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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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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铜镜里,清丽容颜尽显,剪水秋眸中波光流转,内蕴点点清涟。
她的美,倾国倾城,可眸光,却并无半分魅色。
她,是端木暄,亦是司徒珍惜。
五年前,在安阳城内,她抵死拦截长公主车驾,终被逍遥候姬无忧相救,如愿进入宫中,被长公主安排在太后宫中为婢。
是的,那个救他的白衫男子便是姬无忧,那个……总想着再看她娇羞模样的逍遥候。
虽他当得起风华绝代,女子于他皆都趋之若鹜,但,除却第一次相见,在初霞宫五年,再面对他时,她终是冷静自持,即便有喜色,有愠色,却再不见女子该有的娇羞赧色。
端木太后知她身世凄苦,赐她同姓,给她一个新的身份,是以抹去司徒一姓与她带来的伤痛。端木,那是太后的娘家姓氏,却赐与了她,可见她在初霞宫是何地位。
太后,着是对她厚爱有加。
第7章 相见不识
端木暄洁白的柔荑抚上眉梢,看着镜中自己,嘴角溢出一抹浅笑,眼神稍显迷离。
比之五年前的青涩和无措,如今的她在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淡定与从容,出落的更加清丽动人。
可,太后说太美的女子便是祸水。
在宫中,若不想为妃,如此容貌对女子来说并非是好事,故此,她赐她人皮面具一张,为她掩去天香国色,也多留片刻在初霞宫的安宁。
手,轻轻落在玉颈之上,握墨玉于中。
这玉佩,每到深夜她才拿出带上片刻。
进宫之后,她并未寻到自己要找之人。可即便如此,她也并未虚度光阴。
琴棋书画,茶道医理。
她的一切所学,皆都出自太后的亲手调教。
居于太后寝宫偏殿,膳食与太后所用一出无二。
除了不能明于世人,公主们所有的待遇,在初霞宫中,她应有尽有。
她自然知道,世上,处之父母以外,没有哪儿个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太后待她如此,他日必有所求,不过……即便如此,又如何?
她,早已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五年,六亲尽去的她早已看清自己要走的路。
人生自是得到越多,失去便越多,富贵荣华皆为身外之物,她是爹娘生命的延续,今生,她不求今生荣华富贵,只求一息尚存,能够如斯活着。
无论太后图的是什么,都不重要。
她,立志,只为自己而活。
却不知,往往事与愿违,就如那日那个男子自她生命中离去一般,一切的改变,皆都从他重新走入她的生命开始……
赫连喣,人称大楚王朝第一美男子的昶王!
一去五载,置昶王府于不顾,果真如太后和姬无忧所言,听闻皇上欲要立纳兰煙儿为后,昶王赫连喣果真回来了。
此刻,他玉冠束发,一袭水蓝色的袍裳,正跪在初霞宫的大殿上,对太后行三叩之礼。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太后自御座起身,三两步上前,亲身将昶王扶起:“飏儿,你想煞母后了。”
“孩儿不孝,让母后为孩儿担忧了。”
未曾谋面,方只出一语,随着赫连喣的这句话,本在边上准备奉茶事仪的端木暄端茶的动作一顿,抬首凝向赫连喣。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但更多的却是那久久都不曾散去的熟悉感。
正是这种感觉,使得端木暄本早已层层包裹起来的心涟漪阵阵。
他,俊美无俦。
轩昂而骄傲的身形立身于大殿,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正温润的凝视着自己的母后。
众里寻他千百度……
此刻,她知道为何自己在宫中五年,却仍遍寻他不到。
原来,五年来他根本不在宫中。
高位之上,太后已握着他的手与他对桌而坐,见端木暄迟迟未曾奉茶,太后轻咳一声,“暄儿!”
“在!”
复又低下头来,心中忐忑,端木暄端着茶杯缓缓上前,将新茶奉上:“王爷,请用茶。”
“嗯!”
只是轻应一声,淡淡瞥了她一眼,赫连喣伸手接住端木暄递来的茶杯。
轻轻的,手指相触,端木暄手指微微瑟缩,然赫连喣无异,只将茶凑到嘴边浅啜一口,便搁在桌上。
她,并未能入他的眼。
他的视线,是那么陌生而又有距离……
她如此平庸,怎会入得了他的眼?!
心下自嘲,手指微颤着缩回袖摆,端木暄不动声色的退至一边。
他曾说过,只她未嫁时,便可进宫寻他。
可她依言来寻,一寻便是五年,他却根本不在宫中。
如今五年已过,她就立于身侧,他却丝毫不觉。
原来,他身为昶王。
许那年他只是随口一提,从都未曾真的记在心上……
心中顿起酸涩,却又故作镇定,她以为没有人会看出她的异常,却未曾发现,这一幕毫无遗漏的落入姬无忧的眼中。
低眸,眸华掩去。
慵懒的笑着,坐于下位的姬无忧把玩着身上的半挂垂苏:“你一走便是五年,太后又思子心切,可苦了我rì日都来为她老人家解闷了!”
“谁不知逍遥候自诩风流,垂涎后宫美色,这才日日入宫?”斜睇姬无忧一眼,与他玩笑一句,赫连喣看向太后,“母后凤体可安?”
“安!”
太后点头,睨着赫连喣,眼中和蔼万分:“几年不见,我儿越发英挺了。”
“几年不见,母后还如以往一般年轻。”
赫连喣淡笑着,任太后仔细端详。
此刻,母慈子孝,大殿内一片宁和。
“你这次回来,可是听了煙儿要被立为皇后的消息?”半晌之后,姬无忧终是打破宁和,双眼微眯的问道。
第8章 势在必得
赫连喣侧目睨着姬无忧,并未否认,只是说道:“一切要看煙儿的意思。”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不过他语气坚定,根本就相信自己才是纳兰煙儿心之所向。
握紧赫连喣的手,太后出声:“若你与煙儿情投意合,母后断没有让皇上夺了江山之后,再夺你所爱的道理。”
与太后目光相接,赫连喣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垂首立于太后身侧,眸光瞥着他嘴角因笑而现的梨涡,端木暄嘴角亦是微微扬起。
那笑,淡淡的,却透着一抹苦涩。
她在宫中寻他五年,五年后他回来了,募然相见,她识得他,他却不识她。
他此次回京,是为了自己心仪的女子。
是那个名唤纳兰煙儿的女子。
而她,或许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匆匆的,不曾在他心中留痕。
依旧低垂臻首,她凑近太后跟前,“奴婢下去备膳。”
得太后点头,她急待转身离去,却不期外事总管尖削的声音适时响起——
“皇上驾到!”
端木暄身子一滞,旋身垂首,却不经意瞥见昶王唇边那抹冷冽的弧度。
她知道,他与皇上的关系定是不睦的。
轩园飏,有着与昶王一样的俊美容颜,与之不同的是他的俊美,带着几分邪凛,与赫连煦并非其他兄弟一般,没有太多相像之处。
他,身为大楚皇帝,俊美的脸上总带着一丝阴鹜,有些喜怒无常,不似昶王那般,偶尔会与姬无忧调笑。
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声落之时,赫连飏已然进入大殿。
众人纷纷见礼,赫连飏道免,在赫连喣身前站定片刻,他与太后行礼,坐于方才赫连喣所坐之位。
不动声色,赫连喣退下高位,与姬无忧一起立身大殿之中。
无论甘与不甘,此刻他们君臣有别!
返回太后身侧,自宫女轻颤的手中接下茶杯,端木暄低眉上前,与赫连飏奉上清茶。
“皇上来的正好,哀家正准备差人去请皇上过来。”
太后神情冷淡,语气中隐隐有着一丝不悦。
自五年前他夺得皇位之后,于他,太后便再无欢颜。
看了太后一眼,赫连飏再次看向下方的赫连喣,语气冷冷的道:“几年不见,朕还以为你不打算再回京都了。”
自皇上登基,太后素来不喜,因此,他很少来初霞殿中,今日他既是来了,便该是为昶王而来。
此刻,听他如此一眼,端木暄不禁暗道一声果然!
“倦鸟归巢。”唇瓣的弧度更大了些,赫连喣亦是冷淡回道:“这里有母后……还有皇兄,无论在外几年,臣弟到底还是要回来的。”
一侧嘴角微扬,赫连飏道:“朕有意立煙儿为后,你回来的正好,不会错过观礼之日。”
“皇上!”
太后出声,看着身边的赫连飏,语中不悦更甚:“此事哀家并未点头,还需从长计议!”
“朕是一国之君,总是君无戏言。”端的看着太后,赫连飏沉声说道:“兵部侍郎之女纳兰煙儿贤良恭谨,堪当后任!”
“皇兄!”打断赫连飏的话,赫连喣恭身说道:“臣弟与煙儿青梅竹马,自是两小无猜,请皇兄赐婚!”
眸光一闪,高位上的赫连飏哂笑着望着自己的弟弟:“感情昶王此次回京是为了跟朕抢女人!”他,对纳兰煙儿势在必得!
赫连喣眉头蹙起:“臣弟今生非煙儿不娶,还请皇兄成全!”
他此言说的干脆,却并未察觉站在边上的端木暄脸色微变。
见两人言语胶着,太后轻叹开口:“皇上,你身为兄长,总该让他一回!”
霍然起身,赫连飏步下高位,与赫连喣相对而立,“朕让了他无数次,以至于如今他目无君上。”
他恨!
屡屡让步的为何都要是他?难道只因他并非太后亲生?
“皇上!”
太后张嘴欲要再言,却见赫连飏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请皇兄成全,赐臣弟煙儿为妃!”
仍是抱拳之势,赫连喣一脸坚定。
从容起身,姬无忧揖手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望皇上成全昶王与煙儿。”
殿内,气氛僵滞,冷到极点。
静窒片刻,赫连飏紧皱的眉头终是一松:“好!朕成全你!”
闻言,赫连喣身子一怔,姬无忧也跟着微微蹙眉。
今日的皇上,未免太好说话。
第9章 养虎为患
赫连飏转过身来,重新步上高位,不曾落座,他冷冷一笑,竟陡的握住端木暄的洁白皓腕,朗声说道:“宣旨,初霞宫端木暄,贤良淑德,对太后恭谨虔孝,朕意立她为后!”
心下一惊!
募然抬头,端木暄望进他冷漠如冰的双眸之中。
赫连飏的眼神冷酷无情,冰冷刺骨。
身旁,他的贴身太监庞海已将他的旨意高声宣读,在这一刻,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端木暄身上,在这一刻,她是皇后,大楚皇帝赫连飏的皇后!
眸华一闪,惊讶过后,端木暄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他还在恼她不肯做他的细作!
几年来,他来初霞殿次数不多,但每次太后对他都冷淡至极,他曾让她做他的细作留于太后宫中,欲要从太后这里探得昶王的一些举动,可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是的,即使当时她并不知昶王是她要找的人,即使欲要收她为细作的人是当今皇上,她还是选择了拒绝!
她不想。
就算她寻不到要寻之人,也不想在宫中沦为别人的细作,不管这个人是谁。
因为她相信,只要太后在,她便可以苟活宫中,若哪一日太后不在了,她也该到了适龄出宫的年纪了。
如今,他乍一开口便要封她为后,只是,她这个皇后的姿容未免太过平庸,怕是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而他,却偏偏封了她!
大殿之内,众人神色各异。
太后一脸愠恼,气息不平,正欲出声。
逍遥候姬无忧嘴角虽是带笑,却是眸光闪烁,终是不定。
唯有他……
昶王赫连喣脸色淡然,俊美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端木暄之余他只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婢,此刻皇上宣旨立端木暄为后,便表明他的纳兰煙儿不会被立为皇后,毕竟,朝中不会有两位皇后!
他的笑,刺痛了她的眼!
遂了他的愿也好,惟愿他跟自己心仪的女子能过的好……
心绪微沉,端木暄再次低头,没有挣开赫连飏的手,她竟是在众人震惊之中福下身子:“奴婢……臣妾……谢主隆恩!”端木暄这才应了旨意,却分明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剧痛。
只微微蹙眉,她抬眸望向握着自己皓腕的赫连飏,怔怔的,她望进他如汪洋一般的冷眸之中。
她知道……
他,正处盛怒之中!
“再拟一旨!”不待太后出声,在众人犹自怔愣之中,赫连飏再次冷冷的开口,他阴鹜的眸光紧紧盯着自己的弟弟,脸色低沉:“昶王乃朕之亲弟,今他重返京都,朕心大悦,念他至今未娶正妃,朕秉兄长之大爱,将皇后赐她为妃!”
话音落时,赫连喣飏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再看端木暄,此刻的她竟微微轻颤了下。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日会落的如此。
“皇上!”
一声轻喝,太后站起身来,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立后乃家国大事,岂容皇上如此胡来?”
转身看向太后,赫连飏冷声说道:“母后,朕是一国之主,大楚江山都是朕的,既是胡来一次又能如何?”
从来,他对太后都是礼敬有加,第一次,他如此冷漠,冰冷的话语冻住了太后哽在嘴边的话。
“此旨意臣弟不接!”
扫了眼被赫连飏禁锢着的端木暄,赫连喣亦是冷冷出声拒绝。
赫连煦心意坚决,拒绝的干脆利落!
“你不接便是抗旨,朕容你一回两回,别以为朕会容你一辈子!你不是喜欢跟朕抢女人吗?如今朕遂你心愿,你该高兴不是么?”侧目睨着他,赫连飏眼神冰冷如昔,冷哼一声,他转头看着端木暄:“朕命皇后今日侍寝,此旨择日待发。”
“皇上!”
“儿臣告退!”
不等太后再言,赫连飏恭了恭身,倏地松开端木暄的手,带着庞海便要离开大殿。
手腕处的痛感清晰传来,吃痛的捂着手腕,眸光扫过其上的殷红印子,抬眼对上赫连喣冰冷的眼神,端木暄的心,竟也微微刺痛起来。
脸上如覆冰霜,太后气急攻心的跌坐回锦座之上,顾不得太多,端木暄连忙上前,“气大伤身,还请太后娘娘息怒。”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别人息怒,此时此刻,她都开始佩服自己。
看着端木暄,太后银牙咬碎,能做的却只是将小几上的茶杯挥落在地!
静窒片刻,太后重重一叹:“哀家累了,此刻想要休息了,煦儿先行回府,不得在宫中停留。”如今,她脑海中唯有四字,那便是——养虎为患!
她自小用心培养赫连飏,却没想到到头来他不紧抢了自己亲生儿子的皇位,竟然还用她最得力的手下……来羞辱他!
“母后!儿臣要去找他理论,如此旨意,儿臣宁可抗旨也断然不接!”
赫连喣的话字字铿锵,听在太后耳中,却头疼不已。
知子莫若母!
皇上既是铁了心要如此做,太后知道如果赫连喣去找皇上理论,到头来只怕此事不会善了。
“过去一别五年,今日你能回京,哀家甚感欣慰,如今哀家身子大不如前,怕是再等不得五年。”
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正确选择,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话,太后转身看着端木暄。
早已再次垂首,伸出手来,等到太后将手搭在自己手上,端木暄恭身送太后回寝殿歇息。
第10章 我带你走
寝殿之内,太后端坐玉榻之上,端木暄跪在榻前,正为其捶腿。
“想不到皇上竟不顾哀家的意思一意孤行,到头来却苦了你……孩子,今日之事,实非哀家所愿啊!”眉目纠结,太后声中满是慈祥和对端木暄的惋惜。
如今在气头上的不只昶王,还有当今皇上,太后知道,既是方才皇上连她都顶撞了,合着此事便再无回转之地。
捶着腿的手微顿,端木暄仍是低垂着头:“今日之事怨不得太后娘娘,是奴婢跟太后娘娘缘浅。”
嘴角微弯,她能做的只是苦笑。
今日侍寝,日后再嫁他,皇上根本就是在给他带绿帽子。
没想到,身为一国之君,皇上也如此小气。竟会借着这个机会,一箭双雕,既收拾了不听话的她,还羞辱了昶王。
昶王……
她想过无数次与他相见时的情景,却从未想过再见时她却成了别人羞辱他的棋子。
虽然今日她被牵扯到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有些无辜,不过她的结局早已注定。
他,必不会喜她!
牵起端木暄的手,太后叹道:“你可知哀家这几年来为何对你如此上心?”
被太后牵着的手一颤,端木暄臻首轻摇:“奴婢不知!”
女人心,海底针。
宫中女人的心思比针沉的更深,更何苦是太后的心思。
“哀家本欲扶你来坐昶王正妃之位!”
端木暄抬头,眸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长叹口气,太后慢道:“自逍遥候带你入宫,哀家见你第一眼便觉与你有缘,后来相处下来,你聪明大气,不失稳重,哀家便想着要让你做哀家的儿媳。”
看着端木暄的眼神变得浑浊,遥想当年,太后不禁又在心中暗暗一叹。
事与愿违!
错事已然铸成,她的谋划,如今因皇上胡乱一搅全盘皆乱,她本不打算告诉眼前这个女子这些的。
眼中的震惊缓缓化去,睨着太后,端木暄嘴角的笑更加苦涩:“承蒙太后抬爱,看得起奴婢。”
如今,她最后的归宿还会是昶王府,不同的是,在这之前,她先是皇上新立的皇后,然后从皇后到废后,最后才能当上昶王的王妃!
一样的结果,其中却多出太多曲折。
这该就是天意弄人吧!
离开太后寝殿,再次回到大殿时,大殿里早已不见赫连喣的身影。
他到底还是回王府了。
没能让他如愿娶到心仪女子,端木暄的心中稍稍有些失落。
坐在椅子上,想到今夜便要侍寝,她平淡的面容上眉头紧锁,郁郁而不得舒。原本与她一起服侍太后的宫女,再见她时,皆都神情复杂,一脸谨慎,小心翼翼的福身行礼。
无论起因如何,不管愿与不愿,她如今都是皇上新立的皇后。
屋外,樱花飞舞,粉白色的花瓣落了一地。
潇然起身,缓缓步出大殿,仰头望着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端木暄水眸微眯。
葱白纤手盈盈扬起,看着落于手中的粉色花瓣,端木暄凑到鼻息间轻嗅着,而后苦涩一叹:“落樱缤纷,虽只留片刻馨香,却可自由飞翔!”
它们,比她要好!
比她自由!
“若是你想,我带你出宫。”
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悠然转身,端木暄望进姬无忧温润明亮的双眸之中。
姬无忧的容颜,本就无懈可击,此刻立身落樱之中,更添几分妖娆。
只可惜……
此刻与之对立之人,却容姿平庸。
望着他嘴角噙着的笑,端木暄的心动了动,心中暖流划过,似是被他感染,她的嘴角,竟也微微扬起。
“若你想离开,我带你出宫。”
伴落樱而来,姬无忧温和的再次重复道。
“侯爷要带暄儿出宫?”
嘴角的笑,更深了些,五年来以来,端木暄看着立于身前的姬无忧,第一次没有低头。
凝着她嘴角的笑意,姬无忧更是如沐春风的一笑。
伸手弹落她肩胛处的一片花瓣,他悠然说道:“皇上今日之举实有迁怒于你之嫌,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不过你是本侯爷带进宫的,自然没有为此毁了一生的道理。”
昶王本就与皇上不睦,如今端木暄被立而后废,不难想像,若她再嫁入昶王府,赫连煦又该如何嫌弃于她。
听姬无忧如此言语,回想起那日大雨之中他给予自己的温暖,端木暄只觉丝丝暖意泌心田。
静静的,她福下身来,“暄儿谢过侯爷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当的起这个谢字!
姬无忧回以一笑,如女子般修长洁白的手伸到端木暄面前,他温柔的道:“把手给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眸光落在他的手上,端木暄摇了摇头:“侯爷的好意暄儿心领了,不过暄儿不能跟侯爷离宫。”
眉头微蹙,姬无忧温润的眸光微敛。
“如今皇上立我为后,虽无册封大典,却是金口玉言。你若此刻带我出宫,便是拐带皇后,他必会惹怒于他……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第11章 侍寝1
端木暄看着眼前对自己伸出手的男子,心中感激莫名,不过她不想让他因救了自己,而受到牵连。
眼睑微垂,睇着端木暄还算得上清秀的面庞,“只要你肯伸出手,我便带你走!”冷魅一笑,姬无忧讪讪道:“皇上若要发火径自让他发去,本侯爷无惧!”
眼底漾着一缕笑意,端木暄再次臻首轻摇:“暄儿自知命薄,不想连累侯爷,今日之事,我不会与第三人提起。”
拐带皇上后妃,那可是重罪中的重罪!
不远处,内侍太监庞海带着几个宫人一路走来。
转过身来,看着已然来到神情的庞海,姬无忧笑问道:“庞大总管所为何来?”
对他恭了恭身,拂尘一甩,庞海对端木暄行礼,后又对姬无忧恭了恭身。
一礼毕,他身后的宫人们皆都福身行礼:“奴婢们特来伺候皇后娘娘沐浴更衣。”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赫连飏说过,今夜,她当侍寝!
是夜,翌庭宫。
并未选择宫人们备好的寝裙,端木暄青丝寂然,身着一袭暖黄色雪纺裙装,步履轻盈的步入恩泽殿。
今夜,她要奉旨侍寝。
这于世间万千女子来说,堪当梦寐以求四字,但她一路走来,始终眸华低敛,从未抬头。
殿内,芙蓉帐内绯色妖娆。
龙榻之上,两条赤裸的身躯火热交缠。
时断时续的低吟声随着动作起伏而愈发高昂,终至,一声高亢的吟哦声后,动作停止,殿内只缭绕着欢爱过后的独特麝香味道,还有当朝君上粗重的喘息声。
她该庆幸皇上迁怒她的方式如此特别,竟是封她为后,这才使她得以穿衣近殿。
如若换做是美人身份,只怕此刻早已寸缕不着,被人裹起送入殿内。
庆幸,只是于她。
是的,她庆幸此刻自己是身着衣缕的。
所以在看到方才那幕香艳的春宫戏码时才不至于太过——无地自容!
此刻,宫中无人不知,她只一夜为后,明日便将成为大楚后宫里的第一废后。
只是,她只想平静而活……
难道这都有错么?
手中,紧紧攥着的,是那块墨绿色的玉佩。
忆起玉佩的主人,脑海中闪现今日在初霞殿中昶王的冷酷嘲笑,端木暄攥着玉佩的手更用力了些。
芙蓉帐内静窒许久,端木暄知道皇上在看她,紧握着的手松了下,她施施然行礼:“暄儿参见皇上!”
对他,自始至终,她都未曾想过要自称臣妾!
慵懒的横卧榻上,看着龙榻前敛眸而立的女子,赫连飏轻浮的捏了把身侧光裸的美人:“皇后既然到了,一起来玩儿如何?”随着他的动作,枕边如花似玉的美人嘤咛一声,娇羞不已。
看都不看身边之人,他倾身靠外,探手一抓,握住端木暄的皓腕,随即,用力一扯,只见端木暄一个踉跄,整个人被他带入怀中。
注意到她,是两年前的事情,在这两年里,他想方设法讨太后欢心,却总是不得其法,倒是她做的不错。不过只是不错,她却并不为他所用!
她的底细早已清查,不过是个小小县丞的女儿。
今日,他要让她知道,他是君上,是天,世间女子皆要为他所倾倒。
他要让她知道,与他的嫔妃相比,她差的太远!
呼吸起伏不定!
她,仍是眼睑低垂!
眸华一闪,丹凤眼微眯,赫连飏伸手攫住她的下颔,用力抬起,让她直视自己。
明眸粲然,静静凝视着赫连飏,见他倾身上前,端木暄反射性往后仰头,却不期直接被他压在龙榻之上。
浓郁的麝香味弥散开来,感觉到他整个人压在身上,端木暄微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不管过去几年如何自持,毕竟,她还未经人事。
“原来你也有怕是时候,不过你放心,朕会轻轻的……虽然姿容稍欠,不过抱起来感觉尚好。”满意的捕捉到她眼里的那丝惊慌,嘴角邪佞一扬,赫连飏整个身子压下,伸手扯住端木暄的襟带!
看着赫连飏近在眼前的俊脸,瞥见他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端木暄心下微沉。
第12章 侍寝2
赫连飏的手只要轻轻一扯,端木暄胸前的裙衫便会大开!
“暄儿平庸无奇,比之这恩泽殿的宫婢都不及,皇上真的稀罕暄儿的身子么?”
深吸口气,眼中惊慌褪去,端木暄毫不避讳的望进赫连飏琥珀色的双眼之中。
大楚后宫之中,美艳女子比比皆是,与此刻龙榻上横陈的美人相比,端木暄的容貌可谓平庸至极!
他真的稀罕她的身子么?
他当然不稀罕!
凝着她复又平淡的眸子,他眼中慵懒尽去,平添几抹阴鹜之色!
即便此刻,她也只是稍显惊慌,不可讳言,他恼极了她如此镇定的模样!
他是一国之君,试问有哪个女子见到他不是使劲浑身解数想要他流连忘返?
可她,偏偏不是!
见他如此,端木暄心下更定了几分!
太后给她的这张脸有多平凡她并非不知,岂能入的了赫连飏阅美无数的法眼?!
微动了动被赫连飏压着的身子,见他并未再倾身压下,端木暄有些狼狈的自龙榻上起身,轻拢衣裙,她后退两步,福身跪地:“暄儿愿为皇上细作,蛰伏昶王府中,为皇上分忧!”
既然入昶王府已成定局,她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的身子,给自己留下一分尊严!无关乎外人如何道之,只要她日后在嫁入王府,面对那人之时,心中无愧即可。
见端木暄若此,赫连飏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双手撑在龙榻上,嘴边浮现一抹哂笑!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丝毫不掩嘲笑,赫连飏眼底变幻莫测,睨着她道:“朕以前让你做的时候你不做,这会儿怎么就肯了?”
臻首微抬,端木暄眼睑微敛,不曾看他:“自知平庸,过去暄儿只想长奉太后殿前,从未想过要为谁而活。但今时不同往日,暄儿碍了皇上的眼,惹了皇上不快,这才使得皇上如此对待暄儿。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依暄儿的品貌,端不得皇妃之位,更逞论是皇后之位……甚至于连皇上身边品第最低的才人也比不上!”
此刻,端木暄将姿态放到最低……
她的命,是全家人的命换来的,于别人或许如草芥,但她却视之甚重!
活着,是她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她从未想过要以死来保名节,但也不会坐以待毙的被他肆意糟蹋!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披上外袍,自龙榻上起身,赫连飏来到近前,缓缓蹲下身来,双眸凛冽的盯着端木暄低敛的眼帘,似是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暄儿认命,但不认输!”眼帘轻抬,再一次无丝毫避让的望进赫连飏的双眸中,端木暄平静说道:“暄儿姿色平常,若为皇上后妃,明日便是弃之敝履,但暄儿若为细作,定会是皇上身边最好的细作!”
“最好的细作……”
唇瓣扬起一抹颇为玩味的弧度,赫连飏缓缓起身,转身看向龙榻上正明眸善睐对自己笑着的美人儿。
许久之后,他闭了闭眼,抬手对端木暄唯一挥手!
眸光一闪,知他是认同了自己的话,端木暄不动声色的起身,转身便向外走去。
“等等!”
闭上的眼缓缓睁开,赫连飏转身看向端木暄,眉头轻轻蹙着:“明日之后,你便是朕的废后,再嫁入昶王府,即便你是昶王府的正妃,也必定受人冷眼。”
转过身来,端木暄再次垂首:“暄儿明白!”
眉头蹙的更深了些,赫连飏冷哂:“你宁可去受人冷眼,也不想做朕的妃子?”
听他的语气,好似她在嫌弃他一样!
若此刻她说是,他必会雷霆震怒,若她说不是,则今日又要侍寝。
心下微怔,端木暄思忖连连,寻思着该如何说的圆滑,才不至于惹怒赫连飏!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思忖许久,端木暄莞尔笑着:“暄儿没有过人姿容,做皇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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