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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洛再无佳人2-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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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⒙椋咭徽笪宋松蕴剿谂洳徽赝绰睿骸耙患蚱晔保愀以赾amera前使劲地哭,没有镜头,你哭个屁!”
  夏至之后,横店下了好几场雨。
  片场顶棚都被打湿了,索性改拍雨戏,西棠吊着威亚,跟戏里的大反派挂在半空一遍又一遍地套动作,终于导演喊卡,换武替上场,西棠被助理扶了下来,脱下厚重戏服,拧出湿漉漉的水花。
  下了戏,身上黏糊糊的一片,内衣裤都被雨水和汗浸透了,片场也不方便冲澡,只好换了衣服,车子把演员送回了镇里。
  傍晚的雨已经停了,西棠在路口下了车,阿宽给她拿着拍戏用的那个大背包,西棠低着头,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在街角口拐了个弯儿,爬上她住的那个半坡道。
  她仍然在横店那个屋子住。
  西棠把那一层的隔壁屋子也租了,平时助理陪她住,有时妈妈过来探班住一下。
  阿宽搂着她的手臂,忽然欣喜地说:“姐姐,看,月亮真好看。”
  西棠抬头看了看天上,横店的夜晚,天空呈现出一种黯淡的深蓝,厚厚云层翻卷,中间一轮月亮,已呈满月之象。
  初秋了,夜里空气还是闷热,两个人站在坡上,抬头看了看月亮。
  西棠远远望去,居民楼旁边依然是一盏昏黄路灯,虫蚁在光下飞舞,楼下的路旁杂乱地停着一排轿车。
  那一刻心底最深的那一处血管,忽然轻轻地跳了一下。
  路口斜坡的灯下,曾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她。
  他在她的记忆里,有时格外的鲜活,她甚至都还清晰地记得他那天的样子,瘦高的个字,穿一件白色裤子,黑色马球衫,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烟,微微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样子,看见她从街角走了过来,唇边浮出一抹微微讥讽的笑意。
  有时又淡了,眉目都记不清了,仿佛隔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刹那间想起来,细细的一下刺痛。
  西棠不排斥这种感觉,她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他的存在,这一丝刺痛,是他留给她唯一的回忆。
  六月份刚回横店来时,一夜西棠睡得模模糊糊,开始做梦,梦里自己接了一个电话。
  赵平津在电话里跟她说,西棠,对不起。
  她以为是梦,模糊间要睡过去,又突然惊醒了,发现是真的。
  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身上热出一身的汗,眼角犹有泪痕。
  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凌晨的四点十分。
  电话里还说了什么,她却是一点也记不起了,只记得赵平津那句对不起,西棠疑心这句也是她在做梦,他那么气性高傲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跟她说对不起。
  西棠第二天起来,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出了她去年工作的场记本。
  之前在公司的剧组里,场记都是她做的,所有的工作的笔记本,她都留了一份。
  看了一眼日期,发现昨天晚上,正是他来横店看她那一天。
  整整一年过去了。
  西棠蹲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很久,终于,抬手删掉了那个通话记录。
  中秋节,剧组放了半天的假。
  西棠回了上海,她妈妈邀请远在异国他乡没有家人团圆的谢医生来家里吃饭。
  谢振邦带了礼物上门。
  大束的鲜花送给西棠,一盒巧克力和一个奢侈品牌的盒子送给了长辈。
  西棠妈妈打开来,是一条漂亮的丝巾。
  倪凯伦也来了,凑过来瞧了瞧,笑呵呵的道:“哟,谢医生真客气啊。”
  谢振邦笑着答:“谢谢倪小姐。”
  饭桌上有倪凯伦,少不了热闹,西棠难得吃了个八分饱,谢振邦主动陪她妈妈洗碗,被她母亲赶回了客厅。
  西棠客气地招呼客人:“最近忙不忙?”
  有一阵子没见,谢振邦面对她竟然有点腼腆:“还好,我在问倪小姐可不可以去探班?”
  西棠说:“可以啊,我可以带你游横店。”
  谢振邦高兴地问了一句:“不妨碍你工作?”
  西棠笑嘻嘻的:“你要问倪小姐。”
  倪凯伦也不含糊,掏出手机记下来:“我明天让她助理查一下,她哪天戏份少。”
  西棠偏头看了看倪凯伦:“你今天怎么吃了那么多糖醋排骨,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倪凯伦一边按手机一边答:“我那是为了保持身材才不吃的,今天没空管你,你吃得比我还多,你还好意思问我?”
  西棠赶紧的闭嘴。
  这段时间一直在剧组,没怎么见过她,西棠偏着头左看右看,觉得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chapter7
  中秋节。
  国盛胡同,赵家东屋的饭厅里,桌上热气腾腾。
  保姆端上菜来,笑吟吟地说:“老太太爱吃的四喜丸子。”
  周女士伸筷子夹了一个到老太太的碟子里:“妈,您尝尝。”
  赵平津瞧见保姆还忙前忙后的伺候着:“阿姨,别忙乎了,您坐下一块儿吃吧。”
  老爷子坐主位,老太太坐旁边上座,左首是周老师,对面坐了赵平津夫妇和沈敏,还留了一个位子。
  保姆阿姨笑着答应了一声,这么多年了,逢年过节老爷子都让阿姨一块儿吃,她年纪大了之后也不再推辞,拣了个末位按半边坐了,规矩那是稳稳当当的,一点没变过,这会儿保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笼屉里蒸着蟹呢,我看看去,免得她们过了火候。”
  周女士招呼了一声:“阿姨,您看了就过来啊。”
  中秋节周女士从南京回来,一家人吃团圆饭,饭吃到一半,周老师看了一眼对面的儿子儿媳妇:“你俩结婚也快半年了,有动静没?”
  老爷子有高血脂,今年上半年体检了几次,保健医生严格规定他饮食要清淡,这会儿过节难得吃半个酱肘子,儿媳妇管孙子,他没出声,半边耳朵早已经立了起来。
  只听见赵平津瞥了他母亲一眼,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您想要什么动静儿?”
  周老师筷子不轻不重地搁在桌面上,瞪着她儿子回了一句:“你爷爷奶奶等着抱小重孙儿!”
  老太太听到了抬起头,露出恍惚的笑:“舟儿都娶媳妇儿了啊?我咋不知道呐?”
  赵平津一下乐了。
  郁小瑛一直微笑着的脸顿时有点僵。
  周女士哭笑不得地解释:“妈,年初娶的,您又忘记了,您孙媳妇瑛子,坐您对面呢。”
  老太太听见了,笑得高兴:“好好好。”
  老太太这一搅场,周女士没法再追问了。
  郁小瑛体贴地圆场:“妈妈,您别着急嘛。”
  周老师横了赵平津一眼:“看我儿媳妇面子上,否则看我不收拾你。”
  老爷子听明白了,也没说话,坐得八风不动,想起来问儿媳妇:“南京那边,老二都好?”
  周女士答:“挺好,31集团军方师长调任上海警备区,政委也换了。”
  老爷子离休多年了,可对部队里的人事变更还是门儿清:“是联勤部老方家的老三?”
  周女士答:“是。”
  老爷子琢磨了一下:“年纪不大吧。”
  周女士说:“也不小了,还比铸国大几岁呢。”
  老爷子一下没说话。
  周女士何等眼色,立刻明白了,比舟儿爸爸大几岁,那老爷子这肯定是想起了早逝的长子,伤心了。
  周女士转而笑着问道:“爸,品冬今儿早上打电话回来了,跟您说了什么了?”
  郁小瑛恭顺地听着婆婆和老爷子聊从南边的事儿聊到了大姑姐在美国新买的房子,这些事儿没她说话的份儿,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丈夫。
  赵平津眉头微微蹙着,人已经走了神。
  晚上吃了饭,小两口回自己家里去。
  回去的路上,赵平津专心致志地开车,一路无话。
  郁小瑛坐在他的副驾驶座,忽然对他说:“舟子,咱们要个孩子吧。”
  赵平津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明显地听见了,他没有出声。
  晚上郁小瑛洗了澡,走到书房,赵平津穿了件白衬衣,戴着眼镜,正对着电脑屏幕。
  郁小瑛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肩上。
  赵平津回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忍耐着温和地说了一句:“别闹,正忙着呢。”
  郁小瑛没停下手,她的胸前顶在他的背上,洁白的波峰隔着真丝的睡衣轻轻地摩擦,手伸进他的衬衣,挑逗地捏了捏他的敏感部位。
  赵平津一动不动地坐着。
  郁小瑛感觉自己的手里,男人的皮肤是冰凉的,有一丝微微的寒颤。
  她不是不解风情的女人,在国外读书那会儿,她本来还不想出去读书,觉得功课太难烦人,是她爸郁卫民看着周围亲戚朋友的孩子一个一个的出去了,觉得就这唯一的闺女,不有层镀金的洋学历那就给老郁家丢人,她拗不过她爸,只好答应了。自打离了家庭的樊笼,在洛杉矶的留学生圈子里,郁小瑛觉得自己简直自由得如一只快乐的小鸟,亚洲的,西方的男朋友都交往过,对于如何施展女性魅力勾起男人的性欲,自打学会谈恋爱以来,就鲜有失手的时候,她之所以自信,是因为太了解男人的反应了,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生理本能那是无法抑制的,只是最没想到的是,结了婚之后,她自己的丈夫,却是最大的例外。
  自打他们结婚后搬到一块儿住以来,除非赵平津愿意,否则任由她怎么努力地挑逗,都无法激起他的情欲。
  她满心的不甘,扭着腰扑进了他的怀里。
  赵平津转过身,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郁小瑛含哀带怨地望着他,嘴唇微撅,眼底有朦胧的水光泛起。
  两人的婚礼办得隆重,郁小瑛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很满意的,这也表示了赵家对娶这个儿媳妇的满意,除了结婚当晚出了点意外,赵平津身体突然不适,婚礼办完后,婚房都没进就被送去了医院,但他很就快出了院,新婚后第三天陪她回门,恭谦周全,家里亲戚都送了重礼,给足了郁小瑛面子。
  婚后,两个人搬进了郁家购置的霞公府,这里是城区中央,繁华热闹,并且离郁小瑛娘家不过十多分钟车程,赵家为赵平津在东城备有婚房,郁小瑛不喜欢那个地段,她妈去跟婆婆周老师商量了一下,周老师心里犯嘀咕,这结了婚住女方家的房子算怎么回事儿,回来跟赵平津提了提,没想到她那挑剔的儿子竟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周女士也只好作罢。
  郁小瑛知道了,心里喜滋滋的,他还是疼她的。
  赵平津工作忙,一个礼拜里头有四五天晚上有应酬,郁小瑛起初还守在家里等他回来,等了几次,赵平津明确跟她说她不需要这么做,她也就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晚上有时跟小姐妹逛街泡吧,有时回娘家,晚上回来,赵平津有时已经在家了,有时没回,不管多晚,他总是会回来的。
  早上两个人各自出门上班,夜里回来,迅速进入了平淡的婚姻生活。
  她妈跟她说,哪对夫妻生活都是这样的,你俩要个孩子就好了。她就寻思着是应该要一个孩子了,跟他暗示明示说了几次,去妇幼拿了一堆优生优育的宣传资料搁在客厅,兴致勃勃做各种准备。
  赵平津也不反驳她,也没答应她,他只是淡淡的,可有可无的。
  一周一次的欢爱,仿佛像完成任务似的。
  他仍然没忘记带套。
  赵平津好声好气地说了一句:“我还有工作,你先睡吧。”
  郁小瑛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赵平津起身走了出去:“你别生气。”
  郁小瑛看着他平静无奈的脸庞,他就是这样,他从不跟她争吵,她发脾气,他就默默忍着,外头都说赵平津子弟脾气大,骄纵蛮横,人不好处。
  郁小瑛高中就出国去了,对赵平津的印象,仅仅停留在的解放军大院儿流传的土匪恶霸名声当中,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介绍人是她姑姑,她姑姑在教委工作,跟她婆婆周老师是以前的同事,两人吃了一顿饭,聊了点国外读书的经历,就这么认识了。
  两人谈了半年的恋爱,赵平津十分之绅士,每次约会,接送那是一定的,妇女节儿童节劳动节,每个节日的浪漫鲜花礼物从来不少,当男朋友,他不能说不尽职尽责。
  认识了大半年后,她妈妈过生日请吃饭,郁卫民跟闺女说了句:“跟舟子一块儿来吧。”
  一个星期之后是端午节,赵平津带着她去老爷子那儿吃了顿饭。
  就这样,两家的关系就定下来了。
  后来极少数几次,她跟着他出去跟他那几个发小厮混,她看到赵平津彻底放松下来的样子,跟在她面前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纨绔子弟样儿,满嘴的京片子乱飞,没一句正经的,唇角薄薄笑意,好看的一张脸。
  搁到她这儿,就规规矩矩的。
  她跟小姐妹们描述过心里的疑惑,她姐们儿大欢儿说的:“他喜欢你呗,喜欢你,就正经了!”
  她相信了。
  那天郁小瑛在国盛胡同的婆家,听到隔壁钱家的阿姨跟赵家老保姆聊天,钱家的阿姨一边择豌豆尖儿一边说:“人都说舟哥儿娶了媳妇儿,跟变了个人似的,混不吝的混儿样倒没了,人前人后踏实多了,也疼媳妇儿。”
  老保姆听见了,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搁下了手里的豆苗,掏出手绢儿,擦了擦眼角。
  钱家阿姨纳闷地道:“哥儿结了婚稳重了是好事,您哭什么呀?”
  老保姆笑了笑:“风头吹的。”


chapter8
  郁小瑛结婚后,倒没见过他多骄纵狷狂,看见最多的就是他这种表情,麻木的,温和的,甚至是默默忍耐的。
  郁小瑛心里也有委屈:“你就这么不愿跟我待一个屋?三天两头的加班,回来了就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
  赵平津给她倒水:“我工作忙,我以后争取早点回来。”
  郁小瑛索性就说开了:“我理解你工作忙,我管过你了吗?你自己扪心问问,我们结了婚,你在这个家待的时辰,一天有超过三小时吗?”
  赵平津神色宁静,好言好语地跟她说话:“我每天下了班就回来了,有时太晚,就不想打扰你休息。”
  一句一句的冠冕堂皇,郁小瑛心里简直要发了疯,站起来冲着他瞪眼:“三更半夜一趟一趟的出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儿!”
  赵平津说:“我没去哪儿。”
  “你去没去哪儿你自个儿清楚!”郁小瑛尖叫一声冲进了卧室,赵平津站在了客厅。
  里边安静了许久,没见他进来,一个玻璃杯子发狠地摔碎在了地板上。
  然后是梳妆台上的东西被稀里哗啦地乱砸一通的声音。
  赵平津默默地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回到书房,坐了许久。
  凌晨一点一刻,偌大的公寓内完完全全变成了一片安静。
  赵平津拿起车钥匙,出了门,车子从车库驶出,他把车窗开了,深秋的风吹了进来。
  一阵一阵的,都是凉意。
  车子开在凌晨首都的心脏之地。
  途径天安门东,在路口转了个弯儿,身后笔直的长安街上灯火通明,沿着建国门外大街,抬头望去,不远处高耸着的一幢天际高楼,顶层幽幽的一点红光。
  云层遮住了天空,没有一丝月光。
  心里变成了一片荒凉空旷的废墟,雪茫茫的白,寒风吹过去,又呼啸着卷回来。
  赵平津驶近了柏悦府停车场的南二出口,那么多个夜晚,他会驶进车库,上楼去,在她的房间里坐会儿,或者工作会儿,有时不知不觉,就耽搁到后半夜了。
  今晚他没有停车,开过了南门,经过柏悦酒店西门,他曾经在前面的楼下等她。
  他记得她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样子,穿了件暗花旗袍,身姿娴静柔美,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冷漠。
  那时她是属于他的,拍完戏从穿越大半个京城从郊区进来,只为了陪他吃顿饭。
  赵平津心底一抖,突然发了狂似的踩油门,夜晚的街道寥无行人,周围几辆车的喇叭声刺耳地乱成一片,他置若罔闻,心脏随着加速狂乱地跳,摆脱了痉挛的窒息感,一路风驰电掣,在眼前的一盏红灯前,一脚猛地踩住了刹车。
  冷汗湿透了身上的衬衣。
  他交通灯前默默地调转车头,往建国门开回去。
  郁小瑛人是醒着的,红着眼坐在卧室的床上,见到他进来,一瞬间有点慌乱。
  兴许是没想到他会回来。
  他常常半夜离开家,看来她都是知道的。
  赵平津走过一地的狼藉,站在床沿,伸手抱住了她。
  郁小瑛呜呜地哭泣。
  赵平津把她揽进怀里,仰了仰头,忍住了心底的隐痛,他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瑛子,对不起,咱俩好好过。”
  周四早晨上班,贺秘书进来敲了敲门:“赵总,郁董找您。”
  赵平津听到了,还愣了一秒。
  他起身去郁卫民的办公室,电梯上行到上面一层董事办公室,郁卫民的秘书给他开了门。
  赵平津客气地问:“郁董,您找我?”
  赵平津的神态是恭敬有礼的,也是公事公办的,整个集团都知道这一层翁婿关系,但在公开场合,两人都是一向的公私分明,郁卫民也很少单独找他。
  郁卫民拧上手中的钢笔,示意他坐。
  这一次他丈人谈的是私事:“瑛子昨儿回家,闷闷不乐,她妈妈问了她半天,她什么也没说,她妈妈也是关心你俩,让我问问,小两口闹矛盾了?”
  赵平津脸色丝毫没变,仿佛料到迟早会有这这么一问,他只缓了缓,放低和了姿态和声音:“应该没有,可能这段时间忙了点,疏忽她了。”
  郁卫民也不爱管儿女私事,但对于这唯一的掌上明珠的婚事,却不能不提留点神儿,赵平津的工作能力和家庭背景那不用说,那是京城里数得上名号儿的,当初能跟赵家结上亲,他跟妻子都是十分满意,只是这人的骄纵放肆也是出了名的,按说结了婚理应收心了,但妻子就怕闺女拿不住他,郁卫民不能不出面敲打敲打,他摆出了亲切的长辈脸孔,语调也和蔼了几分:“舟儿,年轻人新婚,磕磕绊绊是难免的,你们这些孩子都打小就认识,我们长辈也熟悉,时间长了,感情深了,自然就好了。”
  赵平津顺从地说:“让您和妈妈担心了,我正打算今天接她下班,好好陪陪她。”
  郁卫民终于满意了,含着笑点点头:“行,你工作去吧。”
  赵平津起身告辞,回到自己办公室,沈敏正在办公室门前看着表等他,今天他有一整天的行程,有两个工程项目要视察。
  秘书给他穿上西装外套,赵平津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沈敏说:“推掉晚上应酬,我六点要回来。”
  沈敏跟在他身后,颇不同意地道:“六点太赶了,路上都得两个多小时,这样只能把下午视察时间提前,您中午没时间休息……”
  赵平津回头,冷着脸略带了愠色:“小敏,这是命令。”
  沈敏立刻噤了声。
  下午六点二十分,郁小瑛下班走出办公大楼,看到单位的院子里头,停着一台熟悉的黑色大车。
  赵平津看见了她出来了,从车上下来,唤了一声:“瑛子。”
  郁小瑛瞧见他,略有惊喜地道:“哎,你怎么来了?”
  赵平津站在她身旁,对着和她一块儿的同事客气地点点头:“接你下班呗。”
  她的丈夫,高挑瘦削,深灰西装外套,白衬衣配暗红色提花领带,英俊面容稍显苍白,矜持稳重,风度十足。
  周围的女同事嘻嘻哈哈地打趣了几句,目光好奇中混杂着羡慕。
  郁小瑛伸出胳膊,紧紧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神采飞扬地跟同事挥手告别。
  跟郁小瑛吃饭吃到一半,方朗佲给他电话。
  赵平津接了电话,转头问郁小瑛:“瑞福楼出了新菜单儿,朗佲让周末一起试新菜去,你一起去?”
  郁小瑛念头一转,笑呵呵地答:“不凑巧,我们单位同事有聚餐。”
  赵平津也不勉强,只点点头。
  郁小瑛比赵平津小了好几岁,也不是一个大院儿的,读书没凑到一块儿,她有自己小姐妹的人脉圈子,跟他几个发小也都不太熟。
  郁小瑛不爱跟他出去玩儿,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赵平津。赵平津出去玩儿,基本是不会照顾女人的主儿,带什么女伴出席,都是进了场子把人一扔,自顾跟男人们喝酒打牌去了。
  郁小瑛在外边玩儿的时候,习惯了的是男人对她魅力无法抗拒,围着她争相献殷勤,热热闹闹的才好玩儿呢,可赵平津不搭理她,她又结了婚,老公在屋子里头,也不能跟别的男人太闹腾,平时跟高积毅太太还成,可多份时候儿高积毅带出来的那些莺莺燕燕,她自恃这点身份还是有的,她不爱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束手束脚的,去了几次,她就不爱去了。
  赵平津在外头做些什么,结了婚后,她自己有自己办法知道。
  心里有数,也就任由他去了。
  周六晚赵平津下班晚了些,他九点多到的餐厅,身后跟着沈敏,包厢里已经坐了人。
  高积毅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瞧见他进来:“舟子,你小子是越来越难请了。”
  赵平津将车钥匙抛在茶几上,嬉皮笑脸的一把推开了高积毅,坐了下来:“哪能啊,这不紧赶慢赶的就来了吗?”
  他往里头一看,朗佲坐着,还有一个坐在沙发落里边的男人慌张地抬头,一照面,是陆晓江。
  赵平津一看到他,脸色一寒,笑容顿时没了,甩脸就走。
  高积毅大叫:“舟子,哎,别不开面儿嘛。”
  赵平津没搭理他。
  方朗佲喊住了他:“舟舟!”
  赵平津脚下一顿,今儿毕竟是方朗佲的局,他也不想闹得太僵。
  他转头回了句:“二哥,我今儿有事先走,改明儿请你吃饭赔罪。”
  方朗佲站了起来:“你俩不能有话说明白了,这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到什么时候儿是个头?”
  高积毅动手推了陆晓江:“去,给你舟舟哥赔礼道歉去。”
  陆晓江上前来,战战兢兢地喊了声:“舟子……”
  只见陆晓江话都还没说完,赵平津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chapter9
  只见陆晓江话都还没说完,赵平津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陆晓江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
  方朗佲跟高积毅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赵平津脸色寒如冰霜:“陆晓江,你离我远点儿。”
  陆晓江嘴角疼得嘶嘶地抽气,含着舌头混沌不清地说:“我知道您生我的气……”
  赵平津一脚踹过去,陆晓江捂住肚子跪在了地上。
  方朗佲跟高积毅一下都看愣住了,赵平津一下子就下这么狠的手,两个人立刻围了上去,高积毅走上前拽起了陆晓江:“没事吧?”
  方朗佲看不下去了:“舟子,你也别太过分了。”
  陆晓江哭丧着脸:“是我对不起我三哥。”
  赵平津眸中怒火闪烁,脸色铁青,听到这一句,一个拳头又招呼了过去,他暴怒地喝了一句:“谁他妈是你三哥!”
  陆晓江垂着头一动不动的,方朗佲用力地撕扯发了狂的赵平津,服务员瞧见响声开门进来,高积毅喝了一声:“出去!”
  转眼间陆晓江又被狠狠地揍了几拳,他也不反抗,只地嗷嗷大叫,痛得声儿都变了:“舟舟!你就抽我吧!我对不起你,你抽!”
  赵平津额头青筋,脸上的寒霜已被怒意燃烧殆尽,整个人赤红着眼:“我操你丫的就他妈欠揍!”
  陆晓江嘴里呜呜咽咽地叫,声音也不禁拔高了:“就你心里有恨?就我对不起你?咱俩谁先对不起谁?我跟铃铛儿那会儿,你他妈的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儿?你当初是怎么对的我?赵平津,咱俩谁都他妈别装无辜!”
  赵平津听见了他的话,忽然怔住了几秒,不可置信似的,盯着陆晓江反复看了好几秒,终于明白透了他的话,整个唇角都在微微抽搐着发抖,继而仰天凄怆地大笑了一声,逼回了眼底一闪而过泪光:“陆晓江,你欺负她,敢情是因为恨我?是,那事儿我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他妈搞没搞明白了怎么回事儿?铃铛儿那事儿我没说出去,还不是顾念着你当初寻死觅活的,你倒好,你!”
  赵平津气得脸色煞白,一口气没喘过来,人差点打晃了一下。
  方朗佲着急地插了句:“晓江,舟子那事儿还真没……”
  陆晓江没机会听清楚了。
  下一秒赵平津抬手扭住了他,将人狠狠地往地下摔,手上彻底没了轻重,陆晓江被一把掼在了茶几上,整个人混着杯盏茶水稀里哗啦地往下摔,赵平津大步一踏,一脚踩在了他的胳膊上,脸上已经是六亲不认的暴怒,声音低哑而冷酷:“抽你丫的?我他妈杀了你都不为过!”
  陆晓江仰面摔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大叫了一声。
  高积毅听见他那声音:“唉,舟子!停了,再打出事了啊。”
  陆晓江彻底趴下了。
  赵平津拾起西装外套,满身的戾气,一脚踹开了们,往外走了出去。
  沈敏从头到尾,袖着手站在一旁,劝都没劝一句,眼见赵平津走了,抬腿跟了出去。
  方朗佲这一下有点儿懵,赵平津下的这狠手,连方朗佲自己看愣住了,他以为赵平津跟陆晓江之间不过互相闹点脾气,眼下这样子看来,那简直就是深仇大恨了,方朗佲先拎起了倒在地上的陆晓江,着急地问了一句:“晓江,没事儿吧?”
  眼见沈敏要走了,站在一旁的高积毅猛地窜起来,跳到门边拉回沈敏:“到底怎么回事儿?”
  沈敏站在一旁,陆晓江依然坐在地上,他也不去扶他,只问:“他结婚那天早晨,是不是你给他打过电话?”
  方朗佲想起赵平津结婚那天的情形,脸色也微微变了。
  陆晓江脸上疼得扭曲,斗大汗珠往下落,惨着脸没敢说话。
  方朗佲催着问:“晓江,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事儿?”
  陆晓江没敢说话。
  高积毅捅了捅沈敏:“小敏?”
  沈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沈敏低声跟方朗佲说:“我下去了,他估计开不了车。”
  十一月的颁奖季,北京电视艺术节在北京举行颁奖典礼。
  黄西棠在酒店大堂,跟冯导和剧组的同事汇合。
  许久不见的印南一袭黑色礼服,微笑着挽着她的手,替她拉开车门,倪凯伦站在一旁,看着印南和她上了主办方安排的车,印南一会儿和她走红毯。
  印南和她并排坐在车后座,靠着椅背十分放松,气定神闲地笑道:“紧张吗?”
  西棠却是坐得笔直,手压在厚重的礼服裙摆上,闻言转头笑了笑:“有点。”
  印南今晚视帝十拿九稳,今年十月份银河传媒开出的今年第一个电视奖,他就已经拿了一个最受欢迎男演员,那一场西棠没有获奖,公司也提前得到了通知,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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