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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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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的话,姬无忧的眉头紧皱了下。
满意的看着姬无忧皱眉的动作,赫连煦的眸底复又染上玩味的笑意。
“两人也堪当无数么?”
目光平视赫连煦,姬无忧语气轻飘问道。
“……”
赫连煦无语。
“皇上立后,非她所愿,成废后嫁你为妃,亦是皇上的旨意,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阿煦你比我清楚,你此言对她未免太不公平!”
“王爷可想过,这整件事情里,最大的受害者,最委屈的人不是王爷,而是我!”
听了姬无忧的话,不自觉想起洞房那夜端木暄说过的话,赫连煦不禁在心底轻嗤一声!
落樱花下共相饮,太明湖上同着紫衫,她和姬无忧说的话居然也如出一辙!
夹在这两人之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念及此,他握着酒杯的手倏然收紧。
抬首,见姬无忧正看着自己,他心生讪讪然:“你这是在替她抱不平!”
“阿煦以为呢?”
姬无忧的目光,平淡悠然,却,总是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在他的注视下,赫连煦垂首沉吟。
沉寂半晌儿,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姬无忧道:“你我兄弟一场,又是第一次有事求我,此事依理我该应下,但……”语气顿了顿,他接着道:“此事即便你亲自去跟皇上说,皇上答应了,我也不会答应你!”
其实……他根本就没打算答应。
眸光轻闪,直视赫连煦,见他一脸平静的神情,姬无忧脸上的笑容更深几许。
在他得知赫连煦为了使端木暄不哭,竟以翠竹相要挟时,便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他太了解眼前这个名唤男人了。
因为了解,所以,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或许,也只有他一人了解而已。
“无忧错了。”
若是不了解姬无忧的人,看他笑,只当他是真的开心,但赫连煦知道,他的笑容越是灿烂,心绪起伏就越大。
是以,他肯定,姬无忧爱上了他的王妃!
看着姬无忧温润如玉的容颜,赫连煦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见他如此,姬无忧眉梢轻挑,以眼神询问。
“如你上次所见,王妃初入府时,我确实冷落过她,但最近一段时日,王府里最得宠的便是她了。”笑容依旧,赫连煦道:“她,并非本王不想要的。”
“原来,她也是阿煦想要的。”
静静垂首,再次将酒杯斟满,姬无忧低眉敛目轻轻叹道。
“今日暄儿身体不适,我此刻要去陌云轩就寝,不送了。”
唇畔浮现一抹虚浅的弧度,赫连煦凝睇着姬无忧,而后轻盈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赫连煦离开时,姬无忧并未阻拦。
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上的花镌,他只是静静看着,直到赫连煦的身影在门扉处消失不见,方才悠悠一笑。
他早就料到赫连煦不会如他所愿。
是以,此行也并没有抱得美人归的打算。
只是……今日,他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
目的,无非是让赫连煦知道,他若对端木暄不好,他时刻等着对她好!
因她而向赫连煦低头,他一点都不在乎。
一切,只因他知道,唯有如此,她才会过的好些。
步出听风轩后,赫连煦脸上的笑容便僵了起来。
“敢问主子今夜要到哪个院子里就寝?”躬身立于赫连煦跟前,荣昌等着吩咐。
一般情况下,得了赫连煦的准话,他便会提前传话过去,好让要侍寝的主子做好准备。
回头,望着空空如也的身后,赫连煦眉头皱起,做沉思状。
片刻之后,没有回答荣昌的问题,他迈开脚步,大步向着陌云轩方向行去。
见状,荣昌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跟上。


第58章   来就寝的2

……
经过一日的休憩,端木暄身上的不适已然去了大半,晚膳过后,由翠竹伺候着服下汤药,她便又准备歇下了。
以前,她入睡时从不让丫头们守着,今日亦是,但因她生病一事,今夜不管她怎么说,翠竹都十分执拗的要留下给她守夜,实在拗不过她,她只道隔壁还有房间,让翠竹在那里歇着,若是半夜她不舒服,直接叫她便是。
在她的一再要求下,翠竹总算是应了。
临走时,她十分细心的为端木暄冲泡了蔗糖水,并将糖水搁在床前小几上,叮嘱她一定要喝下。
看着端木暄有些牵强的点了点头,她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去,可谁知刚一出门,她便撞在一身酒气的赫连煦身上。
“王……王爷!”
心下一惊,翠竹连忙福身行礼。
看着翠竹胆战心惊的样子,赫连煦知道,是他白天吓到她了。
“下去吧!”
微微蹙眉,他随意的摆了摆手,一提袍襟进入房内。
随后,荣昌越过怔在边上的翠竹,伸开双臂,上前将房门从外面关上。
寝室内,身着素衣的端木暄刚刚上床,锦被都还来不及盖上,便听外面传来赫连煦略显低沉的声音,不待她有所动作,声音的主人已经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
“夜色已深,王爷不早些歇着,怎又来我这里?”
想到早起时他对翠竹的态度,端木暄眉心微颦着,坐在床上,视线轻飘的扫过眼前的不速之客,她毫不客气的出声问道:“莫不是王爷觉得今早听我骂你骂的不够过瘾?”
此刻,她不哭了,脸色比之初时也好了许多,却也恢复的如原来般伶牙俐齿了。
不过在来的路上,他便已有了心理准备,知她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是以,面对这样的她,他的脾气,并未点火就着,而是缓步来到床前。
见他欺近,端木暄黛眉微蹙。
“有时候,本王还真是恨极了你的这张嘴。”凝睇端木暄片刻,在她的注视下,赫连煦身子一歪坐在床上。不待她有所反应,他竟然大大咧咧的仰躺在她身侧,并有些悻悻然的道:“不过本王今夜是来就寝的,不是来跟你吵架斗嘴的。”
因他的话,端木暄近乎石化!
床榻上,端木暄怔怔的坐着,在她的身侧,赫连煦大大咧咧的躺着。
他说,他是来就寝的。
意思就是他今夜要睡在这里。
白天时,他才刚说过要视她为真正的合作者,这才一个对时的功夫,他便又如此霸道的躺在她的床上,高呼是来就寝的?
垂眸,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端木暄心中可谓是又气又笑。
这男人……说他霸道吧,更像是个无赖,简直无法让她用语言形容了!
“怎么?王妃不欢迎不王?”
微仰着头,双臂好整以暇的枕在脑后,赫连煦眉心微皱。
别的女人每日都是使尽浑身解数,巴不得他到她们房里过夜,可端木暄此刻这是什么表情?
此刻,她唇角轻掀,正居高临下的蔑着他,更有甚者,在她的眸中,竟隐隐划过一抹讥讽之色。
“王爷觉得我会欢迎王爷么?”
将问题扔回给她,端木暄眉梢轻抬,目视屋内燃到一半的红烛,不再看他。
欢不欢迎,自己想去!
端木暄虽并未直接回答,但态度却十分明确。
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最近一段时日冷冷淡淡的态度,见她如此,赫连煦并未再自讨没趣。有些慵懒的笑笑,他放下双臂,语气柔和的道:“今日你身子不舒服,还是早些歇了吧!”
语落,他转身向里闭上双眸。
室内,一片静寂!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端木暄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近到她所坐的位置,低眉之时,正好可以看到他浓密而微微翘起的黑色眼睫!
覆着面具的脸,渐渐开始发热。
心,也微微跳的快了些。
在这一刻,端木暄早前才刚刚被他气到变硬的心,竟又有些软了。
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针锋相对,她知道,若她的心,一直沉沦在对他的爱里,注定会受更多更大的伤害!
思及此,她的眸中,隐隐有水雾闪现。
鼻中酸涩的感觉越来越浓,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深吸口气,有些无力的闭上双眼。
须臾,再睁开眼时,她看了赫连煦一眼,然后转身拿起身后的枕头,抱起锦被,越过他下了床。
床前不远处,有一张样式讲究的贵妃榻,这是端木暄出阁时太后赐给她的陪嫁!
向前几步,将锦被和枕头扔在贵妃榻上,再转回身来,她来到床前,抬手推了推赫连煦的手臂。
才短短片刻,赫连煦根本还没睡着,感觉到端木暄的推搡,复又睁开眼睛,他扭头耸眉看向端木暄。
“请王爷移驾!”
淡淡的,瞥了眼贵妃榻所在的方向,端木暄对他说道。
顺着她的视线,赫连煦的目光最终落在贵妃榻上,待看清上面的绣枕和锦被,他眸华一闪,方才的柔和不见,整个人都变得阴沉几分。
“你这女人!”
别的女人求他睡她们的床,他还不干呢,可……她竟然让他睡在贵妃榻上!
方才,其实在她下床之时他便知道,却想不到她并非自己换地方睡,而是让他换地方睡!
看到赫连煦想要抓狂的表情,端木暄心下竟觉得有几分舒坦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轻抬了抬眉梢,道:“比起在听风轩时王爷睡床我睡地下,此刻在这里我让王爷睡贵妃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不是将她视作真正的合作者么?
那么此刻她和他的关系便是对等的,虽说她并非一定要追求所谓的公平,但他不该拿翠竹来要挟于她,既是他那么做了,她又何必对他客气?
话又说回来!
比起他毫无风度的让她一个弱质女流睡地下,她只让他睡贵妃榻,算便宜他了!
被端木暄的话堵得哑言,赫连煦却没有起身。
转头不再看她,他继续赖在床上。
侧目,见小几上的蔗糖水还冒着热气,信手端来喝了一口,赫连煦懒懒的丢出一句:“本王不习惯睡在贵妃榻上,要睡你睡。”
她,早已料到他不会跟她讲究什么君子风度,把床让给她睡。
不过,那蔗糖水是翠竹冲泡给她喝的。
“蔗糖水不适合王爷!”
抖了抖唇,她有些别扭的伸手要将盛着蔗糖水的碗端过来。
眸色轻闪,赫连煦握着碗的手又用力了些。
抬眸,直接平视于他,见他又用力几分,她如孩童一般,有些别扭的微撇了下嘴。
这个动作,不带任何娇羞和妩媚,可看在赫连煦的眼里,却十分的——舒服!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恶作剧般洒然松手。
因他的忽然收手,端木暄只觉手下一松,险些将碗里的蔗糖水给洒了。
见状,他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些。
手里的碗,热热的,暖暖的,知他有意戏弄她,端木暄并不气恼
轻轻的,望了他一眼,端木暄轻叹口气,佯装有些失望的向贵妃榻走去:“我以为王爷今早说的话是真的,原来到底还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此话何意?”
他以为她会如以前一样跟他力争到底,却想不到这么早就缴械投降了,看着她走近贵妃榻,赫连煦暗暗思忖着她指的是哪一句!
要知道,今早他说过的话可不少!
“王爷前脚刚说会视我为真正的合作者,后脚就过来抢我的床睡,唉……”轻摇着头在贵妃榻前站定,端木暄轻轻拾起绣枕放于一边,而后又轻手轻脚的整理着锦被。“可怜我这半病的身子哦……”
有意将声音拉长,锦被整理好时,端木暄轻轻抬眸。楚楚可怜的瞥了赫连煦一眼。
红烛下,她的双眸中波光潋滟,霎时像是点亮了整屋的灯光,让赫连煦心里蓦地一抽。
“咳咳——”
收回视线,端木暄十分应景的轻抬素手,掩唇轻咳两声。
她的咳声,绵软无力,一听便是装出来的。
但,他的心底却因她的动作升起异样之感。
俊秀的眉毛纠成一团,莫名的,被这种感觉所驱动,赫连煦自床榻上起身,三两步便来到贵妃榻前。
“王爷?”
微仰着头,端木暄蹙眉看着赫连煦。
“你总记得拿本王说过的话来堵本王的嘴!”
伸手,扯掉她手里攥着的锦被一角,他有些忿忿的往边上撞了她一下:“起开!”
他让她起开,她哪里还有继续挡路的道理?
难得没有跟他犟嘴,看着他躺在贵妃榻上盖上锦被,端木暄嘴角轻抽了下,却总是掩不去强忍的笑意,转身向床榻方向走去。
一味的强硬下,有时候,示弱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59章   来就寝的3

这个道理,她早就知道!
掀起锦被坐在贵妃榻上,视线余光扫过端木暄微翘的唇角,赫连煦冷脸提醒道:“熄灯!”
“呃?!”
微微一怔,端木暄并未依他所言吹熄灯烛。
仰躺床上将锦被盖好,她眼神微暗,“我睡觉没有熄灯的习惯!”
平日睡时,她屋里的灯从未熄过。
以为她又是有意跟自己对着干,赫连煦不依道:“不熄灯本王睡不着!”
闻言,端木暄眉心微颦:“那王爷回听风轩睡好了。”
“床都让你睡了,熄个灯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她眉心微颦,却一动不动,赫连煦自己起身向着灯烛所在的桌前走去。
“唉?!”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她想要阻止时,他已将灯烛吹熄。
看着他折身返回贵妃榻上躺好,端木暄微抿了抿嘴,暗暗在心中一叹!
她不想熄灯,并非是想跟他做对,只是……唉,既是他睡不着,熄了也罢!
夜色如水,偶有月华倾泻,屋内并未因熄灯而变得不见五指。
静静的,两人谁都不再言语。
望着头顶上方黑漆漆的帐顶,端木暄心弦未松,反倒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初时,赫连煦的呼吸总是浅浅浮浮的,但,渐渐的,贵妃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该是睡着了吧?!
唇角轻掀着在心中低喃一句,端木暄用力的闭上双眼,心绪却总是无法平静。
辗转过身,她伸手紧紧攥着胸前的锦被,尽量让自己放松些许,想要尽早入睡。
……
“爹爹……快跑!娘亲……”
“你们不要杀我哥哥……不要……不要——”
“奶娘……放开惜儿……惜儿要去救娘亲……”
迷迷糊糊间,赫连煦被床榻上不时传来的呓语声惊醒,眉头紧皱着,他倏然睁开双眼,而后起身下榻。
床榻上,端木暄满脸泪痕,正如泣如诉的双手向上胡乱的抓着什么,因她不住摇头的动作,原本梳得整齐发髻此刻早已散做一团。
掀开床帐,见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赫连煦心头一窒!
“端木暄!”
条件反射的,他伸手抓住半空中她不停挥舞的双臂。
“爹爹……娘亲……”
轻声低喃呓语,身处噩梦中的端木暄并未因他的触碰而转醒。
见状,赫连煦眉头紧皱。
坐于床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胛,他想要用力将她唤醒,却在瞥见她梨花带雨的苍白面容时心里蓦然一怔!
怔愣过后,心生怜惜的轻轻一叹,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一边轻拍她颤抖的背脊,一边轻哄道:“暄儿别怕……”
此刻,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以前不曾有过的暖意。
似是听到他的低声哄慰,埋首于他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十分奇异的,方才还情绪激动的端木暄竟然慢慢平复下来。
“乖!别怕……不哭……”
笑意不自觉的爬上唇角,伸手摩挲着她带泪的眼睫,赫连煦柔声低喃着。
怀中,轻颤的身子慢慢变得放松下来,呓语不再,未曾睁眼的端木暄复又沉沉睡去。
感觉到怀中人儿放松,赫连煦唇角的笑弧更大了些。
垂首,透着皎洁的月光凝着怀里的人儿,想起方才在吹熄红烛时她颦起的眉心,他哑然失笑。
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清晨,明媚的阳光,顺着窗棂洒落一地,洋洋洒洒,透着丝丝和煦。
昨夜,端木暄不再呓语之后,赫连煦直接赖在床上,并未回到贵妃榻去睡。
床榻上,他低敛星眸,凝睇着窝在自己怀里尚在睡着的人儿许久,身子一动都不曾动过。
她,只算是中庸之姿,但此刻,在阳光的倾洒下,她的脸朦朦胧胧,竟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她的眉心,依然是揪着的。
剑眉微拢,赫连煦轻轻抬手,想要将之抹去,却在瞬间回神。
抬眸,看着自己的手,他双眼微眯,不禁轻皱起眉头。
以她的姿色,平日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可他,此刻是怎么了?
大抵,是他见多了她强势的一面,这才见不得她柔弱哭泣的样子吧!
思忖许久,方才在心底给出如是答案,赫连煦淡淡一笑,轻手轻脚的起身下榻。
过去这段时日,他已不知有多少次被她气到跳脚,依着他的性情,今日他该好生等着,等着她醒来之后,拿昨晚的事情羞臊她,可忆起昨夜她梦呓时的情景,他……竟不想。
将贵妃榻上的锦被和绣枕收起,看着床榻上睡的正酣的端木暄,他低语道:“于你,本王还是有些气度的。”
语落,他转身步出内室,却不曾发觉,端木暄眼睫轻颤,原本紧闭的双眸正缓缓睁开。
其实,她早已醒了。
在他刚刚盯着她看之前,亦或是在那场噩梦之后……
只是,她不想,也不能在他面前睁开眼睛。
昨夜,她做了个冗长冗长的梦。
这个梦,她并不陌生,但却也很久不曾梦到过了。
在梦里,火光冲天,所到之处,到处都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哀嚎声。
明暗不定的火光中,她亲眼看见那些黑衣人残忍暴虐的扬起刀锋,一次又一次……她的爹娘,为救她而死,她的兄长,为护她而身受重伤,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了他们!
在那一刻,她生不如死!
却也是在那一刻,他的一句暄儿不怕,和着他低沉嗓音传轻喃入耳。
虽只区区四个字,却让她整颗心都渐渐安稳下来。
她从不希冀他会对她好!
却不知,原来,她是那么渴望他对她的好!
可那些,却不是她所能贪恋的。
念及此,眸中酸涩,端木暄闭起眼睛,发狠的咬住唇角,直到唇瓣泌出丝丝血迹,咸涩的滋味弥散唇间,她才苦涩而又无奈的轻轻一叹,而后掀起锦被,起身下床。
用过早膳后,翠竹便伺候着端木暄服药。
看着眼前黑糊糊的药汁,端木暄不禁微蹙了下眉头。
“良药苦口利于病!”
轻笑着从身后的小盅里取了些什么,翠竹神神秘秘的道:“王妃先把药喝了,翠竹有好东西给您。”
早已猜到她手里拿着什么,抬眸睨了翠竹一眼,端木暄端起碗来将药汁悉数喝下。放下药碗,不等翠竹将东西拿出来,她轻摇了摇头:“用不着吃那个。”
翠竹手里拿着的,无非是蜜饯一类的甜食,可……这药再苦,总也比不上她的心苦!
有些失望的看了眼手里的蜜饯,翠竹抿嘴喃道:“
见外面天气不错,便要陪端木暄出去走走。恰巧端木暄闲来无事,刚想着要出去透透气,便多披了件外衣,带着翠竹出了院子。
端木暄的神情涩涩的,透着些许的无奈和凄凉,惹的身边的翠竹也跟着伤感起来。
低下头来,有些失落的看着手里淡黄色的蜜饯,翠竹声若蚊蝇的喃喃低语道:“他明明说过,王妃看到这个心情会好一些的。”
他是谁?!
因翠竹的话,眸华轻闪,端木暄微微抬眸,却因看到翠竹手里的蜜饯而小嘴微翕。
“王妃?!”
见端木暄面露诧异,翠竹心下一喜,忙将手里的蜜饯呈到她面前:“王妃请用!”
心中,泛起涟漪阵阵,端木暄轻颤着抬手抚上翠竹手心里的两颗蜜饯,心下百感交集。
这蜜饯,产自楚南,是安阳特产,亦是她自小最喜爱的零嘴。
眸底,透着一抹淡黄,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从前。
自幼,她便喜好甜食,曾几何时,她的房里,总是摆着一碟淡黄色的蜜饯。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舍弃天下荣华,永远活在过去,不要长大,惟愿做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流连小桥流水人家。”轻轻拾起一颗蜜饯送到唇间,端木暄轻声自语,神情一阵恍惚。
见她如此,翠竹唇瓣轻颤了下,嗫嚅着:“王妃……”
浅尝一口蜜饯,酸甜滋味弥散,心下一叹,端木暄深吸口气,抬眼对上翠竹的双眸:“这蜜饯是哪里来的?”
“这……”
想起那人说过的话,翠竹踌躇着轻咬了下唇瓣。
将翠竹的犹豫神情尽收眼底,轻抿唇角,端木暄问道:“侯爷何时来过?”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翠竹一愣,疑惑的盯着端木暄:“王妃怎知蜜饯是侯爷送来的?”
“如此说来,果真是他!”
但笑不语,端木暄低头将翠竹手里剩下的蜜饯拾起,拿在手中把玩着。
当今世上,肯为她如此费心之人,除了姬无忧,还会有谁?
既是端木暄已经猜出,翠竹也就不再隐瞒。
转身将身后的小盅端了过来,她轻笑着道:“听侯爷说这蜜饯是今早才打南边儿运到的,正好让王妃配药食用。”


第60章   来就寝的4

“今早?”
狐疑着,端木暄看着翠竹。
此刻她才用过早膳,若蜜饯是今早才运到的,那便是说姬无忧才刚刚来过。
可他即便来了,却不曾与她照面。
翠竹点了点头:“侯爷说王妃身子不好,今日就不见了,将东西交给奴婢便离府了。”
“是么?!”
这样,其实是对的。
眉心微颦,端木暄心下怅然!
看着手里的蜜饯,想起翠竹方才说姬无忧让她拿蜜饯配药食用,端木暄心下一哂,再次抬眸凝向翠竹:“他怎会知道我病了?”
以赫连煦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将她生病的事情告诉姬无忧的。
咂了咂嘴,翠竹正思忖着该如何回话,却听厅外传来哎呦一声。
眉脚轻轻挑动,端木暄刚想出声责问,便见迎霜扯着一个丫头从厅外进来。“该死的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王妃这里干起偷听的勾当。”
咬牙切齿的呵斥一声,迎霜用力一甩,将那丫头摔在地上。
“奴婢冤枉,请王妃明察!”
挣扎着从地上起身,被迎霜抓进来的丫头在端木暄脚下跪好,战战兢兢的为自己喊冤。
“王妃!”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丫头,翠竹刚想说话,却被端木暄抬手阻止。
“就算被人当场逮到,也不能承认是偷听,在这种时候,只要不是痴傻之人,人人都会喊冤。不过……这到底冤不冤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淡淡的,视线扫过身边的迎霜,端木暄轻轻垂眸,睇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小丫头。
这丫头名唤菊香,自她搬入陌云轩后便一直在这里当差,她多少也有些印象,不过迎霜并非多事之人,合着菊香既是被迎霜逮到的,那这丫头刚才定是在外面偷听她和翠竹说话的。
菊香被端木暄的话吓得一哆嗦,胆颤的吞了吞口水,她急忙伸手拽住端木暄的裙襟,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奴婢发誓,奴婢真的没有偷听王妃和翠竹姐姐谈话……”辩解的话刚刚说出口,迎霜却没给她说完的机会。
“嘴硬的丫头!被我逮个正着还不承认是么?”
目光犀利的自菊香脸上划过,迎霜看向端木暄,语气肯定的道:“方才奴婢打外面进来,明明见这贱婢在门外鬼鬼祟祟的偷听,为防她狡辩,奴婢故意在暗处多等了片刻。”
听闻迎霜此言,菊香顿时吓得浑身都哆嗦起来。
端木暄见状,心下早已明了七八分。
伸手从小盅里取了颗蜜饯咬了一口,她似笑非笑的看向迎霜:“本王妃记得以前在宫中时,你在慎刑司待过是吧?”
她的话,让跪在地上的菊香瞬时白了脸色。
“王妃记得没错,奴婢确实在慎刑司待过。”
迎霜会心一笑,轻轻点头,别有深意的多看了菊香一眼。
与迎霜的目光相接,菊香急忙别开视线,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下。
此刻,她如坠冰窟!
慎刑司可是宫里处罚犯错之人的地方。
在那里,没有正义与公理,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刑罚,出自那个地方的拷问手段,简直惨剧人寰!
“她既是不肯承认,那你便先带下去吧!”满意的看着菊香的反应,端木暄云淡风轻的对迎霜吩咐道。
“奴婢谨遵王妃之命!”
恭谨的应了一声,迎霜上前拉扯着菊香的褙子,作势便要将她带出去。
“奴婢认了,求王妃饶了奴婢这回!”
被吓得直掉眼泪,挣开迎霜的禁锢,菊香扑倒在端木暄脚下。
唇角轻轻勾起,伸手接过翠竹递来的热茶,轻掀茶盖,端木暄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梗问道:“说说吧,你是奉了谁的命!”
一个小小的丫头,敢来听王妃的墙角?
才怪!!!
此刻,菊香眸中已是惊恐至极,见端木暄如此问道,她慌忙将头磕在地上,颤声回道:“回王妃的话,是……是梅寒阁的柳儿!”
“柳儿?!”
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端木暄的面色,因为菊香的回答,发生些许改变!“她是看本王妃没脾气么?”
这丫头,还真是不懂得夹着尾巴做人!
经上次一事,她不找她算账,她不见好就收,反倒自己来找晦气……
梅寒阁,位于王府正中西南方向,与听风轩只有几院之隔,由此,便不难看出赫连煦对阮寒儿的宠爱程度。距离梅寒阁不远,有一条内院河,用于平日王府涝时向外排水。
绿水清幽,波光粼粼。
柳儿正立在河道上的拱桥处,不时探身瞭望,不耐之色溢于言表。
终于,见菊香低垂着头一路走来,她不悦的疾行上前,不等菊香开口,她便劈头盖脸的抱怨着:“你这死丫头知道我等了多久么?怎么才来?”
“我……”
抬头,怯生生的看了柳儿一眼,菊香啪嗒啪嗒的掉起泪来。
“哭什么哭?!”紧皱了下眉头,柳儿嗔了菊香一眼,“今早不是见侯爷到陌云轩去了么?都做了些什么?可抓到什么把柄了?”
“没……”
菊香用力的摇了摇头。
“你哭什么?”胡乱拂掉菊香抹泪的手,柳儿催促道:“还不赶紧把事情经过与我说了,主子还在梅寒阁等着我回去当差呢!”
“你以为,你今天还回得去吗?”
冷冷的笑着,搀扶着端木暄缓缓走来,翠竹看着柳儿的目光满是憎恶!
浑身一凛,匆忙转身,见来人是端木暄,柳儿脸色丕变!
心中顿时大乱,不及多想,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转身逃跑。
“柳儿这是打算要去哪儿啊?”
讪笑着,迎霜出现在她身后,挡了她的去处。
噔噔后退几步,柳儿见无路可逃,只得极力让自己镇定,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端木暄,她胆颤着上前福身:“奴婢参见王妃!”
唇角缓缓勾起,睇着面前垂首行礼的柳儿,端木暄眸子闪过一抹冷色!
方才,柳儿说过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如今看来,即便她再如何与姬无忧保持距离,若别人有心,照旧要在她们之间做文章!
“侧妃还等着奴婢回去伺候,若王妃无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见端木暄半晌儿不语,柳儿壮着胆子出声,不待应声,她转身便要离去。
为今之计,她心中所想,只尽快脱身而已。
“那日在陌云轩内,你当着本王妃的面掌掴侧妃,继而嫁祸于我,好大的气魄和胆量,此事既是做了,今日你又何必着急要走呢?”
端木暄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瞬间冻住了柳儿的脚步。
在端木暄的注视下,柳儿直觉浑身发冷,稳了稳心神,她死撑着道:“奴婢不懂王妃的意思。”
“你不懂没关系!”端木暄冷冷一笑,眸中霎时闪过一抹狠戾:“本王妃会打到你懂了为止……来人!”
“奴婢在!”
轻应一声,迎霜上前。
见状,柳儿心下一惊,竟脱口道:“侧妃若是长时间不见奴婢回去,定会差人来寻奴婢的。”
她犯下的事情她自己最清楚,今儿既是端木暄将打字说出了口,便没有善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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