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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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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赫连煦怒火,户部侍郎忙掀起袍襟,跪落在地,一连委屈苦恼的禀道:“今年之后,为储备军资,皇……宁王动用了国库大笔储银,此刻,国库之中,当真是拿不出银子的。”
闻言,端木暄黛眉轻皱,若有所思的看向迎霜。
以前,她曾听迎霜说过,即便身为皇上,有的时候,也不能随便动用国库的储银。
可眼下,户部侍郎却说,在两军对垒时,那些储银早已被用作军资。
这里面,明显该是有些猫腻的。
但他既是这么说了,那么,这笔储银,即便是追查到赫连飏身上,也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仗,已经打过了。
期间耗损的财力物力数不胜数,根本就无从查起。
轻抬臻首,对上端木暄疑惑的眸子,迎霜苦笑了下。
她知道,端木暄在疑惑什么。
双唇紧紧抿起,她无奈低叹道:“如天下人共知的,先皇……并未将皇位传给他,而他,之所以能够登基称帝,其中,根本是提前将国库里的储银许了人,以此来换得朝中重臣的拥立。”
闻言,端木暄微微释然。
为了登上皇位,赫连飏将国库里的银两,分给了拥立他的朝廷重臣。
而在他任内,朝廷若要用银子,除了每年赋税所得,便只能去跟商人们去借。
是以,才会有了堂堂一国之君,跟天下第一首富借钱的尴尬境遇。
想来,这皇上,虽是万人之上。
有的时候,却也是不好当的。
在端木暄暗暗腹诽之际,御书房内,户部侍郎和工部侍郎双双告退。
随即,阮培忠又打发走了进军首领杜奎。
一时间,房内,便只有阮氏父子和赫连煦三人。
唇角,轻轻一勾。
端木暄大约猜到,此刻他们三人要讨论的话题为何了!
“王爷……”
轻咳一声,打破沉寂,阮培忠对赫连煦躬了躬身,却不曾言语。
见状,赫连煦也不着急,只轻轻端起茶盏,无比悠闲的浅啜一口:“折腾了整整一日,合着左相也该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爷……”
再次开口,阮培忠老眉深皱:“如今天下大定,朝中之事今晚也商议的七七八八,关于皇后之位……”
唇角轻翘,偏房内的端木暄不禁莞尔。
果然让她猜对了。
不过……
她和他,可是有约在先的。
虽然她并不稀罕皇后之位,但却也不想让阮寒儿去坐。
思绪至此,她不禁轻咳一声!
剑眉微拢,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赫连煦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偏房方向。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此事,乃是后宫之事,需本王先跟太后议过,方可做出决定!”模棱两可的微微一哼,他看向阮培忠。
他,并非是卸磨杀驴。
只是,阮家如今手掌重兵,势力已然太大。
那皇后之位,他并没打算给阮寒儿,更不可能给阮寒儿。
听他此言,偏房里的端木暄眉脚轻动。
心下,思绪连连。
她笃定,阮培忠此刻得不到准话,定不会死心。
果然,如她所料!
微微抬眸,阮培忠的脸色,已然发生了几分变化。
朝着偏房方向微微侧目,他原本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再次垂首,他暗地里拉着阮浩然一把,低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王爷谨慎斟酌!”
边上,阮浩然一直立而不语。
这会儿被自己的父亲一拉,忙也跟着垂眸拱手道:“还请王爷谨慎斟酌!”
见此情景,端木暄不禁微微一哂!
他们父子,表面上,是在请求赫连煦。
实则看似请求,却蕴着浓浓的逼迫之意。
但,依着她对赫连煦的了解。
这样,不但不能逼他就范,只能适得其反,会让赫连煦心生反感。
唇角,轻轻一勾。
这个话题,端木暄已然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
“走吧!”
与迎霜相视一笑,端木暄悠悠转身,手抚肚子,作势便要向外走去。
“王妃不想听听结果了么?”
狐疑着,迎霜急行几步,尽量压低声音,轻轻问着。
淡淡一笑,端木暄道:“即便你我再听下去,只怕这个问题,在今夜也不会有结果。”
出门之时,恰逢荣昌过来。
见端木暄要走,荣昌恭敬问道:“王妃不等王爷了?”
“嗯……”
长长的应了一声,端木暄垂首笑看着自己的肚子:“如今我这身子重了,再经不起像以前那么折腾了。”
“那……奴才送王妃回去歇着。”
抬手,荣昌作势要送端木暄回去。
从南陵到京城,一路上,他随侍端木暄左右。
莫说身怀六甲的端木暄会累。
就连身为男人的他,都有些吃不消呢!
荣昌要送,端木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伸手,搭在他的腕上,她回头望了眼迎霜,抬步向外走去。
幽暗冗长的甬道上,端木暄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气氛,稍显冷凝。
她微微侧目,看着荣昌:“王爷可说过,府里的内眷何时入宫?”
恭谨的笑着,荣昌回道:“待明日王爷上过早朝,定了登基之日,奴才会先去请了太后懿旨,再着手接府中内眷进宫。”
“如此甚好……”
轻轻点头,端木暄不再言语。
不远处,有个小太监一路碎跑而来。
微微蹙眉,端木暄脚步微顿。
荣昌见状,不由轻斥出声:“哪里的奴才,如此冒冒失失的,不知在翌庭宫内不得疾行么?”
被他一嗓子吓得浑身一哆嗦,那名小太监停下脚步,怯生生的抬眸看向荣昌。
第114章 废后难宠35
待他看到荣昌身边的端木暄时,忙战战兢兢地上前行礼:“奴才给王妃请安,奴才该死,冲撞了王妃玉驾。”
此人一出声,端木暄便明显感觉到迎霜扶着自己的手微微一僵!
轻轻的,迎霜附耳告知端木暄,此人名唤邓顺,是赫连飏以前的奉茶太监。
心下了然,端木暄微微垂眸,细细打量着着眼前的小太监。
“平身吧!”
借着昏暗的灯光,见邓顺的外衣上,有雪花初融的痕迹,端木暄淡淡出声:“何事如此匆忙?”
“这……”
面露忐忑之色,小太监眼神左右躲闪。
见他如此,端木暄哂然一笑。
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却冷的渗人:“你是想进去替纳兰湮儿与王爷传话吧!”
邓顺身上明明是刚淋过雪的,加之他以前的身份,端木暄很容易,便将他此时的行为跟纳兰湮儿联系起来。
闻言,邓顺浑身一僵。
紧接着,便见他普通一下跪落在地,体弱筛糠的颤声道:“王妃赎罪!”
暗道一声果然,端木暄脸上的笑容敛去。
抬眸,细细观察着端木暄的脸色,荣昌斥责道:“大胆邓顺,你拿了齐王妃什么好处?”
心底,极为紧张,邓顺忙脱口道:“齐王妃说王爷若知道她还在雪中等着,一定会与她相见,到时,她许给奴才,许给奴才一生富贵无忧……”
话,说到最后,邓顺的声音,已然细若蚊蝇。
“一生富贵无忧么?”
唇角,又一次凉凉勾起,端木暄冷嘲的笑了笑,便又再次抬步。
不过,此次,她要去的,并非恩泽殿。
而是,翌庭宫门口……
……
夜空中,炫目的白,透着极寒的冷,飘洒而下。
漫天飞雪下,纳兰煙儿,身负紫色轻裘,如盛开的紫罗兰花,神秘而高雅。
初时,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以为总算等到了赫连煦。
可……当她眸华轻抬时,满目的光华,却在瞬间隐去。
嫣红的宫灯下,自翌庭宫宫门处走出的,并非她一直苦等的赫连煦!
此刻,站在高阶之上的人,身负一袭朱红锦缎披风,远远看去,端庄雍容。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当初救走赫连煦的端木暄!
缓缓的,目视端木暄一步步走下台阶,纳兰煙儿呼吸一紧,却仍是十分骄傲的微扬着头。
“这天寒地冻的,齐王妃一人自此苦等,不冷么?”脚下的雪,已然没过了脚面,一步,一步的,端木暄由迎霜扶着,如履薄冰一般,走的十分谨慎。
“你怎么来了?”
因呼啸在面上的雪花,而微拧着眉心,纳兰煙儿有些木然的出声问着。
“本宫,只是过来知会齐王妃一声,你派去传信的奴才,被本宫拦下了。”
视线,一眨不眨的望着纳兰煙儿。
看着她花容微变,端木暄唇角轻勾着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复又轻嘲的笑笑:“齐王妃可是忘了,你眼下在等的人,与我是何关系!像齐王妃这般美貌,却又心如蛇蝎的女人要见王爷,谁知会不会再行谋害之事?你觉得……我不该过来看看么?”
薄唇一勾,看着面前神情平静的端木暄,纳兰煙儿轻拢身上的裘衣,将下巴扬的更高几分:“你是来嘲笑本宫的么?”
对于端木暄,她了解的一直不是很多。
与她的交谈,更是寥寥无几。
但,她陷害赫连煦的苦衷,早已告知端木暄。
“你觉得,我是在嘲笑你么?”不疾不徐的反问一句,端木暄轻松眉梢:“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既是做了,无论你想说什么,也不会有所改变!”
端木暄知道。
今日,即便赫连煦见了纳兰煙儿,即便纳兰煙儿如何巧舌如簧,说到底……与他下毒的人是她,说他要欲行不轨的,也是她!
“端木暄!”不知是冷的,还是其他因由,寒风之中,纳兰煙儿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了下:“你可有将我陷害他的苦衷告知于他?”
她此话甫一问出口,便见端木暄眉头一皱!
仅是这一皱之中,她便已然知道答案!
直到这一刻,端木暄才恍然!
那日,在恩泽殿中,纳兰煙儿之所以与她说那么多,根本,不是因为找不到人倾诉,而是想要日后为自己留条后路!
为取悦赫连飏,她陷害赫连煦是真。
但,万一赫连煦不死呢?
是以,她想要借着端木暄的口,让他知道她的苦衷!
念及此,端木暄看着纳兰煙儿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厌恶!
“枉王爷过去对你一往情深,宁可抗旨,也要娶你为妻……”冷冷一笑,她不屑的睨着纳兰煙儿:“人都说,蛇蝎美人,齐王妃,当如是!”
“有的时候,事情不能只看表象,你以为王爷对我是一往情深么?又岂知我过去情深几许?”纳兰煙儿秀眉一敛,冷冷的,怒目看她:“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我们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嘴!”
纳兰煙儿说话的声音,很冷,很冷。
仿若眼下的天气。
让端木暄从头冷到脚!
纳兰煙儿和赫连煦在一起的时候,她早已成为孤儿,随着姬无忧,长途跋涉,一路进京,一起进宫,为的,便是要寻他!
可他,正和她在一起。
耳鬓厮磨,亲亲我我!
念及此,端木暄冷冷一哼,竟是仰头癫笑起来。
“王妃!”
语带关切,迎霜扶着她的手,稍稍用力。
微风,夹杂着雪花,纷落而下。
脸上,雪花消融,冰冰的,凉凉的,让端木暄心生凄凉!
“资格?!”
蹙眉,凝睇着纳兰煙儿绝美的面容,端木暄凉讽一笑,霍然将身前厚重的披风一掀:“这,就是我的资格!”
纳兰煙儿的脸,微僵了下,待她看清端木暄高高隆起的肚子,双眸之间,不禁迸发出两道寒光。
冬衣,本就厚重。
方才,端木暄的披风,一直拢在身前。
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曾发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即将身为人母!
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她的内心深处,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只见她不住的摇着头,并口中低喃:“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世上之事,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的?王爷妃嫔不只一两个,日后子嗣自是不会少的!”看着纳兰煙儿神情激动,不停摇头的样子,迎霜心下一凛,往前两步,稍稍挡在端木暄身前。“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看来,此话不假!不过……我若是齐王妃,此刻不会在这里,而是守在齐王身边,与他荣辱以共!”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教训我?!”终是稍显冷静,纳兰煙儿轻蔑的瞥着迎霜:“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语落,她抬手便向着迎霜甩去。
但只是瞬间,她便惊觉手腕一疼。
娇呼一声,美丽容颜稍显扭曲,她抬眼望去,只见迎霜一连冰冷的攫住她的手腕。
“迎霜,放手!”
眉心轻颦,端木暄呵斥出声。
她不是不知迎霜在心里替赫连飏不平,但是,纳兰煙儿再怎么说,也曾是一国之母,且现下的身份,还是齐王妃。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此刻,就算纳兰煙儿已然失势,纳兰家族犹在。
她对纳兰煙儿态度不好没关系,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但迎霜则不然!
若此事有人追究起来,只怕又会生起一些无谓的争端!
冷哼一声,迎霜甩开纳兰煙儿的手,转身立于端木暄身侧。
纳兰煙儿,从来都是娇生惯养。
进宫之后,更是母仪天下。
何曾受过如此欺辱?!
眸中阴霾之色闪过,,她紧咬唇畔,冷讪讪的看着端木暄:“端木暄,你说,如若此刻我在此受伤,别人会怎么看?王爷会怎么看?”
闻言,端木暄一惊!
“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这个无盐王妃,容不下本宫的美貌!”
唇角,似笑非笑的冷冷勾起。
不待她反应过来,纳兰煙儿已如那日在凤仪殿时一般,自头上拔下碧玉簪,然后快速向着自己的倾城姝颜划去!
“不要!”
“王妃!”
与迎霜同时惊呼一声,端木暄眼明手快的抓住纳兰煙儿握着簪子的手。
见势,纳兰煙儿奋力相夺!
只见她用力一推,端木暄脚下一滑,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整个人向后仰躺而去……
六
过去,纳兰煙儿一直以温婉形象示人。
在赫连煦面前,亦如是!
她和赫连煦的过去,端木暄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但她,绝对不想,如那日纳兰煙儿算计赫连煦时一般,也被她算计了去!
第115章 废后难宠36
眼下,天气极冷。
还落着漫天大雪。
宫人们,皆都在殿内伺候,整个翌庭宫门前,只有纳兰煙儿和她跟迎霜。
女子,皆为悦己者容!
对女子而言,容貌和贞洁,同样重要。
就像没人会以自己的贞洁陷害别人一般,世上,没有哪个女子,会舍得毁了自己娇美的容颜。
是以,即便赫连煦知她并非妒妇,即便有迎霜在场,若纳兰煙儿真的伤了自己的脸,她就算有理,也是说不清的。
因此,她才会不假思索的出手阻止。
可她,在情急之下却忽略了,眼下自己的自身情况,还有周遭的环境。
空中,白雪飘落。
耳际,迎霜的惊呼声清晰传来。
心惊之余,冰冰凉凉的雪花,落在脸上,让端木暄的心,也跟着骤冷。
她的孩子……
整个身子失去平衡之际,出于本能的,她双手护住肚子,将全身的力气,都积于后背,想要籍此减轻落在地上的冲撞力!
但,预期中的与地面亲密接触,并未来临。
她只觉背后一暖,随即双脚离地,被人拦腰抱起。
眸中,惊惶不定。
倏然抬眸,对上赫连煦那双明亮,却布满阴郁的眸子,端木暄来不及思索他眸中过多的情绪,只是胆颤心惊的轻拍着胸口。
方才,真是吓死她了!
她不敢想像,若赫连煦不出现,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不过想到这些,她便又想起了边上的纳兰煙儿。
那个狠毒的女人……
侧目,端木暄刚想去看纳兰煙儿,却不期望进赫连煦深邃的眸海之中。
眉心紧皱着,狠狠的,嗔了端木暄一眼。
赫连煦接过荣昌递来的轻裘,轻轻覆在她的身上,而后才微微抬眸,看着不远处,被冻得如蒲柳一般瑟瑟发抖的绝色女子。
“王……王爷……”
纳兰煙儿震惊的站在一旁,在她白皙的手上,仍握着想要刺伤自己的那支碧玉簪子。
望着赫连煦冰冷的眸子,纳兰煙儿哆嗦着唇瓣,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可是要说,你手里的簪子,是暄儿的,她要用那簪子,毁了你的脸?”
今日的她,穿着他最喜欢的淡紫色。
所做的事情,却让他越发厌恶。
眉宇中,黑雾隐现,赫连煦的声音,比之此刻的天气都要冷冽几分。
即便,他的怀里是暖的。
但是,被他抱在怀中的端木暄,还是觉得周边,被他身上的冷意,冻得掉了一地冰碴子。
侧目,睨了赫连煦一眼,迎霜不忿说道:“王爷!王妃与世无争,此事明摆着是齐王妃要陷害于她的。”
“迎霜!”
轻轻启唇,端木暄对她摇了摇头。
赫连煦何时来的,她不清楚,但她知道,方才纳兰煙儿自残的真相,他该是看在眼里的。
“王爷……”
他冰冷愠怒的眸子,让纳兰煙儿如坠冰窟。
紧咬着唇瓣,纳兰煙儿轻摇臻首。
她不知,赫连煦已然来了多久,更不知,他将方才的事情经过看去了多少。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再见他时,竟是这般情景!
想来,若她再依着自己原来的打算,只会自取其辱!
“荣昌!”
冷冷的,赫连煦对身边的荣昌沉声吩咐道:“送齐王妃回去!”
“喏!”
恭谨的低了低头,荣昌上前,来到纳兰煙儿身前:“请王妃移步!”
“王爷,你一点都不念过去与煙儿之间的情分么?!”此话出口,骄傲如纳兰煙儿,都不禁也泪湿了双眼。
眼泪,一颗颗无声滚落。
一抹碧色,自她手中滑落,无声无息的没入皑皑白雪之中。
她的身子,有些轻晃的向前飘了飘,最终噗通一下,跌坐在雪地上。
赫连煦的周身,因她的话,瞬间浮上一层冰冷刺骨的冰魄。
此刻,跌落于雪中的纳兰煙儿,明明楚楚可怜。
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渐渐变得陌生而疏离!
过去,他曾以为,在她那双漂亮的双眸之中,看到了那抹让他心悸的清澈慧洁。
但今日,再看她的眸,他却再也寻不到以往那抹让他心动的狡黠,反倒多出一层谋算权势的贪婪。
“情分?!若本王不顾念你我过去的情分,就你在凤仪殿中陷害本王一事,此时便不该安立于此。”语气里,尽是生疏与冷漠,赫连煦冷哼着对她道:“纵有再多的情分,也经不住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挥霍!”
语落,眸华低落,他望进端木暄的眸底。
心下一沉,端木暄嘴角轻抽!
这话,他是说给纳兰煙儿的,同时,也是在警告她!
纵然,她救过他的性命,他也不会一再容忍她任性而为!
“王爷,煙儿是有苦衷的!”
仍不死心,纳兰煙儿挣扎着自雪地上起身,伸手拉住赫连煦身上的披风。
如今,江山易主。
她的父兄,皆被削去兵权,幽禁家中。
过了今日,她便会随赫连飏一起搬离皇宫。
今夜,她之所以来此。
是为了她的家族,更是为了她自己。
对于过去的感情,她虽然有怨,却从来不曾忘怀。
但,家族使命,又像是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是以,无奈之下,她只得遵循父命,竭力去讨赫连飏的欢心。
时间轮转,到如今,世事多变,他得了天下。
她希冀着,那段被她亲手埋葬的感情,可以重新发芽滋长!
她希望……
真的希望……
回首之间,入目,是纳兰煙儿泫之若泣的娇弱模样。
眉脚轻跳,他微颦着眉心,看着她因用力攥着披风而微微泛白的手,心下思绪难明。
见他如此,端木暄的视线,轻轻的扫过纳兰煙儿的头顶。
唇角,轻轻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她不禁在心底暗暗一叹!
男人啊!
无论英雄与否,永远都过不了美人关!
不过,想到方才纳兰煙儿算计自己时的狰狞嘴脸,端木暄又不禁心下冷哼一声!
那个女人,眼高于顶。
一直都不曾拿正眼瞧过她!
且,刚刚还想陷害她!
她,果真是把她当成软柿子,任她揉捏么?
“阿煦……”
轻轻的,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端木暄黛眉微蹙。
眉心轻皱,赫连煦看向端木暄。
见他再次将视线投向自己,端木暄心下一横!
只见她紧咬唇瓣,面露痛楚之色,本就捂着肚子的手,越发用力了些:“肚子……我的肚子痛!好痛!”
闻言,赫连煦剑眉一皱,眸中闪过一丝促色!
“荣昌!”心神一敛,挣开纳兰煙儿的手,赫连煦抱着端木暄大步向着殿内走去:“传太医!”
“喏!”
急忙应声,荣昌顾不得理会犹自坐在雪里的纳兰煙儿,转身飞奔离去。
只须臾之间,翌庭宫的宫门前,便只剩下纳兰煙儿一人!
身子,在瑟瑟的抖着。
想起赫连煦方才绝然而去的背影,她心底一颤。
过去,她做梦都不曾想到。
有朝一日,在她,和平凡无奇的端木暄之间,赫连煦……竟会不选她……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
过去的青梅竹马,已然不复存在。
所谓两小无猜,也早已分拆两畔……
渐渐的,她的眸中,狠辣之色浮现。
浑身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她紧咬着唇瓣,坚强的不让自己哭泣,却终是没能止住簌簌落下的泪珠。
风雪之中,一抹玄黑缓缓走近。
伸臂,他用手中的油纸伞,挡去了纳兰煙儿头顶的风雪。
纳兰煙儿眸色一怔!
缓缓抬头,对上赫连飏琥珀色的双眼。
此刻,他的眼神,十分平静。
静到,如死水一般,不见一丝波澜。
“走吧!”
轻启薄唇,赫连飏微弯着身,扶住纳兰煙儿的手臂。
哂然一笑,侧目仰首,纳兰煙儿梨花带雨的问着他:“我此刻,给你丢了脸面,你一点都不恨我么?”
“恨?”
唇角,轻轻一勾,难得的,赫连飏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我恨你作何?”
闻言,纳兰煙儿眸华微敛。
即便她嫁了他,做了他的女人,可却始终,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今日他才刚回宫中,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与你我兴师问罪。今日他不杀你我,便是个不错的结果……别气馁,一切来日方长!”
说话的语气,与端木暄初入王府时一般无二。
在纳兰煙儿皱眉思忖之际,赫连飏手劲儿一提,把她从雪地上给拉了起来。
“一切,来日方长……”
第116章 废后难宠37
细细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纳兰煙儿哂然一笑。
深深的,又朝着翌庭宫里凝望一眼。
目光渐冷,她悠然转身,随赫连飏离去……
————
恩泽殿外,太医院的正副两位院正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
殿内,赫连煦眉形紧拧,双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正在给端木暄把脉的医女。
龙榻上,端木暄眉头紧蹙,似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一般,双睫轻颤。
身处无形的压力下,医女的额际,冷汗涔涔,手心里,也早已全都是汗。
一时间,她竟有些把不准端木暄的脉搏。
“王妃的身子怎么样了?腹中胎儿可有异样?”
半晌儿,终是等的不耐烦了,赫连煦阴冷的视线,自医女头顶扫过,语气里,蕴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心下一颤,医女胆战心惊之余,有些发抖的将手收回。
将头低的不能再低,她后退几步,对赫连煦恭身回道:“回禀王爷,依王妃的脉象来开,并无……并无大碍!”
“没有大碍?”
有些不相信医女所说,赫连煦双眼怒睁,额际青筋紧绷,语气更是冰冷的将恩泽殿里都冻得里外三层冰:“没有大碍王妃会喊肚子痛?!”
“回王爷……王妃她……她……她真的没有大碍……”
被他出离愤怒的样子吓得魂不附体,医女脸色苍白,眼中尽是雾水。
“你再说一遍!”眸色一冷,赫连煦脸色继续阴沉。
“奴婢……”
医女哽咽轻颤着,刚想解释,便听榻上的端木暄开口替她解围道:“你先下去吧!”
赫连煦的脸,如千年冰山,冻了满地的冰碴子,她实在见不得眼前这个小小的医女,因为她而遭受了池鱼之灾!
闻端木暄出声,赫连煦瞬时转头凝向她。
迎着他冷冽的目光,端木暄以手撑榻,缓缓坐起。
她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痛苦之色?!
“王爷……”
心底长长舒了口气,医女偷偷望了赫连煦一眼,本就清澈的眸子,此刻犹有湿意。
端木暄是主子不假,不过她若是想走,还得赫连煦发话才行。
“你先退下!”
双臂环抱,挑眉斜睇着坐在榻上的端木暄,端木暄眸底幽暗。
如临大赦,感激的偷瞄端木暄一眼,医女提起药箱,垂首退出恩泽殿。
迎着赫连煦幽深的视线,端木暄神情淡定,不疾不徐的对迎霜道:“有些话,我想跟王爷单独谈谈……迎霜,你也先下去吧!”
闻言,迎霜轻咬唇瓣。
抬眸,对赫连煦干笑了下,迎霜小心翼翼的道:“一切以王妃腹中胎儿为重,还请王爷息怒!”
“嗯……”
一个嗯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紧迸出来的。
赫连煦双眼微眯,眉心紧拧,视线仍旧胶着在端木暄身上。
垂首,缄默不语。
迎霜亦退出恩泽殿!
“端木暄,算你狠,居然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跟本王演戏!”
语气里,有气,亦有如释重负。
赫连煦上前两步,垂首俯瞰着龙榻上的端木暄。
此刻,他想掐死她。
然后,再将她吻活!
“王爷觉得暄儿刚才是在演戏么?”眼睛,扑闪扑闪的,晶晶亮,端木暄一脸无辜的道:“方才,我的肚子,是真的很疼很疼!”
反正,她早就想好了。
她知道,尚无子嗣的赫连煦,将她腹中的孩子看的很重。
是以,若他大发雷霆的话。
大不了,她再装一次肚子痛。
不过这回,要痛的更厉害一些才行。
毕竟,是被他吓得!
闻言,赫连煦冷嘲一笑。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话么?”
俯下身来,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端木暄的眸子。
她的演技,一向了得。
他本就是知道的。
但方才,在她抱着肚子喊痛的时候,他心底里有的,是发自内心的紧张和疼惜,根本无暇多想她是不是在演戏!
“好了啦!”
半晌儿,见赫连煦仍旧没有要收回视线的打算,被他瞧得多少有些心虚,端木暄轻嗔一声,坦白道:“方才若我不喊肚子痛,你会舍得回来?”
不会!
他不但不会回来。
只怕,到最后,面对纳兰煙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深情哭诉,又会心软!
“自作聪明的女人,外面天寒地冻的,谁让你去见她的?!”
招牌式的冷冷一哼,未曾回答她的问题,赫连煦收回自己的视线。
谁也没让她去见纳兰煙儿。
她只是自己想去!
心下自嘲的笑了笑,凝着赫连煦,端木暄想说些什么,却终是微撇了撇嘴,将哽在喉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这个女人,无论何时,都是这么要强!
在心底,无奈一叹,赫连煦落座榻上,抬脚踢落脚上锦靴,继而转身与端木暄面对面盘坐着:“你怎就知道本王会不舍得回来?”
脱靴上榻!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丝毫未让端木暄感觉到不妥。
眸华微垂,她低眉敛目的轻叹口了口气,转而问道:“日后,王爷登基为帝,坐拥三千佳丽,可会放我离宫而去?!”
即便,她知道他的答案为何。
此刻,却仍要这么问。
因为,她需要一个借口。
一个自己并非一时冲动去见了纳兰煙儿的借口。
虽然……
她确实是一时冲动了。
“你休想!”
赫连煦的脸色,因她的问题,倏然幽沉。
关于这个问题,他一再的警告过她。
答案,她该是知道的。
可她,却仍旧在问。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心下微微一哂,端木暄没好气的回道:“御书房里,左相父子逼你立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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