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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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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却一点儿不想跟他沾上关系,他无赖又霸道,还喜怒无常,就怕什么时候触了他的霉头。
敬佩是一回事儿,畏惧又是另一回事儿。
更重要的是!
他今天出门带了夫人!
你在盛京的街道上,要是看到一男一女光明正大的牵手或者搂腰攀肩,那这两人定是沈将军和沈夫人没跑,除了他们,哦不,应该是除了他,没人这么不在意无数看热闹的眼光。
老百姓是最热衷八卦,沈十三这样高调的出行方式,没多久就传遍了盛京,这种时候,你可以看他,但是千万别看他怀里的沈夫人,否则给你把眼珠子挖下来当弹珠玩儿。
前面街道上有孩童在玩耍,江柔想凑热闹,就过去看了看,没想到一个孩子输了游戏,撒气不玩儿了,抛下小伙伴跑走离开的时候没注意看路,正好和江柔撞了个正着。
江柔被沈十三揽着,只踉跄了一下就站稳,她弯下身去正想问那孩子撞着哪儿没有的时候,那孩子却突然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你走路为什么不看路?”
孩童只到她腰际那么高,眉眼间却飞扬跋扈得很,应该是在家里就被宠坏了。
江柔又把关心咽了下去,那孩童眼珠子一转,就看见了一旁的沈十三,顿时就吓得缩了下肩膀。
这张脸他是见过的,在不久前他凯旋归来,带着上千骑兵进宫述职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威严,那时候他娘就告诉他,“你要是不乖乖吃饭乖乖睡觉,我就让沈将军来抓你去坐牢!”
他幼小的心灵,对这句话很有阴影,一见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转头就想溜。
然而他人小腿短,哪里跑得过沈十三,刚抬了个脚就被拽回来。
沈十三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每一根头发丝都是肃杀的气息,更何况现在还动了些怒,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绷的相当吓人,小孩儿见了都能吓哭出来。
江柔轻轻挨了他一下,道:“算了,我们走吧。”
她是知道他的,那么凶,要是铁了心的教训人,她都捱不住,这小孩儿要是被他训一通,估计能做好几年的噩梦。
说不准他还要动手。
沈十三看了她一眼,大手盖在那孩子的天灵盖上,道:“小孩儿,道歉,不然老子给你把头拧下来。”
江柔瞬间就脑补了画面,震得一哆嗦,那孩子顿时就吓哭了,哇哇的。
孩子的父母闻声赶过来,见是沈十三,立马就跪地道:“将军,我们二烛惹将军不高兴了?”
沈十三手扣住孩子的天灵盖,冷冷的瞅着这对父母,就是不说话,吓得这对父母说话都哆嗦了,伸手去掏自家孩儿,“你这孩子,怎么惹将军不高兴了?还不认错?”
明明是七八岁的孩子了,却只会哇哇的哭。
沈十三皱眉,“三。”
“二。”‘一’还没喊出来,那对父母眼泪就下来了,直接给了自家孩子一巴掌,“混账东西,你到底怎么惹将军生气了?”
孩子被一巴掌打蒙了,缓了片刻才猛然揪住江柔的裙摆,哭着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是沈十三要他说,他就不敢不说,不然头要被拧螺丝一样拧下来。
沈十三这才松手,拉着江柔的手,在众人或复杂或羡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复杂的是他们大秦的中心脊梁竟然是这么个无法无天的玩意儿。
羡慕要是他们也有这样滔天的权势该多好。
江柔好几天不出门了,江父江母见到她高兴得很,特别是江母,在女婿面前就开始嘲笑江蕴,
“你这哥哥,真是太没用了,前几天人都骗到房间里面去了,竟然都没得手。”
“还得为娘教他怎么泡妞,啧啧,儿子,你知道你最大的败笔在哪儿吗?”
江蕴不耻下问,“在哪儿?”
“长得像你爹!”江母哈哈大笑,“你要是像我,保管姑娘见了自己就扑上来了!”
沈十三呵呵冷笑。
这丈母娘,还真是蜜汁自信啊!
然后,他插嘴道,“不是,最大的败笔不是长得丑,是蠢。”
江蕴忍江母,却不忍他,“我丑?你说这话前,要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先?就你那张脸,也好意思说我长得丑?”
客观来说,大舅子是比老沈长得好看很多的,江母是人中龙凤,江父的基因也好,他还挑着优点遗传,腹黑的是性格,英俊潇洒的是皮相。
就沈十三那样的长相,还真没资格指点江蕴的相貌。
但是,人家脸皮厚啊!
虽然长得一般,但是自我无比膨胀啊。
老子就是最帅,不接受反驳。
沈十三道:“不,我这话的重点是你蠢。”
看江蕴那样子,差点就想跳起来一锤子敲死沈十三了,反唇相讥道:“就你能,娶媳妇儿跟强占民女似的,给你嘚瑟的。”
“强占怎么了?不是一样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沈十三还是很不屑,“看我?看我也蠢,你妹比你小,孩子都三个了,你在干嘛?”
虽然挨损的是自己儿子,但姑爷这话是说到丈母娘心坎儿上去了,点头跟啄米一样:“对对对。”
江柔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一瞬之间明媚了起来。
原先江柔以为带了沈十三,总不用总应付来催她回家的郭尧了,但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到了下午,郭尧是没来了,沈将军本人开始催她。
“你不是还要去张家吗?”
“天要黑了。”
“孩子还在家里。”
江柔默。
虽然不舍,但还是跟江父江母告别了,江蕴被沈十三气得不轻,都没有出来送。
夕阳中的盛京,有一种别样的魅力,每个人的身上都披了夕阳的余光,每个人都像被老天眷顾的幸运儿。
沈十三还是揽着江柔慢慢的走。
暮市上摆摊的人越来越多,吆喝声此起彼伏,很热闹,很有烟火气,连街角拌嘴的夫妇,都能勾勒出一幅让人心安的画卷。
这就是太平盛世的魅力。
江柔扣着沈十三的手,嘴角不自觉的挂起微笑,“国泰民安,真好。”
沈十三紧了紧她的手,没说话。
今天的心情很好,江柔的步子都轻快了些,路边有个卖鸡崽的农户,小框子里还剩下了一只黄灿灿的鸡崽滞留着没有销出去。
小鸡仔毛茸茸的,在竹框里面迈着小爪子来来回回的走,江柔觉得像极了中午的自己。
老农正准备收摊,只剩下一只,实在没人买,就留着自己养大下蛋了。
江柔蹲在竹筐前,伸手摸了一下小鸡崽的脑袋,被稚嫩的喙轻轻啄了一下,痒痒的,并不痛。
沈十三站在她身后,她回头仰视他,“我们买回去养好不好?”
第一次从沈府离开的时候,她和张姚氏在白头村也养了很多鸡崽子,但是最后都没有长大,就被霍清哄着又嫁给了沈十三,鸡崽们都送给同村的村民了,应该在好多年前就被端上桌了。
沈十三不喜欢这样毛茸茸的小动物,不够凶猛,还没有灵性,一无是处,下意识的摇头,“你要吃鸡给郭尧知会一声,什么花样的都有。”
江柔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她也不是非要不可,就冲老农抱歉的笑笑,起身挽起沈十三的手,接着去张曼兰家了,不一会儿,就完全把这事儿忘在了脑后。
第一卷 大半夜,去哪儿了?
转过这条街,很快就是张家馄饨铺,刚刚忙过饭点儿,众人都闲着。
张姚氏和张曼兰在折菜,唐勋跟她们坐了个并排,在剥瓜子,面前放了两个小碟子,瓜子仁儿又大又饱满,剥开左边放一颗,右边再放一颗,两个小碟子中已经堆起了小山丘,他把左边的小盘子递到张曼兰面前,笑嘻嘻的说:“张嘴。”
张曼兰接过来去给张姚氏,“娘,你歇一歇吧。”
唐勋道:“急什么啊,张姨的在这儿呢。”说着,把右边的小碟子举起来。
张曼兰摇摇头,“不爱吃,口干。”
“看!这是什么!”唐勋一声大吼,张曼兰下意识的看向他指的方向,他趁机一把捏上她的面颊,把碟子里堆起来的瓜子仁儿往她嘴里倒。
张曼兰反应迅速,反肘击向他手臂,他吃痛松手,小碟子也飞了出去。
张曼兰飞身而起接住小碟子,一个漂亮的旋身,提起衣摆一揽,将撒在半空中的瓜子仁儿尽数揽了回来,倒回小碟子里还给唐勋,“自己吃。”
唐勋满脸痴汉相,“曼兰,你真厉害呀!这身手够我练好久好久呢。”
“这是在干什么呐?”江柔笑吟吟的进来。
张曼兰见是江柔,手里的小碟子就转了个方向,“来,刚剥的。”
唐勋本来哭丧着脸,“我给你剥的……”
江柔怪不好意思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张曼兰直接塞她手里,“怎么晚怎么还得空过来了?”
江柔道:“在家里无聊,过来看看你们嘛。”
张曼兰递了凳子过去,江柔和沈十三一同坐下来,刚才在江家已经吃过晚饭,过来是纯聊天的,沈十三对她们的话题非常不感兴趣,抄着手坐在旁边,一副无聊透顶的表情,坐久了,还出去晃荡了两圈儿。
她们聊天的空隙间来了两个吃馄饨的客人,唐勋招呼去了。
灶台上有包好的馄饨,直接下锅就好,远庖厨的十六王爷,在这段时间里,习得了一手好厨艺,特别是馄饨的调料打得特别香。
端馄饨上桌的时候,听见两个客人在谈话。
“李兄,一手新闻,奉国公死在家里了!”
“奉国公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就刚刚,我兄长在刑部做事,才从家里被喊走了,据说死法可不光彩,死在女人的床上了,上了年纪,却还觉得自己宝刀未老,一个激动,就把自己送过去了。”
“这么刺激?”
……
“二位,馄饨来了,慢用啊!”唐勋放下馄饨,拿着托盘走人了。
据他所知,大秦的这位奉国公六十有三,身体一向硬朗,这么草率的死法,怪不得刑部要大肆追查了。
刚好,正说着郭尧就来了,对众人匆匆行了个礼,附在沈十三耳边说了两句,沈十三皱眉道:“死了就死了,我又不查案,该干嘛干嘛去。”
郭尧颇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退了。
奉国公这爵位是世袭的,在朝中还是有些地位的,本来是指望沈十三出面走走人情,现在看来,也是不指望了。
江柔不过问朝堂上的事,听说有人死了,看沈十三不是很上心的态度,也就没有问。
呆到馄饨铺打烊,张曼兰邀请江柔回张家睡觉,沈十三一把江柔扯过来,警惕的盯着张曼兰,凶神恶煞的说,“回家!”
江柔无奈,只能推了,和沈十三回家去了。
月上中天,江柔被夜风吹得有点儿冷,往他身边靠了靠,去牵他的手,却被甩开了,她正奇怪着,他又换了只手来牵她。
两人回到家,江柔有些累了,便准备去洗漱,结果被沈十三一把拉住。
她询问道:“怎么了?”
沈十三的表情有些别扭,江柔问他,他也没开口,她不得不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给。”他伸了只手到他面前,江柔一看,他手心儿里面瘫着的,居然是一只小鸡崽。
只是……
“它怎么……”江柔戳了戳一动不动的小鸡崽,有些琢磨不透沈十三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沈十三低头一看,脸色也诡异了起来。
他出去溜达出去的时候看见有人在路边卖这玩意儿,想了想江柔刚才的表情,还是掏钱买了一只。
但他要脸面的啊。
在张曼兰和那么多外人面前,这种玩意儿怎么送得出手,就捏在手心儿里面等着回家了给。
他手大,捏个拳头藏得严严实实了,然而这毕竟是个活物,它会叫唤声儿啊,他就弄了跟绳子给它把嘴绑上了,结果没想到等回家,这玩意儿给……在手掌里憋死了!
江柔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送个死物是个什么意思?
沈十三老脸一臊,把死得透透的鸡崽从门口兑出去,“没什么,就是让你看看死了的和活的有什么区别,睡吧。”
江柔一脸莫名其妙。
她好几天都没有兴致,沈十三都憋坏了,今天瞅着她好像高兴了些,躺上床后就开始毛手毛脚,脑袋直往她胸口上拱。
江柔推了推他,跟他打商量,“我今天走得好累啊,明天可以吗?”
今天确实是有些累了,沈十三精力好,一闹就是半宿,她觉得会有点吃不消。
沈十三愣了愣,眉头皱得紧紧的,半晌,闷闷的替她掖严了被角,把她搂在怀里,“看什么看?还不睡?”
江柔往他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没意识了。
这些日子盛京里越来越冷,看这样子,大概马上就要下第一场雪,江柔在半夜里被冷醒了。
沈十三体热,夜夜抱着她,她都睡得很踏实,她摸了摸身边的床位,空了。
大半夜,去哪儿了?
他坐起来张望了一下,但已经吹了灯,四周都黑漆漆的,卧房的窗纸糊得厚,那点儿可怜的月光只能照进来一点点,她根本看不见。
她坐起来,摸过去点灯。
刚走了两步,居然绊倒个凳子,一下没站稳,咚的一下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当时脑子就摔懵了。
她眼睛不好,屋子里的陈设都记得清楚,就是为了避免半夜起夜或者喝水给绊倒了。
她记得屋子中间没有摆凳子啊?
黑暗中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一双大手把他扶起来,语气里面有些怒,“怎么回事?不晓得喊我?”
江柔忍痛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你干什么去了呀。”
揉膝盖这个姿势需要弯腰,她突然闻到了一股很暧昧的味道。
顿时,膝盖都不痛了,她像只小狗一样,耸着鼻尖在沈十三身上闻过来闻过去,然后朝桌子的方向摸过去,点了灯。
在黑暗中待久了,连柔和的灯光都觉得刺眼,江柔眯着眼睛缓了好半天,才仔细去看沈十三。
他身上还是中衣,只是下半身,穿得相当不整齐,像是匆匆忙忙套上去,连腰绳都没有系,桌子旁边的地上,还丢了他们平时欢爱过后用来擦拭的布。
江柔过去,拉起沈十三的手,凑过去闻了闻。
他手上还有些湿湿的,指尖的味道尤其浓烈,她的脸唰的就红了,“你……”
沈十三甩开她,到床边拿了她的衣裳给她披上,“我什么我,老子自己解决还犯罪啊?”
江柔顿了顿,呐呐道:“你要是实在想的话,可以喊醒我……”
她其实有点难以想象沈十三会自己帮自己,以他的身份地位,倒贴的都有。
甚至他不纳妾,她都已经觉得自己走了好大的运。
她的需求没有沈十三那么旺盛,所以,将他忽略了。
沈十三握了她的手,脸忍不住的沉了。
太冰了。
“滚去睡。”说着嫌弃她自己走太慢,干脆直接抱了她吹灯上床。
第一卷 专门来哭穷的
沈十三抱江柔的那一瞬间,她只有一种感觉——这辈子值了。
他的动作算不上轻柔,可是却不会让她觉得痛,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十分熟悉她了。
眼眶有些热热的。
她的沈战,会为了她而委屈自己。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他如此爱她,还是该难过他娶了一个不贤良淑德的夫人。
还是两人常用的睡姿,沈十三拉了江柔的手,掀开自己的衣裳塞进去,冰凉的手瞬间被温暖包裹,渐渐得回升了温度。
刚才的事对他来说似乎无足轻重,他没打算再提,闭眼就准备睡了。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是江柔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面前这张脸的一眉一眼,半晌,他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看什么看?还睡不睡了?”
江柔贴在他胸膛上的手微微动了动,轻轻的挠着,烧着脸小声说,“你,你还睡得着吗?我刚刚打扰你了……”
纤柔的指尖挠在心口,他猛然吸了一口气,“江柔,你要是再勾引我,我就……”
话没说完,唇上突然贴上来了两片柔嫩的唇,她说:“沈战,我爱你。”
沈十三眸色一暗,按住她的头回吻过去。
(马赛克)
**
入冬了,天亮得越来越晚,第二天沈十三很早就进宫了,江柔洗漱完毕后,郭尧送来了一封信。
是沈度的家书。
大军离盛京越来越远,也就意味着离凶险越来越近,但现在还没出大秦境内,总体来说,除了条件艰苦之外,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沈度报喜不报忧,将家中人挨个问候了一个遍,然后都是絮叨些小事。
比如战马下了小马驹啊,曹烨洗澡的时候一头栽到河里去了啊,诸如此类的。
江柔把信反复看了两遍,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有太阳,照在人身上虽然没有温度,但是能让人心情很好,没多久沈问和沈思就贼头贼脑的来了。
沈问进门的第一句话,“娘,爹不在吧?”
江柔苦笑不得,无奈道:“上朝去啦,不在。”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仔细一看,沈问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昂首挺胸的。
沈思则是蹦蹦跳跳的过来,手里挥舞着一封信,“娘,哥哥给我们写信啦?”
行军的过程中还要抽出时间来写这么多信,沈度也是不容易了。
江柔笑道:“哥哥给你写什么啦,这么高兴。”
沈思道:“是给我和二哥哥写的啦。”
沈思和沈问两人只有一封信。
江柔想,军中果然还是不容易。
沈问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到江柔手中,“娘,大哥说军中苦,皇帝伯伯抠搜得很,军粮给得很少,这是我和思思的私房钱,你找人给哥哥送过去。”
江柔惊了,“你们怎么有这么多钱?”
这一沓银票面值都不小,摞起来有一寸那么厚,金额惊人。
“你们又去赌了?!”
沈问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这是以前存下来的。”
上次被沈十三逮到了,差点打掉一层皮,哪里还敢再去。
江柔问:“上次你爹不是给你们没收了吗?”
沈问扭扭捏捏的,“总要藏点私房钱嘛。”
教给沈十三的只是小头,大头还在他们自己手里,开先就已经想好了,只交一小半,要是那顿打扛不住再把剩下的交出来,好在,他靠着一口仙气扛住了。
江柔脱口而出,“你们要钱不要命啊!”
沈问道:“娘,这个钱你让人给哥哥送过去,他可以挡一挡漏的。”
“你挨打都不交出来的钱,就舍得全给哥哥了?”
沈问小小的拍了下胸脯,道:“娘,儿子虽然不成器,但哥哥保家卫国,拼的是命,我怎么能吝啬身外之物!”
他虽然混账,但不是混账到无可救药,自从上次江柔为了他受伤过后,原先的飞扬都已经收敛了很多,虽然一下子没完全改掉坏毛病,但在学习上,已经不再偷懒了。
沈思点头:“是啊是啊,哥哥很辛苦的。”
江柔摸了摸两个人的小脑袋,“小问和思思都长大了啊,娘一定帮你们送到。”
面上很严肃,心中还是忍不住失笑了下。
她这个大儿子啊,是最像舅舅的,狡猾得很。
这次远征非同小可,后期说不定还会和大燕结盟联军,皇帝怎么会连最基础的粮饷都克扣?
分明就是知道弟弟妹妹有小金库,专门来哭穷的。
可怜这个哥哥,既要当哥哥还要当爹妈,连弟妹的教育未来都要操心。
沈问沈思都爱玩,他们的年纪又小,手里的钱不宜太多,否则一膨胀起来家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沈问还好,他还有沈十三可以治他,特别是沈思,她把沈十三的性格得很透,别说沈十三,就连他这个当哥哥的,都舍不得罚他的宝贝妹妹,做错了事最多也是不痛不痒的罚两下,根本不会长记性。
长大了可以让她任性,那时候她已经能为自己的行为决定负责任,可是现在她再机灵,也只有七八岁。
掏了他们的小金库,沈十三给他们的用度不会夸张得太过分,他们就只能天天向上了。
第一卷 毕竟没有孩子
皇极殿。
早已散了朝,沈十三又被留堂了,大殿里除了她和皇帝,也只剩下一个李莲英。
皇帝问沈十三:“奉国公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沈十三道:“早点儿埋,别冻成僵尸了。”
皇帝被一口气憋得差点背过去,忍住砸东西的冲动道:“我是说,他的死因,你有什么看法?”
沈十三反问,“不是做死的吗?”
李莲英冷汗。
大哥,人家六十几岁的人了,你好歹给人家留点脸啊。
皇帝已经习惯了他的粗俗,唔了一声道,“表面上看,他是做死的,可你没觉得,太蹊跷了吗?”
沈十三:“没有。”
皇帝彻底忍不住了,一个砚台砸了过去,沈十三眼疾手快的接住丢回去,“有病!”
每次有要紧事皇帝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沈十三,但是每次也不例外的,总是以气死自己收场,怎么也不长记性。
“算了算了,你滚吧。”
沈十三哦了一声,急转身走了,出大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停了一下,回头过来,隔着遥远的距离,仔仔细细的把皇帝看了一遍,道:“你这白头发……注意休息,别猝死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都不对味。
皇帝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问李莲英,“朕,是不是老了?”
李莲英道:“陛下哪里老了,陛下的面容还是一顶一的英朗,这白发只是陛下为国操劳的佐证。”
“是吗?”
李莲英想了想,还是趁机把话说了出来,“陛下,沈将军说得对,您是应该注意休息了,您最近,太劳累了些。”
这段日子的皇帝,比他刚登基的时候还要拼,基本上一天两个时辰都睡不到,有时候李莲英半夜惊醒伺候,却发现本应该在睡觉的他竟然已经披衣起来,正在伏案狂书。
这样熬了没半个月,大病了一场,太医交代卧床静养半月,他却第二天就爬了起来,一只手端药碗,一只手拿笔。
李莲英记得那天晚上皇帝喝药太急呛着了,一口药全喷在了郑太尉送上来的文书上,第二日文书点了朱批送回去,郑太尉下午就战战兢兢的进宫来请罪,问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否则皇帝为什么要在文书上刷药来暗示他。
到底想暗示他什么,请陛下明示。
再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熬法,迟早要熬到油尽灯枯。皇帝没说话,明显是没听进去,过了会儿,又召见了两位大臣。
当天下午,跟被奉国公最后云雨一场的那小妾,在牢里喊着肚子疼,要找大夫。
狱卒开始不以为意,但过了没多会儿,那小妾下身开始流出鲜血,量不多,但惊动了牢头。
女人什么时候会下身流血?
奉国公是公爵,小妾作为嫌疑人被关押了进来,可若是小妾肚子里有了国公的老来子,却在牢里面给弄掉了,他们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立马喊来了大夫,并且往上报了上去。
小妾被接回了国公府,鸡飞狗跳了半天,请来的大夫忙得满头大汗,小妾的情况还是很危急。
奉国公的尸体还停在正堂,他今年六十几,但却没有子嗣,连个女儿都没有。
你说他不孕不育吧,府中也有几位小妾曾有过身孕,但却没有一个成功生下来。
有趣的是,国公夫人十六岁嫁入国公府,夫妻恩爱了两年,但没过多久,国公爷的本性暴露出来,开始偷腥,国公夫人眼里容不得沙,至此,两人成了一对怨偶。
甚至奉国公偶尔想起她,去她房里想要缓和一下关系,她都在房间里面挂满了童子的画像,堆积大量的儿童玩具,以此来讽刺他膝下无子。
怎么说都是镶金戴玉出生的天之骄子,忍了两回,就彻底不再忍了,小妾一个又一个的往府中接,甚至有喜欢的青楼女子,也要弄到府中来给一个名分。
国公夫人大受打击,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性格大变,变得尖酸刻薄,喜怒无常,不管什么场合,从来都不给丈夫留面子,这段婚姻彻底名存实亡。开先国公爷还让着点儿她,后来她变本加厉,两人在府中大打出手也是有的。悲哀的是,在恩爱的那两年里,国公夫人不曾有孕,后来夫妻反目,更是不可能再有子嗣,所以众人都在猜,是不是国公夫人自己不能生,所以也不让别人生。
奉国公也这样怀疑过,多次想要休妻,但国公夫人娘家势力雄厚,在嫁人之初,他为了讨夫人开心,还去问先帝要了一个一品诰命给她。
十六岁的一品诰命。
开先只是为了讨夫人欢喜,可是后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时先帝驾崩,刘放继位,先帝亲封的诰命,他怎么能动,那是对先帝的大不敬,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视为不孝。
诰命夫人,哪是说休就休的,刘放一日不废诰命,她就一日是国公夫人,奉国公不甘也只能忍着。
这一忍,就是一辈子,直到昨天与小妾云雨时,没了命。
你说这死了就死了,偏偏留了一个遗腹子。
宝刀果然未老!
国公夫人在府中颇为强势,国公爷都干不过她,小妾们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那小妾被从牢里抬回府的时候,门侍都不敢让他们进,最后是小妾急了,忍痛大吼道:“这是老爷唯一的子嗣,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番,才被放了进去。
可是请来的大夫也束手无策,眼见着下身的血越流越多,小妾揪着床单,煞白着脸喊:“去请小方太医!小方太医!”
众人都为难。
方小槐是专门给后宫娘娘看病的,除外只看大人们的正妻,这小妾肚子里虽然是国公爷的孩子,可她毕竟是个妾。
再说,国公都已经死了,这府邸,往后还不是夫人说了算,就算保得住,也不一定生得下来。
小妾道:“国公府若无子嗣,亦撑不远了,夫人再厉害,也需要一个孩子来承袭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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