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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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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无忧身后,迎霜手持短剑,一身血渍。
顺着杜奎的视线,她很轻易便寻到了端木暄和翠竹所在。
见她们暂时并未被大火吞噬,她心下稍定。
深吸口气,以湿巾掩住口鼻,她便不顾大火肆虐,快步上前,一跃至于玉榻上。
“姐姐!”
伸出手来,用力的晃着端木暄软弱无力的双臂。
见她一直不曾有所反应,迎霜不禁眉心惊跳!
“迎霜姑姑放心,皇后娘娘尚一息尚存,还未曾断气。”心中焦急不已,王太医望了眼四周的大火,语气也跟着急躁起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娘娘带到安全地带,再另行诊治!”
听闻王太医说端木暄尚还有气,迎霜心中大定。
侧目,看向一边的翠竹,见翠竹身上被烧的惨不忍睹,迎霜心下一痛,她刚想要开口,却不期翠竹倒先出了声:“迎霜姐姐,是我误会你了,我该死,此刻……咳咳……”
“我又不曾怪你,你用不着自责什么,我先把娘娘救出寝殿再说。”伸手,将捂嘴的湿巾覆在翠竹的鼻息之间,被浓烟呛得一阵咳嗽,迎霜喘息着,拿端木暄身下的被褥将她裹的严严实实。
“等等……”
咬牙忍着腿上的剧痛,翠竹伸手自端木暄的颈项中一摸,然后用力,将她佩戴在脖颈上的墨玉狠拽下来。
“翠竹?!”
见状,迎霜眉头大皱!
“将姐姐安置妥贴,你便回来救王太医,他能为姐姐保命。”
脸色异常嫣红,被火苗灼伤的伤口,剧烈的疼痛着,让翠竹不住的倒吸凉气。
此刻,她浑身上下都好似要被烤熟一般。
权衡局势,她的心下,已然有了自己的决定。
唇角,苦涩的弯了弯,她挣扎着往外推着迎霜:“快走!快走啊!”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必会回来救你!”
如是,对翠竹嘱咐一句,迎霜竭力抱起端木暄,转身跳下玉榻。
此刻,玉榻之下,早已成为火海。
顾不得许多,她直接跳落在地,任脚下被烧的疼痛难忍,也不曾吭出一声。
直至,将端木暄抱到姬无忧身后,她这才回返,重新回返了回去。
回眸,睨了眼棉被中昏迷不醒的端木暄,姬无忧眸色一黯,掐着杜奎脖颈的手,愈发用力许多。
耳边,噼里啪啦的断木声,时时传来。
姬无忧眸中上过一丝狠辣:“而今是太后要杀皇后,而不是皇上,倘若本候将今日之时告到了皇上那里,你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咳咳咳……”
持续咳嗽几声,杜奎一脸肃穆的迎向姬无忧:“皇上若知道了此事,末将会死,不听从太后的命令,末将也会死,横竖都是个死,末将眼下别无选择!”
往日,逍遥候在宫中,只流连于脂粉堆中,从不崇尚武艺。
更逞论出手了。
但是方才,见他阻于偏门,他却不由分说的便与他动起手来。
他的手段,招招狠辣,让他心惊之余,却也疲于应对。
如是,只十个回合,他便被他生擒。
俗语道,胜者为王败者寇!
对姬无忧,他输的心服口服。
此刻,他才知道,在宫中,最是深藏不露者,不是皇上,不是齐王,而是逍遥候!
但若论今日之事,他是真的别无选择!
难道,太后下了命令,他可以不听么?!
如若那般,莫说是他,就连他的全家,只怕也性命不保了!
“你当然还有选择!”
眸华一敛,睇了眼地下的几具尸体,姬无忧望进杜奎的双眸之中。“大火烧过,皇后娘娘被烧的面目皆非,今日死了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一个是皇后娘娘……”
这,才是他此刻,不去救人,而在此与杜奎纠缠的根本原因。
因为,只有这样,日后端木暄若活,才可以活的安枕无忧!
姬无忧的眸华,晶莹璀璨,让杜奎不由心下一窒!
他大约明白,逍遥候的意思了。
再说迎霜。
此刻,她已然再回玉榻之上。
浓烟强逼,翠竹和王太医,都已然到了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
见迎霜重新回来,翠竹心下一喜,不等迎霜出声,她便率先开口道:“先救王太医!”


第173章   废后难宠94

如今要救端木暄,离不了王太医。
但王太医手无缚鸡之力,加之端木暄此刻昏迷不醒,姬无忧和迎霜,顾及他们已然力所不及。
眼下,她的腿伤的极重。
若跟他们一起离开,只能成为他们的负担!
是以,她决定……替端木暄去死!
如此一来,姬无忧便可带着端木暄,一起逃离京城!
这样,她也算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于迎霜而言,翠竹顾及端木暄的性命,本就是对了。
此刻,火势渐大,寝殿上方,不停有带火的木屑掉落。
时间紧迫,迎霜没有闲工夫与翠竹再争执什么。
只见她眉心一皱,又一次拎起王太医的襟口,将他带离玉榻。
偏门处,杜奎的心理防线,早已土崩瓦解!
见迎霜拎着王太医出来,姬无忧眉头一蹙,不禁出声问道:“翠竹呢?!”
“还在里面!”
头也不回的,迎霜气喘吁吁的,将王太医放在端木暄身边。
闻听翠竹还在里面,姬无忧眉头一皱!
转过身来,他刚想亲入火海救人,却不期寝殿上方的承重梁坠落,刚刚好砸落在玉榻之上,掩去了翠竹的身影。
“翠竹!”
身子微僵,姬无忧眸底一冷,不禁又向前走了几步。
“侯爷不要过来!”
身上,已然被大火点燃。
翠竹忍受着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剧痛之苦,无比艰难的自火海中站起身来。
此刻,她不为别的。
只为能够再看姬无忧一眼。
如今,她见他为她如此,便一生足矣!
脸上,缓缓的,绽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立身熊熊大火中,遥望着火的另一端,那个她明知配不上,却仍旧心之觊觎的男子。
“侯爷……翠竹……没有……食言……你一定要……要把姐姐救活……如今……翠竹能……为姐姐……做的……便是……替她死去……”
抬手,让姬无忧看见自己手里的墨玉,再次将手紧紧攥住,翠竹微转过身,义无反顾的投入身后的火海之中!
“翠竹!!!”
撕心裂肺的喊出声来,眼睁睁的看着翠竹如此决然,迎霜的双眸中,不禁热泪盈眶!
姬无忧的眸华,则瞬间黯淡……
————
翌日,天际破晓。
燃烧了整整一夜的凤仪殿,终化作与皇宫大内,十分不相衬的,一片黑色废墟。
这一夜,宫中的这场大火,照亮了京城的半片天空。
让京中百姓,无比唏嘘!
在这场大火中,但凡在凤仪殿寝殿内当差的宫人,一个都不曾活着逃脱。
冬风凛冽,晨起,寒意正浓。
立身于一片狼藉的凤仪殿前,端木太后面色凄戚,不禁落下热泪。
经过陆陆续续的整理,侍卫们共从废墟中寻出不下十具尸体。
恭身上前,杜奎无比沉痛的对太后拱了拱手,回禀道:“启禀太后娘娘,在废墟之中,共寻到尸首十三具,不曾发现生还者。”
听了杜奎的回禀,太后脚步后退,不无沉痛的闭上双眼:“这其中,可分得出哪个是皇后?!”
“暂时不能!”
面色郑重的摇了摇头,杜奎对太后说道:“这些尸首中,唯王太医的身份容易辨认,其他的则……被大火烧的太厉害了,早已面目全非!”
闻言,太后的身子不禁一颤!
“太后!”
急忙伸手,杜奎欲要相扶,却见她无力的摆了摆手,并声泪俱下道:“此乃,皇长子不幸,亦是我大楚不幸!”
随着她的这句话。
只一夜之间,甫被立为皇后,且刚刚诞下皇长子的端木暄,不幸罹难!
“太后娘娘,烦请您节哀凤驾!”
边上,刘姑姑面露哀容,将手巾奉上。
在她的身后,皇上的三位妃嫔,比肩而立,皆都面露哀色。
这其中,阮寒儿神情淡漠,柳莺和仇婉若,则面色哀怨,皆都掩唇轻啼!
“杜奎!”
深吸口气,太后老泪纵横的看向杜奎。
“末将在!”
垂首恭身,杜奎恭领太后懿旨。
薄唇紧抿,太后沉痛下令道:“将皇后的风体,妥善安顿,此事暂时不可对任何人吐露风声,就道是皇后生产后着了风疾,此刻搬入哀家宫中静养……派人与皇上八百里急报,请御驾回宫!”
“喏!”
郑重点头,杜奎转身向外。
直到离开废墟稍许距离,他方才如释重负的长长的吁了口气。
转身,远远眺望着不远处的十几具焦尸,太后在心中不由长长一叹!
于她!
端木暄毕恭毕敬的侍奉了五年。
与其说她是宫婢,倒不如说,她更像是她的女儿!
而她,对她的宠爱,也是有目共睹的。
是以,在得知端木暄就是司徒珍惜。
且,她与赫连煦一样,误会赫连飏便是杀害她全家的凶手之时,她选择顺水推舟,并试图掩盖事实真相。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
她的一切谋划,到最后,全被她的女儿,给一手搅和了……
今日之事,非她所愿!
但她却绝对不能再留下
好在,眼下皇上不在宫中,且一直心仪于端木暄的姬无忧,也要于今日回归故国。
为今之际,她要做的,便是隐藏消息,等着姬无忧离开。
然后,用剩下的时间,来将她对皇上的说词,准备的天衣无缝!
……
初霞宫中。
长公主赫连嫒一脸惊色,正在大殿里,不住的来回踱步。
见刘姑姑扶着太后进殿,她神情一滞,连忙凑上前去。
“母后……怎么样了?”
嗫嚅出声,赫连嫒面色拘谨,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
“哼!”
冷哼一声,甩掉赫连嫒扶着自己的手臂,太后缓步上前,在高位上坐下身来:“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母后……”
唇角轻抽,赫连嫒咂了咂嘴,终是没敢顶嘴。
面色冷沉,太后睇着赫连嫒,语气冰冷的训斥道:“过去,你做错了事情,哀家一直替你隐瞒,替你善后。但事情总有大小,你身为大楚王朝的长公主,难道连这等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么?”
“儿臣不知!”
臻首轻摇,赫连嫒有些无辜的别过头去:“儿臣只是想要请她出面,让她劝无忧莫走,谁知她还蹬鼻子上脸……”
“够了!”
沉声打断赫连嫒的话,太后怒极:“哀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如今你已嫁做人妇,与无忧再无可能!”
“母后……”
娇嗔一声,赫连嫒的双眸之中,有泪光闪烁。
今日,姬无忧便要走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便心急如焚!
深知自己的女儿,此刻正在想着什么,太后冷冷说道:“你与他,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是留不得,便不必再徒添留恋,此刻,你该做的,不是整日想着再与他如何,而是仔细管好自己的嘴,等到皇上回来,莫要说溜了嘴!”
闻言,长公主心下一凛!
她的母后,永远都如此运筹帷幄!
她话里的意思,她自也知晓。
就在昨夜,她逃离凤仪殿,来到初霞宫将一切告知她的母后时,她才知道,如今身为皇后的端木暄,竟就是当年被她灭门的那个安阳女子。
这一切,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但,这一切,到了最后,却因有她母后运筹帷幄,而终是落得凤仪殿被一把火烧尽的悲凉结果。
而此事,她可知情,却必须将实情烂在肚子里。
否则,等到皇上回来。
他若知道端木暄死了,必定发狂……到时候,他若旧账新账,跟她一起算,无论她的身份如何娇贵,只怕也不能再保无虞了……
……
离开京城后的第二日,赫连煦又一次,做了与前一晚一模一样的梦!
自梦中转醒,他眉宇深皱,安坐榻前。
若说昨日,荣昌说他是太过想念端木暄的缘故,这才总是梦见她。
那么今日,他除了梦见她。
心中,也有着深深不安!
几经犹豫,他终是伸手,扯了下榻前的铜铃铛。
须臾,荣昌闻声而进。
“奴才参见皇上!”
微微抬眸,睨着榻前低眉敛目的荣昌,赫连煦神色凝重的道:“停辇,依原路返回京城!”
闻言,荣昌神情一愕!
圣驾南巡,这是前几日朝廷里便拟好的行程。
可此刻,他们尚不到南方各郡,赫连煦却说要返回京城!
这不是开玩笑么?
“皇上可是又梦到娘娘了?”脸上,堆起轻笑,荣昌抬眸,端详着赫连煦的脸色,轻声说道:“如今圣驾南巡,地方各郡早已接获皇令,一路上都在等着,若皇上此时回宫的话,只怕……不妥吧……”


第174章   废后难宠95

语落,见赫连煦神情变幻莫测,荣昌暗暗咋舌,便缄默不语。
眸华轻抬,睨着荣昌,赫连煦声音低哑的重复道:“停辇,依原路返回京城!”
低压拂过,荣昌的身子,不禁轻颤!
连忙恭身,他应声而去。
须臾,车辇停下,但,却并未改道。
不多时,荣昌再次进入辇内,“启禀皇上,大将军求见!”
他口中的大将军,便是左相之子——阮皓然!
自赫连煦登基之后,便大赏有功之臣。
这其中,阮皓然便由原来的骠骑大将军,直接被封为了大将军!
需知,朝中骠骑大将军,有三位,而大将军之位,却只寥寥一人罢了!
“让他进来!”
随着赫连煦出声,阮皓然已然进得辇内。
“末将参见皇上!”略一恭身,阮皓然不解的看向赫连煦。
“免礼!”
赫连煦冷冷出声。
见状,阮皓然再次恭身:“听荣昌说,皇上要改道返回京城?”
双手抱胸,知阮皓然定是要来相劝,赫连煦道:“朕意已决,你无需多费唇舌!”
随着他此言出口,阮皓然面色一滞,紧接着只得选择三缄其口!
初时,他确实想要相劝。
但此刻,赫连煦那张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谁劝我跟谁急这几个大字!
虽然,此行是为了让民心大安,进而巩固皇权,
但!
伴君如伴虎的道路,他还是懂得。
是以,此刻,既是皇上执意要回,他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省的到头来,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带阮皓然离开圣驾所在的车辇,御驾南巡的整个车队,便依从皇命,改道依原路返回京城!
只一日不到,太后派往南方的八百里急报,便与回返的南巡车队相遇。
按照惯例,但凡急报,身为大将军的阮皓然,都可提前过目。
“也不知是何事,竟让太后派出了八百里加急,莫不是皇后娘娘提前临盆了?”伸手,接过信使手中的急报,阮皓然与边上的荣昌玩笑一声,便将之打开。
只见,在他看到急报之后,面色蓦地惊变!
轻抿了口茶,荣昌眉头一蹙,出声问道:“发生何事了?!咱家还不曾见过,有什么事情,能让阮大将军如此大惊失色呢!”
他与阮皓然,虽身份有别,却十分相熟。
所以平日里,在交谈之时,也不见太多拘泥。
抬眸,迎向荣昌的视线,阮皓然哑声说道:“皇后……薨了!”
双手一抖,荣昌手里的茶杯落地。
不及理会洒落一身的茶水,他急忙探手,接过阮皓然手里的急报,而后仔细看个明白。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双手不停的抖动着手里的急报,荣昌满脸不信。
他的主子,如今视皇后如何,旁人不知,他却一清二楚。
他不敢想,若赫连煦看到了急报,会是如何反应。
“太后的急报都到了,怎会不可能?!”
伸手,拽住荣昌抖动的手,阮皓然沉声说道:“此事必须禀报皇上!”
心下一窒!
荣昌张了张嘴,却只得无奈的闭上双眼。
此事,他若相瞒,一日后,车队回京,赫连煦到底还是会知道。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便犯了欺君之罪!
手中,本只有两张纸厚的急报,此刻对他来说,却重达千钧。
缓缓的,将急报合上,他毅然转身,向着圣驾坐在的龙辇行去。
辇内,赫连煦批阅完奏折,正立于书桌前,手握毫笔,一笔一划的,勾勒着端木暄的容颜。
抬眸,见荣昌垂首而入。
他微皱了下眉,不禁出声问道:“明日此时,车队便该抵达京城了吧!”
“是!”
不曾抬头,荣昌轻应一声,将手中急报握紧。
见状,赫连煦复又垂眸,仔细的绘出端木暄好看的唇形。
嘴角,抚上一抹愉悦的浅笑。
见荣昌仍旧低眸垂首的站在书桌前,他瞥了眼荣昌手里握着的东西,眉梢轻挑着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是……”
心下忐忑,荣昌的语气,顿了顿,道:“是刚刚自京城而来的八百里急报!”
“八百里急报?”
将手中的毫笔置于边上,赫连煦对荣昌伸出手来:“是何急报?大将军可曾看过了?”
他不记得,自己离宫时,还有什么紧急大事,未曾料理的。
“是!”
痛苦的闭了闭眼,荣昌深吸口气,咬牙伸出手臂,将急报呈给赫连煦:“是太后自宫中给皇上的急报,皇后娘娘于前日夜里,诞下皇长子……”
闻言,赫连煦心下一喜。
但,他的喜悦,尚未溢于言表,便又闻荣昌说道:“诞下皇长子后,皇后娘娘突发血崩……薨了!”
因荣昌的话,赫连煦心下,狠狠一窒!
他说……皇后薨了?!
脑海中,出现短暂的空白。
思绪再回时,赫连煦眉心一紧,瞬间自眸中射出两道冰刃,并对荣昌厉声责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皇后前日还好好的!”
闻言,荣昌身子一僵,只得垂首继续呈上急报!
见状,眉峰一凛!
赫连煦再次出声:“日后你若再出如此纰漏,朕定不饶你!”
嘴上,怒斥着荣昌胡言。
赫连煦手下动作未停,将荣昌手中的急报拿在手中。
手中的急报,与平日所批阅的奏折,薄厚相当。
轻轻抬手,他欲将急报打开。
可,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动作,此刻对他而言,却是难上加难!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手中的急报打开。
荣昌自幼跟随在他身边。
在言语和办事上,何时出过一丝纰漏?!
但此刻,他却极力希望,今次,真的是他出了纰漏!
“皇上……”
声音低缓,荣昌偷瞄了赫连煦一眼,而后恭身上前。
轻颤着手,自赫连煦手中将急报接过,他将之打开,而后缓缓呈现在赫连煦面前。
视线,缓缓下落。
待将急报上的内容看清之时,赫连煦原本半眯的墨瞳,不禁快速收缩了几下。
急报上。
白纸黑子,写的清清楚楚。
道明端木暄因难产,而造成产后血崩,进而在诞下皇长子之后,便不幸罹难!
“这……不可能是真的!”
啪的一声!
将急报挥落在地。
赫连煦心下剧痛,周身,亦泛起冰冷之意。
她和他,明明说好了。
会等他回来,让他守着他们的孩子出世!
可此刻,只短短两日,为何她便又没了?!
当年的那场劫难,他的惜儿都坚强的活了下来。
如今又怎么会死?
怎么可能会死?!
胸臆间,疼痛难忍。
面色痛苦的手捂胸口,赫连煦蹙眉喘息了下,而后脚步一旋,疾步如风的向着辇外而去。
“皇上?!”
见赫连煦身着常服步出龙辇,荣昌面色微变。
快步行至衣架前,取了赫连煦平日穿的斗篷,他连忙追了出去。
此刻,他们虽已然往南边走了两日,但到底是隆冬之际。
在龙辇之中,虽是温度适中,只着常服便可。
但!
外面的天气和温度,却仍是极寒的。
步出龙辇后,赫连煦的脚步,并未停顿。
只见他脸色冷凝的纵身一跃,跳落于龙辇旁的护卫身边。
惊见圣驾突现,守卫大惊,忙自马上翻身而落:“皇……皇上……”
不曾看他一眼,赫连煦已然翻身上马。
边上,自荣昌进入龙辇之后,阮皓然便一直守在辇外。
此刻见赫连煦跃上马背,他连忙上前,对着赫连煦恭身劝道:“皇上不可,如今您是圣驾出巡,若您嫌这车辇太慢,末将可立即吩咐换乘,您万万不可……”
“驾!”
不等阮皓然把话说完,只见赫连煦一手持着马鞭,一手勒紧缰绳,而后双腿用力夹击马肚。
只是瞬间,马匹便绝尘而去!
换乘么?!
急报上的一切,他不相信是真的!
他的惜儿,一定不会死!
一定不会!
心中,尚有一丝希冀。
此刻!
他现在恨不得飞回京城!
根本分秒都等不得!
“皇上!”
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煦驾马扬长而去,抱着斗篷的荣昌与阮皓然对视一眼,而后十分有默契的纷纷跃上马背,一路追了上去……
……
翌日,京城的天空中,扬扬洒洒的,竟又落起雪来。
初时,雪花不大,只悠然而落。
但到了午后,便变成了鹅毛一般,将整座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


第175章   废后难宠96

皇宫大内。
寒风凛冽之中,处处白绫高悬,弥漫着浓浓的哀伤。
放眼望去,入目的,除了银白色的雪,便是一个个身着素白的宫人。
如今,凤仪殿被大火燃尽。
皇后凤驾,已然移至太后所居住的初霞宫中。
而他们,亦正为皇后停灵之事,十分忙碌的来回穿梭着。
烟华殿中。
仇婉若花容憔悴。
同是一身素白的她,正由宫婢伺候着用药。
将苦涩难咽的药汁喝下,她眸华轻抬,凝望着立身床前的仇御风。
自方才,他便立身窗前,一直怔怔的望着窗外,半晌儿都不曾动过一步。
她有些好奇,此刻,在他的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唇齿间,苦涩之味弥漫。
拿着巾帕轻掩口鼻,她接过宫婢递来的蜜饯,十分优雅的含入口中,而后才悠悠说道:“原想着,皇后娘娘会是宫中最让你我兄妹头疼的人物,却未曾想,她竟如此轻易的便去了,想到过去在南陵时,与她之间的情谊,还真是让本宫心中略生惆怅!”
仇婉若知道!
自那夜,推翻了凤仪殿里的灯烛,她便再不是从前的仇婉若了!
心下,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此刻,她的神情,却十分从容自然。
丝毫不见一丝惧色!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日后,在这世上,她便是唯一的。
她的哥哥,不是想让她在宫中立足么?
眼下,自己的双手之上,既已然沾上了血腥。
那么……无论想与不想,她都要在这里,站稳脚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以为她的死,就这么简单么?”仇御风的眼神,宁静,淡远,一直沉浸在窗外的风雪之中。
闻言,仇婉若黛眉轻皱。
“哥哥此话何意?”
似是洞悉一切一般,轻轻的,抬起下颔,仇御风嘱咐着她:“日后娘娘在这深宫之中,定要记得,对任何人,都不能交付真心!”
仇婉若微微颔首:“哥哥的话,本宫记下了。”
浅显的,勾了勾唇角,仇御风轻声叹道:“可惜的是……她虽贵为皇后,却没有皇后之命!”
思绪,回到太明湖上。
忆起初时,与端木暄相遇的一幕,仇御风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脑海中,闪过她明亮灼华的双眸。
他的唇角,不禁轻轻一抿!
此刻,他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这种感觉,并非大敌得除的欣慰,却是丝丝酸涩。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都道:
相识,便是有缘。
过去,在立场未曾对立之前,他便与端木暄相识。
且,还与她有过一段不短的相处。
这其中,虽在有姬无忧的关系存在。
但,说到底,他对端木暄,却从打心底里,不曾排斥过的。
即便,后来,她成了皇后。
淡淡的,瞥了仇御风一眼,猜不透他隐藏于面具下的脸上,会是何种神情,仇婉若微微一哂,自桌前起身:“算算时辰,皇上这两日里便该回宫了,这会儿子,本宫便要前往太后宫里,与她守灵了。”
缓缓的,转过身来,仇御风轻点了点头:“外面天冷,你身子才刚好,到了那里,照顾好自己!”
唇角,轻轻一勾。
仇婉若含笑点了点头。
由侍婢伺候着披上披风,将毡帽戴好,她轻轻抬步,转身向外。
于此之间,她唇角的弧度,勾的更大,脸上的笑意,亦越发灿烂了。
人生,有的时候,一定要敢于去博!
就如她此刻一般。
若那日,在凤仪殿不曾起火。
那么,此刻,宫中所有人,便都会知道,端木暄的脸,与她何其相像。
那样的话,仇御风也必然会听闻。
她不敢想像,若他知道了这些,会是如何反应。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她这个所谓的替身,对他而言,也便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
而他,也会因端木暄的死,而心痛万分。
但!
这一切,随着那场大火,只停在那一日。
终不会再现。
她,还是她!
是独一无二的她!
即便,皇上知道皇后真容。
如今没了皇后,他只能将对皇后所有的感情,皆都倾注在她的身上。
替代品,这三个字,虽不光彩。
却是她所有殊荣的一切来源。
毫无疑问的。
这宫里,没有了端木暄。
日后,宠冠六宫的人,定会是她——仇婉若!
————
初霞宫,大殿之中。
依着杜奎的辨认,自多具尸首之中,被认为端木暄的那具尸体,头蒙凤纹殓布,横躺于大殿之上的灵榻之上。
灵榻前。
当值的小太监,手里动作不停,一直往火盆里填着冥纸。
再往前看。
华贵妃、阮寒儿皆都一身素衣,面色哀怜的相邻而跪。
缓缓的,步入大殿之中。
视线,自柳莺和阮寒儿脸上一一拂过,仇婉若的唇角处,不禁冷冷一哂!
华贵妃心中如何,她不清楚。
但阮寒儿,素来与端木暄交恶,此刻竟也摆出如此一副哀容来!
这一幕,无论让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话说回来。
如今,身为皇后的端木暄死了。
于阮寒儿来说。
她的心中,即便再恨,面上,却仍要表现的哀伤不舍。
这,虽与真心矛盾。
却是必须的。
也许!
这,就是后宫!
心中黯然一叹,仇婉若自嘲一笑,缓步上前,跪落于华贵妃左侧。
微微侧目,睨着仇婉若,柳莺轻声问道:“惜嫔妹妹用过药了?”
“是!”
轻轻颔首,仇婉若语气低婉。
方才,便是华贵妃,让她回去先吃了药,再过来守灵的。
“如今,宫中正值多事之秋,太后和本宫尚顾不得妹妹,你便要更加自己的珍爱自己。”抬手,拿手里的帕子,轻拂鼻梢,柳莺说话的气息,虽十分孱弱,但语气里,却透着毋庸置疑的权威。
如今,皇后已薨。
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妃位品阶最高的,便是她这位贵妃了!
心下,思绪微转,淡淡的,轻笑了下,仇婉若垂首应声:“姐姐的话,嫔妾记下了,嫔妾谢姐姐关心。”
唇角微微一勾,脸上,却不见笑意。
柳莺轻咳了下,转而望向灵榻上的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端木暄,而后双眸紧闭,开始轻声诵经。
眼下,柳莺病弱的样子,让人不由心生怜爱之情。
加之她此刻正尽心尽力的,为端木暄念着度人经,若这一幕,让皇上看见了,必会觉她贤慧恭孝!
有意博宠,却不露锋芒!
仇婉若知道,比之阮寒儿,柳莺只怕要难对付千倍百倍。
不过,之余这些。
她到不怕什么!
双眉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颦。
她睇了眼灵榻上的尸体,不禁也跟着缓缓落目,口中喃念起度人经。
不做亏心,不怕鬼敲门!
如今,她做了亏心事,自然会怕夜半厉鬼来敲门。
不过比起怕鬼,她更怕她的哥哥会视她如无物。
所以,做这一切,她的心里,终是不悔的……
……
太后寝殿中。
苏合香,香气清新,宁静,致远。
锦榻之上,太后一脸倦容,正闭目小憩。
殿门,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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