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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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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鹅,她忘记了,那上面还有两个裸男,她一扯被子,裸男就……真的全裸了。
江柔迈着小碎步小跑着跟在沈十三身后,一脚进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刚刚已经进去的男人倒退着一脚就退了出来,后背刚好怼在她鼻子上,她猝不及防被一撞,‘噌噌噌’的后退三大步,还是没站稳,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差点没把尾巴骨给摔断了。
他身材高大,往江柔身前一挡,就完全阻隔了她的视线,以及……遮住了两个裸男。他带了许多人,声势浩大,那架势,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呼伦贝尔大草原就在他头上一样。
沈十三侧头看她,“自己起来。”
江柔这下摔得挺狠,采香上去扶她都差点没扶起来,沈十三本来想扯她一下,但是他一动,江柔抬头就能看见那两个裸男……
所以……自个儿爬起来!
在场除了沈十三大大方方的把视线放在床上,其余的人,不管是丫鬟小厮还是郭尧江柔,全都垂首看地上,回避了视线。
沈十三怕江柔偷看裸男,把她藏到了自己身后,然后问郭尧,“家规念一遍。”
郭尧略过了无关紧要的,道:“妻妾不贞与外男有染者,溺毙。”
音量高亢有力,把床上还睡着的两个裸男都惊醒了。
裸男甲和裸男乙是雯雯从杀手组织里雇来的,因为任务特殊,既要做双面间谍又要扮演杀手,还要出卖肉体,花了大价钱。
现在一看周围的男男女女,就知道按照剧本,他们接下来该遁了,两人武功很高,以沈府侍卫的级别,追上他们是远远不够的。
而现在,本该脚底抹油的两人,眼神交流如下:
甲:老哥,走啊!
乙:走不动,你咋不走?
甲:我也走不动。
乙:这女的太浪了,我被榨干了!
甲:我也是,脚上没劲儿。
乙:那咋办?跑不脱可就没命了!趁乱混在门口看了一眼里面情况的雯雯见这两人还不走,有点儿急了。
出来混都是要讲点儿江湖道义的,她雇人的时候就拍着胸脯跟他们保证过——保证是白睡,不搭命!
但是现在这情况……他们还舍不得走了?
这要是不走,沈十三不杀他们不合逻辑啊!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找到了解决办法。
沈十三知道这两个人跟江柔挂钩儿,没想把他们怎么样,但是现在他们在床上赖着不走……不杀他们都不好意思。
奸夫淫妇,总不能只处置淫妇吧?
他正想让郭尧把人拿下,两个人突然从床侧的窗户翻进来,以迅雷不知掩耳盗之势,一人夹住一个裸男,排着队从窗户翻了出去,动作之娴熟,生像是已经演练过千百遍了一样。
来人虽然蒙了面,但沈十三是谁?一眼就看出这是暗中保护江柔的那两个千机楼谍者,他敷衍的抬手让郭尧带人去追,就算是处置过奸夫了。
床上就只剩下了个卓雅秋,江柔从沈十三背后站出来,回忆着对方曾经看她的模样,露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卓雅秋气得牙齿都在颤抖,恨恨的瞪着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不用想,就知道被江柔算计了,但是她想不通,明明每一步的设计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她为什么能反将自己一军?
雯雯安排人将两个裸男救走,接下来就没有她什么事了,她是江蕴派来保护妹妹的,但江柔给了她个干老本行的差事,现在卓雅秋是翻不起什么浪,她自然要回到江柔身边。
要说这闺女的心眼儿也是坏,明明什么时候都能回去,她却偏偏要在卓雅秋面前站到江柔身边,还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就差没撅着屁股大笑三声然后说,‘是不是很气?来打我呀!嘿嘿打不着,打不着!’
这一下可把卓雅秋气得不轻,脸都涨红了,怒极攻心,差点儿没厥过去。
沈十三接了郭尧刚才的话,说,“那就推出去淹死吧。”
卓雅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卓家还在,她没想到沈十三居然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愿意维持了,可是平青已经被她下令打死,听雨院里都是沈家的下人,现在连个帮她求声饶的人都没有。
前来的是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长得粗壮,脸上的表情也很怕人,一瞪眼会吓哭孩子的那种,她们扯开卓雅秋遮羞的被子,直接一左一右的拖着她往外走,一干小厮眼角余光控制不住的往她身上瞟。
她不像江柔一样削瘦,前凸后翘该有的都有,身材十分惹火,一身暧昧的青紫衬得肤色雪白,如果这身痕迹是沈十三弄的,那这就是她荣华富贵的开端,但如果是别的男人弄的……死翘翘没商量!
卓雅秋骄傲,但此刻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顾羞不羞了。
任谁在死亡面前,都难以还顾忌是否羞耻,因为能否活下来都是问题。
她被两个婆子拖行,嘴里大叫,“沈战!这样对我,你好狠的心!”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还妄想,能够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但现在却深刻的明白,没人能算计得了他。
她是盛京的本土人士,比江柔更清楚沈十三的权利和能力,昨天雯雯吹灯之前,那里站的人明明就是他,如果他自己不配合,是没人能把他弄出去的。
她为自己感到悲哀,她给了身子给了一生的男人,就是如此对她。
卓雅秋的厉声嘶吼传遍了听雨院的每一个角落,人人都低着头不敢多言,惟恐引火烧身。
她被裸着身子拉下去了,江柔不知道沈十三说的‘推出去淹死。’是推到哪里去,也没有问。沈十三行事干脆利落,雯雯没隔多久就来向她回报——卓雅秋死了。
死透了。
她亲眼看着卓雅秋被沉进水底,然后被打捞上来,尸体卷了一卷白布,送回了尚书府,卓尚书当场昏死过去。
当天下午,卓家挂起了白幡,匆匆出了殡。
卓尚书心里虽然恨,却没有能力报仇,他也不能给卓雅秋一个盛大的葬礼,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她女儿有错在先。
他甚至没有心情去悲伤女儿的死,他的所有情绪都用来惶恐。
女子出嫁从夫,通奸是要死不错,但说白了,沈十三就是沈家的规矩,他说死就死说活就活,如果卓家还在鼎盛时期,卓雅秋的下场可能会好一点,直接扔回娘家,好歹人是活的。
但她死了,意味着卓家也快完了,卓尚书有预感,大概……也就是这几天了。
全家都指着他,他却想不出办法,他不明白,卓家为什么会在鼎盛时期如此迅速的走向衰亡。
他惶惶不可终日,也只能每日躲在被窝里,生怕沈十三什么时候就带了圣旨带了兵上门抄家。
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同样都是武官,有些人硬气得刀斧加身面不改色,有的人却只听到风吹草动就软了骨头。
卓尚书明显就是后者,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做上的尚书。
江柔听了卓雅秋的死报,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应该笑,可是心里却很沉重,整个人控制不住散发出满身的丧颓气息。
怀孕的时候,她足不出户,做了很多针线,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全套她都做好了,从半岁做到了十岁,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每套同样花型的衣服,她都做了两套,一套男宝宝,一套女宝宝。
现在都用不上了。
卓雅秋死了又怎么样?死了她的孩子也活不过来。
她恨自己,为什么一直软弱无能,导致的后果就是她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只能为他报仇。
可是她想要的并不是报仇,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
这天,江柔在星月阁里坐了一下午,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干坐着,傍晚,她喊采香,把前几个月给孩子做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点了火,丢进去。
她一件一件的烧,采香在旁边不断的劝。
沈十三从外面回来,看到院子里的火光,还以为走水了,等看清楚江柔烧的东西,他行动比脑子快一步,手一捞,就把她准备丢下去的衣服抓了回来,嘴一秃噜,说了句,“留着还能穿。”
江柔还没反应,他心里就咯噔一声。
糟糕!嘴瓢了!
好在江柔神思不属,没听清,“你说什么?”
沈十三把小衣服塞进她怀里,“别烧,留着做个念想。”
免得到时候还要重新做过……
江柔神色一暗,复又将衣服丢进火里,“没什么好念想的了。”
孩子没了,留着衣服做什么?
沈十三眼疾手快又捞了起来,手还被火舌舔了一下,这次他不给江柔了,给采香,粗声俗气的说,“让你留着你就留着。”
江柔愣了愣,脸色有些古怪,但没说什么,只叫采香将小衣服收好,看这意思,是准备留着了。
沈十三的手红了一大块儿,十分明显,江柔拿了药膏来给他涂上,忍不住的轻声唠叨,“不让烧你直接说就是了,燎了手也不知痛的么?”
他哼了一声,“老子没说吗?”
江柔脸一红……他好像是说了来着。
这天晚上江柔怎么都睡不着,眼一闭就能看见卓雅秋恨到扭曲的脸,她辗转反侧,惊醒了沈十三。
他被吵醒,语气很不善,“床上是有刀子扎你吗?”
黑夜中,她大睁着双眼,一刻都不敢闭上,直愣愣的盯着只看得到一个轮廓的他,很久,才说,“我……怕。”
卓雅秋和平青不是她亲手杀的,却是她预谋着推到刀下,她这辈子没做过这种事,手上沾了人血,心里的负担不是一时半刻能放下去的。
杀人和杀鸡的区别大了去了,何况她还没杀过鸡。
沈十三把她拉进怀里,语气很平淡,“睡过来。”
江柔挪过去,蜷在他怀里,身体被他的体温渐渐暖热。
沈十三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将她抱紧了一些。
她这个胆子,怕是必然的,他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指着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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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了,让各位小伙伴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是说把卓雅秋的死放在明天,想了一下,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所以领了她的豪华至尊盒饭,今天只有一章,各位小伙伴早点睡吧么么哒
第一卷 孩子
七天后是卓雅秋的头七,跟葬礼一样简单,只在她未出嫁前的闺房里,点了个火盆,烧了两把桔梗,就算完事。
卓尚书迫于沈十三的威势,只敢在京郊买了块地,备了一口薄棺,草草的葬了,卓母悄悄给她做了一块牌位,藏在卧房里。
头七的这天晚上,卓尚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那模样,似乎已经忘了他死了一个女儿,当真绝情。
卓母抱着卓雅秋的牌位,在烧桔梗的火盆旁哭得鬓发皆乱。
她曾经以为,卓尚书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到今天,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曾经对她的爱,有几分是出自真情?对女儿的宠,有几分是发自真心?
半分都是虚妄。
爱妻,是因为岳父牛逼。
宠女,是希望未来的女婿牛逼。
自从卓雅秋在沈家失宠,他连女儿的名字都懒得提,听闻女儿死讯,他也昏死过去,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不孝女,她还嫌害我卓氏一族不够惨吗?
连尸首都未曾看一眼,何其凉薄?
卓雅秋的葬礼,是卓母一手操持,从始至终,卓尚书都在惶恐沈十三会什么时候来找他算账。
出殡的那天,卓母亲眼看着棺盖缓缓合上,里面躺着的,是她倾尽一生去呵护的女儿。
脸和唇都不再有血色,那双会说话的圆圆眼睛不再会睁开,她不再会笑,脸上不会再漾起酒窝,殓服都遮挡不住脖子上的青紫,让卓母心如刀绞。
她的女儿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她不信。
卓尚书一直伪装得很好,以至于在这之前,卓母都以为她是这个男人心口的朱砂痣和白月光。
然他是一个传统的官僚,不会和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有十几房小妾,她需要和一群女人去争,去抢,但她不在意,只要他心里有她就好。
卓母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最后发现,根本不值得!
这个男人根本算不上一个男人,他就是一个渣滓!卓母也是从懵懂的天真少女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的后宅妇人,连她都知道,卓雅秋是宅斗的牺牲品,她输了。
卓尚书都是官场老油子了,连庙堂都混得如鱼得水,怎么会看不出来?
卓母开始酸楚,她和卓雅秋的这一辈子,白活了!
她盲了一辈子,看不清枕边睡的这个男人。
卓雅秋比她更惨,被沈十三亲手送入死亡。
江柔的手段比她高明吗?
并不。
江柔只赢在了一点,她赢了沈十三的心。
卓雅秋一直不明白,任如何机关算尽,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江柔幸运,卓雅秋是无数政治牺牲品的典型代表,而她的狠毒和贪欲让她输得太惨,离场得太早。卓母哭得满眼血丝,脑仁儿涨疼,大丫鬟怎么劝都劝不住,她独自一人沉浸在一个装满悲伤的世界里,兜兜转转,走不出来。
小院子里寂静,突然,眼前映出大片的光亮,仔细一看,却不是这里的,是前院的火光太盛,照亮了整个卓府。
不是走水的火光,而是火把的火光,一排一排交错连接,竟然让黑暗的夜亮如白昼,将卓母从悲痛中拉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不用卓母吩咐,立即匆匆跑出去打探情况,卓母将火盆里的火扑灭,把卓雅秋的牌位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丫鬟就打探了消息回来,比去时更加着急,还没跑到卓母面前就开始大声道:“夫人,不好了!刑部带人抄家来了!”
卓母如遭雷击,惊得差点没站稳,“怎么回事?什么罪名?”
一般案件由京兆府处理,不一般的案件由大理寺处理,极其不一般的案件由刑部处理。
只要进了刑部大牢,基本上是没有竖着出来的机会了。
丫鬟的脸色也煞白,“通敌叛国。”
卓母愣了。
卓尚书那个怂包的样子,纵有叛国的心,也没有叛国的胆啊,他的担惊受怕没白怕,卓家真的完蛋了!
卓母抬头望了望缀满繁星的夜空,脸上呆愣的表情渐渐变得释然。
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她深深看向刚才藏牌位的地方,一扭头,毅然决然的一头撞上前方的雕花大柱,等丫鬟反应过来的时候,血已经溅了满地,人也没了气息。
刑部尚书亲自带兵三百,抄了卓府,但凡有丁点儿反抗意图的人,一律就地格杀。
卓尚书没敢反抗,刑部没浪费一兵一卒,完成了任务。
这一进去,就真的出不来了。
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是皇帝给他安的,从府邸里搜出来通敌叛国的文书,也是皇帝派人塞到他的小抽屉里的。
君要臣死,你不死是想蹦跶到几时?孙砸,乖乖就死吧!
因为皇帝的暗箱操作,卓家的罪名很快就落实了,通敌叛国,人赃并获,人头落地没跑了。
原本应该诛九族的罪,但因前任怀远将军沈战不计卓家女儿通奸的前嫌,替卓家求情,圣上仁慈,只灭了卓家一支。
这消息一出,满朝文武都想指着沈十三和皇帝的脊梁骨骂一声‘狗贼’!
沈十三是什么人?他会有这么宽宏大量?你给他带绿帽子,他不带刀杀上你家门就不错了,还帮你求情?
明明就是皇帝想动卓家,一不小心把罪名搞大了,不好意思真诛了人家的九族,跟沈十三唱了出双簧,害人家被砍了头,临死之前还要谢谢他们。
黑心黑肝儿到没边儿了!
卓家被定罪得迅速,卓家人死得也迅速,在被抓的三日之后就被推去菜市口斩了首,卓尚书直到临死前都还在大喊冤枉,脑袋放在行刑台上了都还在嚷嚷‘陛下明察,定是有奸佞陷害忠良!’
监斩官一听。
嘿,这老东西,居然还敢骂皇帝是奸佞?!真是不死都不行了!怕他再骂两句奸佞小人陷害他,连午时三刻都没等到,立即丢了监斩牌,下令斩首。
卓家就此退出政治舞台。
卓家人斩首的这一天,对江柔来说没什么特别,她知道不久就要动身去幽州,一一去跟柳寄芙和张姚氏告别。
张姚氏的小馄饨馆子里,她正在跟张姚氏道别,本应该在府里的郭尧专程来请她回家,说是沈十三在等她。
江柔本来还计划着去柳寄芙那里走一趟,现在郭尧来催,她一想,反正这一天两天也不会走,再把沈十三惹炸毛了,难得哄,就回去了。
她搬出星月阁后,沈十三也把窝挪了过来,现在正在院子里等她。
这次不是他一人,身旁还站了个小男孩儿,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眉目清秀,身形比较瘦弱,不知道是不是被沈十三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神色间有些怯懦。
江柔多看了那小孩儿两眼,觉得这孩子忐忑不安的样子可怜极了,沈十三不喜欢小孩儿,突然间领了一个回来,她好奇的问,“这孩子是……”
沈十三没回答她,而是踹了那孩子一脚,“叫人。”
那孩子穿的倒是上好的衣料,只是体格太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摄入不足,他被踢了一脚,更加惊恐,像只受惊的鸟儿一样往旁边挪了一步,低着头,不敢看沈十三也不敢看江柔。
沈十三见他掉链子,语气就不好了,“你聋了还是哑了?”
那孩子浑身狠狠一抖,结结巴巴的对着江柔喊了一声,“娘亲。”
那可怜的小模样,让江柔觉得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娘亲?
?!
江柔回头左右看了看,没见着身后有人,半张着嘴巴疑惑道:“你是在喊我?”
男孩儿把头埋得更低。
沈十三一瞪眼,粗声粗气道:“老子割了你的舌头是不是就能说话了?”
那孩子又是狠狠一抖,差点没跪到地上去。
江柔见了,就说他,“对孩子不要那么凶,会吓着他的。”
沈十三一愣,脸上出现了一种觉得江柔狗咬吕洞宾的表情。
老子是在帮谁?!
江柔无视他,拉着那男孩儿坐下,让采香去端茶点来。
这孩子看样子就是饿着肚子的。 江柔今年才十八岁,就算是多早熟,也生不出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她问沈十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叫我娘亲?”
沈十三冷哼了一声,表达了一个‘老子还没消气’的意思,不理她。
江柔讨了个没趣儿,就低头去问那孩子,“小朋友,你多大了?为什么要叫我娘亲呢?”
她本来很有亲和力,又特意放轻了声音,那孩子飞快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没有再次低下头去,而是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娘亲……”
江柔耐着性子问他,“你的父母在哪里?谁让你喊我娘亲的呢?”
那孩子瞟了一眼沈十三,触及对方的视线,飞快收回目光,又将头低下去了,声音极低的喊了声,“父亲。”
江柔惊悚了。
这孩子叫她娘,叫沈十三爹。
他们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
七八年前……她才十岁,给沈十三当女儿还差不多!
沈十三说:“他叫沈度,是沈家旁支的孩子,过继到你名下,以后养在你身边。”
沈家没有多少旁支了,除了沈十三这支嫡系,就只剩下一两脉,沈十三独来独往,从来不和旁系走动,时间久了,提起沈家,想起的还是只有沈十三,但这并不能抹煞沈家还有旁支的事实。
沈度就是旁支里出的一个庶子。
他是沈家最小的一个孩子了,现在落到了沈十三的手里。
江柔愣了。
心里的情感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
她曾经以为她很不幸,被迫嫁了人,被迫没了孩子,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全都是被迫。
小月的那一个月,是她最灰暗的一段时光,不管睡得多浅,都能梦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儿,张开双臂蹒跚着向她走过了,带着哭腔问她,“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宝宝了?”
她在梦中打湿了枕头,向那孩子奔跑过去,想说‘娘没有不要你,娘要你,要的。’
可是啊,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像天涯海角那么远,她怎么跑,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都抱不到那孩子。
她一次一次的在梦中被急醒,沈十三睡在身边,她不敢嚎啕大哭,咬着手臂啜泣得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
那样的日子,想起来都还觉得心口痛。
那是,曾经,她以为。
面前这个男人,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做了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平常的事情,却让她想像那无数个夜晚一样,苦哭出声。
她没有孩子了,他给了她一个。
女人真是善变的生物,现在,她又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
泪水不自觉就装满了眼眶,她定定的看着沈十三,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十三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问,“怎么?这孩子长得不合你心意?”
说完他就拧着眉转头去喊郭尧,“把他送回去,再去挑几个年纪小点的回来,沈家没有就去黑市上买。”
他也觉得作为养子,沈度的年纪大了点儿,已经记事了,怕是养不熟。但是当时又一想,大点儿好,省得还要从小拉扯大,费时又费力,而且沈家就沈度最小了,其余的年纪都能比江柔大,快要赶上他了!
要是收养个比当娘的岁数还大的养子……
一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管江柔喊娘亲,沈十三……有点儿想打人。
江柔一哭,他就确定了原本有点儿不确定的心思——以为江柔嫌沈度年龄太大。
郭尧刚一转身,沈十三就又想起了什么,他的神色很严肃,很认真的问江柔,“我看你挺喜欢馄饨馆子里的那个小崽子,我去把他给你弄来当儿子?”
说完就觉得自己很机智,把郭尧喊回来,叫他去张姚氏的馄饨馆子抢孩子。
江柔一腔感动瞬间清醒过来了,叫郭尧别听他的。
小安安是张姚氏的命,她怎么能要张大娘的命?
沈十三说,“那还是去黑市上买吧。”
去黑市之前,郭尧要先把沈度送回去。
他去拉沈府的手,哪知道这孩子像魔风了一样,突然一头栽进江柔的怀里,哭得惊天动地,娘亲也喊得十分顺口,“娘!你别赶我走,我会听话的!”
沈度虽然姓沈,但是她的娘出生低,是个丫鬟,被醉酒的旁支沈家主糟蹋了,醒了酒随便给了个妾的名分,结果一炮就珠胎暗结,生下了沈度,生孩子的时候血崩,人就没了,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一撒手就走了,苦了沈度。
他被抱给沈家主的宠妾养,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亲娘的出身又低,日子过的并不好,被养的瘦瘦巴巴的,被打骂当做出气筒是常有的事。
沈十三去找养子,才将他从水深火热里解救了出来。
七八岁,又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就懂事了,常年被打骂,虽然胆子小了点儿,脑子还是灵光的。
给沈十三当养子,还是回去做一个撒气包,用脚趾头都知道该怎么选。
虽然沈十三的脾气差了点儿,但是这个新娘亲看起来比上一个温和多了,会给他吃糕点,会小声的和他说话,还会帮他鸣不平。
所以沈十三说要将他送回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不是去求沈十三,而是去求江柔。
他知道,他能不能留下来,最关键的不是这个掌握着他来去权利的男人,而是江柔。
第一卷 你站到这里来
沈十三本来想抱个女孩儿来养,但是沈家不管是旁支还是嫡系,就剩了这一个还没长大,要是非要养个女儿,估计得合着女婿一起养。
这不是没办法么……
原本想着算了算了,儿子就儿子,结果沈度往江柔怀里一扑,他就改变主意了。
不行!必须得养女儿!
那孩子紧紧箍着江柔的腰,拉都不拉不开,沈十三黑脸了,“再不放开,叫人砍了你的手!”
你说沈十三人高马大,面相绝对算不上和善,黑气脸来训人的时候,绝对很有威慑力,吓哭三岁小孩儿是妥妥的。
沈度虽然已经八岁,但始终还是个孩子,他一板起脸来,不说吓得趴在地上,反正离江柔远点儿是必须的吧?
可是他不仅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江柔一看孩子吓得不轻,赶忙摸他的头,拍他的背安抚他。
于是沈十三就炸毛了。
嘿?老子说话你当听曲儿呢?
他对郭尧说:“拿刀来!”
沈度一听,更不敢放手,整个人都要盘到江柔身上去了,哭得浑身抽搐。
江柔一看沈十三越来越过分,一下没憋住,吼了他一句,“都是要三十好几的人了,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这下就愈发收不了场了。
沈十三娶了江柔后,即将在明年正式步入而立之年,而她却还在一字开头的年纪打转,纵然在相貌上登对,实际上的年纪差距还是很大的。
近来,他越来越听不得有关自己年龄这个话题了……
别人说还好,江柔说他就老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江柔四舍五入,直接把他从二十九说成了三十好几……简直不能忍!
你十几岁很了不起?老子三十是你养的吗?!
谁还没有个十几岁的时候了?老子鲜衣怒马的时候你还在地里玩儿泥巴!嘚瑟个什么劲儿啊?!
江柔自己说完也后悔了,看见沈十三一脸风雨欲来……更后悔。
她讷讷的,试着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个成年人了,别和一个孩子较真……”
越说声音越小,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了他,他目光像要吃人一样。
沈度也不哭了,抱着江柔不撒手,侧着脸怯怯的看着沈十三,江柔心里也是有点怵,脸上的表情只比沈度好了一点点,这两人看起来就像在同一战线抵御外敌一样。
沈十三这个怒啊!“把他给我送回去。”
郭尧赶忙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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