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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封推]-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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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心,实则也是父亲之心,就算皇上是大永最最尊最贵的人,他也是一个父亲啊!沈华善稍加思考,便想明白了长泰帝的用意。
  只是有一点,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就是五皇子竟然也在封王之列!发生了春熙宫李妃和李斯年那样的事,五皇子就已经尽失帝心了的。而从皇上之前的举动来看,他是怀疑五皇子的血统的,怎么还会对他如此厚待呢?
  帝心难测,帝心难测啊。
  这一点帝心,让沈华善感到忧虑。他想起了沈宁所说的前一世。前一世,是五皇子灭了沈氏一族,如果他还能封王,是不是意味着他仍有翻身的余地?
  那么,是不是说,他对沈家仍有威胁?沈华善的心沉了下去。
  那么,沈家,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沈家是不是要做到那一步?就如孙女沈宁所说的,全力诛杀五皇子?!
  沈华善不知道,准确地说,他不想做到那一步!不管手段如何艰险毒辣,但直接诛杀皇嗣,总难占大义。不占大义的事情做了,定必折损家族气运!
  他感到无比为难。但是,当他辗转从内侍首领张盛那里听到一句话时,这种为难马上就没有了,反而满面笑容。
  封王令一下,最高兴的就是上官永平和上官长治了,他们已经受够了被圈禁的日子,没有自由的痛苦是最难以忍受的痛苦!
  得知封王的那一刻,上官永平更是喜极而泣。在圈禁的这两年里,他似乎老了十来岁,当初的骄纵和壮志都没有了。为了太子之位,他失去了母妃和舅父一家,自己也深受圈禁之苦。
  现在的他,已经不去想什么太子之位、皇位了,只要能出去,只要能出去,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上官长治想得更远,他想着有赌未为输,只要能出去,定能卷土重来的。待去了封地,再慢慢图谋,一切都还有机会的,只要一日不死,他就有机会!
  他不会输,也不能输!他“桀桀”地笑了起来,中毒过后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住这狂喜。他忍不住咳了起来,嘴角有几丝血迹,那消瘦的面容映衬着咧嘴白牙和血迹,看起来甚为恐怖。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京兆局定
  
  容妃和上官景安知道了册立太子和封王的旨意后,又喜又惊又不解,心情无比复杂。
  喜的是上官景安终于被立为太子,这么多年的谋划,终于如愿了;惊的是诸皇子封王,会不会影响到上官景安的太子之位?几年前的盛王之乱,他们还记得很清楚;不解的是,皇上为什么会突然下封王令呢?这对上官景安来说是个潜在的威胁啊,皇上不是应该扫清一切障碍好让上官景安登位的吗?封王怎么可以呢?
  当晚长泰帝留宿钟粹宫的时候,容妃欢喜之中也使了几回小性子,将她对皇儿被册为太子的欢喜和诸皇子封王的不满充分地表现了出来。
  长泰帝只“呵呵”地笑了,却对自己的旨意没有半句解释,更令容妃对心里是又惊又怒。
  第二日,容妃就急忙召了沈宁进宫,对于诸皇子被封王一事,她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心中甚是慌乱,甚至在猜想皇上是不是有了别的主意。
  这几位皇子被封王,对自己的皇儿来说,就是极大的威胁,她不甘心,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当然还是找沈家帮忙了。
  沈宁知道封王令之后,也有些吃惊,却并不像容妃那样焦急。祖父已经和她说了皇上的用意,她今天之所以进宫,就是为了劝说容妃的。
  当容妃说到一定要阻止几位皇子封王甚至要把他们都灭了的时候,沈宁说话了。
  “娘娘可还记得,史书说栗姬之失?”沈宁语气平静,这样问容妃。
  “栗姬之失?景帝以诸子托栗姬,丽姬怒不应,言不逊……”容妃喃喃说道,对于这一段史书,她也不陌生。难道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娘娘想得没有错。栗姬不肯善待诸皇子,景帝忧心诸皇子后路,遂立王氏之子为太子,想必娘娘也记得。祖父说了,君父君父,皇上仁厚,既是君,也是父,这样的安排是情理之中。娘娘切不可有怨怼之心,十二皇子现今要做的,就是静心等待行礼授玺。既要表现对兄弟关爱,也要慎言慎行,莫让皇上认为十二皇子不容兄弟,不然皇上会认为十二皇子失了仁厚之心,事恐生变。”沈宁将沈华善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听得容妃微愣。
  “祖父还说了,君父君父,皇上的旨意自然都是对的。为人属下的,只需体察圣意遵照旨意办事就可以的,旁的,都不用多想。”沈宁又说了。
  其实沈华善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让容妃安分守己,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耐心等待就行了。
  容妃思考着沈华善的话语,觉得沈华善的话语甚有道理,已经有栗姬作为样板了,她不想犯同样的错误,遂平心静气,专心侍奉长泰帝,温柔顺意,两耳不闻朝中事,但听长泰帝的旨意和安排。
  十二皇子,也在长泰帝面前为几个皇子说了不少好话,道是皇兄们被封王,身为皇弟的自己也心中欢愉,还向长泰帝请求将富庶地方改封给这几位皇兄,表示自己对几位皇子的封王绝无芥蒂,而兄弟之间也极为亲厚又爱。
  长泰帝对容妃和十二皇子的表现都很满意,更加觉得自己将十二皇子立为太子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
  他觉得十二皇子对充满威胁的皇兄们也如此又爱,可见仁厚重德,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遂令内侍首领张盛督促司天台早日卜出册立太子的吉日,此种种不论。
  秋风寒起的时候,京兆的气氛便开始变得欢乐和期待起来,上至后宫妃嫔中至大小官员,下至普通百姓,都在期待太子册封典礼的到来!
  就连渐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人们在品蟹赏菊的时候,都会讨论一两句:太子册封典礼什么时候到呢,真是期待啊;太子册封典礼很隆重吧,真想观看啊。
  当然,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观礼,这样兴致勃勃的讨论,只是普通百姓们的好奇和想象了。
  长泰帝的立上官景安的旨意一下,司天台的官员就严阵以待,他们接到了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要尽快卜出册立太子的吉日!
  这可不是普通的事情,司天监君复乐连续多天在摘星台上观星占卜了,而司天台的春夏秋冬中五官正和司天丞沈余乐也在推算历法,以辅助君复乐。
  在内侍首领张盛奉上命前往司天台催促了几次之后,司天台终于给出了十二月初八这个日子,这是今年和明年上半年最好的日子了。
  太子是国之储君,册立太子意味着帝国后继有人,意味着国祚绵长之始,仪式不可谓不隆重,不可谓不谨慎!
  这是大永朝廷最紧要的事,没有之一!
  自司天台给卜出吉日以来,礼部、太常寺、少府监的官员就开始忙碌起来,礼部尚书魏晋度、太常卿季子白和少府正监薛登廷亲住持这个册太子的典礼。
  这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原先封宫的东宫重开,将里面的一应摆设布局重新整修。
  中间自有一番纠缠,蒋皇后尤其心有不甘,这封宫的东宫怎么能重开的呢?可是礼部和太常寺一句:礼制所需!长泰帝就下令重开东宫了,这事,使得皇后对容贵妃连续多日冷脸。可是,谁又会在意呢?
  陇右卫大将军蒋博文离京兆远着呢,怎么会顾及那么多?
  所谓礼仪,就是森严的等级,和严苛的尊卑,也就是每事每物皆有法度,每程每行尽显规矩,尤其是册立太子这样的大典礼,更是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上一次册立太子之礼是德太子之时,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加上那时长泰帝登基不久,德太子册封之礼倒不是十分隆重,现在,也不能照搬了。
  十二皇子又非皇后所出,这次的太子册封礼和上一次有太多不同,这一次的册立礼该怎么进行?
  礼仪乃是国家之本,大永立国两百多年,礼义法度虽则早就完备,但是历代帝王多有修改变更,这十二皇子册立之礼是按照什么规格?
  在这个问题上,礼部和太常寺争论不休,在细则的制定上,迟迟未能统一意见。
  这个祭品怎么放,那个礼服要多少金线,摆放的礼器是用青铜礼器还是用古玉礼器,礼器是七尊还是五尊等等,两个多月过去了,礼部和太常寺也没有得出具体的章程,这令少府正监薛登廷心急不已!
  他曾多次跑到礼部和太常寺催促道:你们两位老兄赶紧下决定啊,太子礼细则出来之后,我少府监还要赶制礼服、赶置旌节祭玉、准备法物牌印和制定百官拜表等,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啊!你们若是还不统一意见,这些东西就来不及准备了,要是误了十二月初八的吉日,麻烦就大了!
  魏晋度和季子白也知道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了,但是问题的确是很多啊。礼部和太常寺众官员无法,赶紧找出大永历代册立太子的礼仪记录,来对照参考,结果发现之前册立太子的祖制礼制真的没有一种符合十二皇子这种情况的!
  长泰帝当年的情况和十二皇子有些相似,但也不能作一回事。长泰帝虽非慈懿太后所出,但他是慈懿太后带大的,而且生母早逝了,可以按照正统太子册立,十二皇子这种,怎么办?
  礼部和太常寺无法最终下决定,那就只有将为难上报长泰帝了,最后还是长泰帝发话了:就按朕当年的礼制办!
  长泰帝发话了,这样的争论才告一段落。有了基本指示,礼部和太常寺自然就根据长泰帝当年的礼仪记录来办事,很快就制定了十二皇子册立礼的细则,然后少府监才急急根据这些细则来准备礼服、礼器等事宜。
  就在这样的磕磕碰碰中,天气渐冷又渐冷,终于来到了十二月,太子册立之礼即将举行了。
  “礼服等事宜都核对过了吗?这可出不得一丝差错!”沈华善对沈则敬说道,语调低沉,脸上也没有任何笑意,可见对这个事情的看重。
  册立太子礼是重中之重,只要这个礼仪顺利完成了,十二皇子才是真正的太子,地位才会被宗庙、礼制和社稷承认,所以任何事情都要一丝不苟。
  沈华善和沈则敬等人除了自身的礼服、仪度需要谨慎外,还要特别兼顾十二皇子应对册立礼的情况。
  早前太常寺和礼部已经派了专门的谒礼官、纠礼官前去教导十二皇子在册立当天的一应礼仪,也曾演练了数次,据容贵妃所述,十二皇子对当天要做的事情已经熟习了。
  十五岁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册立太子礼这么重要的场合,会有怎样的表现还很难说,现在沈华善只希望容贵妃所说是准确的了。
  “礼服俱已准备妥当的了。十二皇子那边的纠礼官也说一切都准备了,十二皇子的表现尚可。太常寺和礼部的官员其实比我们还要紧张的,这些天每日都要去数次十二皇子府,就是怕册礼之时出现差错。”沈则敬回道。
  他想起了魏晋度紧皱的眉头,估计所有官员都很紧张这次册立礼。想来也是,若是在这样重要的礼仪中出了差错,纠礼官和监察御史就会弹劾,有可能因此而丢掉乌纱帽,甚至有性命之忧。
  “希望三天后一切都顺利吧。”沈华善的脸色略霁,最艰难的路已经走了一半。这个册立礼就是登天之步,若是跌倒了,沈华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册立礼的前一天,内侍首领张盛奉旨在皇宫正殿含元殿殿陈设御座香案,并在御座前的大殿正中安放好宫中特制的诏书案、册案、宝案,丹陛东边,临时设立册宝亭一座,并将诏书、册书、印玺一一安放就绪,金吾左卫则负责守卫、保护含元殿的所有物件。
  在张盛陈设好含元殿后,韦景曜、申科、魏晋度、季子白等人还专门去检点、核实过,每一个细节都不容有失。
  十二月初八这一天,从卯时开始,京兆诸官就开始行动起来了。
  金吾左卫就威风凛凛地排列在皇城外东西两侧,含元殿门外旌旗猎猎,仪仗森严。
  仗马、车格、礼乐、鼓乐、虎豹等都陈列完毕,鼓乐、仪仗伺俱迎送册宝至十二皇子所,迎候十二皇子。
  文、武百官身穿朝服,按朝位齐集在含元殿外,等候着册立的重要时刻来临。
  本次册礼的尚宝卿韦景曜、护宝卿黄延庆一同恭敬地赴紫宸殿奉迎长泰帝一同前往太庙,而十二皇子,身着礼制的衮冕早已在含元殿前的丹陛前侍立了。
  衮冕上身,使得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威仪凛凛。九旒白珠、九章玄衣、玉具剑、玉镖首等衣饰昭示着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就是国之储君了。
  沈华善站在朝官中看着这个少年,心情既紧张又欢悦,也有些许沉重。终于到了这个重要的时候,沈家一力支持的十二皇子终于要行册太子礼了!
  这几年的艰难终于有了成果。然而,他并没有感到心情放松了,因为,太子册立,这是夺嫡的结束,却又是争帝的开始,册立礼之后,太子的路也许更有风险了。
  然而沈华善的思绪并没有持续,一种鼓乐礼奏的声音响起,依仗军队已经吹奏雅乐了,长泰帝在乐声中升上宝座,册立礼正式开始了!
  这次的册立礼谒者季子白郑重地引导十二皇子到长泰帝的龙椅御座前,北向对御座。韦景曜站在十二皇子的西北,向东侍立,开始宣读长泰帝册立十二皇子为太子的策书了。
  册立策书曰: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十二皇子上官景安,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这一策书,乃出自中书省,正是沈华善的手笔,写得古朴庄重,韦景曜对这个策书是赞不绝口。
  他此时宣读起来,也是声音铿锵有力,含元点前站立的朝臣是一片肃穆。
  韦景曜宣读完毕之后,门下侍中申科就手持太子玺绶,神情庄重地交给十二皇子。
  这样的场面,虽然已经经过多次排演,但是此刻十二皇子心中感到拘谨不已,他强力维持着镇定,努力完成自己要做的举动,一拜再拜三稽首,然后颤颤地接过了太子玺绶。
  十二皇子接过玺绶之后,再次三叩首,然后捧受册、宝内侍。谒者季子白高声喊道:“皇太子上官景安!”,朝臣们应声道:“可!”,册立仪式就开始进入高潮了。
  大永三公六侯正步升阶,上殿恭贺,齐呼皇上万岁,又称太子千岁。
  长泰帝也是高兴不已,宣布大典后庆祝三日,大赦天下。含元殿一时变得热闹欢欣不论,是以太子册礼成!
  册礼之后,十二皇子在百官的簇拥下,在乐器的鼓吹下,连同策书、玺绶一起,被迎送抬进早已整修一新的东宫。
  而后,十二皇子到坤宁宫拜谢皇后,接着拜谒宗庙、敬告祖宗、祭祀社稷,十二皇子这个皇太子的身份,才最终确立,是为东宫正统。
  就是这几个行程,却是诸位皇子用了一生都无法完成的行程!而现在,十二皇子在沈家的支持下、在长泰帝的属意下,终于完成了这最重要的几步。
  待一切都完成了之后,沈华善才露出了一个久违了的笑容。
  
  第二卷 西南谋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东宫属官
  
  太子册封礼之后不久,诸皇子封王的仪式也举行了。
  由于有太子册封礼在前,已经消耗了京兆官员的关注和热情,又加上封王的这几位皇子,都曾犯下大过错,而且封地又偏远,这封王仪式,并不隆重,甚至可以算是寒酸。
  但是长泰帝并没有微词,而且礼部和太常寺也是按照礼制流程做足的,上官承佑等诸皇子,倒也无话可说。
  几个皇子心中所想,自然不一。上官永平和上官长治庆幸能够离开被圈禁的日子,上官承佑则是暗自狠狠赌咒,定会卷土重来。
  在封王仪式过后,诸皇子就准备出发前往封地事宜了,长泰帝已有旨意,令这几个皇子王最迟初七之前就要离开京兆前往封地。
  太子已立,诸王即将离京,京兆的局势从未这样平和安稳,长泰帝四十年的除夕,京兆绝大部分官员都过得很舒心,沈家当然也不例外。
  今年沈余宪和沈安氏带着他们的第三子沈庆恭来京兆过年,沈家这过年的氛围无比热闹,沈华善在除夕家宴上还多喝了几杯,醉醺醺又是一年。
  过完年之后,上官承佑等几个皇子王先后离开京兆,此后,若是没有皇上诏令,他们再也不能返回京兆。
  因此,长泰帝和蒋皇后给他们设了饯别宴会,太子和后宫诸妃嫔也都参加了这个宴会。
  不管私底下众人是怎样的心思,宴会上自然是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太子笑意盈盈的,还给这几位皇兄都祝了酒,大势已去的几位皇子似乎也极有风度,倒也不敢逾越,均已臣属之身接过了太子的敬酒。
  长泰帝对这面上的平和是很满意的,他自认为已为几个皇儿铺好了长远路,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定可以做个逍遥闲散王。
  有时候人年纪大了,想事情就会绕不过弯来,就算他是帝王,也离不开这个规律。
  谁知道,这几个皇子将来会怎么样呢?
  几个皇子王之中,庸王上官承佑是最先离开京兆的,他的封地在云南昭通,属于西宁道辖境内,离京兆路途最远。
  他离开京兆的时候,德妃也没有从延禧宫出来送别,这位冲淡恬和的宠妃,真是长伴佛灯了。或许,能在佛前求得安宁,是她这个长泰德妃的福气了。
  然后是悯王上官永平,他已经被圈禁两年了,已经受够了,恨不得早早就离开京兆,也打定主意,再也不会掺和京兆的局势。
  甚至他想一想,都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和谋断,去想那个位置的事情,以前真的是蠢!天家贵胄,谁不想得到那个位置?但是也要有本事得到那个位置才是。被圈禁了两年之后的上官永平,觉得自己真真是没有那个本事了。
  痛定思痛,未尝不是这个道理。
  最后是哀王上官长治,他离开京兆的时候,沈宁还专门出街去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去看一看。
  上官长治颓废消瘦的面容令她多少有些讶异,这个人,前世意气风发的正昭帝,已经败成这个样子了,就算他眼里的野心再怎样炽盛,也是败了!
  他,真的是败了!
  他身旁的郑少宜也老得厉害,怀抱着一个小女婴,神情哀戚,对这位曾经的好友,沈宁无话可说,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
  以后,就看她造化吧。
  沈宁只看了几眼,就转身离去了。这几眼,她已经知道长泰帝为什么会让上官长治离京了。
  无论多么精巧的谋算,无论多么强悍的野心,前提都是要一个康健的体魄来支持。不然,德太子为什么不能登位为帝呢?
  上官长治这副败坏的面容和体魄,不过是三五年的事了,他,已然再无复起的可能,他输了!
  自此以后,这个人再也不能威胁到她了,她再也不会惧怕这个人,甚至,这个人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前一世的怨恨不甘已经渐渐消退,就如涟漪,虽然时时微泛,却再也形成不了波浪了。
  这一世,我必活得更好,沈家也必更常昌荣,吴越沈七月沉之童音,我必定不会让它再传唱!转身离开的刹那,沈宁这样想道。
  诸王的离京,并没有引起多少官员的关注。在这个时候,再也没有官员想到奇货可居从龙之功这样的词语会在这几个王身上出现。
  他们被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吸引住了,那就是争夺东宫属官,所有心力都用在这上面了,哪里还有空来注意诸王离京这样的小事?
  随着太子的册封和东宫的重立,东宫的属官职位引起了京兆官员的争夺,大家都想分得一杯羹。
  东宫是储君,是将来的皇上,官员曾在东宫任过职,会在太子跟前混个脸熟,将来太子登基为帝,自然也有几分情面,有什么比自小一起、相伴长大的交情更深厚的呢?
  朝官争夺的,正是这几分香火情,这些朝官,一个个计算得比市井商人还精。
  加上太子才十五岁,这是幼主啊,性情未定涉局未深,可以影响的余地太大了。
  在这样的诱惑之下,大家为了那些位置争个头破血流。
  按照大永官制度,太子属官主要有三师、三少、詹事府、左右春坊和典膳、药藏、宫门等属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太子詹事府的官员。
  因为自大永开国以来,太子三师、太子三少就少有必备的时候,如今这几个都是荣衔,作加官之用,已经不领实际职务了。
  太子的日常教导、日常理职都是归属太子詹事府处理,这些朝官所争的,主要就是太子詹事一职。
  在此也要说说太子詹事府的历史了,太子詹事府在前朝大安朝就有了的,只不过是作为朝官之一,是为太子服务的官衙。
  大永太祖上官伏乃是千古明主,他为防止天家骨肉情薄,又为让太子熟知国事,遂规定太子詹事府的官员由朝中大臣兼任,连太子左右春坊和太子内官都总归太子詹事府管理。
  因此,朝官和太子詹事府的官员,实乃两套班子一套官员。太子詹事官位三品,这职也只能从京兆三品官中出了。
  这京兆三品官,三省六部九寺五监都都有,虽然数来数去也就是那些,但够资格任太子詹事的,真是不少。
  门下侍郞左良哲和鸿胪卿穆修己就对这个位置异常感兴趣,通过多方人情关系打听长泰帝的意思,也曾在长泰帝自荐了一番,对太子和容贵妃也多有讨好巴结。
  而太子属官的其他职位,如四品的少詹事、左右庶子、左谕德等,其争夺,也是硝烟弥漫。
  尚书右丞伍朴芳、兵部侍郎章弩、大理少卿邱盛年等官员都对这些位置虎视眈眈,当然也是各尽所能地去谋划这些职位。
  反正只是兼领太子属官之职,原职又不受影响的,还能在将来皇帝那里混个脸熟,何乐不为呢?
  中书令韦景曜和门下侍中申科倒闲适不已,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朝官的争来夺去,暗自笑左良哲和穆修己在做无用功白费力气,这点情势都看不清楚了,还想谋划太子詹事一职,真是开玩笑!
  “左良哲和穆修己就是两个傻蛋!”申科笑着对韦景曜说道,看戏看得很高兴。
  虽然左良哲是他的属下,可是申科嗤笑起来的时候也不留情面,也不打算提醒他这个事情。
  自左良哲上任门下侍郎一职以来,申科对左良哲都是不咸不淡的。
  他始终记得,当初吕务厚被廷杖至死就是因为左良哲,他对左良哲,有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不待见,又怎么会提醒左良哲这个事情呢?由得他去碰壁好了。
  “或许是他以为自己深得帝心,这太子詹事一职,也不是轮不到他头上的。”韦景曜话是这么说,但那揶揄的语气看,明显着也是等着看笑话的意思。
  从以往的事情来看,沈家一直支持的就是十二皇子,如今沈家的从龙之功尚未得到回报,这太子詹事一职,必定会是个回礼!
  他和申科都看得出是会落到沈华善头上,太子和容贵妃,必定会为沈华善美言的,至于皇上会不会答应,就看皇上给不给新储君这个面子了。
  想来皇上以对容贵妃、太子的宠爱,事情十有八九会成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就看戏了。太子一登基,也就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我们也该退了。尤其是你这个中书令大人,是一定要退的了。”申科用酒杯碰碰韦景曜的酒杯,得意须尽欢啊,还是喝酒好了。
  这京兆的硝烟,再怎么弥漫,自己两人都徐徐老矣,再也和自己无关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这东宫属官,会怎么配备,到底哪个会成为储君得信得用的人,和他们这个关系不大了。他们两个,是朝中重臣,但,也只能是长泰朝的重臣啊。
  两朝、三朝重臣那样的事情,他们想不都不会想,根本就没有兴趣!该退的时候退,何尝不是一种智慧呢?
  这东宫属官,会怎样配备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见太子
  
  “看来,我也得做好准备了。”沈家,沈华善在书房内自语一句,深感压力重大,夺嫡已成定局,但是他的心还是无法安宁。
  辅助一个十五岁的太子,是福是祸真是不好说。沈华善什么都不怕,最怕太子像沈则熙一样,在某些事情上拎不清,惹得皇上不喜。
  须知历朝历代,废太子的人数也是不少的,稍有不慎,太子若成废太子,那沈家就是白忙活了!太子一日未登基,沈家一日都不可放松啊。
  “父亲,门下侍郞左良哲深得皇上器重,当年皇上还为他杖死了给事中吕务厚,这太子詹事一职……”沈则敬听了父亲的话,倒有些忐忑。
  旨意尚未下,父亲所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是要让人去东宫和钟粹宫打听消息吗?
  “敬儿,有时候,是要对自己有信心的。太子詹事一职这么重要,太子和容贵妃怎么放心让这个位置旁落到他人头上?太子刚刚被册立,需要学习、掌握的东西很多,需要有人给他讲解政事、引导方向,助他取得令名坐稳太子之位,在这样敏感的时候,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和容贵妃,都只要一个选择了,那就是为父了。”沈华善缓慢地说道。
  这就是现在的局势,沈家有从龙之功,需要回报,这是其一;这几年为太子和容贵妃办的事情不少,能力也有,这是其二;皇上还需要借助沈家这把磨刀石,将太子磨得更锋利,这是其三。
  所以,不管是皇上这里来看,还是从太子那边来观,沈华善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之一!
  这一点,沈华善早就想到了。不是自己,还能有谁?
  过了几日,长泰帝的旨意就下来了,令中书侍郎沈华善兼任太子詹事一职。
  旨意谓:“辅导太子,必择端重之士。三师、三少,礼甚尊严,暂阙;中书侍郎危沈华善谨厚有德量,以为詹事,食侍郎俸如故。”
  同时,任命大理少卿邱盛年为太子少詹事,令尚书左丞唐铎、司农少卿魏慕白任左庶子一职,御史中丞扬简锐、兵部侍郎章弩任右庶子一职。
  其余诸职位,均有相应的朝官兼任,如太子通事舍人之职,就由七品考功司主事凌云高等人担任。
  长泰帝的旨意还规定了东宫属官的职责,如太子詹事的权力职责为“职比尚书令、领军将军,总领东宫诸事情”;又如春坊左右庶子的职责则是“凡太子向皇上奏请及讲读之事,则为之佐”;再如通事舍人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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