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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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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觉得自己赚到了,他把头埋在顾霜霜的肩窝偷笑。
顾霜霜被他一身的酒气熏得头昏眼花,差点闭过气去。
这是喝了多少?!
皇帝在她肩窝里笑了一阵,忽然抬头,像个二傻子一样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带着讨好意味的说,“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哦!”
那个样子,怎么说呢?
就像一个六岁的小孩儿拿着一颗糖果在哄三岁的小孩儿,‘我有糖哦,叫我哥哥。’
经过上次醉酒事件,再加上这次,顾霜霜终于总结出来了。
——
皇帝只要一喝醉,智商年龄锐减三十岁!
哦不!直接减到刚出生!
这个二货兮兮的样子,太傻了吧?!
再结合上次的经验,顾霜霜推断皇帝明天应该会断片,但是她还是很谨慎,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言行。
万一有时候断片有时候不断片呢?
她顺着皇帝的话问,“什么惊喜?”
皇帝用贱兮兮的表情瞅着她,“你猜!”
顾霜霜:“……”
“狗?”
上次送了猫,这次应该送狗了吧?
皇帝神秘兮兮的摇头:“再猜!”
顾霜霜耐着性子猜,“衣服?首饰?”
皇帝耍赖的直摇头,“不对不对,再猜嘛!”
顾霜霜把他往外推,“猜不到,不猜了。”
皇帝可能对自己的体重有什么误解,竟然直接原地起跳,双脚直接盘在顾霜霜的腰上,突如其来的一百多斤坠得顾霜霜膝盖一弯,差点跪到地上去!
皇帝扒着她的脖子,一嘴酒气的耍无赖,“不嘛不嘛!你再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是血珍珠!”
顾霜霜心里微微动了动。
两人的距离如此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眼中倒影出来自己的影子。
那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她,用一种期待,爱恋的目光,看着她。他一生算计,可是这一刻,看她的眼神真挚又单纯。
心脏突然跳了一下,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
她别开和他对视的目光,手不自觉的把皇帝往上托了托,开口的声音有点哽咽,“是血珍珠。”
皇帝兴奋大叫,“当当当当!看,我叫匠人把珍珠刻成了你的模样!”
顾霜霜定睛一看,果然,被皇帝摊在手里的并不是普通的血珍珠。
珍珠已经被雕刻过了,小小的一个人,极其精巧,眉目上寥寥几笔刻画,却极有她的神韵。
珍珠一般能有指甲盖那么大一颗就已经是极难得了,皇帝手中的这一颗,原本应该能有鸽子蛋那么大一颗。
鸽子蛋珍珠就已算是难得,何况是血珍珠,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就是这么难得的宝贝,皇帝却毫不吝惜,竟然直接叫匠人雕刻成了人形!
雕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鸽子蛋这么大的一颗血珍珠,雕刻出顾霜霜的模样,至少会有一半的损耗。
鸽子蛋就这么被皇帝雕掉了半个。
这半个成了人形的珍珠,两边还有许多白色珍珠雕成的人形,仔细一看,白珍珠指雕刻的人形,是皇帝。白色小人的型号要比红色小人的型号小一些,像普通的珍珠项链一样,穿成一圈,一串白色里面有一点红色——这是一串项链!
珍珠难寻倒是其次,主要是这雕刻的手艺,世间难得!
顾霜霜曾经也是个喜欢珠宝,热衷打扮的小女孩儿,只不过后来天性被迫磨掉了,可喜欢,就是喜欢,看见这么精致的东西,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皇帝见她的模样,欢喜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我给你戴上!”
说完,他也不等顾霜霜反对,直接给顾霜霜戴上了。
珍珠项链冰冰凉凉的,戴上脖子很快就被体温暖热,用手一摸,才恍然发现,虽然雕刻的是人,但整串项链都没有尖利的角,两个小人儿雕刻的圆圆润润的,看起来讨喜极了。
皇帝的表情傻不愣登的,“怎么样?喜不喜欢?”
顾霜霜看着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喜欢。”
她话刚刚一说完,皇帝就直接往地上一软,看样子,像是睡过去了。
顾霜霜把他抱上床,自己去外殿睡了一夜。
晚上,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浮现出那张问她‘喜欢不喜欢’时傻傻的脸。
只有在他醉了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让她心动的神情,平时,他总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有三宫六院,有帝王的威仪,不会全心全意耍赖撒娇,只为了让她高兴。
酒啊,真是个好东西。
要是能醉一辈子,该多好?
第一卷 被车撞了
顾霜霜在外殿睡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进了主殿,掀了皇帝旁边床位的被子,穿着一身中衣躺进去,装作两人同床共枕了一夜的样子。
不久,皇帝就醒了,她也很快睁眼,睡眼惺忪的模样像是刚被对方吵醒。
皇帝揉着脑袋坐在床上,浑身还有没有散去的浓重酒气,“朕又喝醉了?”
顾霜霜坐到床边,道:“是的,陛下昨日醉了。”
“朕什么时候来的?”
顾霜霜一听,知道他果然又断片了,“大概天黑时吧。”
她起身穿衣,中规中矩的回答。
酒醒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很微妙。
像往常一样,顾霜霜敬职敬责的做一个嫔妃,而皇帝,虽然对她特别一点,但帝王该有的架子,依旧端着。
昨晚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孩子气的他是梦,眼中有温暖的她也是梦,梦醒之后,一切都回归正轨,两人的心交集一夜,再次分开。
顾霜霜把衣服穿整齐,福身问皇帝,“需要臣妾帮陛下更衣吗?”
皇帝站起来张开双臂,“嗯。”
顾霜霜帮他穿好里衣,垂头帮他整理衣领,皇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目光从脖颈一扫而过,看见纤长的脖颈空空如也,眸子沉了沉。
皇帝的朝服不在玉芙宫,顾霜霜道:“朝服不在这里,我叫人拿。”
她刚刚转身,皇帝道:“不必了,让李莲英进来伺候,你先去用早膳。”
顾霜霜脚步顿了顿,“好。”
她向来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伺候不来别人,帮皇帝穿衣服都是一万个勉强,对方开口放她,她当然乐得自在。
皇帝目送她出主殿,瞬间像做贼一样,踮着脚尖跑到门口往外观望,真的看到顾霜霜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放开手脚,像做贼一样的在主殿里面翻翻找找。
她放哪儿去了?
不喜欢吗?
为什么不戴?
不会扔了吧?
“陛下,您找什么呢?”
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皇帝手脚一哆嗦,手中的小匣子猝然滑落在地,匣子里面装的瓶瓶罐罐药膏药粉‘哐当’一声,全都摔碎在地上,各色的药粉撒了一地。皇帝回头大骂:“你要死啊!走路不出声!”
李莲英噗通一声就跪地上去了,连忙请罪,“奴才知罪!”
知罪的奴才内心呐喊:我走路出声了!我还喊了你好几声!是你自己没听到!
但是就算再给李莲英十个胆子,这话他也不敢说,只能跪地请罪。
皇帝一脸蛋疼的看着一地的药粉药膏,有点怀疑人生了。
这他妈。。。。。。怎么办?!
!
越想越气,扭头又吼李莲英一句,“都他妈赖你!”
李莲英也不瞎,刚才皇帝偷偷摸摸的样子,明显是在做贼来着,现在把顾霜霜的东西都打碎了,肯定是不能让主人知道的啊,他连连道:“陛下息怒,都怨奴才,奴才这就把这里收拾了,照着这些重新购置一份给娘娘悄悄放回去,陛下息怒!”
皇帝一听,觉得可行,挥挥衣袖,烦躁道:“那快点!别被发现了!”
李莲英端着皇帝的朝服朝冠膝行过去,“奴才先伺候陛下更衣。”
皇帝自己拿了衣服,催促道:“还伺候什么伺候,赶紧的给朕把这里收拾利索了,要是被发现了,拿你是问!”
李莲英半点不敢耽搁,直接用衣摆把散落一地的瓷片和药粉拢到衣兜里面,用手把地上拍干净,等再也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作案现场了,才兜着衣兜下去找这些药罐的替代品了。
这种时候,就要靠上天保佑,千万不要碰到顾霜霜了。
然而,上天并没有保佑他,甚至还往他头上吐了一口口水——出门左转就碰到了顾霜霜迎面走来。
衣兜里面全都是碎瓷片,只能虚虚拢着衣角,顾霜霜一眼就看到了,“李公公这是。。。。。。?”
她话没说完,但语气里面已经有了质疑。
也难怪。
李莲英佝偻着腰,将怀里的东西藏着掖着,行色匆匆,一看就不正常,不起疑才怪了。
然大太监毕竟是大太监,见惯大风大浪,很快就冷静下来,对顾霜霜陪着笑说:“贵妃娘娘,陛下昨夜醉酒,刚才吐了,奴才怕脏了娘娘的殿,便用衣裳接了。”
顾霜霜只要不是脑子有坑,就不会要求他打开衣兜去看皇帝的呕吐物,而且,据李莲英的观察,这位贵妃对陛下的事情相当不感兴趣,只要有关皇帝这两个字,她回避得很快。
果然,顾霜霜并没有多说,侧身让开一条路,示意李莲英可以离开了。
顾霜霜抬脚一走,眼角余光擦过地面,突然顿住了。
她蹲下身,捻起地上的白色粉末放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转头,刚刚看李莲英消失在转角的背影。
皇帝的早朝时间快到了,皇帝跟顾霜霜打了声招呼,直接上朝去了,等皇帝走后,顾霜霜回了主殿,目光在殿中扫视。
一切都很正常。
没有哪里不对劲儿。
顾霜霜的目光落到妆台上,缓步走过去,打开自己的妆匣子。
这里面本来应该装胭脂水粉,但顾霜霜很少倒弄这些,正好她瓶瓶罐罐的药膏没地儿放,就挪来装伤药了。
此时,本来应该被装得满满当当的妆匣。。。。。。空了。
里面的小罐子小瓶子,都不见了。
而地上靠近桌脚的角落里面,夹杂了些白色的粉末。。。。。。
顾霜霜盯着空匣子看了半天,沉默的盖上了盖子,把妆匣放回原处。
顾霜霜在玉芙宫里一呆就是半天,她躺在美人榻上,慢慢的摇着,皇帝送的那只猫咪被放出来放风,正围着花坛在转圈圈。
顾霜霜渐渐的睡着了。
下了战场后,渐渐的习惯了睡安稳觉的日子,这一下,就是睡得有些沉、
睡梦中,猛然一阵痛,将她惊醒。
她猝然睁眼,正看见小云蹲下身把猫抱开,而她不自觉垂下去的手臂上面,已经有了好几道抓痕。
小云立即把猫递给怕旁边一个小宫女,蹲下身来,紧张的检查顾霜霜的手臂,“娘娘,你怎么样?奴婢立即给您宣太医!”
顾霜霜抬眼,只见抱猫的那小宫女正被折腾得够呛。
那猫似乎是发了狂,原本在花圃里扑花,小云一个不注意,就让它跑到了美人榻旁,抓伤了顾霜霜。
它此刻正意犹未尽,在小宫女的怀里胡乱抓挠,因为是御赐的猫,小宫女不敢苛待打骂,只能任由这猫在她手臂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顾霜霜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被抓了一爪子,皮外伤,没有大事。
那小宫女儿就惨了,手臂上片刻就被抓得鲜血淋漓,还不敢放了猫,怕它又抓伤主子,只能硬扛着。
顾霜霜对那宫女说:“你放了它。”
那宫女如蒙大赦,赶紧松了手。
顾霜霜正欲再说什么的时候,玉芙宫的大太监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进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他神色太过慌张,顾霜霜不解。
现在对她来说,大概没几件能称得上不好了的事吧?
太监跑到顾霜霜面前,跪在地上,气都没喘匀,“娘,娘娘,不好,好了!老爷,老爷他出事了!”
太监是玉芙宫里面的太监,主子是顾霜霜,他口中的老爷,自然就是顾吏了。
主子的亲爹出事了,当然是大事。
顾霜霜乍一听,反应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这个‘老爷’是指顾吏。
太监一口气喘匀了,接着说,“娘娘,宫外传来消息,老爷,老爷他在盐口市外面的那条街,被马车撞了!”
第一卷 都姓顾
被马车……撞了?
那一瞬间,顾霜霜心头闪过很多情绪。
很多,多到她分辨不出,到底有哪些情绪。
小云顿时变了脸色,“娘娘!我们赶紧出宫去看看吧!”
相比小云的反应,顾霜霜冷静得让人费解,她问“还活着吗?”
太监不敢抬头,用额头抵着地面,“回娘娘,暂时还不知道,消息传进宫的时候,已经有大夫赶去盐口市了。”
消息一层一层的传进宫,等到了顾霜霜这里的时候,起码也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的光景了,谁知道还活没活着?
姑且算他活着,谁敢保证么些时间里没有死了?转而言之,如果已经死了,哪个奴才敢让这话从自己的嘴巴里面说出去?太监只敢含糊其词,让顾霜霜自己去现场看,到时候就算人是真没了,也不至于迁怒到他头上。
按照一般情景剧来说,顾霜霜应该跌跌撞撞,一路跑得鬓发散乱,跑到案发现场。
但是,她并没有按剧情来,玉芙宫的宫女太监们就看着她先换了一套衣服,再在玉芙宫里呆了一小会儿,才出宫了。
她是一个人走的,谁也不许跟着,就连小云,也被留在了玉芙宫。
盐口市距离皇宫半个小时的车程,顾霜霜直接去皇宫的马厩里面牵了匹马,策马去了盐口市。
很快就到了地方,她都不用找,立于马上,看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的那里,就是案发现场。
顾霜霜下了马,挤开人群,钻进包围圈里面。
包围圈很大,很多人,有大夫,有衙役,还有许多着异域服饰的人。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许多人,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张白布。
一张盖着尸体的白布。
白得扎眼。
白布旁边蹲着一个人,正愁眉紧锁着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看了一眼白布下面尸体的脸,脸上愁色更甚了。
此人,正是盛京的京兆尹,谢康时。
谢康时重新把白布覆上尸体,站起来正跟一旁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激烈的交谈,却突然看到了顾霜霜。
顾霜霜曾经是大秦的战将,朝中大臣都认识她,骤然看见她,谢康时的小心肝儿狠狠的跳了一跳,赶忙放下手边的所有事,迎上去打袖跪下,“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顾霜霜僵硬的站着,“白布下面盖的是谁?”
谢康时苦不堪言,吞吞吐吐道:“回贵妃娘娘,是……是……是顾老爷……”
话,又听到她问,“死了吗?”
明明还不是太热的天气,谢康时的额角却有冷汗流下来,“娘娘……请,请节哀顺变。”
要是没死的话,谁上白布啊?还不抓紧时间再抢救抢救?!
现场一片混乱,吃瓜群众很多,纷纷讨论得热火朝天,地上满是鲜血,横七竖八交错流成一张大网,地上不多不少,整盖了十张白布。
而顾吏这次上京,除了没带顾夫人,全家十二口,一起来了。
差两个人。
“还有两个人呢?”
谢康时战战兢兢的回答,“回娘娘,伤势太重,紧急转移到附近的医馆去救治了。”
**
此时,皇宫,皇极殿。
皇帝正在批奏折,李莲英急急拢手上来,“陛下,不好了!”
这几个字,皇帝已经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都免疫了,“什么事又不好了?”
李莲英刻意压低了些声音,“陛下,和熹娘娘的亲父……没了!”皇帝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合拢,“你再说一遍?!”
……
皇帝到盐口市的时候,谢康时正好回答完顾霜霜的最后一个问题。
皇帝得到消息的时候,听闻顾霜霜已经出宫了,紧急放下了手边的一切事宜,也赶了过来,只比顾霜霜晚到了一步。
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老远就有士兵开道,把百姓们往两边分开,留出一条大道。
他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顿时大怒。
是的,就是惨烈的景象!
十张白布,代表着十具尸体,血腥气浓重,极其冲鼻子,地上躺着的人,全都姓顾。
“怎么回事?是谁?不要命了吗?”皇帝几乎是在咆哮。
顾霜霜就站在他身边,皇帝有些不安的发现,他竟然感受不出她的喜怒……
整张脸没有任何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实在是让人心里头发慌。
皇帝毫不犹豫,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转过来,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别看了。”
顾霜霜没有挣扎,没有拒绝。
皇帝将她抱了一会儿,保持这个姿势,目光迅速扫视现场,定格在某一处地方,嘴里却在沉声问谢康时,“到底怎么回事?”
十二口人,几乎是全军覆没,可以说是灭门。
------题外话------
皇帝和顾霜霜的结局,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
其实我最开始的设定,皇帝是没有机会的,小顾另有归宿,但是最近又有点犹豫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犹豫,只是总觉得小顾不应该在皇宫里面蹉跎。
让小顾留下来,我觉得对不起我一开始对这个人物的理解,让她离开,又对不起你们。
我写小顾这个人的时候就决定让她离开皇宫,但是你们都喜欢看两根头发……
第一卷 容不下她的盛京
皇帝嘴里问着,但心里,已经大概能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因为来时,他就已经看见了,看见了留在原地等待制裁的肇事者。
今天,是大燕使团进京的日子……
派去迎接使团的是萧正卿,圣驾到,他和跪了一片的百姓一样,跪在马队的旁边。
谢康时道:“回禀陛下,是大燕使团的马队不小心惊了,正好撞上了……”
他没说完,但是已经足够让人听懂了。使团今天入京,皇帝派了使臣去城门迎接,据传回来的消息,本来是应该近晚上才能到,可能是脚程估计有误,现在就到了。
而顾吏在京城等任命状,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呆在客栈里,空闲的时候,逛一逛未来落脚的地方没什么不对。
拖家带口,在盐口市遇到了已经入京的使团,马队惊了,直接一家团灭,五杀×2,还有两个残血。
皇帝看着顾吏横陈在地上的尸体,突然想起了什么,背脊顿时有点儿发凉。
当初在马车上,顾吏跟他发过什么誓来着?
‘如有欺瞒,横死街头’
?
横死,街头?
现在……这算是……报应吗?
这时,一个穿衙役服的衙役匆忙从西南方向跑过来,远远的见着谢康时,过来发现皇帝和贵妃也在这儿,直接跪下行过礼,禀报道:“陛下,娘娘,刚刚送去医馆的两个人……没有救回来,已经没了。”
皇帝远远的看了萧正卿一眼,对方起身走过来,他冷着声音问,“怎么回事?惊马正常,怎么会一个马队都惊了?”
萧正卿答:“回禀陛下,确实只惊了一匹马,可是那马惊了之后安抚不下来,横冲直撞,蹄子乱踢,旁边的马被踢痛了,也惊了,那时顾老爷刚好和家人结伴而行,没能避得开,所以……”
这时,大燕马队里面为首一个人出列,迎着皇帝走过来,行了一个燕礼后,十分歉意的说,“大燕使臣卫知行,见过皇帝陛下。”
“对于这次意外,我们深表歉意和遗憾。”
谢康时接话道:“卫大人,你可知,地上躺的,是我国和熹贵妃之父,大秦未来的肱股之臣。”
卫知行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是……?”
事发到现在,他这才知道撞死的是谁!
原本以为只是几个平民百姓,没想到撞死了不该撞死的人!
也不是说平民百姓就能随便撞死了,他们也是无心之失,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致力于解决事情。
因为撞死的是大秦的子民,现在去追究到底是燕方马的问题,还是秦方的行人胡乱穿行,他们只能认下来,双方协商,苦主提什么条件,他们都统统接住,统统满足,唯有这样,才能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减到最小。
可是撞死的竟然是顾霜霜的娘家人!
先不说五年征战,顾霜霜和大燕士兵之间的战友情,光是现在她和熹贵妃的名头,谁敢给她找不自在?
撞死了人家的爹,那就不是找不自在这几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完全就是在找死!
在卫知行震惊的这点儿功夫,顾霜霜从皇帝怀里抬起头来,“不错,正是家父。”
这张脸的画像,卫知行看过,在秦燕联军中,顾霜霜的名头是很响的,画像自然也有,苦主的家属就在眼前,卫知行在一瞬之间丧失了言语能力。
不是他不想说,是说不出来啊!说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
请贵妃娘娘原谅?
一家十二口啊!能原谅你才是撞鬼了!
不是故意的又能怎样?不是故意的就能撞死人家亲爹了?
这事儿相当难办。
不仅是大燕方面,大秦方面,也是同样的。
刚刚大战过一场,就算是以战养战,秦燕两国也已经累得够呛,现在必须结盟,对南楚和晋国才算起了一个警告作用,如果因为十几条人命闹掰,往后就不只是十几条人命了。
世界上是不会有永远的盟友的,只会有永远的利益,现在闹掰,保证大燕转头就能去另结盟。
可是一国贵妃娘家的十几条人命,就这样算了?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好吗?!大度也不是这么个大度法好吗?!
皇帝见着面前这个表面平静的女人,内心大骂了一万句草泥马!
顾吏不配为人父,顾霜霜也一直不待见这个父亲,可是再不待见,那毕竟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这一下子,除了顾夫人,整个顾家直接一锅端了,顾霜霜就算是恨毒了顾吏,心里也不可能好受的。
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让她如何在宫中自处?可是说交代,到底该怎么交代?
顾霜霜拨开挡在面前的卫知行,直直往前面走了两步,似乎是想看顾吏最后一眼,但是走了两步,她又突然顿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折身返回,没再看皇帝一眼,也没留恋一丝,对皇帝说:“交由陛下处理吧。”就上马离开了。
顾霜霜不想回宫,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去哪里?
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在幽州的时候,还能去舅舅家,还能看一眼顾夫人。
可是这里是盛京。
一个容不下她的盛京。
她麻木的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儿自己停了下来,她回神,双眼一聚焦,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
是张曼兰。
张曼兰是出来随便走走的,没想到撞见了顾霜霜。
盐口市十二条人命的惨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盛京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传遍了,张曼兰在馄饨馆子煮馄饨,听到得最多的就是‘撞死的人是和熹贵妃的亲爹。’
原本应该在案发现场或者皇宫的顾霜霜,此刻却出现在大街上。
小半个时辰后,馄饨馆子。
顾霜霜和张曼兰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好,甚至还可以说有点僵,曾经因为沈十三,因为江柔,张曼兰不止一次警告她,离沈十三远一点,两人还真刀真枪的干过架,后来她离沈十三远了,两人就再也没有过交集。
顾霜霜没有想到,在这么一个让她不知所措的时刻,竟然是张曼兰收留了她。
张曼兰让她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问,“吃馄饨吗?”
顾霜霜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茫然的点头,“好。”
张曼兰帮她煮了一完混沌,放到她面前。
刚出锅的馄饨还烫嘴,热气从往哪里蒸腾着上升,模糊了顾霜霜的脸,也模糊了她的眼,她取了一双筷子,拿在手里迟迟不动。
曾经很多次想过,要不一刀砍死顾吏得了,反正他打不过自己。
这么多年,顾吏没有一天是在真诚的做一个父亲,永远只把她当做一颗棋子,一个可以交换的物件。
她被娘亲拉扯大,小的时候,很少见到爹,反倒是见舅舅的时候比较多。
人生中毁灭性的那几年,可以说都是顾吏赐予的。
可是,为什么笑不出来呢?
他死了,她为什么笑不出来?
反倒是有几分难过。
顾霜霜盯着面前这碗馄饨,等馄饨融成馄饨糊糊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
她这不是难过,是遗憾。
遗憾此生不知父爱为何物。
明明有一个爹,却还不如没有,天下人都是一样四肢一脑,为什么偏偏她的爹就这么狠心?为什么偏偏她的爹要这么对自己的女儿?权利荣华就那么重要?
顾吏但凡对她有一点疼爱,她的人生就只有爱情带来的苦涩,没有亲情带来的折磨,起码会过得比现在轻松一半。
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不,答案早已经有了,只是她没有指着顾吏的鼻子质问问责的机会了。
顾霜霜把头埋在碗里,用力的用筷子把馄饨糊糊往最里面刨,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有什么滋味。
吃着吃着,鼻子愈发的酸,嘴巴再也合不拢。
理智让她留住最后一点尊严,吃完馄饨就走,可是面部表情就是不受控制,明明想要把闭嘴咀嚼,可是嘴角总是忍不住的往下撇,将自己的嘴扯成覆舟形。
忍不住,眼泪瞬间就砸进了汤里,嘴里还有没有咽下去的馄饨,可是嘴巴再也闭不拢,喉咙里面开始有呜咽声,渐渐的,转变成大声的哭泣。
她抓着筷子,若无旁人的大哭出声。
这个时间点,店里没有客人,只有张姚氏和张曼兰,顾霜霜突然就哭成这副模样,张姚氏顿时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张曼兰。
张曼兰往顾霜霜所在角落里看了一眼,对着门口扬了扬下巴,张姚氏懂起了,擦了擦手上的水,解下围裙,默默的离开了。
她和顾霜霜其实是同一种人,骨子里面刻着高傲,和执着,最不愿意将脆弱展露与人前,她将张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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