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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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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皇帝的命令,他就让众人收拾东西上路,半点也没耽搁,等真正上路了之后,他反而压着队伍,走得极慢。

    对于沈家军来说,这样的速度可以说是极慢了。

    近一个月,才终于到了盛京。

    到城门口接他们的是梁正和严天罡,沈家军直接连城门都没进,回京就直接奔着军营去了。

    他们是沈十三的亲卫,本来也是养在军队里的,沈十三入京就要先进宫见皇帝,霍清在京中有自己的府邸,严天罡和梁正一人负责把霍清送回家,一人负责把江柔和张姚氏送回怀远将军府。

    见到张姚氏,梁正狠狠的震惊了。

    将军出京一趟,把早先放出府的夫人找回来了,这就不说了。

    这个他一直很嫌恶的妇女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从荆州回来的时候,夫人病得半死不活,他都没松口,现在怎么改主意了?

    霍清临走时,顺便再给他补了一刀,“记得提醒郭尧,这个江夫人,现在已经是沈府的正经主子了。”

    对方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正经主子?”

    霍清沉思了一下,挑了个最简单明了的说法,“入沈家宗祠,上族谱的那种。”

    梁正的嘴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不是吧!娶妻这样重要的事,将军就在外面解决了?太草率了吧?!”

    霍清做四十五度角仰望苍穹,没回答他草不草率的问题。

    我也觉得太草率……可是你能拿他怎么办?

    蜀国使臣走后,皇帝随便掰扯了一个理由,赦了沈十三一系列罪状,解封了沈府,郭尧带领一干仆人依旧把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像每次等沈十三出征归来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二夫人卓雅秋。

    因当时拿沈十三下大狱的罪名是个大罪,卓雅秋作为二夫人,当然也不能幸免。

    但她身份比较贵重,是兵部尚书之女,说到底是沈十三揍了皇帝一顿,也不是她动的手。

    归根结底,最重要的一点!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打发蜀国的幌子,这位怀远大将军最终一定是会无罪释放的,要是最后他回来了,无辜的二夫人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弄死了,卓尚书能善罢甘休吗?

    所以沈府被封后,卓雅秋被送回了尚书府,意思是等着沈十三回京后再接回去。

    现在的沈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没有主子的。

    霍清的府邸和怀远将军府不顺路,严天罡和梁正是分头走。

    这头梁正知道江柔转正了,那头的严天罡还不知道。

    等到了家门口,他把人往郭尧手里一交接,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等梁正赶来想通知他的时候,他已经在酒楼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

    看见满桌的酒菜后,瞬间忘了自己的目的,坐下来跟严天罡一起大快朵颐。

    等两人酒足饭饱,剔着牙瞎掰扯江柔和张姚氏的时候,梁正才想起了自己的正经儿还没办,这才摸着肚皮去沈府。

    江柔走之前是住在暗香榭,这回回来,郭尧便将她安置了回去,原先伺候的人也一并派回去当值。

    采香在沈府里摸爬滚打多年,一见江柔居然回来了,顿时心里就知道,后院儿的两位夫人,绝对是跟着这位比较有混头。

    果然,采香刚一有这样的念头,梁正就到府了,郭尧见过他以后,直接将尘封多年的星月阁收拾出来,请江柔移居。

    本来暗香榭的一切都已经安置妥当,江柔觉得不管住在哪儿,左右不过也是睡一张床罢了,就委婉的跟郭尧说了句这里也挺好。

    但她不知道,特别有钱的人靠什么来区别尊卑,分出等级?

    ——就是这些衣食住行的小事儿。

    吃的用的比别人都高出一截儿,才能显得你的级别也比别人高出一个台阶。

    星月阁和暗香榭虽然离得不远,但在规格上来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江柔已经是正妻,就算她和沈十三都不在意这些,但郭尧却不敢让她再继续住暗香榭,不然你当这管家两个字是白叫的?!

    江柔本来也就是试着提了一嘴,郭尧否定,她便收拾东西,又移居星月阁。

    等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已经是正午了。

    郭尧往星月阁里多配了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

    不得不说,他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江柔上午到府邸,中午星月阁里就能住人了,等一到中午,连小厨房里的厨娘也已经准备好午饭,将饭菜一一送进饭厅。

    江柔跟沈十三一样,吃饭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布菜。

    前者是不习惯连吃饭都有人伺候,后者是嫌弃布菜太磨叽。

    采香等人跟过江柔几天,也知道她的习惯,见她让众人下去休息,都乖觉的退到一旁等候差遣。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江柔一顿饭吃完也不会差遣她们。

    但规矩定在那儿,她们不跟喂小孩儿吃饭一样在身边端茶送水,就已经是很大的罪过了,要是真听江柔的下去休息,估计第二天就会被发卖出府。

    江柔见识过一回她们的谨言慎行,也不强求,就让他们在一旁站着,只有大丫头采香站在身后,说什么也不肯走。

    两人推让了一会儿,江柔也就随她去了。

    张姚氏抱着小安安落座在江柔右手,显得有地啊忐忑不安,江柔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是安慰她,“大娘,安心吃饭就是。”

    张姚氏默默扫视了一眼规规矩矩拢手站立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们,还是不怎么放得开。

    从前馄饨馆子忙起来来的时候,她和张相公围在煮馄饨的炉子边,一人端一个碗,就算马马虎虎的吃过一顿了,哪里经历过这样被人围着吃饭的阵仗?!

    江柔也没办法,这些丫鬟婆子虽然说起来是她的,但说到底,还是沈十三的,正经主子的余威压在那里,恐怕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不敢退下去的。

    江柔见张姚氏实在拘束得厉害,拿了她的碗盛了粥,放在她面前,道:“小安安也饿了,先喂孩子吧。”

    下面的人都是看着张姚氏跟着江柔一起进来的,自然也看到了她怀里抱的孩子,不用人提醒,就做了许多粥羹之类,孩子能吃的东西。

    张姚氏见小安安望着桌子上的菜,直想伸手去抓,看样子是真的饿了,于是硬着头皮先喂孩子。

    江柔也不动筷。

    要是她先下桌了,不管张姚氏有没有吃饱,她肯定是不好意思再动筷了,于是就一边跟小安安逗乐,一边等张姚氏。

    饭厅里,都是孩子和女人的欢声笑语,小安安吃两口,歇息的时候,江柔就伸手去摸他的小脸,轻轻捏一下,笑着跟他说话。

    这点大的孩子哪里听得懂成人说了什么?

    只是看江柔在笑,他也跟着咯咯的笑,偶尔咿呀也说两句大人听不懂的童语。

    就这样一边逗一边喂着,小安安饱了,也就不肯再吃了。

    开先喂孩子的这段时间,气氛缓和了很多,张姚氏也渐渐不那么拘谨,喂完了,她把孩子放在腿上,一只手抱住他,也拿了筷子。

    江柔见她动筷了,才吃饭。

    小安安虽说是饱了,但孩子就是爱动爱闹腾,坐在张姚氏膝盖上一直不老实,一会儿想住筷子,一会儿想摸调羹。

    张姚氏吃两口,又停下来拿走不注意被小安安抓在手里的碗碗筷筷。

    带孩子么,就是这样一刻不得清闲。

    采香在一旁看着,对另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走上来,弓身对江柔道:“夫人,让奴婢带这小哥儿去玩儿吧,你们也好安心用饭。”

    江柔一想,小安安闹腾着,张姚氏确实也吃不好饭,就同意了。

    张姚氏跟他想得一样,便也把孩子递给了那丫鬟。

    丫鬟抱着小安安,嘴里轻声哄着,退下去了。

    张姚氏原本以为就是抱着孩子站在旁边,不曾想那丫鬟居然直接吧孩子抱走了,毕竟是陌生的环境,周围又都是些陌生的人,张姚氏有点慌张,看像江柔,“小柔……”

    江柔在这府里住过三天,知道这里规矩大,同样的也很安全,却忘记了这里对张姚氏来说,是一个完全新的环境,作为一个母亲,把孩子交个一个陌生人走出自己的视线,总归是不放心的。

    见张姚氏的表情,她立即就知道张姚氏担心,对采香说,“采香,你能不能把她叫回来?”

    这个‘她’当然是指的刚刚抱走孩子的丫鬟了。

    采香俯身恭敬道:“夫人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就去叫采薇回来。”说罢就立即转身喊人去了。

    直到孩子的嘻嘻笑声从走廊那头传来,张姚氏才放了心。

    她突然又意识到,江柔从今以后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她般不放心的模样,似乎有些拂她的脸,顿时就有些尴尬。

    江柔完全没注意她的异常,见张姚氏走神,就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轻声喊她,“大娘?”

    张姚氏恍然若梦的应了一声,埋头吃饭。

    沈府里的厨娘,水准那不是黑风寨的掌勺兄弟可比的,做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非要用一个字来总结这桌子菜,那就是——贵。

    有很多食材,江柔和张姚氏连名字都叫不出。

    张姚氏看着着满桌子的珍馐,吃到嘴里却怎么都不是味道。

    江柔饿着了,只顾埋头吃饭,突然发觉张姚氏安静得异样,一抬头,就看见她五味陈杂的表情,就问她,“大娘,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吃吧。”

    一顿饭,张姚氏吃得食不知味,只草草动了几筷子,就再也吃不下去,等见江柔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放了筷子,几回欲言又止,才喊,“小柔。”

    江柔见她神色不对,又看她干净的碗,就问:“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张姚氏连忙摇头,“不是的,是……我有话想跟你说。”

    江柔见她表情严肃,也放了筷子,正色道:“什么事?”

    “小柔,我不应该住在这里,我想出府去。”

    江柔一愣,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那怎么行呢?你带着小安安,怎么生活呢?你是担心将军吗?没关系的,你不用顾忌他。”

    相处一段时间,江柔也把沈十三的脾性摸得差不多了,这次他默认带张姚氏回来,就说明他已经允许了她跟自己一起住在府里。

    ------题外话------

    昨天的二更又被卡住了,大概要明天才能审核好了

第一卷 一看一整天

    江柔知道,沈十三动辄自己怒吼责骂,但在一些方面,他是很宽容的。

    最明显的。

    比如钱。

    因为他根本就不差这两个钱。

    江柔只要想作什么,想用什么,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立马就有人下去安排。

    而当沈十三都没钱的时候怎么办?

    详情请参考黑风寨。

    没钱怎么办?

    抢呗!

    沈十三完全不会在意,府里是不是养了个闲人。

    因为他这一后院儿,养的全都是闲人。

    最初从荆州回来的时候,他不让张姚氏跟着,完全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带孩子的妇女。

    为什么呢?

    因为他觉得,他的女人,自然是以他为天,视他为地,眼睛里一心一意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可是在荆州的时候,江柔不仅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天地,反而经常表现得十分心不甘情不愿。

    这本来就已经让他在恼羞成怒的边缘徘徊了,结果还出来了一个张姚氏,以及一个小破孩儿。

    江柔没事的时候就对他说:“将军,我能不能不看看张大娘?”

    一看就是整整一天。

    有事的时候也对他说:“将军,我的东西落在张大娘那里了,我能不能去拿回来?”

    一拿又是整整一天。

    偶尔他从域外战场上回来的时候,丫鬟小厮也对他说:“夫人去张娘子的院子里了。”

    他在房间里等她回来,一等又是整整一天。

    有时候接连好几次从战场上回来都见不着人。

    老子的女人,不等着伺候老子,天天围着一个大妈转是怎么回事?

    所以沈十三对张姚氏的怨念非常深重。

    特别深重!

    深重到一看到她就想叫人把她流放边疆,最好跟江柔永远都见不了面的那种。

    后来同意带着张姚氏一起回来,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在黑风寨的时候,江柔从他嘴里探过口风,问他什么时候会京城。

    她居然还问了一句,“我也要跟着将军回去吗?”

    被压着从床头到床尾一顿乱滚,才住了嘴。

    第二天起床,她又期期艾艾的问,“将军,那张大娘跟我能一起回去吗?”

    沈十三:“不能。”

    江柔就不说话了,只哭。

    沈十三见她哭,还是不松口。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吹灯,他抱着女子冰冰凉凉的身体,一阵情动,可是对方就是不给他半点反应。

    两人最初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她刚被抢来不久,心不甘情不愿表现得十分明显,可那时候,她好歹还会有些躲避的动作。

    自从沈十三说了‘不能’两个字以后,不管抱着她怎么折腾,她就是半点反应都不给,就直挺挺的躺着。

    本来她身子就凉,又躺成僵直的条状,怎么弄都不吭声,沈十三有一种在奸尸的错觉。

    这时候的沈十三,还想犟一下,梗着脖子仍然不点头。

    江柔就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白天,沈十三一喊她,她就一副萎靡不振的厌世模样,他被她的样子惹怒了,就吼她。

    沈十三一吼,江柔的眼泪就又下来了。

    她也不是那种伤心彻骨的痛哭,就是背对沈十三,沉默的抹眼泪,看起来可怜得很。

    那背影单薄又孤寂,沈十三就有点动摇了。

    但他还是不肯点头。

    因为他可以预见以后的场景:

    场景一——

    他下朝后回府,问:“夫人呢?”

    郭尧答:“在张娘子院子里。”

    场景二——

    他练兵后回府,问:“夫人呢?”

    郭尧答:“在张娘子院子里。”

    场景三——

    他出征后回府,问:“夫人呢?”

    郭尧答:“在张娘子院子里。”

    ……

    他可能会疯!

    要他同意把那个大妈带回家,除非他脑子瓦特了!

    可是吧……

    不点头。

    这狗东西委屈得哭唧唧的模样,又让他太……

    说不出太什么,反正就是烦躁!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那就更不得了了。

    晚上本来高高兴兴的想亲热,结果一搂过来,又是死人既视感。

    真他妈的……

    行吧,你要和我装死人,奸尸就奸尸,老子还怕你不成?

    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候,她就哭。

    也没哭出声,就是借着月光,能看到她脸上反光着水渍。

    这还怎么做?

    搞得像他太惨无人道把尸体都弄活了一样!

    心想就算了吧。

    等她过两天拗不过他,自己放弃了就算了。

    可是深夜里,他都睡着了,结果被一阵压抑的啜泣吵醒。

    是真的很压抑,在他臂弯里,背对着他,紧紧的捂住嘴巴,生怕被他听到,小小的的身体蜷成一团,无数的伤心从她指缝里溢出来,压抑到他觉得心里像有人在拿小刀片在片夫妻肺片一样。

    然后沈十三就妥协了。

    算了算了。

    老子跟一个老娘们儿计较什么?

    回京了老子让郭尧把她安排到最远的院落里去哼!

    江柔见他点了头,虽然没有将同意两个字说出口,但她知道,他这是允许了,顿时愁容换笑颜。

    然后第二天没能下床……

    所以江柔对张姚氏说,‘你不用担心将军。’

    因为他真的是默许过了。

    但张姚氏担心的不是这个。

    不,她也不能说是担心。

    只是……

    “小柔,你是将军的妻了,但我是一个外人,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跟你住在一起,传出去外面的惹你会怎么议论你?”张姚氏眉眼间皆是担忧。

    江柔立马道:“大娘,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别人愿意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生活是自己的,不管别人怎么议论,那终究也不是别人在过你的日子。”

    张姚氏还是摇摇头,“小柔,你还小,不懂得人言可畏,在这京畿贵地里,更是应该谨言慎行。”

    江柔想说什么,张姚氏截过她的话头,“我不走远,还是在这京城里,我还是想重抄就业,置一间馄饨馆子,你若是得闲了,就来找我聊聊天,看看小安安,同在盛京,相见本不是什么难事。”

    沈十三讨厌她,她自己也知道,从前在外奔波还好,如今安定下来了,她要是住在沈府里,外人的流言蜚语就不说了,光沈十三看厌她,江柔连带着一起不好过。

    两人闹起矛盾了,小柔肯定占不了上风。

    男人的宠爱来得快也去得快,不知道在哪次争吵中就消磨掉了。

    现在,她只想江柔能和那位将军长长久久,至少,小柔的这一生,便不用辛劳忧愁。

    家人也会有人帮她找寻。

    沈家这样的门第,说到底,还是他们高攀了。

    小柔能熬到正经夫人,是上天垂怜。

    她不能再做可能让她再从云端跌入尘埃的变数了。

    江柔还是以为她忧心沈十三,“大娘,你不用这样的,将军已经答应过我,你住在府里,他是同意的了,你真的不用这样,我不放心。”

    张姚氏见说不动她,干脆拿小安安说事,“小柔,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可我得为小安安着想,他既不是沈府的人,跟你也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我住在府里,他必定跟在我身边。”

    “可是日子过着,孩子总是要长大的,等他慢慢长大,你让他用什么身份在这沈府里面自处?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对他来说没有好处,江柔王孙贵子觉得他出生微贱,寒门百姓又觉得他不好接近,难道就这样让他孤独的长大吗?”

    “他将来总要娶妻生子,你难道还让他在这沈府供养他妻儿吗?如果等他长大了再搬出去,外人怎么议论他,说他狼心狗肺,翅膀硬了就忘了养他长大的沈府?”

    张姚氏把声音放得很轻,“小柔,外面虽然苦,可那才是我们原本应该过的日子。”

    “将军喜欢你,荣华富贵,那是你自己的福分,若是你的父母,跟着你享福,那自然是无可厚非,可是小柔,我们再亲,那毕竟也是亲,不是亲人,我跟着你,始终不妥当的。”

    这番话,张姚氏虽然是拿小安安说服江柔,可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

    沈府能养张姚氏,也能养小安安,可是不能养他的世世代代。

    在门府里,只养一种人的世代子孙——家奴。

    比如采香,她就是沈府的家生子。

    简单来说,采香的爷奶是沈府的家奴,他们无处可去,卖身给沈府,他们给沈府做下人,沈府供养他们,他们生了采香的爹,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你两人做事,凭什么要人家供养你三个人?

    于是采香的爹也卖身给沈府,在一众丫鬟里,跟采香的娘结合,生下采香,采香又卖身给沈府。

    小安安和张姚氏虽然不用卖身,沈十三也不要他们做事,可你毕竟是寄人篱下,总不能腆着脸皮的白吃白喝吧?

    到时候他们又要怎么相处?

    江柔把小安安当弟弟,实际上他却是沈府的奴才?而且他如果在沈府,将来的出身就很容易让人歧视。

    同龄人中,出身高的,觉得他只是沈府养的一条狗,看不起他。

    出身低的,又觉得他是巴结权贵的狗腿子,同样看不起他。

    他还什么都没做,却已经做错了。

    所以出府,才是张姚氏最好的选择。

    江柔毕竟未为人母,年纪也小,想得没有那么长远,也没有那么周全,但张姚氏一说,她也不是个不通透的人。

    确实是这么回事!

    江柔还是有些犹豫,盛京是王都,物价高,生存也艰难,张姚氏带着孩子,在压力比盛京小的襄阳都很难生存下去,更何况是这里?!

    张姚氏却安慰她,“人嘛,都是逼出来的,天子脚下,这里太平安稳,不像外面那么乱,只要别懒惰,勤快些,总是能声生存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谁都知道,实现起来,还是很有难度。

    江柔没有立即答应张姚氏。

    她叫采薇给张姚氏在星月阁里给她安排一个房间,逃似的走了。

    张姚氏知道要给她些时间,也没有逼她。

    两人比邻而居,从小关系亲厚,如果张曼兰没有走丢,恐怕江柔现在是要喊张姚氏一声干娘的。

    只是张曼兰失踪了,怕一口一个干娘惹她伤心,这事儿才放了下来。

    后来两人在战乱中结伴,可以算得上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感情越来越深厚。

    现在要江柔在这里锦衣玉食,让张姚氏带着一个孩子为了生存在外面苦苦挣扎,是一件很难下定决心的事情。

    江柔一下午都没有见张姚氏。

    她在逃避。

    沈十三自从进宫,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到了傍晚,厨娘做好了晚饭,让采香过问江柔,什么时候用饭。

    江柔想了想,推说自己不饿,让采薇请张姚氏去饭厅。

    她一顿不吃没什么,可是带孩子是个力气活儿,小安安也是一顿不能落下。

    采薇去了不久,就带着两个食盒回来了。

    江柔没有做什么体力活儿,其实也还是真的不怎么饿,交代了不想吃东西,却见采薇带回来两个食盒,就问她,“我不是说了不饿吗?”

    采香稳重,采薇开朗。

    半天下来,采薇见这夫人待下人亲和,渐渐也就不怎么拘谨,见她过问,就略带赞同的说,“回夫人,是张娘子交代奴婢的,说夫人身子薄弱,应该三餐规律些。”

    江柔沉默了下,还是让采香和采薇将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来,摆在桌子上。

    采香和采薇是江柔的大丫鬟,平时贴身跟着,她为了避着张姚氏,晚间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此时张姚氏叫人送来了饭,她自然也就在房间里吃了。

    因为不怎么饿,再加上心里装着事情,江柔的胃口不怎么好,努力吃了两口后,实在吃不下了,就叫采香收了桌子。

    郭尧过来告诉江柔,说皇上在宫中设宴,留了将军,今晚恐怕会回来得很晚了,叫江柔不用等了。

    江柔心不在焉的说了声知道了,就坐在窗沿,望着外面出神。

    今天中午,采香也在饭厅,自然就知道江柔在烦愁些什么,她晚上就吃这么一点,也担心她的身体,见她又坐在窗边郁结,就试探着喊了一声,“夫人。”

    “嗯?”江柔轻声应了。

    采香犹豫着,还是决定插一句嘴,“夫人,采香有两句建议,夫人可允许奴婢说上一句?”

    张姚氏出府这个问题,江柔正两难,她知道采香说的是这个事,就点头。

    采香看她点头,才道:“夫人不熟悉京都,有些事情不会知道是正常,京都是大秦最繁盛的地方,这里满地都是贵胄,最是计较出身,张娘子其实说得对,如果孩子在沈府里长大,不管夫人愿不愿意,不管夫人再怎么宠爱他,将来若是有人提起他,只会觉得他只是寄生在沈府的一个闲散人员。”

    这个‘闲散人员’其实顾忌着江柔,说得很委婉,实际上的正确打开方式,应该是‘寄生在沈府的一条寄生虫’

    采香继续说,“就算他将来有所建树,也会有人诟病他的出身,说不过是沈府的一个下人飞黄腾达了。”

    “但如果他跟着张姚氏独立,若以后在盛京大展拳脚,那就是‘寒门学子’的头衔。”

    “这两个名声,总归是后面一个好听一些。”

    采香停顿了一下,才说到江柔心中最纠结的问题,“夫人现在难以抉择,无非是害怕张娘子带着孩子在外面过得艰苦,但奴婢觉得,夫人完全可以换个想法。”

    “夫人怕张娘子吃苦,那就给她钱,沈府是不会在意这点钱财的,如果张娘子不好接沈府的钱,也有办法。”

    “先前张娘子不是说想开一个馄饨铺子么?在盛京,想跟将军攀上关系的达官显贵无法计量,夫人贵为将军夫人,多去张娘子的馄饨铺子里走一走,保管生意好到张娘子只要请些伙计,就可以在家坐着数钱。”

第一卷 做点贡献

    江柔接纳了采香的建议。

    采香见江柔不再烦忧愁,想起郭尧说沈十三今晚或许回来得很晚,就问江柔要不要歇息了。

    江柔说不,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现已值二月,正是隆冬,盛京今天下了一场雪。

    冬季的沈府也是一片绿意,有花有草,很多植物,江柔都叫不出名字,也不曾见过,飘逸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天地一片银装。

    这白茫茫的一片冰清玉洁下,覆盖的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江柔从夏末走,隆冬归,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曾经想逃离的地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柔去院子里呆了一会儿,采香想提醒她入夜室外温度较低,但看她盯着不远处,若有所思的模样,怕扰了她的思绪,就取了一件狐裘,亲手亲脚的给她披上。

    她的动作很轻,江柔感受到了暖意,低头一看,身上已经披了一件银白色的披风,背后上一个大兜帽,江柔冲采香笑了笑,伸手把大兜帽戴上,以此表示承她的情。

    不只是披风,还有关于张姚氏的建议,以及头一次见卓雅秋,她善意的提醒。

    江柔是个很记恩的人,有人真心对她好,她便真心待人。

    采香虽然是个丫鬟,但在这沈府里,她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给她温暖的人。

    而在江柔的世界里,并没有划分主仆界限的一条线。

    采香从小在大染缸一样的环境里长大,年龄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已经十分老成。

    她伺候过不少主子,没有一位跟江柔一样,如此好相处。

    可能是麻雀飞上枝头只是个例,大多数在朱门贵府里的,都是从小出生在金银窝、穿金戴银长大的娇小姐。

    也不是所有贵族都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看谁都是垃圾、全天下就她一个人是小公举的德性,大多数的小姐,还是很有教养。

    但与教养并存的,是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

    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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