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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厢的女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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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恶的是,这苏言安的一张脸生的极好,白净俊逸、长眉墨眸,唇红齿白的但却一点也不显女气。
  头发乌黑鼻梁高挺,面上轮廓的每一寸弧度都是恰如其分的黄金比例,这样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盛世美颜,确实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极致美男了。
  就在秦远不得不服输地暗暗腹诽间,苏言安已经将那新衬衣披上身来,对着镜子将衬衣钮扣一颗一颗的仔细扣好。
  看着镜中穿戴完毕、更显英俊挺拔的美男子苏言安,纵是身为同性的秦远眼中都是猛然一亮,不禁又暗暗赞叹了起来。
  这白蔓宁的眼光也是颇为毒辣,挑选的款式尺寸都极其合适,简直就像量身定制的一般妥帖合体。
  再加上这面料精贵,纵然这男人的皮相已经足够俊美,但这锦上添花的修饰更显得其气质出众、贵气逼人。
  这人比人、气死人,想到这秦远心中又是一阵酸涩涌起。
  身为万年单身狗的自己为何从来就没收到过妹子的礼物,更何况是这样极品的美艳佳人?
  而这苏言安却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摆谱,一张脸上神情暗淡,喜怒莫测。
  直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片刻,突然就扯开了身上的衣服,一把就胡乱塞进了衣橱深处,惹得秦远更是一阵怨念的气愤不已。
  一身二魂的两个男人,此时一个是羡慕、嫉妒外加恨,另一个却是心焦气浮,莫名烦躁。
  情绪不定的苏言安索性一仰身就仰倒在床,紧闭上双眼试图排除杂念、闭目养神,这下子却是连带着秦远的眼前,也跟着一起变成了一片黑暗。
  身子虽然没有动弹,但苏言安的呼吸并不像他面上那般一派平静,连秦远都能感觉得到,这男人的心跳快的似乎有些异乎寻常。
  在这苏言安的刻意拖延之下,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快七点钟的时候,这男人却还是浑身一片阴郁,在床上躺平了身子继续挺尸。
  秦远估摸着这家伙今天应该是铁了心不会去外滩赴宴,接着就听到了客厅里西洋挂钟敲响的整点报时声响。
  “嘀嗒”“嘀嗒”,一声接一声在幽暗寂静的公寓里格外悠长地四下回荡。
  在钟声敲到最后一下之时,这苏言安却突然就从床上一跃而起、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弹坐了起来。
  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愣怔了一瞬,却有一抹异光从墨黑的瞳孔间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都是霸道总裁给妹子送衣服,我家霸气女攻就要给小白脸送衣服,只要一眼立马就能看出size,无论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哼哼哼,就问你服还是不服!

☆、苏先生,你是不是害怕我。

  秦远并不清楚这苏言安的公寓离蔓宁约定的地点有多远的距离。
  但即便没有现代社会晚高峰时候的内环塞车; 隧道拥堵的各种担忧; 这个点出门再赶过去; 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到地方的,不知道那边的蔓宁还有没有耐性一直等在原地。
  而这苏言安似乎比秦远想象的还要纠结,先是坐在床边抓着脑袋揉出了一头乱发; 又温吞了十来分钟,随手套回了先前的那件薄衫这才推门而出。
  等到了红磨坊楼下时已是八点差一刻,看着店门口前三三两两站着的餐客们; 基本都在招呼着路上的黄包车准备打道回府。
  向来尊重女性同胞的好男人秦远忍不住就心生鄙夷,即便仗着有颜,也不能这样的高冷任性,让人家妹子等这么久哪还有一点绅士风度?
  而此时被秦远暗暗怨念不已的苏言安; 正顺着餐厅里螺旋层叠的大理石楼梯一路向上。
  修长的双腿不缓不急地跨过一层层台阶; 双唇紧抿、神色平淡,一双黑瞳幽深沉静,并无半点波澜起伏。
  可无奈身体里乱入了个自带金手指的强大外挂,哪怕脸上再淡定、再无所谓,可这身体的反应还是异常的诚实; 根本就做不了假。
  一进这红磨坊之后,身为苏言安“肚里蛔虫”的秦远立马就极其清晰地感应到,这男人不自禁就有些精神紧绷了起来。
  最直接的反应便是心跳加快; 呼吸急促,再加上毛细孔扩张、瞳孔不自觉放大,倒是和传说中多巴胺所带来的效应很是相似。
  走到二楼; 苏言安一眼就瞥到了便笺上注明的包厢房间,站在门前轻叩了几下,见里头并没有什么动静传出,这才伸出手来将雕花的西式木门缓缓推开。
  一眼望去包间里空空如也并无旁人,铺着红格桌布的餐桌上只有一瓶打开的红酒和两只空空的酒杯,看样子这主人家到底是等待太久,过时不候了。
  也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暗暗有些失望,苏言安低垂下眉眼突然就暗暗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还没在耳边完全消散,餐桌后面镶着彩色玻璃的阳台门突然就被人从外头轻轻推开,一抬眼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蔓宁正从门缝里露出了个脑袋。
  明眸中眼神微闪,等确认了来人后,便笑意盈盈地朗声招呼了起来:“苏先生,你来了?”
  看着眼前眉眼带笑、毫无怒意的蔓宁,苏言安却是不自觉就微微楞怔了一瞬。
  刚一进屋时候只看到了包间里面,却没注意到这房间外头还另带着个临江的独立阳台。
  此时朗朗夜空上一轮明月高悬,纯白的月光柔柔地洒照在蔓宁光洁的面容上,让其原本侵略性十足的明艳容颜莫名就柔和了不少。
  噙着浅浅笑容的女人一脸的纯净温顺,美轮美奂的如同月下女神一般圣洁无暇。
  心跳不禁错乱了一拍,意识到目光在蔓宁的脸上停留了太久,苏言安玉石般冷清的脸庞上难得露出些许窘迫之色,微微垂眸收回了视线,又伸手掩住了双唇轻咳了一声。
  蔓宁眼角轻挑,却也没开口责问苏言安为何会迟了如此之久,只是拉开阳台门来,施施然就径直坐在了桌旁,又摇了摇铃唤来了服务生招呼上菜。
  心思各异的两人隔着不长的距离,分别落坐在餐桌的两旁。一时间两相沉默、无人开口,不大的包间里便又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
  相比之下,身为宴客主的蔓宁要落落大方的多,伸手取出酒杯斟上了一半递给了苏言安,又将自己的那份斟好,便举杯细细小口品酌了起来。
  暖色的灯光让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楼下似乎还有悠扬的钢琴声缓缓流淌过来,舒缓的曲调听起来甚是悦耳。
  苏言安踌躇了半刻,还是先开口朝蔓宁道了声抱歉。
  毕竟来得这么迟确实是自己的不对,至于其中的缘由,却是各种心思参杂其间,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了。
  蔓宁闻言只是微微笑笑,琥珀色的眸子里略闪过一丝寒光,也说不出是戏谑还是讽刺。
  轻轻咽下口中含着的酒液,这才朱唇轻启缓缓开口:“不碍事,苏先生今天能来,就已经算是给了莫大的面子了,又何来抱歉一说呢?”
  说完便举杯朝苏言安又凑近了一些,举着酒杯的手臂纤细白皙,白透到近乎反光的雪肌在眼前猛然闪过,晃得苏言安心神莫名就微微颤了一颤。
  艳红的双唇形状饱满盈润,上下起阖间无声地祝了一句“cheers!”,弯弯的眼睛跟着一起微微眨了一眨,水盈盈的眸子里却是闪起一丝狡黠的光彩,莫名就让这女人的面容又生动了几分。
  美人落落大方,苏言安也客随主便,不再扭捏拒绝。
  举杯轻碰两人当月对饮,苏言安却是不着痕迹地微微转过视线尽量不和对面的女人对望,只定定看着手中杯盏中半满的殷红酒液,轻晃间瞬时激起涟漪无限。
  酒过三巡,身子渐渐酥软下来的蔓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白若凝脂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一只手托着侧脸一只手撑着扶手,眯起双眼看着故意闪避的苏言安,却是一脸不满地挑起眉来:“怎么,苏先生很怕我嘛?还是说,苏先生从唐小姐那听闻了太多有关我的“生平事迹”,所以不屑于和我这样的女人同席而坐?”
  蔓宁语气轻快却是笑中带刺,苏言安这才抬起头来和她正面而视。
  眸色微闪,苏言安暗暗吐出一口浊气,依旧面容平静地对蔓宁淡淡回道:“和唐心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苏某自觉得与白小姐并不相熟,所以也不明白白小姐为什么要专门单独相邀。”
  酒气蒸腾挥发下,对面那女人浑身都散发着动人心魄的诱人媚态,双瞳间似是氤氲起一团水汽,眼中却是笑意渐浓。
  满脸玩味地斜眯着眼睛逼视了过来,或许是酒精作祟,苏言安只觉得目光交汇间,自己的胸腹间似乎也隐隐有些热意翻滚了起来。
  两人都还没出声,就听见有人在外头轻声敲门,蔓宁的注意力立马就全被吸引了过去。
  跟着就有端着菜的服务生推开门来鱼贯而入,不过一眨眼功夫就将菜全都上齐了。
  “先生不要客气,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吧!”
  原本还有些微醺之态的蔓宁突然就变得清明无比,坐直了身子对着苏言安甚是客气平淡地招呼了一句,语气中沾染着一丝慵懒,说完便姿态优雅地慢慢用起餐来。
  银色的刀叉在女人细白的指间闪闪发亮,毫无声响地将色香具备的食物慢慢切开,再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不得不说,光是看着美人如厮轻轻咀嚼着各种美食,都是一种极其赏心悦目的餍足享受。
  本是暗潮汹涌的紧绷气氛,此时却因为眼前的美酒佳肴稍微松缓了些下来,待到两人都悄无声息地用完餐后,今晚的重台戏才刚刚拉开帷幕而已。
  果不其然,蔓宁抽出餐巾缓缓擦了擦嘴唇,便站起身来朝外头的阳台走去。
  走到门口时,却突然扭过头来朝苏言安望了过去,唇角不自觉就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
  此时蔓宁的眼中似有波光潋滟,轻轻撩了撩垂在额前的几丝碎发,满脸诚挚地对着不远处坐着的男人浅浅笑道:“这外头的风景不错,苏先生赏个脸一起看看?”
  危险!这女人眼中的目光太过灼热十分危险!
  明明眼中含笑,可语气中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之态,已经隐身了许久的秦远立马就感到一阵异状,苏言安原本已经放松了不少的身子突然又紧绷了起来。
  本以为苏言安会开口拒绝,可深吸了口气后,这男人却是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顺着蔓宁的指引跟在她身后一起朝外头走了过去。
  这阳台正对着黄浦江上,果然如蔓宁所说景致很是怡人,此时虽然已是夜幕笼罩,但江上仍是船灯渔火川流不息,依旧是一派热闹繁华、欣欣向荣之态。
  晚风裹着江水的腥湿气息迎面而来,湿润的水汽轻轻拂过脸庞,却有一番心旷神怡的通畅之感。
  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并肩而立,身旁的女子身上带着淡淡甜香的酒气,轻倚在栏杆上对着江对岸挑目远望。
  清风吹起蔓宁披散在胸前的微卷长发,露出一截曲线优美的纤长脖颈,呼吸间胸口处微微起伏,夜幕下似是笼上了一层轻烟般的朦胧光影让人看不真切。
  月色静谧,江潮轻荡,虽说不是第一次眺望这黄浦江的夜景,秦远却莫名生出了种岁月静好的安稳适意之感。
  就在两个男人一齐沉浸在这安逸的晚风当中,身旁的蔓宁却突然就转过身来,一只手扶着栏杆,猝不及防地就探身朝苏言安这边倾覆了过来。
  秦远看不到此时苏言安的面容神情,但透过他猛然放大的一对黝黑瞳孔,蔓宁那张不断放大着的绝美容颜,带着喷薄而来的阵阵热气,正似笑非笑地朝眼前逼近了过来。
  看着面前那女人莹亮透彻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小小的惊诧面孔,苏言安强绷着的那根心弦“嘭”的一声陡然崩裂断开,一颗心就那么失去控制般一路狂奔而去。

☆、此时明月何时光。

  此时两人之间不过只差几厘米的距离; 目光交视之时; 秦远似乎都能分辨得清; 眼前那人微微颤动着的每根纤长睫毛。
  呼吸中尽是股特属于白蔓宁的淡淡冷香,无声无息间早已悄悄从鼻息悄然吸入,再一点一点慢慢侵入肺腑。
  湿润迷离的眼眸下; 这女人扬起一张绝美的灿然笑颜,如罂。粟花一般在暗夜之中荼靡绽放,张扬浓烈却也同样致命危险。
  苏言安顿时浑身警铃大作; 终于在彻底沦陷之前勉力抵住本能,猛然抽出一丝气力迅速往后退去,节节溃败般避让开了好几大步的距离。
  眼看着对方反应如此剧烈,蔓宁微微挑起眼尾; 脸上却并无丝毫不悦之感; 只是敛去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些许风情,甚是平静地将先前没回答的问题又简单解释了一遍。
  “先生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特地邀约,不过是为了上次失礼弄脏了先生的衣服,聊表歉意而已。”
  见那苏言安仍紧蹙着眉头满脸的避之不及,蔓宁又勾起唇角皓齿微露; 虚着双狡黠的眸子对着他戏笑道:“怎么,苏先生离我离的那么远,难不成是怕我把你给吃了?”
  蔓宁将这“吃”字咬的极重; 苏言安不禁心神又微颤了一下,条件反射般就抬起头来朝她望了一眼。
  眼前这女人的双唇饱满丰盈,形状颜色皆是诱人无比; 一片艳红娇软好似吹弹可破,沉静夜色下幽幽闪射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这般情景之下,秦远倒觉得这蔓宁真有几分女鬼妖魔似的魅人模样。吃不吃人他是搞不清楚,但能勾魂摄魄便是一定以及肯定的了。
  苏言安被蔓宁这话一梗,只好不情不愿地又上前了几步,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无端就失了几分气势,而站在一旁的蔓宁只是斜倚着栏杆,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笑不言。
  冷面如霜的男人和笑颜如花的女人搭在一起莫名有些诡异之感,微凉的江风中跟着就燃起了暗带硝烟的淡淡火。药味来。
  苏言安微微抿起嘴角,思忖了一瞬后才沉着声客套回道:“苏某并不是害怕白小姐,只是现在时间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为不妥。上次的事错不在白小姐,小姐无需挂怀。如果没有旁的事,苏某就先行告辞了。”
  语气正经、态度严肃,苏言安这话光看措辞挑不出一丝轻浮之感,白蔓宁却是步步不让,直接就将脑袋朝身旁男人跟前凑了过来。
  女人身材高挑,带起一股热气直直扑在苏言安脸上,四目相交时,蔓宁那双淡琥珀色的瞳孔间似有漫天繁星坠落般璨璨发亮,苏言安的身体立马就不受控制般绷成一块硬邦邦的铁板。
  “苏先生看来并不满意我送去的赔礼呢!”
  清冷的女声略带着点委屈抱怨,眼神却是顺着男人的脖颈一路往下,先是微微颤动的喉结,然后是一对漂亮的锁骨,最后勾进衣领遮挡住的结实胸膛便停滞不动。
  眸光闪闪炽热无比,仿佛都能把那层薄薄的布料给射穿出个洞来,便就可以换上她送他的那袭白衣。
  秦远立马就是一阵愕然,这美人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赤。裸,简直就是正大光明地窥伺这苏言安的男色!难不成那个年代的小姑娘都已经这么奔放的嘛?
  被直直盯住的苏言安耳尖滚热,极其不自在地别过了眼神哑声回道:“刚刚苏某已经说过了,那日之事和白小姐无关,所谓的赔礼苏某实在受之有愧,等回头再托人将东西还到府上。”
  蔓宁脸上神色不变,不动声色地退出了让苏言安倍感紧张的防范距离,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就是还回来我也没什么用处一样是扔,何必多此一举这么麻烦?”
  再次被这大小姐口气给堵到无语,苏言安莫名就被挑起了一丝怒意,冷着脸语气甚是挑衅:“白小姐还真是阔气的很,看样子确实是蓝颜知己太多,东西送出去多了,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倘若是这样,这东西苏某便更是不能留了。”
  一直暗暗围观的秦远瞬间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小子吃火。药了怎么这样呛人家姑娘?
  这话说的明嘲暗讽的又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指责人家男朋友太多?震惊之余立马就斜眼过去看蔓宁作何反应。
  本以为冷美人会被当场激怒,可人家却毫无怒意只是眸色更深沉了些许,眉梢挑起却是暗暗带上了些许笑意:“怎么,苏先生这么介意外界的传言吗?如果我告诉苏先生,我从来都没给旁的男人送过东西,先生是不是就能安心地收下我这份心意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般作答,苏言安闻言也是微楞了一瞬。
  倘若白蔓宁真的恼羞成怒恶语相向便也罢了,无奈眼前这女人的眼神实在太过纯透真挚,越发显得苏言安刚刚太过尖酸刻薄、言辞不恭。
  现在更是被卡在当中,道歉也不是,顺着她的意思也不对,只能闷着声万分无奈地沮丧叹道:“倘若是因为唐心那日的冒犯,我替她向白小姐陪个不是。若是因为别的原因,苏某只是唐议员手下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人物而已,根本就影响不到大局。在下无德无能,白小姐实在无需为苏某破费周章。”
  这番剖白确实已是苏言安可以让步的极限了。
  白唐两家各自为政,素来为敌,这是全上海滩人都知道的公开之事。这两派人马在总统面前一言不合就大吵大骂,也是隔三差五就发生的正常情况。这白家唯一的大小姐突然三番四次地主动撩拨,若不是和唐心有什么私人恩怨,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有异想才故意而为之。
  苏言安难得的心平气和,蔓宁却是轻轻咧开唇肆意地笑了起来。笑容张扬无比晃人眼球,莫名又让眼前的两个男人心跳同时都漏跳了一拍。
  气息稍窒之时那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凑上前来,眼神直直盯着苏言安无比的深邃幽暗,刻意压低了声音幽幽地轻叹了起来:“苏先生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难道到现在你都还看不出,我感兴趣的不过就只是一个你而已吗?”
  秦远不禁就暗自“我擦”了一声,这身体的心跳速度已经直线飙升一路狂奔到即将破表,这妹子的撩汉技术绝对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苏言安这小子居然还能把持得住,没有叫出声来?
  表面装的再淡定自若,可这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还是出卖了他。
  原本如铁板一般僵硬的身子此时像是被一团烈火灼热地炙烤着,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热涨红,喉咙里头也是一阵干涩一时间根本就接不上话来。
  蔓宁似乎很满意眼前这男人突然吃瘪的反应,微微拂过额前被江风吹散开来的几缕额发,十分善解人意地伸出手来,甚是大方坦然地在苏言安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好了,既然苏先生这么介意我的身份,那便如先生所愿,我也不多做打扰了。单已经结过了,这里风景不错,先生可以再欣赏一会儿,恕我要先行一步不能相伴了。”
  蔓宁语气淡然、画风急转而变,弥漫在两人之间炽热旖旎的暧昧气氛跟着起来一哄而散,一转身动作潇洒无比,大长腿一迈几步就抽身走到了包间门口,这御姐任性,又是撩完就跑、说走就走? 
  就在秦远错愕不已之时,蔓宁突然就扶住了玻璃门栏,扭过头来对着苏言安宛然一笑:“忘了告诉苏先生了,我刚刚说的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言、毫无半点虚假,至于先生信或不信,那就与我无关了。”
  说完便敛起笑意飘然而去,这下子就真只留下苏言安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满脸的诧异茫然地看着伊人身影渐远,却是不自禁就伸手抚上了心口处沉默了一瞬。
  再扶着栏杆低头望去,此时白蔓宁已经步伐轻快地出现在餐厅的门口,白色的裙摆行走间轻轻漾起,像极了一只在暗夜里肆意游走的鬼魅精灵一般。灵动美艳却又任性跳脱,让人根本就无法控制。
  弯下腰身形一闪,整个人一下子就钻进了早就候在外头的黑色轿车。车门“砰嗵”一声沉沉关上后发动机声立马跟着响起,转眼间便迅速消失在茫茫夜幕当中。
  再抬眼,面前是一片平静开阔的黄埔江岸,夜行的货轮汽笛声在江面上兀自轰鸣,灯塔幽明渔火暗闪,周围一下子就安静到只剩下胸腔里起伏不定的怦然心跳声。
  苏言安深吸了口气后,却是伸手扶上了刚刚蔓宁曾经倚靠过的那片扶栏,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了过去,冰凉的金属杆上似乎还残留萦绕着那人一丝温软的体温。
  秦远顺着苏言安的目光凝眸极目远眺,此时的江畔夜色不再是教科书上一小张黑白模糊的历史图据,忍不住就细细分辨起眼前的江景和几十年后的又有什么差别。
  还没来得及慢慢欣赏感受一番,四下的景色就突然全都变成一团模糊,这一次的梦境便随之一并戛然而止,秦远再一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梦境中所以涉及政府职位等的内容都是虚构的,就当做架空好了,莫考究。
昨天太忙了,今天双更补上,抱歉。

☆、旧时光里的美人图。

  秦远醒来时; 第一反应就是先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胳膊腿脚; 确定了这身子还能听从自己的使唤; 这才稍稍暗缓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梦境比先前几次的感觉要真实强烈了许多,透过苏言安的眼睛看到梦中蔓宁的一颦一笑,那美人时而蹙眉、时而浅笑; 秦远好几次都彻底迷失了自我,跟着苏言安的节奏一起心神迷乱,怦然心跳。
  若是把这女人比作一杯美酒; 便是烈酒一般甘醇浓烈又让人欲罢不能。
  饶是在整容化妆技术成熟发达的现代,如此风情独具的美人也是难能一见的罕有极品,眉眼间不经意闪过的几丝潋滟水光,都能让人跟着就心猿意马; 浮想联翩。
  虽然知道彼时身在梦中仅似浮魂; 而白蔓宁的目光从始至终也都只是对着苏言安一人而已,秦远心中却总会不合时宜地涌起些许淡淡的酸涩之意。
  或许是太过感同身受,秦远估摸着自己这万年母胎单身狗怕是孤单惯了,鲜少有妹子会拿如此炙热的眼神同自己直视,更何况是这样相貌风情皆是上品的美人这般另眼青睐; 是个男人恐怕都会把持不住。
  梦醒时分,秦远对隔壁那位“白阿婆”更是越发的好奇,倘若她真的就是冷美人蔓宁本尊; 除去下落不明的沈大少沈一白,之后的她和苏言安又是如何继续发展?
  不过如果真如孙阿姨所说,“白阿婆”真的是终生未婚; 那这故事估计也是个BE结尾,秦远不自觉就暗暗为这美人怆然难受了一瞬。
  心血来潮,秦远还寻着梦里的记忆找到了当年两人见面的位置。
  此时的外滩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周遭的情景和几十年前已是大相径庭。
  但暗黄色调的万国建筑和梦中的景象并无太大差异,透过沉淀厚重的岁月变迁,除却略有些斑驳褪色的外墙,依旧静静地凝视着黄浦江畔一点点的时光流逝、新旧更迭。
  当年大上海开埠风靡万千,十里洋场的繁华岁月如今已成过眼云烟,但站在暗涌的江畔呼吸着淡淡熟悉的潮湿气息,秦远不禁就被阵阵翻涌的江风迷乱了双眼。
  当年她和他同站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多少年后,这江对岸会变成这般灯火辉煌,到处都是通天的高楼四处林立?而那日露台上的各番情绪纠葛,早就已经掩埋在江水深处,随美人颜色,一并慢慢褪色散尽在时光荏苒中。
  故事就是故事,唏嘘完之后生活还得继续。磨合了一段时间后,秦远的各项工作都已经可以轻松上手,每日朝九晚五、两点一线,也慢慢开始适应了这沪上最普通小白领的生活节奏。
  早餐各种随意,中餐各种外卖,晚饭再加各种地沟油果腹,一天也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过去了。
  这段日子里隔壁的邻居一直没有现身,每每也是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但疑惑就像是一颗种子般在秦远的心中暗暗地生根发芽,随着时间流逝却是不断发酵蒸腾,亦然已有破土而发的强烈趋势。
  虽然表面安然无恙,但秦远的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期盼着与那蔓宁的不期而遇,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当中。
  就在秦远被自己这腔不可对外人言说的心思压的快要爆炸之时,终于在某个下班后的傍晚时分,盼来了和那“白阿婆”在元飞路上的不期而遇。
  那天本是一个泛善可陈的平常工作日,秦远的心情也是一如既往,毫无波澜的一片沉闷。
  这些日子抽空将上海城内那些叫得出名字的景点都游览了一遍,却突然发现所谓的名胜如今都是大同小异,几乎无甚差别。
  无论是在丽江还是在田子坊,亦或是名声在外的各个旅游城市,都可以买到同样产地的同样纪念品。几次下来自然就没了兴致,索然无趣的秦远自觉得有这闲逛的时间,还不如早点回家洗洗睡觉。
  此时已近初秋,日头落下的时间要比秦远刚来上海时候早上许多,等他下班后按时在公交站台下车时,整条马路已被晚霞余晖染上了一层灿然的淡红光晕。
  秋风扫下已经微微转黄的落叶,在不宽的柏油路面上,稀稀疏疏地铺上了一层略带绿意的金黄色彩,抬脚踩在上面,立马就发出一声略带涩意的“吱嘎”响声。
  又是一阵凉风席卷而过,带起片片枯叶在半空中旋转,如此一般萧索画面才让人恍然惊觉,这天气果然是开始慢慢转凉了。春去秋来,这一年的光景似乎也就慢慢开始接近了尾声。
  此时的秦远还是一身夏衣装束,略微显得有些单薄。不过好在年轻人身体强健,即便是凉风袭来也并没有太多感觉,只是目光不经意间就被一片随风而舞的银杏树叶吸引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元飞路上景色最美的时候便是如今这般秋高气爽之时。再过十来天左右的光景,等满条大道上都被路边梧桐银杏的落叶染成金色的一片,到时候便会涌来许多感性浪漫的文艺青年们,带着手机单反记录下这秋意盎然中最美丽绚烂的一刻。
  而此时一叶知秋,长三角地带的短暂秋日总是转瞬即逝,等路上枯叶落尽也就到了严寒的隆冬时分,这短短几十载的人生和这季节的变化更迭何尝不是极其相似,最美的时光永远都只是过去的似水年华,仅仅只存在与记忆当中。
  秦远难得这般悲春伤秋,待那枯叶落定后这才恍然发现,不远处的银杏树下正伫立着一个高挑单薄的身影。
  秋风瑟瑟中,那人一头雪白的发丝格外的显眼耀目,秦远心头不禁就是微微一颤,立马就加快了步伐朝前头走了过去。
  “白,白蔓宁?”
  ##
  一身素色的白蔓宁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稍稍楞了一瞬,反应了片刻才朝着来人微微抬起头来,这便是秦远第一次看清她的全部面容。
  几十年过去后,原本饱满柔和的轮廓难免会有些许松散,但眼前的白蔓宁无疑是秦远见过最有气质、最不显老的一位。
  素色的连身裙得体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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