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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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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旦落了一滴,很快就如同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闻人宴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说了什么话惹她伤心了,只好边回想边安慰。
一回想起昨日,又一阵难受,包括服了那药的害怕,一下子都涌上来。沈离经的心头一阵阵的泛酸,哭得不能自已。
很快就吸引到外室几人的注意,傅归元不顾阻拦踢开了门。
“怎么回事啊哭成这样,闻人宴你这混账东西东西又干什么了?”傅归元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沈离经,一时间也带了点怒火。
闻人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想让他注意称呼,最后听着沈离经的哭声没能说出口,吐出一口气,茫然又有点隐约的委屈:“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只想着她是不是哪里疼了,或者昨日里他来晚,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闻人宴心中满是自责,想去安抚她,结果傅归元坐过去一把将人拢到怀里,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他几乎不用猜都知道是在骂他。
闻人复扯了扯闻人宴的衣袖,问他:“你刚才可有说什么?刺激到这丫头了?”
“不知。”
“那你和我说说,兴许能想到。”
闻人宴将刚才二人的对话和沈离经的反应如实告诉了他,闻人复听到闻人钰后眉头皱起,问道:“你没和她解释?”
闻人宴愣了一下。“这有何需要解释的?”
“她定是以为你要护短,没有为她出气。”闻人复一针见血的指出来。而闻人宴皱起的眉舒展开,却还是没能消散他浓浓的不解。“她为何会这么想,我断不会如此。”
闻人复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女子嘛,心思总是捉摸不透的,总爱胡思乱想,你嫂嫂初嫁我总认为我不喜欢她,还曾误会我要纳妾。。。。。。”
“怎会如此。。。。。。兄长并非这种人。”
“就是说,我也不知道她想什么。”闻人复显得很头疼,又说了句。“昨日熏儿找不到,她哭个不停,还说我不喜欢她们母女,竟半分焦急也没有。”
沈离经哭够了,推开傅归元,水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闻人宴。
他沉默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最后低声道:“我错了。”虽然也不太清楚错哪了,但是先认错再说。
“傅归元,出去。”闻人宴的语气到了他这里温度骤降,冰冷又不近人情。
想到自己还要求闻人宴帮忙,只好咬着牙愤愤不平的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闻人钰,我暂时关起来了,没有放她回去。”
“她为什么认出我了,你告诉她了?”沈离经有些不高兴,浑身都不舒服的那种感觉。
以前她还小的时候闻人钰就不喜欢她,那丫头个子小,心眼也小。说话让人像极了那些酸腐的儒士,偶尔又像是那些关在深宅一板一眼的贵妇人,闻人氏的书香之气被她的这股子做作给盖过去了,沈离经调笑了她几句就被告了状。尤其是不喜欢沈离经靠近闻人宴,非常不喜欢的那种,尽管她的眼神总是冰冷的,却也在偶尔间流露出来厌恶来。
想来想去,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位,能被记恨到这个地步,原因只能出自闻人宴身上。
“我不知闻人钰是如何识破了你,但事到如今,她不能再留了。”闻人宴的手指微微屈起,指节轻叩间,就用淡淡一语,决定闻人钰此后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发错时间了,这是2号的更新,我气死,手滑点了发送,太困了。有虫和bug明天再。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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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闻人礼
闻人徵是他的叔父,于他有恩,取了闻人钰的性命多少有些为难,沈离经并不强求,只是说:“我现在一想到她就生气。”
闻人宴抵着她的额头,略带讨好:“那就不想她,想我。”
“熏儿那天肯定被吓坏了。”沈离经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又被闻人宴挑起下巴,轻轻啄吻。
“那你哭什么,我欺负你了吗?”
她把脸偏过去躲开他,闻人宴不依不饶的蹭着她的脸,低声道:“我欺负你了,对不起,不生气了好吗?”
沈离经躲避的动作顿了一下,便不再抵抗。实际上她自己也是清楚的,刚才不过是找个理由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并不是真的在于他置气。反而是闻人宴一本正经的和她道歉,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了,好像她无论怎样无理取闹,他都是平静温和的在安抚,没有发怒,也没有不耐烦。
闻人宴见她乖巧,轻笑一声。“不生气了?”
“我不想说话。”沈离经低头说完这一句,就听闻人宴应了声“好,那便不说”。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覆上来,严严实实的,她确实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闻人宴看着她喝完药,崔远道宁素就来了,沈离经站不稳,让红黎勉强扶着她坐下。
宁素和崔远道都是阴沉着一张脸,不像是来探病,反倒像是来夺魂的两个阴差。
只等闻人宴一离开,宁素就劈头盖脸骂起来:“你真是胆大包天,这药是让你这个时候用的吗?红黎没脑子你也没脑子,说吞就吞了,师父给的东西能随便吃吗?现在好了,被戳几下流点血站都站不稳,我看过几天吐血都要吐死你,还有你这张脸,已经五月,再不扒下来都要坏了,你自己的脸也别要了。”
看沈离经呆愣着像是在发呆,她拍了拍桌子,又没好气地说:“说什么听见了吗?刚喝了什么药,谁给你配的啊乱七八糟,真是胡来。你和我回府,这半个月哪也不准去,我给你好好调身子。”
沈离经揉了揉眉心,用求饶的眼神看向崔远道。
他面无表情:“听你师姐的。”
她还想说两句反抗一下,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传来,沈离连忙侧过身子吐到了花瓶里。刚才喝进去的药全都被吐了出来,深褐色的药汁边缘浮着层红。
宁素:“你看看!我就说!真是胡来,立刻与我回府,还未嫁人总睡在男子房中,你。。。。。。”
红黎和崔远道齐齐看着她,宁素的语气弱下来,收回了这句话,瞪了两人一眼。“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和我能比吗?”
崔远道:“无所谓,左右你也是嫁不了别人的。”
“你闭嘴。”宁素的脸颊通红,这时倒是不好意思再说沈离经的错处了。自从来了京城,她一直都和崔远道睡在一个房里。
有关晋南王谋反一事,其实朝中早已有些动静,只是一直没抓到切实的把柄,要想除去他和那些兵马还不是容易的事。皇上设计了许久,特地在这日不出皇宫就是因为知道会生异变。而韩家兄妹回京,并不仅仅是进京另领赏受封那么简单,城外几里有晋南王的兵马,再远些,又有大批兵马,是韩家兄妹带回来的,只为平息此次的乱党。
晋南王和秦王联合逼宫不奇怪,怪的是蒋嘉宁和他们蛇鼠一窝,堂堂一个公主竟然也去夺权,听说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沈离经要离开的时候被阻拦了一下,只好去和侍女游说。闻人宴说了要看住她,不能让她乱跑,也不能让凌王之类的去打扰。
“姑娘,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闻人礼身边跟着两个小药童,慢悠悠的走过来,手上还端了一碗药。
宁素眉毛一皱,顿时就知道了沈离经的药是出自谁手,嘴一张就要滔滔不绝和人理论,崔远道连忙挡住她,生怕多生事端。
“崔姑娘,你怎得站起来了,我有话和你说。”闻人礼性格比较古怪称不上谦和有礼,一向不和外人打交道,见到崔远道和宁素也并没有多问一句。“你这是。。。。。。准备离开了?”
沈离经点头:“还望公子和丞相说一声,琬妍也在此谢过公子了。”
“那他知道吗,你死期将至这件事,和他说过了吗?”闻人礼好像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直白到让宁素暴躁,连崔远道的一张笑脸都没撑住,皱了眉头。
“会不会说话啊,亏你还是闻人家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涵养风度,怎么张口就咒人死?就算死也是喝你那破药喝的。。。。。。”宁素推开崔远道,插着腰和他理论起来,气势上被压倒一头。
闻人礼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阴沉沉的很不好看。沈离经咳了两声,要给他道歉,闻人礼神色倨傲,语气冰冷,带着愠怒:“这位姑娘的意思,是觉得我的药有问题?那不知姑娘有何见解,难道还能摧枯拉朽,让崔姑娘重新康健。”
听到自己被用“摧枯拉朽”这个词形容,沈离经想说出口的劝解又咽回去了。
换了别的女子当然不行,可宁素就算不行也要说行,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一口应下:“我当然能,总比你这破药来得好。”说完后她又拿起药碗,指出这碗药有何不足,闻人礼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姑娘懂医术,不知师从何人?”虽然他对眼前言语尖锐的女子一开始有些许不满,对她部分见解也并不赞同,但对方在药理上显然是胜于几分,而他刚才的态度是傲慢了些。闻人礼重新向她行了一礼,说道:“刚才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不计前嫌。”
崔远道嗅到了点别的感觉,拉了拉宁素,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公子不必介怀。”
闻人礼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宁素,从刚才的漠然变成了欣赏,甚至还有几分炽热。“我有疑问,可否和姑娘请教。”
刚才气势汹汹的宁素看他态度突然软了,反倒有些小骄傲,直接说道:“既然你有心,我自然可以为你说道一番,我师父是隐士高人,不愿和人打交道,你问了也是白。”
“那我该去何处寻姑娘?”
崔远道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交流起来了,脸色黑如锅底。
明明刚才他还在看两人一副要吵架的样子,本以为能看个好戏也就不再劝,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犹如老房子着火。
“想必姑娘也知道,令妹的身子……”
“闻人礼!”沈离经情急之下喊出了他的名字。“先不要和他说,不用他多担心,我会没事的。”
闻人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有我和宁姑娘在,你会无事的。”
崔远道额角青筋又是一跳。怎么就突然这么熟了,什么宁姑娘,崔夫人才是。
“闻人公子,我和内人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特地强调了“内人”两个字。
侍从在闻人礼的说动下也不再继续阻拦,几人这才出了闻人府。
沈离经和红黎走在前方,能闻到老远传来的醋味。
“……”红黎:“公子刚才攥拳头了。”
她补充:“他还翻白眼了。”
……
拖宁素的福,闻人礼几乎是日夜操劳不辞辛苦的开始试药翻医书,还让仆从把藏书阁几万册书一层层翻上去,只为找到几本稀有的医典。
宁素也给师父写了一封又一封信,想办法让治好沈离经的病。
几天下来,沈离经一开始喝药吐血的毛病好了不少,也不再时常头晕目眩了,但身子还是乏力得很。
晋南王谋反对白鹭院没有丝毫影响。这一方天地里仍是不慌不忙做着自己的事,也不关心城门口堆了多少死尸。
蒋子夜匆匆来过两次,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只是听说她受伤过来看看,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补品。沈离经因为婚宴那晚的事心有芥蒂,一直不愿意看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从容的和他相处。
想来也是高估了自己,当初可是准备嫁给他的,而今被亲了一下都会手足无措,甚至担心闻人宴会不会提刀削了蒋子夜。不过还好,应该是无人知晓的。
等到各地准备好的援兵一到,反贼兵败如山倒,城内除了零星几个逃窜的乱党以外,基本是扫清了,而城外战事才叫势如破竹。
闻人宴暗中布局许久,等到时机一到,将晋南王和他的援手碾得毫无还手之力,即便是没能一网打尽,往后的残兵败将也再难成气候。
这件事明面处受益最大的人是蒋子夜,他婚宴被破坏,带着兵马击退反贼有功。蒋风迟被软禁中,就算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想来帮忙,也只是有心无力,失去了这么一个平反的机会,而国公利用这次,多少也立了功,暂时保住了自己。
更何况晋南王之前是把他当成一个幌子的,如此一来更气人了。明明什么也不做,在牢里待着都能莫名其妙摊两个罪名。蒋风迟抑郁到恨不得吐血,又不能为自己辩解一二。
这几日,闻人宴几乎日日要去见沈离经,而闻人礼必定会跟着他一起去。崔远道现在看到姓闻人的就想赶出去。
沈离经泡在药汤里昏昏沉沉的,热气蒸腾得皮肤泛红,眼上也被氤氲出了水汽。她的胳膊搭在浴桶边缘,听到红黎叩了叩门,说:“小姐,丞相来了。”
如果不算上难闻的中药味,这药浴的感觉也不算差,温水泡的整个人都酥软了,一句话也懒得说。“没空,让他回去。”
红黎应了一声,桑采和月昙进来给她换好了清水,将身上的药汁洗干净。
不多时。红黎回来了。“丞相说他晚些再来。”
沈离经没多想,她洗完澡都要睡觉了,闻人宴还来做什么。又没什么要紧事,兴许他的意思是明日再来。
夜深了,沈离经换上里衣后钻进了被窝,早早的熄了烛火。
还没能睡着,只听窗口传来什么声响,她没放在心上,接着床上一沉,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她吓得顿时清醒了,抓着被子坐起来。
闻人宴穿一身白,像个游魂般进来,就这么坐在他床边,幽幽的看着她,带了夜里的凉气。“蒋子夜是不是亲你了。”
沈离经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后沉默了,才想起她可以一口咬死不承认的。“绝对没有。”
她说出这句后,闻人宴的目光更幽怨了。
“你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断了小红花,所以还是更了,就当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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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同榻
才入夏的夜里偶尔有凉风吹过,窗户半开着,接纳了室外随风而来的香气和寒意。
沈离经咳嗽了两声,闻人宴给她提了提被褥,又起身去关了窗,做完这一切。他继续坐在床沿,目光颇为幽怨的看着她。
“……”沈离经被他看得发毛,妥协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句话莫名熟悉,好像每次闻人宴也是这么和她说的,现在两人的位置互换了一下,才懂得说出这句话的无力。因为,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他耐心十足,要等她一个解释。
看她眼睛胡乱瞟,正琢磨写如何想个办法才敷衍他。闻人淡淡道:“我今天见到熏儿,她和我说蒋子夜欺负你了。”
沈离经反口就说:“那你怎么能胡说他是亲我呢!胡说八道,污蔑!”
闻人宴轻抚袖口的手指顿了一下,不慌不忙继续道:“我问她是如何欺负,她说不知道。接着才和我说,景祁就是这么欺负人的。”
回想起昨日,闻人熏抱着一只兔子神色郁郁的荡秋千,他从旁经过被叫住。小丫头有所顾忌,磨蹭了半天才说:“小叔叔,你有帮小婶婶出气吗?”
本以为是指她被闻人钰坑害受了伤,因此要出气,谁知她又说:“景祁哥哥也欺负了一个姐姐,他也是坏蛋吗?”
闻人宴觉得不对,问她:“他怎么欺负的?”
“景祁哥哥捂住我的眼睛不让看,放开的时候姐姐就很生气的跑开了。”我也不知道,但他肯定是在欺负人不让我知道。”
他的眼睛眯了眯,语气带了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意。“有人欺负你小婶婶,是谁?”
“是四皇子,娶新娘子那天!”闻人熏义愤填膺地说着,像是急着为沈离经出气。“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确实不知道,那熏儿,告诉我,他是怎么欺负你小婶婶的。”
“熏儿没看到,但小婶婶生气了。”
闻人宴的语气逐渐危险。“他靠得很近,是不是,就像景祁一样。”
“对!”
“很好,小叔叔知道了,我会为你婶婶出气的。”闻人宴看了看袖口的折痕,慢条斯理的抚平了。
*
沈离经听闻人宴慢悠悠的说出这番话,语气平淡到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她揪着衣角,不死心地说:“他没亲到,被我躲过去了。”
“你觉得我信吗?”闻人宴带着磨人的冷静,似笑非笑地说。“你总是理不直气也要壮,越是心虚越要大声,怕人不相信,你生气的时候,说谎的时候,还是喜欢什么东西的表情,我都能一一看出来。”
他说这些的时候沈离经都在绞着衣角叹气,等他说到“喜欢”的时候手又一松,眨着眼看他。
如果说她生气说谎难过他都能看出来,也许她是信的,可在她喜欢什么上,闻人宴不会看出来。她喜欢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将心思埋得极深,深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那些感情是不是一个错觉。她坐在墙上看闻人宴,找借口去找猫,为了送他一个剑穗给傅归元和蒋子夜各送了一个,只想他不要察觉到那点小心思,最好谁也别知道,就慢慢的藏在心底,说不准哪天她自己就不喜欢了。
沈离经闷闷地说:“你看不出来。”
她的声音极轻,闻人宴没听清,以为她还在嘴硬。“什么?”
“我说,我喜欢什么,你真的看得出来吗?”说完后,沈离经抬起脸,夜里一张艳丽的脸庞隐约可见。
闻人宴察觉到了什么,去点了一支烛火。
昏黄烛光下,隐约可以看到那张温婉又略显娇弱的脸,已经换成了另一副模样。艳丽到带了锋芒,即便是病弱也不减勾人夺魄的妩媚,只有那双眼睛不变。
不是崔琬妍,是沈离经。
“换回来了?”闻人宴呆呆的看了许久,沉默半晌才开口。
他只是有些意外,过了这么多年,沈离经似乎和十六岁的容貌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变化。
她是如何得了另一个人的脸,这段时日都在哪里,又经历了些什么,他一概不知,也没有主动去问过。若是她不想说,他可以永远不问起,只要能留她在身边就好。
“那闻人宴,看着这张脸,我喜欢什么,你真的都能看出来吗?”
他身子贴近,手指屈起轻滑过她脸颊,压低了声音:“你喜欢我”,他停顿了一下,“我爱你”。
沈离经以为这样就把蒋子夜的事给糊弄过去了,但是没有,闻人宴和她短暂的温存后还不离开,坐在床沿半晌不动。沈离经催促他:“丞相大人该回府了,政务繁忙,怎能耽于女色。”
“我好像忘了什么。”他干巴巴说道。“蒋子夜亲你了。”
她一愣,紧接着被子一裹骂骂咧咧的蜷起来,不再理会他的话。
闻人宴扯了扯被角,没扯动,再用力,她往里滚了一圈,“离蒋子夜远一些,这几日我不会让他来烦你,往后不要这样了。”
说得好像是她凑上去让亲的一样,她也被吓了一跳好吗?
憋屈的又往里滚了两圈,直到挨到墙才停下。闻人宴看裹成个茧一样的沈离经,幽幽叹气:“你有伤在身,入寝更该端正。”
听了他的话,沈离经嘴角抽了抽。心道她和红黎的打趣竟一语成谶,闻人宴现在连她睡姿如何都要管了,何其恐怖。
见她不动,闻人宴伸手把那个“茧”捞过来,让她不要压到伤处。而沈离经淡淡说了句:“你扯我被子做什么,再扯我就喊非礼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闻人宴终于不耐了,没好气的松开手去解自己的衣带。
“你你。。。。。。你干嘛?!”
“你喊吧,若是觉得被我坏了名节,我去祠堂跪两日,回来娶你。”闻人宴除了外衫鞋袜直接去掀她被窝,寒气往里灌了些,她哆嗦了一下连忙卷着被子往后退,踢过去的脚被他压得严严实实。
“有伤在身,不要乱动。”闻人宴将她不老实的腿抓住,半分羞愧也没有。
夜色中也看不清对面人究竟端着什么样的表情,沈离经更慌了。“闻人宴!”
她扑腾着要将他踢出去,身子却被牢牢压制。闻人宴担心她的手乱挥伤口裂开,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动,安抚性的妥协道:“我什么也不做,只抱着你。”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登徒子!你出去!”刚一触到她光洁的小腿时,闻人宴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缓过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淡然的将她往里推了推。
沈离经被搂到怀里,闻人宴的一只手从她腰下环过,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她的双手抵着闻人宴的胸膛,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香气,非常淡的冷梅香,勾着人想凑近,闻得更清晰些。
心跳声也是如此的近,而他的心跳并不像本人一样冷静从容,怦怦跳动声一次比一次激烈。沈离经索性不再反抗,发出一声冷笑。
听到这声冷笑,他环着她的手臂松了些。“好好睡觉。”
她又是冷笑,手不老实的向上摸去,闻人宴将她推离了些,把她的身子摆正,她再次贴过来。声调柔软娇媚,像是夜里要做坏事的妖精:“不是大人自己要钻进来的?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闻人宴身子紧绷,一时间有些后悔刚才的鲁莽。将沈离经推开了些,顺手捞过床侧叠好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两人一人一个被窝,将彼此隔开。
沈离经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掀他被子,却发现自己被褥边缘连同他的被一起压住了,紧紧的丝毫也扯不动。
“你怕我会非礼吗?”她发问。
闻人宴闭着眼没理她。
“闻人宴。。。。。。”
他还是不理。
沈离经小猫哼哼似得叫了几声,对方纹丝不动。
没有效果,她便换了一种:“闻人宴。。。。。。我冷。”声音带了些轻颤,听着格外可怜。
尽管知道这是在骗他。
闻人宴终于睁了眼,半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被子丢过去一半,而她的被子还被严严实实压着,仍是没办法
“。。。。。。”她沉默了半晌,小声骂了点什么,憋出来一句:“睡觉!”
如他所愿,沈离经终于老老实实去睡了。
等到夜深后,身旁人的呼吸平稳,在平静的夜里扰得人难以入睡。闻人宴睁开了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现在也无法安睡。一闭眼就是她甜腻的嗓音,温热柔软的腰肢,。。。。。。妖精似的笑颜和勾人眼神。
是他将自己怀中人给推远了的,现在还是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
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闻人宴偏过身子,伸手扣在她的腰肢上,将她往自己的被窝里带。睡梦中的人轻哼两声,似是梦呓,闻人宴的动作僵住,甚至连呼吸都轻了下来。而那声听不清是什么的呢喃过后,沈离经没有意识顺着他的手臂蹭了蹭,闻人宴便顺手捞过来了。
直到将人牢牢按在怀里,他才长吁一口气。
好似她在,睡得便更安稳了。
闻人宴一向作息规律,但第二日难得贪床了些,醒来许久也不曾起身。目光沉静的看着身侧人,手指绕着她的头发打圈。
等到天色渐明,再晚一些红黎就该来叫沈离经起床了,他这才小心翼翼起身。沈离经的手臂被他拿开些摆正了,又慢慢抽回自己的胳膊,将被她压着的长发一缕缕抽回来。
穿衣束发将一切整顿好,坐在桌前等了一会儿,推门进来的是桑采。
“小姐,已经。。。。。。”声音戛然而止,一看到闻人宴坐在那里,尾音都吓得拔高了。“丞相?!”
“吵什么?”沈离经烦躁,迷迷糊糊说了一句,重新把头埋回被窝。
闻人宴向桑采颔首。“先去准备洗漱,我会叫醒她。”
“是是。。。。。。”桑采都不敢看了。一大清早的丞相就出现在小姐房里,二人岂不是同榻而眠,说不准再过分的事也做了,堂堂丞相,怎好做这种事。
每次醒来,沈离经都要好一会儿才能神志清醒。被闻人宴推醒后,她半睁着眼,和他对视,语气阴郁暴躁:“你谁啊?”
闻人宴也愣了,随即一笑,揉了揉她的乱发:“我是你夫君。”
沈离经扯出一个冷笑,再次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
第52章 君心匪石
红黎对闻人宴出现在沈离经房里也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而桑采和月昙的反应要大得多。一脸义愤填膺,说着闻人宴各种不是。在他们眼里,清风朗月的丞相也是会失了体统,失了风度的登徒子。不顾女子名节,名不正言不顺的和女子同床共枕。
闻人宴对此不在意,若是沈离经真的因他而坏了名节,也不是什么坏事,但他仍是希望她能风光大嫁。盼她受人艳羡称赞,而不是被世人口诛笔伐,言语奚落。他不舍得沈离经受人白眼,不希望旁人说她半句不好。
闻人宴梳洗完毕,沈离经才刚穿好衣,朦胧的睡眼总算清明了。
凌乱的发丝下一张脸庞俏丽勾人,闻人宴过去将乱发撩到她而后,这才看见她额角一个不显眼的疤痕。他的手停住,轻轻触碰疤痕,又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收回手。
“怎么了?”
“没什么。”
桑采和月昙在崔远道身边也服侍许久了,也早早知晓沈离经是有另一幅模样,她们接受的快,可看到她真实面目的时候还是惊到了。为沈离经梳妆的时候忍不住看着镜子里的美人,手上没注意用了些力,拽断了几根头发。
沈离经皱了眉,叹息一声:“我以前的头发可是厚厚一层,之前也不知道喝的什么药总掉头发,你要是再多扯几次,我也不用活了。”
桑采连忙要认错,闻人宴却拿起一旁的梳子,对她道:“我来吧,你去忙自己的。”
“我前几日又学了几个发髻。”他在沈离经身后轻声说道,眼神温柔的看着镜中人。
“你的那些个长辈要是知道你如此不思进取,会不会让你跪着抄家训?”沈离经说着,在妆奁里挑了两只珠钗递给他。闻人宴记得她总是戴这只单簪,便多看了两眼,果然察觉到了不对,用手轻易掰开,露出了里面的薄刃,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是她保命用的,若是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也无力反抗时,这只簪子会有大用处。
“你随身带着暗器?”
她“啧”了一声,摇头。“最近事情多,又重新戴上了,再说了,这也能叫作暗器?”
前几日的追杀可把她吓得不轻,蒋嘉宁发了疯要抓她,下面人给出的理由极其可笑,说是要用她来威胁蒋子夜。蒋子夜是什么人啊,婚宴当天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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