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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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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看了裴慕磬一眼。
赫连族转身对长公主道:“自幼,皇姐便是最疼朕的人,试问……当初朕将皇姐驱除出京的时候,皇姐的感受如何?父皇曾教诲你我,且以己心比君心,驸马对你,情深意重,你却为了其他男子,弃他而去,你……可曾想过半分他的感受没有?!”
“皇上!”
面色,不见丝毫改变,裴慕磬拱手央道:“还请皇上不要再说了。”
自己的委屈,他比谁都清楚。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道理,他也一直都懂!
既是长公主心里,从不曾有过他!
如今赫连煦不管帮着他说些什么,无非只让他徒添几许悲凉色彩,便再无其他了!
唇角,扬起一抹如刀般犀利的弧度。
赫连煦看向赫连嫒:“皇姐即便不得国家俸禄,不能再进京城,与朕之间的血脉之情,却终是不能断的,今日……”侧目,看着端木暄,他冷冷说道:“好在没有人受伤,朕便不再追究,不过……日后在安阳城内,行万事前,皇姐且都要记得,你所代表的,是皇家威仪,断不可与百姓留下一个骄横跋扈的印象!”
“皇上的话,臣记下了。”
赫连嫒知道,赫连煦因司徒家的事情,一直不曾原谅自己。
且,她的眼泪,对他而言,也早已无效。
是以,此刻,面对他的斥责,她做的,也只是面不改色的接受。
第232章 废后难宠153
至于他的话,是否入得了她的心,那便另当别论了!
见赫连嫒如此,赫连煦默不作声的睨了眼端木暄。
见她正优哉游哉的吃着茶,他轻摆了摆手,“命人熬上安神汤,你们先退下吧!”
“臣告退!”
……
与裴慕磬一起对赫连煦行礼之后,赫连嫒夫妻二人恭身后退,而后转身离去。
副位之上,端木暄手上的茗茶,已然冷透。
目送长公主夫妻离开,捕捉到长公主转身之际眸中的那抹阴狠,端木暄眸华轻闪,心下思绪纷飞。
自方才,长公主初见她始,便一直对她不假颜色。
在她的眸子,妒恨阴狠,时时隐现。
这,让她不禁心下微凉!
迎霜曾与她说过,在她临盆之前,只见过长公主一人。
至于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却不得而知。
唇角,轻轻一抿。
口中茶香弥漫,端木暄讪讪一笑!
也许,今次到了安阳,她可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在笑什么?”
方才,在海棠花海中,因看到父母的衣冠冢,她的情绪,尚激动的难以自制。
合着此刻,她该做的,便是质问他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答案,他早已想好。
可……这会儿,她的情绪,不但平复了,竟还在暗暗发笑。
这,让赫连煦心下一怔!
不禁好奇起来!
抬步,来到桌前,与她对桌而坐。
他十分自然的,伸手拉住端木暄的手。
抬起端着茶杯的另外一只手,将茶杯放回到桌上,端木暄兴致缺缺的叹声说道:“我在笑,皇上即便再凶,长公主到底是你的皇姐,与其说你是在责备她,倒不如说,你是恨铁不成钢!”
“皇姐与母后,是我自幼,最为亲近之人,虽说她一向嚣张跋扈,但对我,却是一百个好里,挑不出一个不好。”微微侧目,不看端木暄,赫连煦无比苦涩的说道:“这也是为何她做了再大的错事,我却仍旧要留她性命的缘故!”
心,因他的话。
一直往下坠!
端木暄的面上,却平静如常!
轻轻一叹,端木暄低眉顺目的说道:“但愿长公主果真如皇上所想要的那般,不要犯了连皇上都保不了她的大错!”
“但愿吧……”
想起司徒一家的惨死。
赫连煦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插上一刀。
眸色深沉,他语气无波的微昂着头:“我只怕有朝一日,会真的保全不了她的性命!”
从方才,到现在,他的视线,一直在室内游离,却终是不敢直视端木暄的眼睛。
端木暄何其敏感?!
对于他眼神的躲闪,自然是能够感觉到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王土之中,唯皇上一言九鼎!只要皇上说哪个人无罪,即便她有罪,也是可以从无的。”幽幽的道出此言,见赫连煦的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端木暄自桌前起身,微微福身:“我累了,该去歇着了。”
自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她便一直都知,自己过去深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让她痛苦不堪的是,她的家人,竟是因他而死!
“你没有话要问我么?”
定定的,凝睇着她,赫连煦语气低沉。
眸中,氤氲萦绕,端木暄缓缓抬头,轻声叹道:“皇上想要我问什么?问你我的家人,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最后皆都落得惨死么?”
“他们……”
凝视着端木暄的泪眼,赫连煦的嗓音,无比艰涩:“不是我杀的!”
凄然一笑,端木暄轻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难道这其中,就没有皇上的一点责任吗?”
面对端木暄的质问,赫连煦苦笑了下:“朕曾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报仇!”
唇角,凉凉一勾,端木暄轻笑:“我静等那一日便是。”
缓缓的,直起身来,她有些倔强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暄儿!”
眉宇深皱,赫连煦停了停,终是无言以对,只得转而问道:“方才,你已然听过了,护送你赴楚的队伍,半路遭受偷袭,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有关护送队伍的事情?”
“皇上指的是,离灏凌受伤一事?”
声音,轻柔,端木暄仍旧不曾转身回头。
“是!”
毫不避讳!
赫连煦点了点头。
听赫连煦应是,端木暄不禁苦笑着说道:“他此行,所为的,无非是离越两国联姻和亲之事,但因路途遥远,在中途必然会多出许多波折。皇上与他情同手足,若此次他真的伤重,你便不可能瞒得住我!”
对于离灏凌,她不是不心疼。
但是,她也知道。
此刻,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你猜的没错,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估摸着到了京城之时,再与你我相见,便已然好了。”见端木暄面色淡然,不曾看着自己,赫连煦抬手,将端木暄的身子,扳向自己:“你一定要如此冷淡的与朕说话么?”
略微一滞,端木暄半晌儿之后方道:“我真的累了!”
眉宇,紧紧皱起,赫连煦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是最终,他并未发火。
他只是,自厅外,唤来婢女,而后命其引着她至客房歇下。
“谢皇上!”
轻喃一声,端木暄转身便要离去。
抬手,拉过端木暄的手,赫连煦,轻声叮咛道:“在安阳,我们会多逗留一日,后日才启程离开,今儿个夜里,你可以好好歇歇!”
微微颔首,未再言语,端木暄面色平静无波的,随婢女前往客房。
看着端木暄聘婷的身影,在视线中渐渐消失,赫连煦苦怨一叹!
原本紧绷的心弦,也跟着放松了片刻。
关于当初司徒一家被灭门一事,他一直不曾与她提起。
他心有忧虑。
想着此刻,端木暄便与他如此疏离。
就不知,待到一切真相大白。
她,又该是如何反应?!
可是要逼着他手刃亲姐?!
想到这个可能,赫连煦的双拳倏然而握!
想起,不久前在衣冠冢前她失制的样子,他的心,便也跟着纠痛起来。
他扪心自问,若那一日真的来临。
他到底,该如何行事?!
————
一路自离国而来,她与赫连煦,一直都是分房就寝的。
在长公主府,他们仍旧如此。
就如此刻,赫连煦便居于旁边都客房之内。
是夜,躺在客房的床榻上,端木暄辗转反侧,终不得入眠。
无论何时,只要她一闭上眼睛。
她的眼前,便会出现自己爹娘的那两座衣冠冢!
睁眼,再闭上眼。
她的脑海中,便闪现出长公主今日看她时的狠辣眼神。
那种眼神,明明是欲要将她除之而后快的眼神。
赫连嫒不能容她于世!
可是,这一切到底为何?!
迎霜说过,长公主对离灏凌用情至深,对她是十分妒忌的。
难道,她把她视作情敌了么?!
“此刻,我仍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依着迎霜的说法,那日在凤仪殿中,我和这长公主之间一定发生了事情。”
只是,此事随着她失去记忆,便只有长公主一人可以说的清楚。
心下,百转之余,端木暄在心中,暗暗一叹!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心中喃道:若她直接去问了长公主,只怕会暴露了身份不说,还会被她给灭了口!
深深的,又是一叹,终是因为睡不着,她自床榻上坐起身来。
缓步,行至窗前。
眺望窗外月色,她的内心深处,蕴着浓浓的酸楚。
……
翌日一早,薄阳西升!
端木暄起身之时,赫连煦还未曾起来。
与杜奎打过招呼之后,道是她要去海棠花海前拜祭父母,端木暄便独自一人,自膳房取了供奉,而后缓缓挪步,离开长公主府。
公主府门前。
端木暄提着食盒步出大门后,却在在距离大门不远处,遇见了身着一身蓝衣的裴慕磬。
抬眸,凝着端木暄一半姣好,一半伤疤的脸庞,裴慕磬眸色微暗,唇形微撇着,轻声问道:“您这是要去哪里?”
因至此不明端木暄的身份,裴慕磬对她却仍是十分礼敬的。
见裴慕磬如此,端木暄不由的在心中猜测着。
看样子,眼前的这个男人,该是认识以前的她的。
淡淡一笑,她轻轻的,提了提手里的食盒:“皇上说,明日才会启程离开安阳,我今日早起,为的便是想在故去的爹娘坟前,尽些孝心!”
闻言,裴慕磬疑惑出声:“姑娘也是安阳人士么?”
微微一笑,对于裴慕磬的疑惑,并未给出答案和解释,端木暄缓缓抬步,离开公主府。
第233章 废后难宠154
目送她缓步离去,裴慕磬的眼神,亦渐渐变得深沉了许多……
……
漫步于海棠花海中。
端木暄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过去,她一直都不曾拜祭过自己的爹娘。
如今虽是来了,却到底还是晚了。
片刻之后,赫连煦所立的衣冠冢,尽在眼前。
眸中含泪,端木暄苦涩一叹,垂首将食盒里的祭品,一一摆在父母坟前。
“爹……娘……”
嗫嘘着唤出一声爹娘,端木暄的脸上,已然满是泪水:“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
“恐怕,你这辈子,也只能看他们这一回了。”
十分突兀的,一道低哑的声音,自端木暄身后响起。
紧接着,她便闻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快步逼近!。
“谁?!”
心下一凛!
端木暄惊问出声!
不等她转身,便已被几人捂住了口鼻。
尚拿在手中的果盘,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不等端木暄多想,几人蒙了她的眼。
一片漆黑之中,她感觉被几人七手八脚的带上一辆马车。
不过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急驶中的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随即,车门打开,她便被人犹如拎小鸡一般,拎着到了附近半山腰处的一座茅草屋里。
砰的一声!
被人扔在地上。
不顾的自身疼痛,端木暄惊惶抬头,却不期一眼望进长公主那双妩媚含笑的凤眸之中……
四十
茅草屋外的树林之中。
赫连煦虽面容晴朗,眸色却冷沉的让人心底发颤!
此刻,他一身玄青,双手背负身后,正眸华闪烁的,眺望着茅草屋所在的方向:“你的人,可都交代仔细了?”
“是!微臣早已交代下去,定要确保皇后娘娘性命无忧!”
在他身后,杜奎面色忐忑,垂首恭立于一侧。
静窒片刻,赫连煦未曾再语,只是凝望着茅草屋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莫测的冷凝。
“皇上,臣心有不解!”
许久,杜奎终是忍不住轻声说道。
眉梢,微微一蹙。
赫连煦微微旋身,看向杜奎。
杜奎轻道:“既是皇后娘娘出府之时,皇上便已然料到会是眼下的这等局面,为何不与娘娘同行?撇开这些不说……皇上您既早已知长公主殿下会对皇后娘娘下手,却又为何不提前出面阻止……”
今日的一切,赫连煦早已料到。
在端木暄出府之时,他便早已醒了。
但他,却并未阻止!
也未曾起身相随!
且,他明明知道,长公主的为人和手段,却并未出面制止她的所作所为……
此刻,端木暄之所以被长公主劫持。
可以说,完全是赫连煦纵容的结果。
嘴角,浮现一抹幽冷的凉笑,赫连煦对杜奎轻道:
“皇姐的为人,朕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在这个世上,多活一日……你觉得,以她如此性情,朕制止的了这一次,日后,她便再不会对皇后下手了么?”
在昨日,他便知道。
端木暄的脸上,虽伪装了一条丑陋的伤疤,但他的皇姐,却早已认出了她!
“这……”
对于赫连煦的问题,杜奎一时间,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先帝和太后,有两位皇子。
但女儿,却只有长公主一人。
是以,自她儿时,先帝便对她宠爱有佳!
这也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性子。
过去,她尚未出阁时,便曾因为太后不平,与先帝宠妃身边的奴婢起了口角。
虽然,最后时刻,先帝亲自下令,保下了那名宫婢的性命。
但,不过几日,那宫婢便被人陈尸井中。
此事,虽然人人都知是长公主所为。
但,顾念到她的身份和她睚眦必报的脾性,没有人嫌自己活的久,胆敢到先帝面前多说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
先帝是谁?!
那是长公主的父皇!
他对她本就宠爱,即便她做的再错,他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杜奎默然许久,轻道:“到底,长公主与皇上,乃是一母所生!”
冷冷的,哼了一声!
赫连煦的语气里,不掩失望的黯然说道:“她是吃定了有母后在,朕定会顾及母后的感受,这才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妄为!”
而他,确实顾念太后的感受,且,也十分看重过去与她之间的手足之情!
若是不顾,早在他知道当年的一切真相之时,她便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听赫连煦如此说道,杜奎忍不住疑惑问道:“既是如此,皇上何不在皇后娘娘身上下些心思?您大可一直与皇后娘娘在一起,这样的话,长公主便没有机会对她下手!”
“皇后……”
想到端木暄,赫连煦的心,便不由一疼:“你以为,今日皇后出门,是真的要去祭奠父母么?”
闻言,杜奎不禁张口结舌。
起先,他也觉得,今日皇后独自一人出门,太过冒失了。
可眼下看来,此事并不似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她,该是故意给长公主制造动手机会的!
唇角的冷笑,透着无尽的苦涩。
赫连煦喟然叹道:“就如皇姐容不得皇后一般,她的心里,也时刻惦记着皇姐……”
在心里,他深知。
既是端木暄难产,和凤仪殿大火一事,皆与他母后有关。
想必,端木暄已然知道了当年真相!
这便表明,将来,只要她恢复记忆,便定会视长公主为死敌!
虽然,如今的端木暄失去了记忆。
但!
今日,她既是如此,便表示她对长公主早已起了疑。
以她的聪慧。
即便此次不能成行。
她必会再用其他的法子!
既是两人都有心,他防的了一次,却不可能百次皆防!
与其日后担忧,他倒不如现下便让她们将事情敞开来说。
有些事情的真相,绝对不会你想瞒便能瞒下的。
端木暄昨日一直不曾问过司徒一家灭门的真相。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在乎。
既是,她迟早要知道。
那么,在他无法开口的情况下,便由此事的始作俑者,亲口让她知道吧!
当然,他不会容许任何人再伤端木暄一根毫毛!
至于他的皇姐……
她,也该收收性子了……
……
茅草屋内。
与长公主四目相对。
端木暄眸中,惊慌失措!
看着端木暄一脸惊恐的样子,长公主如花般的颜面上,不禁浮上一抹得意的笑靥!
“长公主?!”
面色难看的厉害,端木暄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又看着满屋里面无表情的人们,而后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方才颤声喝道:“你对皇上待我极好?视我极重么?此刻竟敢如此待我?!”
“我当然知道皇上待你很好,视你极重!”
重复着端木暄的话,赫连嫒有恃无恐的冷然说道:“你不就当年救了他一命,勾的他连皇位都不想要了的那个狐媚子么?”冷哼一声,赫连嫒眸色渐冷:“若你对皇上,什么都算不得,本宫也不会如此屈尊降贵的来对付你这么个丑女人!””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牙关紧闭,端木暄怒视赫连嫒。
既是长公主猜到了她以前的身份,且还对她如此。
可以想见,当年之时,定于她逃不了干系!
“本宫当然知道你是谁”
一手,用力的捏住端木暄的尖削的下颔,另一手,则轻轻抚摸着她脸上那道狰狞丑陋的疤痕,长公主轻摇了摇头,啧啧声道:“!啧!啧!啧!这……该是那日大火时落下的吧……想不到你的这条贱命,还真是足够顽强,那么大的一场火,烧死了你全家的人,却独独你活到了现在……”
语气微顿,见端木暄的身子,竟在剧烈的颤抖着,感觉到她心中的怒火,赫连嫒手上的力度,更重了一些:“可惜了这么美的一张脸,竟被大火烧的,只剩下了半张,还真是丑陋不堪哪……不过……到底还是本宫小瞧了你,你即便落得如此不堪,皇上却仍是对你十分关爱!”
“嗯……”
下颔处,被捏的生疼,眉心紧蹙中。
端木暄的心,如同被人剜去了一块,鲜血凛冽!
从长公主的话里,她多少猜到一些端倪!
也大概知道,赫连煦诉说的因他而死,到底由何而来!
他的家人,因为他对她的心,而杀了她的全家!
这个真相,何其残忍?!
心下,百转。
端木暄苦笑着闭了闭眼!
“你想杀了我?!”
再次启眸,端木暄银牙咬碎一地。
第234章 废后难宠155
讪讪一笑,她幽幽提道:“不过,我先奉劝你一句,今日之事,你最好做的彻底些,否则若被皇上发现了蛛丝马迹,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你可是忘了本宫与皇上是何关系?”
甩开端木暄的下颔,见她仍怒瞪着自己,赫连嫒背过身去,不咸不淡的如此一问,而后在茅草屋里来回踱步:“本宫同皇上,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如今母后年岁已高,即便本做错什么,他也一定不会对本宫如何!”
闻她此言,端木暄眸中,光火一闪!
怒火。更加炽烈!‘
当年之事,既是赫连煦说出,司徒一家全是因他而死。
则,他对与长公主的所作所为,皆该是心知肚明的。
但时至今日,长公主除了被罚了俸银,便只是被驱逐出京罢了!
这便表明,此刻长公主所说的话,无疑……是对的!
心下,瞬时间冰凉一片!
极力,稳住心神,她冷嗤说道:“据我所知,皇上现在早已断了你的俸禄,且不容你再进京城,在如此节骨眼上,你若再生事端,只怕到头来,也定不会落得什么好果子吃!”
“这些,便不必你来操心了!”
冷静的注视着端木暄的双眸,赫连嫒撇了撇红唇哂然一笑,“怎么?恨本宫么?不过你尽管恨着便是……本宫断没有与死人志气的道理!”
“原来……”
身上的颤抖,瞬间隐去,端木暄眸色微沉,定定的,看着赫连嫒:“眼下我还未死,长公主便真的将我当成是死人了。”
自昨日起,长公主的双眸之中,便不掩对她的杀机。
都到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不是想要她的命么?
那么,她给她便是!
此刻,她终于明白……长公主之所以要杀她,是因为早已杀了她的全家,不想再留下她这个祸患!
不过,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命,到底是掌握在别人手里,还是要落在自己的手中。
见端木暄忽然之间镇定了下来,与方才瑟瑟发抖的她,简直判若两人,赫连嫒心下惊跳!
“莫要着急,本宫这就送你赴死!”凤眸一眯,知今日不会善了,她声音冰冷的对自己的手下命令道:“将她绑起来,关上大门,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皇上再怎么处置她都好。
她绝对不会留下眼前的这个女人!
绝对!
语落,她不做停留,转身向外。
见她要走,端木暄抬步上前。
只伸手之间,便扯住她的裙襟,死死的,不再撒手。
赫连煦还没到呢!
她怎能容她离开?!
眉头一皱,赫连嫒转过身来。
接触到端木暄怒睁的眼神,她心下一震,竟以为回到了那日在凤仪殿时。
呼吸一窒!
她脸色铁青的慌忙抬手:“放开本宫!”
因赫连嫒的推搡,端木暄的身子,一时不稳。
踉跄之际,她再次伸手。
这一次,她抓住了赫连嫒的肩膀。
见赫连煦用力推搡自己,她手下的力道,不禁加大了许多。
这一切的变化,来到太快。
快到,茅屋里几个奴才,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听到赫连嫒的暴喝声,他们才连忙上前。
拉扯之间,入目的,是赫连嫒惊慌失措的面容。
端木暄的脑海之中,似有相同的一幕瞬间闪过。
过往的思绪,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恍然之间,她仿佛见到了自己的爹娘和兄长。
他们,皆都无比宠溺的,对她笑着……
但只是瞬间,他们却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赫连煦冰冷的面庞,和太后和蔼的笑容……
再往后……
眉心皱起,端木暄心下纷乱不已。
怔怔的,被人七手八脚的自赫连嫒身边拽开。
她仿佛在瞬间失了神。
只双眸大睁着,却一时间没了其他的动作。
抬眸,睨了她一眼。
不曾多想,她的转变,到底因何而来。
赫连嫒逃似的,奔出茅草屋!
在屋外蹲下脚步,她回眸之间,嫌恶的蹙了蹙眉头,片刻都不曾多留。
屋内,公主府的奴才们,一刻不敢耽误的用绳子将端木暄绑上。
在这期间,他们发现,端木暄不但未曾露出惊恐之色。
而且,她竟然……在笑!
心想,她定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几人将她绑好,而后推她在地,便拔腿出了茅草屋,准备放火!
噗的一声!
点燃的火把,被几个奴才掷于茅草屋上。
火苗上蹿,瞬间将茅草屋点燃。
左右看了看,见周围不见人影,几人相互点了点头,而后静等大火烧尽。
在长公主离开之时,赫连煦便已然带着杜奎和几名御前侍卫,守在不远处。
见大火烧着,他心下一惊,刚要起身赶去,却见不远处,裴慕磬疾步如风,正快步而来。
眸色一凛,他脚下步伐微顿。
“皇上!”
见赫连煦不再动作,杜奎不禁疑惑出声。
只在赫连煦顿步之时,裴慕磬早已打发了自家的几个奴才,抬脚便将茅草屋的烧了半边的木门给踹开了。
只瞬间的功夫,他便将被捆绑着的端木暄自茅草屋里救了出来。
“咳咳……”
……
因被浓烟呛着,自茅草屋里逃出的端木暄和裴慕磬,皆都剧烈的咳嗽着。
抬眸,见裴慕磬正解着自己身上的绳子,端木暄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有气无力的喘息说道:“公主要杀人,驸马却要救人,你们夫妇,还真是一对极品!”
闻言,裴慕磬脸色微变。
但是他手里的动作,却一直未停。
将端木暄身上的绳索解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裴慕磬颓然后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虽你并不想与我道明身份,但我却知,你是锦华的妹妹,既是故友之妹,我又岂能见死不救?!”
冷冷一笑,端木暄轻问:“就不知当年我司徒一家罹难之时,驸马爷身在何处?”
轻咳数声,端木暄自地上站起身来。
“司徒姑娘!”
自她身后起身,裴慕磬目光深邃。
回眸,端详着温文尔雅的裴慕磬,端木暄挑眉问道:“你想替长公主求情?”
“不是!”
裴慕磬摇了摇头:“如今,公主已然被皇上嫌弃,依着姑娘对皇上的重要性,若皇上知她如此对你,必然勃然大怒,后果不言而喻……我只是想,以方才的出手相救,博姑娘多给公主一次机会罢了!”
他所想的,并未是替长公主求情,而是交换!
虽然,如此作为,有些卑鄙,但裴慕磬却想着,以方才自己对端木暄的救命之恩,与他做个交换!
听的裴慕磬的话,端木暄心下微凉。
在她的脸上,不禁露出凉讽一笑!
虽然,长公主阴狠至极。
但终是得了裴慕磬这个,一生为她而活的男子的心!
一笑过后,她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你本不需救我,却仍是出手相救,此刻,你以你救命之恩,与我换长公主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一命,只换一个机会罢了,其实我还是赚到的!”
“那司徒姑娘的意思是……”
初时,裴慕磬以为,端木暄会露出恼怒之色。
但此刻,端木暄的反应,却十分平淡。
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轻轻的,端木暄冷冷说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既是以救命之恩做交换,此事我便如此罢了,今次我回去,不会与皇上提及!”
心弦,微微一松。
裴慕磬苦笑:“其实,即便你不与皇上提起此事,她再见了你,也定会被吓得六神无主!”
“可即便如此害怕皇上治罪于她,她却仍旧不惜一切代价的要至我于死地啊!”
心知,既是裴慕磬出现,赫连煦便不会再出现了。
端木暄哂然一笑,翩然转身。
双眼之中,眸色一寒!
她阴阴一笑,抬起无比沉重的脚步,缓步离开……
赫连嫒说的没错。
她与赫连煦,到底是姐弟情深。
即便她犯了再大的错,只要太后在,赫连煦一定不会拿了她的性命!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白折腾一场?!
就如赫连嫒所要的,是她的性命一般。
她要的,也将是赫连嫒的性命!
是以,她此刻要做的。
便是回到楚宫,而后步步为赢!
端木暄向前走了没多远,原本因裴慕磬突然出现而怔愣在四周的几个奴才,皆都快步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大胆!”
厉责出声,裴慕磬立于几人身后喝斥道:“有本驸马在此,你们还敢撒野不成?!”
“驸马爷见谅!”
第235章 废后难宠156
为首的奴才,面色并未因裴慕磬出声而慌了手脚,而是面色坚定的对他说道:“我等是公主殿下的陪嫁奴才,在听驸马爷的命令之前,当先以殿下的命令为准!”
语落,只见裴慕磬苦笑了下。
在这些奴才眼里,从不曾视他作真正的主子。
撇唇,他欲要再说什么,却见端木暄冷冷一笑。
“驸马爷不必介怀。”
淡淡的,凝了裴慕磬一眼,端木暄下颔微抬,怡然无惧的蔑视着几人:“我还不曾与他计较些什么,他们倒还不依不饶起来,不过无妨,既是今日事情到了这里,我便送他们一程!”
“都快死到临头,却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见端木暄如此言语,那奴才忆起方才在茅草屋时,她笑的诡异,不禁浑身发毛,亦冷笑声道:“是我们来送你最后一程才对!”
语落,几人抬步便要上前。
哼笑一声,端木暄眉峰一凛:“杜奎,你此刻还不出来,可是要等着本宫被谋去了性命不成?”
她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都面色一惊。
随即,便闻听周围的树林中,呼啦一片,站起一队亲兵。
不等几人做出反应,杜奎已然带着亲兵在外围将公主府的几个奴才包围了起来。
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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