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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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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江柔离得不远,她一抬眼,还能看见他头发丝上凝干了的血块。

    桌上有江柔端进来的一盆清水,原本也是用来给沈十三清理伤口的,但由于他不听话的弟弟,作罢了。

    铠甲历经一场血战,被砍出了许多洞,已经不能穿了。沈十三将帕子浸在水里,拧干了,一点一点把手中战甲上溅上的血擦干净,然后规规矩矩的对折起来,递给江柔,他的神情算不上严肃,也算不上沉着,只是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装起来,走的时候带走。”

    江柔直觉得这样的沈十三跟平常有哪里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他的话,她一向只需要顺从就好,于是她伸手接过铠甲,轻轻嗯了一声。

    不多久,十六个小厮抬了两个装满水的大木桶,后面跟了一串儿捧衣裳和香胰的婢女。

    丫鬟原本是配来伺候沈十三沐浴的,但他让人把东西放下,便让丫鬟和小厮一同退下了,转头对江柔道:“过来。”

    江柔知道是让自己服侍他洗澡的意思,遂把战甲放在桌子上,动了动还有些酸麻的腿,起身去了屏风后。

    沈十三已经自己脱了衣服,坐进了浴桶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上那么多新伤,是沾不得水的,江柔以为也就是坐在外面随便擦一擦身子,没想到他带着一身伤就直接坐进了浴桶里。

    江柔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了一声,“将军。”

    沈十三睁开眼睛看向她,没说话,意思是‘什么事?’

    “将军,你身上的伤……沾了胰子会疼的。”江柔说。

    沈十三闭上眼睛,只说了一句,“洗快点。”既然洗澡的都不怕疼,江柔也没办法,只能把屏风上搭的搓澡巾拿下来,将他的头发打湿,沾了香胰,先替他洗头。

    冲水的时候,胰皂水冲进浴桶里,沈十三皱了皱眉。

    江柔觉得他的伤势已经算挺严重的了,便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皱了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看沈十三没说什么,才继续替他洗头发,只是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

    等身上也洗干净了,江柔让沈十三坐进另个一浴桶。

    沈十三点点头,从水中站起来,长腿一迈,直接从这个桶跨进那个桶,江柔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热气氤氲,不知道是热红了脸,还是羞红了脸。

    沈十三沐浴后,伤处重新上了药包扎好,换上了新的战甲,正准备出门,被守在外面的小厮喊住了,“将军。”

    沈十三听了脚步,回头看他。

    小厮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发慌,赶紧低了头,指了指身后一个挎药箱的老者,“将军,这是老爷请来给您看伤的大夫。”

    沈十三刚回府,柳知州就派人去请大夫了,怕他等久了,就先叫小厮拿了金疮药来伺候,哪知道等大夫到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小厮便带着大夫在院子外候着。

    好不容易等他睡醒了,澡也洗完了,却没想到对方只留下一句,“不必了。”抬脚就走了。

第一卷 千军万马

    城外。

    三千里平原一望无际,巍峨的城墙外堆满了尸体,以沈十三、梁正、严天罡、以及一干重要将领打头,征北军全体肃立,面对这被血染红的战场。

    眼前的尸体堆成了两座尸山,左边,是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右边,是敌军。

    沈十三站在最首,带领征北军静默三炷香,端起手中的酒碗,铿锵有力的声音穿破云层,“将士们,走好!”

    他身侧的将领亦齐声,“将士们,走好!”

    数万余征北军齐端酒碗,“将士们,走好!”

    声音传入荆州城内,将城中的气氛感染得沉重亦荒凉。

    数万白骨堆砌出一把龙椅,世人只看得到太平盛世时的四海升平,谁又记得起兵荒马乱时的血染山河?

    沈十三十八岁从军,至今十载,经历过最多的就是生离死别,多少性命相托的兄弟身埋黄泉泥销骨。

    他其实也厌倦睁眼是死人,闭眼是将死人的生活。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是他的责任。

    世人都说怀远将军百战百胜,但他其实并不想要这样的百战百胜。

    百战百胜意味的是烽烟不断,他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披甲出征。

    军人最高的荣誉,是一战而定天下。

    而这纷乱的战世,他做不到。

    能做的,也只是一次一次的在战后,为死去的将士先上一盏薄酒,道一声‘将士们走好。’

    明日继续重甲上阵,为下一句‘将士们走好。’做准备工作。

    用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大杀四方,用最铁血的手腕,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敌军斩于马下。

    以暴制暴,是乱世中最有效的平乱方法。

    他不在意现世怎样看待他,也不在意后世怎样评说他,更不在意遗臭万年,待后人提起他时,是如何义愤填膺的说,‘沈十三么?我知道他,是那个杀人如麻,连敌国百姓都不放过的将军。’

    天下若定,千夫所指,他不惧。

    城外万人饮尽杯中浊酒,摔杯祭奠。

    沈十三打了个手势,两座尸山上被泼上火油,一支火把丢进去,将曾经鲜活的生命一炬燃尽。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这里没有青海,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辽原,可这里埋葬的英魂,亦不少。

    **

    匈奴败走,斥候刺探回对方单于的落脚地点,征北军休整过后,磨刀霍霍向最终的胜利进发。

    一仗的胜利与否,不是在战毕后才见分晓,而是在两军对垒,尚未开打时,就已经确定。

    一个好的将领,不打无胜算之战。

    战场不是用士兵生命去换一场胜负不定的博弈,而是在你作出举兵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应当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否则数万人的性命,不是一人之肩能承受得起的重量。

    沈十三从驻扎在荆州的那一刻起,胜负就已经成为了定数。

    匈奴一战败后,匈奴单于十二道急令召回侵入大秦各边城的兵力,合力抗敌,守卫草原,奈何沈十三早有准备,匈奴军一被召回,埋伏在各处的征北军将其一一击破,共计五十万人的匈奴军队,或战死,或被俘虏被杀,溃不成军。

    匈奴单于见大势已去,破釜沉舟,将自己后方的粮草尽数烧毁,意图与征北军决一死战,奈何军心已散。

    败!

    至正十年七月,怀远将军沈战率领征北军北上讨伐匈奴,历时五个月零十三天,一举溃敌,斩获匈奴单于首级,大胜。

    同年八月,匈奴新任单于举国来降,臣属大秦。

    征北军胜利的那一天,万里无云万里天,沈十三骑踏月,带领万千铁骑,用一身铮铮铁骨,征服了这片草原。

    那时他身后千军万马,宛如一个归来的王者。

第一卷 你且心安

    班师回朝的前一天,沈十三和将士们一起宿在营地里,这夜营地的篝火一直燃到三更时分。

    背井离乡五个多月,南征北伐,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过活,现在有命看这场篝火的,个个都是英雄,个个都是幸运儿。

    江柔已经小半个月没有见到沈十三了,这半月他没有回来,在一城之隔外的战场上浴血厮杀。

    她不担心他的安危。

    狼心狗肺一点说,如果沈十三死在域外战场,江柔可能会在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偷偷笑出声来。

    他半月不回,江柔乐得自在,每天都去找张姚氏,帮她一起带小安安,说说体己话,做做针线活,倒也过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柳知州不敢怠慢沈十三放在他这里的两位姑奶奶,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丫鬟小厮簇拥着,生怕出了点什么什么闪失。

    期间柳寄芙被放出来了。

    江柔不计较,关着柳寄芙原本就是给沈十三看的,现在看客都不在,主角唱戏给谁看?

    意思意思关了两天,也就放出来了,不过放出来后还是被柳知州狠狠呵斥了一顿,勒令她不准再靠近江柔和张姚氏的院子。

    柳寄芙不服气得很,但不敢违逆柳知州,关在屋子里生了两日的闷气,也就好了。

    第二日早上,军营里直接来了人,接江柔去营地,他们要回朝了,沈十三派人来接的意思,就是要把江柔一起带走。

    来接人的士兵奉命而来,只奉了来接走江柔的命令,而张姚氏,上头则没说明白怎么处置。

    既然没说,那便不管。

    江柔不会骑马,士兵向柳知州借了一顶小轿,四个轿夫,准备直接把人抬过去。

    柳知州当然不会说一个不字,虽然柳寄芙没能塞进将军府,但江柔在他家住了这么久,沈十三也给面子,在他府里住了些时日,这一战,他不说有多大的功劳,至少苦劳是有的,往后不一定升官,但这附近一带,只要官阶不比他大三品以上,从今多少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多方准备就绪,准备抬人的时候,却生了枝节。

    江柔当然知道这一仗胜,她会跟着沈十三入京,她现在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去哪里不是一样?入京也就入京了。

    可张姚氏现在是她唯一的倚靠,她也是张姚氏唯一的倚仗。

    沈十三只带她走,留下张姚氏和小安安怎么办?

    柳知州难不成能养他们一辈子?

    官至从五品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个傻子,张姚氏的身份虽然一开始有些扑朔迷离,后来也没人给他解释这女人是谁,这女人怀里抱的孩子是谁,可他自己也长眼睛了。

    沈十三从没在她房里宿过一次,从没过问过一次她怀里抱的孩子,观他做派,根本已经忘了这对母子的存在。

    只有江柔往她院子里跑得勤快,口中的称呼也只是‘大娘’。

    柳知州要是还看不透张姚氏的来头,他这么些年的官就真的算白当了。

    江柔和沈十三一走,他会搭理张姚氏才怪。

    张姚氏一个女人,身无分文,带着一个不足半岁的孩子,江柔若真不管不顾跟沈十三走了,无异于把这母子俩往阎王殿送。

    所以轿子就停在门口,江柔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死活都不走,非要来接她的士兵回去问问沈十三,要不要把张姚氏一起带走。

    士兵好说歹说劝了一阵,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什么‘将军脾气可不好’‘将军杀人不眨眼’‘将军手段残忍’诸如此类的。

    奈何江柔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把脖子一梗,一副大不了就是死的表情,怎么也不上轿子,非要士兵回去问一趟。

    她不上轿,士兵也不能强拽,没办法,只能飞快打马奔向城外。

    士兵一走,张姚氏就劝江柔,“小柔,你先跟他去,我没事的。”

    说没事,那肯定是假的,她要带孩子,就不可能找到活计做,找不到活计做,那就只能一大一小一起饿死。

    可是江柔不走,沈十三一怒,不一定大家都一起完蛋。

    江柔这次是怎么也劝不动的。

    她可以不见张姚氏,可以服侍沈十三,但不可以跟沈十三走,把张姚氏丢在这里。

    士兵去了不久,就回来了,带回来了沈十三的一句话。

    士兵说:“将军说夫人不走,就打晕了带走。”

    江柔瘫软在地。

    她早该知道是这个结果,沈十三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他不允许有人置喙他的决定,她再怎么拧,再怎么犟,也犟不过他。

    士兵看江柔脸色不好,怎么也不配合他的工作,劝道:“夫人不如先跟我走,等见了将军,您再求求他,将军这个人,你只要给他把毛捋顺了,其实也是很好说话的。”

    话说完,见江柔有些动摇,再接再厉,“您在这里,连将军的面都不见就跟他对着干,将军的火气只会越大,到时可就不好哄了。”

    江柔想了想,站起身,摸了摸小安安的头,对张姚氏道:“大娘,你且心安,我会想办法的。”

    张姚氏眼角微微带了泪光,点头,“恩。”

    江柔被一顶轿子抬去军营。

    到的时候,营地上正在拔营,沈十三没事可做,坐在城墙上跟几个将领一起吹牛。

    拔了营帐,士兵不知道把江柔放到哪儿,就直接带到城墙上,送到沈十三身边。

    江柔刚刚悖了沈十三的意思,他很不爽,见了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哼了一声,举目望远方,当做没看见。

    几个将领很有眼色,沈十三没说,自己就道了告退,打着伙一起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贴心的给站岗的士兵打了手势,叫人都退远些。

第一卷 给你把眼珠子抠下来

    士兵的话,江柔听进去了些,对待沈十三这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脾气,只能顺着毛摸,等把他哄高兴了,自然就好说话了。

    她走上前去,跪在沈十三面前,低下头,不看他的脸色,把姿态放到最低,和他讲道理,“将军,小安安只有几个月大,您带走我,把张大娘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今后怎么生活?”

    沈十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孩子又不是我的,他们怎么生活关老子什么事?”

    他说话一向都很难听,江柔饶是早有准备,也还是被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她顿了顿,小心翼翼扯住沈十三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那……将军可发发慈悲?”

    沈十三收回目光,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江柔今天穿了件水蓝色的裙子,肌肤胜雪,颜若朝华,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柔顺漆黑的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月牙白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身装束衬得她秀雅绝俗,气质温婉。

    她跪在哪里,头微微低垂着,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可怜得很。

    反观沈十三,穿着暗色铠甲,肩披血红披风,魁梧轩昂,头发用一根簪子盘在头顶,五官硬朗,目若朗星,他的长刀摆在手边,太阳光照下,刀身反射出炫目的白光。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方高台上,神色高傲得像要上天一样,面前跪着柔柔弱弱的江柔,端像一个恶霸正在逼良为娼。

    沈十三收回打量的目光,嘴里干脆利落的吐出两个字,“不发。”

    老子拿刀屠人的,你喊老子发慈悲?!

    沈十三态度坚决,江柔心里着急,向他膝行了两步过去,“将军~”她拖了长长的尾音,如泣如诉,短短两个字,硬是叫她喊出了九转十八弯的语调。

    沈十三头一仰。

    你今天有本事在这里哭出来,老子就是不干!

    有些事情是想不得的,比如现在,江柔不仅在这里哭出来了,还哭得挺惨。

    江柔向来十分隐忍,连哭都是静悄悄的掉眼泪,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泪似倾雨,先是低低的呜咽,渐渐的开始有破碎的哭泣声从嘴巴里溢出,再时声音便越来越大,哭得凄婉又哀切。

    站得很远的站岗士兵都听见了动静,忍不住的斜着眼睛往这边瞟。

    将军这是在干啥勒?

    就这么点功夫,怎么就惹得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哭得这般伤心?

    两挨得近的士兵面面相觑,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就确认过眼神了。

    始乱终弃!

    这一仗打完,征北军班师回朝,将军要回盛京去享受荣华富贵了,盛京哪样的美人儿没有?那一个个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将军肯定是嫌弃这小娘子,不想要了!

    始乱之,终弃之。

    两士兵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对江柔投以同情的目光。

    造孽啊造孽!

    俩侍士兵同情的目光最终没被江柔接收,因为……被沈十三拦截了。

    江柔哭得肝肠寸断,沈十三就翘着脚抖腿。

    老子今天就看你哭!不留流两斤泪就他妈别想停!

    正翘着小脚抖着小腿,眼角余光一扫,就扫到了两个扼腕叹息的小士兵。

    沈十三当时就双眼一瞪,用凌厉的眼神强势镇压了两个小士兵泛滥的同情心。

    俩士兵被沈十三一瞪,登时一激灵,背心发凉,赶紧站得标标准准,目不斜视。

    沈十三满意了,又转过头来看江柔哭。

    江柔身子弱,哭了一会儿就满脸涨红,上气不接下气,哭到伤心处,一口气哽在胸口,没缓过来,眼看着呼吸困难,就要背过气去。

    沈十三一看,心里暗搓搓的想,看吧看吧,叫你有事儿没事儿就哭吧,这下好了吧,该!

    想是这样想,但也就只能想想而已,这毕竟还是他的女人,要是活生生的哭死了,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呢,那多有损他的名声!

    虽然吧……他本来就没啥好名声。

    他一只手把江柔提坐在自己腿上,手从前面环在她腰上,另一只手用力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旁边确认过眼神的两个小士兵捂眼睛。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将军这是干啥呢!

    沈十三的手劲儿有多大,他自己心里是没点儿逼数的,江柔本来自己都要缓过来了,他两巴掌一拍,差点没把肺都咳出来。

    等气儿顺了,咳也咳完了,两人四目相对,这下,江柔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她不安的绞着双手,殷红的小嘴暡动,“将军,我,我……”

    沈十三突然觉得不耐烦,把江柔从自己腿上推开,起身就走。

    走了两步,想起没拿刀,又转回来拿刀。

    他拿了刀再走的时候,江柔才回过神来,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将军!将军!”

    沈十三当做没听到,脚下步子越发大了两分。

    江柔哪里追得上他,两人距离越拉越大,她越追越急,一急,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脚下一绊,向前栽倒,摔在地上。

    城墙都是用糯米汁浇筑的花岗岩包砌,地面不仅坚硬,而且粗糙,江柔一摔,手下意识撑在地上,等觉得疼的时候,手上已经蹭破了,满手都是血丝。

    沈十三听见动静,停了脚转头来看。

    一看,头发都气竖起来。

    平地都能绊倒,瘸啊?!

    城墙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士兵一个一个的悄咪咪的递眼色,没多大一会儿,但凡看得到江柔和沈十三的站岗士兵,差点都想把眼珠子抠下来拿在手里往这边看。

    沈十三对着离他最近,斜着眼睛看江柔的士兵一大脚就踹过去,差点把人直接踹下城墙,“老子给你把眼珠子抠下来你信不信?”

    众士兵齐刷刷收起目光,双眼坚定的看着前方。

第一卷 挺有脾气的哈?

    沈十三倒回去,揪着江柔的后领子把人提起来,嫌弃得不行,“这么大个人路都走不好?”

    这么多年的饭简直白吃了!

    江柔没管手上的伤,直接一把拉住沈十三,不让他走,“将军,真的不能就这样把张大娘丢在这里,她和孩子都会饿死的!”

    他不说这个沈十三还扶着她,她一说这个沈十三就来气,一抽手,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又把人推了个屁股墩。

    沈十三:“……”

    自己推到的人,只能自己扶起来,沈十三又弯下贵腰,把人扶起来。

    江柔这两下摔得够呛,她本来就瘦,地面又硬,摔下去就像骨头磕在了石头上一样,疼得她眼泪花花直在眼睛里转。

    但她还是忍痛抓住沈十三,“将军……”

    沈十三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但又不能推她,只能瞪着眼睛看她。

    江柔被看得害怕极了,但硬着头皮,倔强的不松手。

    沈十三粗声粗气的吼她,“反了天了你是不是?”

    江柔被吼得一哆嗦,低头把脸埋在他手上,不敢看他。

    沈十三挣了两下,没挣开,怒极了,反倒平静了下来,冷笑了一声,“那个婆娘老子说不带走就不带走,你今天就是贴在老子身上也没用。”

    江柔这下是真的没办法了,求也求了,耍赖也耍了,他就是不为所动。

    她心一狠,豁然抬头,豁出去了一般,“张大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她不走,我也不走。”

    沈十三一听,刚刚平静一点的情绪,一下又炸了。

    他把手一甩,再次把江柔推倒在地。

    这次是故意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对周围的士兵吩咐道:“把人给我看住了,哪儿都不许去!”

    士兵齐答了一声,“是。”

    江柔爬起来想去追他,被士兵拦了下来,“请夫人留在这里。”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江柔只能留在高墙上干着急。

    沈十三去了半天,征北军便已经整军完毕,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出发回朝,遂派了人来接江柔下去。

    江柔看下面长军列队,哪里还不知道,只要一下去,就须得跟着沈十三远离荆州。

    撇下张姚氏和小安安。

    来请江柔的是梁正,他此刻正蹲在城墙上跟江柔大眼瞪小眼,差点没给她跪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就跟我走吧,下面这么多人就等着你呢!”

    江柔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箭塔的塔木,背对着梁正,死都不松手,“我不走,要走你们自己走。”

    她本来是想说‘要走带张大娘一起走。’话到嘴边,变成了,‘要走你们自己走。’

    沈十三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听了这话,一怒之下丢下她,自己走了也未可知。

    男女有别,江柔这样子,梁正也不敢直接上手拖走。

    他向来是一根筋的,没办法,便只能下去,把江柔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沈十三。

    梁正说:“禀将军,夫人让我们自己走,她不走。”

    严天罡一听,暗道要遭,然后就看见沈十三翻身下马,怒气冲冲的往城墙上去了,遂捂脸,不忍直视。

    沈十三到城墙上的时候,江柔还是保持着蹲在地上抱着箭塔的模样。

    他两大步走上去,也不废话,抗起人就要走。

    但平时一只手都能捏死的小人儿,现在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他扯了两下,对方的手就像是长在箭塔上了一样,怎么也掰不下下。

    他直接抱着人就开始往外拽,江柔手抱着箭塔,被拽得疼哭了都不放手。

    沈十三那个气啊,四周看了一圈,去抽了一个士兵挎在腰上的刀,三两步走回来,举着刀就往下砍。

    江柔以为他要砍掉自己的双手,吓得脸都白了,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只听一阵利器砍伐木头的声音,她把眼睛豁开一条缝儿,只见沈十三举着长刀,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把箭塔砍废了,然后扛起江柔就往城墙下走。

    江柔被抗在沈十三肩上,手里还抱着一截木桩子……一脸懵逼。

    士兵们欲哭无泪。

    将军啊……一座箭塔……要很多银子的啊!

    沈十三当着千军万马,把江柔丢在踏月背上,一声令下,大军出发。

    江柔坐在他怀里,闭了双眼。

    她束手无策了。

    美人计也用了,苦肉计也用了,都没用。

    他和沈十三,终究还是云泥之别,她没办法左右他的决定,哪怕只是一个对他不痛不痒的决定。

    他不在意死活的人,是她现在最重视的人。

    她终究,不是谁的英雄。

    也不能拯救谁。

    大军一路南归,浩浩荡荡的队伍延绵数十里,走了三天后,江柔病了。

    季修然来看过,说是心病,只有心药才有得医。

    江柔的心病,眼不瞎的都知道是张姚氏。

    偏偏沈十三余怒未消,就是不松口,也没人敢提。

    江柔一病就是小半个月,走了一路就病了一路,开始沈十三还和她睡一个营帐,后来看到她病怏怏的样子心里就烦,干脆自己另扎了营帐。

    还挺有脾气的哈?!

    你愿意病就病着,病死了老子给你发丧!

    ------题外话------

    二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一卷 二十军棍

    江柔的病情一天天的不见好转,沈十三嘴上不说,脸却一天比一天黑,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季修然简直想哭着喊妈妈。

    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难伺候,能不能生点他能治好的病?

    江柔的病情拖着,季修然不仅不敢面对沈十三,还不敢面对严天罡。

    严天罡天天在他面前晃悠,隔个小半天问一句,“江夫人的病情还没起色?”

    季修然只能无奈的摇头。

    起先严天罡还比较淡定,后来他天天在沈十三那儿碰一头包,就淡定不起来了。

    最后问季修然问江柔病情的时候,更是直接拉着季修然的袖子说:“哥们儿,我的小命就攥在你的手里了,你可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我怎么说也救过你一命,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求求你想想办法成不?”

    沈十三不过问江柔的病情,就不可能见季修然,他憋着不见季修然,就只能把气往严天罡梁正等人身上撒。

    头几天找茬的理由还比较正常,都是些比如‘军纪涣散’‘队列不整’诸如此类的,治他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后来就比较过分了,以严天罡以下犯上为理由,罚了二十军棍。

    严天罡这些武人不比柳知州之流身娇肉贵,二十军棍对他来说跟挠痒痒是一个效果,打完立刻就活蹦乱跳了。

    但是!

    谁莫名其妙挨一顿打能痛快?

    沈十三口中的以下犯上,是因为他给沈十三呈军报的时候左脚先跨进营帐!

    严天罡跟梁正可不一样,挨了一顿打就知道症结所在,于是天天缠着季修然叫他想办法治好江柔的病。

    季修然是个大夫,又不是神仙,很多事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江柔这病是因为她心里装着事,食不下咽,饮不止渴,夜不能寐,身体可不就拖垮了嘛。

    季修然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撬开她的嘴灌吃的或者晚上盯着她睡觉吧。

    所以除了江柔自己想通,这病还真好不了了。

    这天,严天罡和梁正又因为吃饭太慢,被沈十三以延误军机为名,杖了三十棍。

    梁正挨完打,摸着受伤的屁股,很无辜,“现在又不是战时,怎么就延误军机了?”

    严天罡默默流下两根宽面条泪。

    他的筷子就比沈十三放慢了一步,怎么连他也打?!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严天罡忍不了了,他气势汹汹的找到季修然,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恶狠狠的说:“兄弟,对不住了,我实在忍不了了,你要是想不出办法,我就只能先抹了你的脖子,再给你赔命了!”

    谁知道这种终日惶恐的日子,他过得有多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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