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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抢亲记-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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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说一话间,就带了集合的地方。

    以往这个时候就该排队抽签了,可是今天却没有。

    人都差不多已经要到齐了,一排一排站得整整齐齐,五个带教师父站在擂台上,其中一个冷着脸说,“到底是谁,自己承认,好过被我们查出来。”

    只剩下张曼兰和宋闵知两个人没到,她们来的时间掐得刚刚好,还不算迟到,那带教师父看了她们一眼,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李师父的贴身匕首,到底是谁偷了!”

    这个李师父,是其中一个带教师父,不见的那把匕首是甄临风赐的,所以不能丢。

    她话一说完,张曼兰就感觉被她拉住的手一抖,再一看宋闵知,只见她脸色发白,张曼兰心里一沉,低声问,“不会是你拿的吧?”

    宋闵知一边盯着那几个带教师父,牙齿都在打颤了,“我,我没偷,是那天在路上捡的,我看着挺好看,就留下了……”

    一直没有人承认,那带教师父道:“既然没有人承认,等我们搜出来,下场你们明白的。”

    他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女孩儿们顺她的视线看去,那里,是丢尸体的乱葬岗!

    张曼兰的手心儿也在开始发汗,宋闵知几乎就要哭出来,就这点儿时间,已经有黑衣人动了,去的方向是那三间宿舍,明显就是要去搜查了。

    宋闵知被张曼兰牵着,落后她半步,虽然肢体语言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害怕,但眼睛却是悄悄看向张曼兰的那半张侧脸。

    果然!

    在黑衣人走出了十几步的时候,张曼兰一把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到擂台下面,说:“那匕首在我那儿,是我前两天捡的。”

    带教的师父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宋闵知,冷哼道:“你替人出头的时候,最好考虑下自己到底有几条命够死。”

    张曼兰的脸变得卡白,但还是咬着牙说,“师父掉了匕首,我不知道是谁的,只能放起来等人来寻。”

    后来张曼兰被打了两百鞭,丢回宿舍里自生自灭。

    本来是必死无疑,但带她回来的那个紫衣女人惜她一身根骨,免了死,打了两百鞭丢回宿舍自生自灭。

    那天,张曼兰帮宋闵知顶罪差点被杀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包括苏月。

    她愣愣的坐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

    她为了救张曼兰差点儿丢掉性命,张曼兰却为了一个曾经差点儿害死她的宋闵知丢掉性命。

    到底是为什么?

    苏月越想越委屈,从枕头底下拿了那天张曼兰送的草蚱蜢,忍着伤口疼,一口气跑到她的床前,把草蚱蜢丢到她脸上,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眼狼,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宋闵知算个什么东西?当初差点喂了畜牲,你还巴巴的为了她去死!怎么没打死你算了!”

    这是她一次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来骂人。

    可是血糊糊躺在床上的人像一条死鱼一样,估计压根儿就没有意识,也听不到她说的话。

    这时候,宋闵知端了一碗水进来,正好看见,立即放了碗过来挡在张曼兰面前,用哀求的语气道:“苏月,曼兰已经很严重了,你不能再折腾她了,她会死的!”

    苏月狠狠的呸了一口,“死了最好!”

    她不想再看宋闵知的那副嘴脸,直接甩袖子走人了,走出门口,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草蚱蜢忘在里面了,又倒回去拿。

    进去的时候,看见宋闵知拿着她的草蚱蜢在翻来覆去的看,脸上是一种极其不屑的表情。

    她看完了正准备丢到地上,但她一出现在门口,对方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把草蚱蜢递到她面前,说:“这是你的吗?挺好看的。”

    苏月看见宋闵知那双手碰自己的东西就觉得恶心,她一把夺过草蚱蜢,甩门而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宋闵知照顾了张曼兰半个月,不知道她从哪儿去弄来的食物,勉强吊着张曼兰的一条命。

    张曼兰也是命硬,这么折腾一回,半个月竟然就慢慢的好转了。

    半个月后,她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天,角斗场的规矩变了。

    除了争夺食物,所有的东西,包括伤药,如果不去抢,就没有。

    并且这天开始,开始官方分配生死搭档。

    不管你本身有还是没有,都必须选择一个人。

    女孩儿们都站在训练场上,苏月是有些紧张的。

    她生了半个月的气,到底还是心存希望。

    可是当轮到张曼兰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走向宋闵知,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像她完全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苏月平时和张曼兰出双入对,现在张曼兰抛弃了她,她才发现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

    其实生死搭档基本上都是强行组队的,没有谁和谁特别要好,只是迫于规则,不得不选一个,可是苏月知道过最美好的友谊是什么样,所以抵触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压根儿就不了解的人。

    后来时日渐长,苏月开始发现宋闵知在模仿自己,发现张曼兰有时候会脱口叫她‘小妹儿’。

    小妹儿这个称呼,张曼兰只叫过一个人,那就是苏月。

    苏月不傻,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她明白了。

    但是她没有再到张曼兰面前上蹿下跳,跟宋闵知争到底谁才是‘小妹儿’。

    张曼兰错把宋闵知当成了她,可是她仍然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宋闵知比她瘦弱一些,生活习惯不一样,声音也没有模仿得惟妙惟肖,可是张曼兰没有认出来。苏月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一瞎了,张曼兰只需要说一个字,她就能认出她来。

    可是张曼兰没有认出她来。

    她的眼不盲,心却瞎了。

    苏月觉得张曼兰配不上她们的这段友情。

    再后来,她也曾后悔过,后悔就这样丢掉一个挚友,她试过想去找张曼兰解释清楚,可是每一次,都能看到她和宋明珠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角斗场太残酷,张曼兰渐渐的不爱笑了,慢慢变得沉默,可是她会对宋闵知笑,会把用命争夺来的食物让宋闵知先吃。

    甚至会在宋闵知遇险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去替她挡刀。

    宋闵知的武力值其实很垃圾,至少在这种生死场里面,显得很垃圾,如果不是张曼兰,她活不过一年。

    可是张曼兰不嫌她累赘,死也要咬着牙拖着她往前走。

    苏月开始变得不确定,不确定张曼兰是因为‘小妹儿’对宋闵知这么好,还是只是因为宋闵知这个人。

    苏月的友情观和爱情观一样,她觉得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也应该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容不下第三个人。

    她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第一卷 死了

    苏月愈加看不得张曼兰对宋闵知好,可是她第一次忍不住讥讽张曼兰的时候,对方居然问她,“你是谁?”

    她在她心中,竟然连一个欺负‘小妹儿’的印象都没有留下!

    **

    此时,桥下。

    苏越讥讽道,“不知道重情重义的宫主,还记不记得我?”

    高热使她的眸子晶亮,她很激动,“当年我为你挨了一百多鞭子,没有吃的,身受重伤,差点死在角斗场,而你呢?你为了宋闵知,不要我了!”

    张曼兰愣愣的,似乎是没理解她的意思,“为了我……差点死在角斗场?”

    苏月声色俱厉道,“你以为呢?你以为当年是谁把自己的馒头给你?带着眼瞎的你在角斗场挣扎?又是谁!把自己做了你的眼睛!”

    “宋闵知?呵!当年在山上抢你果子的人是她,把你往猛兽嘴里推的是她,跟师父告状我给你送饭的是她,趁我重伤冒充我鸠占鹊巢的还是她!”

    “结果呢?她像一条寄生虫一样靠着你活到现在,让你给她挡刀,让你助她脱离梵音宫!你得到了什么?她现在为了邀功上位,要杀你!”

    “可惜你一双眼睛好了还不如瞎着,竟然连陪着你从山上到山下的人到底是谁都不认识!”

    张曼兰被她的一番话砸的晕头转向,拿刀的手都开始有点儿抖,嘴唇嗡动着,“我……我……”

    苏月知道这些话会对她有多大的冲击,但嘴上还是一点都不留情,“张曼兰,你落到今天的地步,你活该!”

    被奚落的人是张曼兰,可先哭的人却是她。

    苏月眼睛大大的睁着,努力把眼泪眶在眼睛里面。

    她一直很要强,因为张曼兰抛弃了她,在角斗场,连她的生死搭档都在背后嘲笑她给别人做嫁衣,她不要强,就只能为万人做笑柄。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好苦。

    所以她看不得张曼兰好,张曼兰过的越好,越凸现她的可悲。

    她告诉甄临风张曼兰被轮奸,似乎只是想让甄临风厌弃张曼兰,但也并不全是。

    如果张曼兰的目的是救江柔,那就是背叛,甄临风一定会杀了她,她恨她,可是如果她真的死了,她连恨都没有地方摆放了。

    苏月其实能编一个合理让张曼兰仇视江柔的谎,但是她不。

    张曼兰痛苦一点,她似乎心里就好受一点儿。

    她一次一次的对她恶言相向,总觉得自己应该好过一点,可最后却发现,原来,一点都不好过。

    她一次一次的给她下绊子,也老觉得自己应该痛快了,可是,还是不痛快。

    张曼兰不懂苏月为什么像她的天敌一样老是针对她,现在懂了。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苏月,又或者说,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应该出现哪种表情才对。

    其实,她是有过怀疑的。

    一个人装得再像,毕竟也不能真的变成另外一个人,宋闵知也有过让她觉得陌生的感觉。

    她觉得不对劲儿的时候,试探过。

    可从山上到山下,她没有什么事不知道,就连那夜‘草蚱蜢是我给你的遗物’这种话,也知道。

    而且宋闵知虽然比张曼兰小两岁,但身形只比她瘦弱一点儿,她苏月少吃两顿,就是宋闵知那个体型。

    张曼兰说宋闵知的手变粗糙了,她就答‘训练太辛苦了。’

    说她性格似乎变了,她就答‘你不是也变了吗?’

    而且苏月的性情大变,看见她一次就要挖苦她一次,甚至连声音都不是以前的声音,跟宋闵知比起来,宋闵知才更像‘小妹儿’。

    张曼兰需要多大的脑洞,才能想到‘小妹儿’不是宋闵知,而是苏月?谁成天生活在阴谋论里?挣扎求生已经过得很辛苦了。

    宋闵知的几碗水,不知道加了什么下作的药,毁了苏月的嗓子,也毁了她证明自己最有力的证据。

    苏月看着这样的张曼兰,眼里的泪涌得更加汹涌。

    张曼兰有些无措,愣愣的看着她,半晌,笨拙的伸手,想要替她擦一把泪,但被她一巴掌拍在手背上,打开了她的手,“谁要你假好心了?怎么?是觉得亏欠我,还是可怜我?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你跟宋闵知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你去找她啊!我算哪根葱,怎么配得到宫主的庇护?”

    正在争吵间,张曼兰突然凝神屏息,迅速起身一脚把燃得正旺的柴火踢进河水里。

    苏月情绪波动太大,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等见张曼兰的模样,虽然对方没有说,但她知道,有人追上来了!

    张曼兰迅速弯身把苏月背在背上,在黑暗中潜伏前行。

    刚才肯定是已经被发现了,熄灭火光是为了让对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她背着一个人,人数上也不敌,当然不能硬拼。

    桥面上的人则是直接从桥上跳下来,进桥洞探查。

    只有零零星星的火光,在黑夜中并不能起到照明的作用,张曼兰放轻动作,朝着另一个方向急速飞奔。

    追来的不止一个人,见人跑了,立即分了几个方向追,张曼兰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有黑影正在快速的接近。

    与此同时,那黑影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分散开的人还没跑远,听到这声口哨,立即向这边靠拢,不过片时,后面追的黑影就变得多了起来。

    粗略一估算,大概有十多个人。

    甄临风知道张曼兰的身手,派出来的人都是顶尖好手,她背着一个人,很快就被追上,被合围在中间。

    为首的一个人,就是宋闵知。

    一层淡淡的月光打下来,张曼兰勉强能看清楚这些人的脸。

    而宋闵知,脸还是那张脸,可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了。

    宋闵知提剑站在她面前,颇为惋惜的说,“曼兰,我没想要你的命,可是主上多疑,一定要见到你的人头,我也是奉命行事。”

    张曼兰把苏月往背上颠了颠,问,“为什么?”

    宋闵知还是一贯的无辜表情,“什么为什么?”

    “我自问没有对不住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宋闵知‘哈’的笑了一声,仿佛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嘲讽道:“背叛?我只是奉命行事,何为背叛?像你这样通敌,出卖机密,才叫做背叛!”

    张曼兰还没有说话,苏月却突然开口,语气中鄙视之情都要溢出来了,“当初张曼兰帮你假死脱离梵音宫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像现在这么衷心?你不是要奉命行事吗?当初怎么没有奉命去死了?从别人这儿白捡了这么多年好活,现在假模假样的表什么衷心?我活着这么多年,真是从来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人,果然,贱人就是贱人!多活多少年也摆脱不了那股贱劲儿!”

    宋闵知被苏月噎得说不出话,张曼兰却仍是问:“为什么?从角斗场到现在,我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你都走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宋闵知的假面碎裂了,连笑里藏刀都懒得再假装,“你有哪里对不住我,你哪里都对不住我!”

    “明明都和你说了我就是小妹儿,你一再试探什么?你是对我好,可我对你不好么?这么多年,苏月再三挑衅你,就差把痰直接吐在你的脸上了,你为什么要忍?你把我放在何地?”

    张曼兰顿了半晌,才说:“可你本来就不是小妹儿。”

    宋闵知道,“不是又如何?最后还是我陪了你这么多年,她苏月在干什么?她除了骂你就是给你添乱,她还做了什么?”

    苏月冷哼一声,“你觉得你很委屈?偷来的就是偷来的,你还真当成自己的了?”

    宋闵知无视她,对张曼兰说,“你没有对不住我?我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你要调虎离山,你找别人帮你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来找我?我因为你,从好好的宫妃,变成现在的模样,你说你哪里对不住我?”

    张曼兰想了好久,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是在幽州盗帅印和虎符,‘兰慧贵妃’把沈十三引到盛京的那次。

    那次走投无路,刚好宋闵知在秦皇宫,便写信请她帮忙。

    当时她答应得很爽快,她以为对她来说是很容易的事,可原来,她竟然是不愿意的么?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拒绝,我不会强迫你。”

    宋闵知愤然摔了手里的剑,上来就想揪张曼兰的衣领。

    但张曼兰已经不是从前信任宋闵知的那个张曼兰了,她脚步一错,直接躲过去,宋闵知扑了个空,竟然也没有再动作,而是指着她怒道:“你不会强迫我?你不会强迫我为什么要写那封信?我如果拒绝,你揭穿我的身份,我不是一样的死无葬身之地?”

    张曼兰平平板板的陈述事实,“你不帮就算了,我没想过要揭穿你的身份,我可以另外想办法,我没这么想过。”

    宋闵知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呸!现在说得好听,少假仁假义了!”

    张曼兰没有想到,她以为的举手之劳,宋闵知竟然要暴露身份才能做到。

    可是她不是宫妃吗?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出面?随便找个宫人假做当年证人为导火索不行吗?

    苏月也知道这件事情,忍不住嘲讽道:“宋闵知,枉费你这么会算计,怎么这两年智力就退化到狗都不吃你的脑子了?”

    宋闵知怨毒的盯着她,“苏月!你少得意!等会儿我让你跪下来求我!”

    她说完,转而对张曼兰说,“我向先帝揭发甄岚云就是沈战的岳母,但没有告诉他江柔不是甄岚云亲生的,这就算我报了你当年在角斗场帮助我的恩情,我们两清了,我因为你被迫重新回到梵音宫,这是你欠我的,今天在这儿,我便是向你索你欠我的债!”

    如果蜀皇帝知道江柔不是江母亲生的,江柔是绝对没有这么好待遇能等到沈十三来救她的,说不定只能在哪个地牢里面蹲着,宋闵知觉得,这就是她帮了张曼兰的。

    苏月啧啧道:“真是好不要脸,这样说起来张曼兰反倒还欠你的了?是她拿着剑逼你回梵音宫的吗?”

    张曼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由衷觉得……她说得真对!

    宋闵知自己主动回梵音宫,怎么能算在她头上呢?就算对方的身份曝光她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责任,但就算离开秦皇宫,也多的是地方去,为什么一定要回梵音宫?

    苏月一再插话,句句都戳在她的痛脚上,宋闵知终于忍不了了,恼羞成怒的抽过近旁一个杀手的剑,一剑朝她刺过去。

    张曼兰早就提防她突然发难,几乎是在她动手的一瞬间,就背着苏月闪开。

    杀手们见宋闵知动了,也纷纷拔剑。

    张曼兰迅速躲了十来个回合,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这么多人围攻她,她躲了这个躲不了那个,除非把自己扭成一条麻花,否则是不可能同时躲开从上面、下面、左边、右边,等四面八方刺来的利剑。

    苏月已经受了重伤,不能再添新伤,张曼兰实在无力护她毫发无伤,干脆直接往前一扑,对着一个杀手的剑尖撞过去,把包围圈撞开了一个口子。

    她一刻不停,背着苏月用吃奶的力气逃命。

    她那一撞是算计好了的,刺中了她的右手,再加上昨天受的伤,她的右手基本上已经废了。

    苏月趴在她的背上,摸到了她手臂上的濡湿,默默的收回了手。

    回头一看,似乎甩掉了身后的人,但张曼兰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再跑一段距离。

    可,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河道旁边的小径里,突然举剑蹿出来一个人。

    正是消失在身后的宋闵知。

    那剑刺来的方向,还是她的左胸,张曼兰可以躲,但那就必须把苏月暴露在利剑之下。

    她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没有抵抗之力,那苏月一样在劫难逃,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现在的她,说服不了自己把苏月丢出去挡刀。

    犹豫的一瞬间,她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背上的苏月突然用力一挣,直接从她背上跳下来,用被啃食得只剩下两根白骨的腿勉力在地上做了一下支点,把着张曼兰的肩膀,挡在她面前,挡住刺来的剑。

    利器刺穿血肉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刺耳,张曼兰的大脑一片空白,僵硬着脖子,想不明白苏月到底是怎么挡在她身前的。

    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去想了,长剑穿出心脏,苏月口吐鲜血,直直的看着张曼兰,似乎是想说一两句什么,她嘴唇蠕动着,张曼兰凑到她嘴旁仔细的去听,却只听到两个‘我’字。

    她最后也没能说出来,含着一口鲜血,脸上的表情定格在那一瞬间,再也没有变过,大大的瞪着双眼,失去光彩的瞳孔里面,倒映出张曼兰错愕的脸。

    苏月,死了。

    还是温热的身体,却已经没有生命力,宋闵知抽出自己的剑,道:“呵呵,真让人感动啊。”

    苏月的身体软下去,张曼兰愣愣的抱着胸口还在淌血的尸体,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宋闵知说,“要报仇吗?随时恭候。”

    她这句话好像提醒了张曼兰,她把苏月的尸体规规矩矩的平放在地上,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小心郑重,仿佛在举行什么重大的典礼。

    苏月的眼睛还睁着,她凝视那双眼,抓紧自己的匕首,满脸肃杀,缓缓站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宋闵知身后又出现了十来个人,一字排开,众星拱月一样把她守护在中间。

    张曼兰惯用匕首,因为觉得匕首小巧、藏在身上不容易被发现,可以攻其不备。

    这是刺客常用的武器,但是不利于团战。

    大家都用刀剑,就你一个人的武器最短,人家的剑抵着你的脖子,你的匕首还摸不到人家的裤腰带。

    杀手以宋闵知为主,其余人辅攻,因都是高手,配合得极好,张曼兰多处挂彩,被逼得节节败退,她一个不慎,就被刺中左腿,再被人一脚踹中腿弯,跪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剑,对着她的面门刺过来,速度之快,已经能看到残影。

    张曼兰无力躲开,眼睁睁的看着剑尖越来越近。

    就在剑尖距脸不过一掌的距离,突然,一颗石子从右面飞来,打在那柄剑上,‘鐺’的一声脆响,对着张曼兰面门刺下来的剑歪了准头,张曼兰抓紧机会,就地一滚,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等众人再看的时候,一群蒙着面的男人,已经把宋闵知围在中间,保护了起来。

    到嘴的鸭子都快飞了,宋闵知的脸色相当难看,冷声祭出梵音宫的名号,企图吓退对方,“来者何人,为何与梵音宫作对?”

    岂料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本来只是把张曼兰护在安全范围内的蒙面男突然一齐动作,欺身而上,直接与他们斗了起来。

    梵音宫众人对战了一段时间,颇有些吃力,本来可以勉强一战,但对方本来人数已经比他们多,现在竟然有更多的人朝这边涌来。

    眼看在这样下去,别说取张曼兰的项上人头,自己脱身都困难,只能一声令下,带着人撤退。

    蒙面男分出去一半人手,追出去两里地,把人跟丢了,不得不倒回来。

    张曼兰并没有完全放松,看着面前的一群人,戒备的问,“什么人?”

    一人道:“千机楼,护送张姑娘回幽州。”

    自张曼兰上次离开幽州,江蕴跟霍清大吵一架,潜在蜀都的谍者就多了一项任务——盯着张曼兰。

    但谍者也不是万能的,皇宫这种地方,能潜进去的人是少数,蛰伏在里面的人,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接手后宫的情况。

    张曼兰逃出宫后,他们就分了人寻找她的下落,但她是顶尖的杀手,擅会隐藏自己的行踪,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下落。

    本来以为张曼兰会一路逃回幽州,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又折回蜀都去了。

    等调遣了人手回来,一路寻找,终究还是比梵音宫的人慢了一步。

    江蕴的人来了,张曼兰安全了,但她半点儿感受不到应有的喜悦。

    她以后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皇宫里,也不用和甄临风虚与委蛇,更是直接脱离了梵音宫。

    她有人保护,终于可以停一停脚步。

    可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等她的目光触及躺在地上的尸体,她才恍然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因为这个高兴不起来。

    她爬过去,把苏月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空洞睁着的双眼,她在想,当初她瞎了的时候,目光是不是也这样僵直无神?

    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不会哭了,发泄是人类的本能,可是她已经忘记了这项本能。

    张曼兰呆呆的坐在地上,怀里的尸体从温热渐渐变得冰冷,她试着挪动苏月一下,却发现,这真的只是一具尸体了。

    尸体的手脚关节已经不能灵活自如的弯曲,苏月的身体已经和她的眼神一样僵直。

第一卷 撕了就算了

    张曼兰从夜晚枯坐到天明,她怀里是苏月。

    当第一缕晨曦洒下来,跟在她旁边站了一夜的千机楼谍者看了看天色,一人道:“张姑娘,逝者已逝,我们该启程了。”

    她机械的转了转脖子,迷茫的看着他,好半天,涣散的目光才渐渐开始聚焦。

    张曼兰站起来,沉默的把已经僵硬的苏月抱到河道边,用双手沾了河水,一点一点的帮她把脸上干涸的血痕擦干净。

    苏月的脸还很脏,脸上有血痕,沾了许多灰,这些还是她被吊在城楼上的时候就已经沾上了的。

    在客栈的时候,她说要洗脸,张曼兰嫌她折腾,没管她,就让她顶着一脸花,可能是时间长了,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的脸脏。

    有些血痕已经过去两天了,张曼兰轻轻擦,竟然还擦不掉,她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轻拭,终于洗去血污,重新露出这张艳丽的脸。

    张曼兰左手覆上了她的面,轻轻合上了她眼。

    杀手是不会有墓冢的。

    一生杀了太多人,和太多人结了仇,要是给自己堆坟立碑,容易被人鞭尸,张曼兰一把烧了苏月的尸体,用衣裳兜着骨灰,到襄平的街道上,买了个小罐子装起来放在包袱里。

    千机楼派了四个谍者,一路护送她回幽州,与此同时,她即将到达幽州的消息也传了回去。

    江柔的肚子还没有显怀,行动依旧自如,听到张曼兰要回来,当天晚上是跟张姚氏和小安安一起吃的饭,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姚氏,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吃过饭没多久,沈十三就来找人。

    他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外,江柔只要外面一瞟,就能看见他。

    沈十三站了老半天,江柔恰好正和张姚氏说得兴起,半天也没分一点儿眼角余光在别处。

    倒是沈问先看到他。

    然后这小孩儿就做一个神反应。

    他悄悄的瞄了一眼江柔,发现她正和张姚氏在讲话,没有注意到门外,竟然鬼头鬼脑的缩到门边,以为沈十三看不见的、动作极其小心的……缓缓关上门。

    沈十三本来还稍微能看点儿的脸当时就黑了,直接大步过去,一大脚把刚刚被关上的门踹开。

    小沈问还没有来得及走远,一下被门板给扇到了门后边儿。

    巨大的一声响,江柔都愣了。

    不只是江柔,连沈问都愣了,坐在地上半天没想起自己应该要哭两声来表示表示,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哭鼻子的最佳时机。

    沈十三过去,把沈问抱起来夹在腋下,掉头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来看还在发愣的江柔,那意思就是——还不走?

    江柔这才跟张姚氏告别了几句,跟上去。

    等出了张姚氏的院子,他立刻就把沈问甩到地上,随便拉了个路过的下人,指着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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