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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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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位皇子,墨绯其实并不十分关注,她甚至都不在意,即便晓得其中有尤湖的死敌,然今日在玄朱坊,她还是一应招待下来。
单说这几位皇子的心思,那就高深莫测了,加上后进来的安庆,整个栀兰厅顿时气氛都凝滞起来。
可墨绯那性子,一遇上制墨,便不会过问其他,她彷若无人的制起来,素手翻飞,恍若蝶舞,直好看的让人目不转睛。
墨坯入墨模,墨绯净了手,清冷道,“此墨坯需三日风干,眼下却是不能让诸位贵客开眼界了。”
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要往外走。
几位皇子面色各异,可却想不出好的由头将人名正言顺的留下来,关键之时,安庆喝了声,“慢着!”
见墨绯回身,安庆又道,“不曾想这制墨倒是个好玩的,想来皇嫂那里定然有更为珍稀的墨丸,不知是否允安庆到皇子府,大饱眼福?”
墨绯嘴角淡出个笑,然眼梢上挑,却带出哂笑来,“公主想到皇子府,确定是想看墨丸?”
仿佛为这话感到不快,安庆当即沉了粉面,“墨姑娘这是何意?”
连皇嫂都懒得喊了,不过也真是有意思,众所周知,谁还会喊嫁过人的妇人为姑娘,分明那安庆是不承认墨绯的皇子妃身份。
若是换个人,心上真将尤湖也放进去的,指不定就难堪成什么样了。
墨绯眼神微微凌厉,即便她没对尤湖心慕的死去活来,可和这几人相比,那至少要而是同生共死过的,况,她腿上的血肉还是融的他的,也算是血肉相连过。
“意思就是,”墨绯一顿,她手抚鬓角,“我不待见你去皇子府。”
话落,她根本不管安庆被气的发狂,自个施施然的走了。
倒是大皇子低笑了声,一拂长袖,“九皇弟的这位皇子妃,倒是个有意思的。”
墨绯只在玄朱坊稍微小憩了片刻,就起身回了皇子府,坐下不过半个时辰,和堂就来报,青松先生上门拜访,协同余家的嫡出大姑娘。
这青松,墨绯也晓得,不得不见,将人先行领到东花厅后,她换了件刻丝樱花纹的褙子才过去。
“莫不是墨丸不合先生的意,是以先生亲自找上门来?”墨绯尚未进门,便笑着道。
对青松这样的人,她自然是尊敬居多,也随意的很。
正品茶的青松一怔,他放下茶盏,手抚胡尖,爽朗笑道,“好个伶牙俐齿,老夫上门一见这真正的制墨大能,倒是老夫的不是了。”
墨绯进门上首坐下,她一摆袖,这才看到青松先生左侧站着位身穿豆绿烟罗长裙,外罩银灰狐裘大袍的姑娘,那狐裘,毛色带光,又是滟潋的大红里层,走动之间,不经意露出那一抹艳,真真叫人惊叹。
似乎察觉到墨绯在看她,那姑娘微微抬头,颔首一笑,竟似春日百花盛开,美的如娇似媚。
青松先生笑眯眯地拉过那姑娘对墨绯道,“这是老夫不成材的孙女,听闻圣手大人的传言,早就想上门一叙,今日见老夫前来,便厚着面皮跟来了。”
那姑娘并不娇羞,反而落落大方的冲墨绯行了一礼,柔声道,“小女子余家阿婉,对圣手大人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见,真是心悦。”
那眼眸中的欢喜,却是不似假装。L
☆、290、滚开
余婉,余家嫡出大姑娘,年芳十七,正所谓人如花娇,说的可不就是这个年纪。
墨绯眸色微冷,然她看着余婉,却无声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瞥了青松先生一眼,她倒不晓得,原来青松先生出自余家,还是老祖宗,约莫整个紫禁城知情的人都在少数。
大伙知青松,却不知青松先生到底姓名何许。
“余大姑娘说笑了,姑娘可是高门贵女,哪里是我一匠人能堪比的。”墨绯不知其来意,故而言语保守。
余婉微微一笑,并未因这试探而不悦。
青松先生品了口茶,感受到茶香在舌尖绽放开,他长吁一口气道,“什么高门,算到祖上几代之前,那也是寻常百姓罢了。”
说完,他银白胡须一抖,眼一亮,“圣手大人这一定有诸多不轻易视之的绝世墨丸,不知老夫可否有幸一睹?”
话都说到这份上,墨绯也不是那等扭捏之人,她点点头,微颔首,就对身边的苦妈吩咐道,“领青松先生去书房一观。”
闻言,青松便笑的更开怀,他竟丝毫不余婉,跟随苦妈就下去了。
整个花厅里,这下只余墨绯与余婉。
才近身伺候墨绯的婢女斜雨低眉顺眼的为两人添满茶盏,又退至阴影处,悄无声息,让人察觉不到。
墨绯未曾开口,她微微翘起小指,无名指垫着点茶盏底,小小的呷了口。
余婉淡笑,开口道,“九皇子妃,比我想的还要娇俏。又有一身的本事,也难怪能引的九皇子的心。”
这话若是从安庆嘴里说出来,就一定不好听,可余婉口吻中不带偏颇之色,尚可入耳。
墨绯一挑眉,“余大姑娘谬赞了,绯可当不得。”
余婉忽的低低一笑。她垂着眉眼看裙裾上的暗纹。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九皇子那般少有的男儿,那等相貌就是整个紫禁城都是少见的。莫说不知多少闺中女儿芳心暗许,就是连……”
她抬头看着墨绯,“安庆公主,那也是心有慕艾。”
“谁也没想到。皇子正妃之位,竟是落到圣手大人的头上。”
听闻此话。墨绯皱眉,她心头并无多少波澜,毕竟在云离那边,太子连想娶个男后的事都干的出来。这点不合纲常的打闹,已经不算什么了。
况,安庆与当朝几位皇子。并无血缘关系,听闻。便是连宗室玉碟,安庆也没上的,空有一个公主的名头,又得皇后的欢心,未免日后女儿外嫁,牵肠挂肚,自然是留给自家人为好。
“先不论安庆的心思,是否于理不合,就说我那贵为皇后的姑母,余家几位姑娘中,也就安庆最得脸,起先哪,皇后还在几位皇子中挑选,毕竟这几位皇子哪个不是想讨好皇后,只恨不得成为皇后的亲儿子,安庆可谓是沧海明珠,要什是得不到的?”
“岂料,九皇子回朝,多年不见得质子皇子,竟也长成了那等叫人惊艳的高雅风流模样……”
余婉语气顿了顿,又问道,“圣手大人已经见过皇后了吧?”
墨绯点头,面无表情。
余婉手捻帕子,压着嘴角,讥诮地笑出声来,“阿婉说了那么多,不知圣手大人可是明白?”
墨绯略一思量,就勾起嘴角,“安庆眼见九皇子最有可能成为九五之尊,想做这正妃之位,指不定过个几年,就又是一个余皇后,一个皇子,那是有一位正妃,四位侧妃,余下不论。”
墨绯本就不是蠢笨之人,“所以,未来的九皇子侧妃之一,余婉姑娘,你今日可是打着让绯出头,甘心情愿被你当枪使?”
余婉就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她摇头道,“小女子一受祖蒙荫的姑娘家,最是贤淑不过,枪啊棒的从来不碰。”
墨绯可不相信余婉没利用她对付安庆的心思。
“阿婉最是钦佩有德之士,不忍见圣手大人被人白白算计罢了。”余婉依旧声柔笑暖。
墨绯冷笑一声,复又端起茶盏,送客的意味明显。
余婉起身敛衽行礼,“今日多有叨扰,来日春花灿烂之时,阿婉下帖子给圣手大人邀约踏青,还请大人莫要推拒。”
墨绯点头,今个才到三月,春寒料峭,待春花灿烂,还有段时日去了。
斜雨机灵地站出来,得了墨绯的示意,就领着余婉出花厅。
墨绯神色莫辨的在花厅又待了会,晦暗的阴影覆盖在她裙裾边摆,落下或深或浅的斑驳,平白添了几分的清冷。
不多时,苦妈来禀,已经送走青松祖孙二人,余婉那一番话,她也听斜雨说了,故而颇有担心。
触及这样关切的眼神,墨绯心头一暖,那点冷意瞬间从她指尖退去,“苦妈莫忧,若尤湖有心,这一应的事,他都能应付下来,若是无心,这南齐又哪里值得我留念,解了兄长之危,我自然还是要回外祖家的。”
见墨绯想的明白,苦妈这才略一点头,“姑娘若要嫌老身多事,只是这世间男女之事,多半都是心欢喜时,你万般不好,都是好的,不欢喜了,再多的好都是不好了,世人对女子多有苛刻,身为女子,归宿是很重要,可也不是最重要,老身一直觉得姑娘制墨时,那便就是最好的。”
这样的话,原本是家中长辈对晚辈提及点化,墨绯晓得,苦妈是真心实意,若不然她一下仆自居的,哪里会说这些。
她也懂,苦妈说的,也是她一直秉行的,她时时都在提醒自己,不要让尤湖在她心里进驻太多,她将自个的心,大多分摊给了制墨,唯有这样,在余婉说那些话时,她才不会像旁的女子那边,吃味嫉妒的失了冷静去。
墨绯的日子,从玄朱坊品墨会后,又清静了下来,对于那等万般求墨丸的帖子,她不予理会,每日在制墨、练字、阅卷之中就过了。
这样,待到四月,真的春花灿烂之时,她看着白鹭手上,明显穿着显紧的春衫,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皇子府的厨子给养出肉来了。
而在这些时日里,夜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盖因琳琅阁暗中的扶持,玄朱坊就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南齐。
文人雅士,谈及墨丸,第一的当属玄朱坊。
夜莺根本不满足于此,她晓得墨绯的志向,通过琳琅阁联系上大殷的玄朱坊,将两个王朝的连成一张网,不知不觉间,就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诸如,墨绯就晓得大殷的明月已经登基为帝,可那位子坐的并不安稳,兰后摄政,两亲母子仿佛一夜之间就生了隔阂出来,再不复往日的亲密。
至于云离那边,有墨玄几人在,操持玄朱坊更为顺利,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就已经成为晋安太子手中一柄利器。
对这点,墨绯不太满意,她原意是想让玄朱坊成为自个兄长的后路,哪知晋安太子插手进来,生生分了她的权去。
不过,她如今人在南齐,那也是鞭长莫及。
五月的时候,朝中传来消息,说是九皇子在境外大捷,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一时之间,整个紫禁城风起云涌,几位皇子间暗潮涌动,竟隐隐结成一片,共同对抗九皇子的架势。
就是安庆公主,都安分了下来,被余皇后拘在宫里,并不能外出。
余婉倒是又到皇子府来过一次,给墨绯带了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自制的胭脂水粉等,顺便打探九皇子确切回朝的日子。
墨绯收了礼,却并不回答,她晓得余婉是心急了。
尤湖是在五月下旬的一个晚上突然出现在正房,那当墨绯刚好沐浴出来,一头青丝还在滴水,她穿着单薄的白色绵绸小衣,束脚灯笼裤,松松垮垮的用一根细带系在腰间,偶尔抬手动作间,能见欺霜赛雪的腰身那一点的猩红暖玉玉环。
白与红,极致的对比,当真是勾人。
这天渐热了,特别是南齐位北,更是燥热的厉害,她又不喜在房中置冰盆,故而晚上都穿的很是清凉。
她从净房出来,莫名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她正拨弄青丝的动作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
莲步轻移,挨蹭到妆奁边,以极小的动作迅速抓着一柄锐利的赤金发簪,“出来!”
她转身一喝,脸上并无胆怯之色。
清喝如冰珠,掷地有声!
然,整个正房中安静无声,墨绯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眸子紧紧盯着某处,抿唇,“现在出来,本皇子妃不予计较,如若不然私闯皇子府,你当知晓是何罪!”
话落,就有低沉的笑声缓缓而起,像是砂砾相互磨着,很是沉,可又带陈酒的窖香,说不出的醉人。
墨绯握着金簪的手紧了紧,“哼,不敢露面的鼠辈,藏藏掖掖!”
威吓不成,她改激将,总归能让暗处的人露面即可。
“哎……”那嗓音叹息一声,“皇子妃穿的这般勾人,莫不就是让人看的?”
这话还未完,墨绯就感觉到耳旁有疾风袭过,眨眼之间,她就嗅到一股子的杀伐血腥之气,以及落入了冰凉的怀抱。
冷硬与腥气泛起,可又混合着男子才有的阳刚味,不难闻,可也绝不好闻。
素来爱洁的墨绯眉头皱的更深,只这一瞬间,她就猜到房中的人是谁,是以手中金簪也松了,她反而就着被人从后抱住的姿势,往后踹了一脚,“滚开!”L
☆、291、妻妾满堂
尤湖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快活!
一番沙场的征战,他本就是性子薄凉的,再多的生死,也不会让他有半分的动容。
就是那一日,他收到殷九狐死了的消息,手边正砍敌人的头颅,飞溅的鲜血染红他的眼角,他也只在心里感叹了句——终于死了啊!
是的,终于死了啊!
他也终于不用违背母妃临终誓言,殷九狐死了,日后这世间,只有他尤湖一人。
他可光明正大又理所当然地站在日光下,接受众人的礼视。
然而,这一刻,他却是欢喜的,心尖发软,连带墨绯那一脚,也觉得再是亲昵不过。
他低低笑出声来,胸腔震动,一身软甲来不及换下,就那么人一旋身,带着墨绯坐到床沿,好生看着她,“数日不见,小生可是念想姑娘的紧,不知姑娘可是同样心忧小生?”
墨绯动了动,很不适两人这样亲近的距离,奈何腰身的手臂如铁,硬是不动分毫,她皱眉,很是嫌弃尤湖那身磕人的软甲。
“先放开!”除却最开始有那么一点的讶然,眼下她却是已经又清冷下来了。
尤湖也不觉得无趣,他将人搁上床榻,这才道,“小生日夜兼程,便是想早些回来见姑娘,眼下大军约莫还要两日功夫才能回朝,是以还要麻烦姑娘让人再备份热水。”
墨绯往床里面挪了挪,离他远了,她觉得安全了,这才冲门外吩咐道,“白鹭。备热水。”
一直候在门外的白鹭虽心有疑惑,不知墨绯起先就净身了,这会怎的还要热水,不过她本就是不够细致的性子,问都不问,径直去提热水了。
待尤湖梳洗一番,换了身舒适的绵绸衣裳。踏进来就见靠窗的榻上已经铺陈好了锦被。而墨绯将天青色蚊帐放下,还在末端打了个结,推拒的意味在明显不过。
他忍不住失笑。轻手轻脚穿过纱幔,往床榻去,果然,透过纱帐。他清晰看见缩在床里的墨绯动了动,好似僵直了般。
唇边笑意加深。尤湖轻咳一声,脚步一转,还是走向床边榻上,斜躺上去。单手撑头,看着床的方向,好半天才悠悠的道。“姑娘在紫禁城,这些日子过的可还舒心?”
虽然他都知晓她干了些什么。可到底还是想亲口过问,再听她亲口说。
静谧在整个房中蔓延,唯有角落的黄铜八角宫灯晕黄的灯星起起伏伏。
就在尤湖以为墨绯不会回答的当,他听见清冷幽浅的声音溢了出来,“舒心。”
他一顿,正要说什么,墨绯的声音又传来,“春衫穿不了了。”
尤湖微愣,这句话在他脑子里转了几转,才明白过来春衫为何穿不了,他想笑,可顾忌墨绯,又担心打趣的狠,将人惹恼了给他一爪子就不美了,故而大手一挥道,“明个让绣娘再制新衣。”
皇子府能将人给养出肉来,对这点私心里他是很满意的,已经准备过几天出入门庭后,定要重重打赏膳房的,再转念一想,没有他的皇子府,墨绯也一样过的舒心,真是可见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有多轻。
一夜相顾无言,墨绯是何时睡去的她都不晓得,只是睁眼的瞬间,忆及外面榻上的尤湖,她猛然起身掀开纱帐。
榻上已经没人,锦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如若不是那床锦被在,她都要以为昨晚上的人就是个梦。
不过,好在不用一早就面对,墨绯心里诡异的多了几分自在。
察觉都自己心里的这点变化,她不自觉皱眉,还是觉得太过在意尤湖多了一些,这样脱离她控制的感觉,不太好。
接下来的两天,尤湖只有晚上才鬼魅的出现在正房,一大早,墨绯还没醒的时候,人又不在。
一直到大军入城,墨绯正在书房练字,和堂满脸喜色的来报,说是九皇子进宫了,皇帝为其举行宫宴接风,他则接到口信,要墨绯梳洗一番,一同进宫。
墨绯不动如山,她整暇以待地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揉了揉手腕,吩咐道,“更衣。”
皇子的车辇是在日暮时分过来的,并附有九皇子从沙场带回来的精锐亲卫。
墨绯穿着暗紫绣牡丹的曳地长裙,披锦绣百鸟的艳红披风,盛装云鬓,金钗南珠,眉目间无端生了几分的贵气,叫人不敢直视。
按理,宫宴这样的场合,墨绯该穿皇子正妃的礼袍,可南齐宗室就没一人承认她的身份,故而也没人给她制。
好在尤湖是个心细的,特意让自己的车辇接驾,八马车辂,华盖流苏,气势惊人。
墨绯哪里不知尤湖的心思,分明是想给宗室一个下马威罢了,她也乐的配合,总归是该奢华绝不低调,还要招人可劲恨得嚣张。
故而墨绯并未阻拦车辂边随行小太监的叠声唱喏,“九皇子妃出行,闲杂人等避让!”
十步一喊,百步一唱,怕是整个紫禁城的人都听见了。
自然墨绯下车辇,被宫人引到宫宴的云霞宫,就见满场的凝滞。
宫人尖利的嗓音似乎要刺破云霄,震的人耳膜生疼,“九皇子妃觐见!”
一句九皇子妃,让所有的人都顿了,甚至有那执杯盏的,手也僵在半空。
满堂之上,唯有尤湖最是惬意,他起身笑道,“女儿家爱打扮,皇子妃来迟,想必父皇和母后不会介怀才是。”
说完,他朝墨绯虚虚伸手,分明是示意她过去。
墨绯莲步轻抬,踏入殿中,整个云霞宫安静的让人心头发憷,唯有她身上的环佩作响,叮咚悦耳,不容忽视。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她娉婷立在中央,丝毫不出错的见了礼,也不管上头的两人是否满意,径直起身往尤湖身后站。
哪知,尤湖只皱了下眉,就让出一半的椅子,旁若无人地拉着墨绯就坐他边上,半点不在意规矩。
墨绯微微一笑,大方的受了,落落坦荡,哪里有小家子气。
“孤皇儿勇猛无敌,当痛饮三百杯!”眼见殿中气氛不对,南齐皇帝高声赞道,打破沉寂。
底下的人自然是应和一片,又嬉笑热闹起来,仿佛墨绯的到来,就连个意外都不是。
墨绯偏头,她离尤湖近,能清晰看到他嘴角笑意下潜藏的冷色。
“儿臣能有今日,那也是秉承父皇,是以,该儿臣敬父皇三百杯!”他也是个会说的。
明显这话讨好了南齐皇帝,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欢喜的不能自已。
“好了,今日可是九皇儿得胜归来的宫宴,皇上就莫要再自夸了。”能在这时插嘴的,除了余皇后,再无旁人。
墨绯微微抬头,这才看清南齐皇帝是何模样,四十开外的年纪,黑长整齐的美须,狭长的凤眼,薄凉的唇,眉目之间能见威严果断。
能看出,尤湖的相貌自是承了南齐皇帝。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猛不然就听一清脆鹂音响起——
“皇兄得胜大捷,皇妹在此敬皇兄一杯,民间有言,人生几大喜事,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眼下皇兄境外大胜,自然是金榜题名不可比的,而洞房花烛,皇妹倒是真心希望皇兄能妻妾满堂。”L
☆、292、怨偶
真心希望皇兄能妻妾满堂?
大庭广众之下,安庆这话一出,倒叫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先不说她一还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样的话,本就十分不妥当。
且自来都只是儿孙满堂的说法,哪里还有希望自个兄长妻妾满堂的?
墨绯微敛眸,勾起嘴角,就带出讥诮,高坐上余皇后的面色不太好看,就是南齐皇帝也是多瞥了皇后一眼。
“够了,”皇后受不住下面群臣及家眷的非议,喝了声,“安庆,你无状了。”
安庆心头哪里不明白自个是说错话了,可一触及墨绯唇边的笑意,她就忍不住想挑衅。
“呵,”尤湖低笑出声,他一拂长袖,动作行如流水,肩上束的整整齐齐的乌发曳动间,就带出让人面红耳赤的风流,他倒了盏味清且冽的果酒,送至墨绯唇边,也不要她自己动手,就那么亲手为之,不看安庆的道,“皇妹的心意,为兄心领,在这里,为兄也希望皇妹日后能……”
说道这,他顿了顿,瞧着墨绯确实是呷了口果酒,这才放下酒盏,望着安庆倏地展颜一笑道,“三夫四男的,快活一辈子。”
受到尤湖的注视,安庆原本心头还有点雀跃,甚至忍不住侧耳倾听看他想说什么,哪知得来的却是这么一句羞辱人至极的话。
她眼圈瞬间就泛红,不摔手中杯盏,不顾脸面的道,“皇妹是真心实意希望皇兄好,皇兄凭的这般羞辱人……”
说着,竟是当众就娇滴滴的哭了起来。
墨绯一挑眉。没想安庆居然这般不经打击,如此就哭哭啼啼起来。
她这边看的热闹,哪知尤湖蓦地拉住她的手,一下起身,带起墨绯,将之半拥进自己怀里,肃着脸铿锵正色道。“为兄今日就告诉皇妹。为兄此生唯皇子妃一人,后宅绝不容纳第二个女人!”
此话犹如水滴进油锅,溅炸起波澜。
就是南齐皇帝都忍不住皱眉。“皇儿莫不是喝醉了?喝醉了就回去早日歇下。”
墨绯也是被怔住了,她晓得现在是何关头,再进那么一步,尤湖就能成为太子。日后九五,可这当。他如此宣言,根本就是自断前程,毕竟哪个皇帝后宫只唯有一个皇后的。
像余皇后,皇帝再是敬重。也不还是三宫六院的。
尤湖笑了,他捏了捏墨绯的手心,朗声道。“儿臣没有喝酒,父皇母后有所不知。儿臣曾答应过母妃,也起过誓,此生只择一人终老。”
“父皇也说,男儿立天地,当言出必行,是以,儿臣只是做了对的事罢了。”尤湖说的一派正气凛然,叫人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墨绯回过神来,就见下面的群臣,对这样的尤湖多数生出好感甚至钦佩来。
她颔首,一时间有些分辨不清那样的话,是真话,还是牢笼群臣的权宜之计,尤湖这样的人,太过会算计,从前吃过这样的亏,她却是不肯轻易相信了。
尤湖却是一直将墨绯的神色瞧在眼里,心知她心里所想,虽有不太爽利,可也知道不能急在一时。
南齐皇帝沉吟片刻,余皇后在他耳边小声几句,他就道,“择一人终老,也无不可,但孤望你深思。”
“孤的众位皇儿,日后无论谁为帝,为这南齐江山,都不会后宅唯有一人!”
只差没明说,若尤湖只墨绯一皇子妃,那么往后就与皇位无缘。
墨绯暗自一瞥,果然见旁的几位皇子,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来,她顿了顿,正想让尤湖谋定后动,哪知,尤湖暗自捏了她一记。
“儿臣明白,可儿臣亦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徒。”他说完这话,倏地眉目舒展,就露出潜藏起来的肆意和狂妄来,“不过儿臣一向都是,看中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去拿,不靠别人给予或者施舍!”
南齐皇帝脸色一变,心头震怒,他一拍龙案,桌上的御龙洒了一桌,“哼,孤还没死!”
龙颜一怒,下面的群臣及家眷皆慌忙跪下,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云霞殿中,站着的只有尤湖与墨绯两人。
余皇后忙着给皇帝拍背顺气,她还不忘冷眼如刀的扫了墨绯一记,又对尤湖劝慰道,“九皇子还不快给皇上认错,一个不知出处的匠人,也值得皇儿与皇上这般大动干戈?”
竟是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墨绯身上。
墨绯冷笑一声,“昔日,皇后与安庆公主,可是言民女颜色清秀,这清秀而已,哪里能掀起干戈,若不然,胜出民女容颜的皇后,便不是红颜祸水了?”
总归有尤湖在,岂墨绯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想越闹越大才好,故而是半点不惧,还出言激人。
皇后被一噎,脸上青白交替,不是顾忌威仪,怕是想撕了墨绯的心都有了。
“混账,你看看,这样的刁妇,如此不贤,何以为妻?”皇帝身上渐出杀意,他瞥了眼墨绯,已动杀心。
尤湖虚眯眼眸,历经沙场的杀伐之气泄露出来,那身邪佞,叫人心惊,“她何需对旁人贤,只需在房中,对儿臣贤就够了。”
话语间,却是半分不想让。
皇帝何时被人这般违逆过,他重重一哼,“来人,此女乃大殷细作,妄图行刺于孤,给孤拉下去乱棍打死!”
恼羞成怒之下,竟是要以权压人。
然,尤湖只轻描淡写地看了眼侯在殿外的禁军一眼,晒笑道,“父皇老了,身子骨也坏了竟然不知。”
那些禁军,居然温纹丝不动,仿佛南齐皇帝那话没说过一般。
眼下,南齐皇帝哪里还不晓得,不说朝中几十万的精兵因着境外征战,尽数被尤湖握在手中,就是连守卫皇宫的禁军,也是不听自个调令。
他心有恐慌,猛地死死抓住皇后的手,这才让自己镇定少许,他让自己挤出个笑来,“九皇儿,此话何意,父皇怎的听不明白?”
不说皇帝,就是殿中朝臣与其他几位皇子,到这会亲眼瞧见禁军不听调令,心头再是震惊,可也不得不对尤湖俯首称臣。
尤湖旁若无人,他拉着墨绯复又闲适地坐下,似笑非笑地看了皇后一眼,“父皇难道就不曾奇怪过,后十年,您的后宫妃嫔竟无一人诞下皇族子嗣,毕竟父皇如今也算龙精虎猛的年纪。”
这话一点,让皇帝心头一震,尤湖说的事,他不是没考虑过,可一来朝事操劳,二来后宫妃嫔倾轧厉害,他也是晓得的,是以从未深想。
他缓缓转头,看着余皇后,那张娇美的脸,一如从前,就像他初初娶她的那晚洞房花烛夜一般,可是当他亲手将那晚毁身子的药端给她喝下之际,就晓得,两人之间无论如何都是回不到以往的恩爱了。
这些年,他一如既往的敬重她,余家势大,他绝不容许再有余家血脉的子嗣诞下,宁可从余家过继个姑娘过来,当个公主也是使的了。
“皇后,你对孤做了什么?”他问出口,眼神一霎凌厉。
余皇后脸色一白,可又很快的冷静下来,她挣脱开皇帝的手,揉了揉才轻声道,“臣妾听不明白皇上的话。”
尤湖半拥着墨绯,老神在在地看戏,毕竟今日这一出,他是早就想好了的。
原本,他是可以慢慢等,等皇帝老了,顺其自然地接过那位置,可这次一来,一瞅怀里的人,墨绯身上那种流离的不安定,让他觉她像是一阵风,无论自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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