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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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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寻花问柳偷香窃玉的将军大人。
等到揽月阁门口,正要进屋,沈十三突然停住了,叫郭尧给他找了新的衣物,他换上后,还自己在自己身上嗅了两鼻子,应该是没闻到味道,才放心的进了屋。
郭尧又否决的自己刚才的想法。
不!
这依然不是他的将军大人。
他的将军大人不会擦嘴……
沈十三回家得太晚,江柔已经睡了,不过她浅眠,一听到房门关合的声音就醒了。
迷迷糊糊看到是沈十三,她正准备起床,一双手就按了下来,把她按回床上,“睡你的。”
江柔困极了,就听话的合上眼,意识又混混沌沌的。
她听见沈十三脱衣裳的声音,又感觉到他爬上床,然后挪到她身边,把她捞到怀里。
沈十三在杏春楼里呆久了,嗅觉被浓重的脂粉气熏得麻木了,又一路穿着走路都带香的衣服回来,虽然最后关头想起来换衣服,但换了也没什么卵用。
他闻久了同一种味道,嗅觉已经麻痹了,换了衣服,香味淡下去,他以为是没有了,其实还有。
淡淡的,幽幽的萦绕在江柔的鼻端。
江柔的困意清醒了。
她翻了个身,面对沈十三,眼睛睁得大大的。
男人见她突然醒了,把他往自己身上再搂近了些,“怎么醒了?”
江柔说:“你把我吵醒了。”
他不解。
难将就,老子动作已经很轻了!
江柔往他怀里拱了拱,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有他的气息。
有另一种香气。
是玫瑰的味道。
很香。
江柔只闻了一鼻子,就从他的胸膛离开,双手撑在他胸前,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问:“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沈十三说:“宫中抓到一批刺客,皇帝叫我进宫主审。”
江柔沉默了。
她沉默得沈十三有点心慌。
我擦!不会发现了吧?
半响,她说:“你身上有香味。”
沈十三当时就往自己身上闻了一鼻子,嘴一秃噜,脱口而出,“不可能,老子换过衣服了。”
说完自己先一愣。
妈的!
真发现了……
江柔什么也没说,默默从他怀里挣脱,背过身去,面对墙壁。
怀里一空,沈十三愣了愣,才往她那边靠过去,伸手把她重新揽回来。
江柔从他怀里钻出去,依旧靠着墙壁。
沈十三:“……”
我擦?老子的脸子都敢甩?涨脾气了?!
他耐着性子说:“过来。”
没人理他。
他等了会儿,见对方半点儿没动,有点火了,压抑着怒气说:“过来。”
明明没吼也没骂,但江柔知道他生气了。
没让他再说,她自己靠了过去。
沈十三顺势一把揽入怀。
女人仍然背对着他。
跟平时是一样的姿势,小小的一只窝在他怀里。
但沈十三就是觉得怎么也不得劲儿。
人是在怀里,却总感觉像离得很远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手掌还能触摸到微微发凉的肌肤。
他想吼她,叫她不许这样,但又吼不出口。
因为她什么也没做。
没有质问。
没有哭闹。
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从她说‘你身上有香味’过后,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让他过来,也乖乖过来了。
说什么?!
根本就没得说啊!
就像你想自杀,到了长江边上却突然发现,不知道哪个混蛋打了一块巨大的锅盖,特么的把整条长江都给盖上了。你遗书都写好了,结果死不了。
别提多别憋屈了。
沈十三叹了一口气,知道她一定睁着眼睛没睡,伸手就想帮她合上眼睛,结果摸到了微微的水汽。
她立刻闭了眼睛。
他无奈道:“睡吧。”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难得的,枕边竟是空无一人,沈十三穿了鞋子走出去,看到她在院子里烧一个坛子。
这个他以前见到过,江柔说这叫炙酒,是酿酒的最后一步。
他微微皱了眉。
她多早就醒了?
听见身后的动静,江柔也没回头,专心的干着手上的事,沈十三走到她面前蹲下,“什么时候起的?”
她往火里丢了一把糠壳,说,“没多久。”
还是和她平时说话一样,声音轻轻的,连语调都没有高上半分,甚至一点儿愤怒或者委屈的情绪都没有带在里面,但沈十三就是觉得她不开心了。
他穿了衣服,郭尧就送来洗漱的用品,然后跟江柔一起去饭厅里吃早饭。
沈十三吃好后,想等江柔,但对方一口饭能嚼上好几十下,吃饭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明显就是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眼见着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她那半碗饭还没吃完,沈十三也不等了,自己走了。
他一走,江柔就放了筷子,对采香和采薇说,“叫他们收了吧。”
采香看她和沈十三之间的气氛不对,猜想可能是闹了矛盾,但主子不说,她不敢多嘴,只能暗自着急。
前天军事演习的时候,体现出了平时军队在管理上的疏漏,沈十三要重新制定军规、平时的训练计划,以及各个营队之间的人员调动,所以直接进了书房。
江柔的酒炙了一半,她回揽月阁把剩下的一半糠壳烧完,和了泥封住酒坛,拿了把小锄头,随便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把酒坛子埋进去。
采香见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又不让人靠近,看起来实在落寞孤寂得很,自己干着急,又没有法子。
江柔填好了最后一抷土,觉得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脚上拱了拱,然后钻进她的裙子底下。
她撩开裙子一看,是前段时间严天罡和梁正送来的两只小雪狼。
她没有养幼狼的经验,小雪狼送来,她试着自己养了两天,越养生息越弱,沈十三就请了个专业养狗的来养,那段时间她天天去看上一眼。
后来江蕴找来了,她去了广陵小半个月,就没再去看过。
半个月没见,两只小狼似乎长大了一点儿,身上雪白的毛也亮了一些,也长了一些。
它们已经开始断奶,在慢慢吃一些碎肉,基本上已经有了自主进食的能力,也已经能扭着雪白的屁股一颠一颠的跑了。
两只小狼在她的裙子底下钻来钻去,江柔抬头一看,就看见采香站得远远的,在担心的看着她。
心里突然暖暖的。
她想哭,可是不敢哭。
她应该要坚强一些。
她不能让家人担心,所以不敢宣泄,把眼泪闷在心里,等它自己慢慢风干。
可是既然是心里,又哪里能风干呢?!
她的父母兄长都离得不远,还有一个柳寄芙,前不久跟她宣誓说要做朋友。
可是不敢跟跟任何人倾诉。
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怕一张口,就哭出来。
快活的日子过久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这是才是沈十三的生活,她从跟他进京的第一天就已经准备好了,要过这样的生活。
只是后来忘记了。
现在不用她想起,他自己会提醒她。
命运是她自己的,谁也不能怪。
江柔抱起了脚底下的两只小狼,眼睛里盈了一圈泪。
原来,还有一个人可以不问缘由,借一个肩膀给她。
虽然不结实,也不宽广,可是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采香见江柔向自己走过来,知道她允许自己靠近了,于是也过去。
院子里搬了一张美人榻,江柔坐进去,把两只小狼放进怀里,幼狼惬意的窝在她腿上,小小的两只紧紧的靠在一起。
采香说:“夫人,今天喂狼崽的师傅走了,说它们已经可以自己吃东西,不需要再精心喂养了。”
江柔‘哦’了一声,问采香,“它们还没有起名字,你说叫它们什么呢?”
采香说:“全听夫人的,夫人喜欢什么就叫什么。”
江柔指了指左腿上的一只,“这只叫小汪。”再指了指右腿上的一只,“这只叫小咪。”
然后抬起头看采香,“好不好?”
采香:“……好。”
由于小汪和小咪从长相上来说,‘一模一样’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江柔仔细观察了半天,但发现只要把他们左右交换一圈,自己就完全分不清楚哪只是哪只。
于是她叫采香去花园了采了一把金凤花。
也就是俗称的指甲花,染指甲用的。
用来提了汁,点在小汪的额头,这就算是能区分了。
小东西毛绒绒绒的,浑身雪白,只在额头上有一点娇艳的红色,看上去又萌又漂亮。
**
书房。
沈十三提笔在宣纸上顿半天,想不起来自己要写些什么,
总是觉得掌心有微微湿润的凉意。
半天,他喊,“郭尧!”
门被推开,郭尧从外面走进来,“将军,有什么吩咐?”
沈十三把毛笔甩进笔洗里,双手撑在书桌上,认真的问,“你在家是怎么哄夫人的?”
郭尧黙了默,说:“是昨天身上的脂粉味被闻到了吗?”
沈十三一愣,对他招手,“过来。”
郭尧走过去。
沈十三敲了敲桌面,“到这儿来。”
郭尧绕过桌子,站到了沈十三刚刚指的位置。
还没站稳,对方一大脚就踹了过来,并且破口大骂,“你他妈闻到了不告诉老子?!”
郭尧揉着腿站起来,也不辩解。
昨天他就想提醒来着,结果他弯腰去抱个沈十三换下来的脏衣服的时候,再抬头人已经走不见了。
连追都没追上,他也很绝望……
沈十三踹了一脚还不解气,还想再踹一脚,想了想,说:“这一脚留着,让你将功补过,要是补不了老子就踹你头上。”
郭尧似乎看到了自己脑花四溅的场景……
然后赶忙说:“郭尧知罪。”
沈十三一毛笔甩过去,甩了他满身的墨点,“少扯,赶紧的!”
郭尧低头想了想,犹犹豫豫的说:“一般哄夫人的时候……我……”
沈十三道:“你什么你,你结巴了?老子割了你的舌头就不结巴了。”
郭尧也不说话,转身出去了。
沈十三不知道他弄什么玄虚,就等他回来,没过多会儿,对方就拿了个算盘回来了。
他不解,“你拿个算盘做什么?”
郭尧把算盘往地上一放,噗通一声就跪上去了,然后严肃认真的说:“属下一般就是这样哄夫人开心的。”
沈十三双眸微张,然后毫不犹豫,一脚往郭尧头上踹去。
郭尧吓得脸都白了。
这一脚要是踹实了,他非溅一地脑浆子不可!
又不敢躲,于是把身子挺得笔直,海拔一高,沈十三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肩膀,把他从算盘上踢得往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沈十三满面怒容,“不想干就早点收拾包袱滚蛋。”
郭尧身子晃了晃,从地上站起来。
是你自己要问的……
江柔正在揽月阁里逗小汪和小喵,听见采香说:“将军。”
她就知道沈十三来了。
她放下小汪和小喵,站起来,也跟采香一样,行了个礼,“将军。”
沈十三皱眉。
自从上次被皇帝打了以后,江柔就再也没给他行过礼,只是见了他轻轻的喊一声,他竟然也一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现在乍捡回了规矩,他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他也没去纠正她,只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江柔说:“你今天有空没?”
江柔想了想,“昨天柳小姐来邀请我去她家小坐。”
柳寄芙没有邀请她,但她现在想去了。
沈十三想了半天,“柳小姐?”
江柔:“……邹夫人。”
她一说邹夫人,沈十三就想起了那个邹平即将要娶回家的娇妻了,想也不想就直接说:“她不在家。”
江柔诧异抬头,那表情就是在说,‘你怎么知道她不在家?’
沈十三哼了一声。
老子说她不在,难道她敢在?
江柔没多问,沈十三就接着道:“还有什么事?”
江柔摇头,“没有了。”
“那等下我陪你去盐口市。”
郭尧说她喜欢去盐口市,还喜欢吃那里的糖人儿和凉糕。
沈十三说:“去换衣服吧,今天穿粉红色。”
江柔顿了顿,声音很小,“我不舒服,不想去。”
沈十三转头就斥责采香,“怎么照顾夫人的?”说着就去摸江柔的额头。
采香连忙跪下,“将军息怒,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江柔只是随口胡诌了个借口,没想到连累了采香,见采香起身要走,就拉住她,对沈十三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十三定定的看着她。
她不是生病了,她是不想去……
心里徒然生起一种无力感。
她有一个坚固的王八壳,不管他是用温火慢慢烤,还是直接用锤子敲,她都越缩越往里,哪怕烤干了她身上的所有水分,哪怕敲碎了她的壳子,她都要死在自以为安全的壳里。
第一卷 千机楼
江柔用无数个借口推脱,沈十三不想再强迫她。
他走后,采香叹了一口气,对江柔说:“夫人,奴婢从来没见将军对谁这么有耐心的软声哄过,您这是何必呢?”
江柔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
下午的时候,沈十三来了一趟揽月阁,提了两个油纸包。
是五只小猫咪和五只小耗子。
他递给江柔,她伸手接过来,放在一边,沈十三问她,“不爱吃了?”
江柔说:“没有,还爱吃。”
然后拆开油纸包,在沈十三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吃掉了所有糖人儿。
沈十三问:“还要吗?我去给你买。”
心想老子都这么哄你了,总该给点儿反应了吧?
江柔摇摇头,说:“不要了。”
沈十三盯着她良久,见她没有说点其他话的意思,只能走了。
他一走,采香赶忙给江柔端了一大杯凉茶给她漱口,“夫人,这么多全都吃了,可腻坏了吧,您吃不了就别吃了啊,将军也不会说什么。”
江柔接过茶水,漱了口,又灌了一大杯浓茶,才觉得胃里甜得反胃的感觉好上一些了。
她脸上平静无波,好像刚才吃这么多糖的人是别人一样。
小汪和小喵断了奶,江柔就直接它们养在身边,晚上采香想把它们抱出去,小家伙儿像有灵性一样,嗷嗷儿的直叫唤,抱出去逮着机会又跑回来了。
采香逮了两回之后,江柔就让她别管了,随便它们想在哪儿。
晚上沈十三还是照样抱着她睡,她不拒绝,也不多言,他睡到一半开始动手动脚,她也配合,只是衣服都脱了一半,对方又一件一件给她穿回去了。
这不是他的作风。
听见耳边有男人的一声叹息,然后江柔就自己裹着衣服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江柔觉得被子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翘起头一看,小汪睡在她和沈十三相拥中间陷下去的那一小块儿被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把被子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再仔细一感受,她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拱了一只进来。
当然就是小喵了。
沈十三也醒了,看见被子上那一坨小小的白团子,他懵逼了一下。
什么东西?!
他抬手抓起来一看,看清了这只小狼崽,然后一扬手,就要把它丢下床。
床上是给你睡的?!
江柔一看他大手大脚,这一丢肯定不死都要残,她赶忙拉住他,“别丢!轻点儿放。”
沈十三手臂都挥到一半了,又提着小汪的颈子等它四脚着地才放了手。
江柔爬起来穿衣服,他这才看见被窝里还有一只!
这比睡被子上面的那只还可恶!
他气势汹汹的掰开小狼崽的四条小短腿,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小丁丁,才提着后颈子把小喵也放了下去,然后对着地上的小
狼崽呲牙咧嘴的吓唬了半天,才下了床。
江柔背对着他,没看见,正在穿衣服,只见小猫小咪扭着屁股颠出去了。
那小背影……她看着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她狐疑的去看沈十三,对方坐在床沿,正在很正经的穿衣。
他的动作比她快,穿好了靴子,见江柔还在磨叽,干脆大手一挥,“我来帮你穿!”
也不让人家拒绝,就拿了在衣架上拿了件水烟绿的罗裙,叫她伸手抬脚。
江柔受宠若惊。
向来都是别人服侍沈十三,他还会伺候人?
她眼里的质疑太明晃晃,沈十三傲娇的哼了一声。
穿个衣服谁还不会了?!
最后一件衣服足足穿了小半个时辰,才勉勉强强挂在了江柔的身上。
江柔默默的伸手整理。
她想多了,沈十三怎么可能会帮女人穿衣服……他连哪件该穿在里面,哪件该穿在外面都分不清楚……
沈十三早上要去上朝,就没在家里多留。
下朝的时候皇帝多留了他一会儿。
“听说你家里那个小夫人正在闹别扭?”皇帝一脸心情大好。
沈十三正为这事儿烦着,皇帝还专程来踩上一脚,于是他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关你屁事。”
皇帝幸灾乐祸道:“女子善妒就犯了七出之条,还不能生,啧啧啧……你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哟。”
沈十三:“关你屁事。”
皇帝也不气,反而兴致勃勃的问,“花魁的滋味儿怎么样?老子对你多好,五百两黄金让你去睡个觉,说说怎么感谢我,有这种好事老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说到这个沈十三就来气,“你还有逼脸说?!”
萧正卿不能去吗?薛致不能去吗?偏偏要喊老子!吃你点儿皇粮你心里就这么不爽快是吧?!
皇帝无辜脸。
这么一个美人儿,反正不睡也是浪费,我不能睡,老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机会让给你,你还瞪我?
看在你为老子拼死拼活的份儿上,有好处才想得到你,我还有错了?!
狗咬吕洞宾!
等等!
看到沈十三的表情,皇帝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哀嚎,“不会吧!你真没睡?!”
沈十三没说话,但皇帝一看他的表情就晓得多半是被自己说中了,顿时恨铁不成钢,“你特么的早说啊!老子让薛致去!老子的五百两!”
沈十三‘我很不高兴’的表情突然变了,变成了传说中的邪魅一笑。
他拍了拍自己的腰包,“不好意思,笑纳了。”
皇帝踩着桌子扑过来掐他的脖子,“你特么给老子吐出来!”
沈十三敏捷一闪,溜了。
他出皇宫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的背影,觉得很眼熟,上演一看。
嘿,这不是大舅哥吗?!
他仔细一看,冷嘲热讽,“小憨包混得不错嘛,这就做上参军事了!”
参军事是羽林军中的一个职位,从九品,就是一个芝麻官儿。
但芝麻官儿也是官儿,无背景参军的,都是直接从敢死队的带刀队员做起,江蕴一来能混个官儿当,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能不能往上爬,还是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毕竟现任皇帝不是昏君,官儿越大,就要越要在他跟前露脸,要是让他觉得一个草包做了自己看重的职位,追究下来,那就一个也跑不了。
羽林军护卫皇城和盛京,军中所有在编人员,都有带刀的权利,江蕴见到沈十三,本来想简单打个招呼,结果对方一上来就是‘小憨包。’,顿时就气得他差点拔刀。
不过强大的自制力让他忍住了。
他第一天上任,不宜太露锋芒。
沈十三却在卖乖,“虽然我们关系不浅,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老子正一品,你个区区……不知道几品的官阶,见了老子是要行大礼的。”
江蕴都气得没表情了,他冷冷的看了沈十三一眼,一刀柄就捅在他肚子上,然后扬长而去。
跟在一旁的萧正卿,“该。”
让你嘴贱。
也给沈十三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沈十三:“……”
他这辈子就是和江家人犯冲!
想他堂堂怀远将军纵横天下无敌手,结果江家的人一个都拿不住。
连个一巴掌都能挤死的女人的该死的没办法!
真是……家门不幸!
前面有两个官员在讨论昨天的京中大事。
官员甲:“昨天杏春楼的许水枫事件你怎么看?”
官员乙:“还能怎么看?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她在还没及笄的时候我就看过一眼,那真是绝色啊!老鸨好吃好喝的供着,结果还没开始摇钱就死了,我要是那老鸨,能活活气死!”
官员甲:“他们都说……”
官员乙:“我也听说了。”
官员甲:“你说沈十三没事儿跑到青楼里杀花魁做什么?”
官员乙:“可不敢乱说!京兆府连问都没到沈府问一句,你胡乱给他扣帽子,还想不想活了?!”
官员甲:“当时青楼这么多人都看见他从三楼下来了,不是他能是谁?!”
官员乙:“那你说他到底为啥要杀花魁?你说劫财吧,没拿钱。劫色吧,他不是都五百两包了人家的夜吗?”
官员甲:“我觉得……可能是吃完了才发现没这么多钱,恼羞成怒直接灭口了……”
官员乙:“你这个说法就太荒谬了,不过……我觉得他是这种人,做得出来……”
正说得唾沫横飞,身边突然走过一个人。
昂首阔步,大步流星……不是沈十三又是谁?!
两个嚼舌根的官员瞬间就软成面条了,然后不约而同想起了上次在云龙石阶前都打到昏厥、横着抬出宫门的同僚……
我的个乖乖!白天真的不能说人!
爹!娘!陛下!救命啊~
两人觉得眼前开始发黑的时候,努力掀起眼皮一看,却看沈十三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出宫去了。
官员甲:“你说他是不是没听到。”
不然为什么没有反应?
官员乙:“应该……是吧?”
可是这么近点儿距离……真的听不到吗?
不过无论如何,逃过一劫是真的!
弘仁街。
江蕴和萧正卿并排慢走。
今天萧谨元设了家宴,要正式把江蕴介绍给萧家人,也算是祝贺他第一天上任。
所以他今天跟萧正卿一起回萧府。
两人正在沉默着,萧正卿突然开口了,“十六年,秦地以南,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名叫千机楼,专门从事情报工作。”
他目视前方,语气不急不缓,“千机楼横空出世,起先没有一点征兆,它一出现就强大无比,横扫大秦所有地下情报组织。”
“一年前,千机楼突然销声匿迹,传闻中的楼主,姜方白,也不知去向。”
萧正卿突然盯着江蕴,一字一顿的说:“直到前月,我寻到你的时候,你猜,我无意间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江蕴的神色平静,只是饶有兴趣的问:“哦?什么消息?”
萧正卿没头没尾,只对着江蕴说了三个字,“姜——方——白。”
江蕴脸上的表情堪称完美,没有直接否认,反问萧正卿,“你觉得我是姜方白?”
对方只是微微仰着下巴盯着他,似乎对自己的情报很有自信,“是。”
江蕴呵呵笑了一声,“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对于这种棱模两可的回答,萧正卿没有继续追问,“我找到你的时候,给你看的那张画像,还记得吗?”
江蕴点头。
当然还记得。
那是江柔的画像,上面有他们一家人的信息,算是一则寻人启事。
萧正卿似是嘲讽,“知道你看到这则启事的时候,距离它发布已经多久了吗?”
他不等对方应声,自问自答:“足一个月,传说中的千机楼,不过尔尔。”
他说完,死死的盯着江蕴,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则启事,是沈十三为了帮江柔找江家人发布的,贴在了各大城池的城门口,只要进出,就一定能看得到。
可是为什么足足一个月过去了,江蕴都没有得到消息?
因为城楼上贴告示的时候,萧正卿刚好在。
他不仅揭了他看到的那一张,还火速拦截了沈十三往其他各个城池发布的所有启事,并谎对当地知府说,人已经找到了,用沈十三的名义,给了当地政府赏金,瞒天过海。
他截下启事,当然是为了让江蕴乖乖的跟自己回萧府。
当初拿着启事站在江蕴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谈好了条件,告诉他画上的人哪儿,可以,他必须回归萧府。
江蕴答应了,这才得到了江柔的消息。
现在告诉江蕴,这则启事已经发出一个月,是为了让他对自己的组织产生质疑。
一个以刺探情报为生的地下组织,倾巢之力寻找楼主的妹妹,一年未果。
而在一年后,她的妹妹设法发出寻人启事,足足一个月,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仍然在一片不毛之地像傻子一样寻找。
作为楼主的姜方白要是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想?
恐怕会想不开吧?
反正萧正卿觉得,放在自己身上,听闻这种消息,一定不可能把情绪隐藏得毫无破绽。
因为这可能意味着自己一辈子的经营,毫无卵用。
然而他失望了,江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有,也仅仅是微微挑了挑眉,说,“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妹妹已经找到了,启事什么时候发布的,很重要吗?不过是一个月前而已。”
就像是真的无所谓一样。
毫无破绽。
萧正卿略微诧异。
不可能啊……
他的情报不可能有错。
可是江蕴的反应……
他一定要逼迫江蕴承认他就是姜方白,是有目的的。
千机楼是江湖上最大的情报贩卖机构,细作间谍遍布各个地方,甚至是各个国家。
现在国家开始动荡,大秦渗入其他国家的细作数量远远不够。
一个彻底打入敌国内部的间谍,从踏进那片土地起,到完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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