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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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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真是冤都没力气喊了。
但皇后毕竟是皇后,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难不住她的,她直接不回江柔的话,道:“希望你劝劝江参事,他不入仕还好,一旦在朝为官,私下培养军事力量可是大罪。”
这话也不是说出来吓唬人的。
江柔原本没想到这一层,张皇后一点拨,她就通透了。
千机楼是情报组织,跟军队里的侦查营是一个效果,说它是军事力量,不算打胡乱说。
江蕴官拜参事,在朝廷方面,他也就是从事带领十个兵蛋子对有关地方性法规草案进行评议,并且提出修改意见的工作。
算是个武职中的文职,没有多大的权利,但有很大的晋升空间。
而千机楼的规模极大,楼中的全能型人才都是按斤称的,比朝廷赋予他的权利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有心人完全可以以此弹劾江蕴结党营私,私自拢兵,意图造反,其心可诛。
坏就坏在他头上带了朝廷给的官帽。
道理懂是懂了,但江柔还是没有就此松口,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臣妇要是见到哥哥,一定好生质问他,若此事为真,一定不负皇后娘娘所托。”
这话换个角度,就是说,江蕴只要不承认,不管他手里有没有什么武装力量,一律视为没有。江柔也不是在沈十三跟前养大了胆子,执意要跟皇帝皇后作对,主要是她对皇后口中说的武装力量的确一无所知,贸然应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说,就算真的有,需要张皇后从她这儿入手,就说明江蕴并不想交出指控权。
那是她哥哥的东西,她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张皇后一听,知道江柔这里算是没戏了。
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千机楼那么庞大的一支力量,皇帝本人也没指望靠一个江柔就解决了,派皇后来,除了是想试一试,还是想借江柔的嘴,让江蕴知道,朝廷已经在注意他背后的千机楼了。
他不说完全交出指挥权,起码要对皇帝表示出忠诚。
不只是他的忠诚,还有整个千机楼的忠诚。千机楼里面有最出色的谍者,一旦为他人所用,那将是无尽的祸患。
帝王生性总是多疑,就算江蕴已经是归顺大秦帝国,但不握在自己手心里的东西,总是觉得不踏实。
张皇后的任务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完成不了,再多留也无意义,跟江柔再东拉西扯了两句,就起驾回宫了。
江柔要送凤驾到沈府大门口,仍然被张皇后拦住了。
如果不是皇帝的意思,她连跟江柔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至少在十个月内是不愿意跟此人有交集的。
并不是因为张皇后厌恶江柔这个人。
而是在皇宫里呆久了,难免有些被害妄想症。
怀孕这种事,变数大得很,要是你早晨才来跟孕妇姐姐妹妹的谈心,晚上孕妇就流产了,虽然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这是你做的,但奈不住众口悠悠。
人家孕妇一直都好好的,怎么见了你后就流产了?
一个人说是你做的,那不一定是你做的。
十个人说是你做的,那有可能是你做的。
要是一百个、一千个人都说是你做,那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必须是你做的!
人民群众么,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就觉得怎么热闹就怎么起哄,完全不会关心身处舆论中心的你是死是活。
这么些年,这种事情看多了,张皇后也算是看怕了。
更何况江柔这个胎的存活率本来就很低,要是再送她给送掉了,沈十三估计要当场变疯狗,逮谁咬谁。
江柔自己也知道这个理儿,所以没有推辞,乖乖的送到星月阁门口就止步,免得害人又害己。
江柔送銮驾到星月阁门口,没有出去,所以也没有看到,卓雅秋等在出府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给张皇后请安。
她是兵部尚书之女,在没嫁沈十三之前,经常跟各家闺秀们一起组队进宫给皇后请安。
这个请安,说白了也就是拉关系,多在皇后面前露脸,好让对方给皇帝吹枕头风的时候,记得住你家姓啥。
后来嫁了人,进宫的时候就少了,现在张皇后亲自到沈府,就算不是来找她的,但该露的脸还是要露,不然别人说你目中无人,皇后到了你的府上你都装瞎子,是不是藐视天威?
聪明如卓雅秋,怎么可能会给人落下这样的话柄?
她跟江柔不一样,她没有孩子做挡箭牌,该做的礼仪一样都没少,老老实实做完了全套。
她以前在张皇后面前露脸得勤快,张皇后对她的印象还算十分深刻,本来想等对方行完礼走完过场就回宫。
但在卓雅秋行礼的叩拜的那一瞬间,张皇后喊人压低了轿子,下了凤撵。
张皇后这次是特意来找江柔的,卓雅秋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看自己一眼,她乍一动作,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自从入了沈家的门,就不再得皇后的喜欢了。
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就因为这个妾室的身份。
除开尊卑有别,主要还是因为张皇后本人是非常讨厌妾室的。
通俗点来讲,皇帝的后宫,皇后是正房,其余的不管是贵妃还是皇贵妃,说白了都是小妾。
张皇后表面上看起来母仪天下,替皇帝治理后宫,大度又贤德,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装出来的。
有哪个女人愿意大度的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张皇后是身居高位,没办法。
可不能表现出来,不妨碍人家心里想一想,总共不能人家心里怎么想都要控制吧?张皇后身为正宫,讨厌妾室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卓雅秋很不幸,成为了别人的妾室。
爱屋及乌恨乌也及乌,妾室两个字让她在皇后面前的地位一落千丈,从前还偶尔召她到面前说两句话,现在是连看到不想看到她。
卓雅秋心里苦,可是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后你不是呢?
这还是她嫁给沈十三以后,张皇后第一次正眼看她。
她当然诚惶诚恐,得了张皇后的平身,就赶忙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落后半步,谨慎的不敢先开口。
张皇后带着她溜了半天,也沉默了半天,就在卓雅秋不断的揣测对方用意的时候,听见她开口了。
首先是问了问她在沈府的家常,然后问她过得好不好。
卓雅秋能怎么回答?
难道还真说她过得不好?!
路都是自己那个不长眼的爹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东拉西扯半天,整个沈府都被走得差不多了,皇后在一句你吃了么后面猝不及防的加问了一句,“卓尚书最近可还好?”
这个急转弯转得太急,一下就从婆家过度到娘家,卓雅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回皇后娘娘,家父一切都好。”
张皇后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做,要无缘无故的追问一个尚书的近况,卓雅秋回话的话脚都还没落下去,她就接着道:“本宫看他最近不是很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收起了平时以德服人的模样,变成了那个手段了得的皇后,浑身都是一国之母的积威气势。
卓雅秋被整懵了,一下子也不知道到底是那句话说错得罪张皇后,瞬间就忐忑了起来。
张皇后没理她,自顾自的说,“今年户部拨粮,倒是把兵部养肥了不少。”
卓雅秋一听,半点有没有犹豫,双膝一弯就跪了下去,大声的叫着冤枉。
今年南境边地有些小摩擦,皇帝往南境拨了军粮,由户部出库,兵部接手。
在朝为官么,大家都懂的。
假如哪里发了蝗灾,哪里又生了水患,只要涉及到放粮赈灾……哦不,只要是涉及到放粮两个字,结果么……
如果朝廷赈灾的物资是一整根水稻,经过层层盘剥发放到老百姓手里的时候如果还能剩下两把糠壳,那就已经算是官员有良心。
至少还留了壳!
遇到良心烂点儿的,不仅扣下了赈灾粮,说不准还要反倒伸手管你要粮食,美其名曰赋税。
从古至今,很多农民起义就是被这种良心被狗吃了的货色给逼的。
逼得走投无路,那就只有反了。
由此可见,想要稳坐江山,除了杀反贼,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贪官。
户部拨粮,经手兵部,转接下一道程序的时候,一根水稻就已经变成了半根水稻。
卓尚书小腰包鼓了起来,最近饭都要多吃两碗,整个人都圆润了。
他是圆润了,皇帝可就要哭了。
该拨下去的军粮拨下去了,前线的将士却总是写信回来,吵着嚷着说吃不饱,没力气打仗。
皇帝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的是个二傻逼皇帝。
贪污腐败的人早晚要被惩治,但被惩治之前,张皇后却跟卓雅秋说这样的话,就很值得人注意了。
哪有人打人之前还要先跟被打对象提前打招呼的?
这是在怂恿对方跑路还是鼓励对方承认错误?
估计都不是。
跑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跑到那里去?
承认错误?
贪污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还有承认错误这一天?
所以,卓雅秋现在的心情,就不是惶恐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比起卓雅秋,张皇后就风轻云淡多了,没有在继续军粮的话题,而是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里应该要有底。”
卓雅秋一怔,不自觉的抬头愣愣的望着她。
贪污的是卓尚书,就算她不承认,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为什么‘是你心里要有底’而不是‘你父亲心里要有底’?
朝政上的事情,关她一个后院的女人什么事?
张皇后见她愚钝,为了提示她,眼风往星月阁的方向轻轻扫了一眼。
卓雅秋这才懂了。
张皇后口中不该做的事情,是江柔。
卓雅秋跪在地上,头重新低下去,看起来俯首臣服,可是浑身都散发着不服的气场,语气也比较生硬,“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妇不明白。”
兵部尚书是个重要职位,不是说换就能换的,而且贪污这种事情,说难听点,满朝文武,恐怕还真数不出来几个手干净的,要是因为这事要办了卓尚书,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要扯出多少官员。
张皇后本来是想用卓尚书的把柄敲打卓雅秋一下,好让她收敛些,结果没想到对方这架势,是根本就不想收敛!张皇后真恼了。
留卓尚书已经是给足了卓家恩典,可卓雅秋这模样,还挺不服?
既然对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张皇后干脆也不再留情面,说话直接又戳人心窝子,“在这盛京中,我原以为甄禾是最蠢的,没想到居然还有更蠢的。”
她说着双眼就钉在卓雅秋头顶,目光灼灼,对方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这赤裸裸的目光。
这目光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在说卓雅秋就是那个更蠢的人。
卓雅秋不敢顶皇后的嘴,再怨再恨,也只能静静的听着。
张皇后接着道:“说你蠢,还真不是冤枉你,甄禾有蜀国撑腰,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对沈战的人下手?”
“你那点小把戏,沈战这个蠢货看不穿,还真当谁都瞒得过?”
“你把甄禾当刀使,也不看看这刀开刃了没有,不是本宫鄙视她,东街三文钱一把的破菜刀都比她好使,你还洋洋自得让江柔吃了个大亏。”
“你就好好祈祷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沈战也就是不知道,要是有朝一日有人揭穿了你……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第一卷 不放过
皇后这一生,卓雅秋这样的人见了不少,像江柔这样的反倒见得少。
沈十三这人对国家大事十分敏锐,他的世界里动辄横尸遍野,千军万马才是他肩上的责任,像后院这种勾心斗角,顶破天也就牵连百八十来个人,对他来说,也就是战场上随手砍菜切瓜一样就砍死,转个身的功夫就能忘记。
惊心动魄已经成为习惯,卓雅秋那样的小手段,在他眼里跟蚊子肉没什么区别。
他在很尽力的保护江柔,但他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他觉得的保护,就是给她好吃,给她好穿,给她最好的大夫,全世界的最好捧到她面前,就是对她好。
他忽略了从阴暗处伸出来的黑刀子,卓雅秋在他眼里没有存在感,所以时间一久,他压根儿已经忘了还有这号人,当然也不会觉得这人能做什么。
可是他不觉得,不代表就不会。
皇后能是皇后,光靠一张嘴跟人说‘我们要手牵手共创和谐大秦盛世哦!’当然是不够的。
手段,必须要有,并且段位要比所有女人都要高,否则就容易被人从皇后宝座上拉下来。
沈十三的重心不在后院上,皇后却是专业管理后宫的,对大臣们的宅邸,偶尔也会关心关心,更何况沈十三的身份地位不一般,那当然就是关心他妈给关心开门——关心到家了。
甄禾对江柔早有杀心,从她成亲的那天晚上就能够看出来,所以皇后就格外注意王府的动静。
当初皇帝因为谁当正妻这事儿对江柔有点儿情绪,但他可能是个混账皇帝,却不是个昏庸皇帝。
从江柔和沈十三巨大的武力值差距,以及从妾变妻的这个过程中,不难看出,是沈十三这头猪先动手拱的白菜。
江柔几乎睡死过去的那两个月,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沈十三。那个咬牙隐忍,却几乎崩溃的沈十三。
皇帝一生不懂什么叫做爱。
原先沈十三也不懂,他觉得他们就是一对难兄难弟。
皇帝是因为帝王这两个字给他的枷锁太重,注定不能有自己的情感,而沈十三,是因为真的不明白。
直到江柔出现,让难弟抛弃难兄,奔向美人的怀抱。
皇帝从一开始是很愤怒的。
说好一起孤到老,你却跟了别人跑!
可是同时又悄悄替沈十三开心。
孤独的滋味,真的太难熬了。
说得矫情一点,他后宫里弱水三千,其实一口都不想喝,但他必须瓢瓢饮尽。
可怕的不是孤独,可怕的是人人都以为你不孤独。
沈十三比他幸运。
他羡慕,也嫉妒。
张皇后和皇帝相敬如宾,皇帝虽然不爱她,她却是爱皇帝的,跟在他身边五六年,对方的心思不说知道十分,至少能有八九。
皇帝心里怎么想的,她不在乎,因为,她才是皇后。
他不爱她又怎么样?
他不爱任何人。
而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皇帝面子上对江柔嫌弃至极,但张皇后知道,沈十三心里的朱砂痣,皇帝不可能厌恶。
至亲人的心头肉,皇帝不可能下手去剜,他嘴巴上能挑出江柔一百个错,其实说白了就是嘴贱。
这是他和沈十三的相处模式,江柔是沈十三的妻,于是理所应当的套到了她身上。
当然了,江柔是不可能跟他顶罪或者跳起来揍他的。
皇帝在意的人或事,张皇后也在意。
甄禾就差没把‘我想杀了江柔这个小贱人’这几个字写下来挂在脖子上,张皇后怕江柔不是对手,一直暗中注意沈府和王府的动静。
江柔蛊毒发作后,人人都以为是病,久治不愈,后来沈十三就带人包围了王府。
张皇后怀疑卓雅秋也有份儿,纯粹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只要有了怀疑,再细心一查,就不难发现端倪。
可关键就是没人怀疑她。
甄禾有杀人动机,也有杀人时机,她亲手解了蛊毒后,就是罪证确凿。谁又还会知道,甄禾推江柔下水不成后,再次动起杀心,是卓雅秋怂恿的。
甄禾在王府,自然要有人帮她动手。
这个人就是卓雅秋。
甄禾把蛊给她,手把手教了怎样放蛊。
卓雅秋做得很好,只见了江柔一面,得手得神不知鬼不觉。
看起来还是甄禾把卓雅秋当了枪使,实际上两人的角色应当掉个个儿。
连皇帝都不知道卓雅秋占了这事儿的大头功劳,张皇后知道,但她却没说。
卓家在朝廷中根基深厚,连克扣军饷皇帝都要忍下来,只敲敲他的边鼓。
要是卓雅秋被揭发,沈十三肯定要办她,而卓家肯定会保女儿,两相争执,被搞得乌烟瘴气的是朝廷。
为难的是皇帝。
这厢瞒了下来,除了对江柔不太好,对大家都好。
但张皇后也不能任由卓雅秋作妖。
张皇后保卓雅秋不是因为她本人,是因为皇帝。
江柔不知世事深浅,她得让卓雅秋知道此人不好动,免得她愈发的肆无忌惮,万一那天真让她得手把人弄死了,哭的就不是沈十三一个人了。
卓雅秋跪着听了张皇后半天的呵斥,最后身边的宫女丫鬟都吓得跟着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再触怒凤颜。
沈府的人都知道卓夫人得罪了皇后,正在前院被训斥,到底是为什么得罪的,却不知道了,据说是莫名其妙就开始挨骂。
皇后走后,卓雅秋被平青扶回听雨院。
郭尧专程把她被骂的事儿报给了沈十三。
他正在院子里挖江柔几个月前埋下的酒,听了连头都没有抬,等酒坛子被挖出来,他问郭尧。“你来一口?”
郭尧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不敢。
当然不敢了!
沈十三就客气一下,难道他还敢当真了?
对方只‘唔’了一声,自己拍开泥封,仰头就灌了一大口,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好像是劲了些。”
郭尧默默退了出去。
晚上,江父江母飞鸽传来消息,说还有一个多月的就能到盛京,问江柔的情况如何了。
让沈十三回一封声情并茂的长信是基本不可能的事,他就简单的写了四个字——一切安好。
江父江母收到回信后肯定会气得呕出一口老血。
他们千里迢迢去给女儿请大夫,心里本本来就记挂得不得了,路途奔波之中好不容易抽出写信的时间,结果就收到了四个字!
还不如不要回!
江父江母的脚程快,他们回来的时间比预计早了半个月,郑立人一口气松了半口。
总算是要熬出头了!
祝弈一到,这个烫手山芋他至少可以甩给别人捧一捧。
好歹让他喘口气!
郑立人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又在沈府住了一个多月,这天接到可靠消息,说祝弈等人最迟三天就能到,可把他高兴坏了。
这大概就是乐极生悲。
他还没高兴完,星月阁的方向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他心里一跳,直觉得要出事,赶忙往那边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采薇飞一样从门口跑出来,闷头往他院子里的方向冲。
见到他,几乎都要哭出来,说话跟连珠炮似的,“郑大夫,快去看看夫人,她肚子疼了!”
郑立人撇下采薇冲进内屋,进去就看见一屋子的丫鬟手忙脚乱,有的在给江柔顺气,有的在给她擦汗,反正俱都是一脸惊慌。
沈十三今天不在家,进宫去了,郑立人一看江柔的脸色,就觉得今天要完了,立即做了紧急措施之外,叫人去太医院请方院判和方小槐。
一阵人仰马翻,方院判和方小槐到的时候,江柔还躺在床上虚弱的喊肚子疼。
郭尧赶忙再派人进宫去请沈十三,结果连宫门都没有进去,被告知皇帝下旨不见任何人。
沈十三和皇帝在一起,见不着皇帝,就等于见不到沈十三。
报信的人匆匆回去,郭尧又让他赶紧去江府请江蕴,结果又被告知江蕴也被皇帝叫进宫了。
郭尧没法,只能自己苦苦支撑大局。
下人什么事情都来请示他,生怕夫人出了一点差错,自己就要担责任,郭尧焦头烂额,差点躺在地上跟江柔一起打滚一起哭。
一直折腾到天黑,江柔渐渐的不喊肚子疼,身上也不再出冷汗,三个大夫的心才放了了肚子里。
又观察了一个时辰,发现情况稳定下来了,众人才精疲力竭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江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似乎有人坐在床边。
她重新闭了眼睛,没到片刻,心里一惊,突然惊醒,护着肚子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等冷静下来,才尽量平定自己的声线,“卓夫人,你有事吗?”
卓雅秋找过她的茬,她知道对方讨厌自己,在这种敏感事情,免不得就十分小心。
况且……采香采薇每天都轮流在外间守夜,她是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没有人叫醒自己?
江柔忍不住外面张望,卓雅秋脚步一挪,轻而易举的挡住她的视线。
她今天的妆容很精致,一看就是不知道梳妆了多久,而江柔往窗外一看,外面已经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保守估计已经过了子时。
深更半夜,她打扮得精致美丽,像鬼一样飘进自己的房间……想干什么?
卓雅秋看她紧张,却笑了起来,笑得让江柔毛骨悚然。
“如果你是在找你的小丫鬟,那就算了吧,明天之前,她们不会醒了。”
说完,平青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张白色的帕子。
那上面抹了迷药,使用方法是捂住别人的口鼻。
如果偷袭成功,晕的就是别人,如果偷袭不成功,晕的就是你自己——被对方打晕。
很显然,平青成功了,晕的是采香。
江柔觉得来者不善,张嘴就想喊,平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并将她钳制。
丫鬟的力气大,江柔的身子又重,怕伤着肚子,还不敢狠命挣扎。
卓雅秋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欣赏够了她恐惧的模样,才开口。
一张嘴就是让江柔心沉入谷底的话,“你觉得你的蛊毒真的解了吗?”
江柔觉得手脚都在发麻。
卓雅秋笑了。
那个笑容在江柔看来无比的阴毒和可怕。
因为对方将手放上她的肚皮,缓缓的抚摸,说,“你的蛊毒没有解,它只是到你孩子的身上去了。”
这时候,平青松了手,站在卓雅秋的身后。
因为她们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再喊叫了。
江柔牙齿打颤,觉得浑身都在发冷,那样温和的人,眼中也会折射出一种名为怨恨的情绪,“不是甄禾,是你!”
卓雅秋既然敢做,就已经准备好了连脑袋都不要的觉悟,当然不会因为江柔狠狠的瞪她就害怕或者后悔。
她语气很轻松,甚至很欢快,十分痛快的就承认了,“没错,是我……哦不,是我和甄禾,我可不会那些歪门邪道,自然是需要人教我的。”
江柔腹部早先缓解了的疼痛又开始一阵一阵袭来,让她脸色煞白,嘴唇发紫。
她只想保住孩子,肚子一疼,她什么都顾不了了,挣扎着就想要下床去喊大夫。
不用卓雅秋吩咐,平青又上前捂住江柔的嘴,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就是全部压在她身上,让疼得脱力的孕妇半天都动弹不得。
江柔越急、越痛,卓雅秋就越平静,她甚至去梳妆台上找了一盒螺子黛,坐在镜前开始慢慢描妆。
江柔蠕动着身体,想从平青身子底下挣脱。
可是她的力气,能够让她做的动作,也仅仅只限于蠕动而已。
卓雅秋不紧不慢的描眉画眼,用一种救世主的口气,慢慢说:“知道为什么么?”
江柔被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回答不了对方。
可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不喜欢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可是她自问从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卓雅秋或者任何人的事情。
为什么总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她于死地?
甚至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第一卷 为什么
江柔第一次知道了所谓‘杀心’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她现在就想杀了卓雅秋。
是她太蠢,她信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邪,让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早该知道,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可以安隅一时,却失去了主动进攻的能力和时机,当碰到天敌,对方不会因为你如何害怕就放过你,终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早在卓雅秋第一次挑衅的时候,她就该狠狠的反击回去。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有什么东西顺着双腿流下来,带走了江柔心存的一点点侥幸,平青压在她身上,死死的不放手。
卓雅秋坐在铜镜面前,面上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笑容,让人觉得她已经精神失常。
她手一抖,画歪了眉,她似乎很恼怒,把手中的黛笔一摔,然后缓缓起身走到江柔跟前,把脸贴到对方面前,两人鼻尖只隔半寸的距离,脸上又扯出那样癫狂的笑容,“我弄掉了你的孩子,你大可以告诉沈战,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
江柔痛得想蜷缩身体,却被平青钳制住,被迫面对卓雅秋那张脸,她只能狠狠的瞪着她,眼中有滔天的恨,也有无尽的绝望。
外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卓雅秋敢做,就敢确保万无一失,她轻轻捋了捋微乱的鬓发,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说,“你和沈战不是两情相悦么?大可以试试,连皇帝都扳不倒的卓家,沈战愿不愿意为了你,用沈家百年基业做赌注,与我父亲拼命。”
江柔觉得腹如刀搅,剧痛使她面如金纸,冷汗大颗大颗滴落,打湿了鬓发,一缕一缕贴在苍白的脸颊。
裙子底下蔓延开大片的红色,很快濡湿了床单,卓雅秋视线触及艳红,对平青使了个眼色。
平青收手起身,亦步亦趋的跟着往外走的主子身后。
江柔抱着肚子蜷缩在床上,想大声的喊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字,卓雅秋临走前,最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目光。
和血水一起流走的,是孩子的生命力,明明肚子还是圆滚滚的,江柔却感觉腹中空虚无比,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望着卓雅秋一步一去的背影,愤怒使她疯狂,发紧的喉咙像突然被人释放,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卓雅秋,今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完最后一个字,卓雅秋的两只脚也踏出房门,徒留江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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