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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盛宠之腹黑芯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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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偷兵符,逼宫夺位,她为心上人落得不忠不义不孝之名,最终却魂断冷宫。
魂返当年,她只求一切重新来过,该了的怨,该报的仇,一一清算。
名门将女,步步为营,前世恶人皆得报复,她却发现自己爱上了前世被自己所杀之人。
更可怕的是,待一切归于平静,她竟发现自己入了别人的局。
退无可退,为避免重蹈覆辙,她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拭佛。
重活一世,她要凤临天下,指点江山,让这天下为她翻云覆雨。
重活一世,她要曾经欺她辱她之人,血染红衣,生不如死。
只是她千算万算,算不到他对她宠爱入骨,甘之如饴。
杏花微雨,帝后和谐,他说,“权倾天下,不如有你。”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他执笔,淡扫过她眉间朱砂,笑道,“若水三千只取一瓢。”
第一章 绝境
冷……
饶是门窗紧闭,也抵挡不住寒意的浸透。
冷硬如铁的薄被抵挡不住刺骨寒意,连锦在一室昏暗中努力将身子蜷缩起来,仿佛如此便可留存些许温暖。她静静闭着眼,气息也缓到了极致。若是此刻有光,能清晰看到她露在外头的皮肤上交错纵横的疮孔。
脸上,颈上,手上。久卧病榻,她早已失了鲜活颜色。溃烂处发了脓,结了痂又蜕皮,再开始新的溃烂。新旧不一的疤痕密密麻麻遍布了她的皮肤,多看一眼都会让人头皮发麻。
她静静地躺了许久,习武之人耳力惊人,能清楚地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破败的门窗被吹动吱嘎作响,一切都在这一室安静的中显得突兀却真实。
是该有些声音的。她在心中叹道。这冷宫的岁月太寂寞,她早已不知年岁几何,过了多少昼夜。这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凛冽的寒风中,隐约有侍卫骂骂咧咧的声响传来,依稀是这么冷的天,却要守在这鬼地方。连锦仍是静静躺着,发脓的眼皮动也不动。直到远处有车轮声滚滚而来,那稀疏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微微侧过脸,这回听得更清楚了,软轿落地的声响,门口侍卫问好的声响,以及——
推开宫门,逐渐近了的脚步声。
连锦缓缓睁开了眼。
自她被贬入这冷宫,除了每日按时来送饭的嬷嬷,她便再没见过什么外人了。
她睁着眼,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走近,一步,两步,门被推开,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后,重又无声合上。
即便是闭着眼,她也能知道那脚步声来自何人。
将她取而代之的现任皇后,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连沁如。
她似乎是取了火折子,霎时有光将整间房屋照亮。
连锦转过脸来,对上连沁如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她周身皆是华贵饰物,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明艳动人,哪里还是自己如今这张脸可以比的?
她开口,常年的咳嗽将她的嗓音也变得嘶哑难听,“皇后怎会屈尊来此,不怕沾了晦气么?”
连沁如微微一笑,在烛火下越发的婉约端庄。她静静地看了一会这久卧病榻之人。这般形容,隐在明灭的灯火中,怎么看都让人心生膈应。
她全然不知恶心一般从头看到了尾,末了,叹息了一声,道:“妹妹这又是何苦,这么些年,若是你不和我争,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连锦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又是何苦,费尽周折下了毒,不若换种烈些的,也免得费你这许多时间。”
连沁如摇摇头,道:“我怎舍得让妹妹死得那么简单呢。妹妹叱咤战场,为皇家立下汗马功劳,虽为废后,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她顿了顿,又道:“你可知这毒是什么?”
连锦偏过脸去,不肯再看这张恍若自己的脸一眼。
连沁如却也不恼,在床边踱了一圈,叹息道:“这些日子也的确苦了你,住在这么破败的地方,连个使唤下人也没有。可是呵,若你不是那么倔,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连锦,你可知你这一生,做得最错是什么?”
依旧没有回答。连沁如索性走到窗边,将那扇积满了灰尘的窗打开。窗外惨淡的日光照进来,堪堪落在连锦的脸上。
一片触目惊心。
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脸。
连沁如却还怕不够一般,索性将这屋子里的窗全部打开,霎时间屋内亮堂,连飞扬的尘土也清晰无比。
她咯咯笑了两声。
“妹妹,何必挡呢,哦对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是什么样子吧?”
她四下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找到一面小小铜镜。拿过来放到她面前,强制撤去她挡光的手,迫她去看镜中自己惨不忍睹的脸。
若不是冬天,怕是虫蚁都要被吸引过来。
只一眼,便好似窗外的风一下吹到了面上,刮骨挖髓般的痛。
连锦狠狠挥开连沁如的手,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做尽此般下作之事!”
那铜镜摔在地上,铛的一声响,惊起一片尘土。连沁如毫不在意地笑笑,道:“我最厌恶的便是你这张脸,不过是个外室庶女,凭什么生了张与我一样的脸?说起下作,我倒是不敢与妹妹争辉的。”
她一字一句,像是历数生平般,将连锦此生的丰功伟绩一一述说——
背叛父亲,偷了兵符,此为不孝;
协助二皇子萧浩,杀太子,篡位,此为不忠;
杀忠臣,平朝野,此为不义。
她助萧浩荣登大宝,心甘情愿为他成了万人唾骂的罪人,只换来一个皇后的虚位。
随后,夺她兵权,声称要她安心母仪天下,她信了。
半年后,萧浩以皇后之礼迎娶将军府嫡女连沁如,声称是要安定太傅与将军府的心,她信了。
再后来,夺她后位,将她幽居冷宫之内,从此不复相见。她如何不信。
她眼中有了光彩,又是恨意又是愧恨,一时间诸般表情一一闪过,连沁如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显见得很享受这一过程。
连锦狠狠一闭眼,不再做任何回应,像是濒死的人一般,成了彻头彻尾的一潭死水。
可连沁如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她辛辛苦苦寻来的药,等的便是临死这一刻,让她死也不得安眠。
她微笑着,用如同以往温婉的音色,一字一句道:“妹妹可还记得,那被你一剑刺死的女儿?”
连锦睁开眼看着她,眼中有恨意积聚起来,她如何不记得?自己此生共生了两个孩子,第一个,生下来便是死胎,好不容易有了第二个,那时她已了悟君王的爱皆是虚无,只有这唯一的寄托,却被这贱人教出来的好女儿生生捂死了!
“教唆五岁孩童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连沁如,你猪狗不如!”
连沁如又笑了一声,缓缓抚着手上鲜红的蔻丹,轻描淡写道:“不是我的孩儿,我自然不在乎。”
连锦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她本就不是我的孩儿。妹妹,你难道从不曾怀疑过当年那个死胎么?”
连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脸盯出一个窟窿来,本就无甚血色的脸霎时苍白一片,连带着面上的疮孔,触目惊心。
连沁如语气骤然拔尖,“我怀孕月份比你小,可你先入了这皇宫,我要扳倒你,需要一个孩子。我用了催生的药,正是为了比你早些生产。可是出了意外,孩子生下来便死了。好妹妹,你生得与我相似,偏偏命运也爱开玩笑。紧赶慢赶,我们俩在同一天生产。我的孩子死了,我真是伤心啊,可我毕竟有了你的孩子,我一想到你失去了孩子会更伤心,我的伤心好像也少了一点。”
她说话时面上微微含笑,整个人沐浴在日光中,不自觉便带了圣洁的表象,耀眼得让人挪不开视线。可连锦听完她的话,整个人却猛然抖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道:“你说涵儿,是我的女儿?”
生怕她看不清般,连沁如缓慢而笃定地点了点头。
“你的大女儿,捂死了你的小女儿,而后,你又亲手杀了你的大女儿。连锦,你说,比起下作,你我究竟何人更胜一筹?可怜这药效今日便要到头了,黄泉路上,不如问问你的两个女儿,究竟是我比较可恨,还是你这亲娘亲更为可憎。”
连锦猛地一颤,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毒妇!”
她怒喝一声,猛地探起身,一把掐住了连沁如的咽喉。
她本是武将出身,掌力胜过一般女子,如今这拼死一搏,更是用足了全身的力,铁定要拖着这毒妇一同下地狱的。
谁知眼前白光一闪,她愣愣地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长剑,手上力气一松,连沁如立刻被人拽了去。
她动作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看向她曾经深爱的俊美男子萧浩,却见萧浩将连沁如护在怀中,目光凛冽地瞪着她。像是失望之极,又恨毒了她,他开口,便是一句极重的“毒妇!”
这眼神,当年她刺死涵儿时她便见过,那时他也是这般,失望之极地,怒斥了一声毒妇。
她见过他千面万面,由最初的温柔,到后来的戒备,再到痛恨。她曾那样笃信,自己可以弥补他不足之处。
他性子温吞,那便由她来行果决之事;
他耳根子软,那便由自己来除去奸佞之人;
他忍心的不忍心的,只要他想,她都可以替他完成。
便让他做一个仁君,所有的恶名,皆由她一人抗下。
她陪伴着这个男人踏着血走到了帝位,到头来,却是看着他对她人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
她微微一顿,力气像是要沿着剑锋缓缓倾斜而出。她只得扶了剑,勉强支撑住自己。
那厢连沁如却抽噎着道:“妹妹,我此番是真心想为你请个太医,劝解了这么半天,你为何只揪着当年的事不放……涵儿她只是个小孩子,你怎能如此……”
她一提涵儿,连锦便又是一阵恨起。身子才微微一动,剑尖又入肉一寸。她缓缓地抬起脸,盯紧了萧浩的眸子。
这双眼,曾在她受尽府中白眼时给了她最及时的温暖。
这双眼,曾在她辛苦练武时给了她无私的温柔。
也是这双眼,在此刻,那么直白地写满了嫌弃。
不愿再看她一眼,她这丑陋的脸,或许还有恶毒的心。
萧浩一字一句道:“若不是皇后偷偷来看过你,你便是死在这冷宫也无人会知道。可你心肠歹毒至此,我怎能忘了,你连稚嫩的小孩子都不肯放过,若不是皇后宫中有人来报,若不是我一时心难安,只怕如儿今日便要遭了你的毒手了。连锦,你太让我失望!”
他别过脸去,再不肯看她一眼。
她好像突然懂了,连沁如为何如此大费周章要下这样的毒,为的,不过就是在今日,让萧浩见证她最丑陋的一面吧。
鲜血沿着唇角蜿蜒而下,连锦低着头,没再看他们任何人一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道:“萧浩,连沁如,我连锦,诅咒你们不得善终。”
言罢,猛地一个前倾,剑瞬间没入胸腔,她似乎抖了一下,头重重地垂了下来。
萧浩猛地丢开了剑,连锦的尸体便连同那剑一起歪歪扭扭倒下,血色蔓延,沾染了床铺。
景泽帝十年,废后连锦病死于宫中,因其生平多杀孽,葬于皇陵外,永生永世不得入皇陵。
第二章 重生
空气中的炎热似是要将人烤化。
铠甲包覆下已是汗湿一片,就连头顶的抹额也似沾了水,沉甸甸地贴在额上。连锦浑然不知疲累般,不断挥舞着马鞭,马蹄声踏踏而前,惊起一片尘土。
“驾!”她喝了一声,马儿也似知道她的急切般发足狂奔。
她以为那个冬日便是一切的结束了。可谁知一觉醒来,竟是在熟悉的军营。身上还缠着旧时为了装扮成男子而裹的裹胸布。
她在床上坐了许久,几乎就要觉得这是一场梦。可即便是梦,也是一场噩梦。
门外传来小兵惊慌失措的喊声,她一个激灵起了身。
从不曾想会有重生日,如今重生,却是在母亲病逝那一日。
父亲此刻不在军中,她托人留了信,独自一人上了马。
纵马奔驰,风将脸上的热汗一阵一阵风干,又很快有新的冒出来。
她抿着唇,任凭烈日炎炎。再看向前方时,眼中已然一片清明。难过是难免的,即便重来一世,那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
抵达将军府时,天色刚刚黑下来。大门前挂了白纱,远远望进去,能看见里面象征性摆放了几个花圈的灵堂。
她心中一痛,不顾门口那两个下人视若无睹的态度,直接进了门。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灵堂内空无一人。
一口黑色的棺材停放在灵堂正中,寥寥几样祭品,一个简陋的排位,并一对白烛分放两侧,此外再无其他。
如此寒酸的灵堂。想来这么些装扮已是为了不折损将军府的颜面,做给外人看的了。
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沈淑莲打得一手好算盘。
上京谁人不知她母亲董氏乃一个武师之女,不过因为父亲当初在外公那里习武而互生了情愫。而她沈淑莲却贵为太傅千金,得了圣上御笔钦赐风光嫁入将军府的。但凡有与将军府交好的,谁敢来吊唁这小妾?
她扑到那棺盖上,棺盖尚未上钉,她心中悲痛,如此一来已是隔了数十年的时光,终于得见自己的母亲,连锦心中说不出的悲痛,像是满腔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迫不及待要迸发。
她眼中含着泪,哆嗦着手缓慢地将棺盖推开些许,董月容惨白略带着青色的面容呈现在眼前。
董月容自小就是将她当男子养的,是以她早已将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套学了个通透。即便此刻心中悲痛万分,她仍是忍住了泪,死死咬着嘴唇,只看着娘亲恍如沉睡的脸,不敢违背娘亲生前的教诲。
狠狠一闭眼,将眼中热泪逼退,再睁开时,一眼便见到了董月容青紫的嘴唇。
她心中咯噔一声。
前世她在这一日并不曾想到开棺,因此没有娘亲最后一面的印象。可她如今是见惯了宫廷血雨腥风的人,怎会不识得这样的色泽代表什么?
连锦眼中狠狠一酸,听到后堂传来脚步声,握了握拳,很快将棺盖盖好,整个人趴在棺盖上,眼泪顺势流淌了出来。
前世,她便是因在自己母亲的排位前都不曾流一滴泪,落得个冷情冷血的名声。
如今她是真的想哭一场,借着堵外人嘴的由头,为自己的娘亲,真实地流一回泪。
来人是沈淑莲房中的钟嬷嬷。
见连锦一身铠甲未脱,风尘仆仆显见得是刚到,整个人扑在棺盖上无声而哀恸地流着泪,道:“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怜了二夫人去得急,没来得及见上你最后一面。”
那声音平平淡淡,隐约还有一丝慌乱。
连锦心中了然。
父亲虽娶了沈淑莲,但对养在外头的她们母女俩从不曾冷落。
母亲自小将她当男孩子养,她也喜欢了外公家中的刀枪棍棒,日日如同男子一般习武。因天资卓越,年岁稍长一些,父亲便将她带去了军营中。
说起来,让他们母子认祖归宗,是在父亲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之后的事。
正应了父亲的名字,连胜连胜,父亲在外打的每一场仗都是胜仗。便是因为如此,他在朝中渐渐有了威仪,即便太傅心中不满,却也不能说些什么来阻止他将母女俩接回府中。
她前世很少在意细枝末节,娘亲自小教导她要懂礼,因此即便在府中受尽白眼,她也是强忍着,从不告状,从不用自己的武艺来惩罚什么。
明知父亲宠爱母亲至此,这府中若是有谁敢顶风作案,除了当家主母沈淑莲,她想不出第二人。
思及此,连锦点点头,听钟嬷嬷的话,给母亲上了香,随后安安静静跪于堂下。
她笔直地跪着,一眼便能窥见军人的风骨。眼中的泪还在不断淌下,她心中哀恸至极,面上却一份表情也无,只紧紧抿着唇,盯着董氏的棺木暗中发誓,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了一世,那么那些阴谋,那些计算,她会一样不落地还给他们。
连沁如不是说她性子太直么?这一世,她定要让她万劫不复!
那钟嬷嬷见他没动静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做派,不冷不热地说了两句,转身就走。
不知跪了多久,沈淑莲房中的丫鬟小桃送来了一碗面。
小桃是钟嬷嬷一手带出来的,一向知道主母对这个二小姐的憎恶。更何况这母女二人来了府中以后向来懦弱怕事,这整个府中的人,大约也就将军不知道实情罢了。
起初他们也会有些忌惮,但试了几次,发现老爷并未治罪,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在这镇国将军府中,地位最低的,自然是奴仆。但她母女二人来此地之后,情况便有所不同了。
连锦依旧跪得笔直。有脚步声从后方来,她闭了闭眼,将些微倦色掩去。
前世便是在这个时刻,小桃送了一碗馊掉的面给她,新近丧母,而府中人又如此,终于逼出了她第一滴泪。
“二小姐远道而来,想必是没有吃东西的,现下厨房都歇了,此刻也没什么吃的,只有这中午剩的一碗面,暂且以这碗面果腹吧。”小桃阴阳怪气的声响响在头顶,连锦头也不抬,只嗯了一声。
小桃原是想看着她将那面吃下去,再欣赏一番她那纠结的神色,以作为日后在姐妹中的谈资的。但连锦并未如同想象中那般接过碗去,她端了片刻,心中隐隐觉得今夜的连锦有些奇怪,气哼哼地将碗往一旁的地上重重一放,扭着腰出了门。
连锦依旧跪着。前世的记忆随着母亲的死一一奔涌而来,眼中的泪早已干了,她死死盯着那口棺木,双手在身旁握成了拳。
她在等。
漆黑的夜,万籁俱寂。直跪得腿都有些麻了,远处传来几声更鼓声。
下一刻,院门前有了响动,连锦静静听着,马匹骤然停下的声响,小厮慌忙跑向院中通报的声响,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瞬,一道高大的身影掠过她,走到了棺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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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尽孝
连胜穿着一身盔甲,头盔都没来得及摘下,单手扶着漆黑的棺木,盯着白烛映照下那块灵牌,伫立许久。
“容儿……”
这一声如同叹息一般,带了些颤抖,像是死死克制住了内心的绝望。
连锦眼中的泪忽然就忍不住了。
府中的灯笼依次被点亮,随后一众人涌进了灵堂,连锦不消抬头也知道,是沈淑莲带着连沁如来了。
连沁如。想到这三个字,连锦眼中便有恨意一闪而过。
或许是没有预料到将军会在三更之时赶到,沈淑莲眼中还有些未消的睡意,却依然挤出了一副悲容,走到丈夫身旁体贴道:“月容她这场病来得急,已请了最好的大夫,仍是无力回天……唉,将军,节哀。”
“她是……病死的?”
沈淑莲嗯了一声,竟低低地抽噎起来。
连锦想起来,沈淑莲是太傅之女,诗棋书画样样精通,从来都是端着架子,一副端庄主母的模样。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猛地一吸鼻子,那几人像是才注意到她,立刻便有一双手过来在她肩头不断抚摸,安抚小动物一般。
连沁如蹲在她身侧,声音温婉道:“妹妹,姐姐知道你难过,切莫伤心太过,伤了身子。”
连锦的一脸的麻木隐在了阴影中。
前方的连胜转过身来,眼圈微微泛着红。他是一代名将,断不可能当着他人的面落泪的。
他温厚的手在连锦肩头拍了拍。转脸却看到了连锦身旁的一碗面,汤水已涨干了,面却一动未动。
连胜道:“锦儿,我听闻你一早便出门了,还没吃过东西吗?”
连锦伸袖拭了一把面上的泪痕,点头道:“锦儿没什么胃口。”
一转眼,就看到了小桃略带惊慌的面容。
她满怀歉意道:“是锦儿不好,这面是小桃特意下的,怎么也该吃两口,只是今日一日未进食,这面又……馊了,锦儿实在吃不下。”
她像是才注意到小桃发白的脸,忙抬头对连胜道:“父亲,是我说错了,这面挺好的,我……”
连胜已一把端过了面碗。将那碗举到鼻前一闻,他猛地一挥手,面碗正落在小桃脚下,连同洒落的面条与面条,一地狼藉。
小桃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第4章尽孝
连胜黑了脸。这些年,是他疏忽了,满心以为董月容会武,在这府中定然不会叫人欺负了去,他便一心带着女儿,训练她诸般武艺。不曾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在董月容灵堂之上,这家中已有奴仆胆敢欺负到主子头上了!
小桃吓得面如土色,一边讨饶一边磕头,口中重复着:“是奴婢的疏忽”,一下一下,直将额头都磕红了。
一旁的钟嬷嬷是个人精,见将军面色不善,知道此事糊弄不过去,抢先上前一步,劈头盖脸打了小桃一耳光,直将她打得脸都偏过去。
“蠢奴才,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平日里教习你的规矩都忘到脑后了么?二小姐也是你能怠慢的?”
说着,又是两个耳光,直打得小桃泪水连连,一个劲地讨饶。
连锦冷眼看着,看来这碗面,像是小桃自作主张,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略略解了恨,见连胜一脸阴沉,她拉了拉连胜的袖子,嘶哑着声音道:“父亲,这是母亲的灵堂,况且天气炎热,面食馊了也正常,父亲切莫追究了。”
连胜转头看了一眼董月容的灵位,心中又忍不住酸楚起来。
自己的女儿,他清楚得很。没有什么弯弯肠子,平日在军中也是与男子一般无二的,受得了苦,忍得了痛,何曾流过眼泪?眼下却是嗓子都哭哑了。看着她这般伤心欲绝又宽容大度的样子,不免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他沉声道:“不要污了夫人的灵堂,拖下去。”
这一句夫人,沈淑莲面上一白。
众所周知,偌大的将军府中,唯有她当得起夫人二字,至于董月容,便是连个“二夫人”都无人敢喊的!但她转念一想,又何必同个死人计较?
连锦冷眼看着沈淑莲面上神情变化,前世她从不曾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活了一世,又与连沁如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斗了一世,她哪能再忽略?看着沈淑莲迅速压下了火气,知道这是将这笔账算到了自己头上。当下在心中嘲讽了自己一句,此等心机,前世的自己竟什么都没有察觉,真真是白活了一世。
小桃已哭着被拖了下去,沈淑莲克制着劝解了几句,好容易哄得连胜先去吃饭,连胜拗不过连锦要守灵的坚决,只好吩咐了厨子做些精致膳食一会送过来。
从始至终,连沁如都蹲在连锦身旁,柔声劝解。
此刻她也随着父亲走向了后堂,还一步一回头,十分不放心一般。
连锦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冷一笑。
此一夜,相安无事。
此时已是董月容故去二日。守灵需三日,已错过了一日,连锦在灵堂中跪了一夜又一天,任凭连胜怎么劝解也无用。到了第三日的夜晚,她正跪在堂中,外面有脚步声渐近。
她的眼皮微微一颤,是连沁如。
前世,她因为庶出的身份,再加上沈淑莲的威仪,向来在府中是不受待见的。而连沁如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女,又是当朝太傅的外孙女,与她可谓是云泥之别。她常年留在军中,因此在府中时,她俩是无甚交集的。
她没有回头,便听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道:“妹妹,你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又跪了这一天一夜,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了。今夜便由我来守夜吧,左右二娘也是我的长辈,我来替你,也是应该的。”
连锦微微挑眉,有些诧异她竟会有如此举动。
连沁如与她长得八分相似,只是她偏英气一些,眉目间多了几分硬朗,而连沁如则不同,从头到脚,她都是一派温婉之色,与她那母亲是如出一辙的大家气质。
若是她没有经历过那一世,此刻怕是要被连沁如的温柔相待感动得红了眼眶。毕竟在这府中,除了爹娘,她便再也没感受过一分温暖了。但如今,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今夜是守灵的最后一夜,传闻此三日内,故去的亡魂是要回家看上最后一眼的。
第四章 中毒
将军的深情众所周知,连沁如想必是知道昨日小桃的事让父亲心里有了芥蒂,趁着今夜连胜必然要来此,索性演个孝女的角色,以博取父亲的欢心了。
倒是委屈了她!
连锦摇摇头,道:“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生前我未能尽孝道,如今断不能连这礼节也违背了。谢谢姐姐的好意,姐姐待我好,连锦记在心里了。”
连沁如却不是要她这一句记在心里了。又假意哄了两句,见连锦实在劝不动,索性在她身旁的蒲团上跪了下来,两人并肩而跪,八分相似的一张脸,不知情的人看了,定要以为是对双生姐妹。
连锦心中实在不愿此人玷污了母亲的灵堂,却也知道不能在此刻发难。只得由着她去。
半晌无言。
入夜,连胜果然来了灵堂。
见姐妹二人同跪于灵堂之上,守着棺木旁那一盏灯,心中略略宽慰。铁骨铮铮如他,也在棺木旁长吁短叹了好一阵。
连锦眼中又是一阵酸。
父母的事,她是知道的。
她自小生在外公家中,母亲随外公,共同经营家里的武馆。母亲对父亲的爱慕,便如同父亲对母亲一般,深刻到骨子里。她曾一遍一遍听着母亲讲他们过去的事,父亲如何来了这武馆学艺,又如何与母亲相爱。一次次征战之后,父亲在朝中已小有名气。那时父亲正自一场大战凯旋,欢天喜地欲娶母亲进门,却不料亲事尚未举办,一道圣旨已进了门。
当朝太傅之女,身份何其尊贵。父亲乃忠君之臣,不能忤逆了圣上的意思,只得无奈先将那身份尊贵的沈家贵女娶进了门。
饶是如此,母亲仍毫无怨言,住在父亲为她置办的宅子里,心甘情愿为他生下了连锦,只为他一句诺言。
而她与母亲总算等到了父亲在朝中站稳脚跟,风光入门的时候,不曾想,饶是忍气吞声,沈家还是容不下他们,终究是下了杀手。
她眼中有冷光渐渐凝集,终于在沈淑莲带着钟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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