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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灵歌-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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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了别人,我就不紧张了。”顾轻涯低垂下头,一边收起那两只瓶罐,一边便是冷不丁说起了动人的情话。
闻歌“……”
顾轻涯已经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她,“我们这一路走来,今日还是头一回,我让你受伤了。”
闻歌被说得眉心一攒,目中有惊色,仔细这么一回想,可不是么?自从遇到他,别说是这样的皮外伤了,就是不小心挂破了皮肉也是不曾有过的。反倒是他,就是元气大伤,也是好多回了。他是当真将她护得极好,可是,此番听他这一番话,竟是很有些自责之意。
闻歌连忙道,“这又不关你的事,当时的情况,我现在能够保下命来,还只是受了这么一点儿小伤,已经是老天保佑了。若不是你,我只怕就不是受点儿小伤这么简单了。”
顾轻涯敛下眸光,也不知有没有因为闻歌这句宽慰的话而少了两分自责,他只是倏忽便就着闻歌的话,转了话题,“说起今天的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闻歌轻蹙了一下眉心,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是,她轻轻摇了摇头,“那些人,一上来,便是杀招。当初在松岳时,我以为他们是冲着我们手里的虎符来的。但今天……按理说,虎符我们已经交出去了,这些人既然能够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埋伏在半途截杀,那想必不会不知道,那我之前的猜测必然就不能作准了。”略略停顿了一下,闻歌又道,“我方才回来的路上,也很是回想了一番刚才的的情形,我估摸着看这些人的身手,只怕是与岩目山脱不了干系。”
“岩目山?”顾轻涯惊抬眉眼,目光惊疑地望向闻歌。
他的惊疑,闻歌倒很能理解,就是方才,自己不也是对自己的推测难以置信么?“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印象里,应该不曾得罪过岩目山才是。”在她心里,什么神啊,魔啊,都是没有差别的。毕竟,说来,两方都与她有些关系,又都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们一上来就是杀招,显然是要置我于死地。若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便必然是有其他的因由。我左思右想,只怕是与寒朔有关。”
顾轻涯没有吭声,但心里却是想道,他就知道,她平日里虽是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却绝不是因为笨,她只是骨子里很是骄傲,从来不屑于心机罢了。“那你的想法是……”
闻歌叹息一声,“我哪里有什么想法。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人,我们的日子总得照常的过,不能因为有强敌窥伺在侧,我就索性怕得藏起来过日子吧?该去哪儿就去哪儿,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这个决定倒是符合闻歌的性子,顾轻涯即便有些担心,也知道不可能为了安全,将她困起来的,因噎废食!
所以,虽然眉间的褶皱,一重在一重,几乎成了千山万壑,但他却还是叹息着点了点头,“只是……那些人既然要对你下手,只怕不会因为这次无功而返就罢手,所以……咱们往后行事,更是要千万小心才是。”
“嗯。”闻歌点了点头。
两人刚说罢话,小舟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窸窣声起,便见得月下翩跹已是从小舟外钻了进来,正撩起纱帘,一双紫眸盈盈望了进来。
第297章 理还乱
月下翩跹满面的笑容进来,直到撩开帘子,见得顾轻涯与闻歌都是转头看着她,双双都是不发一言,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般,敛了笑容道,“对不住啊……奴家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还是没有人言语,顾轻涯和闻歌本就都不是会委屈自己,迁就旁人的人,尤其是这个旁人,其实与他们没有多少相干。
顾轻涯便是拍了拍衣袖站起身来,却是答非所问道,“翩跹姑娘急着进来,不知是有何要事?”
这也便是委婉地表示,她确实是打扰到他们了,若是有什么要事,那还好说,若是没有,那……
月下翩跹紫眸忽转,黯了下去,神色再是尴尬不过,“真是对不住……我……我也没什么要事。我只是想起,闻歌姑娘受了伤,得上药,她是姑娘家,顾公子总归有些不方便,兴许……我能帮上忙……”她的话音一点点低落了下去,目光在闻歌被扯裂了的衣袖和光溜溜的手臂上停顿得久了久了一些,然后这才垂下眼去。
闻歌没说什么,只是扯了扯唇道,这会儿倒不说什么奴家了。
顾轻涯却是已经从床边站了起来,语调平淡中,带着一丝丝疏冷道,“闻歌的伤,我已上过药了,倒是无需翩跹姑娘再帮忙。”而后,再扭头看向闻歌时,眸色却要柔和了许多,“你饿了吧?也不知道阿懋寻了些什么东西,我这就出去看看,给你做些好吃的!”
闻歌点了点头。
顾轻涯再转过脸时,眸光又是沉淀成一片暗色,“请吧!翩跹姑娘。”
月下翩跹恍若未曾察觉那当中的不同,笑着冲闻歌点了点头,然后,便是随在顾轻涯身后,一前一后地出了小舟。
闻歌望着两人背影片刻,收回目光,不小心瞄到自己光溜溜的手臂,便不由皱了一下眉心。这下好了,她真正衣衫不整了,她就算个人不拘小节,也怕旁人说她伤风败俗呢!
只能说,闻歌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
顾轻涯出了小舟,便是大踏步上了近旁的河岸,直直朝正忙着在处理食材的云懋走去。
“闻歌的伤怎么样?”云懋一见顾轻涯来,连忙便是将手里摘到一半的野菜扔下,转而难掩关切地问道。
顾轻涯轻轻“嗯”了一声,“已是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云懋松了一口气。细碎脚步声响,随后出了小舟来的月下翩跹姿态婀娜地缓缓踱到了顾轻涯身后,一双含情脉脉的紫眸带着两丝哀怨,那么直直得瞅着顾轻涯的背影,双眸泛湿,好像眨眼便是能够挤出泪来,当真是我见犹怜得很。
云懋却是看得尴尬无比,连忙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给顾轻涯使了个眼色,这才呵呵道,“小五,你快些来看看。方才,我与翩跹姑娘一道入了林中,收获颇丰,咱们今晚运气不错,可以吃顿好的。”说着,便引着顾轻涯往他脚边那一堆食材看去。
野味、野菜、蘑菇,还有两条尚在活蹦乱跳的鲜鱼,当真是应有尽有。
顾轻涯点了点头,“辛苦了。”然后,便是抬起头望向云懋道,“这些交给我来处理。方才给闻歌上药,毁了她身上的衣裙。你找找看,你那处可还有能将就的衣裳,给她送一身去,暂且将就一下。”
云懋神色一僵,眸色复杂地望向顾轻涯,小五是干了什么啊?上个药也能毁了人家姑娘的衣裙?
许是他目光中的质询太过明显了,顾轻涯警告似的眸光便是扫了过来。
云懋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连忙道,“诶!我这就去!”说罢,便是急急地跑进了小舟。
而顾轻涯却已经在面前那小堆的食材面前蹲了下来。
“顾公子还是歇着吧!看你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哪里能让你做这些事呢?都说君子远庖厨,今日,便请顾公子边上歇着,或是四处转转,让奴家来大显身手一回,让你们尝尝奴家的手艺?”月下翩跹笑意盈盈地凑上前来道。
顾轻涯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撩上一下,一边动作优雅,却很是慢条斯理地将衣袖卷了上去,露出小麦色的结实胳臂,一边语调淡淡道,“不用了。闻歌被我宠坏了,怕是吃不惯旁人的手艺。翩跹姑娘今日便请屈就一回,尝尝在下的手艺吧!”
“是这样啊!”月下翩跹脸上灿烂的笑,收了收,紫眸略略发黯,“闻歌姑娘得顾公子这般倾心相待,全心呵护,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顾轻涯扯了扯唇角,并未回应,只是专心地处理起了那两条鲜鱼来,心里盘算起,上次给闻歌做了个鱼汤,她挺喜欢喝的,在松陵原时,还给她做过烤鱼,她也吃得不住嘴,今日这两条鱼都挺大的,索性用鱼头做个汤,其余的,仿着叫花鸡的做法给烤了吧,这个新鲜,未曾吃过,想必闻歌应该喜欢。
“顾公子!”月下翩跹亦是沉默了片刻,这回却是拔高了嗓音喊道,似是有些忍不住了一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说,她还索性直接走到了顾轻涯跟前,不由分说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一双紫眸幽幽,却是定定望在了顾轻涯的身上。
“奴家以为……昨夜已是与顾公子达成共识了。奴家倒是愿意倾尽所有来帮助顾公子,可是,这前提却是,顾公子要配合奴家。昨日,顾公子应该已经看到了效果,想必,只要再加把劲,便定可马到功成,相反,才过了一夜,若是顾公子就此心软了的话,只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月下翩跹语重心长,只是,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顾轻涯的反应,在瞧见他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然没有停顿地忙着将那两条鲜鱼开膛破肚,月下翩跹的自若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不由皱紧了眉,“顾公子?”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顾轻涯终于是抬起了眼来,望向她,沉定、深邃,平静得不见一丝波澜,便是暗夜中的深海一般,不可测,窥不透。
“昨夜……我除了请翩跹姑娘为我们带路之外,好像并没有答应姑娘别的什么事情。”
“你?”月下翩跹锁紧眉心,紫眸之中终于是冒起了火。
第298章 心惴惴
“当然……若是我的态度,让翩跹姑娘有所误会的话,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说着,顾轻涯便已放下手中剖到一半的鱼,站起身来,朝着月下翩跹的方向,弯腰躬身,深深一拜。
这世间,若是顾轻涯愿意扮出一副诚意的模样,怕是还没有人能挑出他半点儿错来。哪怕这个时候,他挽着袖子不说,手上甚至还沾染着来不及擦拭洗净的鱼血,但他那一深拜间,月下翩跹的心即便是已经被怒火反复煎烤,亦是发作不得。
“小五。”两人正僵持间,云懋钻出了小舟,一边笑着唤道,一边已是大步走了过来,“闻歌运气好啊!我这里居然还收着一套你几年前穿的衣裳,倒还可以勉强凑合。”
他过来之时,那月下翩跹却是深深看了一眼顾轻涯,紫眸之中已是蓄了泪,那模样说有多我见犹怜,就有多我见犹怜,正是一枝梨花春带雨,美得惊人。
奈何,面前之人却是不解风情。不!不是什么不解风情,而是郎心如铁,说完后,便又复蹲了下去,继续处理起了那两条鲜鱼,看亦不曾,再看她一眼。
月下翩跹咬了牙,在眼泪滑落下来时,便是扭身就走了。
不一会儿,云懋便已走到了顾轻涯身边,望着月下翩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与她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顾轻涯语调淡淡地回道,仍然专注地埋头于手中之事。
云懋却是皱眉道,“我方才看闻歌的神态平和了不少,你可别再搞砸了。”心里却在叹道,按说,小五是好,但怎么也还比他差了那么一丢丢,怎么小五这桃花眨眼就开得绚烂成了这样,自己却是乏人问津?只能说,这些个姑娘眼光委实差了些。
“嗯。”知道云懋的意思,顾轻涯轻轻哼了一声。
但这一声“哼”,哪里能够满足云懋那颗早就因为八卦而沸腾的心,从昨夜起,就一直憋在心口的那个问题,这会儿是再也憋不住了。他跟着在顾轻涯身边蹲下道,“昨夜,你与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顾轻涯手下的动作略略顿了顿,片刻后,才低声道,“不过是自作聪明的女子罢了。”说什么,男女之情,多发于素日,因太过自然而不自知。这醋意却是再好不过的发酵剂,倒还不若与她做一回戏,酿上一坛好酒。
云懋瞠目结舌了,“你相信她了?”他家小五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没有听出这当中的问题?那月下翩跹当真有这么好心么?这当中,更多的,怕是私心才是吧?可是……若是他家小五存了疑,那早前那些表现……
顾轻涯亦是眸色微敛,黯了黯,“我只是……想着试试亦无妨。却没有料到闻歌会受伤……”月下翩跹的心思,又哪里能够瞒过顾轻涯的眼睛?他昨夜,不过是因为本已经由她,小小地测试了一回闻歌的心,本以为就要水到渠成,却不想,闻歌却又乍然缩回了自己的壳里,本就心头郁闷,被月下翩跹那么一说,心中不由一动。想着,试试亦无妨,说不定会有些别样的收获。
可是,这短短几个时辰的虚情假意,于他而言,未必不是煎熬。何况,更没有想到,闻歌会受伤,眼下,顾轻涯已经是后悔得不行了,一向精明的自己,怎么就做了这么一桩蠢事呢?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蠢。
但是,这话看着顾轻涯有些暗淡的脸色,云懋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末了,只能叹息道,“你也别太自责了,闻歌受伤也不关你的事,谁也没有料到会有人在中途伏杀不是?大家都不想的。只是……你既然明白月下翩跹的心思,这样……就不怕得罪了她?”要知道,他们此行,关乎轩辕神珠之一的聚魄,很是紧要,否则,他们早前也不会为了让月下翩跹带路,就这般煞费苦心了。可别到了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在你看来,这月下翩跹会是这样半途而废之人?”顾轻涯嘴角轻牵一缕嘲弄的笑痕。
“什么意思?你是说,她不会中途撩挑子不干?”云懋蹙眉。
言语间,顾轻涯已是将那两条鲜鱼处理完毕了,用两片宽大的树叶裹了,“我的意思是,你放心就是。”那个女人,是被男人的迷恋宠坏了,偏偏骨子里,却极是骄傲,他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难得的挫败感,只怕非但不会让她知难而退,反倒会让她生出求胜之心。
只是这样一来,必然还会惹来纠缠。就顾轻涯自己来说,倒还巴不得月下翩跹能够就此死心,哪怕是将答应他们的事,一并反悔都没什么。但是,只怕到了那时,闻歌和阿懋又会因为怎样去月下谷而忧心如焚了。罢了,如今,就暂且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且看月下翩跹如何想了。
若是她能够当真带他们进了月下谷还好说,若是因为这桩事,她故意百般阻挠,到那时……到那时,且再说那时的话吧!
顾轻涯虽喜欢未雨绸缪,但却不爱杞人忧天,所以,那眉心不过蹙了片刻,便是舒展开来,然后,他便是站起身,往河边去净手去了。满手的血污,可是不怎么好受。
云懋望着呼死你也的背影,却是皱了眉,小五怎么就那么笃定月下翩跹不会出尔反尔?要知道,她若是此时不干了,他们可就要头疼啦!虽然,他不怎么赞成小五早前为了刺激闻歌,跟月下翩跹故作亲呢,但此时得罪了她,却也是不智啊。
云懋一直悬着一颗心,直到顾轻涯将晚饭做好,让他去小舟内将闻歌唤了出来时,他终于见到月下翩跹神色平静地回来了。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面上仍是挂着温婉从容的笑,柔和了一双紫眸。
即便是看着闻歌,那目光亦是亲切温柔,看得倒是让云懋心里直犯起了嘀咕,难不成早先的事,都是他误会了不成?
不得不说,月下翩跹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几人的意料,不只是云懋,就是闻歌与顾轻涯,亦是心头惴惴。
顾轻涯偶尔望向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探究与戒备。
但月下翩跹却好似完全不知道一般,还是故我的自若。
第299章 跳崖吧
这样的自若,若不是确实神经太过大条,后知后觉,那便是城府之深了。
而月下翩跹此人,顾轻涯虽然才不过认识了两日,而且还是个女子,但顾轻涯却打心底里不敢轻视她。
虽然月下族女子自来擅长魅惑人心,但她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在活色生香楼站稳脚跟,而且能够成为花魁不说,还能按照她的意愿,设什么一月一次的选宾宴,以她的方式择选入幕之宾,要知道,花街柳巷之地,即便是花魁,又有几个能真正自己做主?
可月下翩跹却做到了。这便说明了她绝不寻常。
就是今日,她说要与他们一道离开,也是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的阻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神经大条,后知后觉?
那么,便只能是因为后一种原因。
这般深的城府,顾轻涯怎能不防?偏偏,他们却还有求于她。
顾轻涯思虑的须臾间,月下翩跹已是吃罢了饭,动作优雅地拭净了嘴,笑道,“顾公子的手艺果真了得,竟是每一样都让人喜欢得紧。只是,却是让奴家一不留神就吃多了。奴家想去四处走走,消消食,几位可有要同行的?”
那一双紫眸亲切平和,倒是没有半分的恶意,但是……几个人都是不约而同摇了头。
月下翩跹也没有半点儿强求的意思,翩翩站起身道,“如此……奴家便独自去了。”说着,便已是转身走进了暮色轻染的山林之中。
望着她的背影,席间有一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后,云懋才难掩担忧地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别管她什么意思,我们各自警醒着些,万事小心就是。”顾轻涯道。
闻歌和云懋都是点头。
几人心里皆是惴惴与防备,就怕这月下翩跹中途会出什么幺蛾子,来为难他们,或是索性撩挑子不干了。毕竟,他们想去月下谷,便要有赖她帮忙,她若是拿捏住了些这一点来作妖,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却没料到,他们这回,还真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二日清早,月下翩跹没有半点儿耽搁地收拾好后,便领着他们再度上路了。一路上,都是顺风顺水,月下翩跹亦没有半分异常的动作,就是昨日与顾轻涯之间,刻意的亲呢也尽数收拾了起来,当然,也有顾轻涯不肯再配合的因由在里头。
总之,不管那几人心里作何想,月下翩跹倒是出乎意料的磊落。只是,一路上的话,比昨日少了许多。
也没有再遇到什么伏杀,几人在日正当中时,到了一处山崖之上,“这里,便是月下谷了。”
“你说……这就是月下谷了?”刚还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好人的云懋倏地瞪大了一双眼,她在耍他们呢!这里,除了一处绝崖,哪里有什么山谷?
“嗯。”月下翩跹点头,神色平和而认真,没有半分玩笑之色。
云懋眼中的惊疑却是更甚,左右看看,脸色更难看了两分,“在哪儿?”
月下翩跹临风站在山崖边上,那崖上的风恣意得很,吹得她的衣裙猎猎飞舞。她抬起右手,缓缓竖起了食指,然后,将之翻转,朝着脚下——山崖底下指了指。
虽然,顾轻涯早先便有所猜测,但真见到她的动作时,他还是不由变了脸色。
闻歌倒是没有说话,但是却是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揪住了顾轻涯的袖子,低下眼望了望脚下被云雾覆盖,似是看不见底的深谷。
好吧,那底下,倒是个“谷”了。
月下翩跹倒是半点儿不意外几人的反应,知道能够做主的人是顾轻涯,遂抬起紫眸,望向了他。
“我们月下族,没有男子当家,谷中皆是些弱女子,这世间腌臜之事、腌臜之人比比皆是,若是我们无所凭恃,别说在这世间安身立命了,就是护得自己周全也是成了笑话。”月下翩跹嘴角轻扯,是嘲弄的笑。
顾轻涯目下轻闪,知道这一番话,倒是不假。
月下谷的月下花妖,因着其半妖身份,不被妖族所接受。而她们生来便是妖媚入骨的气质,更是让这世间之人,尤其是那些自诩正派的,对她们多有不屑。
虽然不屑,但月下族女子的美貌人尽皆知,难免引人觊觎。若是没有点儿手段自保,那美貌,便成了祸己祸族之源。
而联想到月下谷一直都算是一处神秘所在,只闻其名,不知其所在,顾轻涯倒是对月下翩跹的话信了八九分。
沉吟了片刻,顾轻涯终于是打破了沉默,“如何进?”
闻歌与云懋皆是惊望他,他信了?
听到顾轻涯这句话,月下翩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那双紫眸却是亮了亮,弯起红唇笑道,“跟我来便是。”话落,她竟是二话不说,便是纵身朝着崖下一跃。
闻歌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叫起来。虽然他们都是有法术傍身的人,但是这样深不见底的地方,说跳就跳,这也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吧?
“走吧!”闻歌还在惊悸之时,便听得顾轻涯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走去哪里?”闻歌愣愣抬起头来,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不敢置信。“你该不会当真信她吧!”
“信一信,也无妨。”顾轻涯冲着她,勾了勾唇,那抹笑不知为何,有些邪魅,但倒与早前一般无二,让闻歌看得有些脑袋发蒙。
他的手,不知何时牢牢握在了她的手腕之上。他掌心的温暖让她回过神来,却又望见了他那让她目眩神迷的笑,可是……“你该不会当真……啊!”
然而,话尚未说完,便已是被一声尖叫所取代。方才,月下翩跹纵身一跃时,便已卡在了喉咙口的那声惊喊终于是冲口而出,在山崖上空盘旋,一路从崖顶,往云海层绕的深谷底传去,声声回响,久久不绝……
闻歌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面前的美景当中回过神来。
方才,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轻涯拽了,不由分说就是纵身一跳。
脚下一空时,她本能的害怕,虽然那声尖叫在她后来想起时,总觉得丢人不是丁点儿半点儿,但当时,她就是毫不犹豫地叫了,应该是根本来不及犹豫。
脑子一片空白,闻歌事后想起,那时,关于什么法术,她是半点儿想法也没有,当时,若不是有顾轻涯在身边,她还真搞不好要成为这世间头一个身怀法术,却能因为忘了使用法术,而将自己给摔成了肉泥的天下第一人。
第300章 目的地
当时,闻歌只觉得风呼呼地从耳畔刮过,吹得她脸都有些变形了,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飞速地穿过层层云雾。
只有顾轻涯握在她腕间的手,自始至终,未曾松动过分毫,温暖坚定,始终如是。
倏而,顾轻涯将她往怀中一拉,紧紧抱住,然后,闻歌便感觉到他们下坠的速度倏然便是一止。
闻歌过了半晌,才缓缓从他怀中睁开眼来,便瞧见面前一条以花瓣结起的虹桥,浮在半空之中。顾轻涯抱着她,撤了脚下的云,缓缓降落在那虹桥的一端,抬眼间,见月下翩跹翩翩立在虹桥的另一端。
闻歌还在发蒙,便突然听着头顶上一串哇啦哇啦的鬼叫声,抬起头来,便见着一道黑影穿云过雾地从上空……砸了下来。
顾轻涯手一扬,一道疾风射出,将那道黑影托住,而后轻飘飘,送到了虹桥之上。
哇啦哇啦鬼叫的人,自然不是别人,就是云懋了。
那一串鬼叫之声,倒是彻底让闻歌醒过了神来,陡然忆及自己方才自己也是同他这般,闻歌登时觉得很是丢脸,垂了头,不想说话了。
顾轻涯倒很有些理解,瞄了两眼都蔫了似的闻歌与云懋,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月下翩跹却是已经从虹桥那一端走了过来,“好了,既然人到齐了,咱们就走吧!”
他们现在都还浮在半空之中,这道花瓣所结的虹桥乃是月下翩跹的法术所凝,他们尚未真正到达月下谷。
没有摔死,这回,闻歌与云懋也都勉强认同了顾轻涯的选择,没有异议地跟随着月下翩跹轻跃而下,只是,这回,比起方才的惊慌失措,倒是从容了不只一点儿半点儿。
翩若惊鸿一般自虹桥之上一跃而下,那道花瓣所结的虹桥登时无声四散在云雾之中。
脚下,是一片平平无奇的树林,奇怪的是,眼看着就要碰上树冠了,月下翩跹却没有半点儿的缓速。正在惊疑不定之时,突然见她捻起一个诀,口中默念了一句什么,然后,一束紫光从她指尖急射而出。
闻歌便惊见脚下的那片树林突然化作一道青烟,在眼底消逝于无形,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剑光。
闻歌暗地里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方才那片平平无奇的树林,不然只是一幕障眼之法,只是,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布下的。
一般的障眼法,只能障不会法术的凡人之眼,可刚刚那片树林,闻歌可是半点儿没有察觉出不妥。
何况,这万剑之阵,气势非凡,一入阵,只怕非得见血方可罢休。
方才,若是没有月下翩跹领路,他们不察,一脚踏进去的话……闻歌不由打了个哆嗦。
再不敢有半点儿的分神,闻歌与顾轻涯和云懋三人都是脸色凝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跟在月下翩跹之后,在万剑剑光之中穿梭,居然每每都是有惊无险。
这样的阵法,若是没有极其熟知之人带领,只要稍有不慎,都是非死即伤。即便顾轻涯这样熟知各种阵法之人,一时进了这阵中,只怕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毕竟,这阵法变化之快,之奇,根本没有多少给人反应的时间。
好在……他们有月下翩跹领路。
片刻后,终于将那片剑光抛在了身后,月下翩跹的黑裙在半空中荡起一道漂亮的圆弧,裙下双腿踢踏翻转,终于,落了地。
转过头,冲着好不容易,终于脚踏实地,正在暗自感叹劫后余生的闻歌几人,弯起红唇,微微笑,“几位!欢迎来到我们月下谷做客。”
当然,不是过了这道万剑之阵,就如愿到了月下谷。
只是,有月下翩跹在,那万剑之阵尚且阻不住他们,何况是其他的阻碍?自然都不会成为阻碍了。
所以,一刻钟之后,几人在月下翩跹的带领之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进了月下谷谷口。
“也难怪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这月下谷究竟在哪里了。”闻歌起初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找到月下谷进来,可是,左打听右打听,她自认还算擅长找东西,可是一连数日过去,却是半点儿消息也没有打听到。
她那时本就对顾轻涯的身体很是着紧,她又从不是那种耐得住性子的人,当然,也好在她不是个因循守旧,只知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所以,很快便想了一个迂回的对策。她找不到月下谷没有关系,总有人能找到。没有人知道月下谷在哪里也没有关系,总有人知道。比如月下谷里出来的自己人,总不能找不到自己的家吧?而要找到月下谷的人,那就不怎么难了。
只是,从方才的山崖,到现在,闻歌终于承认,幸好,他们找到了月下翩跹带路,否则……闻歌想想,便是不自觉又想打哆嗦。
月下翩跹倒只是笑了笑,并不把这话当成恭维。“若是有法自保,我们也不愿将自己的家弄成这般的龙潭虎穴。但事实证明,我们月下族的先祖很有先见之明,至少,她们留下的这一切,护了我们不少的姐妹。一代又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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