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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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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几位宫廷名匠品鉴完,致了和古绯刚才说一般无二的品鉴词之后,便当场宣布,一号木牌持有者过了比斗。
  话落,底下的人再没一个敢小看,刚才起哄最大声的几个。更是面色尴尬。
  那制墨师父无比激动,他收好墨丸,朝几位名匠大人深深鞠躬行礼,然后退下台子,站到角落中。安心看其他人比斗。
  与此同时,墨卿歌对边上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低语了几句,那管家也看了第一位制墨师父好几眼,还点了点头。
  随后是持二号木牌的制墨师父,这一个就差劲很多,还请了艺师,那艺师也是相貌姣好的,穿着粉色衣裙,穿梭如蝶地研磨后又制笔点沾,举手投足之间,妖娆妙曼,翩然若舞,也算好看。
  只是可惜,几位名匠大人看过墨丸之后,一个个摇头,最后二号木牌被阻拦在外,止步与第一场的比斗。
  陆陆续续的制墨师父展出自己的墨丸,各种艺师都有,吟诗颂词的,直接泼墨作画的,也有那等抚琴为伴,盈盈起舞的,端是让人眼花缭乱。
  古绯没半点不耐,尽管日头渐中,场中开始灼热起来,她依然眼都不眨地看着,有人不断擦拭汗,可她硬是冷冷清清,鼻尖汗珠都没冒一颗。
  而墨卿歌自然是有人撑了凉快的华盖,身边还有婢女轻摇罗扇,好不自在。
  很快就论到古绯的十五号木牌,当司仪喊了声后,当即就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厮搬了三面高架擂鼓上台,且用洁白似雪的大片白纸围了一圈,以三面擂鼓为点,用白纸为幔,在楼阁台子上围出个小小的一角来。
  紧接着,突闻雷声般的“咚”的一声,就见白纸幔上出现道纤细的人影,那人影或静或动,可每一下敲击擂鼓,都必定在白纸幔上留下道道墨迹。
  她手里应该拿了数支毫笔,也不知那白纸幔中放置了何物,在大白天的,竟然也弄出了人影来,且朦胧不清,只能见其中有人随着雨点样的鼓声舞动,四处飞散的丝带,有节奏的鼓声,加上柔软翩然的舞姿,恍若有仙女临世,不知人间几何。
  正在众人看的如痴如醉之际,叮咚叮咚清泉般的琴声蓦地响起,带着雨打芭蕉的翠音,奇异的便和鼓声应和到一起,而那到人影挥洒地越加快,白纸幔上墨迹逐渐成型,深深浅浅的色泽,开始弥漫出浅淡醒神的麝香。
  “咚咚咚……”
  最后一波密集的鼓声之后,便见白纸幔后的那人影缓缓升腾而起,像是逐渐绽放的花蕾,在无人的暗夜之中,尽情释放自己的绝色。
  有两穿白衣的婢女赶紧上台,在琴声歇之前,展开白纸幔,一副波澜壮阔的天外飞仙图徐徐在众人面前展开,大片大片的祥云,飞舞漫天的柔软衣袂,飘飘欲仙的九天玄女,眼眸半垂,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悲天悯人地慈悲,周身祥云围绕,半露的手臂,高举过头顶,竟是反手握着一琵琶,十指如蝶,恍若还能听见铿锵如玉珠落地的琵琶琴音,当真是天籁。
  然而这还不算完,两婢女将白纸幔展开之后,露出围在其中的人来——
  白裙飘然,广袖无云,却是一面容风情万种的女子,那女子脸上的神色和话中的九天玄女一般无二,甚至她一膝半屈,单脚独立,曳地长裙裹着那双修长的腿,露出小半截的嫩白腰身,小小的精致的肚脐眼,能将人魂魄都给勾了去。
  女子也如画中一般,高举双手,手中还捧着一飞仙反弹琵琶样式的墨丸,在灼热的日光之下耀眼地让人目眩。
  “此墨名龙香,乃奴玄朱坊主人所制。”梓鸢轻声说道,每一字都如冰泉叮咚,好听的让人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起。
  “呈上来!”霍期腾地起身,面色有激动地道。
  梓鸢收拢姿势,广袖随风而动,曳地裙裾飘然若仙,当真就有一股子要羽化登仙之感,她单手提了提裙,朝着古绯的方向很是隐晦地眨了下眼,才妖妖娆娆地转身,双手捧着墨丸,欲亲自呈上去。
  古绯勾唇点笑,她眼梢有显而易见的心悦之色。
  夜莺也高兴,“姑娘,那位大人见着姑娘的墨丸眼睛都亮了。”
  古绯嘴角暗影瞬间深邃,她轻笑了声,“龙香可不止如此……”
  她声音低,便是夜莺都没听清楚,待夜莺低头想再问时,就听闻场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快看,那是什么 ?”
  “蝴蝶,连蝴蝶都引来了……”
  “这果真是仙法,仙法……”
  ……
  不说旁人,便是连梓鸢都惊住了,她才走了两三步,就有好几只的蝴蝶扇着翅膀飞了过来,起先她也没在意,这六七月间,身上只要是带了香的,招引点蝴蝶,也是常事。
  可不等她再迈步,紧接着就是以肉眼可见的无数蝴蝶从天际飞来,绕着她转了几圈,后有些停在那副九天玄女反弹琵琶的图上,有些则歇在她发髻,甚至她无意沾染了墨汁的指尖,也是停了只墨蓝蝴蝶。
  她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古绯,一张广袖,袖摆曳动之间,她仿佛媚惑的蝶妖。
  场中安静无声,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梓鸢周身的蝴蝶,以及那幅九天玄女的图,此刻那仙女衣衫上也是停歇了蝴蝶,看着就越发像真要飘出画卷来一般。
  大约有一刻钟的功夫,有风渐起,墨迹上的香味淡了点,那些蝴蝶才一一飞离开,犹如来时般,让人心头震撼。
  梓鸢回过神,她赶紧捧着墨丸到极为名匠大人面前,恭敬地道,“请诸位大人品鉴。”
  (阿姽:24点前还有第三更,大家明个看吧。)

☆、190、泼墨成画

  日光下的龙香墨丸,有着特别的玄色光晕,天外飞仙表情灵动如真,就是琵琶上的琴弦亦根根清楚。
  霍期迫不及待地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才十分不舍地递到其他名匠大人手中,他指着山羊胡须赞道,“好一天外飞仙,好一九天玄女,好一龙香墨丸。”
  不用说,古绯以受到所有名匠大人的称赞而通过这一场比斗。
  梓鸢下台之际,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龙香墨丸装进墨盒之中,然后双手抱着,示意两婢女将那副水墨仙女图卷起来,一并拿手上摇曳生姿地到古绯面前,低眉顺眼地站她身后,不发一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古绯身上,其中有两道视线特别扎眼,古绯微微偏头,就见其一是墨卿歌的,她秋水剪瞳之中倒映着她的身影,眸底最深处的嫉恨像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洪涝,汹涌澎湃地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可她面上笑意不变,就是唇角的弧度都没减一丝,衣裙律动之间,当真是好一派大家闺秀的气度。
  还有另一道视线,便是乐清泊的,古绯制的墨丸,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从前虽也见过古绯制墨,可都只是单调地重复捶炼的动作,单调又乏味,是以他便从未完整见过古绯制墨是何情形,且在墨家,他总归是个外姓人,墨室还是不能频繁出入的。
  他又想起了那日古绯说的话——
  你觉得我比不上旁人,比不上墨卿歌,我定叫你看看,贡墨冠首非我古绯莫属……
  字字铿锵言犹在耳,今日,她便果真出尽了风头。
  他一直以为古绯天赋比不上墨卿歌,是以心头便会偶尔有眼热或者不忿,可这也是常人难免,是以。他便从未想过,古绯原也有这般万众瞩目的一天,而她说的话,似乎也不是无的放矢。
  这刻。他心底隐隐有动摇,觉得自己该相信古绯说过的话,可稍稍冷静,他还是觉得一人之力,岂是能和世家相比的,墨卿歌贵为世家嫡长女,自小在制墨上的造诣,那定是旁人所不及的,便是古绯,应该也是稍逊一筹才是。
  古绯如何不知乐清泊的想法。可她如今压根不在乎,无论他是如何想法,又与她何干?
  古绯之后,便是第十六号木牌,许是有那枚龙香墨丸在例。此后的墨丸展示皆让几位名匠大人觉得索然无味,这就像是你不经意间吃到一道绝世佳肴,待品过之后,再行用其他的,即便再是不错,也是觉的怎么也比不上。
  然而古绯却是看的认真,能进入这一轮比斗的师父。都是各有所长的,她像是干涸的沙漠一般,拼命汲取雨露甘霖。
  时至晌午,场中还有一半的师父没上台,几位名匠大人一商议,便邀众人上到楼阁。进入后院阴凉的地稍作歇息。
  司墨坊中,早有厨子得了吩咐,从前几天就开始采买大量的食材,这会见人都过来了,便示意伙计婢女赶紧端上点头。后才是身强力壮的衙差搬了几十张圆桌进来,一一安放了, 各个制墨师父随意落座。
  但基本,秉着男女有别,多数的师父自发的留了一两桌起来,让女子落座。
  会制墨的女子不多,连两桌都坐不满当。
  墨卿歌笑意盈盈地挨着古绯坐下,她脸带异彩,无比亲昵地拉着古绯,张口就道,“阿绯妹妹,两年不见,你竟然如此厉害了,前些日子爹爹还在说,让大姊请你回墨家来着。”
  古绯讥诮地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来,当着两桌女制墨师父的面慢条斯理地摸出帕子,擦了又擦,直将手背那块皮都给擦成了粉色,她才罢手。
  墨卿歌也是个能忍的,古绯这般明显的嫌弃动作,她竟然也能当没看到,只用一种包容地目光望着古绯,仿佛古绯就是一不懂事闹脾气的人形孩子,而她则无奈之下,多加包容体谅。
  气度,高下立显。
  当即就有人看向古绯的眉头皱了。
  古绯哪里是在意这些的,说的不好听,就是边上的人死她面洽,她也能眼都不眨下。
  琳琅满目的菜式上来后,古绯执起筷子,用另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又擦,才夹了点自己爱吃的,小口小口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墨卿歌已经转头和旁人轻言细语地聊了起来,偶尔会看古绯一眼,嘴角那无可奈何地笑意就又深了一层。
  一顿饭用下来,基本两桌的女制墨师父,很大一部分都带着不满的目光看着古绯,只有少少那么几个,眼底有审视和兴趣的眸光。
  古绯瞟了那几人一眼,一挥手便是夜莺推着轮椅回到比斗的场中,寻阴凉的地儿先行等着,她也不耐烦在席间与墨卿歌打嘴皮子仗,有那功夫,还不如手底见真章。
  没等多久,有用完膳陆陆续续过来的师父,有那等见了古绯的,有心想上前攀谈,可看着她半阖眼睑,不大看说话的模样也就作罢了。
  半个时辰后,正当比斗要继续进行之时——
  “逍遥王驾到!”
  远远地传来太监尖利地唱和声,尾音拉的老长,像是陈年的裹脚布。
  楼阁台子上的几位名匠大人当即慌忙下台,一撩袍子,站立在众人之前,对白纱笼罩的銮驾跪拜呼道,“见过逍遥王……”
  古绯随大流,她无法下跪,只得低头聊表心意算了。
  她虚眯起眼,瞧着四人高抬的銮驾晃悠悠地进来,从顶垂落的白纱将銮驾遮的严严实实,只能从模糊不清地影子上分辨,里面斜斜半躺着个人。
  “免礼,”有气无力地声音从纱幔中传出来,紧接着就又是微喘的气息,“大伙不必拘礼,本王只是心里好奇的紧,便顺道过来瞧瞧墨丸是如何个比斗之法。”
  几位名匠大人又是一阵寒暄,然后便将逍遥给邀了进去,并在楼阁台子上多加了条案几。方便逍遥王落座。
  哪想,逍遥我那个并不领情,他示意侍卫将銮驾往台子上一放,紧挨着霍期的位置。就那么施施然透过白纱看向外面。
  小插曲之后,比斗继续开始。
  古绯看到逍遥王就想起那日在王府的事,又念及尤湖说的那些,她转瞬心绪就不好了,连看墨丸也没那么专注了,她头懒懒地靠在轮椅软背上,视线从銮驾一扫而过,尔后又侧头瞧瞧墨卿歌。
  墨卿歌面颊微红,带着少女的情窦初开的羞涩,古绯心下了然。怕是逍遥王是为墨卿歌而来。
  她才这么想着,便见墨卿歌手中抱着墨盒,款步上楼阁台子。
  她绝美的面容在热烈的日光之中宛若迷人的极品美玉,微垂的眼眸,半低的颔首。露出线条好看的侧面与半截脖颈,一步一步裙裾曳动如水波,就从她身上带出无以伦比的风情来。
  不得不说,即便是梓鸢,那也是比不上的。
  她上了台子,先是朝着逍遥王和名匠大人福身行礼,后才一挥手让婢女在台上铺陈开长长的白纸。而她开始研磨,小指微翘,动作不急不缓,节奏有度,端是研磨在墨卿歌做来,看着都是一种赏心悦目。
  紧接着。就见她不点而朱的唇微启,开口就是如莺如鹂的婉转轻唱,带着杜鹃般荡气回肠的嘤嘤音线,“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边唱,边继续研磨墨汁,只见案几上不一会就摆了好几个砚台的墨汁,谁也不知道墨卿歌到底要干什么。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
  在她开始唱第二遍的时候,婉约轻盈如风的歌声中,她一敛宽大的水袖,身姿转动,手便一砚台的墨汁就像雨落一般的泼洒了出去。
  莲步轻移,她像是踏在某种奇异地韵律上,只让人觉得姿态有若行云流水的舒畅,又不带半丝烟火气,当真如水墨画卷中走出来的美景一般。
  她依次为之,每唱一句,便端一砚台,将其中的墨尽速泼了出去。
  动作之间仿若随意,可在那随意之中,古绯却看出了规律。
  墨卿歌每次必定是先迈左脚,然后一个半转身,水袖个裙裾曳动,拿砚台,洒一半,紧接着一个迈步,恍若飞舞而起的轻灵鸟,再一洒墨,旋身正视,后重复为之。
  “啧,墨卿歌还真有几下子。”一直站古绯身后没吭声的梓鸢这会赞道。
  即便再有仇恨,可这会古绯有同样如此觉得。
  “如若奴没看错,墨卿歌这是在以泼墨的方式作画,岂还以吟唱诗词助兴,辅以简单的舞乐,加之她本就皮相绝色,是以,这般做来,只会让人觉得好看无比。”梓鸢将墨卿歌的动作一一拆分开来,对古绯解释道。
  古绯点头,她一直摩挲着轮椅扶手,目光却长久地落在那枚墨丸上。
  那枚墨丸只简单地呈圆形,金线描龙凤呈祥,而最奇特的是,那阴刻的龙身上,每片鳞甲都是红中带紫的颜色,以不同角度被日光折射,还能显出另外一种殷红的色泽来,恍若鲜血。
  古绯眉头皱起,她习惯性地又在考虑那墨丸要以何种方式才能制出这样的。
  这边,墨卿歌一曲闭,当即銮驾白纱幔中就响起“啪啪啪”的击掌声。
  随后是名匠大人,以及下面众多的制墨师父,皆应和着拍手称赞。
  墨卿歌谦虚有礼地朝所有人又行了一礼,然后让婢女将地下起先铺陈的白纸捻起来展开。
  众人就看到两丈来长白纸上,以大胆写意的手法泼洒墨汁成画,画面上,深浅色泽不一,层层叠峦,渐次更替,竟是一副山水飘渺银河飞落的水墨画。
  整个画面大气非常,长长的银河瀑布仿佛从九天下落,陡峭的山峦,坚毅不拔的松柏,以及隐在山涧或隐或现地凉亭,都针毫毕现。
  不得不说,墨卿歌虽然制墨天赋不怎样,可在琴棋书画上确实算是一把好手。
  就以古绯所知的,在大京,能用如此大胆泼墨的法子,绘出这等气势磅礴的水墨画的,还真是一双手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来人,将墨姑娘这幅画给裱起来,本王定要悬挂在王府寝宫,日夜得见。”逍遥王更是干脆,一开口就直接将画给占为己有。
  (阿姽:明天第一更中午2点。)

☆、191、从美人计开始吧

  逍遥王话音一落——
  墨卿歌脸微侧,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在光影斑驳之中羞赧又娇俏,难得的小女儿之态,倒叫人迷了眼。
  不用说,墨卿歌也是过了的。
  后面是其他的师父,虽墨丸都有长处,可展示出来的总归比不得古绯与墨卿歌的,几位名匠看得索然无味,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将今日的比斗看完。
  当最后一位师父上台展示完,已经是未时末,夕阳下落,浮云金黄,一大片的火烧云妖娆无边,波澜壮阔的很。
  名匠霍期起身,吩咐小厮将通过比斗的墨丸都收集起来,转手就摆到司墨坊地墨厅之中,供人赏鉴。
  梓鸢依依不舍地将龙香墨交了上去,古绯也不忙着离开,她见所有的墨丸都被放到墨厅之后,便让夜莺推着她进去先瞧,其他的制墨师父不及在这一时,走的走散的散,还有的在盼着能与墨家这等有势力的家族拉上关系,也就晚一些。
  古绯是第一个进到墨厅的,此厅极为的大,专门清扫的下人都有一二十个,其中放无数的架子,能见很多的墨丸被搁置在上面。
  古绯了然,猜出多半其他架子上的墨丸是往年的征选的墨丸,她见没人注意她,便从最里面的第一排架子上看过去。
  第一枚的墨丸,能看出有好些时间了,她一瞄底下的纸签,只见上面写着——
  “石中青,墨风制。”
  墨风此人,古绯是知道的,那可是墨家的第一代老祖宗,先有墨风后才有墨家,有两百多年了。
  古绯看的仔细,能从那枚名为石中青的墨丸中看出墨家千钧捶法的雏形,且那会的墨料明显好与现在,古绯还在其中嗅到一点旁的味道。
  她微微皱眉。觉得那味很是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想不起来便暂时不想,她继续往下看,在好几十枚墨丸后。她竟然还看到了封家先人制的墨丸,她想伸手摸摸,可动作到半途又收了回来。
  她不慌不忙的继续往下看,连墨厅之中起了灯笼亦不所知。
  有进出的司墨坊学徒见古绯还不肯离开,都面色古怪地瞅了她一眼,要知这会外面已经天际四合,其他的师父早就离开了。
  夜莺虽知晓,可见古绯看的专注,也就不催她。
  “啪嗒”脚步声由远及近,夜莺回头就见暮色之中。妙曼白纱的銮驾像是从夜色之中析出一般,不沾染半点尘埃,然后轻轻地被放到地上。
  随后那抬銮驾的四名轿夫低头退了下去,顺手还将厅中的学徒给一并带出去,夜莺抬手就想唤醒古绯。哪想,从白纱之中伸出只修长瓷白地手来, 那手竖起食指,摇了摇,并一挥手示意她出去。
  夜莺哪里会肯,她深深看了自家姑娘一眼,脚步一侧。将古绯挡住,半点都不让步。
  那手一顿,白纱被撩起一丝缝隙,夜莺眼瞳骤缩——
  惊鸿一瞥间,她自然是看清楚了銮驾之中的人,面目俊美无双。气度风华,不是尤湖公子是谁。
  她犹豫片刻,还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站在最近的厅门边,准备着里面一有动静就冲进去。
  古绯毫无所觉。她从刚才起就自个转轮椅,遇到心仪的墨丸,就多看一会,一般的就瞥过算是,待到她觉后颈酸痛,才停下来伸手揉了揉后颈。
  然她正觉酸痛难忍之际,一双微凉的手顿时触到她滑腻的肌肤,并轻轻按了起来。
  她顿觉一阵舒服,半点都没多想,开口就道,“夜莺,什么时辰了?”
  “呵……”
  回答她的是一声低沉的轻笑,迥异于女子的清脆音线,那声音带着兴味的磁性,像是冰沙簌簌。
  古绯一凛,她猛地回头,就见狭长凤眼在灯笼光线下,有亮光点点从眼梢流泻而过,以挺鼻为界,一半在阴影之中,一半光亮之下,薄凉唇畔是似笑非笑的深邃。
  不动声色地搜寻了圈,墨厅之中除了她和逍遥王,居然再无任何人,连夜莺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她心头那根丝线绷紧,转着轮椅后退,离得远了才警惕得道,“王爷,有何贵干?”
  逍遥王双手背剪身后,他今个穿的是件绯红华服,领有暗纹,腰系巴掌宽的玄色大带,坠黑红相间的丝绦,映衬着他本就俊美谪仙的面容,眉目间就多了几分的邪佞贵气。
  他看着古绯眼中的警惕,像是陷入困境的幼兽,无法挣脱却死也不妥协,倏地他就笑了。
  那一笑,眉目的贵气被文人的斯文取代,连上挑的眼梢都带出了点古绯熟悉的表情。
  古绯这会不要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逍遥王还是尤湖,毕竟这两人可是生的一模一样。
  “小生不过换了身衣裳,姑娘就认不出了,真是让小生好生伤心。”他也没靠近,就那么捻着腰际的丝绦,手指头转了转,面目带……
  幽怨!
  冷不丁想到这词,古绯怔了下,尽管如此,她还是眼都不眨地看着对面的男子,不肯凭借一句话就信了。
  尤湖叹息一声,他伸手揉了揉眉角,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姑娘左腿肚上次扎了十针,右腿肚十五针,下一次要六月二十五才能再行施针,且……”
  说到这,他眉梢一挑,带出促狭,“姑娘上次酒醉,还对小生投怀送抱,并咬了小生手指头。”
  古绯确定无疑,面前的人是尤湖而非逍遥王,对于尤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自发漏掉,以后有的是机会清算回来。
  见古绯信了,尤湖才缓步上前,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的脖颈,确定不酸了才推着轮椅陪古绯看墨丸,偶尔漫不经心地道,“姑娘还当真是痴的很,都什么时辰了,旁人都是都走了。”
  古绯想起墨卿歌,遂道。“你今日是为墨卿歌来的?”
  尤湖仿佛很是轻蔑地嗤笑了声,“为墨卿歌来的可不是小生,小生可只会为姑娘一人而来。”
  说完,他又道。“是逍遥王,他让小生过来为墨卿歌喝彩,也让旁人瞧瞧俊美谪仙的逍遥王心意于大殷第一美人,这才是千百年的佳话。”
  古绯却听出了这话下之意,她沉吟片刻道,“逍遥王如何让墨家族长同意墨卿歌嫁到王府的事?”
  旁人都能看出来,逍遥王虽为王爷,可也只是个朝不保夕地质子,这样的情况下,谁肯将自家女儿嫁过去。王妃之名好听而已。
  行至阴影处,灯笼烛光照射不到的地儿,尤湖凤眸半阖,就以难以分辨的情绪道,“不同意又如何?他要做的事。想要的人,就没失手过。”
  古绯心头一动,这话莫名就让她想起那日被逍遥王欺辱了的事了,如果不是那天逍遥王本也就是无心,只想做给尤湖看,那么,是不是不管她如何不妥协。最后的结局都是注定?
  “回了。”她淡淡地道。
  尤湖愣了下,“姑娘不看了么?”
  古绯摇头,“改日再看也成的。”
  尤湖将轮椅推至銮驾前,拉着就不放古绯动了,“姑娘,和小生一同坐銮驾如何?”
  “不如何!”古绯回头想都也不想就拒绝。她只要一想到逍遥王的东西就觉得膈应,虽然尤湖也长着同一张的脸,可她就是不喜逍遥王的很,“我还不想明个听到不中听的流言蜚语。”
  尤湖转动轮椅,让古绯正视他。他双手撑在扶手上,微躬身低头道,“姑娘从前可不是最不在意那些的么?怎的今个就还介意了?”
  古绯勾了下嘴角,弹出一丝的嘲讽,“我不在意和他人的,可我在意和逍遥王的,我不待见他。”
  她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惹的尤湖忍不住失笑,“是的,小生也不待见他,从小就讨厌的很。”
  古绯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一拍他手背,就要自己转着轮椅出墨厅。
  可尤湖打定主意,哪里会让她跑掉,他弯腰长臂一揽,就将人抱了起来,几步就跨进銮驾之中,放到软软的褥子上,这下古绯就是想下去都没法了。
  她瞪着他,分明最见不得这种被人安排的操纵感。
  尤湖当没看到,又将轮椅也搬进銮驾里,然后一拍手,起先那四名轿夫进来,缓缓抬起銮驾。
  夜莺也机灵,她跟着进来,见着古绯在銮驾之中,便远远地坠在后面跟着便是。
  銮驾之中很大,就是躺两个人外加个轮椅,都还颇为宽敞。
  尤湖慢条斯理地从案几上倒了清酒,他没坐褥子上,而是在古绯脚边席地而坐,身子半斜,带着随意的不羁,又不乏贵气。
  他抿了口酒,凤眸眯起,也不跟古绯说声,就撩起她裙摆,瞧了瞧小腿肚。
  古绯本想拂开他,可见他神色庄重正经,是在认真看她腿肚伤口,也便作罢了。
  “效果不错,待有合适的皮肉,就能相补。”喝完一盏酒,尤湖微仰头,看着古绯道。
  他眼底有不知名的眸光,薄唇被酒液润泽的来像是诱人的红樱。
  “合适的皮肉?”古绯皱起眉,“哪种皮肉才合适?”
  尤湖单手撑头,他偏着脑袋看古绯,“本来姑娘自个身上的皮肉才是最合适的,亦或像小生和逍遥王这种双生子,不过若是都没有,只有慢慢寻相得益彰才能补,如若不然伤口只得坏死成脓。”
  街坊上暮色渐浓,有点滴的光线从白纱投射进来,一点一点沉没到那双杏眼深处,最后成为深渊不见底。
  尤湖自然知晓古绯在想什么,他伸手轻柔若风的从古绯面颊而过,轻声道,“姑娘不必担心,小生不是跟你说过,小生早命不久矣,若一直没合适的,就用小生的吧,总归小生这皮囊还是不错的,到时小生一切都会为姑娘安排好,姑娘不会一辈子坐轮椅上。”
  古绯一怔,她震惊地看着尤湖,见他已经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的酒,俊美的脸上带出红尘脂粉的薄色,那双眸子更是晶亮如宝石,整个人酒后带出一种慵懒的潇洒,叫人不自禁心头怦然一动。
  尤湖笑了声,他撑起身,靠近古绯,由下往上仰视她,“怎的,姑娘被感动了?是不是觉得无以为报,想对小生以身相许?”
  刚才心头那点复杂的心绪瞬间如云消散,古绯一眨眼,伸手啪地拍在尤湖额头,冷着脸道,“你的脸和逍遥王一样,我同样不待见。”
  嘴角的暗影深邃,尤湖也算是了解古绯的,他抬手又喝了一盏酒,边道,“姑娘怎的没看出来,小生这是在对姑娘使美人计来着?逍遥王想娶墨卿歌,不若小生就娶姑娘吧,端看是他魔高一丈,还是小生姑娘道高一尺。”
  “哼,”古绯冷哼一声,她瞥开头看向白纱外面,“墨卿歌还能得个王妃之名,我若跟你,可是半分都得不到,还见不得光。”
  “姑娘,”尤湖又喊了她一声,蓦地他单手一勾古绯脖颈,将人拉到自个面前,额头抵着她的,带酒香的热气喷洒在古绯脸上,叫她微微头晕,“小生日后若三国一统,可是能许姑娘天下独一的皇后之位来着,后宫佳丽可不存一人,单就姑娘便足矣。”
  古绯脑子还非常清醒,她推开他点,让他看清自己眉目流露出的不屑,“画饼充饥,可不是好算计。”
  尤湖嘴角上翘,他叹息一声,“那小生还是从美人计开始吧。”
  古绯懒得理他,总归这人总是没正行,她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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