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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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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得也很洒脱。

    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吃吃,想喝喝,想嫖嫖,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朝堂上很多人看不惯他,却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因为他是用命在换大秦的天下。

    他过得很好,一直很好。

    直到出现了江夫人。

    霍清不知道这个江夫人有哪里特别,或者哪里十分优秀,还是长得比天仙还要天仙,让沈十三这样自律掌控情感的人心里起了波澜。

    可惜,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沈十三伤了多少纯情少女、多情少妇的心,现在是他遭报应的时候了。

    好不容易有那么一点儿动心的感觉,人家不乐意,只想离他远点儿!

    现世报啊!

    沈十三往嘴里灌了口酒,面无表情的问:“哪个江夫人,老子不就一个卓夫人吗?”

    霍清跟了沈十三整十年,对他的性子那还是摸得透透的。

    他这人,什么都不能不要,就是不能不要面子。

    典型的鸭子死了嘴壳子硬。

    所以也不揭穿他,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沈十三恼了,“你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吗?不是才问过?”

    霍清起身,拍了拍衣摆,“那就下个月吧,蜀国吃了个大闷亏,心里憋着坏想着怎么报复,南楚也不是好惹的货,怕是什么时候要反扑,这天下还乱得很。”

    “妈的!这天下离了老子还能不转了?龙椅又不是老子在坐!”沈十三把空酒坛子往悬崖底狠狠一掷,半斤重的酒坛落下去,没发出半点回响。

    霍清把带来的酒给他留下,人走了,边走边淡淡道:“你可以跟皇帝商量下,让他把那把龙椅让给你坐两天尝尝味儿。”

    沈十三不再看他,重新拿了一坛酒拍开泥封,十分嫌弃的说:“可拉几把倒,三十岁长得跟五十岁似的,老子才不想顶着一头白毛到处跑。”

    风吹过,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沈十三一个人干掉了两斤女儿红,大难不死的没有从悬崖边栽下去,只是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

    霍清一猜就知道他昨晚喝了不少,所以吃中饭的时候也没有去喊他,让他多睡一会儿,直到下午,沈十三的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霍清就坐不住了。

    这一天天的不打仗了,也不能这样颓废吧?

    于是去他房间里喊他起来吃个下午茶,垫垫肚子。

    只是房间里面哪里还有什么沈十三?

    被褥乱成一团,衣服甩得到处都是,刀剑丟了满地满床。

    没有沈家的下人伺候他,这人简直粗糙得没眼看!

    要不是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霍清差点都以为有人把沈十三绑走了!

    这人……去哪儿了呢?

    霍清抓了几个亲卫问:“看见将军了吗?”

    亲卫甲说:“没有啊,将军不是还在睡吗?”

    亲卫乙说:“屁,今天中午我就看见将军打水洗脸了!”

    亲卫丙说:“是是是,我也看见了,洗了脸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还换了身衣服。”

    霍清问:“将军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亲卫丙说:“不知道,将军的行踪我哪儿敢过问呐!”说完看了看天色,才补了一句:“我记着午时刚过就出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现在已经是酉时末了。

    就算出去包夜……包白天,五六个时辰也应该回来了吧?!

    **

    江柔昨天将绣架等东西都准备好了,也起了个手稿,团扇的图式勉强在心里有了个轮廓,今天就开始动工了。

    由于她接了双面绣的大伙儿,酬劳足够丰厚,她就让张姚氏不要再去襄阳摆摊了,累不说,她走了,也没人照顾小安安,她一心二用的话,绣品倒是其次,主要是怕照顾不好小安安。

    十个多月的孩子,正是在学步的时候,需要时刻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否则就很容易磕着绊着。

    最近小安安的乐趣就是坐在学步车里,拿个小竹竿追小鸡崽子,江柔就把绣架搬到门口,看张姚氏和孩子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偶尔还能听到稚嫩的童语,含糊不清的喊两声“姐姐”或者“娘。”

    张姚氏跟小安安玩耍累了,也搬一个小板凳坐到江柔身边,拿起针线,或给小安安做两身小衣服,或给江柔纳双鞋底。

    唯有岁月静好,方能不负离殇。

    而此时的沈十三,找到了这座小院子。

    他白天在熊天材的家门口碰到了江柔,稍一联想,就知道被追杀的那天晚上,他觉得熟悉的那个背影……到底是哪个狗东西!

    这这附近的村落不多,可也有两三个,他找了足一下午,才找到了这座院落里。

    这货……还怀着他的孩子吧?

    他老沈家的种,怎么能流落在外,留给野男人养?

    他沈十三自己养不起吗?!

    他站在远处的大槐杨下。

    咦?

    那个跟她坐一溜儿的老妇女是谁?

    哦,好像是她的什么李大妈……还是赵大妈?

    咦?

    那个满脸口水的小破孩儿又是谁?

    哦,好像是赵大妈生的。

    再看那个不知死的狗东西,离开几个月,好像还长胖了嘛!

    原来她肚子里揣块儿肉可以胖点?!

    嗯……他心里有点儿逼数了!

    他站在大槐杨下看了一会儿,天色渐晚,暮色四合,女人们收了绣架和小板凳,抱着孩子进了内屋。

    沈十三也回了黑风寨。

    黑风山的山口,霍清等在那里,他今天穿了一身黑,天晚了,要不是沈十三眼神儿好,差点就没看见他。

    沈十三稀奇的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霍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怕你出事儿。”

    不不不!怕你跑路!

    霍清觉得,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想着,也就问了,“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沈十三居然点了点头。

    霍清很惊悚。

    他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居然点头了?!

    这些年,好像没什么事值得他点头说一声高兴吧?!

    男人其实比女人更八卦,沈十三一点头,霍清的八卦之火就熊熊燃烧,一向淡定的人物也忍不问得有点急,“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十三双手负在身后,越过他往寨子里走去,略有点嘚瑟“老子要成婚了。”

    霍清反应了一下,“成亲有什么好……”

    话都说了一半,才算彻底反应过来,声调立即高了八个度,“什么?你要成亲了?成的哪门子亲?新娘呢?”

    沈十三十分悠哉,“白头村,江家院子,你明天带上聘礼去提亲,三天后过门。”

    郭尧不在,霍清自然就承包了管家的角色。

    霍清石化在原地,好半天才急急朝着沈十三的背影追过去,嘴里跟连珠炮似的,“你怎么就要成亲了?哪个姑娘?底细清不清楚?家世清不清白?皇帝知道吗?”

    沈十三被问得烦了,一个问题都没回答,“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霍清木了好久,才抓住沈十三话里的关键词。

    江家院子。

    江家……

    江柔?

    江?

    这都能碰到?还是专程去找的?

    这晚,霍清彻夜未眠。

    人这一辈子,必须要有铠甲,但不一定要有软肋。

    有的人,可以有软肋,因为他一生安稳,对他来说,软肋既是软肋,也是幸福。

    有的人,他的一生所扮演的角色,软肋不是软肋,是死穴。

    这样的角色,比如皇帝。

    比如沈十三。

    沈十三这一生,树敌无数,上了战场就是朝生暮死。

    大秦有很多人恨他,大秦之外有更多人恨他,多的是人巴不得喝口水都能把他呛死。

    江夫人……

    他听梁正提起过。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半点城府的弱女子。

    背后更没有靠山。

    沈十三说成亲,不是纳妾,

    据他所知,在盛京的时候,他对郭尧交代,纳江夫人为妾。

    怎么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妻了?

    昨天还装失忆,信誓旦旦的说他只有一个卓夫人,今天就变卦了。

    他闹着玩儿呢?

    沈家正妻的位置,绝对不是一朵白莲花可以坐稳的,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一不小心,也让沈十三丢了性命。

    霍清很苦恼。

    京城这么多名门闺秀,怎么偏偏就看上一个灰姑娘?

    沈十三还真把自己当王子了?

    他妈的哪有殴打皇帝的王子?!

    霍清再纠结再苦恼,感情的事,不是他能把控的,他作为一个军师,一个谋士,负责给沈十三提供建议。

    可是否采纳建议,就是沈十三的事了。

    妈的他那嘚瑟的模样,会听才有鬼了!第二天一早,霍清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从黑风寨出发,去白头村提亲。

    他只简单从金银堆里捡了几样不起眼的首饰,用匣子装起来,就抱着去了白头村。

    出手太阔绰,他怕吓着人家。

    今天下了几滴小雨,院子里有些湿,江柔和跟张姚氏就没去院子,把绣架架在了屋子里,霍清来敲门的时候,她和张姚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她们才到白头村落脚不久,村民们还有些排斥她们,她们每日关在院子里做绣品,也很少出门与人打交道。

    谁会来找她们?!

    疑惑过后,江柔放下针线,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身青衫,身材修长却不粗犷,乌黑深邃的眼眸淡雅如雾,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又孤清,将天地玩弄在鼓掌之间。

    江柔有些迟疑,“请问……公子找谁?”

    这人她不认识,她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张姚氏,对方也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霍清打量了屋子里的两个女人,然后把目光锁定在江柔的身上,语言直白,“江姑娘,我是来提亲的。”

    张姚氏长得虽然年轻,但她身上有岁月沉淀下来的魅力。

    沈十三不喜欢熟女。

    所以霍清断定面前这个,才是江夫人。

    他话一落,就看见江柔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两三步,惊疑的看这他,“这位公子,我并不认识你!”

    霍清怀疑他现在在江柔眼里就是一个智障……

    霍清是一个谋士,是一个智者。

    江柔当初选择离开,就知道她心里并没有沈十三,如果跟她说‘嘿,你的前夫找上门来了,想娶你回家。’

    恐怕第二天人家就举家搬走了。

    所以,霍清选择了胡咧咧。

    他说:“姑认不认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来姑娘家提亲,不知道姑娘可愿意过府?”

    在奉新里,提亲向来都是新郎官亲自上门,从来没有管家提亲的这一说。

    哦不,其实是有的,只是江柔所在的社会阶层,提亲都是新郎官亲自上门,因为他们这样的家庭,根本不存在管家这样的角色。

    霍清的话太过暧昧,江柔理所当然的,就以为新郎官是面前站的这人。

    ------题外话------

    同学们,我努力了,十分努力的想在今晚让老沈和小江有对手戏……好吧我又食言了……

    A

第一卷 走错门了

    如果有一天,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找上门来,开口不做自我介绍,不说自己姓什么,不说自己叫什么,不说家里有没有房,不说家里有没有地,不说家里有没有钱……

    上来就是,“姑娘,我想娶你过府,你愿意吗?”

    对不起,我好像不是很愿意……

    江柔也不是很愿意。

    在奉新郡,爹娘在给姑娘说亲的时候,好歹也应该把小伙子喊到家里来,让姑娘隔着帘子看上一眼。

    要是小伙子长得好看又精神,姑娘中意了,就会绞着手帕含羞带臊的对爹娘说,“女儿全凭爹娘做主~”

    要是长得不好看,没中意,就会恼羞成怒的甩着手帕对爹娘说,“女儿还想再陪爹娘两年!”

    好吧,重点是要先隔着帘子看上一眼,征求了姑娘的同意,小伙子第二天再带着聘礼上门。

    你这一声不响的就提着东西来了,姑娘连你长了几个鼻子眼睛都不知道算怎么回事?!

    多让人难为情啊~

    一口就答应下来显得自己多恨嫁似的……

    事关江柔的终身大事,张姚氏就上了心,她仔细打量这个自己找上门的男子,相貌英俊,气质儒雅,看起端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光看相貌,跟小柔看起来很登对。

    长相九分,及格,可以考虑!

    她心里一转,就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走到江柔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然后拉着她往旁边让了让,给霍清让出一条路,对他说:“既然是来提亲的,门口站着说话也不像个样子,公子里面请。”

    霍清对张姚氏春风和煦的一笑,轻轻颔首,“多谢。”

    江柔的爹妈都不知去向……额说难听点,不知死活。

    张姚氏从小看着江柔长大,算是长辈,现在两人又相依为命,更像是扮演了江柔娘亲的角色。

    女儿的终身大事,她自当上心。

    她么,年过三十,还带着一个遗腹子,是不打算再嫁了。

    可江柔不一样。一辈子那么长,从十几岁开始就守着一个老娘和一个孩子过活算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火气重,她今年才十七岁,总会有需要的……

    一个个寥寥长夜,却要坐望月色独守空闺,多寂寞?

    再说,不找一个相公,膝下怎么添子嗣?小柔虽然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安安,可那毕竟不是她自己的骨血,老来看人家儿女绕膝,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有遗憾?

    会不会想,我若是有一个孩子,是不是也这般乖巧伶俐,善良孝顺?

    答案是肯定的。

    江柔没有考虑到这些,她得替她考虑。

    她已经拖累了她一个清白的身子,不能再拖累人家一辈子!

    如果小柔嫁人,她的日子是会过得很苦。

    可那才是她原本该过的生活。

    小柔承受了太多她这个年纪原本不应该负担的重任……

    家里没有茶,张姚氏把霍清请到内屋,给他倒了一杯白水,“家里没有人喝茶,疏待公子了,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霍清为了表示自己不见怪,将张姚氏倒的白水喝了几口,“伯母言重了,我其实也不怎么爱喝茶。”

    张姚氏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会说话,情商九分,可以考虑!

    张姚氏在霍清对面坐下来,俨然一副将女儿的婚姻大事把关得十分严格的样子,“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里可有高堂?”

    沈十三的爹妈早就死了,坟头的草比人头还高,霍清眼睛都没眨,真假掺半的说,“家住云青山,黑风村,父母皆已经过世。”

    张姚氏正欲再问,江柔却突然站起来,对霍清道:“公子,我已是嫁过人的,只是丈夫战死沙场,妾一介孀妇,只怕配不上公子,我暂时没有考虑再嫁之事,公子还是请回吧。”

    霍清一惊,脸上的表情差点失控。

    孀妇?

    这才几个月,她都嫁人了?!

    霍清脑子里瞬间转过了一大堆想法,人还处在震惊中,不知怎么已经被江柔请到了门外。

    只听女人十分抱歉的说了一声,“公子请回吧。”

    然后‘嘭’的一声,小木门便关上了。

    霍清心绪复杂的往回走,回到黑风寨,遇到沈十三。

    他在耍拳,见着霍清回来了,只看了他一眼,就说,“三天后的婚礼你给操办,老子要盛大!”

    霍清抱聘礼匣子的手臂紧了一紧,看见沈十三一套龙虎拳耍得力拔山河气盖世,默默咽了口口水,答了一声,情绪十分复杂的回答了一声,“是……”

    盛大你妹的个头啊!新娘子都还没着落!

    沈十三‘嗯’了一声,出拳速度又快了两分。

    霍清默默的把聘礼匣子往背后藏了藏,面对着沈十三挪进了大门口,才快速转身,把匣子抱在怀里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走得没影子了,沈十三才停住了动作,对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响,不屑的嗤了一声。

    一个破盒子,有什么好藏的,又不抢你的!

    老子才不稀罕!

    他再打了一套拳,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才想。

    霍清的小破盒子里面装了什么宝贝玩意儿?跟老子还藏着掖着的?!

    想了半天,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干脆不想了,自己去后山看亲卫们煅刀去了。

    霍清活到房间,对着小匣子发呆。

    他被赶出江家小院儿的时候,其实就明白了。

    江柔口中那个战死沙场的丈夫,恐怕就是沈十三……

    沈十三啊沈十三!你咋就混成这幅德行了?!

    自己的媳妇儿背地里咒着你去死,还是战死沙场的那种诅咒……

    对一个常年在战场上讨生活的人来说……也忒毒了吧!

    霍清觉得依照江柔这个态度,一年两年内应该是不考虑嫁人的事情。

    这是一场持久战啊……

    可是沈十三给他的时限,是三天之后将军夫人的位置就要让江柔把它坐实!

    将军的那双砂锅大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应该会折两根肋骨吧?

    ……

    这可咋整?!

    经过深思熟虑,霍清趁着天色还早,赶忙又收拾着去了一趟白头村。

    **

    白头村这两年蝗灾闹得严重,地里的收成一直不好,种不出几两米,也种不出什么好菜。

    一年到头的存粮,还不够挨着过冬,原本喜庆的新年,正是应该大吃大喝的时候,孩子反倒还饿瘦了。

    周大海和周李氏端着稀粥,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唉声叹气。

    “周大海,你能不能争点气,这一天天的稀粥咸菜,我们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啊!你看俩孩子身上都没二两肉了,你这个爹当得亏不亏心?”周李氏虽然挨了饿,可嗓门儿还是十分的大,一句话说得像吼一样,语气里满是对相公不成器的怨怼。

    周大海惧内,平时都不敢跟娘子大声说话。

    收成一年比一年不好,他心里急,可天公不作美,他也没办法,娶了个娘子还像母夜叉一样,天天对他非吼即骂。

    哪像村头刚来的小娘子,白白净净的,温温柔柔的,走起路来步子也小小的……

    再看看家里的这个老虎,说话除了吼就是嚷,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周大海心里原本就窝火,周李氏一埋怨,他就更觉得自己上辈子没积好德,娶了这么个不贤不德的婆娘,只是平时被骂惯了,一时也不敢还口。

    周李氏见丈夫不说话,更加来劲了,“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家里锅都揭不开了,你就知道靠地里的二两菜捱着过冬,你脑子就不能灵光一点?学学隔壁老王家?知道过不下去了,就自己到襄阳城里找活计做,看看人家这一家人过得多么有滋有味?再看看我们?同样都是男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一个男人的最讨厌的颜色是什么?

    绿色!

    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

    自家媳妇夸别的男人好!

    周李氏一口一个隔壁老王怎样怎样,那小语气,那小神态,周大海眼瞅着自己头上的帽子都在隐隐发绿了,就算平时脾气再好,这还能忍?!

    他下摔了手里的碗,站起来指着周李氏怒吼,“个不要脸的浪蹄子,隔壁老王这么好,你去跟他睡啊!看看他会不会分你两担米?”

    丈夫平时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今天自己不过说了他两句,就跳起来了,还敢骂她!

    周李氏心里的火蹭一下就蹿起来了。

    她也一下摔了碗,站起来跟丈夫对骂,“我是浪蹄子?你是什么?老娼货?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惦记这村头才来的小寡妇,一天天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贴到人家身上去,你当老娘瞎呢?!平时不说你,是想让你过过眼瘾就算了,老娘都没跟的计较,你现在还敢跟老娘嚷嚷?!”

    周大海自己心里的龌龊事儿被娘子揭穿,当场恼羞成怒。

    怒火一烧脑子,平时里鸡零狗碎的小杂事积攒在心里的不满,就借着契机喷发了出来,撸着袖子跟周李氏对骂开了。

    周李氏也是个厉害的角儿,完全就是市井泼妇的代表型人物,半点亏都是不肯吃的,见丈夫跟自己来劲儿,也瞪着眼睛一茬一茬的骂回去。

    “咚咚。”

    两人正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门突然被敲响了。

    两人皆是一愣,对望了一眼,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人回来自己家。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两口子再怎么吵,那都是自己关起门来的事,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天下太平。两人暂时按甲休兵,整理了面部表情,去开门看来人是谁。

    周李氏一开门,只见一个身形清瘦的俊秀公子站在自己门口。

    这个人她不认识,也没见过,于是问,“小哥儿,你走错门了吧?”

    只见俊秀公子摇头,“不,我是专程来找夫人你的。”周大海在后面一听,一个男人专门来找自己的婆娘,一下子就炸了,冲上来指着周李氏的鼻子质问,“你个荡妇,这个男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给老子带了绿帽子?”

    周李氏一把将男人的手拍开,“少给老娘瞎咧咧,这人我不认识!”

    说罢又没好气的转头去问那男子,“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找我干嘛?”

    男子说:“不要紧,我也不认识夫人。”

    周李氏正想骂他是不是有脑子病,就见那男子不急不缓的从衣袖里一掏,掏出两块银锭子,放在手心里送到她面前。

    看那个头,少说有一百两!

    顿时周大海和周李氏两人的眼睛都直了。“小哥儿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两口子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周李氏虽是对着男子说话,眼睛却一刻没离开他手里的银锭子。

    男子把银子往前面送了送,也不说话。

    周李氏试探着问:“给,给我的?”

    男子点点头。

    几乎是在男子点头的一瞬间,他手里的银子就不见了,转而到了周李氏和周大海手里。

    百两雪花银啊!他们一家不吃不喝,两三年都攒不了这么多钱!

    那两口子拿着银锭子翻来覆去看了好遍,又放在嘴里咬了好几回,等确定是真银子,心绪平静下来,才犹疑着看向门口的男子。

    那男子笑了笑,朝村东头的一座小房子指了指。

    周李氏讶然,“江家小寡妇?”

    男子颔首肯定她的话,“正是!”

    等周大海家的门扉关上,安排好一切的霍清朝江柔的小院子里远远望了一眼,轻轻一笑,深藏功与名!

    **

    深夜,江家小院儿。

    张姚氏和江柔一人占了一头炕头,面对面坐着。

    一人沉默不语。

    一人喋喋不休。

    张姚氏说了一天,嘴都要说干了,却见江柔还是不为所动,心里急得不得了,却仍不死心的劝,“小柔啊,霍公子人长得好,也斯文有礼,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好吗?”

    她怎么说,江柔都坚守三不原则。

    不听。

    不动。

    不答应。

    整个人就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一下午,张姚氏的话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将来或许会嫁人。

    但不是现在,至少得等小安安长大了。

    而且,她自己的条件,自己也清楚。

    什么都没有,连清白都没有……

    谈嫁人,太奢侈。

    张姚氏为她好,她知道,但叫她就这样丢下他们娘俩,她做不到。

    张姚氏也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心里才越发的着急。

    女孩子有多少青春?全都耗在一个妇人和孩子身上,将来人老珠黄,再想嫁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张姚氏原来是做馄饨生意的,各色各样的人见多了,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观那霍公子的穿着和气度,家里不说大富大贵,反正绝对吃穿不愁。

    小柔嫁过去,绝对过不了苦日子!

    而且这样的男子,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哪个少女不喜欢?

    他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她也动心!

    这么好的条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她自然是希望小柔嫁得好!

    这晚,张姚氏拉着江柔说了大半夜,硬是不让她去睡,到后半夜,江柔实在撑不住了,居然坐在睡着了!

    张姚氏见了,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她去睡了。

    江柔如蒙大赦,鞋子都没穿好,就一溜烟儿的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张姚氏看着她逃蹿的背影失笑不已。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第二天,江柔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张姚氏知道她昨天睡得晚,也没去喊她。

    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让小安安自己在学步车里坐着追鸡崽子,她下厨做了两样江柔儿时就喜欢的糕点,想着等她醒了在好好跟她谈谈终身问题。

    女孩子的青春很短,韶华易逝红颜易老,有了机会就应该抓住。

    ------题外话------

    张大娘神助攻

第一卷 寡妇门前是非多

    江柔小时候最爱吃金乳糕和蜜酥卷。

    金乳糕是用牛乳煮沸,点醋,像做豆腐一样,让牛乳渐渐凝固,沥干水分,以帛裹,压实,再上锅蒸一刻钟,出蒸笼后浇上蜂蜜。

    食之既有牛乳的浓郁和香甜,又豆腐的嫩滑,爽溜可口。

    而蜜酥卷是用蜂蜜、酥油和面,制作的时候七次折卷,加黑芝麻的炸制成点心,口感极其酥脆。

    当年张曼兰还没有走丢的时候,和江柔几乎天天腻在一起玩儿,张姚氏馆子里不忙的时候,就把这两道点心做来给两个小女孩儿当零嘴。

    后来张曼兰走丢了,她就再没做过,江柔也再没有吃过。

    想到走丢的女儿,张姚氏眼睛里忍不住含了泪水,心酸不已。

    正在厨房忙活着,突然听到院子里的小安安哇的一声哭了,然后是江柔惊慌提高的声音,“你们做什么?”

    似乎是对院子外面的人说的。

    张姚氏心里一沉,赶紧抹干净了眼泪花儿,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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