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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撩宠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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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宝葭倒抽了一口凉气,怔怔地看着他。
卫简怀心中一动,放缓了语调,抬手在后背比划了一下:“现在还有这么长的一刀伤疤,每次一到刮风下雨,后背还会隐隐作痛。”
“让杜太医看了吗?能根治吗?”叶宝葭急急地问。
瞧那眼中自然流露的关切,卫简怀心中慰贴,轻描淡写地道:“些许小伤不算什么,后来我被人贩子拐了,天天一顿毒打,也还是挣扎着活了下来。”
心口仿佛被利刃划过。
那是从前谢隽春如珠如宝看护着长大的小殿下,更是众星捧月般长大的储君,却遭受了这样的苦难。
叶宝葭眼底发热,轻声道:“陛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这是在心疼朕吗?”卫简怀上前一步,凝视着她轻声问。
叶宝葭略有些难堪,避开眼去一语不发。
看来就算贵为天子,也要偶尔示弱一下,才能惹得佳人怜爱。
“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卫简怀心满意足,见好便收,笑着道,“走,朕替你烤栗子去。”
回到凉亭,霍雎和卫婻已经恢复了正常,唯有那双略带红肿的眸子泄露了方才的秘密。
卫婻有些不太好意思,再也不看霍雎一眼,只是拉着叶宝葭问东问西,还拿着一个板栗刺果好奇地把玩着,霍雎忍不住蹭过来和她说话,被她瞪了一眼,悻然地又缩了回去。
卫简怀果然点了一堆火,等木头烧透了了之后将小板栗煨进火里,不多一会儿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爆栗子的声音,等时候差不多了,便灭了火,将那板栗从灰烬中扒拉了出来,顿时香气四溢。
叶宝葭迫不及待要去拿,被卫简怀拉住了:“小心烫。”
他皮糙肉厚摔打惯了,自然不怕烫,三下五除二便剥了一个,将栗肉递给了叶宝葭,眉间带着几分得色:“尝尝看朕的手艺。”
栗肉绵软香甜,齿颊留香,叶宝葭一连吃了好几个这才罢了手。
卫婻在一旁看得有趣,笑着道:“陛下,我仔细想想,好像你从小到大都没剥过栗子给我吃。”
卫简怀神情自若,正色道:“皇姐自有他人服其劳,霍将军可眼巴巴地等着呢。”
话音刚落,霍雎捧着剥好的栗子眼巴巴地走过来了:“长公主,我挑了几个大的,你尝尝,好吃我再去剥。”
卫婻的脸“腾”地红了,忍不住又瞪了霍雎一眼。
霍雎站在原地进退两难,走吧舍不得,不走又怕卫婻生气,叶宝葭连忙顺手接了过来:“长公主,吃吧,霍将军剥的,一定特别甜。”
大伙儿说说笑笑,时间过得特别快,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一行人便收拾了东西,再次朝着山顶的六丽寺而去。
天子圣驾和公主凤驾莅临,六丽寺今日分外隆重,僧众们都身披袈裟在普善禅师的率领下在寺门口迎候。
梵音袅袅、佛香阵阵,六丽寺内一片庄严肃穆。
普善禅师将天子和长公主请到了大雄宝殿,长公主为佛祖贴了金箔,捐了香资,僧众们盘腿而坐,为长公主再次祈福。
卫婻跪在佛祖面前,双掌合十,心中默念着:一来感谢上苍垂怜,她的病体痊愈;二来祈祷佛祖保佑,谢隽春在另一世能幸福安康。
普善禅师为她诵经洒水,良久才睁开眼来凝视着卫婻,面带微笑:“长公主心念慈悲,必定能心想事成。”
“多谢大师。”卫婻长吁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卫简怀,“陛下,你不如也来许个愿?”
卫简怀一直站在一侧,神色淡然。
他不信佛,逃亡的那些年,无数次濒临绝境时,他也曾祈祷过,却从未有佛祖来救过他。
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可他也不想扫了卫婻的兴,便漫应了一声道:“好吧。”
一旁的普善禅师宣了一声佛号,笑着道:“陛下若是不信,不必勉强。”
卫简怀对他倒是颇有好感,若不是他的那句“慎之”,只怕秦桓这桩婚事还要拖上一拖。“大师客气了,”他微微一笑,“虽然朕乃天命所归,但心中倒也有几桩难解之事,若是与佛有缘,还要恳请佛祖庇佑。”
他上前几步,仰起头来,正视着面带悲悯的如来佛祖。
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佛扬善惩恶?
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因果循环?
若是如此,他的手上也早已沾满了血腥,为何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谢隽春每每劝他收拾戾气却早早地被人烧死?
卫简怀双掌合十,心中默念:若是佛祖有灵,能让谢三郎复生,朕便信你,从此之后敬天爱人。
念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愿许得有些不可思议,实在可笑。
“陛下……”
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卫简怀转头一看,只见叶宝葭眼神焦灼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是担心他言行不敬惹恼佛祖吗?
卫简怀哂然一笑,重新回过头去,神色坦然地拜了三拜,心中再次默念:哪一日这个名叫叶宝葭的女子若是真心喜欢上了朕,朕便也信了你,再来为你重塑金身。
叶宝葭见他拜了佛祖,这吊在半空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卫简怀是桀骜不驯的,旁人的话若是不入他的眼,压根儿不会理睬。当年处死废帝时,几名老臣反复进言,说毕竟是兄弟,血脉相连,我朝向来以仁治国,若是兄弟相残,只怕先帝在天之灵也要震怒,佛祖也不能相容。
然而卫简怀还是二话不说鸩杀了废帝。
他是在战场上沾过无数鲜血的,原本就带着煞气,经此一事,更是显得杀孽深重,当年谢隽春一直为此担忧。
成了叶宝葭之后,眼不见心不烦,她打定主意和皇家再无瓜葛,可如今阴差阳错,她不得不再和卫简怀有了牵扯,便本能地再次为他担忧了起来。
幸好,普善禅师并没有半点的不悦,一脸淡然地将天子一行请到了斋房,此时已经将近未时,大家也都饥肠辘辘,备好的素斋入口分外美味,几乎一扫而空。
普善禅师坐在下首,和叶宝葭相邻,微笑着看着她:“看起来宝葭姑娘心情不错,胃口很好。”
叶宝葭无奈地笑了笑:“大师替我批的好命,可害苦我了。”
普善禅师莞尔一笑:“秦公子自有他的命定之人,宝葭姑娘不必太过忧虑。”
叶宝葭奇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他?好歹我也该担心一下我自己吧?”
普善禅师宣了一声佛号:“由爱而生忧怖、生敬畏、生悲悯,宝葭姑娘,你的命格已定,任重而道远,却无须担忧,顺从本心即可。”
“你们在说什么?”卫简怀横插了一句。
他坐在上首,见叶宝葭看也不看他一眼,一直和普善禅师说话,不由得心中略有不快,语气也并不和善。
“陛下,我和宝葭姑娘正在说你。”普善禅师面不改色地道。
“哦?说朕什么?”卫简怀的脸色稍霁。
“陛下心怀慈悲、宽待万民,实乃北周之福。”普善禅师道。
叶宝葭“噗嗤”一声,刚刚入喉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硬生生地才咽了下去:原来,普善禅师打起诳语来也一套一套的,分外好听。
卫简怀忽然不出声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普善禅师,斋房中的气氛一下子便凝固了起来。
叶宝葭心中“咯噔”了一下,正搜肠刮肚找话想打个圆场,卫简怀的嘴角一勾,缓缓地道:“大师不必拿话将朕,这些话,朕从前的老师没少和朕说,就连朕的中书令谢爱卿也时时在朕耳边提点。只可惜,朕从前学着宽待万民时,却被当头一棒,从梦中砸醒。”
“有些渣滓,宽待他们又有何用?必得以暴制暴,才能让他们俯首帖耳,”卫简怀的语声阴冷,“就好比那个放火烧了谢爱卿的,还有暗中谋划害了我皇姐的,朕便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永世不得翻身!”
第52章 白角篦(六)
从六丽寺出来时,叶宝葭一路都有些沉默。
方才上山时轻松自然的氛围仿佛一下子便不翼而飞了。
显而易见,卫简怀已经查出了什么,背后的主谋是谁已经尽在他的掌握。
会是谢汝庭吗?
不可能,谢汝庭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设这样的连环套,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
她思忖着,将整个冀城中所有和皇家有关的王公贵胄捋了一遍,有个身影在她脑中渐渐清晰、盘桓不去。
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加害卫婻、加害谢隽春?那人身患脚疾,从一开始就没有逐鹿天下的资格,平时看上去也安心当着他的安乐王爷,若是有野心,当初废帝和卫简怀混战时他就在京城,若是横插一脚,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到了山下,叶宝葭正要上自己的马车,卫简怀叫住了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皱着眉头问:“怎么,刚才的话吓到你了吗?”
他略有些后悔,姑娘家心肠软、胆子小,只怕这会儿在害怕他那几句杀气腾腾的话了,这一路上一声不吭,再也没了刚才上山时的笑颜。
叶宝葭摇了摇头,凝视着他,眼神柔和:“至亲之人被害,陛下生气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卫简怀轻吁了一口气,不由得哑然失笑,他什么时候也会在意起别人的想法了?这温柔乡实在是英雄冢,太过消磨人的意志。
“不怕便好,”他轻咳了一声,“今日天色不早了,得快些回城,改日朕再带你出来玩。”
还要改日再出来,这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叶宝葭心中暗暗叫苦,委婉地提醒:“陛下说了,要给我时间慢慢想清楚的。”
卫简怀满心的喜悦顿时被针戳了似的漏了个精光,他略带不快地道:“如果说朕后悔了呢?”
叶宝葭愕然瞪大了眼睛,一双墨瞳中映满了他的身影,就连那张红唇都微翕着,透着一股不敢置信。
算了。
君无戏言。
卫简怀心软了。
“别这样看着朕,”他的声音有些喑哑,“要不然朕可真的后悔了。”
叶宝葭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迅速地挪开了视线,逃一样地上了马车。
卫简怀在原地回味了片刻,翻身上了马,正要下令出发,叶宝葭又从车窗上探出头来,轻声问道:“陛下,害死谢大人的幕后凶手找到了?”
“八九不离十吧。”卫简怀随口道,“和害了皇姐的应当就是同一个,只是还少些罪证。”
“那……你小心些……”叶宝葭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叮嘱了一句。
那人连卫婻、霍家都敢算计,又能在谢隽春不知不觉中将谢汝庭买通,必定是阴险毒辣得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招。
被佳人如此关切,卫简怀心花怒放,抿了抿嘴角矜持地道:“放心,这次等朕将所有罪证拿齐了,让朝中那些满口都是仁义道德的人都口服心服。”
话音刚落,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有名禁卫军飞驰而至,在霍雎面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霍将军!出事了!属下无能,霍达他……”
“他怎么了?”霍雎又惊又怒。
“他咬舌自尽了!”
霍达死了,他这一路的证据便被湮灭了。
当初是谁指使他破坏了卫婻和霍雎的感情,口说无凭。
这让立志要拿齐罪证的卫简怀十分恼火。
叶宝葭其实有些纳闷,以卫简怀以前的性子,若是已经认定了,哪里会管什么罪证不罪证的,说不定下一刻便让禁卫军将那嫌疑人团团围住,先拿下再从里往外翻罪证也不迟。
这样的性子,说得好听点是果敢决断,若是说得难听点,便是独断专横,要被世人诟病。
更何况,这幕后凶手不是普通人,若是贸贸然再次施以雷霆手段,朝中那些原本就对卫简怀处死废帝心怀不满的老臣们,只怕更要群起而责之,到时候朝堂震荡,倒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现在这样,和从前相比,卫简怀的确显得稳妥沉着了。
回到府中,叶宝葭静待了几日,果然,整个冀城风平浪静。
眨眼之间,十二月便到了,殷盈的肚子像吹了气似的愈发大了,平常没走几步路便气喘吁吁,晚上睡觉时仰躺、侧卧都不对劲,那肚子好像重锤压在身上似的,艰难无比。
殷盈强撑着等着叶齐宏,盼啊盼啊,终于在中旬盼回来了阔别两个多月的丈夫。
这两个月来,叶齐宏一旬左右便会给殷盈单独写封信,信中极尽缠绵之意,殷盈也开始让叶宝葭教着学写回信,夫妻二人鸿雁往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只是近两旬来叶齐宏的书信便不知为何断了,倒让家里人惶惶了几日,后来宫里来人和老夫人禀告了几句,说是叶齐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彻查一桩私盐大案,有侍卫护着安全得很,全家人这才放下心来。
许是久别重逢见面太激动了,殷盈第二天凌晨便开始腹痛,幸好,府里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两个稳婆住在府中一叫就到,折腾了足足两个时辰,产下了一对龙凤胎。
武宁侯府阖府欢庆,叶齐宏欣喜若狂,替一双子女分明取名叶慕安和叶云恬,许以安康、恬静之意。
这一双子女一出生便为父亲带来了福气,没过几日,圣上颁旨嘉奖,江南巡查一组远赴江南六府十八郡,查处大案小案各十六起,其中宁德郡守伙同当地首富贩卖私盐牟取暴利一案令人震惊,缴获私盐近千石,其中叶齐宏居功首位,官升二级,封五品谏议大夫,入御史台台院任侍御史,和门下省给事中、中书省中书舍人并称为“小三司”。
叶宝葭活了两辈子,从来没和刚出生的奶娃相处过,新鲜的很,成日里便去逗她的弟弟妹妹,叶慕安和叶云恬也是争气,几乎集合了父母的优点,一开始皱皮疙瘩的模样褪去了之后,日渐可爱:弟弟调皮,哭声震天;妹妹乖巧,总爱黏人。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全家上下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这一日叶宝葭抱完了弟弟妹妹,正要叫上叶云秀去祖母那里一起热闹一下,叶慕兴兴冲冲地进来了:“十妹,小十一,我听说今日德庆寺庙会分外热闹,你们要不要去瞧瞧?”
冀城向来有过年开庙会的习俗,年前最后一次庙会最为热闹,还没等叶宝葭说话,叶云秀便嚷嚷了起来:“要去要去,三哥最好了。”
叶宝葭也有些心动,自从六丽山归来后,她一直陪伴母亲待产,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只是平日里这出去玩都是叶慕彦起的头,今日素来沉稳的三哥怎么也来了兴致了?
她探头一看,门外俏生生地站着三堂嫂孙岚,正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
原来如此。
她促狭地朝着叶慕兴眨了眨眼,悄声道:“三哥,你可真是重色轻妹啊。”
年尾了,大伙儿放下了一年的重担,都想着轻松快活一下。禀明了柳氏后,叶慕彦自然也来凑了热闹。
庙会里鱼龙混杂,为了避免太过扎眼,叶宝葭她们都换了男装,叶云秀过年就十三了,个子也高挑了起来,眨眼便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
孙岚平日里温婉可人,一换上男装也好似换了个人似的,显得俏皮了起来,叶慕兴一时直了眼,好半天才凑过去在她耳边道:“岚儿下回在屋里也这样穿给我看。”
孙岚的脸都红了,嗔了他一眼:“你怎么尽胡说。”
三哥三嫂感情如此之好,叶宝葭看在眼里,心里高兴,忍不住取笑一旁的叶慕彦:“六哥,羡慕了吧?赶紧娶媳妇吧。”
叶慕彦叫起苦来:“十妹你怎么也来催我?我就是为了逃开母亲的唠叨出来的。”
家里只剩下叶慕彦一个还未成亲的成年男子了,自然成了长辈们关心的对象,再加上叶云茗已经出嫁,俞氏的精力全落在了叶慕彦身上,开始替叶慕彦挑选适婚的世家女子,而叶慕彦立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无心儿女私情,为此避之不及。
一行人一路说笑着,女的上了马车,男的骑马,一路朝着德庆寺而去。
庙会就在德庆寺的东边,以前是冀城人年前去拜佛必经的一条小道,因为来往人流多,各处摊贩都在这里招揽生意,久而久之便在这个时候形成了规模盛大的庙会。
广场里四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年画、玩偶、花灯……叶云秀和孙岚看着新鲜,这也要那也要,眨眼便买了好多,没一会儿,叶慕兴和叶慕彦两兄弟手上便拿满了东西。
最西边有好几个卖艺的摊子,围观的人众多,不时有叫好声传来,叶云秀兴奋得很,领头往里挤去。孙岚见人多,便和叶慕兴一起找了个高处,垫着脚往里看。
叶慕彦和叶宝葭一左一右抓住了叶云秀的手,叶慕彦教训道:“云秀,不许乱跑,小心被人挤散了。”
“哥,我就看一会儿,一会儿嘛。”叶云秀撒娇着。
叶慕彦无奈,只好对叶宝葭道:“拉紧点。”
还好,围观的场子挺大,还有人在维持秩序,里面杂耍过后,走了钢索、碎了大石,最后一个是压轴大戏蛟龙喷火,中间那彪形大汉手持木棒,对着人群一吐气,“嘭”的一声,一团火从他口中窜了出来。
四周的人连声惊呼,叶云秀激动地拍起手来。
不一会儿,表演结束了,叶慕彦往里面扔了些铜板,人群渐渐散去了,叶云秀抬手一抓,心满意足:“哥,十……哥,我们走。”
“小哥你抓谁呢?”
有人毫不客气地道。
叶云秀慌忙甩开手去一看,右手边的哪里是她的宝葭姐姐啊,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叶宝葭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小剧场:
卫简怀:原来亲亲宝贝喜欢这种把戏。
卫简怀:来人呐,把御花园里最大的那块青石板拿来。
叶宝葭:不要。
卫简怀:心疼朕吗?放心,朕比那几个江湖术士厉害多了。
叶宝葭:心疼那块青石板。
卫简怀卒。
第53章 白角篦(七)
散场时人流四散,当叶宝葭发现和叶云秀走散时已经找不到人了,便只好顺着人流往前走,最后找了个角落站定了等在了原地。
就算她一身男装,也掩不住眉眼间的丽色,身前走过的人都时不时地回头看她一眼。
她也不慌张,摸摸口袋里还有一把铜板,便神情自若地去买了一把折扇,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到了最后,回头偷偷看她的从小伙子变成了几个小媳妇。
叶慕彦他们还没有找过来,叶宝葭不免有些纳闷,就算这庙会很大人很多,可她站的这个地方是通往德庆寺的必经之路,要找人必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她仔细往四周瞧了瞧,倒是瞧出了几分门道。
前面和左右都有一两个身穿便服的男子,精气内敛,眼神锐利,显然并不是普通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路上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玄色裹银边四海云纹直缀,银色狐裘,龙行虎步、气势轩昂,正是当今元朔帝卫简怀。
怪不得总是能赶巧偶遇,原来是在侯府外设了眼线。
堂堂天子,居然做出如此幼稚之事,若是被御史台和那几个老臣知晓,必定要翘着胡子弹劾一本。
叶宝葭心中忍不住暗自腹诽。
“十姑娘,”卫简怀身旁的李德乐滋滋地过来打招呼,“真是……”
“赶了巧了,”叶宝葭似笑非笑地道,“陛下日理万机,居然能次次偶遇臣女,此中玄机,实在玄妙。”
卫简怀脸皮稍稍有些发紧,旋即若无其事地道:“那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叶宝葭从来不知道,这位她上辈子自幼辅佐的天子脸皮居然能如此厚如城墙,不由得气得乐了:“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女愚钝,不知道缘分还能这样注定来的。”
“既然遇到了,那朕便陪你逛一逛吧,你喜欢什么?”卫简怀也不辩解了,时间宝贵,这一个多月未见佳人了,光耍嘴皮子可太浪费了。
“还是不了,”叶宝葭婉拒道,“我和家人走散了,只怕我哥哥他们要担心……”
卫简怀转头吩咐:“知会武宁侯府的人了吗?”
“早就知会了,”身后有人回禀,“就说十姑娘已经找到了,稍稍歇息片刻,届时会亲自送到侯府。”
叶宝葭咬着唇不出声。
卫简怀凝视着她,放缓了声调:“宝葭,就当陪我过个早年,我好些日子没有这样的闲暇时光了。”
不知怎的,叶宝葭便心软了。
不远处是熙熙攘攘逛庙会的人群,好些都拖家带口,手拉着手笑容满面。
而近处,却是被一大帮侍卫和内侍簇拥着的卫简怀,寒风凛冽中,拥紧他的,只有那一身狐裘大氅。
偌大的皇宫中,只有他和卫婻相依为命,而不久的将来,卫婻也很有可能要嫁为人妇,只剩下他一人。
“就一会儿,”叶宝葭轻声道,“我还要回去帮爹娘贴春联呢。”
卫简怀心花怒放,慷慨地指了指身后的人:“贴春联还不简单,让他们去,侯府的墙上都糊满了也花不了多少时辰。”
叶宝葭“噗嗤”一乐,那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陛下瞧见哪一家贴春联劳烦御前侍卫大人的?这是要折煞武宁侯府吗?”
那眉眼仿佛化成了羽扇,在心底挠着痒痒。
卫简怀浑身有些燥热,有些狼狈地避开眼去,随手一指:“走,我们去那里逛逛。”
那里是通往德庆寺的一条主路,也是庙会中除了杂耍戏班子最为热闹的地方,两边是卖一些首饰、香囊、折扇等小玩意儿的摊贩,好些年轻夫妻都在驻足挑拣。
不过,显然这些小玩意儿都很粗糙,用料也是普通,卫简怀自然是看不上的,只是图个两人并肩而走的乐趣。
摊贩们见他们衣饰华贵,自然不会放过,热情地招呼着:“这位公子,和你同伴一样买把折扇吧,一定好看。”
“公子看这玉佩,雕工多精美啊,只要一钱银子就够了。”
……
卫简怀停下了脚步,在那折扇的摊子前站住了,矜持地道:“拿一把和她一模一样的瞧瞧。”
摊贩连忙取了一把递给了卫简怀,“啪”的一声,卫简怀打了开来,在胸前装模作样地扇了扇:“如何?”
他的模样英挺,浑身上下都有着一股子锐气,这读书人装斯文用的折扇也被他摇出了几分宝剑的感觉,很不搭调。
摊贩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连声称赞:“这位公子简直是风流倜傥,堪比潘安。”
卫简怀半信半疑,询问着看向叶宝葭。
叶宝葭抿着唇忍着笑:“四公子若是喜欢,那便买了吧。”
卫简怀欣然收了折扇,一摸口袋,没带银子,叶宝葭连忙从兜里掏出了几个铜板递给小贩。
小贩连声道谢,终于口吐真言:“这位小公子摇起扇子来,是我见过最雅致的,大公子若是能跟着再多学一学,想必能更进一层。”
离了那折扇摊子,卫简怀的脸还有点黑。
“四公子何必在意他的话?”叶宝葭只好劝慰道,“我倒觉得我这模样一看就是文弱秀气的,远不及四公子的气势。”
“那些文人们大冬天的摇把扇子,也不嫌冷吗?”卫简怀很是嫌弃地道。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一定要买。
叶宝葭忍不住想笑。
瞧着她笑吟吟的模样,卫简怀好似也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当年谢三郎也喜欢这样装模作样,我总是想着,哪日要是火烧眉毛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叶宝葭怔了怔,收了折扇往腰带上一插:“不扇了,的确有些冷。”
卫简怀一听,解开了大氅,挥手将它披在了叶宝葭的身上,皱着眉头道:“天冷便要多穿些,明儿我让人送些狐毛过来,让人给你做件狐裘。”
身上一暖,凛冽的寒意被阻隔在外。
一股浅浅的龙涎香传来,大氅带着卫简怀的体温裹住了她。
叶宝葭有一瞬间的呆滞,定定地看着卫简怀片刻,忽然脸上一热,仓促地扭过了头去:“四公子……我该回了……”
“再走一会儿。”卫简怀还有些不舍,“瞧,那里有个首饰摊子。”
前头的首饰摊子还挺大,物品齐全,簪、钗、环都有,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娘,笑容满面地道:“公子可来得正好,今年最后一日了,我们这里的都便宜卖了,瞧这梳篦,是常州的精品,刚好买回去送给相好的小娘子讨个好彩头。”
卫简怀拿起了瞧了瞧,不解地问:“为何梳篦可以讨个好彩头?”
“这个公子你就不懂了吧,”大娘得意地卖弄了起来,“梳篦乃是梳发用的,自古有云,结发同心,以梳为礼,送给相好的小娘子,自然就是白头偕老的寓意,那还不是好彩头吗?”
卫简怀的心中一动,不由得向叶宝葭看了过去:“结发?”
叶宝葭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说法……那白角篦可不是我要的……是你硬要塞给我的……”
这可真是天意啊。
卫简怀心怀舒畅,斜睨着叶宝葭道:“不管是不是你要的,反正你收下了。”
叶宝葭又羞又恼,忍不住辩解:“我敢不收吗?不收你砍我的脑袋怎么办?”
“我怎么舍得砍你的脑袋?”卫简怀凝视着她道,“你若是不收,我便亲手替你把白角篦插在发髻上。”
一旁的大娘瞠目结舌,看着这两位公子呐呐地道:“这……你们这……”
叶宝葭瞪了卫简怀一眼,快步朝前走去。
“莫慌,赏你一锭银子压压惊。”卫简怀对那大娘笑着道,示意李德赏银,自己则大步朝着叶宝葭追了过去。
两人一路闲逛着,将这条小道一路走到了底,又重新走了回来。
眼看着天色渐晚,逛庙会的人也渐渐散了,就算卫简怀再恋恋不舍,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微服出行,卫简怀是骑了他那匹踏雪宝马出来的,这庙会离武宁侯府还有些距离,李德便问,要不要替叶宝葭去叫辆马车。
“会不会骑马?”卫简怀拍了拍踏雪的马鞍问道,“踏雪很听话,让它送你回府。”
他自然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让叶宝葭骑他的踏雪回去,两个人又可以一起走一段路。
叶宝葭有些跃跃欲试。
还是谢隽春的时候,平时有各种公干,又多次出使南周,为了方便便学会了骑马,虽然不能疾驰,但骑着走路却是娴熟的。现在身为侯府千金,万事都被拘束着,连出门都被限制,连碰马的机会都没有,让她甚是想念。
她摸了摸踏雪的毛,果然,踏雪还算乖巧,只是凑过来嗅了一下她披着的大氅,便“恢恢”地叫了两声。
“以前没骑过,不过,我想试试,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佳人软语恳求,卫简怀还能不允?“行,”他慷慨地道,“李德,过来伺候十公子上马。”
李德“喏”了一声,上前扶住了叶宝葭,叶宝葭扳鞍认蹬,顺势坐在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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