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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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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柔道:“我就是随便猜的。”
唐勋瞬间双眼冒金光:“随便猜都这么厉害,不随便猜那还了得,沈夫人,你怎么猜的?说来听听呗!”
江柔被唐勋的嬉皮笑脸逗笑了。
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个正经王爷……“几个月前的杏园之行,我一直以为只是个巧合,直到昨天,你唆使难民来讨要食物,却不懂民情,露了太多破绽,我识破了你,自然不会留你。”
沈问还小,杏园的杏子什么时候熟,必然是有人刻意在他面前提,他才会知道,她才会带他去摘杏子,跟唐勋混个脸熟。
不然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她的警惕性会很高,就算被抱住大腿,也不会轻易的答应把唐勋留下来。
江柔面上出现了微微晒意,“可我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不拘小节,我一个妇人,被一个男人抱住脚哀求像什么样子,一时慌了,便答应让你留下来。”
“回来后我本来想让管家将你打发走,但因受了点儿惊吓,撑不住睡了过去,可昨天晚上,我的饭食是你准备的,我就想起来了你,你身上的衣裳质朴,但腰间这枚钱袋却不简单。”
“这钱袋子用料考究,可多花些钱,也不是买不到,但是上面图样的刺绣,却是有钱都买不到,是宫廷才会用的绣法,虽然大致和民间绣法差不多,但细节上,还是有些不同,王爷多见些民间的东西,就能辩出区别。”
“如今天下动乱,群雄割据,在列国中,以秦晋蜀燕四国最为强盛,现在蜀国虽然还没有动静,但是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蜀晋结盟,大秦看起来虽然处于劣势,但今上一直没有像蜀国求救,除了大秦,最应该急的就是大燕,如果猜测‘小唐’是宫廷之人,那最应该是谁呢?”
“听闻大燕十六王爷生性不拘,云游四方数载,好不潇洒,连大燕皇室的一些小辈,都没有见过王爷的相貌,神秘的很……”
“这些也都是我的臆测,不过……王爷刚才不是自己承认了么。”
唐勋把手里的那枚钱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怎么都看不出什么门道,他又递到张曼兰面前,“你能看出什么花样来不?”
张曼兰面瘫着脸,并不理他。
唐勋揣摩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一拍桌子,“不对啊!挨打的是你大秦,凭什么我大燕比你们急?”
江柔缓缓道:“兔死狗烹,大秦如果抗不住,下一个,不就轮到大燕了吗?”
唐勋不服气的反驳,“那如果大燕干脆和蜀晋结盟呢?”
江柔道:“不会的。”
唐勋反问,“你怎么知道不会?”
“就算大燕和蜀晋结盟,秦国国破后,你们的三角关系又能坚持多久?蜀晋是主动结盟,甄临风选择和晋国合作,讲难听一点,已经是把大燕排挤在外了,当然了,如果你们主动要求结盟,甄临风正想图谋大秦,自然不会拒绝多一个人出力。”
“可是一旦你们的三角关系破裂,自然也是蜀晋联合起来对付大燕了,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选择大秦,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和大秦一起反扑,就将来和大秦也起了争端,那也是一对一,不会出现实力相当的大国来插手。”
唐勋啧叹道:“夫人真是可惜女儿身了!”
江柔道:“不过是些妇人愚见,王爷过誉了。”
唐勋毫不掩饰脸上的赞美之意,“这是我见过最聪明的愚见了。”
江柔说了一大段话,有点儿口渴,灌了一大口茶之后,问道:“只是两国结盟之事,自有天子交涉,王爷来这干旱之地,也应该去找沈战,费这么大的心思扮做厨子混进沈府做什么?”
唐勋摆摆手道:“我就是根小木棍儿,先来探探虚实的!”
江柔低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前些时日,我听将军说,今上曾向大燕邀约过,但贵国拒绝了。”
其实沈十三的原话是:“唐仁这个老混球,还想坐山观虎斗,他也配?”
唐仁就是现任大燕皇帝的名字。
唐勋面上的笑僵了一下,开始有些尴尬,打哈哈道:“是吗?有这回事?皇兄没有说过啊。”
其实最初秦皇帝是向大燕请求结盟过,但是被拒绝了,当时大燕皇帝的想法,就是想坐山观虎斗。
结果等大秦使臣一走,自个儿再一琢磨,就琢磨出不对味儿来,可是人家的使臣才离开,也不好与自己颠颠的巴上去,趁着这边的战事还没到白热化的阶段,就暂时先等了等。
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江柔道:“家国大事,也不是我一介妇人能够参与的,帮不了王爷什么,不过……等将军下次回家,我可以帮王爷引荐一下,剩下的事,就看王爷自己的了。”
燕秦结盟,是迟早的事。
大秦曾经遭遇过几国联军入侵,虽然抗了过来,那也是万分凶险,如今历史重演,如果拒绝大燕的请求,就是把大燕往敌对面上推,既然别人已经给了台阶,那就正好借坡下。
唐勋在沈府的目的已经弄清楚,张曼兰也就不再逗留,匆匆赶去了军营。
沈十三再一次回府的时候,见到了唐勋,谈妥了具体事宜后,沈十三飞鸽传书给皇帝,唐勋也传书给大燕皇帝。
两国结盟的事宜敲定下来,大燕便开始调兵,只等蜀国一有动静,便也来搅和这滩浑水。
接下来的两个月,晋军又发动了两回进攻,皆无功而返。
一开始大家预判蜀国会在半月之内有所动作,在战斗之余,还要挤出时间来制定战略计划,可是没想到两个月都过去了,却一直风平浪静。
西北已经有大军镇守,既然蜀国没有动静,那沈十三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赶过去。
万一人家再稳个一年半载的,你这么急吼吼的过去,幽州这边还有豺狼虎豹盯着呢。
沈十三大多时候住在军营里,偶尔回一趟家。
这天,军营里面的事务大多已经处理完毕,他正想回一趟沈府,刚一入龙虎关就看见郭尧火急火燎的闷头往关外冲,要是不拦下他,他就直接出关了。
他一见是沈十三,就差点儿跪下去了,脑门儿上的汗水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将军!夫人,夫人要生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郭尧急道:“郑大夫说是要提前产子了,将军快回去吧!”
“去把方小槐调来!”说完沈十三就往府里赶,郭尧去军营喊方小槐。
战起后,方小槐就被沈十三指派去做军医了,郑立人虽然不是专业的妇科大夫,但他是全科,有他一个人,整个府邸都不需要其他的大夫了。
方小槐虽然主治妇科,但季修然主外科,她跟着师兄,在外科也是一把好手。
而祝奕,他本来就不是大秦人士,沈问的病情好转以后,他完成了江母的嘱托,已经离开了。
沈十三赶回家,稳婆也已经请来,产房的大门紧闭,郑立人伸直了脖子,似乎想透过墙壁,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一样,见沈十三径直往放进里面走,赶忙拦住他,“将军,夫人正在生产,男人不宜进去的。”
“让开!”
沈十三直接一把将他薅开,踹了门就进去了。
稳婆们正在忙活,一看沈十三居然进来了,一个满手是血的稳婆过来赶他,“将军,产房腌臜,将军还是出去等吧。”
沈十三冷声道:“再废话,拔了你的舌头让你去接生。”
那稳婆直觉得背上一凉,再也不敢多话,讪讪的走开。
产期本来在一个月之后,但今早江柔起床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等肚子疼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见了红。
床边已经围满了人,沈十三没有下脚的地方,就只在外围焦躁的踱步。
江柔脸色已经褪了血色,疼痛令她惨叫不断,汗水已经把身上的衣衫浸透了,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几个稳婆不断的催促她用力,她揪住床单,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她惨叫一声,沈十三就烦躁一分,只是极力忍耐着。
不多久,方小槐也来了,她把了脉,再摸了胎位,对江柔道:“情况很好,夫人努力点儿,晚上就能见到孩子了。”
产房里面的丫鬟进进出出,不断的端进来干净的水,以及激发力气的药。
一直到傍晚,沈十三双手暴躁的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再也忍不住了,“不是说晚上吗,怎么还没出来?!”
方小槐透过窗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将军,您老人家看清楚,现在是晚上吗?生孩子又不比造孩子那么容易,耐心点儿。”
沈十三简直想一拳锤爆她的狗头!
他一怒,方小槐就赶紧往床边靠,表示自己还在接生,沈十三又举起来的手又硬生生的放下去了。
直到半夜,房间里的稳婆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因为旁边完全像坐了一个煞神!
那个脸黑的比锅底还厉害,全身上下都只表达出一句话——再生不出来,把你们一个个儿都剁碎了喂狗!
众人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呐!
亥时过,刚到子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这一室的凝重气氛,稳婆们眉开眼笑,“恭喜将军!是个小姐!”
采香喜极而泣,“夫人!是个小姐!”
那一刹那,沈十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反正……就是他妈的复杂极了!
稳婆麻利的把孩子包起来,喜滋滋的抱给他看,结果沈十三直接绕过她,走到床前,盯着江柔好半天,众人都以为他要说点儿什么,哪知道他来一句,“嗯,生了。”
众人:“……”
我们难道都是瞎子吗?!
江柔连唇色都还是白的,虽然一身疲惫,但内心的喜悦却怎么都能从虚弱的脸上看出来,她翘了翘脑袋,往抱走孩子的那个稳婆的方向望去,“抱,抱来我看看!”
稳婆连忙抱了孩子过来。
沈十三脸一沉,吼那稳婆,“你腿断了吗?还不快点儿!”
江柔被扶着从床上坐起来,小小的人儿被塞到她的怀中,像把全世界都抱在了怀里一样。
江柔低着头,仔细的看怀里小人儿的一眉一眼,怎么看都觉得最好看,“沈思,沈思,沈战!这是我们的沈思。”
沈十三站立如松,在众人面前绷着威严的架子,只掀了掀眼皮子,往江柔怀里看。
这一看,嘴角就不自觉的扬了扬。
真他妈的好看呐!
原来孩子不是都长一副屁桃脸的!
沈思才出生,可是身上一点儿都不红,皮肤也不皱巴巴,五官清晰极了,眉毛还很淡,但是能看出是标准的柳叶眉,跟江柔的眉毛一样。
小小的鼻子,红红的嘴巴,虽然还没有睁眼睛,但睫毛铺在眼下,又密又长,不需要睁眼都已经很好看了。
方小槐在旁边由衷的赞美了一句,“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像娘亲。”
说完,她突然觉得室内的气温起码下降了两个度,再一看,刚才还很很高兴的沈十三脸已经垮了下来,“滚出去。”
方小槐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沈十三冷冷的看着她。
方小槐:“……?”
?
得,您是大爷,我惹不起,滚行了吧?
于是方小槐麻溜儿的滚了出去。
第一卷 事后才知道
一个喜怒无常的将军把稳婆们吓得都噤了声,互相看了看,连喜钱都不敢讨要,陆续道了告退,就离开了。
采香也把沈思从江柔怀里接过去,怂着脑袋道:“夫人,奴婢把小姐抱下去了。”
江柔不知道沈十三抽的什么风,就先答应道:“去吧。”
采香把沈思抱走了,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江柔扯了扯沈十三的袖子,“你怎么了?”
沈十三傲娇的哼一声,没答她,心里却不高兴极了。
凭什么长得丑的就像爹,长得好看的就像娘?!
在亲爹心里一直很丑的沈问:……
江柔脸上的笑有点儿僵硬了。
拼了命的生下孩子,丈夫却不高兴,任谁都会难过。
沈十三还在暗搓搓的看沈思,希望从她脸上找到长得像自己的地方,突然就感觉江柔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
“累了?”他问。
江柔有些犹豫,“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儿?”
沈十三反倒被她问得一愣,“谁跟你说的?”
“那你怎么不太高兴?”
沈十三怒目,“谁他妈跟你说我不高兴了?”
江柔:“……这还用说?”
沈十三为了证明自己很高兴,将全府上下上到巡逻侍卫,下到锅炉大爷,全都赏了一个遍,采香和郭尧,以及接生大夫赏双倍。
女儿出生,沈十三破天荒的在府里呆了一天。
这段时间,龙虎关不断有人死去,沈思是新生的生命,她像是代表了希望,给将士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将领们陆续送来简单的贺礼,连日来的肃杀气氛似乎都松快了些。
时间匆匆而去,沈思像是真的代表了新生与和平一样,这一个月来,晋国安安分分,没有再发起过进攻,将领们刚送完贺礼不久,又要准备沈思的满月礼。
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并没有人送多么贵重的礼,只是图一个心意和氛围。
沈思满月这天,大大小小的将领们都来了,军营里也抬了许多烧刀子,允许士兵们小酌。
将领们还要回去坐镇龙虎关,不宜喝醉,不宜久留。
说实话,这样的耍式,压根儿就不尽兴,但有肩上有家国大任坠着,能够放松一两刻,已经是幸事了。府里摆了酒,将领们吃完饭,送过贺礼,道过恭喜,就要回军营,沈十三难得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一桌一桌的人都挨个儿碰了杯。
将领们前后算起来,也拢共只呆了半个小时左右,但这已经是他们这么多人在外停留的极限了,一一道过恭喜,也就就离开了。
江柔生产的时候,江蕴在营地里面,急急丢了一切事务赶过来,听闻是个侄女儿,高兴得差点儿原地尬舞。
从江柔的幼年经历,就可以大致推测出沈思将来会被宠成什么样子,满月酒宴从头到尾,谁都没有摸到孩子,全程都被江蕴抱在怀里。
沈思到来之前,只要江蕴一到沈府,沈问必定脚不沾地,走哪儿都是被舅舅抱着的。
但是今天,舅舅只敷衍的摸了两下他的头,就抱妹妹去了。
小沈问很不开心,强烈的抗议又换来了两次敷衍的摸头,他一摔自己的专用小勺子,往江柔怀里蹭去了。
但他都还没坐稳,就被人拎了下来,只见他爹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多大了?还没断奶吗?”
倔强的小沈问孤独的站在地上,作发怒的猩猩状,狠狠的锤了两下地板,怒摔了自己的小调羹,跑了。
江柔轻轻的拍了沈十三一下,道,“小问还小,你这是干嘛啊!”
沈十三不服,“都可以打酱油了还小?”
还他妈是个稚嫩的小宝宝?
江柔懒得跟他废话,带着采香匆匆的找孩子去了。
而一直对沈问无比宠爱的舅舅,正抱着沈思蹲在角落里,欢快的逗孩子。
沈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沈问这么矮点儿的小萝卜头,钻进夜色里就不见了,江柔且找了一阵也没找到人,这才慌了,连忙叫采香去喊郭尧,让他调派人手去找。
采香喊了郭尧回来,手里还举了个火把,给江柔照亮,江柔一路找着,一路喊着,平时喊一声就往身上黏的小屁桃愣是不吭声了,江柔丛东苑找到了西苑,还找不到人在哪里。
采香道:“夫人,我们去花园找找吧,那里好藏人,小公子人小,说不定钻到哪个角落里面躲起来了。”
花园已经找了好几遍,半个人都没有,但江柔还是道:“好。”
花园确实是最能藏人的地方,沈问随便往哪个花圃里面一钻,她找半天都找不到。
主仆走到花园入口,就听到沈问嗷嗷的哭声。
江柔一惊,立即提着裙子寻着哭声跑过去。
花园的水池旁,沈问不是一个人在。
另个一瘦高的人影,是顾霜霜。
她站在护栏里侧,往前走一步,就会踏进水池里面。
顾霜霜两只手都抓住沈问小衣服领子,像在用力把他往水池里面拉一样,而沈问则蹲在水池的护栏上,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看模样似乎像是在挣扎,还满脸惊恐的在哭。
采香见状,立即大喝:“放开小公子,你想做什么!”
顾霜霜闻言,把沈问夹在腋下,一手撑着护栏翻出来,然后把手里的小孩儿放在地上。
沈问在护栏上呆久了,有些站不稳,一屁股墩儿就坐到了地上。
江柔大步跑过去,把沈问扶起来,而采香则是指着顾霜霜质问:“你刚才是在做什么?是不是想把我家小公子丢进水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江柔把沈问拉起来,借着火光,看到他的脸上竟然有一块铜钱大小的伤口,伤口上都是灰,还嵌了几颗小小的石子,正在往外面冒血。
沈问一见到娘亲,瘪着嘴扑进她的怀里,哭得浑身直冒热气儿,“娘~痛,呼呼~要呼呼~”
江柔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敢轻易的去碰伤口,连忙往沈问额头的伤口上吹气,“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问手脚并用的爬进他的怀里,只顾得上哭。采香平时简直就是把沈问当做自己的亲儿子,自己买块儿糕点都舍不得吃,要留给小主子,此刻见沈问伤得这么严重,立即道:“夫人,我去叫郭先生来把这个女人拿下,交给将军处置!”
大家都看得出来顾霜霜的沈十三的心思,她刚才的模样像是要把沈问淹死在水里,现在孩子的脑门儿上又豁了一个洞,前者是犯罪动机,后者是犯罪事实,采香这么怀疑并没有问题。
江柔拍着沈问的背,轻轻的安抚,闻言,抬头看了顾霜霜一眼,却什么都没说,抱起孩子就走了。
采香追上她,义愤填膺的说:“夫人!难道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吗?她下次再对小少爷不利怎么办?”
顾霜霜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远去,听见那个温柔的女人吩咐她的丫鬟,‘去把郑大夫叫来。’
直到人消失在视线里,顾霜霜才抬脚,离开了沈府。
江柔把沈问抱回自己的房间,众人都来了。
沈问的伤正在脑门儿上,稍微偏向左边,豁开的口子倒不是很严重,只是被蹭破了,但是可能是路上不平整,伤口里面很深的嵌了几颗小石子,不用手抠,根本就弄不出来。
江柔抱着沈思,拧眉问:“摔倒了吗,怎么这么严重?”
采香愤懑道:“舅爷!你都不知道……”
“采香!”
采香的话被江柔打断,知是主子不让自己说实话,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跑了。
江蕴问:“采香想说什么?你为什么不让她说?”
郑立人要帮沈问把脑门儿上的几颗石子扣下来,免不了疼,沈十三按着孩子的身子,她按着脚,双眼直盯着郑立人的手,恨不得痛全在自己的身上,“哥哥,你先别问了。”
江蕴了解自己的妹妹,她不想说,撬她的嘴都没用,只能作罢。
等沈问的伤口清理完毕,郑立人叹息道:“啧,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哥儿,脸上豁这么深的一条口,肯定是要留疤了,不过也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身上哪能没点儿有故事的疤,有男人味儿!”
也不知道他对着一个身上还有奶味儿的小孩儿说男人味儿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是大夫,做完自己的事情,自然就该回去睡觉了。
江柔安抚了半天,沈问才不哭了,她拉着沈问的小手,在他手心儿里轻轻的拍着,耐心的给他讲故事,扮鬼脸。
等把孩子逗笑了,她才缓声问,“小问是怎么回事呢?是不小心摔倒了吗?刚刚那个阿姨,她带着小问在护栏上做什么呢?”
……
第二天早上,沈十三很早就起床离开。
早晨的晨会过后,众人退出帅帐,沈十三一边用朱墨把地图上的重要关隘点出来,一边道:“以后沈府议事,你都不必去了。”
顾霜霜一愣,随后冷笑道:“你的夫人昨晚跟你说了什么?我把你儿子推倒在地,还意图将他淹死在水里?”
沈十三没有抬头,搁了朱笔后,顺手将旁边摞的一叠军报挪到面前,“出去。”
顾霜霜厉声质问,“你就这么相信她?”
沈十三终于不再埋首如山的军报,直视着她,“怎么?要老子叫人轰你出去?”“沈战!你混账!”顾霜霜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受了奇耻大辱半愤怒,最终拂袖而去。
沈十三把手中的军报狠狠往桌面上一摔,“站住!”
顾霜霜不想站住,又不得不站住。
“去领二十军棍,滚。”沈十三说。
妈的!你是哪块儿小饼干?敢骂老子混账?活的不耐烦了吧!
沈十三的话,就是军令,顾霜霜赌着一口气,去领了二十棍字。
军营里的棍子可扎实,一棍下来,棍棍到肉,沈十三说的话,没两个他身边得宠的人来说两句话,是没人敢缩水的,因此顾霜霜挨了很扎实的二十下,从刑凳上下来的时候,人都是飘的。
她为人孤冷,脾气怪,极不好相处,军中又都是男人,性别上有代沟,挨了打,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
她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的营帐,门口正中间站了个人,挡住了她回帐的路,她冷笑着讽刺道,“怎么?江副将来教我怎么做人的?”
江蕴注意到她瘸了的腿,只瞟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他的脸上,“我要是你,就放聪明点儿,离沈战远一点儿。”
江蕴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他本来想说的不止这么一句,但既然顾霜霜的腿已经瘸了,就说明沈十三的那块烂木头已经把他要说的话说完了。
能打都尉的,也就只有主帅了。
顾霜霜狠狠的踢了一脚脚下的沙,怒目瞪着江蕴的背影,差点把一口牙齿都咬掉了。
她没再留在龙虎关,回了顾家。
顾霜霜的爹,顾吏,原本只是一个知州府的捕快,后来花言巧语,把知州的同胞妹妹哄到了手,一路青云直上,很快就升了官儿,居通判之位,是齐知州的直属下属,整个知州府除了知州,就他最大。
不过此人心胸狭窄,好投机取巧,薄情又奸诈,所以再往上,也爬不动了。
顾霜霜回到顾家的时候,他今天刚好休息,见到顾霜霜,劈头就骂:“你怎么回来了?军营里没有事做吗?”
顾霜霜不想搭理他,随便敷衍道,“受了伤,将军让我回来休息。”
顾吏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受了伤?多大的伤?行军打仗的人,如何这么娇气?将军让你回来是体恤下属,你当真就回来了?”
他字字句句都说得大义凛然,但其实,并不是多有责任感,多伟大,多无私,只是想让顾霜霜抓住一切机会邀功,最好能让沈十三娶了她。
顾霜霜着实厌烦他这幅嘴脸,立即回嘴,“整个沈家军,离了我就不会打仗了吗?你也太高看你的女儿了!”
她从来不顶嘴,顾吏在子女面前端父亲的架子习惯了,乍然被挑战威严,都要气跳起来了,“混账!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
父亲。
这两个词已经很遥远了,好像从生下来开始,她就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
那年最悲惨的时候,这个所谓父亲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维护她,而是要将她逐出家门。
嫌丢人。
沈十三这个人是什么风评,也不是只有盛京人士才知道。
他和女人,全都是一夜情,从来是不会负责的。
可惜,这已经是她事后才知道的了。
可是她明明承诺过娶她……
那时年少,并不懂得‘相信男人床上说的话,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的这个道理。
幽州再见的时候,她跑去质问,对方却丢给他一句,“你谁啊?别挡着老子的路,”
无情冷酷至此!
沈家的家门是镶金嵌玉了不错,可那也要进得去!
沈十三提起裤子不认人,她跟与路边的乞丐通奸了没有区别。
她的父亲,一开始还惦记着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好吃的好穿的,统统送到她面前,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顾吏不敢去逼沈十三去顾霜霜,但从女儿口中听到他亲口承认了一定会娶她,便是吃了定心丸。
可是一年,一年半,走了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顾霜霜从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变成了一坨屎,谁都看她一眼都嫌污眼睛,踩她一脚都嫌脏鞋子。
曾经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父亲开始嫌她败坏门风,骂她荡妇,小婊子,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任谁都想象不出来,这样恶毒的言语,竟然是一个父亲辱骂自己女儿的词汇。
第一卷 遇到了错的人
顾吏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不是因为女儿被玷污了。
哦不!是因为女儿被玷污了。
不是清白之身,嫁不了好人家了,他就少了一门姻亲,一桩攀附权贵的机会。
谁都知道顾霜霜已经是不洁之身,可他偏偏急不可耐,急着把她嫁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被一次又一次的拒之门外,奚落嘲讽。
这就是送上门去给人侮辱,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顾霜霜已经是残花败柳。
可是顾吏不在乎,只要顾霜霜能嫁的出去,哪怕是嫁去稍小的门户做妾,他也不在乎。
可别人也不是傻子,他不肯给嫁妆,还要聘礼,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儿,谁要?
那一年,顾霜霜差点被他逼死。
他越作,顾家门口的唾沫星子就越来越多,后来没办法了,只能托人把顾霜霜送走学艺。
学的是武功。
那年的顾霜霜已经十五岁了,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强行习武,不知道遭了多少罪,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那个教她习武的师父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人看。
可是习武便宜。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一样都贵上了天,但顾霜霜必须要有一个名头离开家。
免得让家门蒙羞。
一去,就是这么多年,顾吏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直到龙虎关外战起,他才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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