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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重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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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日去东宫时比约定的时辰晚了三刻,霍容玥一觉睡醒时已是巳时,还是拂晓把她叫醒的,怕她睡的时间长饿的受不住,而昨晚陪她闹了一晚的人却早早起床去演武场练武。
    待什么都收拾好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之后,霍容玥敛去笑脸上了马车,长孙昭看出她的不喜却不能跑到马车里哄她,很是提心吊胆了一阵子,暗暗琢磨着晚上送些什么让她高兴的东西,否则不让他进房可就惨了!
    小护国公赵钰前些日子娶妻,娶回来的还是武将世家的女孩儿,一个不高兴便要揍他或者不让他进房,可护国公夫人又不让他纳妾,所以小护国公经常过着有家归不得的窘状,常常到长孙府寻求庇护。
    更不用说那陆家小公子时常被赵家嫡长女当做小孩子一般教训。
    好在,他夫人极是温柔,虽然生气起来也挺可怕。长孙昭想了一路,仍是觉得媳妇还是自家的好,
    东宫的规矩比前几日又严了许多,听说逮住一个妄想给小太孙下毒的婢女,帝后一怒之下便派锦衣卫来护卫安全,并下令小太孙出了什么事,宫中后院的宫女侍妾都要给小太孙殉葬,此话一出便极少打小太孙的主意。
    有宫女候在宫门外等她,看见她喜滋滋性个礼,如俏麻雀般跟在霍容玥身边说着自个知道的各种事,霍容玥也不附和,只淡淡笑着。
    宫女多看她几眼,盘算着今日能拿到多少赏钱,哪知霍容玥只是听过就算根本不说一句话。
    到季汍澜居住的宫殿时那宫女便气哼哼走了,仿佛霍容玥不给她赏钱天理难容似的。
    下马车后霍容玥第一反应便是看周围的环境,前不久胡妙师有孕,殿下便让她搬去一所单独居所也好安静养胎,这殿中便只剩下季汍澜一个人。
    季汍澜很奇怪,就站在大殿门前等着霍容玥走过来,眼中有解不开的深思。
    霍容玥身子沉,殿门前还有几级台阶,看季汍澜时需要抬起头,仰视。

☆、第65章

院子依旧照着季汍澜的习惯留着几缸残荷,与富丽堂皇的摆设很是不符,霍容玥眼中掠过残荷嘴角勉强勾出笑容来,再往上走几步便闻见主殿里飘出来的幽幽香气。
    “汍澜,许久不见了。”
    季汍澜艳丽的面庞上闪过一丝难堪,又似是在责怪,最后化成一声嗔怪:“你如今身子贵重,等闲可不能将你请过来呢。”
    霍容玥眼睛掠过她平坦的小腹,叹息一声:“我身上还带着孝,怎好到处乱跑?”
    这倒是事实,霍家丧事连连京城人人皆知。
    “是我失言,玥娘勿怪。”季汍澜作势打自个巴掌,笑眯眯挽着霍容玥往殿内走,似乎与出阁前无异。
    殿内燃着香,闻着倒是普通宫廷妃嫔常用的香料,霍容玥有孕后府里就再也没出现过香料,唯恐对腹中孩子有什么影响,不过倒也不能走到哪儿都不让人燃香,她压下胃里的不适,与季汍澜闲话家常。
    与季汍澜说话自然离不开太子殿下,季汍澜托着下巴望着门外,忧伤又失落:“玥娘,我后悔了,若是我没有进宫,那我现在也跟你一样是一府主母,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季家家世不俗,其母又是山东望族的嫡长女,这样家世的嫡长女绝对一家女百家求,季汍澜十二岁时就有人家托媒人到府上提亲,不过季夫人想多留几年,没过多久便赶上太子选妃,季汍澜便被送到宫中做了良娣,按年龄她比霍容玥还要大上两岁,也是为人母的年纪。
    “汍澜,你如今人在宫中便好生谋划怎么过好以后的日子,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先前也是霍容玥想岔了,总觉得她们两个进宫都没落得好很是可怜可叹,可她们这些女子生在世家享尽荣华富贵,家族给她们荣耀自然也需要她们为家族出力,胡季二人进宫是一种,她应圣上赐婚也是对霍家的回报。女子在世总比男子艰难许多,既然是如今的处境便往前看,好好活着才对。季汍澜伤春悲秋感叹自身也就罢了,但太子殿下的赏赐与家族的庇佑她一样没少拿,再诉委屈也是徒增烦恼。
    季汍澜一怔,往日她说这些霍容玥都是安慰她,如今的意思却是对她不管不问了?
    “玥娘,你以为我不想过好日子,可是我连个孩子都没有能有什么好日子呢?”在后宫中家世是站稳脚跟的前提,而子嗣便是站稳脚跟的基石。
    “你身子没问题,孩子过些日子就会有的,缘分未到不能强求。”只要季汍澜有孕时劝她少食多动,那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可是想到霍容薇,她又有些难过,霍容薇前世早逝,今生也是一样啊。
    季汍澜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好过多少,不过脸色和缓一些,目光时不时打量霍容玥的神色,欲言又止的。
    “想说什么便直接说吧,你请我进宫也不是为了说这几句闲话吧?”霍容玥心知季汍澜请她进宫事关胡妙师,一直没有点破而已。
    季汍澜脸一红,吞吞吐吐道:“妙师姐姐生我气,玥娘你帮我劝劝,跟她说几句好话吧?我真不是有心的。”
    “你做了什么事?”霍容玥心中一沉,能让胡妙师开口与季汍澜为难肯定是大事,那便是因为孩子了。
    “我实话跟你说,但你不能传出去,我真不是有心的。”季汍澜指天发誓,信誓旦旦道:“妙师有孕后便躲在宫中不出门,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免去她的请安礼,又派宫女和嬷嬷去伺候,太子殿下又让我俩分殿而居,妙师被分到明月阁,是宫中最好的居所。”
    说到这儿见霍容玥脸色不对,她又讨好的笑笑,拐弯抹角说重点。
    “自从妙师有孕后我只有在给太子妃请安时见过她一次,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日子长了我想着她胎也坐稳了就到明月阁去看她,还带着亲手做的肚兜,可妙师身边的嬷嬷竟然当着我的面打开肚兜四处检查,竟说我绣的肚兜上沾着麝香!我根本不知道衣裳上面有麝香,在这宫里我和妙师最亲近!我怎么会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季汍澜说的一脸委屈,攥着霍容玥的手哀求道:“玥娘,我跟妙师解释她都不信我,我现在只有靠你了!你跟她求求情,我们三个自幼相识,我不会对妙师姐姐做这样的事的。”
    “你从宫里将衣裳带出去时上头有没有麝香?你做好后就没看过?有谁碰过你做的衣裳?”霍容玥连连发问,见季汍澜眼神迷茫一时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有心的。
    只是听季汍澜说的也知晓胡妙师对腹中孩子的看重,而且想想前后见过两人的情景,很难不相信季汍澜的些许行为让胡妙师渐渐远离她,而季汍澜不自知,这次的麝香无论她是否有心,胡妙师都会对她敬而远之,难免有人会再次利用季汍澜做出这样的事。
    季汍澜已经开口,霍容玥又不好开口拒绝,口上答应到胡妙师宫中坐坐,至于能不能缓和两人关系她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只要玥娘你开口,妙师就会答应的,她对你最好!”季汍澜有几分吃味。
    霍容玥苦笑,又坐了一会儿边说到胡妙师宫中看看,好在来时也做过准备,吃穿用度她都不缺,又怕送过去让有心人猜忌,便带了最安全的东西。
    望珂陪着霍容玥走出去,她来得晚,不比拂晓与梦棋对霍容玥的了解,因此不解问道:“夫人,季良娣到底是不是有心的?”
    她摇头,“我也不知,只是季汍澜的神色很奇怪,若是别人做的总会猜出一两个被怀疑的人才对。”
    其实她心中有一丝声音在重复着她的猜测,只是她不想相信当初亲如姐妹的闺中好友如今会相互伤害。
    明月阁守卫森严,通报后才得进入,还未进门便见胡妙师从殿内扶着后腰走出来,她怀上的日子与霍容玥差不多,肚子却比霍容玥的还要大,更显笨拙。
    “玥娘。”刚一碰面,胡妙师便握住霍容玥的手,热乎乎的手紧紧暖着霍容玥微凉的手背。
    霍容玥心中生出一股暖流,对她,胡妙师好像就没有变过,一直是那个贴心的姐姐。
    明月阁中温暖如春,差人端上来的红枣茶与霍容玥在府中喝的一般无二,霍容玥喝了一口便放在手心里暖手。
    “你娘家出了这么多事我也没见过,也没拜祭过奶奶她老人家,真是无颜见你了。”胡妙师眼眶微湿,眼底有深深的回味,因为她与霍容玥交好,霍老太太对她一直很好,偶尔见着都会叫她过去说话,女孩儿家的玩意儿送了不少,她极少见这样和气的老人家。
    霍容玥一怔,“祖母不会怪你,再说你也出不得宫。”便是她也没能到祖母灵前祭拜。
    胡妙师摇头,突然笑道:“是季汍澜托你来的吧?”提到季汍澜,她脸上有明显的冷意闪过。
    “瞒不过你。”也并没有打算瞒着她。
    可胡妙师突然正色道:“若是你来劝和的,你也别怪我,我是不会再和季汍澜那样的女人做姐妹。”
    她顿了顿,犹豫后又轻声郑重道:“我劝你也别和她多来往,她在引火烧身,你别被她连累,我现在巴不得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霍容玥问出来便有些后悔,换做是她,有人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会原谅那人。
    胡妙师又有明显的犹豫,“我见过季汍澜和陆家小公子来往,陆家小公子进过她宫里。”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霍容玥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季汍澜和陆非远不清白,陆非远还进宫与她私会?!
    “不可能吧?”霍容玥不由自主的回想前世,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陆非远什么时候与季汍澜有过苟且,光府中的侍妾都宠不过来,怎么还会和太子的后宫有牵扯?
    这时轮到季汍澜苦笑,“我没骗你,这是我亲眼所见。”
    “那日天热我睡不着就打开窗子透透气,谁知道竟从窗纸上看到两个人影一闪而过,可太子殿下歇在太子妃宫中,一整晚都没到这儿来,第二日我特意打量过季汍澜,她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痕,头发遮住的后颈上更多。等到午间歇觉就看到陆非远从殿后的窗户钻出去,我让人跟着去宫门口打听,不久前出宫的正是陆家小公子陆非远。”
    霍容玥还是不敢置信,季汍澜怎么会和陆非远扯上关系,太子妃嫔妃入宫之后就不会和外人扯上关系,除非季汍澜在进宫之前就认识陆非远!
    她从久远的回忆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她嫁与陆非远之前,季汍澜与陆非远曾经议过亲!

☆、第66章

霍容玥不知是怎么离开胡妙师的宫殿的,浑浑噩噩间将备好的银票塞到她手里便慌张告辞,甚至不敢再向胡妙师求证,前世事犹如洪水将她整个人淹没。
    霍家嫡女尊贵,何况她是宋霍两家宠爱着长大的嫡长女,虽然未在母亲身边长大,但教养她的外祖母也是世家大族的嫡长女,她还未及笄便有人上门提亲,那时的她年纪还小加上醉心医术根本无心婚娶之事。十一岁那年外祖母离世,她在大舅母手中讨生活,虽然想回霍府生活可是大舅母极力挽留,霍府人也没有非要接她回府的意思,她在霍府一留又是四年。
    及笄前宋家设宴请许多人到府中一聚,殃及无辜的却是她这个表小姐,无端端被皇商陆家的小公子换衣的瞬间,她的婚姻大事也便这样糊涂应下。
    母亲气她的不自重,堕了霍家的名声,直到出嫁前不久才将她接回霍府。
    那是霍容玥无数次生出同样的委屈,明明她也是霍家的嫡女,为何不能再霍家长大?甚亲娘也对她不闻不问?
    外祖母离世后她性子更加冷淡,就算心里有委屈也轻易不对人说,破罐子破摔的想着不管嫁谁都是嫁,那便这样认命吧!
    成亲时陆家未曾委屈她,成亲后陆非远对她不咸不淡,而她巴不得躲的远远地,陆家不如宋霍两家和睦到处都是勾心斗角,而她又是不得宠的正妻,陆非远纳来的莺莺燕燕渐渐就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世家姑娘多得是对付小妾通房的法子,霍容玥也不例外,她将小妾整治的服服帖帖,而她与陆非远的关系从未改善过。
    霍容玥曾打算与他好好相处,献过一两次殷勤没得来好脸色,她也没再努力过,只是心中多的是不甘。
    后来陆家得势,困住她的东西更多,她能活动的也只是后院的方寸之地,那些年的她几乎没有和出阁前的好友联络过,偶尔听闻的也是她们光鲜的生活。
    有时也会从陆非远口中打听到季汍澜与胡妙师的消息,也仅仅是听过。
    可是她没想到过陆非远竟然与她的闺中密友有私情,与她情同姐妹的季汍澜知晓她不得陆非远喜欢还不够,竟然还与陆非远——苟且!
    霍容玥最大的感觉就是心凉,对季汍澜心凉也为前世的自己感到悲哀,前世的她败的一无是处,甚至连谁要杀她都不确定,今生也要活在前世的阴影中。
    “夫人,您怎么了?”望珂提心吊胆的看着霍容玥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再加上肚子里还有个小的,若她情绪不稳对小主子也不好。
    这一声仿佛让霍容玥从噩梦中醒来,她似是清醒了过来,缓缓看过周围一切才长舒一口气。
    “望珂,你让李伯快些回府,我身子不大舒服。”
    望珂更紧张了,一叠声喊着让李伯将马车赶快些,末了又怕走太快震着小主子,盯着她观望许久才放心。
    房里燃着地龙,霍容玥回房便躺到床上歇着,让拂晓给她添上两条棉被才勉强不觉得冷,许是累得很,虽然脑子里乱糟糟的,但躺到床上没多大会儿便睡了过去。
    很快长孙昭也从宫里回来,原本他与霍容玥约好一同回府,可突然接到望珂的消息说夫人提前回府,神色也不大对,他当即就没了与太子闲话的心思,匆匆骑马从宫里赶回府,到房里就看到她安静的睡颜。
    见她平安无事,长孙昭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没事便好。
    天色很快阴沉下来,到半下午时飘起星星点点的雪花,原本坐在炕沿读书的长孙昭无端生出倦意来,卧房门紧闭着不会有人看到他们夫妻在房里做什么,他没犹豫多久,头一次在大白天躺到床上睡觉。
    被子里有熟悉的淡淡香气,他撑着脑袋盯着霍容玥看,即使是睡着她脸色也没有放松,心头好似因为她的难过生出无端的心疼来,这次身孕着实辛苦,霍家又有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也难为她能坚持下来。
    他的妻子一次次给他惊喜。第一次与她相见便得她出手相救,面对血肉模糊的他也能的保持镇定的女子实属少见,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印象中呆板刻薄爱算计的女人仿佛有了新的模样。太子提议婚事时他嘴上没有反对,人人都以为是他不想拂了太子的面子,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中是愿意的。
    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家的妻子,既不小肚鸡肠爱算计,也不多疑猜忌常吃醋,还出乎意料的坚强。
    他娶回家一块宝,这块宝也将他打磨成别的模样,让他不再是以往死气沉沉的长孙昭。
    “我的玥儿……”他轻声呢喃,不自觉笑出来。
    霍容玥在梦中挣扎着,眼前不断闪过的是各样脸色的陆非远,她四处找都看不见长孙昭在哪里。
    梦里的陆非远好像知晓她想些什么,狞笑道:“你别想与长孙昭再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妻子,只能跟着我!”
    她护着肚子后退,可摸到的是平坦的小腹,那一瞬间仿佛心口被人剜了一刀,汩汩涌血。
    “玥儿,玥儿醒醒……”长孙昭晃着她,见她眉头紧皱唤着夫君便小心翼翼将她护在怀里,哄小孩子似的一遍遍在她背后轻抚。
    霍容玥费尽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长孙昭就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夫君,我做了个噩梦。”
    长孙昭又是心疼又是舒畅,心疼被噩梦吓到的她,又觉得她头靠在胸膛的感觉极是舒心,就跟大热天喝了一碗凉水似的舒服!
    “不怕啊,有夫君在这儿呢。”长孙昭哄起人来来去去也就那几句话,双手却将她护的紧紧的,恨不能亲自到梦中打死那吓他夫人的怪物。
    霍容玥静静趴在他怀里良久才有些微真实感,如今已经不是前世,前世发生的事今生不一定会发生,不管前世陆非远和季汍澜有没有私情,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她不会和陆非远有任何关系,更不会在乎他与谁有私情。
    至于季汍澜,霍容玥坦诚做不到感情如旧,只能尽力远离此人。
    她们像前世那样疏远便好。
    ——
    明月阁里温暖如春,胡妙师摆弄着霍容玥送来的一沓银票听着下人报来的消息。
    “平宁侯府中虽然有五个侍妾,但都是侯爷好几年前纳进门的,还有前头谢氏死前留下的,据说平宁侯夫人有孕期间,侯爷不曾远离。”大宫女垂首说完等着季汍澜发话。
    胡妙师正盯着银票发呆,许久才缓缓道:“她待我是真心,可惜我还要利用她。”
    大宫女低头装作不懂的样子,胡妙师却将银票拿出一张塞到她手里:“你让人继续盯着季良娣,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尽快告知与我。”
    那大宫女自然应是,何况胡妙师虽是良娣但出手比皇后娘娘还要大方,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盼着给她做事,若能得一次赏,那比半月的月钱还要多,宫女太监无一不夸赞胡良娣为人和善的。
    大宫女弓着身子退下去吩咐胡妙师新交代的事,等到殿内剩下胡妙师一人,她才将肚腹处的衣裳放开一些,她的肚子甚至比刚才还大一些,明明她月份还没有霍容玥的大。
    “玥娘,咱们三个还是你最命好。”胡妙师自言自语,面上全是不甘。
    银票被放在炕桌上,若是有点风便能将它吹走,胡妙师盯着银票看了许久才轻笑道:“玥娘,我这次深陷泥潭,总要你帮我一把才好,若是日后我生下皇子必定百倍千倍的偿还你。”
    没人回应她的话,殿内静悄悄的只有胡妙师的肚子咕噜声。
    还未等她叫人送些零嘴来便听到殿外的通报:“太子殿下驾到!”
    自从胡妙师有孕,太子殿下来她院子里的次数是除去太子妃最多的良娣侍妾,即便是往日最得宠的季良娣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而且每每太子殿下过来总会带一队人送来许多吃用,份例都是从太子的份里省出来的,唯恐谁委屈了未来的皇家子嗣。
    胡妙师端着无暇的笑脸走出去,还未行礼便被太子搀起来。
    “妙师身子重就不用行此大礼,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太子面容和气,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鼓起的肚腹,虽然现在已有太子,但皇室还是应该多几个儿子以堵住世家和朝臣的嘴。
    太子一向话不多,往日来都是胡妙师绞尽脑汁说着各种漂亮话来讨好未来的君王,而这次却破天荒的逗着胡妙师说起话来。
    事出反常即为妖,胡妙师心中警惕起来,等着听太子殿下接下来要说的话。
    “昨日我去季良娣的殿里,你们近日闹了些不愉快?”太子好似没有拐弯抹角的耐心,三两句便说出钱来的目的。
    纵使知晓季汍澜在太子心中的分量胜过自己,此刻胡妙师仍是忍不住为自己抱屈。

☆、第67章

胡妙师容貌不差,否则也不会得太子宠爱,太子不重女色却不会委屈自个的眼睛。她是个温婉的美人儿,静静坐在那儿都别有一番风味,笑起来有尖尖的小虎牙又多了一丝可爱,太子虽未将她放在心上,却也十分喜爱她。
    “殿下从哪处听来的传言?”心思转了几转,胡妙师仍是没有说出她与季汍澜间的过节,一是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是季汍澜也没坏到需要她诋毁的地步。
    太子察觉到她的不悦微微一顿,往日胡妙师都是十分善解人意从不会让她为难,今日不过是听季汍澜诉苦,他怜她前世遭遇,想随口解决她们姐妹纷争而已,不成想得罪了另一个人。身为天潢贵胄的皇子龙孙,宋熙和原不必这样猜测别人心思,只不过他好奇两人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前世看起来天仙般美妙的人也会生气发嗔呐!
    胡妙师不知太子在想些什么,她自个攒了一肚子的酸水却找不到地方倒,只得装着大方与他解释:“妾与汍澜妹妹关系很好,不过是有心人的传言而已。”
    “哦?”太子摆明不信,拉她到坐下等着听她继续辩解,一边凉凉道:“人家都说无风不起浪,爱妃还是与本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上眼药的绝佳时机。
    胡妙师捂着小腹低声道:“那臣妾便实话说与殿下,妾这腹中的孩子来之不易,是妾后半辈子的依靠,若是有人敢对她做什么,妾是死也不依的。可是日前汍澜妹妹中了旁人的奸计,将带了麝香的衣裳送到妾宫里来,说是亲手做的送给孩子穿……”
    “什么?”太子皱眉,他对胡妙师腹中孩子的看中不亚于小太孙,毕竟这是他前世疼爱至极又早夭的爱女,日夜盼着她早日出生好父女相见。
    太子的态度最重要的,胡妙师心中一喜又道:“汍澜妹妹与妾情同姐妹,妾自是不信她会害孩子,只是汍澜妹妹心思单纯,妾便做出与她生气的样子看谁会跳出来看妾的笑话,虽然不一定能拿住那心思歹毒之人,但妾也想搏一搏,总不能让汍澜妹妹白受这个委屈。”
    末了她又加一句:“若是殿下觉得臣妾心思不纯,妾便去与汍澜妹妹说出实情罢。”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仿佛真是怕他嫌弃她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然而在太子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凭一己之力找出真凶已经很难得还那样小心翼翼,更何况这是在他的东宫,居然有人敢谋害他的宝贝女儿!想到前世小公主夭折的不清不楚太子心中更是愤怒,心中转过百般计策却没说出来,只安慰着胡妙师不要心急,他自会查出是谁使了毒计要谋害他的女儿!
    当夜太子歇在胡良娣宫中的消息传遍东宫,嬷嬷报给太子妃时她只微微一笑:“殿下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传令下去都把嘴巴闭紧一些,若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严惩不贷!”
    嬷嬷喏喏应是。
    同样听到这消息的还有季汍澜,气得砸碎心爱的琉璃盏,朝着明月阁的方向恨恨喊着狐狸精!看着是个正经人,怀着身孕都不老实,勾着太子歇在她那儿也不怕胎位不稳没了孩子!
    “娘娘且息怒,太子已经有一月不曾歇在胡良娣宫中,今日多半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明日便会到娘娘宫中来的。”大宫女绞尽脑汁想着好话哄她,唯恐她一个气不顺便拿下头的人出气!
    季汍澜却不在乎太子来不来她宫里,她恼的是明明霍容玥去明月阁替她解释过,胡妙师仍然抓着不放,当谁都想陷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似的,她这样心思重不等孩子生下来就会流了去!想着胡妙师的种种惨像,季汍澜心头痛快起来,她现在只觉得霍容玥也不向着她,两人抱成一团对付她!
    “就算生下个皇子又能怎样,小太孙已经有了,再多的也是庶子!”季汍澜小声念叨着,一旁伺候的大宫女恨不得将自个耳朵堵上。
    **
    翌日凌晨太子起身上朝,胡妙师睡眼朦胧的起来伺候他上朝,纵使太子劝的厉害也不为所动,直到将太子送走才算作罢。
    宫门阖上后她又躺回床上睡着,可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怎么也睡不着了。
    昨日她说给太子的话可谓半真半假,再重的心思也比不过皇家子嗣,何况大夏朝皇室子嗣稀少,更显子嗣的重要性。宫里的事情瞬息万变,显然季汍澜还没学会这个道理,只是她已经没有耐心再教她,教她无异于自取灭亡,最好的方法是两人一刀两断,就算日后季汍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也不会有人将两人扯在一起。
    “小圆,今日早膳后给平宁侯夫人递个话,请她过几日进宫一趟。”胡妙师信心满满的抚着小腹,只要平安生下孩子那她在这深宫之中也算熬出了头。
    小圆自是应是,早膳后便托人给平宁侯夫人送去拜帖一封,好在大夏朝允许宫妃一月内见一次家人,品级高的则可以见上两三次,像皇后娘娘则是可以随意请家人进宫一聚。
    只是这拜帖送到门房处便没了声息,托的人费尽功夫才打听到平宁侯夫人身子不适正在府中休养,等闲不会见人更别谈出府。
    “怎么好好的身体不适起来?”胡妙师吃不准霍容玥是不是故意避开两人的纷争,只是她这闺中好友是不能不要的,胡妙师别无他法,只好自个想着对付季汍澜的法子。
    这次霍容玥是真没有听到一丁点儿消息,她第二天一早起来便觉得头重脚轻的,请来大夫一看是发热,长孙昭当即便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夫人休息尤其是宫里的人。
    霍容玥自知理亏,自从有孕后她心情便不大好,身子也不是多么舒服,她唯恐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不好,问过大夫得到无碍的答复才暗暗安心,更是决定除非必要生产前绝对不会再出府见人。
    闻她此言最满意的是长孙昭,从外头回来就能看到夫人在府中等着他回来的感觉最好不过,他最盼着的还是等到孩子生下来后一家三口的美满日子。
    闲在府中的日子想的最多的便是要吃什么,长孙昭从外头请来两个厨子专门给她做饭,各色菜、花样点心五一不会。满六月后霍容玥的胃口真正大起来,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让她多吃,唯恐吃多了孩子大不好生。后来还是赵皇后送来的嬷嬷道少吃多动,好克化又能多吃些保证大人孩子的需求,照着她说的吃了几天霍容玥也没见圆润,请大夫看过说是极好长孙昭才放心。
    十月下旬长孙昭又被派去柳州大营训练新兵,一走便是大半个月,直到十月二十九霍容玥生辰仍没见人回来。
    霍容玥虽然失落却也没多想,吩咐厨房备了两碗长寿面自个吃一碗给长孙昭留一碗。
    午间纷纷扬扬下起大雪,原本心中还存着一丝期望的,这下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天还未黑便吩咐人紧闭大门,话传下来没一会儿便听到外头有说话声,隐隐喊着侯爷回来了。
    霍容玥心中一动,扶着肚子起身打算到外头看一眼却被拂晓拦住,台阶上飘着雪,虽然一直有人打扫却难免路滑,她可不敢让夫人冒险。
    声音越来越近,却没人喊着侯爷回来了。
    棉帘猛地被掀开,一大股冷风从外头窜进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顶着满身风雪站在门口朝她抿唇一笑,眉毛都是结冰的雪花。
    “夫君……”霍容玥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长孙昭大踏步走进来,怀里裹着一个布包。碍着身上有风雪他没敢抱她,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她身上的温暖,意识到手是冷的,他立刻将手拿开却被霍容玥抓住,紧紧攥着不撒手。
    “这样大的雪你是怎么回来的。”
    他不言语,却将怀里的布包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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