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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封推]-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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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大家,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听太傅提起过你,这么多年也不曾得见。听说你还曾见过父皇?”长泰帝问道,特给俞谨之赐了座位,以示他对这位学问大家的看重。
大永以文治理天下,他身为帝王,也要表率一二,中书舍人还在一旁拿笔记着起居注呢。
俞谨之对长泰帝的关意表示了感激和道谢,道自己确实曾和先帝见过几面,得先帝厚遇,先帝对自己的文名褒扬有加,而自己这么老迈了还只写得了几本书,实是有愧皇恩云云。
长泰帝和俞谨之共同回忆了先帝惠和帝的文学修养,面上都对于这位早逝的帝王无比怀念,心里是作何想法就不好说了。
最后长泰帝给了俞谨之不少赏赐,还令内侍首领张盛亲自送其出宫。长泰帝这种厚遇名宿大儒的做法得到了门下给事中和御史台的上书称颂。
俞谨之的名声在面圣之后更隆,不少士子都守在景泰大街,就是为了见一见俞谨之。
国子祭酒卫复礼也对俞谨之发出了邀请,希望俞谨之能为国子监生讲学一番,帖子写得情真意切,很希望俞谨之能够答应。
作为对国子祭酒的回复,也为了对沈宅外的士子有一个交代,俞谨之答应了卫复礼的要求,答应为国子监生讲学!
但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他讲学当天,国子监得对外开放,只要是京兆士子想来听他讲学,国子监都得放人进来。
这个要求虽然有些难办,但是卫复礼还是答应了。两者遂定于三月二十八那天,俞谨之在国子监讲学。
俞大家将在国子监讲学,而且京兆士子都可以去听讲!这个消息是从沈家传出来的,这不啻是京兆士子的福音!众士子为此沸腾不已!
直到核实了这个消息,围在沈宅外的士子才逐渐散去。
到了三月二十八这天,京兆士子都无比激动,早早就去了国子监等候,就连三省六部的许多官员,也去了国子监。
三百名国子监生、众多京兆士子和官员,将国子监挤得水泄不通,京兆尹罗士敬临时调了不少京兆守卫来到国子监维持秩序,以防意外。
因为前来听讲的士子太多,所以讲学的地方已经不能在学堂里面了,而是移到了国子监学堂外的一块大空地,而且也因为人多摆不下桌凳了,除了俞谨之的讲席和旁边的几个座位,所有士子都是站着的。
但这些士子根本就不在意坐还是站,他们翘首以盼,等待俞谨之出现——学问之道,如饥似渴,此即是也。
“俞老,都准备好了吗?此番讲学之后,皇上和朝臣会有怎么样的反应,我们都控制不了的。”马车内,沈华善再一次这样说道。
虽然他知道在国子监为诸士子、官员讲学就是俞谨之来京兆的目的,不知道为什么,临在眼前的这一刻,自己会这样啰嗦。
“华善,不必紧张,我意已定。这一番讲学是一定说要说的,讲学之后的事情,是好是坏,谁也无法预料。我们只须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并且坚定去做,就可以了。”俞谨之笑着说道。
他须发皆白的脸上是如此坚定如此从容无畏,使得沈华善心中油然生了一股敬意和决心,是了,有所为,这才是要坚持的事情。
“那么,就让我恭候俞老下车吧!”沈华善微微笑道,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恭谨地弯下了腰,作恭伏状。
“俞大家到了!”“俞大家到了!”“俞大家!”人群中有这样的声音响起,士子、国子监生和官员们的心情顿时像被点燃的鞭炮,变得热烈和轰隆起来,人群中的欢呼声、叫喊声不断,可见心中是多么期待。
很快,当所有人看见国子监门口出现了一位须发全白的老人时,他们就瞬间安静下来了。而且,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让俞谨之进入国子监,直到走到讲席前坐下,人群都一片静默。
静默,有时候是最真的虔诚。
俞谨之带着老年人的和蔼和包容看着站着的一大群人,脸上的神色是这样愉悦:年轻的士子、国子监生还有年轻的官员,他们的脸上朝气蓬勃,带着期许和向慕看着自己。
真好,真好,这些人是大永的将来!有了他们,在这个国家土地之上,希望和生机就不会断绝,真是太好了!
“经义之理、为官之道,想必诸位的父辈和师长都和你们说过很多了,想必诸位都很清楚了。实际上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义理俱在书本中,官道皆在相处里。所以我今日只想和诸位说一点:守正之心。”
没有赘言,没有感谢国子监厚情,甚至没有开场白,俞谨之一坐下就开始讲学了。
守正之心?何为守正之心?众士子和国子监生都面面相觑,就连年轻的官员也颇为不解,何为守正之心?
“正者,政也。守正之心,也就是为政之道。诸位都将会是大永的朝臣,也都是大永的根基支柱。诸位有没有想过,如何为政?如在为政之时,保持中正之心?诸位有没有想过,什么是正确的为政之道,什么是错误的施政之义?诸位有没有想过,进退两难之间,穷途末路之时,国难民艰之际,该如何坚守心中‘正’之心?”
俞谨之一旦开始说话,就停不下来了。
“其一,守正之基在于养心。我们首先得清楚,何者为正何者为歪,于民于国有利,是为正心,民损国伤,是为歪心……其二,守正之柱在于力行。我们知道了何者为守正,就要去维护、坚守自己的正心,用实际的行动去实践自己的正心,错则改,对则持,他人有差,力行纠正……其三,守正之果在于布道。守正之心,臻于至善,当人人有守正之心,则天下无冤狱、则民间享太平……”
俞谨之的声音并不大,然而在空旷的国子监空地上层层回响,听得所有的人一片肃穆。
人群根本就没有发言讨论的声音,他们努力记住俞谨之的一言一语,试图消化话语中的深意,就连官员们听得都有震动。
这些守正之心中正之义,俞谨之所说的一整套完整理论,他们真的没有听别人述说过。
“所以,结论就是……”俞谨之敛整了神色,故意停了下来。他这样的停顿,引起了士子、国子监生、官员们的高度注意,每个人都是热切地看着俞谨之,想听听那个结论是什么。
“所以结论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之道!或许有些事情,或是大逆不道,或是遗臭万年,只要百姓得益、国家盛世,就必须要去做!比如帝王之失,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去监督、去劝谏,甚至去质疑、去反对!只要是为了国泰民安,就算身历百劫,也毫不畏惧!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论。所谓守正之心,也即匡正之道!”
俞谨之这个结论一下,满场静鸦,随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甚至,有不少年轻的士子落下了眼泪。
这一番话冲击着他们的内心,他们心中的热诚和激情都被点燃了,为了百姓、为了国家,为生民安乐,为万世太平,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最高理想!
此刻,听着众人的欢呼,一旁陪伴的卫复礼也惊住了,难道俞谨之这一番国子监所讲的守正之心,目的是为了讲匡正帝王之道吗?是为了唤起这些年轻人心中的热诚和理想?
溪山俞谨之的这一番守正之论,京兆士子、监生的欢呼认同,此即后世永载史册的“国子监论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虚此行
俞谨之在国子监的一番守正之论,在京兆引起的震动绝对不亚于太子薨之时的影响。
连日来,京兆士子不绝的讨论,大家交流着彼此所得;国子监生则将俞谨之在国子监所说的话记录下来,甚至有不少教员参与到记录中去,试图将俞谨之说的每一句都记下来。
年轻官员们心中受到的震动最大,他们初入官场,对于官场的规则、大永的局势都模模糊糊。现在俞谨之的话,无疑是一盏明灯,指引了不少官员的方向。
而韦景曜、申科和萧厚仁听了属下汇报的情况,则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对俞谨之表示敬意,还是该为自己怯懦感到羞愧。
帝王之失,是非功过,他们一直不敢过多地直接地规劝,或许是心中惧怕的事情太多了,身在高位,已经忘记了何为守正之心。
俞谨之说的没有错,守正之心,实则就是匡正皇上之道,他们为官为政这么多年来,都忘记这最重要的一点了!
“溪山俞氏,名不虚传啊。我等不如,多也。”韦景曜叹息地说道,语气是羡慕,神色是郝然。
可惜到此时他们才听得这样一番振聋发聩的话语。国子监论道,众士子评价的没有错,俞谨之说的就是道啊。
申科心中受到的震动在这三人里是最大的,以致讷讷不能言。
去年吕务厚被杖死,他就隐约察觉到皇上的心思,皇上这是想少了掣肘,这些他都知道,也曾规劝过几回,不过都是十分委婉的。
在基本没有收效之后,他也心灰意冷了,在今年长泰帝透露出撤掉给事中的想法时,他都觉得没有必要阻止了,阻止也没有用,那么就顺着皇上的旨意去做吧,他是这样想的。
现在俞谨之说了这守正之心,申科在问自己:是否真的做到了守正?答案是没有,不由得心中有愧。
紫宸殿内的长泰帝则是气极,连去容妃的钟粹宫的心思都没有了。他不住的后悔自己早前对俞谨之的礼遇。早知如此,应该一早就将他逐回溪山!
这样他就没有机会在国子监煽动士子和年轻的官员们,什么守正之心?什么匡正帝王之道?统统都是大逆不道的言论!
劝谏、质疑和反对一个帝王?这俞谨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古君权天授,普通士子怎么能够质疑和反对?真是反了!真是反了!该死!
这京兆士子竟然真听了他的煽动,国子监生竟然还将俞谨之那一番说话称为“国子监论道”,真是反了!
此刻,长泰帝对俞谨之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就驱逐他离开京兆,却碍于民情民心,不敢对溪山俞氏下手,而且还不得不作出一副对俞谨之恩宠有加的样子!
长泰帝记得,俞谨之乃是自己父皇惠和帝亲封的学问大家,门下又遍及天下,在国子监讲学之后,俞谨之已然成为读书人心目中的“圣”了!
若是对贸然溪山俞氏下手,就算身为帝王,也会被天下读书人的口水淹死!
上官承佑和上官长治听了俞谨之那一番守正之论,心情也不好,连皇族宗亲也对俞谨之颇有微词。
俞谨之那一番话,摆明了就是要诸士子官员对上官皇族监管、限制,他们怎么高兴得起来?
特别是上官长治,他一想到俞谨之正是沈宁的外祖父,就想到俞谨之那一番说话或许暗地里也有沈家之功,就恨不得将沈家并俞氏连根拔起!他暗暗发誓,若是大事得成,他必要定了俞谨之这大逆不道之罪!
俞谨之在国子监讲学之后就闭门不出了,无论是谁来请,都没有再出现在京兆众人面前,就连士子连夜跪在景泰大街的沈宅外,他也不曾理会。
他更不会理会京兆的各种动态,整日里在沈家后宅,和自己最钟爱的幼女闲话家事,一时说说自己在溪山的老伴,一时说说沈俞氏年轻时的事,过得甚是平静舒心。
就连沈家众人,似乎也并不关注国子监那一番话在京兆引起的震动,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这京兆的动态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那一番论说在京兆士子心中埋下怎样的火种,这也是之后才能见分晓的事情,所以现在真没有什么好关注的。
溪山俞氏闭门不出,京兆士子和年轻官员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硬闯当朝三品大员府邸吧?所以他们另辟蹊径,从沈家众人那里下手。
不特是沈华善、沈则敬被朝中官员缠着问俞谨之的情况,就连从商经庶的沈则远,也被不少士子截住探听俞氏的消息,比如还会不会再有一场讲学,或是溪山俞氏什么时候走,他们好去送一送等等,令沈则远是叫苦不已。
俞谨之极为珍惜和沈俞氏相处的时光,父女两个八九年没有相见了,就连沈余宏、沈宁等一众外孙、外孙女,也时时围在俞谨之、俞正时等人面前,不算是彩衣娱亲,却也逗得俞谨之等人笑个不停。
俞氏和沈家都没有提俞氏一行何时离开的事情,这一段时光是何等珍贵,彼此都知道。
俞谨之在后院和沈俞氏、沈宁等人叙情的时候,集贤殿编撰楼盛怀也上沈家拜访了。
作为溪山俞氏的未来女婿,楼盛怀想到俞谨之在国子监的那一番言论,心中也涌起万丈豪情,更为有这样的未来曾祖父而自豪,是谓与有荣焉。
他在沈家也见到了同僚古文澜,这些天,古文澜是直接在沈家住下了,根本就没有回过吉祥巷。
古文澜在明远堂跟进跟出,对俞氏一行人小意殷勤得连沈家的小厮都自叹弗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俞氏一行人的随伺小厮,而不是当朝探花郎!
对此,古文澜则是嗤笑一声:“他们懂什么,能为犬马,我自甘愿!君子之行,天青白日,不可使人不知!”
这话说得沈余宏、沈余平等人一阵口呆,这话竟然可以这样用,真是服了探花郎!
楼盛怀自然通过了未来泰山大人俞始经的考察,获得了俞正时、俞正道的赞扬,就连俞谨之,也满意地点点头。
溪山俞氏早早就和状元郎定亲,这令得多少官场大佬又羡又恨,羡慕溪山俞氏有此运气,状元郎虽则三年一出,但连中三元的,这长泰一朝的人数屈指可数!嫉恨溪山俞氏有这等识人之明,在状元郎尚未夺魁之时,就早早定下了亲事,实在太可恨了!这溪山俞氏,眼光也太毒辣了!
“桂花香之时,前来溪山迎娶吧。”俞始经说道,对楼盛怀是越看越满意。玉韫藏珠,君子当如是。
楼盛怀到访之后,溪山俞氏来京兆的目的基本就完成了,辞行的日子也定下了,除了俞正道,俞氏一行人开始整理离去的行装了。
沈家送给俞氏的礼物早早备下了,沈华善的管事秋风已经在打点装车事宜了,护送俞氏的仆从也一一和家人告别了,就等着启程的日子到来。
“哈哈,不虚此行,不虚此行!”俞谨之大声笑道,这是沈宁一则笑话引得他哈哈大笑,才大发此感言,对这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外孙女是喜欢得很。
沈俞氏虽面带微笑地听着父亲的笑语,心中却不时涌起一股伤感之意,为着即将到来的离别。
她舍不得俞谨之离开京兆,因为她知道此次一别,再见面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俞谨之已经八十多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归老了,溪山和京兆又相距甚远,沈俞氏这一两年也不可能离开京兆远行了!
只恨人不如鸿雁,一年一期。想到再难和老父相见,沈俞氏的眼泪就忍不住来了。
“切勿如此悲伤!为父此行来京兆的心愿已了,此行实是不虚!倒是你母亲,对你想必思念得紧。如适时,还是要回溪山看一看吧。”俞谨之看着沈俞氏的眼泪,语气倒是乐呵。
他的年纪已经这样大了,对人与人之间的生老病别已经看得很淡了,况且女儿现今一切如意,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也可轻松返回溪山了。
四月初八,溪山俞氏一行离开京兆,马车载着文才冠大永的溪山俞氏一行在清晨时分离去,正如来时一样,悄然无息。
然而俞谨之在京兆引起的震动和冲击并没有随着他们的离去而消灭。俞谨之提出的“守正之心,匡正之道”被越来越多的年轻官员接受,并以此为推力,试图匡正帝王之失,针砭大永之弊,力求生民安乐、万世太平,此是后话了。
俞正道并没有跟随父亲和兄长一同离去,他留在京兆,还有事情要做,其一就是为了嫡孙的婚事,他有意聘户部侍郎江成海的嫡孙女为孙媳,早前已经通过沈华善向江家表达了求娶之意。
能和溪山俞氏结亲,江成海是很乐意的,口头上已经应允亲事,但是具体细节,还得和俞正道再相商,俞正道打算两家交换庚帖、纳吉礼后,才考虑返回溪山。
至于俞正道留在京兆要办的第二件事,很简单,就是为了给沈家女儿上课。当然不是在鉴华堂内上课,而是单独给沈宁和沈宓上课,他长于算科和纵横术,教授这两个人是最合适不过了。
俞正道定下给沈宁、沈宓上课的打算,是在书房讨论之后。
他对沈宁出现在书房感到诧异,之后也了解到了沈宁谋划的种种事情,如流处、胡兆昌、栖月殿这几个事情,都令俞正道感到惊喜。
他断定,在纵横术上,这个外甥女绝对是块璞玉,只要细加雕琢,必定能焕发出更夺目的光华,所以他想亲自教授沈宁。
至于沈宓,在账目、算科上也极有天赋,就一并教了,俞正道并没有因为她是庶女而有任何微词。在学问上从不藏私,这是溪山俞氏一贯的家风。
沈宓得知俞正道将亲自给她授课的消息后,高兴得简直难以形容,那么内向害羞的一个姑娘家,她在半闲居内发出的惊喜声连李姨娘的采薇院都听得见。
沈宁的心情就更加不用说了,是自己的亲舅舅,又是自己的师傅,她对俞正道的恭敬和感激,难以言说。
此后,俞正道在和江成海相商亲事之余,大多时间都是留在明远堂,给沈宁讲纵横术,给沈宓教算科,上课具体情形不论。
总之,沈宁和沈宓从俞正道身上学习到的东西将终生受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奇怪的调令
俞谨之离开京兆之后,门下侍中申科上书请求将给事中的人选补上,称现在只有三名给事中是与定制不符,而且他还附上了人选的名单。
长泰帝自然是不想再往给事中添人了,事实上,他是准备撤了给事中一职。因此,他将申科的上书留中不发。
不料申科也是倔上了,又上了一道书,说的还是给事中的事情。
长泰帝也颇为恼恨:这申科一向极识时务的,怎么在这个事情上就拎不清了呢,真是胡闹!
原本他还想申斥申科一顿的,给事中詹成向长泰帝建议了:“皇上,何必为了这等小事君臣生隙?就算补多一人进来也无妨,有微臣三人在给事中,给事中绝对翻不起任何风浪。”
长泰帝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便准了申科的请求,擢了刑部员外郎姚鹏就任门下给事中一职。
申科是因为坚守了自己的职责,长泰帝是因为詹成那一番话语,帝臣两人对这个结果都比较满意。
俞谨之在国子监说了那一番言论,使得长泰帝对和俞谨之关系最密切的沈家心生不喜,认为沈家这是助纣为虐,便想着沈家这块磨刀石,是要好好打磨打磨了!
在朝堂上,长泰帝也借故对沈华善和沈则敬申斥了两次,就连国子监的沈则儒,也受了池鱼之殃,连普通教员的课程都要他兼任了,把他累得够呛。
长泰帝这是因为俞谨之的事在迁怒沈家,这是沈家众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大部分官员都知道的事情。
韦景曜是沈华善的主官,又感念俞谨之那一番话,明里暗里也帮沈家说了几句好话,让长泰帝的怒气消了不少。
又因为二皇子府的皇长孙快满月了,长泰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吩咐礼部和宗正寺隆重筹备皇长孙的满月宴,宿在德妃那里的次数也多了,和德妃两人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皇长孙满月宴的到来。
沈家这段时日低调了不少,沈华善和沈则敬被长泰帝申斥后,倒不觉得有什么低落或难受之类的情绪。
在俞谨之讲学之前,这些情况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甚至他们想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因有了韦景曜的周旋和皇长孙的喜事,长泰帝只是申斥了沈家几次,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好的了!
“皇上的怒气虽暂时平息下来了,但这始终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也不知道皇上何时又会想起这事。当前这种局面,我留在京兆也无多大裨益,所以我打算暂时离开京兆,所谓眼不见为净,两三年的时间,想必皇上就会完全不记得此事了。”
沈则敬对沈华善说道,说出了他想外出为官的打算。
“再说了,我在吏部已经满四年了,往上升吏部侍郎之职的可能不大,留在吏部的意义不大了,谋求外放,累积经验多加历练也是不错的选择。”沈则敬继续说道。
在参加完五皇子的婚礼后,沈则敬就有外放任职的打算了。他在吏部已经满四年了,下一次考课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他不可能再等两年。
如今又有了俞谨之的事,沈则敬认为这个时候离开吏部外放是最好的选择……
“此话也有道理,为父也是这么想的。以你的资历,可以谋个从四品上州别驾的位置,这不是问题;如果能谋个下州刺史的位置就更好了,这个就麻烦了!要做的功夫很多,皇上现在正对沈家有意见,估计不能成事,还是稳妥起见,先谋个别驾吧。”对于沈则敬的安排,沈华善也早有考虑了。
他也认为沈则敬的想法是很正确的,现在离开京兆,是最合适的时候。
除了沈则敬提到的这两点原因,沈华善还多了一点考虑,就是远离了京兆,就可以暂时远离夺嫡的中心。
跳出局外,可以看得更清楚更长远,他倾向沈则敬离开京兆。
定下了沈则敬外放任职的基调,沈华善和沈则敬就开始为此事谋划了。外放任职,自然是吏部管辖的事情,沈则敬本身就在吏部任职,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在前吏部侍郎周阳煦出事之后,沈静华就被破格提拔,接任了吏部侍郎一职,沈则敬第一个就去找了他,沈静华对沈则敬也颇为照顾,应承会作一个下州刺史的安排,这令沈则敬喜出望外。
沈华善这边,也在皇长孙满月宴的第二天,向长泰帝禀告了沈则敬欲外放任职的请求,道是犬子惹了皇上不喜,心中有愧,故申请离开京兆,又道犬子资历尚浅,还要不断历练才能更好尽忠为皇上办事等等。
不得不说沈华善选的时机很好,长泰帝的心思还在想着昨日见到的白白胖胖的皇长孙,皇长孙身体健康样貌又俊,这令长泰帝看到了国祚绵长的美好将来,对于沈华善的请求也爽快地答应了。
“卿之所奏,朕知道了,朕会考虑,待吏部安排呈送上来,朕自有定断。”长泰帝所言如是。
沈则敬自然跪下谢恩,心里也在想着:看来皇上的心情很好,敬儿此事或许能定下了。
待下朝之后,沈华善去了吏部尚书温珪章的府邸。温宅也在景泰大街,和沈家离得也不远。
早前,沈华善就往温府递了拜帖,温珪章收下了拜帖,所以沈华善今日才会上门。
紫宸殿内,长泰帝看着吏部呈送上来的调动安排,上面清清楚楚地列着关于沈则敬的调动情况,将沈则敬由吏部郎中调至平州任刺史。
平州是位于陇右道属下的一个下州,地处偏远,辖境不大,人口也不足二万户。这不是个肥缺,可见沈家也充分考虑到长泰帝现时对沈家的喜恶,所谋不大。
“平州刺史?这沈家,也不算糊涂到底。”长泰帝自言自语道,随伺的张盛则恭恭敬敬地弯腰站着,并不敢说话。
“张盛,你说,朕该不该放沈则敬去平州?”长泰帝沉思了片刻,这样问张盛,也不知道是真想知道答案,还是随意问问。
“皇上圣明烛照,自有决断。这朝堂事,奴才不敢多言。不过奴才想,平州道艰偏远,是断比不上京兆富庶繁华的。”张盛小意回答道。
他跟在长泰帝身边这么多年,张盛对上意揣测上,早已谙习。皇上既然这么说了,就表示不想让沈则敬去平州了,他当然会顺着长泰帝的心意这么说。
“说得好,平州又怎么比得上京兆呢。我得看一看,京兆有没有什么位置适合沈家的。”听了张盛的话语,长泰帝微笑地点点头。
吏部的调动安排已经呈上去好几天了,沈家还没有等到长泰帝明确的旨意,沈华善和沈则敬都有些着急,正想通过沈静华去探探皇上口风时,却接到了京兆尹罗士敬致仕的消息。
据沈家所知,现在离罗士敬致仕之年还有两三年,这太令人意外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沈华善和沈则敬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在长泰三十六年初,沈家用了三十万两向京兆尹罗士敬买了个人情,这个人情罗士敬还没兑现呢,现在他就要致仕了!
一旦他从京兆尹这个位置退下来,可以做的事情就少了,这个人情的意义也就大打折扣了,沈家还想将这个事情用在夺嫡之上的,如今打算都落空了。
更让他们脸色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在长泰帝接受罗士敬致仕的请求之后,沈则敬的任命也下来了。沈则敬并没有外放任职,而是从吏部调到了京兆府,任京兆少尹一职!
原京兆少尹章翦因为在周阳煦案中在庐江立下大功,外放至青州任刺史一职,而京兆官员所关注的京兆尹这个位置,则由秦州刺史褚时秀担任。
褚时秀出身御史台,为人刚正不阿,他在这个位置上定会秉公办事。上官承佑和上官长治虽不甘心这个位置旁落,但想着也没让对手得了好处,两系人马对褚时秀任职的反应倒很平静。
竟然不是平州刺史而是京兆少尹,对于这个任命,沈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是失望?不是,平州刺史虽然比京兆少尹官职高了一等,但论重要性,绝对比不上京兆少尹,京官当然要比外官要好得多!
是欣喜?也不是,京兆少尹是京兆府的二把手,上面有京兆尹压着,比京兆少尹职高的京官更多如游鲫。
总的来说,京兆少尹作为京兆三辅之一的京兆尹副手,这个位置在不少朝官看来是个肥缺,这也正是沈家不解的地方。
按理说,因为俞谨之的事,皇上迁怒沈家,应该是贬斥沈华善、沈则敬才是,怎么还会将沈则敬升任到这个险要位置上呢?皇上对于沈家是怎么样的一个看法?
沈则敬想不通,沈华善也想不通,不明白长泰帝此举是为何,是皇上要重用沈家的信号?还是容妃娘娘从中起了作用?
从宫中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容妃并没有为沈则敬说过好话,这么说来,沈则敬升任京兆少尹和容妃无关了。
俞正道对此倒有些头绪,他从沈余宏那里弄来了京兆动态的汇报,再想想二皇子府和五皇子府的局面,也就确定了答案。
“妹婿不必忧虑,皇上属意的储君人选定是十二皇子无疑!皇上这是要借助沈家之力扶十二皇子上位,这样一来,妹婿升任京兆少尹就可以解释了。”俞正道笑意盈盈地对沈则敬说道。
这下沈家押对了宝,大可放心了!
“哦?这是怎么说?”沈则敬有些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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