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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封推]-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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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线,冲进了钱同式他们所在的府衙,见到东西就砸,见到食物就抢……
越来越多的流民和灾民,涌进了河南府衙,涌进了河南的米铺和商铺;原本躲藏起来的盗匪,也趁乱出动,用手中的刀剑,霸占更多的地盘;一些彪悍的府衙士兵,见到这样的情势,索性掉转了枪头,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砍杀了府衙的官员,召集一批百姓,在河南一带蓄势夺权……
在古大存带着河内卫士兵到来之前,河南的局势,已经不受控制。愤怒绝望的百姓,在别有用心的盗匪和悍兵的利用下,攻占了河南府衙,砍杀了府衙的官员,等于是直接举起了反旗,和大永朝堂对抗。
河南一带,已经乱了!
随即,鄂州、晋州这两地的百姓,也仿效河南百姓,纷纷揭竿而起,流民、灾民、囚徒、叛兵等等组合在一起,竟然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这股势力虽然全由大永最底层的百姓人员组成,却人数众多,并且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其中。
河南、鄂州、晋州的暴动,以席卷的态势,蔓延至河内道其他地方,河内道的局势,已经不受控制了。
河内道暴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京兆了,钱同式、张段、黄易等官员身死的消息,也传到了江成海和沈华善的耳中。
听到消息的时候,江成海和沈华善正好聚在一起,他们正在讨论着河内道的灾情。
钱同式、张段、黄易,他们的老友、下属,竟然身死了?
江成海手中拿着的笔跌落了也不自知,傻笑的面容扭曲起来,眼里瞬间布满了泪,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的,去他妈的!
沈华善则紧紧握住拳头,眼中的凛然冷意似乎要喷薄而出。河内道,竟然是河内道首先乱了!
第四百章 去河内道否?
和钱同式身死消息传遍京兆的,还有他临死之前作的那首勘灾诗,“散吏驰驱踏旱丘,沙尘泥土掩双眸。
山中树木减颜色,涧畔泉源绝细流。
处处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无收。
下官虽有忧民泪,一担难肩万姓忧。”
一担难肩万姓忧……这么无奈,这是钱同式最真实的写照。
朝廷的二品大员,因为河内道的大旱,就这样生生折在河南府衙。他坐镇河南府衙的时候,预见了河南一带可能会有的暴动,却没有想到,这暴动演变之迅速之激烈,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计。
府衙的士兵面对着暴怒的百姓,选择了叛反,选择了趁乱谋逆,钱同式他们才会骤然没了性命。
河内道暴乱,此乃国之大灾祸,也是沈华善和江成海心中的大悲痛!只是此刻,沈华善和江成海,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河内道的暴乱已出现,如何平定河内道的局势,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尽可能地收集着河内道的情况,以便能够想出最合适的对策,接到消息之后,他们都是不曾合眼的。
其他的朝官,却有不一样的反应。
河内道暴动传到京兆的时候,朝官们只愣愣听着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大永承平已久,除了西燕和突厥边境,中心腹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暴动战事了。当河内道这些暴动出现的时候,他们竟觉得不像真的。
当年盛王作乱,只是局限在赣州一地,而且短短十来日,就被江南卫攻克了,根本就没对大永朝廷造成什么影响。
这一次动乱却是不同,规模极其庞大,而且发展极为迅猛。这次暴动从河南、鄂州、晋州三地发端,聚集了数以十万计的普通百姓,在彪悍盗匪和叛反士兵的带领下,似有席卷整个河内道的态势。
河内卫大将军古大存,在河内道暴动发生之初,就带着三万兵马赶往河南一带,虽则歼灭了一部分的悍匪叛兵,却未能阻止暴动的进一步扩散。
因为加入到暴动之中的百姓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多的府衙、县衙士兵加入到暴动之中去,就连部分河内卫士兵,似乎都在蠢蠢欲动。——他们镇压对象,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的亲戚、旧友,怎么下得了手?
所以河内道的局势,才会越演越烈。现在暴动的地方,已经不止河南、鄂州、晋州三地了,所发现在的暴动,有十余处之多。
无一例外的,他们首先冲击的,是当地的县衙、府衙,大永的官员,成为他们首先击杀的对象。
钱同式的是、这些百姓的凶残,令河内道的官员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钱同式,珍惜性命,乃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往往在暴动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官员就害怕逃走了,绝对不会留下来领导镇压平叛等事。
河内道的政事,已经群龙无首。不管是当地的政务军令,还是朝廷的诏令旨意,都无法在河内道通行。换句话说,河内道已经完全失控,成为了一个无序无王的地方。
这就是沈华善和江成海等官员在宣政殿上讨论的情况,有关河内道暴乱的所有情况,都一一向景兴帝报备。
景兴帝听着臣下的汇报,脸色黑沉不已。暴乱!而且还是席卷一道的大暴乱,这些遥远得只出现在史书中的字句,竟然在他登基刚半年的时候,就出现了!
这等于是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将景兴帝劈得七浑八噩。他一下子就懵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大暴乱会在他在位的时候出现。对于河内道,他只知道,有个河内道观察使钱同式,还有个河内卫大将军古大存,别的,就一概不知道了。
如今,钱同式已经身死,古大存还带着士兵和暴民对抗,就胶着在晋州一地,拿暴动也一筹莫展。
那么河内道的局势怎么办?这么多的暴民,要怎么镇压?七大道之一,已经暴乱,会不会影响到其余各道的政事军务?会不会最终动摇自己的位置?
想到这里,景兴帝黑沉的脸色忍不住发白,良久,才强自镇定地问道:“诸位爱卿,对于河内道的动乱,有何良策?”
帝王严肃而慎重的声音在宣政殿内响起,传到了每一个朝臣的耳中。随即,不少朝臣都低下了头,帝王这句问话,他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古大存领着十二万的士兵,都没能阻止局势的恶化,那么自己这些文臣有何办法?
兵部尚书郑棣桓出言应答:“臣以为,当下以平乱为第一要事。当立即调遣江内卫的兵马,前去河内道平乱。平乱之后,才能赈灾,河内道的局势才能得到控制。因此,臣建议,立即成立招讨司,以江南卫士兵、河内卫士兵为招讨司力量,全力平叛!”
郑棣桓的建议,是顺应河内道的局势的,也是符合军队应急机制的。每有大战事、大动乱,大永朝廷都会设立招讨司,只做一件事,那就是镇敌平乱!
随即,沈华善和江成海也出列赞同了郑棣桓的建议。设立招讨司,由招讨使带兵前去河内道平叛,这是控制河内道局势的唯一办法。
宗正卿上官棠和鸿胪卿穆克己等官员也都纷纷出列,附议郑棣桓的提议。其实招讨司的事情,他们哪里懂,只不过帝王既已出声,他们这些作为臣下的,当然要表态了。反正招讨司又和他们没有关系,怎么说都可以。
站在朝臣中的卞之和,自听到河内道暴动之后,他的心就微微颤抖了,那是一种压抑住的兴奋颤抖。在他看来,河内道暴动,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也是卞家极为难得的复起机会!
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这个机会,就算无法恢复早前的荣光,也一定要向沈家报了早前弹劾之仇。
想到这里,卞之和再次将想法默默在脑中理顺了一边,然后才出列奏言道:“启禀皇上,臣愿为马前鹰,自请为招讨使,带兵前往河内道,定会为皇上平定河内道的局势!恳请皇上答应!臣愿肝脑涂地,以宽上心!”
卞之和的奏言一出,宣政殿的朝臣,都忍不住低低地“啊”一声逸出来,安静的宣政殿,瞬间多了一丝喧闹。
朝臣们忍不住看向卞之和,眼光中有讶异有深究,甚至还有一丝敬意。
河内道的官员,现在都恨不得长出翅膀,能够飞出河内道,冀望能够远离河内道暴乱的危局。京兆朝堂这里,除了一些职责所在的武官,文官们,是绝对不会想到亲自去河内道的。
毕竟,河内道这样的局势,谁都说不准下一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钱同式的命运,他们可不想重复。
如今,卞之和主动请命,要带兵前去河内道平乱,这就等于以己身入险境,尤其他还是大永的前四卿,是朝廷的重臣。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无须他去涉险。如今却为了平叛,自请去河内道。这样的决心和忠诚,不由得不让人起敬。
就连景兴帝,一时也怔怔地看着卞之和,心中颇为复杂。因为祥和大街遇刺一事,景兴帝对卞之和是极为不满的,还撤了卞乎义的职,早前,卞乎义还受了那五十杖责。可是他没有想到,卞之和竟然会主动提出去河内道。
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能够体现出一个臣子忠诚,莫怪乎前人有“板荡识诚臣”之诗句,的确是这样没错,朕早前,对卞家还是太苛责了——景兴帝这样想道。
他正心忧如焚,卞之和就站了出来,愿意替他解局,这就等于口渴之时,有人递了一杯茶水过来,正是最熨帖最合适的时候!
这时机,卞之和掐得恰恰好,就是这么一番话语,竟然消除了早前景兴帝对卞家的不满。
“卞爱卿甚得朕心……只是这招讨司一事,还需仔细配备,金吾卫大将军和兵部尚书,且将招讨司的配备定下,速速报朕!”景兴帝这一番说话,则是对卞之和的请命,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沈华善冷眼看着卞之和,心中对于他打的主意十分清楚,看来河内道的动乱,反而成为卞家的良机了。富贵权势当向险中求,这一点,卞之和深知呀。
若是卞之和平定了河内道的局面,那么卞家的气势,便无人可挡了;就算他没能阻止河内道的乱局,只消在河内道受个伤回来,皇上也定必会感恩他不惜以身入险的忠诚。
这样看来,卞之和若是去了河内道,不管怎么样都是一盘赢棋。
要阻止他前去河内道吗?若是阻止了他,那么可以代替他成为招讨使的,只能是自己了。关键是,河内道的局势,到底会怎样发展?
沈华善一时踌躇,想到了在有余居安心养胎的沈宁。
这段时间以来,有关朝堂局面、天下大势的种种,沈华善都没有告诉沈宁,甚至禁止秋梧将如流处和蚍蜉的消息告诉沈宁,就是为了她能够安胎静养。
只是如今,河内道暴乱起,他不得不将她请出有余居了。
第四百零一章 平乱之人
有余居内,沈宁正听着应南图述说着河内道暴乱的情况,温润的脸上,时不时闪过担忧。
自有孕以来,除了指点蚍蜉将皇后引去寿宁宫,激起容太后对慕太妃嫉恨,沈宁几乎就没做什么事情了,只一心一意在有余居内养胎。
不用每天想着朝局的事情,不用每天想着纵横懂之术,又不用管家理事,这样平静而无聊的生活,是以往沈宁所没有过的。
刚开始的时候,沈宁极不习惯,如今也渐渐适应了。虽则如流处和蚍蜉的消息,已经没有经过她的手,但是还有应南图,每天将京兆朝局,还有天下大事,当有趣的事情来告诉她,这是沈宁有孕日子里最大的乐趣。
是以,沈宁也知道了河内道暴动的情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沈宁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怅然。
果然,前一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虽然事情并不全部相同,但是大致的走向,仍是差不了多少。
前一世,河内道的大旱持续了两年,直到长泰四十五的时候,民乱才爆发。只是,前一世,没有这一世的蝗灾,事情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糟糕,因而民乱没有现在这么激烈,波及的范围也没有这么广。
况且,前一世的那场旱灾,和这一世的意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前一世那场旱灾,使得长泰帝下了罪己诏,间接促成了上官长治的登位;如今,景兴帝已经登基了,若是这场旱灾和暴动不能得到抑制,那么下罪己诏的,就会是景兴帝了。
新君登基才半年,若下了罪己诏,只能说明一点,天象有异,新君非天意所属,那可就是大永最大的笑话了。
想到景兴帝对沈家的种种忌惮,想到沈华善离朝静养的两个月,沈宁不厚道地这样想。
随即,她又黯然了下来。她没有想到,钱同式竟然会在这次暴动中身亡,还有张段和黄易,这些人都是沈宁很熟悉的。那个被祖父称为狐狸一般的钱同式,前一世,直到沈宁被废,他都还在朝为官的。
“还在想钱同式的事情吗?”应南图见到沈宁的神色,这样问道。钱同式和沈华善、江成海的交情,应南图也略有耳闻。
“嗯,主要还是在想河内道的事情。现在河内道暴动如此,又有这大天灾。你的钱庄……会不会有影响?”想了想,沈宁还是问了应南图关于千秋钱庄的问题。
根据应南图和她说的千秋钱庄的历史,想必这一次千秋钱庄不会平静了,只是不知道应南图心里是怎么想的。
“嗯,河内道的分号,也受到了冲击,所幸问题不大。在大旱灾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一次皇上会不会用到千秋钱庄,是以一早吩咐分号掌柜们都将钱财汇总起来。没想到反而可以避过暴动这一劫。”
应南图轻描淡写地说道,略过了分号掌柜汇总钱财之时的争端,也略过了隐藏钱银当中的艰险。
“河内道的暴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如今千秋钱庄在河内道的分号早就关闭了。钱庄一关闭,河内道的民生商事,几乎就无法继续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局势稍微平定,我或许会去河内道一趟。”
应南图想到了千秋钱庄的安排,说了这样一番话语,让沈宁提前有个准备。当然他不会现在去河内道,如今沈宁有了身孕,他有了无尽的牵挂,当然不舍得以身犯险。
“按照如今的发展来看,河内道的局势,一时半会也不平静。我看你出发去河内道的事情,或许要等到明年初了……”沈宁说道。
对于应南图说去河内道一事,她倒不担心。应南图都能去西燕游历那么长的时间,自保之力,自是会有的。况且,以他对自己的看重来说,孩儿都还没出世呢,他怎么会去冒险?
珍惜己身,这是他即将为人父的最大责任。
“对了,陈成是军中斥候出身。他出自哪个军中?”沈宁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应南图和陈成这里,可有线索。
“陈成……不巧正是出自河内卫。所以这几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酒也灌了不少。为何会想问这个事情?”应南图知道沈宁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颇有些好奇。
“如果是河内道的,就太好了!想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韦松江的士兵?”沈宁忙不迭地问道。
“韦松江?我且问问陈成……这个人是谁来的?找他来做什么?”听了沈宁的话语,应南图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沈宁还没有说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随即,秋歌就匆匆跑了进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这是景泰大街沈宅刚刚送来的。
“祖父让我们回去一趟,这是为了什么事情?”看罢了书信,沈宁有些奇怪。为了让她安胎,朝堂的事情,祖父已经不允许她沾手的了,这次这么急着让自己回去一趟,是为了什么事情?
自从沈则敬、沈则儒等人离开京兆之后,沈华善的书房,一度十分沉寂。后来沈余宪就任太子舍人,如今又有叶正纯,沈华善的书房又再热闹起来。只是此刻,书房内,只有沈华善和沈宁这一对祖孙。
“河内道的暴乱,前一世曾有过吗?具体是怎么样的?”沈华善唤沈宁来,就是想知道前一世河内道的事情。沈宁乃重生而来,这等隐秘的事情,沈华善就连嫡长孙沈余宪也没有告知。
这些隐秘,除了他们祖孙,就只有远在西宁道的沈则敬知道。
“前一世,河内道的大旱灾一直持续到长泰四十五年……皇上下了罪己诏,恰好兄长又在那个时候喝下毒酒,上官长治反击有名,顺利登位。后来河内道有降水……暴动并没有如今这么大的范围,而且没多久就平定了。据说,定下平叛良策的人,是一个叫做韦松江的普通士兵……”
沈宁细小而清晰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河内旱灾和暴动,是她任太子妃之时发生的。前一世这个暴动规模不大,朝廷没有成立招讨司,平乱的功绩,最后是由岭南卫大将军古大存得了去的。
但隐隐有传言称,古大存之所以能够平定暴乱,是一个叫韦松江的士兵出的计策。这个消息,还是她成为皇后了,兵部尚书陈书舟的夫人为了讨好她,才当隐闻一样说出来的。
“韦松江?”沈华善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想要在十二万河内卫士兵中找到这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兵部虽然有各卫士兵的名册,但那都是久久都不更新一次的,沈华善怀疑名册上,是否有这个名字。
“是的,韦松江。当年的暴乱,孙女并不知道是怎样平定的。但孙女相信尚书夫人说的这个隐闻,是真的。韦松江必定会有平乱的奇策。”沈宁笃定地说道,这是她的经验,也是她的直觉。
重生以来,虽然很多事情已经发生改变,但是有一些细节,是不会改变的,比如当年香樟树下听到的话语,又比如现在的韦松江。沈宁不知道这是天道有常还是什么,她选择相信这些话语的真实性。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谁带兵前往河内道,韦松江,就是那个平乱之人?”沈华善皱着眉头。将平乱的希望,放在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人身上,这会不会太儿戏了?
“是的!孙女就是这么认为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这个韦松江!所以孙女儿以为,不能让卞之和前去河内道。”沈宁点点头,声音很坚决。
“既如此,此事,我已有决断。”沈宁的坚决和笃定,让沈华善的心中一凛。
他已经想明白了,河内道的暴乱,似乎已经和自己有扯不断的关系了。不管是为了阻止卞家的势盛,还是为了告慰钱同式的英灵,还是为了找到这个平乱的为韦松江,他都不得不入河内道了。
第二日,沈俞氏进宫求见了容太后,向容太后请安。她离开寿宁宫的时候,依然是大宫女疏枝亲自将她送到宫门口的;与此同时,沈华善也跪在了紫宸殿上,对着景兴帝说了一番肺腑之言。
随即,景兴帝批准了招讨司的设立,从江南为抽调五万士兵,作为招讨司的士兵。出乎朝官的意料,景兴帝宣布的招讨使人选,并不是早前自请入河内道的卞之和,而是中书侍郎沈华善!
景兴帝有旨:“以中书侍郎沈华善为招讨使,以金吾卫副将军张戈为行营都统……带领士兵前去河内道,与大将军古大存汇合,全力平乱!”
怎么不是卞之和而是沈华善?朝官们对此深深不解。
且不管朝官们如何不解,沈华善和张戈,都以最快的速度修整行装,离开京兆,朝江南、河内两道出发。
坐在急速行走的马车上,沈华善拈了拈胡须,忍不住想苦笑。他的手中,握着从兵部尚书那里拿来的河内卫士兵名册。那上面,果然没有韦松江这个名字!
第三卷 丰朝定
第四百零二章 后方百鬼
“父亲,沈华善已经离开京兆了。他和张戈,会先去江南道带兵,然后才会去河内道平乱。”始伏大街的尚书右仆射府,卞之和向卞传肃说着沈华善的动态,脸上挂着笑容。
“那就好,只要沈华善离开京兆,那么一切就好办了。河内道的乱象,维持得越久越好,我们就看看,沈华善能在河内道耗多久,皇上会不会让他耗这么久。”卞传肃对于这个消息,很满意。
“沈华善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这一定,我定会报了义儿被杖责之仇。孩儿已经将手中的人手,撒了一半去河内道。沈华善想平定河内道?不会那么容易!而且,我想,早年安插在兵部的人,也可以动起来了。”
卞之和回答说道,语气中的慎重,令卞传肃很满意。先前卞家已经在沈华善栽过跟斗了,这一次,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了。
从他自请去河内道平乱开始,卞之和已经计划好接下来的每一步,无论是哪一个走向,他都觉得有可为的地方。
若是能带兵前去河内道,当然最好。有河内道的安排在前,他就可以立下平乱的大功绩,有这样的大功绩打底,卞家的气运势力,必定会扶摇直上。就算是沈华善,也不能轻易阻止。
若是他不能前去河内道,那么招讨使的人选,就一定会是沈华善,那这样也不差。卞家一定不会让沈华善立下平乱的功劳,而且,会让他有去无回!河内道现在这么混乱,箭刀无眼,沈华善出意外,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不是吗?
想到如今等于是被囚在静安庵的妹妹,卞之和的眼神阴鸷起来。
“祖父已经离开京兆了。京兆,如今才是百鬼出动的时候。以后,可有得忙了。”沈宁斜靠在雕花椅子上,轻抚着肚子,预测着接下来的情况。
沈华善离开京兆之前,将如流处和蚍蜉的,又重新交给了沈宁,不,应该说是交给了沈宁和应南图,让他们整合如流处的力量,以保证京兆这里的情况一切正常。
沈宁有孕已经三个多月,胎像等情况,都极好。就算接手了如流处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有多辛苦,况且还有应南图呢!
“祖父那里,你且放心。陈成已经跟在他身边了。这些年陈成的武艺你也知道的,保护祖父安全,不会有问题。只是京兆这里,有些人应该会按捺不住了。”应南图为沈宁移了移身后的软枕,让她可以更自在一点,然后才这样说道。
陈成跟着沈华善离开了京兆,他武艺高强,又是军中斥候出身,留在沈华善身边会有更有用处。况且,他还可以为沈华善打听韦松江的下落,斥候嘛,查探消息,总会有独到的本事。
这个时候,应南图也知道了,这个叫韦松江的士兵,乃是和平定河内道有莫大关联的人,难怪沈华善会急着找到这个人了。
“河内道的情况,有祖父亲自在那里,我倒不太担心。我只怕京兆这里,有人会出手。你还记得当年三皇子为安北都护监军的事情吗?”对于北疆和安北都护府,因为沈则思的原因,沈宁一直都不曾忘记。
“三皇子监军……你是说,谷大祖‘家都护’为皇上猜忌的事情?”听得沈宁这么说,应南图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当年三皇子的事情,陈成当成天大的笑话般,在应南图跟前说过几次,所以他才会记得。
长泰帝之所以派三皇子监军,乃因为谷大祖在北疆的声誉和地位,已经超过了长泰帝在北疆的影响,又有辎重物资短缺的事情,才出了那样的事情。
“谷大祖镇守北疆二十余年,保北疆之地的安全,这是天大的功劳。然而有功却不能有赏,这是帝王对他猜忌,说到底,是功高震主!若是祖父平定了河内道,这也是天大的功劳,须防皇上不仁……”
须防皇上不仁……这就是说,皇上对沈家的态度,是如流处关注的最重点。
权谋之所以称之为权谋,纵横之术之所以重要,乃是它走一步,就看了后面三步的内容。沈华善虽然才离开京兆,沈宁就已经想着他若是得胜,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在所有人之前,作充分的准备,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皇上……很年轻,若是没有人从中诋毁,皇上或不会做到那一步。这也就是说,如流处要全力拦截皇上身边的谗言、诬陷?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应南图笑了笑,和沈宁有十足的默契。
只是忽然间,他觉得答应沈华善接手如流处,真是任务艰重,要做的事情真不少。
“这个……可以慢慢来。可别忘了,当年三皇子监军安北,还有另外一个名义的,就是往安北送去辎重粮草!”沈宁沉凝着说出这句话,猜想着,若是有人想让祖父在河内道失利,会做些什么。
若果她是沈家的对手,第一个要谋的事情,就算送往河内道的军需辎重!
招讨司有五万余士兵,这些士兵的所需,全部都是京兆户部和兵部供给的。河内道的暴乱,规模这么大范围这么广,绝对不是十天半个月可以完成的事情。在这一段时间内,京兆往招讨司的供给,一定要稳定正常。不然,招讨司没有保障,或许连衣食住行都不能保证,凭什么能取胜?
现在已经是九月了,京兆已经到了秋末,很快就要进入冬天了。冬天作战,这就让招讨司士兵对于辎重物资的需求,更迫切了。
“一定要保证招讨司的粮草供给正常!不然这仗没法打了。”沈宁想表达的是什么,应南图很清楚。兵书策略,他也是读过不少的。
兵家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粮草,仗没法打,自然就输定了。
只是,若是在送往招讨司的粮草上做手脚,就等于是拿五万招讨司士兵的性命来谋算,这样大的手笔,要想做到,不容易。
“是不容易。幸好户部有江成海坐镇,他是祖父的老友,以他和祖父的交情,这粮草之事,必定极尽所能保证的;兵书属下的库部,掌管士兵辎重供给,库部郎中许光耀正是静妹妹的公爹,这里也是没有问题的。”
虽则有这么多这么深的考虑,但是想到江成海和许光耀,他们一定会尽量保障招讨司粮草和辎重所需,这一点她并不担心。
然而,沈宁和应南图都没有想到,沈华善才离开京兆没几天,户部尚书江成海就出事了!他因河内道备荒粮一事,被景兴帝追究责任,虽则没有入狱,却被夺了职,被景兴帝勒令在家反省!
河内道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大暴动,是因为河内道的大干旱,导火索却是河内道的备荒粮。河内道百姓知道备荒粮仓竟然全部是空的,朝堂根本就没理会过他们的死活,这才绝望而暴动。
备荒粮的储备,备荒粮仓的监管,是户部最重要的职责之一,河内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除了河内道官员贪腐侵浊之外,更重要的是户部监管不力!这么多的备荒粮仓全部是空的,户部怎么可能会没有发觉?
这当中,肯定有猫腻!这当中,定是户部尚书失职失责!不然,就不会有河内道的暴乱,就不会有大永的这样的大灾难!
户部,是户部尚书江成海的主场,这一切,当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这一日,御史大夫龚如熙就奏请,免了江成海户部尚书一职,以安抚河内道的百姓,对河内道百姓有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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