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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厢的女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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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后闹得满城风雨、再到蔓宁出狱之时意外流产,苏言安也都一直没有再出现过,想必也是因为这样,蔓宁才对他彻底死心从而答应了自己的求婚。
为此,得知了苏言安未能现身真相的沈一白,总觉得自己有种趁人之危的卑鄙感觉。而让他更是心生不安、辗转难眠的,则是自己那颗无时不刻都在担忧失去的惶恐之心。
倘若哪天苏言安再次出现在蔓宁眼前,并和她道明了各中真相,那她是不是就此恨死了自己,然后便可再无任何顾虑,离开自己和那个男人远走高飞。
其实在筹备婚礼的这段时间里,沈一白就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噩梦。梦中的蔓宁一身纯白婚纱,美艳妖媚到让人为之窒息疯狂。
而这样一个即将步入礼堂,从此永远都只属于沈一白一人的绝美新娘,却是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地投向了苏言安的怀抱,两人再一并双宿双栖地决绝离去。
大梦惊醒之时,沈一白每每都被骇得浑身都被汗水浸透,醒来之后便是满心苍凉、再也无法安然入眠。
担忧了太久,真到了梦中情景再现的时候,沈一白整个人反而就淡定了下来。
刚刚在蔓宁被司仪带去换衣的时候,沈一白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只要这苏言安知道了蔓宁即将成婚的消息,就一定会想方设法从唐心的监。禁中逃脱出来,而今天的晚宴便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本打算静静地等候着蔓宁最后的选择,但到底还是没耐住心中的各番涌动、又身不由心地跟着追寻了过来。
沈一白宁愿自己亲口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蔓宁,也不想让她觉得他沈一白,从始至终都是处心积虑地想要诓骗她和自己成婚。
事到如此,在场两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对彼此的心思已是心知肚明、各自了然。
一个是不屑为自己辩白、一个是不愿自己被记恨,所有目光的焦点一下子全都落到了蔓宁的身上,毕竟最终的选择只在她一念之间。
至于结局如何,沈一白和苏言安虽无言语,但眼神交汇之时却意外就达成了统一,出局之人便只能愿赌服输,从此不再纠缠。
此时的蔓宁依旧乖顺地站在沈一白的身旁,面上看来是一片淡然平和,似乎并未在意旁边两个男人间的各种暗潮汹涌。
微微垂下了眸子思虑了片刻,蔓宁突然就抬起头来对着苏言安浅浅一笑。
明媚无比的动人笑颜晃的苏言安瞬时就失神了一瞬,开口之时却是极其犀利的一句质问之辞:“苏先生,你看我先生都替你说了这么多好话了,旁的我也不多问了,只一个问题还想跟先生求证一番。”
说话间蔓宁轻轻挑起了眼角,琥珀色的透亮眼眸中不禁就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微微顿了一下才对苏言安继续问了下去:“如果事实真如同我先生说的那样,苏先生一直都没办法和外界联系,所以才没办法过来找我。那唐小姐是如何知道我将元飞路上的房产捐赠了出来?而苏先生到底有没有在那张房契上签名背书,好让你的那些同仁们将那栋房子给变卖出去,便可以完成你先前想要完成的那些任务?”
苏言安闻言脸色瞬时就又苍白了几分,长眉紧紧拧起却是没有立即回话。
黑眸中翻涌起一层湿意,满脸尽是颓败之气的苏言安深吸一口气后,这才垂下眼帘对蔓宁哑声回道:“房契上的字确实是我签的。”
此时蔓宁的眼中已经溢出点点光亮,却还是尽量平稳着语调又追问了一句:“那是有什么人逼迫苏先生,所以不得不签字吗?”
苏言安紧抿起嘴唇满脸尽是绝望,视线在蔓宁已经泛红了的眼眶上停留了一瞬,哽咽着声音轻摇了摇头道:“签字时候我很清醒,并没有任何人逼迫。”
之前苏言安的身体也是时好时坏、并没有完全恢复,也没有办法强行突围出去,只能任由唐心将其囚禁在公寓当中。
而革命党那边自从暗杀行动之后,苏言安就彻底失去了音讯,一开始都以为他在执行任务时候不幸牺牲了。
后来才探查到,原来苏言安一直都藏匿在自己的家中,而且似乎被什么人监视控制了起来,所以才一直无法脱身和组织上获得联系。
此时宋衡已经将蔓宁捐赠的现金和房契都交给了组织上的领导。之前大家都以为苏言安已死,便准备将这房子直接卖出去来换取现金。
后来尝试转手过一次才发现,这套房子必须要获得苏言安的许可才能进行交易。
此时支部里已经快要弹尽粮绝、急需补充物资,刚好这时就找到了苏言安的行踪。
鉴于苏言安在警局里头都是以“生病”为理由告假的,于是便派出了一个同样潜伏在黄埔警局里的同志,以苏言安“同事”的身份上门“探病”,一来是把东西带过去让苏言安在房契上签字,二来便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将他给营救出来。
那位“同事”上门之时,唐心也如往常一样守在苏言安的家中,一听来人自报的身份,便以苏言安未婚妻的身份十分热情地招待了起来。
等把人带到卧室之后,这唐心又十分自觉的主动出去给客人倒水拿水果,从头到尾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那过来探病的同志见外人离开,赶紧拿出了文件和苏言安草草交代道,说那白蔓宁之前给组织上捐赠了一套房产,现在急需他的签字确认。
还没等苏言安仔细将条款看完,门那边就传来了唐心的脚步声响,一时慌乱下便也就赶紧先把字签上,好让那同志把东西带回去。
待到唐心推门而入之时,两人已是恍然无恙般地随意闲聊了起来,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后,那位“同事”便很快也就告辞离开了。
看似满脸笑意的唐心在送走客人之后,脸上的笑容瞬时就凝固了下来。立马就唤来几个手下,吩咐他们赶紧跟紧着那人、再将他的行踪一一汇报给他。
原来刚刚唐心只是假意离开房间,实则是躲在了隔壁房间暗暗监听,这才恍然听见白蔓宁给这革命党捐赠的竟然是一套房产!
一想到苏言安居然和白家那女人坦白了身份、却将自己蒙在鼓里,唐心自然又是一阵嫉妒愤恨不已。
气愤之余,心中瞬时就生出一计,通过跟踪监视苏言安那位所谓的“同事”,唐心大致摸清了革命党试图交易那栋房产的时间和地点,便在当天派人送出了两封检举蔓宁的匿名信件。
又在唐立强面前不断煽风点火,说是拿到了白家人勾结革命党的铁证,让他催促着宪兵队赶紧捉人。
这一系列的计划可谓是环环相扣,存心就是想要置蔓宁以及白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唐心没想到的是,蔓宁已经将这房产转赠给了苏言安,这才惹出了后头的波折变数层出,闹得是满城风雨不断。
然而此时此刻,苏言安不想、也不愿将自己的一番苦衷明说给蔓宁。
虽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蔓宁所赠与的房产,竟然就是那栋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也不知道那房契是一定需要他的许可才可以变卖出去。但得知真相之时字都已经签了,亦然已是无力挽回的既定事实。
在固执自傲的苏言安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解释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所以在面对着蔓宁的咄咄相逼之下,也只能是如实相告、不为自己辩白一句。
看着满脸灰败绝望的苏言安,蔓宁终于收起了先前所有波动起伏的涌动情绪。紧紧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几次,一只素白的纤手却是暗暗地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片刻后再睁眼之时,一对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已经完全恢复了清明淡然。刚刚那个满眼水光、垂泪欲泣的蔓宁,恍若只是苏言安一个人的幻觉般转眼便消失不见。
艳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绝美的灿烂笑容,却是伸手牵住了身边的沈一白,扬起头来满脸笑意地温柔问道:“一白,我们还不赶紧出去吗?这新郎、新娘消失了这么久,大家怕是要等急了吧!”
说完后,蔓宁便彻底无视了身后已经面如死灰的苏言安,一把就拉起还是满脸呆楞的沈一白推开了这梳妆间的房门,一对盛装的新人便亲昵地挽着手一道并肩离去。
待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之时,便再没有人理会那被留在原地、满脸绝望的黑衣男人,只有无尽喜庆狂欢的灿然烟花,在无际的黑暗夜空中不断荼然绽放。
☆、护妻狂魔。
当沈一白带着换好衣服的蔓宁重新回到宴会大厅时; 酒席间依旧是杯筹交错; 热闹异常。
似乎也什么人留意到这新郎和新娘已经消失好一会儿了; 一众宾客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借着机会互相寒暄客套,全场尽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喜庆和谐景象。
两人若无其事般端起酒杯继续敬酒; 几个和沈一白相熟的公子哥儿见他和蔓宁过来,立马也举起杯子把他们夫妻俩给团团包围住。
一个个没正形态的混小子们笑得是格外奸诈荡漾,不由分说就哄了起来; 随便寻个由头作势就要给沈一白灌酒。
比起前一轮敬酒时的委婉推脱,沈一白这次却是格外的爽气。
一双桃花眼轻轻一弯,十分干脆地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沾着几滴酒液的红唇上噙着丝丝笑意; 面上也是一脸甘之如饴的愉悦表情。
这帮浪荡子看这沈一白这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各个立马兴致昂扬无比,越发得寸进尺地哄闹了起来。
待到沈一白再一次敬到唐心那桌时,一个人已经被酒气熏的满脸微微泛红。
褐色的眼眸里更是波光涟漪般,漾起一片迷离的诱人绯色。
纵然已是一脸的醉态,沈一白还是紧紧地握着蔓宁将她护在身边; 一对新人十分客气地按规矩朝一桌子宾客举杯致谢。
坐在外头的唐心估计是被唐立强特地嘱咐过,这一晚上倒也算是安安分分,难得没有惹乱造次、生出什么事非。
只是看到蔓宁出现之后; 一双圆润的杏眼里立马就浮起一层极其厌恶的鄙夷神色。
白嫩嫩的一双纤手顺势就举起酒杯朝沈一白敬了过去。
“哎呀,真是恭喜沈公子啦!娶得白小姐这样的美人儿回家。不过往后沈公子可得费点心把自家媳妇儿看严了,可不是所有女人嫁了人之后都会安分守己; 恪守妇道的。之后喜得贵子的时候最好也仔细对对月份,可千万别认了旁人的儿子,当作自己的心肝儿了!”
说话间,唐心勾了勾唇角笑了起来,一张雪白。粉嫩的脸蛋上尽是轻蔑之意。
这一番话中是夹枪带炮、句句含刺,旁边的客人闻言皆是满脸惊讶地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众人反应越大,唐心就越是得意洋洋,冲着一对新人晃了晃酒杯轻嘬了几小口,酒桌间的气氛立马就火。药味十足了起来。
唐心这般故意挑衅,沈一白面上的几分醉意瞬时就荡然无存,却仍是一派斯文淡定,完全没有一丝被激怒之感。
而一旁的蔓宁更是泰然无比,仿佛事不关己似的环抱起手臂冷眼旁观,满脸尽是看戏般的不屑神色。
面容俊秀的儒雅公子轻放下手中的水晶酒杯,一举一动皆是无可挑剔、贵气十足,更衬得一旁的唐心面色凶悍、仪态甚是不端。
微抿起薄唇嗤笑了一声,沈一白这才面无波澜地对着唐心开口淡淡回道:“唐大小姐这闲心操的未免也太多了点吧!沈某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费心。”
斥责的话只一句带过,沈一白瞬时就变回了一脸温润如玉般的平和表情,对着唐心甚是诚恳的又补上了一句。
“还有,沈某也要奉劝唐小姐一句,这女孩子家如果心思不正、想得太多,人就会显得又老又刻薄。所以一些没口德的浑话唐小姐还是少说为妙,就您这副容貌,实在是禁不起任何折腾了。”
一番暗嘲之后,这沈一白还虚起了眸子,对着已经怒不可遏的唐心上下打量了一瞬,好似是在仔细评判她的容貌一般。凝视了几秒后,最终还是满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更为直接的,这沈一白干脆就无视了被气得几近抓狂的唐大小姐,转而和酒桌上旁的宾客满脸自然地闲聊了起来。
“说到唐小姐,沈某倒是有则十分有趣的新闻想要和大家分享。据说最近在唐小姐的老家江县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案,这杀人的凶手倒是很快就被缉拿归案了。本来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妙就妙在这警察局的警官们在例行搜检的时候,竟在这犯人身上搜出了块带着当地一位大户小姐名讳的寄名金锁。一开始警官们以为这小子还有偷盗抢劫的前科,一顿严刑逼问下这杀人犯才坦白交代道,这金器竟是那小姐自己送给他的。据那犯人交代,那位小姐年少的时候性情十分奔放,时常和一帮小混混们偷偷厮混在一起。当年对这杀人犯也是十分的爱慕崇拜,常常眉来眼去、各种暧昧暗示,为了示好还专门送了这杀人犯女儿家贴身的金器。不过那小子当时年轻气盛,对方越是主动,就越觉得这大户人家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后来在一堆混混的撺掇下生起邪念说是要尝尝“鲜头”,就叫了个兄弟一起把那小姐给骗到芦苇丛中给强。奸了。之后那杀人犯倒是一直把那金锁给随身带着,说是时不时就要拿来看着自渎一下,好再回味一下年少时候尝过的销魂滋味。”
沈一白的音色温润纯厚,一段传闻娓娓道来十分引人入胜。
话到结尾突然就扬起了声调,满脸好奇的对着唐心高声问了一句:“更有趣的是,那被糟蹋了的姑娘和唐心小姐竞是同名同姓、一字不差。也不知道这江县里到底有几户姓唐的大家,竟会这般凑巧地撞了名字!”
说话间,这唐心紧蹙着眉头、握紧了双拳,一张小脸也是忽红忽白,一直变换个不停。
终于被这临尾一问给激得恼羞成怒,瞬时血气冲顶,面上一片惨白毫无人色。
浑身上下剧颤不已,几近癫狂的唐心已经全然不顾场合、地点,眦裂起双目就冲着沈一白狂声怒吼了起来。
“沈一白,你别在这造谣生事败坏我的名声!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杀人犯,也没有被什么小混混强。奸过!你别以为在我脸上抹黑,就能掩饰住白蔓宁这个浪货到处偷人的龌龊事了!你们这些男人全都瞎了眼嘛,一个个都不顾一切的护着这女人,而她呢,根本就是个脚踏几条船的婊。子!”
唐心这般口无遮拦的骇人言辞,立马又惹得周围宾客窃窃私语个不断,原本喧闹的酒席间也是瞬时就安静了不少。
越来越多的客人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朝着唐心这桌望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唐心又是一阵歇斯底里地肆意叫骂,全然没有一分大家闺秀该有的姿态气度。
一旁的沈一白依旧满脸的淡定从容,一只手从背后紧紧揽住了蔓宁的腰身,还略带着点笑意凑到耳边,对她柔声轻语了一句“别怕”。
再回眸时,沈一白微垂的眼角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如同看个死人般对着那唐心冷冷回道:“刚刚沈某不过只是说了则新闻而已、并未对号入座。唐小姐不必这么着急的就不打自招。”
一声威吓下,原本诱惑无比的一双桃花眼中闪射出一片摄人寒光,满脸肃然的沈一白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立马就跃出了几个彪形大汉。
“今天是我和蔓宁的大喜之日,本想着来者都是客,沈某对每一位来宾也都是感激万分。谁知唐小姐竟然心肠如此歹毒,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屡屡出言不逊、恶意中伤蔓宁。我沈一白绝不允许旁人这般欺辱我的妻子。沈某在此宣布,从今以后,沈家将不会同唐家再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而这里也不再欢迎唐小姐,烦请小姐赶紧自行离开,不要逼我强行动粗,到时候伤了小姐的颜面沈某可是概不负责。”
沈一白此话一出,全场立马一片哗然。
当着全上海滩这么多名流的面宣布和唐家断绝关系,这沈家大少不就等于和唐立强这一派彻底撕破脸皮了嘛?
而那唐心此时更是满腔的怒意不止,面上已显狰狞之态,明显就不愿如此狼狈地离开会场。
身后已经有几个相熟的姐妹好生劝了起来,可这唐心还是扯开了嗓子,对着一对新人骂骂咧咧个不停:“沈一白你有胆子动我试试看!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和那个贱。人的!”
已是满脸不耐的沈一白微微蹙眉间眸光微闪,几个待命的壮汉接到了眼神示意,立马就飞身冲到了正在撒泼的唐心身旁。
一人拎住一边胳膊再轻松挥臂,瞬时就如丢垃圾一般,直接就把人给扔出了门外!
这一招“扫地出门”干净利落,立马就换得耳根一片清净。这在场的所有人也是一阵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
震撼之余更是赞叹不已,这有钱当真就可以这么任性嘛!
而作为众人目光焦点之一的蔓宁,从头到尾却都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漠然表情。纵使那气势汹汹的唐心朝着她大吼大叫着、泼了脏水无数,也没见这位冷美人对她多抬一下眼皮。
见那唐大小姐浑身狼狈地被人直接扔出了门去,蔓宁却是微微虚起了眸子,难得脸上浮起了一丝波澜。
不着声色地拂开了沈一白揽在腰间的那只大手,蔓宁微微侧身靠到他的耳边,语气淡淡地轻叹了一句:“这姓唐的父女俩可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这下子可是彻底记恨上你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着满堂宾客各个皆是惊诧不已,沈一白只是勾起唇角满脸狡黠地笑了起来:“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碍事。”
说话间,耳畔那人身上漾起一阵淡淡冷香,胸口处微微一悸,心跳立马就跟着错乱了节奏。
暗暗平息了一瞬,沈一白这才转过身来捧起了蔓宁的双手。
深不见底的桃花眸子里闪动着灿若星辰般的耀眼光芒,一点一点全都直直射到了蔓宁眼中。
沈一白一张俊逸美艳的面庞上浮起了一层红晕,镜片下浓黑的长睫毛忽闪了几下,满脸虔诚地对着蔓宁柔声说道:“蔓蔓,谢谢你。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蔓宁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对着面前满脸喜悦的沈一白默默凝视了一瞬,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安静地将手放在了沈一白温热宽大的掌心中,蔓宁便顺着身旁这个称作“丈夫”的男人,一起走完这婚宴接下来的流程,正式成为了这上海滩人人称羡的“沈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设定时并没有这段剧情,直接要“洞房花烛”虐沈公子的。我就是心血这么一来潮,让他虐虐渣女弥补一下。随意皮一皮,亲爱的们看看就好╮( ̄▽ ̄〃〃)╭
不过沈公子损人不带脏字自我感觉棒棒哒!话说,大家喜欢这么老公力max的真正男主咩o(^▽^)o
☆、臭男人。
有了唐心中途插的这一杠子; 接下来的晚宴众人全都已经心不在此。各个皆是满脸的隐忍; 恨不得当场一起放声八卦一番才算淋漓痛快。
沈一白则是带着蔓宁又随意应付了几波生意场上的客人; 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让司仪提前宣布婚宴结束。
从和平大饭店里出来后,外头夜风正凉,带着江水的微湿气息阵阵拂面而来; 很快就将沈一白身上浓重的酒气吹散了不少。
可原本玉石般的白皙面庞上还泛着浅浅的绯色,眼眸中也是弥漫着迷离朦胧的微醺醉意。
将一众亲友宾客送离了之后,饭店门口原本乌压压的一片人潮却是尽数散去; 立马就生起了些人走茶凉的冷清感觉。
照常理,这婚宴之后应当还有不少讲究,可此时身旁只剩沈一白一人,蔓宁眼神闪动面露疑惑; 那男人却只是微微含笑并未言语。
伸手将蔓宁扶上车去; 自己也跟着一起坐在了后排,一上车就招呼司机把车开到元飞路上去。
见蔓宁眼中惊诧更甚,沈一白这才笑着对她解释道,原本按着沈家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这新人在婚礼当晚理应住在沈氏在乡下的老宅里。
第二天一早; 再由新媳妇端茶侍奉公婆、请安跪拜,以祈求祖宗保佑一对佳人富贵平安,和和睦睦。
不过这沈一白的父母早几年前就过世了; 而他顾念着血脉旧情,一直帮扶着其他几房、还没有完全分家。
大家虽然一直“沈大少、沈大少”的叫着没有改口,但严格说来; 其实叫他声“沈家大爷”才更加合适。
如今高堂不在,沈一白又十分强势,安排婚礼那时就力排众议、舍去了旧习,将新婚之夜定在了元飞路上蔓宁母亲的旧宅里,也没允许旁人跟着过来“闹洞房”,怕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恼到了蔓宁。
本以为会是个意外的惊喜,说完之后蔓宁却依旧一脸平静并无甚反应,沈一白只好悻悻地收起了话头,又规规矩矩地倚回到了自己那边的车窗上。
身子紧紧绷着,不敢朝蔓宁那边多逾越一寸的距离,却时不时就侧目偷瞄几眼自己那面若娇蕊的美艳新娘,弯弯的眼眸中不自觉就溢满了浓浓的笑意。
无奈这一路上略有些颠簸,不一会儿胸腹中又是一阵酒气翻涌,沈一白迷迷糊糊间闭上双眼就彻底醉睡了过去。
而先前酒席上一直被沈一白护着,蔓宁几乎都没怎么饮酒,此时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依旧一片清明透彻。
耳边传来了沈一白沉沉睡去的平缓呼吸声,逼仄的车厢里氤氲的尽是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暗色中蔓宁顺势转过脸去,只见身材高高大大的沈一白此时却是十分老实地缩在一边角落里,两条长腿也是极憋屈地挤在了一起。
脑袋斜斜靠在窗户上,玻璃镜片下长长的睫毛好似把羽毛扇般密密扫了下来,睡梦中唇边还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上睡颜单纯安静,和平日里鲜衣怒马的风流倜傥公子恍若两人一般。
目光在男人微微抿起的殷红嘴唇上停留了一瞬,蔓宁眸光闪烁,却立马就收回了视线、朝外头幽幽望了过去。
行驶间,几盏路灯的昏黄光线在蔓宁轮廓完美的侧脸上飞速掠过,光影明灭间模糊了面上所有的喜怒情绪。后排的两人一睡一坐,便是一路默默无言。
待到沈一白再睁开眼时,车子刚好就驶到了那小楼前头,正减慢了速度缓缓停了下来,而身旁的蔓宁已经径自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刚刚回神,沈一白心头一急,赶紧就弹起身子也跟在后头奔了出去。
一下车却发觉这般火急火燎实在有失风度,沈一白耳尖猛然就是一红,刚想换回一贯淡定从容的奢贵模样,走在前头的蔓宁突然就转过身来,伸出只雪白纤臂朝他摊开了手心。
“钥匙呢?”
几步之遥外,如墨夜幕下蔓宁的面容被浓黑暗色沁上了一丝凉意,一双漂亮的眸子却像璀璨星辰般在满目幽暗中熠熠发光,瞬时就照亮了沈一白眼前的所有景致。
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满眼间只有蔓宁浓艳胜火的一双红唇,上下起阖间带起一片盈盈水光,让人只想靠近贴紧,再一亲芳泽。
胸腹处骤然升起一股邪佞火气,如受蛊惑般伸出长臂,一把就将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女人给拦腰抱起。
猝不及防间突然被人抱起,强按住惊诧没有叫出声来,蔓宁却是暗暗用力拼命反抗了起来。像极了一只被激怒的凶悍小兽,满脸愤怒地在男人结实的怀抱里肆意挣扎着。
又暖又香的柔软身体蹭得沈一白浑身处处紧绷不已,一张俊脸瞬时就无比纠结地拧成了一团。
生怕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便一刻也不敢再耽搁下去,沈一白迈开长腿就一路招摇而去。任凭蔓宁如何不知轻重地四处抓掐,也都稳稳抱牢了她的身子,死活也不肯松手。
眼看着就要走到小楼前头,深提一口气,这男人又是极其嚣张地抬起脚来猛踹大门,候在屋里的佣人们听到动静,立马就飞奔过来给这对新人开门。
房门一开,满眼尽是艳红一片的喜庆布置,开门那人一眼瞥见两人如此暧昧亲昵之态,便就十分有眼力劲的低头屏退了下去。
而此时反抗了几轮皆是无果,怀中的蔓宁反就安静了下来不再乱动。一双亮得都快溢水来的媚眼弯弯虚起,就这么赤。裸。裸地直直盯着沈一白。
一脸似笑非笑的戏谑神色满是嘲意,不过抬眸间一个眼波流离,瞬时就如触电般让人从头皮一直酥麻到脚底。
胸口一阵滚烫沸腾,沈一白紧咬住嘴唇别开眼去,强忍住满心的悸动、不敢再多看蔓宁一眼。
双手紧紧扣住女人柔软的腰身,索性借着酒兴一鼓作气,直接把人强行抱到了二楼的新房里头。闷哼一声猛撞开房门,又一把将蔓宁丢到了铺满红绸的柔软大床之上。
喉头微微攒动,沈一白伸手松开了脖颈间系着的领结,浑身尽是成熟男人的强大压迫感,几步上前俯下高大的身子覆了上去,撑着胳膊就将蔓宁牢牢压在了身下。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闪射出淡淡暖光,透过红色的帐缦将整间屋子都映得一片影影绰绰。
雕花大床上轻纱摇曳不止,意乱情迷间沈一白满目尽是迷离光影,躺在身下的蔓宁浑身都沁上一层薄薄红色光晕,眼中带怒却更显妖媚惑人。
鼻息间尽是这女人身上萦绕不散的淡淡馨香,沈一白这一路上横冲直撞的气势此时却已消失殆尽,真把那人按上床来,反倒是满脸拘谨,浑身更是一片紧绷僵硬。
眼眸垂下,一眼就瞥见蔓宁微微松开的衣领里透出一片细腻雪色,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微微颤动间丰盈曲线毕露,喘息间尽是炽热滚烫的诱人气息。
两人相隔不过咫尺之距,四目相交间呼吸气息交缠在一处,瞬时带起阵阵热意四处弥散。
宽敞的卧房内一下子就温度骤升,沈一白早已是情动不已,原本就带着一丝羞稔的白净面庞,瞬时就被眼前媚色撩拨成血色。欲滴般的一片艳红。
强忍住浑身澎湃不已的强烈欲。望,却是温柔地轻俯在蔓宁身上,只是静静凝视着她的眉眼唇角暗自出神。
曾几何时,他就开始期盼可以离她如此之近,即便相隔光阴数载、又羁绊了过客无数,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拥入怀中。
褐色的温驯眼眸间慢慢浮起一层氤氲湿气,突然就抿起嘴唇傻傻笑了起来。
此时蔓宁却是微微皱眉,一把推开身前男人滚热的结实胸膛怒声嗔道:“你身上好重的酒味熏的我难受,赶紧洗澡换衣服去!”
说话间蔓宁眼媚如丝,满脸嫌弃中又略带点娇憨,从未见过她如此风情,沈一白瞬时又是一阵心跳狂乱。
长腿长手的大男人立马就乖乖地从大床上挪下身来,又小心翼翼地退开了几步,生怕“臭烘烘”的自己让美人厌恶嫌弃了。
微微垂下眼帘,沈一白耳尖一片泛红,站在床边哑着喉咙轻“嗯”了一声,便就满脸窘涩地转身朝浴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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