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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灵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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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骏脸上笑容一顿,继而消失,冷冷哼道,“本可相安无事,他偏生还是不肯放过,找了两个小娃娃来,以为就能奈何得了我?”语调愤愤。
顾轻涯听得目下一闪,两个小娃娃?自然指的不是他们,那便是叶空蝉和曲未浓了,那两位郇山弟子身上除了师命,还带着皇命,那岑骏口中这个“他”便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当日,我们等到松陵大战开始,不想卷进战火之中,所以便提早离开了,倒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岑道长竟一直被困在这里么?那与你同行的那几位道长……难不成也还在这里?”
岑骏却是目光一利,眯眼道,“老友你是要套我的话?问他们作甚?莫非你还想与他们叙叙旧不成?”
老友?闻歌恶寒地打了个哆嗦。
顾轻涯笑容不变,“道长说笑了,不过随口一问,道长不愿说,那便罢了。只是这小院终究也算是我们的地盘,道长不请自来,我们怎么好不尽尽地主之谊呢?总得与你聊些话题,相谈甚欢才好,你说呢?岑道长?”
岑骏皮笑肉不笑,“刷嘴皮子,我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我来,也是碰碰运气,你我三人,谈笔交易如何?”
事情急转直下,倒是很有些出乎意料。
顾轻涯与闻歌对望了一眼,然后,高高挑起一道眉来,似是极感兴趣道,“哦?不知道长所言何意?”
岑骏狠狠皱眉,“我不想与你拐弯抹角。这么说吧!你们想要韩铮夫人的尸骨,你们已经夺去了,那便罢了,我也不再与你们争夺,你们要做什么,我也不与你们使绊子,不过一句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第258章 敌非友
“不知道长,想要怎么个方便法?”顾轻涯果然是感兴趣极了,不但挑着眉,就是语调里都带了笑。
岑骏一听,有戏!眼睛亮了亮,“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一是这松陵原里的人都是些死人了,他们的尸骨放在那儿,还不是腐烂浪费了,你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用来练功就是。二是,莫要帮着郇山那两个小娃娃来对付我,这就是了。”
这就是了?岑骏倒是说得轻巧得很,好像是他们占了莫大的便宜,可是……闻歌却是听得笑起来了,“这我听来听去,好处只有你的,我们的方便却在何处?阿冉的尸骨已经在我们手里,你要来抢夺,也要抢夺得回去才是,难不成就只是换了一个你不会插手阻挠我们?说实在的,姑娘我,还真是半点儿也不怕你来阻挠的。”
闻歌这番话说得极不客气,本来还满心欢喜的岑骏被气了个倒仰,“你……”扭头往顾轻涯望去,想着,他方才那个态度,倒是极赞成的,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的,还得让男人拿主意。
谁知,顾轻涯却是看也没有看他,只是望着闻歌笑,纵容而宠溺的笑,好似她说任何的会,做任何的决定,他都会无条件遵从一般,于是,岑骏皱起了眉,发现自己好似被人愚弄了。
“看来……两位根本没有诚意。”
“诚意?你要什么样的诚意?”闻歌讥嘲地一勾唇角,“你一上来就说什么故人重逢的套近乎,我都说了,这样的故人重逢可不见得让人高兴啦!阁下贵人多忘事,莫不是忘了当初,你们师兄弟几个是如何对付我们的?那时,我们可没有招你们惹你们。可惜,姑娘我记性却是好得很,当初的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呢,我们尚未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闻歌手一伸,袖中红线便已在掌中现出,姑娘她不只记性好,还很记仇。当日,因着他们师兄弟几人的算计,顾五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个月,这个账还没有算过呢!而且,后来,他们又陷在萧旭阵中,顾五险些因此又出了大事,此时萧旭不在,这笔账,便也一并算到岑骏头上,师兄弟嘛,没差,谁也不比谁无辜。
“哈哈哈!”岑骏大笑几声,然后,沉凝下课眸色,“既然这生意谈不成了,不是朋友,自然便是敌人了。本想给你们留条活路,也免得我自己麻烦,谁知,你们却是自寻死路,如此,便怪不得我了,受死吧!”话落的同时,他眼神陡然一厉,手中拂尘一抖,竟是已朝着闻歌面门扫去。
闻歌早有所备,脚下一跺,身子已往后一撤,身后,斜刺里冲出一道身影,顾轻涯手中流空剑化为一道虹影,直接迎上岑骏手中本该柔软,如今却硬如钢针的拂尘。
“道长这般急不可耐,莫非就不怕此举会引来了韩铮?”
顾轻涯皱眉,他知,没有答应岑骏,闻歌的话又说得极不客气,以岑骏之老谋深算,此时,就只他们两人,如此好的机会,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流空剑与拂尘缠绕在一处,岑骏听罢,却是狂妄笑道,“怕什么?在他来之前,解决了你们就是。”
“好大的口气。”红线从顾轻涯头顶飞射而出,却是朝着岑骏面门急射而去。
岑骏就势将拂尘一撤,身子腾空而起,穿过兜绕的红线圈圈,那红线“啪啪”两声,没入他方才所站之处的墙根。
“口气大是不大,稍后,你便知道了。”一边说着,岑骏将拂尘一甩,另一手扣起一个诀,然后,默念着什么口诀,便见着他周身竟是气流涌动,缓缓汇集成一道黑色的漩涡,充满了暗黑的煞气,竟是与韩铮以虎符聚起的那漩涡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这便是你以禁灵之术,献祭魂魄,修炼的邪术?”顾轻涯眉峰一凛,身子一侧,不动声色将闻歌掩在身后,握着流空剑剑柄的右手一个紧提,眼中已有了警戒,看来,岑骏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今日,怕是一场硬仗了。
“我这功法自练成起,还未曾试验过,如今正好,拿你二人来试试手。”话落,他拂尘一指,那漩涡便如得了指令一般,朝着闻歌和顾轻涯兜绕而来。
“小心!”顾轻涯对着闻歌沉声道,同时,将体内真气提升而起,转眼间,流空剑化为一道绚烂的金光,将两人周身环绕,可顷刻间,视线所及,皆被那道暗黑的气流所遮蔽,他们已被困在了那道漩涡之中,隐隐可闻漩涡外岑骏张狂的笑声。
“现在怎么办?”院门之外,曲未浓扭头问身后面沉如水的叶空蝉,眉心轻攒。
他们与岑骏几乎同时抵达,最初,他们以为顾轻涯二人与岑骏是约好的,所以,决定先藏起来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些什么鬼。
没有想到,这几人说了几句话,就动起了手来,目前,只能确定的是,顾轻涯与闻歌二人果真有不少秘密,而且,只怕还与岑骏早就相识,这本身就引人疑窦,毕竟,岑骏已失踪四十余年,如今看来,只怕一直都在这猛鬼陵中,却又如何与顾轻涯和闻歌二人相识?
而且,顾、闻二人对这松陵原委实过于熟悉,也是引人疑虑。
恐怕,这诸多疑虑,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顾、闻二人根本就不是头一回来到猛鬼陵,可是,他们却隐瞒了这一点,这是为了什么?
叶空蝉与曲未浓心中不得不怀疑。
可是,他们与岑骏动起了手来,却又说明,这两人与岑骏并非一伙的,到底是友是敌,曲未浓一时间也是难以分辨了。
叶空蝉目光沉凝望着院内在黑色漩涡中时而隐现的流空剑的金光,与不时飞出的红线,眸色复杂,却是沉默着,半晌没有言语。
反倒是他身边的云懋沉不住气了,用力地摇着头,却只发得出“唔唔唔”的声响,别说旁人听不听得懂了,那两个旁人根本就当没有听见似的,各自发他们各自的呆,连眼皮也没朝云懋的方向撩上一下。
这两人!欺人太甚!云懋口不能言,但眼里却已是冒起了火花,若是目光可以杀人,只怕此时,他那两只眼已经幻化为两把扎人的小刀,转眼便将叶空蝉与曲未浓师兄妹二人都刺个对穿了。
第259章 四联手
这师兄妹二人怀疑闻歌和小五,跟踪他们,将他当成了人质,现在,居然眼看闻歌与小五有危险,却是按兵不动,迟迟不肯援手,莫不是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
云懋不得不多想,望着那是师兄妹二人的目光越发像是淬了毒的小刀,嗖嗖地直往两人身上扎,奈何,被扎的人,半点儿感觉也没有啊!
“师兄?”见叶空蝉只是敛目沉默着,并不言语,曲未浓不由低声催促道。
叶空蝉垂下眼,眼中的挣扎,终于一点点沉淀下来。
“走吧!不管怎么说,岑师叔我们是一定要带回郇山的。”而顾轻涯与闻歌,不管他们有多少的秘密,但至少目前看来,他们的大方向是一致的,既是如此,便暂且帮上一帮吧!
曲未浓无声点了点头,而云懋则稍稍松了一口气。
曲未浓持笛,叶空蝉仗剑,两人一跃进了小院。一个直奔岑骏跟前,手中长剑一划,岑骏慌忙往后一个急退,这样一来,他口中默念的口诀,倒是略略停滞。为被困的顾轻涯和闻歌赢得了一丝间隙。
“又是你们!”岑骏脸上的表情扭曲至极。
“岑师叔,回头是岸。”曲未浓的玉笛斜刺而来,伴随着淡淡的冷声。
“岑师叔,莫要一错再错。快些停手,待此间事了,随我们一道回郇山,向掌门请罪!”叶空蝉的长剑被岑骏的拂尘架住,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但嘴还很是利索。
“哈!”岑骏一边挥袖,轻松地挡开曲未浓的玉笛,一边嗤笑了一声,满是嘲讽,“请罪?我何罪之有?若说罪,郇山才是那天下间最为藏污纳垢之地,掌门、长老,哪一个敢说自己是干净的?要问罪于我?先好好看看自己身上的罪孽再说!”
叶空蝉狠狠皱眉,曲未浓却已是气得拧眉道,“休得胡说八道。本来念着同门一场,又是长辈,这才与你几分体面,没想到,你却在此大放厥词不说,还死不悔改。我与师兄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将你拿下,回了郇山,自有执法院发落。”说罢,手中玉笛的攻势陡然凌厉起来,倒是因此让岑骏一时松了对叶空蝉的钳制,长剑急抽而出。
一笛一剑,一左一右,配合无间地朝岑骏攻去。岑骏却应付得游刃有余,不见半分败势,嘴里还能笑道,“两个小娃娃,也不知是谁教得你们这般天真?你们当真以为,凭你二人之力,能将我拿下?呵!别做梦了!”
这话里的轻视,太明显。叶空蝉与曲未浓自来便以身为郇山高足而骄傲,又都是心气儿高的清高性子,听了这话,哪能不气?当下,招势越发凌厉起来,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流于焦躁,配合反倒不若早前那般无间,几个回合间,曲未浓的玉笛被扫开,胸前被那拂尘一扫,竟是被推后了数步之远,胸口一闷间,便是喷出一口血来。
“师妹!”叶空蝉回眸间,满目惊骇。奈何,那边岑骏的拂尘又往他胸口扫来,他连忙挥剑来挡。
突然间,一道金光从身后急射而来,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正一手架开叶空蝉长剑,另一手朝他胸口急拍的岑骏扬目一惊,蓦地往后一退,松开了对叶空蝉的钳制,而他方才所站之处,一支泛着金光的长剑没入地上,顷刻间,竟是那地面上铺设的青石板碎了个干净,而那支箭,眨眼便是化为一道青烟消失不见,竟是以灵力所化。
叶空蝉惊疑的回眸,撞见半空中,挽弓凝箭再射的闻歌,心中震惊莫名。
又一道金光往他身后岑骏身上劈将过去,这一回,却是流空剑的剑气。
原来,方才,叶空蝉与曲未浓的这一打岔,倒是为顾轻涯和闻歌创造了机会,两人闯出了方才岑骏以禁灵之术操纵的暗鬼血杀之阵,这会儿,才能救叶空蝉于危。
岑骏有些狼狈地躲开顾轻涯的剑气和闻歌擎月弓射来的灵力之箭,回头见叶空蝉与曲未浓也重新提起手中法器站起,一咬牙,便是急急拍出两掌,将地面积了多少年的灰扬起,迷乱人眼之间,他已是足下一点,便翻身出了小院,这是要逃!
叶空蝉和曲未浓想也没想,就要举步去追,就是闻歌亦是挽起了擎月弓,快走两步,却不想,顾轻涯三两步上前,却是长臂一伸,将几人挡住,沉声道,“别追了!”
“顾兄?!”叶空蝉狠狠皱眉,显见不解。
虽然岑骏的道行比他们高深了许多,又修习了些旁门左道,出手狠辣,若论单打独斗,他们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刚才他们两两联合,也奈何他不得,还一再落败。
但他们两个人不行,四个人联手,却未必不可。
早前,那岑骏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手,就是以为这里只有闻歌和顾轻涯两个人,这才不想失了机会,先将他们两人拿下。不就是怕他们四人都在时,他讨不了便宜么?他要逃,自然便是不敌,现在为何不追?
顾轻涯却是抬手,指向了小院外,“看那里!”
叶空蝉不解,曲未浓和闻歌亦然。纷纷抬头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却是个个脸色惊变。
不远处,一朵黑沉的云已经翻滚着,张牙舞爪朝这边移来。
原来,这才是岑骏真正仓皇而逃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不敌他们四人联手,更是因为韩铮来了。
是了!方才,那岑骏就说了,他要在韩铮来之前将他们拿下。
在松陵原中,动用法术,必然会惊动鬼兵,何况他们方才,那般大动干戈,惊动韩铮那是必然的。
岑骏也知道,所以,他打的主意是速战速决,在韩铮来之前,就将顾轻涯和闻歌办了,可是,事与愿违,叶空蝉和曲未浓却在这时横插了一杠子。他们四人联手,岑骏即便一时不会落败,但想要将他们一一拿下,却也很是艰难,可是,这样一来,却必定会陷入胶着,而不能速战速决的结果就是,他没有办法在韩铮来之前将一切结束。那他也不能在韩铮来时,还被他们缠在此处,因为他清楚韩铮的可怕,这才抽身离开。
可是他们……想要逃,怕已是来不及了。
看着越来越近,眨眼间,已是逼到了巷中的那团黑云,几人背抵背而站,皆是面色如土。
第260章 终对上
“我们现在怎么办?”曲未浓今天第二次问出这句话,只是,这一回,脸色要比刚才在院子外问叶空蝉时,不知难看上了多少倍。
众人皆是沉默。
叶空蝉垂着头,半晌不语。
而闻歌,却是没有犹豫地就看向了顾轻涯。
“早晚都要面对的,择日倒不如撞日。”顾轻涯的语调一贯的平静从容,却是语出惊人。
至少是惊得叶空蝉、曲未浓皆是骤然转眸望向他,眼中尽皆是藏也藏不住的惊骇与疑虑,就连闻歌也是看着他,挑了挑眉。
他却是神色不变,反而冲着叶空蝉微微勾起唇角,“你说呢?叶兄?”
厚重暗黑的阴云就停在了小院门口,虎符荡起的漩涡之中,韩铮从那张牙舞爪,恨不得马上就要扑过来,将他们撕碎,吞吃入腹的怨鬼之中走出,眉心轻颦,血红的双目中有惊疑。
不是头一回打照面,却是这几个人,头一回没有张皇而逃,反倒是就站定在院中,虽然背抵着背,摆出了一种警戒之态,这显然却是在等他,这不得不让韩铮惊疑。
“几位造访松陵原,到底所为何来?今日……如何却不逃了?”韩铮沉声问道。
“韩都尉没有一来就挥刀来砍,倒也是难得。”顾轻涯勾唇轻应。
“听上去,阁下好像很是遗憾?”韩铮也淡挑起一道眉,语带嘲弄。
“韩都尉说笑了,怎么会遗憾?能这样好好说说话,将误会解开,再好没有了。”顾轻涯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愠不恼。
“误会?”韩铮唇角一翘,被煞气染得血红的眼,却冷冷盯视了过来,锐利似刀,捧着炼魔灯,站在几人中间的云懋便被吓得手一抖,悄悄往顾轻涯身后瑟缩了一下。
“你们……”目光刻意在叶空蝉身上停顿了一下,“你们身上带着皇命,难道是误会?还有……你们拿了我的东西,难道也是误会?你们本就身份不明,审问之际,却想伺机逃走,误会?我可不觉得有什么误会!”
“韩都尉先别忙着下定论。当日,确实有不得已之处,都尉与麾下将士,时而当自己还活着,将我们当成奸细来审讯,一遇上皇命,或是我们施用法术,你与你麾下将士便立马变了模样,说不清道理,我们为求自保,自然只得逃走。”顾轻涯还是语调淡淡的解释,“只是不知……韩都尉这番变化,究竟是你手中那枚虎符作祟,还是你心魔作祟。韩都尉,要知道,执念太过,最终,只会害人害己罢了。”
顾轻涯这番话,听得闻歌几人都是心惊胆战,落在韩铮耳里,只怕更是不中听,他这是在故意惹怒韩铮不成?眼前这一位面前,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若是再惹怒了他,登时,他祭出虎符,他身后早就张牙舞爪的万千怨鬼,还不顷刻间就扑上来将他们撕个粉碎。那时,他们可未必有机会,能够逃出生天啊!
就连闻歌心里也是疑虑重重,顾五究竟在想什么啊?
顾轻涯却是目光沉定,即便是韩铮眯起了眼,冷光从眼缝中射出,如小刀一般往他身上扎来,他仍是微微笑着,不见半分张皇。
可惜,这样的沉定,韩铮却没有半分欣赏,手一挥,却是脸色冷沉,朝着几人摊开手道,“废话少说,先将我的东西还来。”
这是向他们索要铜铃的意思了。
顾轻涯与闻歌对望一眼,抬手虚空一抓,光影横掠间,一对铜铃已是现于掌中,“物归原主!”
闻歌本以为,这对铜铃在他们被吸进四十年前那个时空时,已经遗失了。因为,那串铜铃并未随着他们进到那个时空,谁知,后来,才从收起淳于冉尸骨的云懋处寻得,今日,这对铜铃重新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中,可不就是物归原主么?
那场因这对铜铃而起的梦境,也该在今日终了了。
闻歌轻轻吸了一口气。
韩铮的目光落在顾轻涯摊开的手掌上,那一对纠缠在一处的铜铃铛时,那双血红的双眼里,却是种种思绪翻腾,眼中煞气褪去不少,但却多了许多震惊与不敢置信。
待得反应过来时,他劈手将那串铜铃夺了过去,扣在掌间,细细看过,眼中却已是惊涛骇浪,“这一串……怎么也会在你们手中?”他咬着牙,目光危险地睨着顾轻涯一行人,想必,是终于确认,那另外一串铜铃,是属于淳于冉的那一串。
这话,倒是让顾轻涯与闻歌惊疑了一回。
两人匆匆对望了一眼。
本以为,韩铮那日既然见到了淳于冉的尸身,只怕将这一桩也算到了他们的头上,这才穷追不舍,难道,竟不是么?
这么说……那日,韩铮可能根本就没有见到淳于冉的尸骨。
是了!当时,闻歌便觉得奇怪。以韩铮对淳于冉的重视,又怎么可能丢下淳于冉的尸骨,转而去追击顾五与自己呢?原来,他当时根本没有看到。
也是庆幸于此,叶空蝉他们才能轻易将淳于冉的尸骨夺回,他们今日,才能有筹码,安然地站在此处与韩铮对谈。
两人目光对望间,却是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故而皆是沉默。
奈何,韩铮此时已经是心绪翻腾,却哪里还能容得他们的沉默。
“阿冉在何处?”这铜铃,他当日将她下葬之前,是亲手为她挂上了,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想到某种可能,他抬起眼,血红的双目中已经因为杀气腾起了黑雾。
顾轻涯一见不妙,连忙道,“韩都尉莫要激动。”
“阿冉在哪里?当日,你亲手将她葬在的雪山之下,葬在她最爱的松陵原上,你会不知?”几乎同时,闻歌也是脱口而出。
然而,这话,却是惊得顾轻涯蓦然扭头看她。
顷刻间,黑雾涌动,韩铮已是化为一道黑烟,急涌上前,顾轻涯连忙一个跨步将闻歌挡在身后,举剑来挡,却被那黑雾迫得往后趔趄了一步,胸口一闷,侧头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顾五!”闻歌急得大叫,回头间,韩铮已经逼到近前,闻歌不顾一切吼道,“韩铮!枉我从前觉得你是条令人敬重的汉子,没想到,却是个恩将仇报之人!”
一只鬼爪从黑雾中急伸而出,却是蓦然锁住了闻歌的喉咙。
第261章 激将法
“呃。”闻歌只觉得呼吸一窒,命门便已被掐在了人家掌中。
“韩都尉,手下留情。”顾轻涯的从容不迫终于被撕裂,脸色惊变,仓皇叫道。
“闻歌!”云懋也是忘了怕,促声喊道。
就是叶空蝉和曲未浓师兄妹俩也是面色微变。
韩铮的目光轻轻从几人身上掠过,转而挪回闻歌脸上,嘴角轻轻勾起,“那日,便是你从我身上偷走了铜铃吧?他们让我手下留情,可就凭这一点,我就是不留情了,那又如何?”
这一句话,轻飘飘,闻歌脸上倒是没有现出什么惧色,但顾轻涯却是忙道,“韩都尉!那日,我们私自拿了你的铜铃,是我们不对,可我们已经物归原主,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一回。闻歌说话没有轻重,但她只是心直口快,并无坏心,还请你莫要与她计较。”顾轻涯说着,竟是卸下了骄傲,朝着韩铮躬身深拜。
闻歌见状,却是面色大变,“顾五,你不要拜他!我又没有说错,他本来就是个恩将仇报之人。是我们错看了他!他从前,为了护得袭阳关的百姓,可惜不惜一切代价,可是如今,却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草菅人命,如今的韩铮,已不是从前的韩铮了,你与他,哪里讲得通道理?”
黑金色的双瞳迎视着韩铮血红的眼,无惧无畏。
她是无惧无畏了,却是听得叶空蝉与曲未浓对望了一眼,心想,这闻歌,平日里看着挺精明一个人,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疯了?
云懋更是听得心中惊骇不已,若说方才小五是故意惹怒韩铮,闻歌此时无疑是在找死了,她的小命如今可就攥在人家的手里呢!
反倒是顾轻涯,起初是有些乱了方寸,如今,见闻歌这般,他反而沉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沉默着,若有所思望着闻歌。
韩铮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闻歌,后者毫无畏惧地回视于他,片刻之后,韩铮突然诘笑了两声,“还真有不怕死的。”
“你当初被围困在松陵城的时候,可曾怕过死?”闻歌又是反唇相讥。
韩铮的笑声一止,血红的双瞳中腾起黑雾,锁在闻歌喉间的手又是一紧。
“闻歌!”云懋又是惊唤了一声,叶空蝉和曲未浓手中的法器已经在掌中隐现,唯独顾轻涯,本来就要迈出的步子却在那一刻,急急刹住,而只是捂着闷疼的胸口,死死盯在那一处,眼中风起云涌,却终究在俄顷间,便归于一片沉寂。
叶空蝉轻轻瞥了一眼顾轻涯,皱眉,若有所思。
而韩铮却是盯着在他掌下,因为被钳制侧呼吸,面容终于不复平静,抬手拼命拉扯他手的闻歌,嘴角勾起一丝冷凛的笑痕,“我不知道,那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可是,你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再问一遍,你……”他略略顿了顿话锋,然后,目光冷凛地一一从神色各异的其他人身上掠过,“还有你们,最好老实跟我说,阿冉……究竟在何处?”
“你现在知道问了?”闻歌勉强在他的掌下还能呼吸,却是半点儿示弱的姿态也无,反倒是嘲弄地勾起唇角,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曾去她坟前走过?若是去过,哪怕一回,你会到现在才知道,她根本未曾入土为安?”
韩铮显见是被闻歌话中的深意所震慑,原本紧锁在她喉间,只需再加一点,就能轻易掐断闻歌喉咙的手掌,不经意松开了一些。
紧绷着心弦看着这儿的几人都是轻轻松了一口气,心中仍是惊疑,难不成,这激将法竟是奏效了?
韩铮脸色复杂,一双血瞳怀疑地望向闻歌,“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闻歌别唇,“韩都尉这般聪明之人,难道竟没有听明白么?好!那我便再讲明白一些!阿冉的尸骨早在你死之前,就被人从土里刨了出来,为的,便是有个万一的时候,用来钳制你。你可知,她被人施以禁灵之术,魂魄不全,被困在松陵原上,四十年之久?她只怕日日夜夜盼着你去救她,可是你呢?却从不曾到她坟前去看过一眼,哪怕是一回。你这时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给谁看?这么多年,你都不去看她,为什么?是忘了,还是根本就不敢去?”
韩铮脚步趔趄了一下,血红双瞳中的杀气有一瞬间的崩裂,但显然,他终究是听明白了闻歌话中之语,锁在闻歌喉间的手掌,又是松开了些许。
就在众人以为,他终于被闻歌的反其道而行之打败,不会再下杀手的时候,他血瞳却是一厉,原本已经松开了许多的手掌又重新紧锁在了她喉间,不!比刚才更紧!从闻歌一瞬间痛苦扭曲的脸容,便可得知。
“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你们郇山弟子所为吗?萧旭真是卑鄙,算计活人且不说,就连一个已死之人,他也不肯放过,我现在便是杀了你,让你祭奠这松陵数十万冤魂,那又如何?”
提到萧旭的名字,叶空蝉与曲未浓皆是一怔,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
云懋却是忙道,“韩都尉,你误会了,闻歌她不是郇山弟子。”显见,这一位,与郇山剑派结怨颇深,若是因此,闻歌丧命,那未免太冤枉了。
韩铮却仍然不为所动,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将云懋的话听在耳中,就算听见了,也未必相信罢了。
“韩都尉!”沉默了良久,顾轻涯终于是开了口,“韩都尉堂堂男儿,难道当真要做忘恩负义之人?”
“你们口口声声言我忘恩负义,我却是不明白了。要说怨,我是清清楚楚,倒是先说说,这恩在何处?”韩铮双眸陡厉。
顾轻涯目光从闻歌脸上匆匆掠过,目下轻闪道,“韩都尉未曾救尊夫人于水火,但我们却是救了。韩都尉与夫人伉俪情深,难道这……还算不得恩?”
“你们救了阿冉?却不知证据在何处?我一再追问阿冉在何处,却又为何避而不答?”韩铮仍然没有半点儿释疑。
“韩夫人在这里。”云懋听罢,连忙道。
韩铮扭头看去时,他已是顾不得害怕,慌忙从腰间取下乾坤百宝袋,将收在当中的淳于冉尸骨取出。
第262章 该醒了
一 在韩铮目光灼灼中,一团光晕包裹着一具尸骨轻轻落于地面。
身上的甲胄已经破烂不堪,隐隐露出森森白骨。
韩铮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彼时,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已经不知不觉,被麻木所取代,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冉从未入他梦中,他渐渐地,竟连她的样子,都淡忘了。
起初,他以为,他还在这里,她必然也在。情深几何,她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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