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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萝卜半个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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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萝默默叹口气,嗔怒似的瞪了非然一眼,留下一句“我去整理东西”便进了屋。
非然无辜眨眼,目送她进屋,然后在七叔和卫荆诡异的注视下坐下,为自己重新倒了杯茶。
***
非然没有猜错卫荆和秋璇此番上山的缘由。白萝刚刚进屋,卫荆便揉了揉额角,说起了此番上山的主要目的。
“不管那死心眼的丫头了。先说正事吧。”卫荆想到正事儿,更加愁苦了,“你也应该猜到了吧?哎。这几日……那些人越发的不安分了,‘他’处在那样一个关键的位置,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即便我们心里头都很明白,也知道路在何方。可在这样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却根本无法展开手脚去做。因为,若是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而我们,输不起。阿然,如今是形势迫人,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明知你不愿意下山还上山请你的。这件事,事关重大,稍有纰漏,不只是‘他’有危险,更怕是会……天下动荡。”
卫荆脸上是难得的严肃,没了以往的轻佻和善,眼底猛地掠过狰狞杀气,冷得骇人。但这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了。卫荆随即恢复愁苦的神色看向非然,眼神儿巴巴地眨了眨,像是祈求。
非然垂着眼,径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反倒是七叔猛地一拍桌子,皱眉低吼道:“他奶奶的!那群小兔崽子是活腻了!赶在太岁头上动土!一个个的,毛都没长齐就想着巩固权力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私下玩些小花样就罢了,这会儿居然还动真格的了!就不怕一个不小心摔成肉饼!”
“光是他们,就算真的想要搞垮‘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这件事,背后的人才是‘他’顾忌的。否则只是那几个喽喽,早就被我解决了。”卫荆摇摇头,叹了口气。他素来笑容满面,乐观向上,即便是有时面露愁苦,也多是装出来的。从未像此刻这样,眉眼中蕴含着浓烈的杀气,整个人的气质都下意识地凌厉了几分。
“你是说……”七叔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可虎毒不食子!”
“那人素来冷血无情,便是亲生儿子……他也怕。”卫荆弯唇,冷笑一声道,“‘他’就是太过重情,才将自己逼进了这样的绝路。我也是疏忽了,若然早些知道这事儿,早些出手,便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他’心软,‘他’顾忌,我却不是。”
七叔沉默了一下,皱着眉看向非然:“你怎么看?”
一直不说话的非然这才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我发过誓,此生不再接触任何和‘她’有关的人或事。那会让我……不开心。”
“阿然!可‘他’一直很关心你……‘他’和‘她’不一样!”卫荆着急说道,面色难看,“多年来,‘他’对你的关心你应该都看得到。知道你不愿意见到‘他’,便每每派我上山来看看你好不好。关心你的身子,四处找人打听珍贵药材,千金购之,连眼都不眨……你当真一点儿都不为所动吗?那些事儿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你不能连带着连‘他’都迁怒了啊!即便是这一次,深陷如此险境,‘他’也不让我打扰你,非要一个人扛着……我此番上山请你帮忙,也是瞒着他的。‘他’不愿你扯上这些事儿,可我实在是没法子看着‘他’……”
非然眸子微闪,沉默半晌,抬眼扫卫荆一眼,却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就是知道与他无关,才一直不愿相见。”
怕见了,会控制不住,连带着他也恨起来。
卫荆猛地一怔,随即却好似明白了一样,面露欣喜:“那你是愿意帮我这个忙了?”
非然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你的忙?看来……”
卫荆猛地脸色一红,瞬间做贼心虚,随即连忙打哈哈敷衍过去:“我就是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属下没错呵呵呵呵……”
非然愣了一下,随即笑而不语,一脸若有所悟。
七叔不解两人打的神马哑谜,不满地拍着桌子叫嚣:“说什么说什么呢?清楚点!”
“这事儿,你没想过秋璇么?”非然突然出声道,“她是那老家伙最疼爱的人,如果是她出面,或许可以争得一个脱困而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看到亲们的留言,我感动坏了。真的,很感动,也很感谢。
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的鼓励让我信心倍增,我想了很多,然后毅然决定不管如何,这文我都会坚持到底。
你们让我明白,有不足才有进步。这文我用心地写了,哪怕不足还很多,它也是我亲儿子。我会坚持着写完,从这一章开始,好好改进。
然后昨天没有更新,我花了好多时间把接下来的情节顺了一下,希望下面能写的更好。也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我一定认真努力写!
其他的话不多说,我是个不大会表达自己情绪的人。总之,谢谢你们一路支持!谢谢你们爱的鼓励!!
谢谢!
然后为了表达感谢。我决定写个小剧场……
非然:萝卜,我饿了。
白萝:饿了就吃饭。
非然:我要吃萝卜。
白萝:……自己拔去。
非然:哦。
白萝:混蛋你干什么?!
非然:拔萝卜啊。
白萝:……你拔萝卜就拔萝卜,为什么扒我衣裳?!
非然:因为,扒(拔)萝卜啊。
白萝:………………………………
【冷吗?欢给你们加衣服哈哈XDD】
☆、第二十九章 小孩子气
第二十九章小孩子气
“行不通。”卫荆叹气摇头;“你忘了那老家伙有多老奸巨猾了么。他素来知道秋璇与我们走得近;不会中计的。而且他这样的人;连‘他’这个儿子都放心不下;要狠下心除去。秋璇一个女儿又能起什么作用?他素来狠心,冷血残忍;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即便最疼爱秋璇;却也没有到了可以为她妥协的地步。若是哪一日秋璇也妨碍了他;让他起了疑心;怕也会毫不留情地将她除去吧。”
非然沉默了一下;他自然也知道那人的作风;会提起秋璇;也不过想着或许争得一丝先机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行不通了。那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啧,他实在不愿搀和到那些事情里面。可让他真的放‘他’不管,却又有些下不去手。
想起‘他’,非然有些恍惚,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半晌,非然才抿了口茶,道:“我一会儿随你们一同下山。但,这事以后,请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在我身边出现。”
他不愿见‘他’以及卫荆这些和‘他’有关的人,除了他们身份麻烦之外,还因为,他一点儿也不愿再想起……那些事情。
卫荆闻言,十分惊喜,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但心里却想着你真是太天真了,‘他’那人脾气又硬又臭,能与你耗十年,便能再与你耗二十年、三十年……
所以非兄啊,认了吧,别天真了!
卫荆一下子又暗地里幸灾乐祸起来。
七叔见非然同样下山帮忙,有些不放心,一把揪起了正在偷乐的卫荆的衣襟,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嘱咐道:“卫小子,他完好无缺地随你下山,你最好到时候给他完好无缺地还回来!否则,老子把你大卸八块喂猪!”
卫荆哭笑不得,泪眼汪汪,连连告饶:“知道了知道了臭老头!”
七叔重重地哼了一声,叹口气,随即转向非然:“你会这么干脆答应下山,还为了那丫头吧?”
非然毫不意外七叔会知道,便点点头:“她这次下山要带她娘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白叶山庄那些人不是什么善类,对她们母女又心怀歹毒,不得不防。”
他可不愿她为那些闲杂人等费去太多心思,还是早些收拾了那群人最好。
卫荆闻言,十分无语。心里为某人默哀,原来这家伙会这么干脆答应下山,并不是为了某人啊……
“哼,那丫头何德何能!”七叔又老大不爽起来,只觉得自己养大的这小狼崽把一颗心全都放在了白萝身上,叫自己十分不是滋味。
非然笑而不语,用眼神嘲笑他的幼稚。
卫荆继续神游,想象着某人知道真相之后的哀怨表情。
“发什么呆,先把计划说来听听。这事儿速战速决最好,我还赶着两个月后娶媳妇。”非然一句话将两人震了回来。
还未等那两人尖叫,非然已经一个眼神飞了过去,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卫荆倒还好,只是一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十分难忍。七叔却是痛心疾首,十分委屈又十分不甘,有种儿子有了媳妇就忘爹的愁苦哀伤!
但到底正事重要,两人还是正襟危坐,听着卫荆将计划细细说来……
***
这厢,三个男人在院子里喝茶聊正事,那厢的屋子里,白萝却在愁苦地安抚着某个泪水连连,将眼泪鼻涕全擦在了她的被褥上的丫头。
“我说秋姑娘……你哭完了吗?”白萝坐在床边,看着埋首在她被子里,泄愤似的将鼻涕擦在她被子上的秋璇,抽搐着嘴角,轻轻拍了拍秋璇的肩。
说不出心里这会儿是什么感觉。好像是哭笑不得的脱力感大过生气。
这看着优雅高贵的金枝玉叶居然干出了这么幼稚这么小孩子气的事儿……
说好的高雅气质呢!
“哼!你滚开!我、我讨厌你……”秋璇抽抽搭搭地从被子爬起来,红着眼睛忿忿地瞪着白萝。
白萝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看她那鼻子眼睛都红彤彤的模样,心里又免不得生出怜惜,骂也骂不出口,打也下不了手,于是只好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试着开导某个死脑筋的大小姐。
“讨厌我是因为非然吧?你就这么喜欢他?”
秋璇恨恨瞪她:“废话!我喜欢他喜欢了五年!”
白萝又道:“那他喜欢你吗?”
“他……”秋璇一顿,眼睛又红了,看着白萝的目光更加愤怒,“他自然是喜欢我的!我这么好,他怎么、怎么会不喜欢我!”
白萝有些想笑,这大小姐一直这样自我催眠的吗?想了想,便又道:“可喜欢一个人,便会想和她做些亲密的事情,你和非然认识那么就,若真的是互相喜欢,定会发生什么。你可说说,你俩干过些什么亲密的事吗?”
秋璇顿时俏脸一红,尴尬又愤怒,大声吼道:“我们才不会在成亲之前做有违道德之事!”
“……我只想问你们牵过手么?”白萝扶额半晌,这才问道。
“……没有。那又怎么样?”犹豫很久,才恨恨答道。
“那,拥抱过么?”
“也、也……没有……”
“肢体接触?”
“我、我……”
“哎,那你还是早日放弃吧。”
“为什么?!”
“因为刚刚说的这些我都和他做过啊!嗯,他得对我负责,我也得对他负责。”其实不止这些,他俩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过显然这个是不能在她面前说的,白萝一顿,挠了挠头,继续诚恳分析,“你瞧,虽然你看上他比我早,但是我碰了他比你早……其实你真的不要这样伤心,他不喜欢你,并非你不好,只是……怎么说呢,我们之间已经互有责任了,这辈子没法摆脱对方了。所以你看我们都已经这样了……”
秋璇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自己面色发白。想骂人吧,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污秽的话,想打人吧,却又从未有过经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出手。
“我没有恶意的……呃,我就是想告诉你,喜欢这种事,两情相悦才甜美,若是单相思……太苦了。还有,你很好,非然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呃,我是希望你早些看开而已。你别瞪我,我是真心这么说的,天下出色的男子那么多,你一直专注于非然一人,说不定因此而忽略了真正属于你的缘分。倒不如就看开些,也许你会发现,你的执着其实只是偏执,而非坚持。人,有时候很盲目的,总是自己骗自己。不如适当地放开自己,好好想想?”
看秋璇脸色惨白,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模样,白萝挠挠头,有些尴尬,其实她只是想让她认清楚非然并不喜欢她,而且不喜欢的原因不是她不好这个事实,所以才想刺激刺激她。只不过看着秋璇现在的表情,她又觉得心软。
秋璇眼圈更红,但却硬生生勉强凭着一口傲气强撑着那泪珠子,不让它滚落下来。她握着拳,指尖发白,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开口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单相思!就算、就算非大哥现在不喜欢我,只要我努力……他总有爱上我的一日!你们……你们亲密接触了又如何?没有成亲未曾圆房你们就什么都不是!”
“……姑娘何苦如此自欺欺人。你与非然纠缠那么多年,若他会喜欢你,早就喜欢上了。不是吗?我没别的意思,也真不是故意刺激你。我就是觉得感情这事儿,勉强不来。你又何苦这样作茧自缚?”白萝揉揉额角,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说话才合适,“你这样美丽率真的好姑娘,他看不上你是他眼神儿差,你又何苦这样死心眼,非他不可呢?”
她都间接贬低自己了,她还是听不进去吗?白萝有些无力,也不想再多说了。这会儿秋璇恨她恨得要死,怕是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吧。
秋璇恨恨地剜了白萝一眼,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她不再说话,只是垂着头,咬着唇,想着非然好看的脸,挺直的身板儿,清俊的气质,只觉得满心不甘。
她喜欢他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你懂什么!哼,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突然出现!他一定早就喜欢我了!”半晌,秋璇突然抬头,冲白萝愤怒地吼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白萝傻眼,揉了揉额角,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事儿旁人只能劝,她若实在听不进去,那着实也没办法。她的立场比较尴尬,也知道秋璇定然将她视为敌人,之所以会说这一番话,也不是自己多伟大,而是因为清楚地知道非然的心意,庆幸自己的同时,便对秋璇的伤心感同身受,因此生出了怜惜。
若她喜欢非然,而非然不喜欢她,她定然也会像秋璇这样,伤心欲绝。
正那么想着,却见秋璇又跺着脚冲了回来,猛地拽起白萝的被子,狠狠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再飞奔而去。
“我讨厌你!我一定会把非大哥抢回来的!”临走前,还愤愤地咆哮了一句。
白萝呆若木鸡。缓缓转头看了自个儿床上,已经一片狼藉的被褥一眼,愈发的哭笑不得了。
七婶儿啊……我马上要下山了,这被子……看来只能辛苦您老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下山了,然后秋姑娘的克星就要出现了!
☆、第三十章 终于下山
第三十章终于下山
不管最后秋璇到底想没想通;反正这日午后;几个人吃过饭之后;非然就带着白萝;随同秋璇和卫荆下了山。
只是没走几步,便遇上了一个气质冷硬;面容俊朗的男人。
“小姐。”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非然三人;径自走向秋璇;背向她蹲下;声音冷若顽石;“聂霜背您下山。”
白萝张大嘴;呆住。
还有这样的人肉轿子?
非然唇边依旧笑意淡淡;不见惊讶;想来是早已习惯。
卫荆也好似习以为常,看见这叫聂霜的男人对自己视若无睹,也不以为意,只是狭促地眨眨眼,朝白萝笑道:“这家伙叫聂霜,是秋璇的贴身护卫。一直都这幅臭石头的模样,眼里除了秋丫头看不进去任何人。咱们习惯就好。”
白萝这才慢悠悠回神,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又被秋璇的反应给惊呆了。
只见原本面色愤怒哀伤,赌气似的走得缓慢的秋璇一见到这聂霜,身子竟猛地一顿,然后乖得像小猫似的连忙跳上了他宽厚的背,露出像是委屈又像是开心的神色。
“我以为你再不理我了。”她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似嗔似怒。也不顾及非然等人,竟就这样和那聂霜旁若无人地说起话来。
“属下不敢。”聂霜顿了一下,冷硬答道。
“……哼!”秋璇一下子又不高兴了,却不再说什么,只是赌气似的趴在他的背上,揪着他的头发。半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身子一僵,扭过头来看向非然,面色尴尬焦急。
“非大哥,我……他……”
约莫是突然发现心上人还在眼前,自己却趴在另一个男人背上,与之神色亲昵,不大妥当。
非然懒洋洋扫她一眼,不语,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让秋璇又是一阵伤心。她咬咬唇,再不说话,安静地趴在那聂霜背上难过去了。
没人发现聂霜半阖的眼底闪过一抹钝痛。
白萝好奇地看着聂霜,总觉得他这个护卫和秋璇这个小姐之间,有些奇怪。但她与人家不熟,即便心里好奇,也不能说出口,只能自己在心里多事地琢磨几下。
“在你相公我面前看别的男人,娘子真是好生大胆。”非然见此,眯着眼睛捏了捏白萝的脸。
白萝吃痛,想捏回来,却发现身高不够,只好作罢。
“相公吃醋的模样,更是英俊潇洒了。”她想了想,偷偷阴笑几声,得意地回道。
非然无语揉额,只觉得这丫头真被自己宠坏了。
一旁的卫荆瞅瞅神色亲昵,窃窃私语的非然和白萝,又瞅瞅两厢沉默,似有别扭的秋璇和聂霜,只觉得心里更加愁苦了几分。
孤家寡人,就是这么凄凉啦!
当然,这话是没有被远方的某人听到,否则,卫大少爷要愁要苦的,怕是更多了。
***
有了聂霜在,秋璇竟一直安静乖巧,既没有找白萝的麻烦,也没有再去向非然献殷勤,因此这一路下山,倒是颇为相安无事。
不来山位于京城郊外,因此不来山脚下只零星地坐落着几个不大不小的村落。村落外,便是野道。
几人到了山脚,已经傍晚日落时分,商量了一番,便决定找个农户家中暂住一晚,明早再进京都。
山下的农户大多是知道非然这么个人的。毕竟他虽然鲜少下山,但偶然的身影便足以叫人记住了。毕竟这天底下,少有容貌生得如此好的人。再加上非然性格淡漠,不爱与人来往,总是一幅四大皆空的冷情模样,恰似仙人飘渺出尘,叫人不想记得都难。再者,七叔七婶是时常下山的,也常常路过的时候给农户们治个病,帮个忙什么的。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传不来山上住了一个慈悲为怀的仙人。
因此这下一见非然几人说要住一晚,当即便有人腾出了家里的空屋子,请了五人前去。
这家人是这个村里的村长,家宅虽说朴素,但两间客房,也足以让五人将就着过这一晚了。
白萝几人连忙谢过人家,决定住下。
晚饭过后,这家主人带着五人来到后院,吩咐家中儿子打来了热水,说了些客气话便回主屋了。
五人站在院子里分配着住所。
当然,结果的决定是白萝和秋璇两个姑娘一个房间,其余三个大老爷们一个房间。
白萝是不介意,但秋璇自然是不肯的。瞪着眼睛愤愤地说白萝是她的情敌,她讨厌死她了,坚决不肯和她一个房间。
白萝对此颇为无奈。最后还是聂霜冷硬地说了句“此处山野,条件不好,还请小姐配合”,秋璇这才委委屈屈,跺跺脚率先冲进了房间。
白萝摸着下巴,觉得这个聂霜十分不简单。他一个护卫,居然能让主子乖乖听话?
不过她也就是好奇一下,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所以和三个男人说了晚安之后,也就跟着秋璇进了屋。
进屋前,非然拉住了她,笑意吟吟地偷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早点睡。”
白萝轰地红了脸,连忙用眼角扫了扫不远处的卫荆和聂霜,见他们都好像注意到,这才松了口气,十分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便跑进了房间。
非然偷了香,自然心里舒坦,眼角春风朗朗地转过身。
下一秒,却顿感耳边一阵冷厉寒风向自己袭来。
“哎哟这是做什么?”卫荆的大叫声,却怎么听怎么有一丝看好戏的兴奋在里头。
下意识地闪身躲过那凌厉一击,非然侧头,便见那聂霜冷着一张脸再次朝自己攻了过来。
唇角微微一弯,他轻笑一声,脚下飞快地一转,再次闪过聂霜的一拳。
“聂公子,这是做什么?”非然似有不解,却并无不悦,只是抚了抚衣袖,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
“就是就是,怎么动起手来了……”卫荆奔着小内八过来,脸上藏不住的兴奋。嘴里这么说,眼里却满是“继续打继续打不要客气”的意味。
不幸的是,没人理他。
“看你不爽而已。”聂霜眉眼中全是深沉,叫人捉摸不透。他声音依旧冷硬,只是更添了一分挑衅,“打一场,接吗?”
非然弯唇,淡然一笑:“不接。”
“怕了?”聂霜眉眼一沉。
“打架总要有个理由,我与你之间……可有什么仇怨?”非然唇畔的清浅笑意不减,心里却并不想费事。
他知道聂霜是想给秋璇出气,可他不打算、也没必要让他如愿。
聂霜眼底微微一黯,而后重新抬头:“无仇无怨。”
“那我们好好的打什么架?”非然果断转身,“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聂霜冷硬的脸蓦地一抽,似被噎到。随后反应过来 ,他面色不变,态度却更强硬了,“若我说,今日你我非较量一番不可呢?”
非然顿住脚步,不说话。半晌才懒洋洋地转过身子,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道:“聂城主若是喜欢秋姑娘,早日表白心迹可比找我这个无辜路人的麻烦要大方爷们。”
一旁看戏的卫荆险些喷笑出来。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无辜路人”!还顺带讽刺聂霜不够大方不够爷们……
这分明就是挑衅!
聂霜也是脸皮重重一抽,一双冷冽的鹰眼直直勾着非然,闪着浓烈的恼怒阴鸷。
非然似无所觉,悠哉抬头赏月。
“你知道我的身份?”半晌,聂霜问道。
“堂堂龙虎城城主,名震四方,非然虽然久居山野,又哪儿能不知呢。”非然笑答,却不若对待一般人那般冷漠。
聂霜一顿,微微眯眼,刷的一下瞪向一旁的卫荆。
“不是我啊,别看我。我答应过你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身份,就绝对不会说的。”卫荆连忙无辜摇头,撇清干系。他是有原则守信用的好人,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当然会做到答应的事儿。
非然也不告诉他他第一次上山的时候,七叔就认出他的身份来了。因为聂霜已经去世的老爹是七叔曾经的挚友,多年前救过七叔七婶一命。非然素来冷情,却是有恩必报的,这聂霜的爹既然已经不在,这恩,也只能聂霜这儿子来受了。因此对他,也没有对别人那样冷漠厌恶。
七叔七婶的恩人,便是他的恩人。
“你也果然不简单。”聂霜也不再追问,他能感觉到非然对自己并无敌意,虽然说得话让自己生气,却是带着玩味,显然只是想激他。
虽然因为秋璇的缘故,他们彼此见过很多面,但几乎没有说过话,接触过。这还是第一次,两人交手。这么一交手之后,聂霜更加觉得自己看不透非然了。从前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今日却是肯定了。
非然勾勾唇,心思一转之间便有了计较。于是他道:“聂城主堂堂一个城主,却甘心埋名为人护卫,受命于秋姑娘,怕也是情深不浅吧?”
作者有话要说:官人,不要霸王人家嘛~
☆、第三十一章 古怪偷袭
第三十一章古怪偷袭
聂霜闻言;眉眼微动;闪过一抹苦涩痛楚;却并不说话。
“你迁怒在下;在下着实无辜。秋姑娘喜欢我的时候,年纪只有十二。十二岁的小丫头哪里知道什么喜欢;怕是我救了她她心里感激;误会了那是男女之情。她性子耿直单纯又死心眼;多年来;没人纠正她;她便一直这么以为。聂兄与其怪我的无情叫她伤了心;还不如好好诱导她;教教她什么才是真的男女之情呢。”非然微微一笑;语气淡而温和,话中若有所指。
聂霜一愣,没想到非然这么冷情的人竟然会出言开导自己。就连一旁的卫荆都傻住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非然这么好这么和善的脸色!
“你……”聂霜有些疑惑。
卫荆眼含两泡泪,十分伤心。
“呵,天晚了,在下先进房睡了。”非然微微勾唇,自然不会说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报恩方式。
一来,将秋璇这颗就是不死心的牛皮糖解决了,二来,又替七叔七婶报了恩,两全其美。
不过他是不打算告诉聂霜的,他最喜欢看人家一头雾水地猜来猜去了,那才好玩嘛。
聂霜盯着非然的背影,沉默不语。
卫荆缓缓扭头看他,眼里满是嫉妒和愤怒:“我与他认识那么久,他从未这样友善地对过我!每每不是冷言相骂就是绵里藏针的讽刺我!你你你你不过第一次和他说话,凭啥他对你那么好!还开导你追人家小姑娘!你你……哼!”
说完,冷艳地瞪他一眼,甩着小内八愤愤地进了屋。
“……”聂霜凭白得了几个白眼,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无语望天。
谁能告诉他卫荆和非然到底是什么关系?!
***
聂霜在院子里孤零零地站了许久,终于面无表情地进了屋。非然的话在他脑海里不住盘旋,嗡嗡作响。
他一面开心,一面苦涩,心里五味杂陈,一夜没睡。
也得亏非然让他一夜没睡好,这才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喂。”聂霜猛地睁眼,从躺椅上起身,不动声色地冲到床边,叫醒了卫荆和非然。
卫荆和非然都是习武之人,警觉性很高,一瞬间都睁开了眼。
聂霜使了个眼色,两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卫荆和非然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看了窗外一眼,此时天色刚刚微亮。
卫荆认真地听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而后轻声道:“屋顶上,院子周围,加起来二十多个。刚到,训练有素,来头不小。”
“找你的?”非然挑眉,看向聂霜。
“我这会儿应该是个半死人,重病在床,半身不遂,谁会找我。”聂霜扫他一眼,冷声道。
他如今跟在秋璇身边当护卫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
非然挑眉,他只知道聂霜是龙虎城城主,但对于他一年前受重伤,而后闭门不出,对外宣称自己重伤不遂,命悬一线这事儿是不知道的。
不过他也懒得问,既然聂霜这么肯定的说了不是找他的,那就应该不是。那么,这些人是针对谁来的?
不过现在没时间想这个,非然当机立断,朝另两人使了个眼神,然后率先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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