴!睡觉了!”顾轻涯却是抬手,毫不犹豫地捂了她的嘴,咬着牙在她耳边低声道。
  他的手很热,紧紧贴在她的唇瓣上,而他的呼吸灼热,就喷吐在闻歌的耳畔,将她的耳根烫热。
  闻歌的脑袋骤然有些发蒙,在顾轻涯掌下僵了身子,却是再不敢开口,再不敢乱动。恍然间,她今夜,头一次觉得,有些别扭了,不!不是有些!是很,很别扭。
  许是见她老实了下来,顾轻涯拿开了捂在她唇上的手,身子不再紧挨着她,往外侧挪了挪,低声道,“睡觉。”那一声,闷声闷气,而且,压得极低,低得有些哑。
  闻歌再不敢言语,一床被子兜头罩了下来,她不敢动,只是双手揪在胸前,瞪大着一双眼,死死盯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顶,哪里有半分的睡意。
  “记得呼吸啊!笨蛋!”突然,顾轻涯好气又好笑的嗓音再度响起。
  闻歌骤然心口一松,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这会儿胸口疼得那叫一个厉害噢。
  顾轻涯低低笑,笑声朗朗,反倒是冲破了这一室的尴尬,“还真是个笨蛋。”这一声里,带着笑,无奈的,纵容的,拿她没辙的。
  闻歌有些不满了,她怎么就笨了?老说她笨,不笨的,都被他叫笨了。
  “好了,睡吧!”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语调轻柔,带着微微笑,是她习惯的,喜欢的音调,她能从这语调中听出他的放松与自在。
  这下好了,他自在了,她自然也就可以自在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睡意,闻歌在黑暗里,低声叫道,“喂!”
  “嗯?”不用唤名字,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顾轻涯轻轻应了一声。
  “你说……她今晚会来吗?”她是谁,不言而喻。
  “来便来,不来,也迟早会来,耐心等着就是。”回答倒是顾轻涯一贯的风格。
  “问题是,我倒希望她快些来,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等着她,不是?你不是挺能掐会算的吗?不如你算算看,她什么时候会来?”
  能掐会算?她还真当他是街上那些招摇逛骗的半仙儿呢?
  顾轻涯的额角青筋蹦了两蹦,他的目力极佳,何况,这里还不是猛鬼陵,这样的黑暗,他很快适应,便清晰地瞧见了这姑娘双目闪烁,满眼兴味的模样,登时有些无语,看来,果真是宠不得,这一宠,就上了他的头顶,可别真宠上了天。
  “你闭不闭嘴睡觉?你不闭,我再帮你闭一回如何?”说着,便已是高高举起了手。
  闻歌的目力虽然比不上顾轻涯,但适应了这个光线的双眼也瞧见一道黑影就要朝着自己袭来,已经有过经验的她自然不会错认顾五的手,吓得连忙道,“好好好?闭嘴!闭嘴!这就闭嘴啊!”刚才被他捂住嘴的滋味可不见得好受,她可不想再受一遍。
  只是妥协了,却还是心有不甘,便是嘟囔了两句,道,“真是……这么霸道,连说话和睡觉也要管的。”说完,又怕某人听见了会恼羞成怒,连忙翻了个身,面朝里,紧紧闭了眼,假装她已经睡着了。
  弄得顾轻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最后,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将她的被褥掖合了之后,亦是跟着躺了下来。
  见他没有骂人,闻歌心房一松,接着,便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说实话,虽然他们之前的独处一室的时候亦不少,但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并肩躺在一张床上,还是头一回。
  方才,是有些不自在的,可是这会儿,闻歌却觉得,也挺不错的。
  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不一会儿,睡意翻涌上来,闻歌便沉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顾轻涯单手为枕,枕在脑后,瞪着头顶上的夜色,听着枕畔闻歌轻浅均匀的呼吸声,却是半点儿睡意也无。
  这天气冷了,这家人又穷,就是柴火也是省着用,多余的,都背到城里卖了,所以,这炕便不够暖,刚睡时还好,到了夜半,地上的寒意窜了上来,闻歌便睡得有些不安。
  身子自动自发地往温暖处钻,直到被一种厚实的温暖包裹住,她才舒展了眉宇,又睡熟了。
  顾轻涯却是看着自动滚到他怀里来的某人,哭笑不得。
  她就躺在他身边,他都已经睡不着了,何况是现在,她就在他怀里,这不是故意折磨他么?顾轻涯皱眉,抬起手,想要将她推出去,可是,目光触及她香甜的睡颜,半抬起的手,又垂落了下去,转而,轻轻环在了她的腰上,终究是舍不得。
  这样甜蜜而又煎熬的折磨。
  他的目光深深,凝望在她睡颜之上,片刻后,叹息一声,将唇凑上前,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
  “睡吧!好好睡!我惟愿你每日梦中,皆是美好欢畅。”
  阳光透过窗纸轻吻肌肤,闻歌觉得有些刺眼,终究是缓缓睁开眼来。惺忪的睡眼却是在瞧见眼前的境况时,瞬间瞠大,睡意尽消。
  她与顾轻涯真真是一双鸳鸯,交颈而眠啊!四肢缠半在一处不说,他的脸就埋在她颈边,唇甚至就贴吻在她颈上肌肤上。
  意识到这点,闻歌登时浑身一僵,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将他用力一推。
  这么用力,顾轻涯自然不可能没有反应,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就见着她见鬼似的表情,只一张脸,潮红着,指着他,支支吾吾道,“你……你……我……我……”
  她这样你你我我,语焉不详的,但顾轻涯却是听懂了,瞄她一眼,已是从炕上翻坐了起来,“你可别一副看登徒子的表情了。我可没有占你的便宜。是你自己睡觉不老实,半夜里滚了过来,将我死死抱住,怎么推也推不开的,那劲儿大得哟。”


第325章 闹一场
  “你……你胡说!”闻歌涨红了一张脸,才不承认,“我……我睡觉老实得很,才不会那样呢!”
  “你确定?”顾轻涯挑眉看她。
  闻歌扬起下巴,“这是自然。”
  “哦……”顾轻涯点了点头,将尾音拉长,然后朝着她迅疾地一个俯身,将她抵向墙壁,须臾间,两人已是挨得极近,近到了鼻息交融。他低头望着她,将她面上似乎能烫熟的红热看在眼里,瓷沉的嗓音似是含着无尽的魅惑,低低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睡觉时老实的。在我看来,却是半点儿不老实。”
  那把瓷沉的嗓音,似是带着莫名的电流,隔着身体,窜进了闻歌心间,让她的心尖奇怪的酥麻,她轻咬唇瓣,一时间,脑袋中一片空白。
  “我请陈大娘帮我们找了几身衣裳,你们两个起来没有?起来了就来试试看,这衣裳合不合……”房门骤然被人推开,云懋拿着两件粗布衣裳僵立在门口,风大眼睛望着屋里方才几乎贴成了一个人,如今骤然弹开的两个人,最后那个“身”字悄无声息隐在了唇齿之间。天呐!这两个人刚刚是在……干嘛?
  闻歌的脸烫得几乎要爆炸了,抱紧手里的棉被,恨不得将脸儿整个塞进棉被里去,方才那般景状,居然被云二撞破了,真是……真是丢死个人了。
  顾轻涯咳咳了两声,“你倒是想得周到,是该换换装束。”既然假扮了,总该扮得像些。“把我的给我吧!”顾轻涯伸出手去。
  云懋这才醒过神来,讷讷了两声,将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顾轻涯见了却是狠皱眉,“我说,把我的给我。”拿条裙子给他,是几个意思?
  云懋一看,这才反应过来拿错了,连忙干笑了两声,“这是闻歌的。”说着,便是将顾轻涯手里那条蓝底白花的粗布裙子一把夺了过去,然后把手上那件男式的短打塞到了顾轻涯的手里,“这才是你的。”
  顾轻涯蹙眉看了她一眼,然后,从他手里将闻歌的那身衣裳也夺了过去,放到炕上,这才对闻歌道,“你也试试看,合不合身。我……我去隔壁阿懋房里换。”说着,便是转过身走了,临去前,还顺便拎着云懋的后衣领,将他也给拽走了。直拽到云懋的房里,这才将他松了开来。
  “你干什么拉我?叫我走不会好好说啊?”云懋抖抖衣领,很是不满。一抬头,却见顾轻涯眯眼看着他,黑眸深处闪烁着一缕幽光,云懋直觉地危险,往后一缩道,“你要干嘛?”一边问着,一边用力想,他今天是做了什么事么?惹得小五生了气?他今天也才刚起来啊,就想起换装束的事,一早便去找了陈大娘帮忙,刚才小五还夸了他设想周到,所以,应该不是为了这个。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他今天早上除了这件事……啊!对了?还有,就是他闯进他们房里的事儿,难道……是为了这一桩?云懋有些恍然。
  果然,顾轻涯下一刻便是沉着嗓,道,“你下次进别人房门之前能不能先敲门?”这是起码的礼貌好吧?
  “我这不是习惯了吗?”云懋觉得很无辜,他们在岛上时,从来都是不分你我的,小五的房间跟他的从没有区别,事先敲门?从没有过。不过……看来,以后得改改才是。但是吧……“我哪儿知道你这么猴急?这才睡到一起头一晚上呢,而且这也都天亮了,你也不觉得害臊?再说了,我们沧溟岛虽然不比他们郇山的道士,修行便不准沾染红尘俗事,但你若果真喜欢闻歌,你就得尊重她啊!再怎么情不自禁你也得忍着,等到明媒正娶了不是?再不济,你也该记得先把门给插上吧?这让我这撞见的人,多尴尬,你说?”
  一开口便是碎碎念似的,喋喋不休。而且,还是倒打了一钯,到了后来,云懋反倒觉得理直气壮了,下巴扬起了不说,就是腰板儿也硬生生挺直了两寸不只。
  顾轻涯额角的青筋蹦了两蹦,想说,他的忍耐力好,这也是有原因的,遇上云懋和闻歌这么两个,他的忍耐力不好点儿能行吗?若不是足够忍耐,气也能被他们给气死了。
  不过,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所以,还是在气死之前,先让耳根子清静下来再说。
  “你给我闭嘴。”一边沉声道了一句,一边将人往屋外一推,“你先出去,我要换衣裳了。”然后,便是毫不犹豫地关门上栓。
  “诶!”云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人赏了一记闭门羹,“我也要换啊!这小五……难不成你还害羞了?”转念一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光腚撒尿也不是没有见过,哪里需要害羞?
  “诶!不对啊!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云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后便是反身用力擂起了那扇关紧的房门。“小五,你给我开门,这是我的房间好吧?你凭什么将我关在外面?”
  门内,安静如斯。
  鸠占鹊巢的某人一贯的淡定,不为外界所嚷。翁嗡嗡,只是苍蝇叫,心静,则不扰。
  早上,因为换装束这一件事,好不闹腾了一通。
  好在,闻歌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早前有些不自在,过了这么一会儿,倒也压下去了,对着顾轻涯与云懋,倒也算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只是,几人身上都换了寻常农家人的妆扮,彼此都觉得新鲜,引着各自取笑了一通,反倒是将还残存的那么一丁点儿尴尬也彻底挥散了。
  笑笑闹闹地出了房门,已是日头高挂,时辰不早了。
  今日这天色,看上去,至少白日是不会下雪了,倒是适合他们四处去走走,顺便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那个采阳补阴的妖精的踪迹。
  出了房门,却是见这处农舍的老两口,正在屋檐下忙活。大娘稳着一个木梯,而那大叔却是颤巍巍地正往梯上爬。
  这可了不得,几人见了,连忙上前道,“陈大叔,陈大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一边问着,一边已是招呼梯子上已是爬了两格的陈大叔道,“大叔,你快些下来,你也上了年纪了,这样的高处可是挺危险的,你要做什么,就让我们来帮你就是了。”


第326章 有发现
  “是啊!陈大叔,你先下来吧!有什么事,你吩咐我们年轻人做就是了。”云懋和顾轻涯亦是帮腔道。
  然后,更是上前去,不由分说直接将陈大叔从那梯子上搀扶了下来。“这样爬高下低的事儿,你们年纪大了,太不安全,就不要做了。”
  “哎!哎!就怕太麻烦你们。”那老两口也是客气人,只是不会说话,只是忙不迭地满嘴麻烦。
  “不麻烦。”顾轻涯笑道,抬起手指了指头顶上的灯笼,道,“可是要将那两只灯笼给取下来?”
  老两口点了点头,“是呀!”
  顾轻涯三两步跳上梯子,将那灯笼取了下来,灯笼挂在屋檐下,怕是已许久的时间,满是灰尘。
  “咦?这灯笼有些特别呀!”云懋见了,便是好奇地凑上前来。
  一般的灯笼,为了喜庆,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再配上讨喜的形状或是图案,而且,挂在门前时,通常是左右各一个。
  可这陈家的灯笼却是两个串成一串,就挂在屋檐之下,形状倒是与一般灯笼无异,也是圆乎乎,取其喜庆团圆的涵义,可是,灯笼上没有画画,却写着一个字,不是什么喜庆的字眼,而是一个“璋”字,这还是云懋从未见过的,所以才会觉得好奇。
  陈大叔已经从顾轻涯手中将那两只灯笼接了过去,与陈大娘笑了笑,道,“你们是外乡人,自然不知道这是我们长离一带的风俗。只要家里有儿子的,都得挂上这灯笼。”
  闻歌几人对望一眼,都来了兴致。各方各俗,还真是没有错,没想到,这长离一带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风俗呢?
  左右无事,几人索性端了板凳,在屋檐下坐了,围着陈大叔老两口听他们讲话。
  “你们有所不知,这长离之所以叫长离,还是有一番典故的。”那陈大叔喝了个热茶,润了润喉,这才娓娓道来,“那个时候,还没有如今的东离、西朔、北羌与南夏,但却也是战乱不断。长离,也还不叫长离。一打仗,就要死人,兵丁不够了,便到处抓壮丁。可是,一上了战场,便是九死一生,多少白发送青丝,多少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生死离别的哭声充斥在这片土地之上。前方不远的长离山,因为是方圆百里之内最高的山,所以,便有不少亲人被抓了壮丁的,都常去那里相送,离别累洒,这才得了个长离之名,后来,这里的城池也依着山名,唤了长离。”
  闻歌心想,原来是这样,那时便觉得长离这个名字真不吉利,原来,这当中,还真是有些悲伤的故事。
  “那时,战乱,家家户户被抓了壮丁的,大多都死在了战场上,或是生死不知,只有一个老妇,她有三个儿子被抓了壮丁,可最后,却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不只回来了,当中还有两个都做了军中的将领,可谓是荣归故里,光耀门楣。别的家里,都是哭声震天,只有他们家里,虽然也是哭,却是劫后余生,重逢团圆的欢喜。大家都觉得奇怪,怎么家家都被抓了壮丁,就只有她家的儿子,一个不落,全都回来了。后来,便有人传说,这老妇自她儿子离家之日起,便在屋檐下挂起了灯笼,一个儿子一盏,面朝长离山的方向,诚心祈求长离山神的庇护。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长离山坐落此处上千年,山神如何不会庇护我们这些子民?所以,后来,家中再有人出征,家里人便会依着人数,朝着长离山的方向,点上一盏灯笼祈福。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这到了后来,却渐渐演变成了长离一带的习俗了。家中有儿子的,自他出生起,便会为他点起一盏灯,面朝长离山,以此祈福他一生平安。”
  闻歌扭头看了过去,果然,陈大叔家屋檐所对的方向确实就是长离山。不过,时人还真是重男轻女,难道就只有儿子才宝贝么?她日后若是生了个女儿,必然会将她捧在掌心,当成明珠一般养大,就如她爹娘待她那般。想罢,闻歌才觉得有些害臊,呸呸呸,这还没嫁人呢,从前嫁过的,不记得了,未婚夫也被她弄没了,男人都还没有,哪儿来的女儿?
  闻歌的心理活动,旁人自然不知,顾轻涯的心思却是全然在了这灯笼之上。“既然是为祈福平安所用,那陈大叔今日将这灯笼取下,是因为……”
  “这院子不是卖给你们了么?我们老两口商量着,我们家的灯笼不适宜再挂在这儿,要祈福,也该是挂两位公子的灯笼才是。”
  顾轻涯目下一闪,“昨日天色暗时,从院子里经过,好像未曾见到这灯笼亮起。”
  陈大叔与陈大娘对望一眼,面露尴尬,叹息道,“公子有所不知,家中实在拮据,春上,为了给大郎取娶媳妇儿,几乎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哪里还有钱买这蜡烛?我家这灯笼……已是许久不曾亮起,我跟我家老婆子,还日日担心着,没了山神的庇佑,我们家大郎和二郎……现在好了,有几位贵人相助,我们一家能离了这里,便也不怕什么疫症了。说起来,还得多谢各位。”那陈大叔说着,便已是与陈大娘站起,双双朝着闻歌几人拜倒。
  闻歌几人哪里能受长者之拜?连忙将人搀扶起来,几人目光相对间,已是交换了彼此都明了的心思。
  顾轻涯便是笑道,“我听陈大叔言谈间,对家乡感情颇深。毕竟故地难舍。此回,卖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我们几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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