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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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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又斌的思绪被赵大玲牵引着,失去了防备心,下意识道:“七岁那年,我娘去世以后。从那时起,我就整夜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我娘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突然顿住,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恶狠狠地瞪了赵大玲一眼,突然直起身在石室里踱步,仿佛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贱人!”他恶狠狠道,面部因愤怒而扭曲,仿佛又堕入莫名的情绪中。
赵大玲畏缩地往角落里挪了挪,意识到这是一个突破口,她大着胆子反驳,“不要再骂我‘贱人’,你打我也就罢了,但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潘又斌停住脚步,喘着粗气逼近赵大玲,脸孔离赵大玲的脸不过一寸。这个距离让赵大玲本能地感到危险,对方是一个狂躁又暴虐的男人,自己是个浑身是伤的弱女子,长得还不难看。一瞬间,赵大玲想了很多,要是他起了歹意,自己是一头撞死呢?还是一头撞死呢?
好在他的眼中此刻没有淫/邪,只有愤怒和鄙视,“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下贱的,就好像你,你明明是顾绍恒的未婚妻,却跟萧翊不清不楚,生出暧昧之意,你贪图萧翊皇子的权势,给顾绍恒戴绿帽子,这不是下贱是什么?”
说着,他又去扯缠在手腕上的鞭子。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赵大玲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还有潘又斌这种自愿自发的野生捉/奸队,也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随即愤怒和屈辱战胜了恐惧,赵大玲抬手抡圆了给了潘又斌一记耳光,“呸,你少血口喷人,我心里只有长生一个人,容不下别人,别说什么皇子,皇上在我眼里也不及长生的一根手指。你可以打我,但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和对长生的感情。”
发/泄完的赵大玲看到潘又斌顶着一脸红印儿,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眼神中阴云密布。潘又斌长这么大,没人敢碰他一根指头,如今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又挨了一巴掌,人生中的第一次都拜赵大玲所赐。
赵大玲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认命地抱紧脑袋,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只等着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赵大玲稍稍扬起脸,从手臂的缝隙向外看去,就见潘又斌并没有发怒的迹象,反而一脸的迷惑,“你是说,皇上的权势你也看不上眼?”
赵大玲坚定地点头,“喜欢一个人,跟他的权势地位无关,心中被这个人占满了,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潘又斌若有所思,“那一个女人如果被指背叛她夫君与别人有染,却至死不认,她是心虚不敢承认,还是果真被冤枉了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知前因后果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赵大玲只能小心翼翼道:“就我感觉,很可能是被冤枉了。你想,一个人死都不认,是不愿玷污了自己的名节,把名节看得如此之重的女人,又怎么会与别的男人有染?”
潘又斌脸色有些发白,没再理会赵大玲,走出石门时脚步竟然踉跄了一下。
照顾赵大玲的仆妇端着粥饭和一罐清水进来了,赵大玲心有余悸地盯着石门,生怕潘又斌去而复返,杀个回马枪。那妇人看出赵大玲的恐怖不安,安慰道:“他不会回来了,这个时间回去,他不能待在宫中,肯定是要出宫的,最快也只能明日上午再过来了。”
“这个地方在皇宫里?”赵大玲惊问。
那妇人摇摇头,“这里是京城外的一处山坳中,四面环山,地势险要,从外面很难找进来。但是皇宫中太子旧时居住的东宫内有一条隐秘的通道与此地相连。从东宫中进入地道,再坐船通过地下的暗河,只需半个时辰就能抵达这里。因为东宫现在空着,太子有时候在宫中错过了出宫的时辰,也会休息在那里,所以他们来来去去非常方便,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赵大玲心里一阵发凉,密道的另一端在皇宫,还是太子旧时居住的东宫之中,萧翊和长生即便在外面跟踪萧衍和潘又斌也不可能发现这条密道,进而找到关押在此地的自己。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长生曾经说过他知道萧衍秘密培训一批死士,却一直没有找到这批死士所在的地方。看来很可能这个山坳里就是萧衍培训死士的大本营,这么隐秘的地方,外人当然发现不了。
妇人递给赵大玲一碗粥,赵大玲回过神来,感激地接过来,“得你照顾两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那妇人目光带出几分柔和,“你叫我安嬷嬷吧。”
“安嬷嬷。”赵大玲乖巧地叫了一声,开始安静地小口小口喝粥,不是她斯文,事实上她很饿,但是身上的伤口很疼,她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她将满满的一碗粥都喝光了,谢过安嬷嬷,才将空碗放在她带进来的托盘上。仅仅是喝了一碗粥,已经耗费了赵大玲全部的力气,她动作极慢地趴伏在被褥上,背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水来,她只能咬着自己的手指,默默忍受。
安嬷嬷看到她惨白的脸和额上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无奈地摇摇头,“可怜的孩子,那畜生真是作孽啊……”。
一连两天,潘又斌都没有来,倒是萧衍和那个叫马威的来了一趟。萧衍对手/枪的草图很感兴趣,反复向赵大玲验证了手/枪的射程和杀伤力,赵大玲其实对武器并不了解,只凭着一知半解再加上自己的杜撰,又随手画了一支步/枪,一挺机关枪,像不像三分样,反正看着挺唬人。萧衍看着这些闻所未闻的神奇武器,不禁心潮澎湃,觉得只要造出了枪支,便可天下无敌。他原本不过是想利用赵大玲攀咬萧翊,却没想到这个异世者竟然如此不同凡响。
萧衍想起了当日见过的水车图纸,“看来当日萧翊在朝堂之上提出的水车灌溉,治愈旱灾,就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那图纸也是出自你的手笔。”
赵大玲当仁不让地认下了,还谦虚了一小下,“这是我那个时空里千年智慧的结晶,我只是个搬运工。”
☆、第126章 误导
萧衍抖了抖手里的枪支草图,“萧翊常年征战,对武器尤为看中,你有这样的利器,为何你没有提供给萧翊?”
赵大玲心道萧翊比我懂枪好伐!嘴里却胡编道:“我师傅曾告诫我不要用千年后的东西扰乱现这个时空。枪械的威力太大,我怕这样的东西会给这个世道带来战乱,所以没敢轻易示人。今日我既然被太子你所擒,但求以此物换取自由。”
萧衍微微放心,他最担心的就是萧翊会先他一步拥有秘密武器。兵部昨日发出了换防的调令,让萧翊的西北大营近十万将士到东山县驻防,那里离京城不到三百里,骑兵一日可到京城,步兵不过三日便可抵达京城,这让萧衍觉得非常不安,好像是卧榻旁边悬着一柄利剑一样。萧衍抚着下颌,“萧翊的西北兵换防了,一定要赶在他们到达京城附近前制造出一批实用的武器来。”
萧翊的西北兵换防?赵大玲听到这句话,暗暗皱了皱眉头。她记得长生说过兵部尚书是前太子萧弼的人,看来萧翊是要有所行动了。但是赵大玲不希望他们为了她提起发动战役。长生向萧翊分析过,萧衍和皇后的母族潘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以萧翊如今的势力和手头十几万的兵马,还没有绝对把握能一举扳倒萧衍,所以长生才会假死出御史府,到晋王府里潜心辅佐萧翊。若是此时为了营救她而调动军队,便会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和动向。
萧衍见赵大玲凝眉不语,还以为她在等自己的答复。他已认定赵大玲这个异世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反而客气了几句,“赵姑娘既有这样的才华,不若辅佐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只是不知赵姑娘来的地方除了枪支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为本宫所用”
这大饼画的还挺圆。赵大玲心思一动,如今的局势对自己这方很不利,自己的地位很微妙,说白了就是一个人质,她最担心的就是萧衍会拿她来要挟萧翊和长生。为今之计要让萧衍觉得她有用,离不开她,才能搏出一条生路。为了打造自己高大上的形象,力证自己的价值,赵大玲细细地画了一张飞机的侧面透视图,“枪不算什么,我再向你推荐一样代表了我们那里高科技的东西—飞机。”她给萧衍讲了飞机的构造和飞行原理。光那张图纸,赵大玲就用一根一头磨尖的炭条画了整整一个时辰,中间累了还歇了一会儿。飞机各部件细致入微,尤其是前方的仪表盘,画得更是一丝不苟。赵大玲对飞机这么了解,还要感谢大学同宿舍的舍友,那姑娘喜欢一名飞行员,为了在人家面前显得自己懂飞机,拉着赵大玲跑了好几次航展。
萧衍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白纸,听着赵大玲有气无力的介绍,彻底被现代的科技所折服,“本宫活了二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竟然可有像鸟儿一样在空中翱翔,而且还是腹内能装百人的铁鸟,这就可以将士兵从一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另一个地方,犹如天降神兵,若是运用到战事中可谓无往不利。”
赵大玲高深莫测地点头,“飞机不光能飞在高空躲过敌人的追击,且速度非常快,日行一万八千里。”
萧衍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一万……八千里?”
萧衍也不是傻子,最初的憧憬和兴奋后,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这个飞机如何制造?”
赵大玲心里呵呵了一下,制造?再过一千年吧。当然她不能打击萧衍的积极性,煞有其事道:“需派人去深山旷野中寻找铝土矿,然后提炼出氧化铝,再用冰晶石氧化铝融盐电解法得到铝,最后建熔炼炉,脱氧去氢设备,在铝中加入其他比例的金属,制出铝合金,便具备了建造飞机的基本材料。”
赵大玲凭着高中那点儿化学底子信口开河,好在听众对此一窍不通,只听了个云山雾罩,萧衍皱了皱眉头,“听上去与炼丹差不过。”
差远了好伐?赵大玲都懒得跟他进一步解释了。千年代沟,说不清楚的,避重就轻道:“我们那里有一句名言,‘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意思是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想取得成就,需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
萧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得好!有道是‘天道酬勤’,你细细告诉本宫这个铝土是什么颜色的,有何特征,在哪里可以觅得?”
铝土矿啊,赵大玲腹诽着,我也木有见过。这个她是真的不懂,不过此刻她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不需要腹稿了,拿出说书人讲述地下宝藏的架势瞎编了一通。最后又语重心长地告诉萧衍,“多派些人手,还要大量地搜集铁器,再以先进的炼制技术,在1500度高温下冶炼成钢,便可当做制作枪械的材料。”
萧衍点头,“枪支的制造听上去要容易些。”随即他神色一凛,“你要是敢骗我?”
“没有,绝对没有。”赵大玲指天赌地,“我要是刚才说了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古人重誓,不是笃定的事不会诅咒自己,萧衍见赵大玲这么说,又见她神色自然,目光澄澈坚定,也不由信了大半。至此,萧衍已经被赵大玲成功的误导了。赵大玲确实一句谎话都没有说,都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了。但是知道有这个东西不等同于能制造出来。这不单单是材质问题,还有技术、工艺、量产和现代科技作为支撑。萧衍受这个时空的局限,想当然地认为飞机也好,枪支也罢,就像是一本秘籍,谁得到了谁就可以号令天下。他不会知道欧洲的工业革命,近现代的百年科技爆炸式发展,全球几十亿人的共同智慧才有了现代的飞机和枪械,这些哪里是画几张漂亮图纸就能搞掂的。先别说其他技术层面的问题,光是制造出一个1500度高温的熔炉来炼钢,就是这个时空难以做到的。
对现代科技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萧衍更关心的是萧翊的身份问题。赵大玲这回有了很好的借口为萧翊开脱,“殿下,你是被我的那个师姐丹邱子骗了,萧翊不可能是什么异世者。他若是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早就拥有飞机和枪支了,此刻你哪里是他的对手?你若不信可以看看我画的这些图纸,再与当日萧翊手里的水车图纸对照,明显出自一人之手。也就是说都是我画的,跟萧翊没有任何关系。”
萧衍拿出萧翊的那封英文信,“你若说萧翊不是跟你一样的异世者,那这封信如何解释?”
“这是长生和萧翊之间设的暗语,我也看不懂。”赵大玲都推到了长生身上。萧翊与长生本就是好友,两个人之间有暗号联络倒也不足为奇。
萧衍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萧翊自从西北回到京城就多了几分古怪,听说他与你还颇为熟稔。”
“我与他不熟!”赵大玲赶紧澄清,“萧翊是我未婚夫的好友,他知道我是千年后的异世者,便时常问我些现代的科技,上回那个水车就是他问我有什么好方法可以缓解旱灾,我才告诉他的。丹邱子为博名利,向你谎称萧翊是异世者,希望以此引起你的关注,日后仰仗于她,她好攀上你这棵大树往上爬。其实她这么做却恰恰是害了你。试想一下,若是你一时没忍住,向皇上揭发萧翊,岂不是正给了他这个机会说你诽谤手足,残害手足。”
萧衍想起那日宫中屡屡提及儿时旧事,都被萧翊化解掉,还差点儿引起父皇的怀疑,此刻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险。萧衍生性多疑,他对萧翊的身份仍持怀疑态度,但也觉得赵大玲的话在理,况且指认萧翊是异世者的只有丹邱子一人,此刻萧衍也不禁怀疑丹邱子的动机和目的。
萧衍重新衡量了一下赵大玲的价值,他本来是想利用赵大玲对付萧翊的,却意外地发现了赵大玲懂得这么多这个时代闻所未闻的东西。萧衍以己度人,觉得萧翊肯定也是想得到赵大玲的襄助,所以才会让好友顾绍恒娶她为妻,萧衍有些不屑,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他觉得既然对手如此无耻,自己不防也屈尊俯就一下,他向赵大玲抛出诱饵,“你若能相助本宫,本宫便许你日后贵妃之位如何?”
赵大玲的嘴快撇到太平洋去了,多大的脸,能说出这种话来!她心中不屑,脑子却飞快地转了起来,自己如今在他们手里,若是萧衍利用她制衡萧翊和长生,那两个人绝对会就范,尤其是长生,让他自己捅自己几刀,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所以她在萧衍面前要刻意地弱化她对于长生和萧翊的重要性。假意投诚可以降低萧衍对自己的防备,更能让她有可能帮到萧翊和长生。于是她粲然一笑,“‘良禽择良木而栖’,民女蒲柳之姿,不配侍奉殿下,更不敢奢求贵妃之位,只要晋王殿下许我的功名利禄,太子殿下一样不少,民女愿以殿下谋事的身份追随殿下。”
☆、第127章 往事
萧衍却没有像赵大玲希望的那样能将她放出山谷,只点头道:“如今朝局不稳,萧翊也是上蹿下跳,本宫不得不防。待局势安稳之后,本宫再亲自来接姑娘。这期间,就请赵姑娘暂且在这里小住,尽快帮助本宫制造出枪支来。”
赵大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个地方是否安全?在这里制造枪支会被人发现吗?”
萧衍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嗤笑道:“告诉你也无妨,这里处于山谷之中,层峦叠嶂,从外面根本找不到出口。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若能造化枪支来,本宫自有重赏。若是造不出来……”萧衍冷哼了一声,答案不言而喻,造不出来就得死呗。
赵大玲伸出手臂,黑色袍子的袖子很宽松,袖笼后折,露出了鞭痕累累的手臂,雪白的肌肤上道道血印狰狞刺目,她苦笑,“只怕我活不到造出枪支的那一日呢。”
萧衍皱了皱眉头,他已经从马威的嘴里得知潘又斌只顾凌/虐人犯,不顾大局的事儿,对潘又斌生出几分不满,平日里有这见不人的癖好就算了,关键时刻竟然如此不分轻重。他当下沉吟道:“潘又斌是下手重了,既然赵姑娘已经决定襄助本宫,本宫自会告诉潘又斌不再为难你。”
萧衍走后,赵大玲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被褥上,她身上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痛,还要提着精神说了那么多的话,此刻已然是精疲力竭。刚才萧衍提到潘又斌的时候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却被赵大玲捕捉到了。还有那个叫马威的文书对潘又斌也不是那么恭敬,但凡心智正常的人,对潘又斌这种施/虐变态的行为都会多少感到厌恶。赵大玲拼了自己挨鞭子,让他们亲眼看到潘又斌的暴戾和疯癫,成功地让他们对潘又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为了制造出枪支,萧衍迅速搜集了大量的铁器,在赵大玲的授意下,山谷中的一片空地上很快建起了巨大的熔炉,萧衍把自己的亲兵都动用了,那份热火朝天的景象让赵大玲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时空里曾经红极一时的大炼钢铁的运动。
赵大玲支撑着残破的身体画了好多张枪支的图纸,每一个零部件的尺寸都标注详细,然后交给了呃山谷里的工匠。安嬷嬷送来了水和饭菜,赵大玲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只闭目无力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任何东西。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安嬷嬷对赵大玲颇为怜惜,“你不吃东西身上的伤如何能好?”
安嬷嬷不但照料她,还几次三番地安慰她,提醒她如何应对潘又斌,赵大玲对她很是感激,听了她的话,费力地支起上半身,斜倚在墙壁上,安嬷嬷把一个枕头放在她腰后,还小心地避开了她后背的伤口。
赵大玲喝了半碗粥,又吃了大半个馒头,果真觉得恢复了些力气。她对着越来越熟悉的安嬷嬷自然而然地问:“安嬷嬷,你也是被萧衍和潘又斌关在这个地方的吗?”
安嬷嬷收拾碗筷的手一顿,缓缓道:“小姐死后,我在这里替小姐守墓。我留着这条命就是在这里守我家小姐的。”
赵大玲不明所以地看向安嬷嬷,“你家小姐是谁?”
提到小姐,安嬷嬷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哽咽,“我家小姐是天底下最温柔最善良的女子。老爷和夫人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谁料却嫁给了一个不是人的畜生。”
“文思瑶?”赵大玲一下子想起了这个名字,长生曾对她说过,潘又斌娶了定远侯的女儿文思瑶,而能担得起“畜生”之名的除了潘又斌还有谁?可惜成亲不过三个月,文思瑶便染时疫死了,文远侯夫妇连女儿的尸首都没见到,赵大玲不无遗憾道:“听说文小姐是京城中有名的贤淑秀雅的女子。只可惜染了疫症,庆国公府说是怕尸身带有疫毒,送到城外疫所焚烧掩埋,如今墓地里葬的是她的衣冠。”
“庆国公府里主子加上仆役好几百人,谁都没染上时疫,单单小姐一个人染了时疫吗?”安嬷嬷悲愤难抑。
赵大玲自然明白嫁给潘又斌能有什么好结局,她心里不好受,叹息一声,“文小姐命真苦。潘又斌不知虐死了多少人,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夫人也不放过。”
安嬷嬷眼中是雪亮的恨意,两年了,小姐的遭遇如同巨石压在她心头,此刻忍不住向赵大玲倾诉,“两年多前小姐满心欢喜地嫁到庆国公府,开始那畜生对小姐也还好,小姐还很高兴。可是府里隔不了几天就会死人,总是有尸首抬出,我偷着问了,说是得急症死的丫头小厮,送到西郊的庄子里埋了。我们小姐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巧合。谁知不过一个月,那畜生就看上了小姐的陪嫁丫鬟秋儿,小姐虽然舍不得,但又怕新姑爷不高兴,就给他了,当晚秋儿就被他打死了。小姐这时才明白以前的那些抬出去的下人是怎么死的。小姐哭肿了眼睛去与他理论,那畜生竟然打了小姐,从那以后那畜生变本加厉,三天一顿拳脚,五天一顿鞭子,打得小姐浑身是伤。可怜我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却在庆国公府里受这种罪。我劝小姐回娘家,小姐怕老爷夫人知道了难受,便自己咬牙忍了。成亲不到三个月,那畜生不知为了何事,发疯一样鞭打小姐,用的鞭子鞭稍缀着铅块儿,我家小姐就被那畜生活活鞭打死了,死的时候浑身是血,眼睛都闭不上。”安嬷嬷举袖拭泪,泪水却越流越多,压抑了许久的悲愤终于爆发出来,“那畜生怕老爷追究小姐的死因,便谎称小姐是染了时疫死的,他当然不敢让老爷看到小姐的尸首,就说已经拉到疫所烧了。其实小姐就葬在外面山谷中的一棵大榕树下。潘又斌担心他打死小姐的事儿泄露出去,便将小姐陪嫁的丫鬟都打死了,就剩下我一个老婆子,我说我要陪着我家小姐,替小姐守墓,他便将我关在这山坳里。这个山坳里还养着不少人,有时我也跟着打打杂。我一把年纪了,不怕死,但是我不甘心啊,我家小姐死得太惨,太冤枉。我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将小姐的尸首交给我家老爷,让他替我们小姐报仇。”
赵大玲心软,听不得这么悲惨的故事,也跟着抹眼泪,“我听说定远侯夫人知道女儿的死讯,当时就晕过去了,后来卧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定远侯郁郁两年,从未释怀。”
“原来夫人已经去了!”安嬷嬷哭得更凶,“这下小姐可以和夫人团聚了。”
赵大玲想起了友贵家的,又想起了远在现代的妈妈,陪着安嬷嬷哭了一通。还是安嬷嬷先劝的她,“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遭了这么多的罪。嬷嬷答应你,若是将来能走出这个山坳,一定把你的那个镯子交给你娘。”
虽然安嬷嬷没有明说,但赵大玲听她那意思,自己是没戏活着出去了。这下,赵大玲哭得更凶。哭够了的赵大玲想起一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安嬷嬷,我问你一件事,为何姓潘的那个禽兽每次鞭打我都叫我‘贱人’?他也这么骂过你们小姐吗?”
安嬷嬷擦擦眼泪,皱眉道:“我记得他每次鞭打我们小姐,也会这么骂她,可我家小姐冰清玉洁,绝对不会做出有违妇道的事儿。后来正逢已故庆国公夫人的忌日,姓潘的禽兽喝醉了,小姐问他国公夫人是怎么死的,他才说出来他七岁那年,庆国公当着他的面鞭打死了国公夫人,还一边打,一边骂他娘是‘贱人’,他看着他娘倒在血泊里,再也没起来。大概他也是那时受了刺激,所以他每次鞭打女人的时候,也会大骂‘贱人’。”
原来潘又斌的童年阴影是这么来的,再联想到他说的背叛夫君与别人有染,皇上的权势什么的,赵大玲也能想出一个大概,八成是天家的一个丑闻,皇上是庆国公的姐夫,而庆国公怀疑姐夫和自己老婆有染,于是当着儿子的面打死了她。赵大玲又问了安嬷嬷关于庆国公府的一些事儿,从安嬷嬷那里得知潘又斌的老爹潘珏对这个儿子很冷漠,平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父子关系很僵。
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轰响,好像滚滚的雷声轰鸣,整个大地都在震动。赵大玲在安嬷嬷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石室门打开,几天没露面的潘又斌带着几名神色呆滞,眼眸发绿的死士进来。他上前用刀架在赵大玲脖子上,“有人要硬闯进山谷,肯定是萧翊和顾绍恒想来救你,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找到这个地方来了,还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把山谷弄出一个豁口出来。”
☆、第129章 营救
赵大玲想着铁窗外的那个冒烟的大熔炉,她前几天鼓动萧衍炼钢就是因为这个地方过于隐蔽,不易寻找。而建一个熔炉肯定会有烟雾,群山中冒烟自然会引起注意。只是她没想到,萧翊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
还没待她感受到希望的曙光,潘又斌便狞笑道:“看来你这个诱饵还是挺好用的,没想到他们竟然真能找到这里来。山谷里布下的是上古的阵法,至今无人能破。触动阵法的人,即便侥幸能进到山谷里也是必死无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用阵法困死他们。”
赵大玲一下子咬住了下唇,紧张得双手紧握,心中懊恼自己思虑不周,如果她早知道山谷里有阵法,她说什么也不会利用熔炉的烟雾报信,要是前来救她的人遇到危险怎么办?
而此时,山谷外,萧翊带着晋王府的侍卫,神色焦虑地看着面前的山谷,明明用炸药炸开了一处豁口,看见了里面的路,却一错眼的工夫,面前的路不见了,只有几块巨石林立。
面色苍白的长生率先冲进豁口,萧翊赶紧带人跟了进去。一入山谷却好像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面前的小路曲折,但是怎么走都在原地打转,只看见身边的巨石不停移动,头顶不见天空,只剩下一片混沌,四面阴气森森,雾气沉沉。巨石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空气中有尖锐的声脉传来,心智弱的几个侍卫嚎叫着捂住了耳朵。
萧翊警惕地看着四周,向长生问道:“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邪门?”
“看上去这里布下了阵法。我对五行八卦了解不多,只懂得一些皮毛,不知道这布的是什么阵,阵的生门在哪里。”长生眼睛中布满红色的血丝,自从赵大玲失踪,他就没怎么睡过觉。萧翊的侍卫跟踪潘又斌和萧衍都没有结果。他想到了皇宫,因为只有那个地方侍卫不能跟进去。萧翊虽能进宫,却处处受限。于是长生到太清观请玉阳真人进宫探查,玉阳真人也担心赵大玲的安危,特意到凤鸾宫和皇上的寝宫都探查了一番,却也毫无结果。
长生只要一想到赵大玲落到了潘又斌和萧衍的手里,就心如刀绞,一颗心好似都碎成了粉齑,连呼吸都觉得痛不可当,这种痛远比任何一种酷刑都更加难捱。他疯了一样找到潘又斌,祈求他用自己换回赵大玲,只要她安全,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可是潘又斌却大笑着扬长而去,隔日竟然来带了赵大玲的莲花发簪。长生颤抖着接过那个发簪,那是他在御史府时亲手雕刻的,本想当做新年的礼物,却因为自卑没有拿出来,直到后来在赵大玲的鼓励下打开心扉,才将这个发簪插到赵大玲发髻上。从那一天起,赵大玲就再也没用过别的发簪。而如今,这个发簪回到他的手里,触手滑润,每日穿过她的青丝秀发,沾染着她身上的清香,但仔细看才会发现簪尾的莲花瓣儿上,一滴暗红的血渍已经渗透进了木质的纹理里,好像莲花花瓣尾端的一抹晕红。眼前一阵金星乱舞,长生死咬着嘴唇,直咬得嘴里满是血腥味儿,才没让自己晕过去。而对面的潘又斌只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愤怒和心碎,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萧翊的侍卫监测到萧衍的亲兵在收集铁器,京郊的群山中有黑烟冒起,他们这才来一探究竟,但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布下了如此诡异的阵法。
萧翊指着四周的巨石,“我们再用炸药把这些大石头都炸开。”
长生摇摇头,喃喃道:“她在这里,我感觉到了。眼前既然是幻想,说不定她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炸药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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