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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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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云山眼睛往下一瞟:“寻常孩子看见老夫吓得尿裤子都有,连六皇子的小皇孙见我也吓得哇哇叫,你的儿子胆子倒不小,还看这样盯着老夫。”
    锦月忙把孩子压进怀中护着。“小黎是太子血脉,当然不是寻常孩子,大人有话请直说。”
    “那日老夫见太子勇猛非凡,已有拥戴之心,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你们母子。”
    锦月心中一动。
    太尉是“三公”之首,所有将军的头子,振臂一呼全国的士兵都要应一声地人物。不过而下朝中势力分崩,军队也分作三流,太尉不能总领,但而下局势东宫与废太子、皇后一方相互平衡,太尉手中有两成兵马,他的立场就显得尤为重要。
    出城那天尉迟太尉的强硬她是看得一清二楚,弘凌才出去十几日,竟然能让他松口,有投诚之意,也当真是厉害。
    尉迟云山又站了一会儿,锦月蓦地与他视线对上,他神色有些古怪,问:
    “你娘……她还好吗?”
    锦月脸色一暗,撇开脸:“萧家已经满门抄斩,除了我与妹妹映玉便无人生还。我娘……自然早已死了。”
    尉迟云山又在她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哦”了一声,似有些烦躁,而后一语不发地走了。
    锦月暗自奇怪。
    难不成,他是假意投诚,想在他们母子身上做文章?
    **
    案子虽未大白,但刑部已经有足够证据证明萧家灭门是属冤案。三日后,锦月母子和关在另一处的映玉被一同无罪释放,并受了一道圣旨安抚。
    锦月牵着儿子站在刑部大牢外,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花草树木翠绿、鲜红各色滋润着双眼,让人心头生出从未有过的欢欣。
    五年,背负了逆贼余孽罪名苟且偷生了五年!多少个日夜梦见身份被曝光,推上断头台,那种心惊胆战的重担,在这一瞬间都被彻底些卸下来。锦月站在原地四顾花草柳木,只觉不真实。
    片刻,映玉也出来,她满目含泪,喊了声“姐姐”,便跑过来抱着锦月激动又哀伤地呜呜哭起来:“姐姐,我们无罪……我们无罪了……”
    “是啊,我们再也不用隐姓埋名……”
    锦月亦忍不住泪水如珠,落了满面,仰望苍天咬牙,“天道不公,可怜我萧家满门竟含冤而死,若让我知道那幕后陷害爹娘的凶手,必不饶他!”
    映玉横了袖子一擦眼泪,深深恨道:“是!一定不能饶,要十倍、百倍、千倍还回去!喝他血吃他肉也不能解恨、为我萧家几百口人报仇!”
    锦月胸口激荡着深深的仇恨,双拳止不住握得咯咯作响。若不是这凶手陷害,萧家又岂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光萧家,连外外祖父的富商陈氏一族也被株连,所有的幸福与美好,在这一场横祸里毁于一旦!
    映玉袖子擦干眼泪扯出个笑容,抱起贴锦月腿站着的小黎,脸贴贴孩子的脸,对锦月道:“好在咱们萧家又有新人口,姐姐,往后我们相依相伴,报仇雪恨,再也不分离。”
    小黎张开小手臂,锦月抱住两人:“好,报仇雪恨,再也不分离。”
    姐妹两人正沉静在五味陈杂中,就听得得得地来了辆苍青色华盖撵车。姐妹二人分开拥抱,望去。
    青袍、黑色高帽的太监小心撩开华撵,便露出一角藏青色金云纹皇子袍,贵气非凡。
    映玉不禁吸了口气,轻声问锦月:“姐姐,这华撵远远就透出股贵气,里头的贵公子是谁?”
    锦月不由轻轻一笑。弘允归来后,映玉当还未见过他。
    “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华撵另一侧,太监忙摆好朱红漆金包边的矮凳用于主子下来的踩踏,躬身退后一步。
    待华帐被一只男人白皙的手撩开,便露出弘允微微含笑的脸,朝锦月看来,眸中清辉点点。
    映玉吃了一惊,认出弘允。她从前是见过弘允的,只是不熟,只会跟在锦月屁股后头红着脸不说话。
    黑缎银云纹靴子落在凳上,弘允轻身而下。阳光落在他身上,藏蓝的锦缎衬得他肌肤如玉,一看便是从小娇养的金贵人物。
    弘允:“恭喜你们,自由了。”
    弘允负手而立,虽然是皇后的唯一嫡子,却并无别的皇子那般的倨傲之色。
    锦月福了福身:“见过五皇子。”映玉也忙行礼。小黎见两人都行礼,也糯声认真道:“叩见五皇子叔叔。”
    惹得弘允笑意更深。
    锦月笑嗔了一眼儿子,不好意思地对弘允道:“让你见笑了。这回当真多谢你,不然还不知萧家的冤案要何时才能昭雪,恐怕我们姐妹一辈子都要背负逆贼余孽的恶名。”
    锦月刚说罢,有听闻车轱辘摩擦的声音——长街那头,杏黄的华撵渐渐行来,前后都有宫女太监拥着。宫中跟随华撵的奴才数量显示着等级地位,皇子撵车最多六人,能有十二人随行的,只有太子储君。
    果然是弘凌来了,不过他并没有下撵车来。青袍太监小心翼翼地撩开一角杏黄华帐,只露出他黑缎绣日月山河九章纹的袍服胸口——
    “回东宫!”
    只有三个字,听不出什么喜怒,而华帐重新放下来,撵车又行远了,留下一辆高大的铁木雕纹黑马车,四四方方,棱棱角角很是古朴。
    弘允看了一眼太子华撵,含笑回头对锦月道:“虽然能得锦儿的感激我很高兴,但还是要如实告诉你,那些证据其实是四哥搜罗的。只不过父皇不信他,我再呈递了一回。这份‘昭雪’的功劳,四哥也有份。”一顿,“四哥自小性格内向,肯定不会告诉你,我也不想锦儿日后知道了误会我故意欺瞒你。”
    锦月点头。“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从前是,现在也是……”
    谢谢你的包容,理解,和不束缚。
    弘允对她是知己,像亲人,总是默默支持,而不要求她。
    映玉福了福身:“姐姐和五皇子想必有话要说,我先上马车去等着姐姐吧。”她说罢抱起小黎,先行钻上马车去。
    阳光明亮,锦月微微低首,弘允自小被皇家照顾得好,长得也高,是以将她头顶看得清楚。锦月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黑黝黝的发亮,发间露出的皮肤越发如雪一样白皙,弘允眼中不由柔波一荡,声音也温柔下来:“若没有当年萧家的意外,恐怕你我已经结为夫妇,说不定孩子也如小黎这般大了。”
    锦月眼眶发红:“世事难料,人算怎能胜过天算。”
    俯瞰着身前女子瘦削的肩膀,弘允禁不住捧起锦月的双手,上头还有之前拶刑留下的细小伤疤:“犹记当年你十指嫩如雪葱,而今却受这么多伤痕,是我没有护好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我一年之期的约定,你有答案了么?”
    锦月心头不觉一跳,轻轻抽手别开脸。
    当年,他们的婚约已得了太皇太后的首肯,在即将呈上圣前的时候,她告诉弘允说想要去找一找,究竟什么是爱情,也是那一年,她遇到了弘凌,从此,一切万劫不复……
    “虽然萧家的冤情昭雪,可是……”锦月吸了口气,“我已经和弘凌有了小黎,并且满门被灭,不再是当年的高门贵女,甚至连个清白的名誉都没有。你贵为皇家嫡子,想要做你姬妾妃子的贵女无数,我又如何配得上……”
    “不许你这样轻贱自己!”弘允忽然从背后抱住她,只是轻轻地环住、护住,并无半分侵犯和欲望,“别的女人岂能与你相比。我看着你长大、护着你长大,十几年的相守相伴,这份感情便已胜过世间所有情爱。哪怕你满面皱纹,我也不会改变。”
    在他心里,锦月已经远远不是心爱的女人而已,那是一种超越情爱的在乎。
    锦月轻轻从他怀中抽身,含泪看他:“谢谢你对我的守护,可是……”
    锦月没有说下去,也不知说什么好。
    锦月正在为难,弘允擦了她眼泪,“上马车去吧,被让小黎和映玉等久了。”
    目送锦月远去,弘允眼中的柔波渐渐沉下去。他从小天资聪慧在众皇子之上,心底其实藏着深深的狂妄和自负,自诩没有什么能逃出他的掌握,所以当年才放手让心爱的女人去寻找爱情,让她成长,最后让她回到自己怀中。
    这,是他唯一一次失算,也是最大的失算!
    太监扶弘允上撵车,回去的路上撵车侧的随扈小北小声文:“五殿下,您告诉锦月姑娘是太子收集的证据,这不是让锦月姑娘感激他吗。殿下要想将她娶回来,岂不是更难了?”
    弘允温和的目光含着不悦轻轻一斜,小北忙垂首,只觉在这样的尊贵主子面前卑微如蝼蚁。
    弘允:“大丈夫坦坦荡荡,是如何便是如何。再说,我弘允能从他当年的暗杀里逃脱回到皇宫,便能再将他打到。”
    弘允说话从不剑拔弩张,却能让闻者胆寒。
    弘允回望了眼铁木马车的方向,心中暗叹了口气。只要你开心,我不介意再多给你些时间。
    ……
    **
    锦月这次重回漪澜殿,心情与之前都不同。
    终于重拾了“萧锦月”的身份,不必再遮遮掩掩的,当真让人喜悦。不过,随之而来的,也有尴尬。
    五年前“萧锦月”与四皇子秦弘凌、五皇子秦弘允的那段往事人尽皆知,一些传闻说她嫌弃弘凌病弱,抛弃了弘凌,另投了弘允怀抱,另一些便是说弘凌横插一脚在弘允与她之间,分开了原来的眷侣,总之,没一个是好的。
    而下住在漪澜殿,无名无分,又如何不尴尬。
    锦月推开小窗,看天上的钩月,幽幽叹了口气。只怕她萧锦月这名字又要再次污名远播了。无名无分为男人生子,是不知耻啊。
    不过这些她已经无暇顾及,而今她满心只想着萧家的仇恨,究竟是谁,要陷害萧家满门?
    “娘亲。”小黎见锦月出神,拉拉锦月的衣裳,一指门口,“爹爹来了。”
    锦月忙轻擦了眼角的水渍,回头,果然见门口站着个高大俊秀的男人,一眼看去,除了他高大身量,就是一头随意用长玉簪皖了一半的浓密长发,直垂到腰间玉带处。满面霜冷,眼眸也平静无波地朝自己看来。
    正是弘凌负手站在门口。
    阿竹和彩香立刻行了礼出去了,在屋外的廊下和随弘凌来的太监侍立着。
    屋子里只有弘凌锦月和小黎三个。
    小黎拉了不情不愿的锦月过去桌边儿坐下,团子又去门口拉了弘凌进屋来:“娘亲,爹爹,奴才们都下去了,你们可以聊天了。”
    弘凌上前端起青瓷缠枝纹茶杯,抿了抿,斜了眼眨巴眼看他的小团子。
    小团子脸一垮:“我,我也出去了……”小团子垂着脑袋出去,临出门又回头来,“娘亲,你们聊完记得喊我进来哦,可别像那次我喊了好久你们都不开……”
    “那次”,是指含英斋那回。  锦月脸一热,羞愤难当,满肚子气更不想再理弘凌。
    弘凌满心愧疚,见锦月脸色比他进门来是更不好、根本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由冷眸看儿子:“放心,爹爹不会再‘欺负’娘亲,出去吧!”
    这儿子,可真是他亲生的!
    小团子“哦”了一声,走了。
    屋里一阵静默,空气似也结了霜。隐隐有药味从弘凌身上散发出来,锦月正在烦躁想着如何脱身,闻到这药味却心中不由一震,抬眼打量了弘凌。
    “你……伤可好了?”
    青瓷茶杯里茶水氤氲上水汽,缭绕在弘凌窄挺的鼻尖,他抿茶的动作闻言一顿,覆盖着霜雪的眼眸朝锦月看去见她的关切眼神,不住荡出几许温和:“都是小伤,不及筋骨,伤口愈合便无大碍。”
    锦月有些不放心,迟疑之后走过来。“我……我替你看看吧。”
    弘凌似乎对自己身子不太爱惜,看那满身伤疤,就知道他对自己有多狠。
    似是意外,弘凌按住锦月的手,忍不住欣喜、微微翘了下唇角,“不碍事。我……满身的疤,难看得很,吓着你。”
    锦月便在他身侧坐下来,“谢谢你,帮萧家搜集证据,让我们满门冤屈昭雪。”
    弘凌闻言蓦地眼中一暗,划过些思量和深沉,只“嗯”了一声。
    他只是坐了坐,便说要走,临走说:“你便安心住在这里,我不会逼你做什么,你不愿做妃嫔我也不会逼你。”
    锦月垂眸,不语。
    弘凌微微一笑,伸手想抚摸锦月的脸,却又僵了僵缩回去:“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前些日子我发现了你弟弟青枫的线索,他坠入渭河并没死,被一户农家救了性命,我已派人去接他,不日便可与你们姐妹团聚。”
    锦月一呆,而后满目漫上狂喜的泪水,紧紧握住弘凌的双手:“当真?青枫他,当真没死?”
    弘凌点头,在锦月脸上看见了久违的欢悦笑容,就像兴奋快乐的小姑娘,让他忍不住想要拥抱。
    可是,发生了这些事,他又怎敢用这样“肮脏”的身体再去抱她……只要她肯回来,没有去尚阳宫,便好。能远远看着,鞥呢想见她就能看见,就心满意足。
    锦月一边落泪,一边重复“谢谢你弘凌,谢谢你……”
    弘凌笑笑,心也随着锦月的笑容轻快起来。心口如有一淙温泉在流淌,渐渐四肢都温暖了。
    “放心,往后我绝不会再让类似的事发生,再让你和小黎陷入危险。这次是我失算,错估了父皇的狠心……”
    弘凌眼中一寒,夹杂着深沉的冷漠和失望,而后自嘲一笑,“我本以为他对我这儿子,多少还是有一点点亲情的,没想到……他真的想要我命,而不是太子之位而已!”
    “你也别太难过……”锦月心中微微难受,却又不敢随意安慰,现在两人各自以礼相待,和平共处,已经是最好的局面,她不想再进一分。再靠近一分,就会触及那些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好。”弘凌淡声说。眼底有深刻的决心涌动。总有一日,他会站在最高处,呼喝风云,让这些鄙夷他出身卑贱的人仰视他。“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待锦月,殿门口已经没有弘凌的踪影。
    当今皇帝年少有为,开疆拓土,曾是大周朝的一代英明帝王。但弘凌对小黎的态度就知道,他不但不是如外界说的那样冷血无情,反而是个极重父子亲情的人。
    五年前,她认识弘凌的时候,弘凌还不是现在这样完全冷若冰霜的人,他积极向上地,礼佛颂禅,对皇帝的偏心也从无怨言。
    弘凌对这个父亲心底是有崇敬的,也一直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只可惜,皇帝深爱大姜后,对于和母亲长得极像的弘凌只有痛恨。
    皇家子嗣众多,儿子多了,也就不值得珍惜了。
    **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宁静了些,可是萧家冤案却查不下去了,说是难查,可锦月在官员家庭长大,哪能不知道这些套路,定是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连皇帝也不得不忌惮,不敢公之于众。
    无论如何,她定要找到这个凶手,将他凌迟也不为过!
    弘凌昨日说弟弟青枫已经在赶来长安的路上,过不了两日就能到。一想起那个清秀如同小姑娘的弟弟,锦月就满心的暖意。青枫向来喜欢她,而今五年过去,应当已经长成大人了。
    锦月正思量着,便听外头忽然有人通报——
    “太子妃娘娘驾到。”
    金素棉突然来了。
    片刻殿外来了个华裙美人。
    她一袭牡丹百碟拖地长裙,飞凤髻上金珠步摇在额前颤颤生光,雍容华贵、精雕玉琢的美人,她领着一列捧了布匹、珠宝、珍馐的婢女进屋来,女主人一般,让这些婢女找好地方站好。
    锦月轻轻福身,垂眸不卑不亢,也不管那些东西。
    金素棉看锦月身姿透着与身俱来的优雅,这是良好家庭长大的女子特有的气质,回想自己虽然是将门之女,却长在大漠远不及皇都大家族的自小教养,心头不觉一虚,许久才缓过气。
    金素棉柔声:“虽然你跟殿下的时间早在我之前,但我到底是太子发妻,东宫的女主人,我唤你一声‘妹妹’应当也不算亏了你。”她虚虚一扶,“锦月妹妹请起吧。”
    锦月平静道:“太子妃身份尊贵,锦月并非东宫姬妾,只是平民女子罢了,娘娘这声‘妹妹’,锦月担当不起。”
    金素棉有些不悦,一旁姑姑金芹便开口:“娘娘叫你一声‘妹妹’是抬举你。虽然你曾经是丞相之女,但现在萧家已经败落。哪怕你有了孩子,但你到底无名无分,如此对待娘娘可是大不敬……”
    金素棉冷声喊了“芹姑姑”制止了她的更多话。
    锦月不卑不亢:“多谢娘娘抬举,不过锦月放才便解释过了,锦月不敢高攀,担不起娘娘这一声妹妹。”
    金素棉压下眼中的僵硬,微微含笑:“你说如何,便如何吧。”她扶起锦月,“殿下如此看重你,我又怎能为难你。”
    她朝那排端着珠钗宝物的侍女一仰脸,侍女都依次端了过来给锦月看。
    “到底以后你要伺候殿下左右,不能如此朴素了。这些都是月前我生辰,殿下亲自赏赐的,太多我也用不完,便想着送来给你。”
    她素手熟络地拉过锦月的手:“以后大家都伺候一个男人,从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吧,你既然生下了孩子,便是等于加入了殿下与我的家,加入了东宫。等过些日子你有了名分便名正言顺了。”
    她拍拍锦月的手,朝桌上放着的刚做好的小鞋子柔柔一笑。
    “放心,往后我这做母亲的,也会将小黎视如己出,真心疼爱。”
    她和弘凌的家。锦月眸光动了动,虽知道要忍,却忍不住将手从这双柔嫩的素手中抽回。
    “小黎不会离开我!这些宝物还是请娘收回吧!”
    金芹适时插嘴道:“锦月姑娘,娘娘是太子唯一的正妻,东宫子嗣交由娘娘照拂是祖宗规矩,你这样不讲礼数,要进东宫的门恐怕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忘了时间了_(:зゝ∠)_  这章又超了一千五百字  。买到防盗章的小读者很划算呢。
    有小读酱说防盗章好看,如果等文无聊也可以看看哟。
  ☆、第41章 1。0。5
    “芹姑姑!”金素棉打断金芹冲撞的话,冷眼说了声“退下”,金芹乖乖躬身退后几步侍立一旁。
    主仆两一唱一和,锦月看得分明,神情依旧平静冷淡,岿然不动。
    金素棉转而看锦月,嘴角的笑容在方才听锦月不容商量的语气,说不交出孩子、不收这些珠宝锦缎赏赐的时,便僵得不自然了。虽不自然,却还是耐着性子微笑着和锦月道:
    “当娘的哪个不爱孩子,我当然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可是你既然跟了殿下就当知道殿下是天家储君,虽然权力大,但天家的规矩更大,若是违背恐怕又要被帝后揪出把柄,来说咱们东宫藐视祖制。”
    锦月有些不耐,一直低垂的眸子缓缓朝金素棉抬起,眸底一片摄人的冰霜。金素棉不觉惊了一惊、浑身一凛——又是这样的眼神。
    锦月:“这些话,还是请娘娘去和太子说吧。我虽暂住在东宫,却还不是东宫的人。”锦月一瞄那些珠宝首饰,“享不了这些富贵荣华,也不想当妃嫔姬妾。”
    金素棉脸色一白,险些绷不住笑容,缓了好几秒钟才忍着气和尴尬,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金芹忙上去扶她,金素棉才回暖了些血色。
    “好,看来萧姑娘心意已决,是不想领素棉这份情。那我也不打扰萧姑娘休息了,告辞。”
    锦月面色冷淡,却还是礼貌周全,矮了矮身道:“锦月恭送太子妃。”
    金素棉走了几步,柔声回头道:“不过本宫还是想提醒提醒萧姑娘。”金素棉一顿,仔细看着锦月的面容表情,“你以为,不做东宫姬妾就能留下孩子吗?你也曾是高官家族的千金,当知道皇宫里的规矩——太子殿下所有儿女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太子妃,生母可有可无。当然,你不做姬妾也好,出宫改嫁以你的容貌和才学,或许还能谋个高门正妻。”
    双拳在袖下收紧,锦月垂眸禁不住牙关咬了咬,淡声:“锦月何去何从不牢娘娘操心。阿竹,送太子妃出门。”
    ?
    金素棉自漪澜殿出来,心头颇有些气急败坏,走过云纹石头小路、花园、树林,连头上飞凤步摇走乱了也不觉,直到姑姑金芹追着叫住她——
    “娘娘何必跟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卑微贱妾置气呢,您是高贵的从一品太子正妃,那萧锦月根本连您脚趾头都比不上。”
    金素棉才停下步子,察觉自己失态,金芹姑姑帮着她整理了衣裙。
    金素棉眼中不甘道:“她还无名无分就如此受太子重视,若有了名分更加名正言顺,我这太子妃就真成了一头虚衔了。”她不住含泪,“那日城门口我被太尉所俘,太子虽留下来,我却知道他选择了那对母子,留下也不是为我,或许太子欣赏我的才情和贤德,可他的心还是系在萧锦月母子身上。”
    “娘娘莫着急,自古哪个王侯不爱美人,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只能您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坐着,最后陪太子一生一世、陪入皇陵的,只有您不是。”
    听完这席话,金素棉稍稍安心,她往常都能端庄冷静,可每次对上萧锦月她就有些底气不足。或许是因为萧锦月曾有比她更好的家室、教养和学识,也或许是她与太子之间那段深刻的旧情,让她无法企及。
    金素棉恢复冷静,心中思绪越发清晰起来。“她当姬妾不当姬妾都随她,但孩子当属于我教养,这一点不容置喙,否则,我这太子正妃岂不是要被整个皇宫的人笑话死么。”
    金芹又窸窸窣窣和金素棉说了几句,主仆俩后头几步远跟着四锦衣侍女,从小园子穿过。
    小园子旁的抄手游廊朱漆柱子后,隐着个杏白色、银丝挑重莲纹裙的孱弱美人,紧咬牙盯着金素棉主仆说话、走远。
    正是映玉,她提着食盒,打算去看锦月,不想刚好撞见金素棉主仆说这些混账话。巧芝站在她身侧,小声道:“遭了,太子妃要对付夫人的姐姐,若是夫人的姐姐失了宠,夫人想要重获殿下的青睐就更难了。”
    映玉柔柔瞪了巧芝眼,声音温柔含厉:“谁让你说这样的话。我盼姐姐好,不是要利用她。”
    映玉转念想起现在的灵犀殿青灯照壁的冷情,眼眶微微红了红,“只要姐姐好好的,我们姐妹一直在一起不分离,其它的……我也不奢望了。”
    她近来心头抑郁,加上生来有恶疾而留下了病根,频频卧病床上,而下依着粗大的朱漆柱子站着,泪光盈盈不胜哀戚,越发显得瘦弱得似要随风而去。
    她又低声对自己重复道:“只要姐姐好,我就什么也不奢望了……”
    ……
    送走金素棉,锦月便坐在桌边,手中捏着的白釉红梅茶杯凝眉出神。
    阿竹安静侍立在一旁许久,见锦月杯中茶水都凉透了,忍不住出声:“夫人,茶水已经凉透了,要不奴婢给您换一杯吧。”
    锦月怔了怔,嗯了声放下茶杯,而后说:“往后,不要叫我夫人。”
    阿竹眼睛闪了闪,答“诺”。
    锦月抿了抿唇,捧起桌上给小黎刚做好的新鞋子,忍不住指尖儿掐得发白。金素棉来此是否是弘凌的授意?宫中的规矩生母确实没有地位的,连皇帝都不能违背祖制,何况弘凌是太子还不是皇帝。便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处境,所以她才一直隐忍着秘密不告诉弘凌小黎的身世,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彩香进门来说,映玉来了,锦月才站起身便见映玉提着食盒急匆匆进来。
    让屋中侍女都下去了,映玉才将刚才在小园子听见的话都告诉了锦月,忧心忡忡地拉着锦月的手:
    “姐姐当小心啊,金素棉将我压倒,我现在既不得宠也没地位,我聪慧又不及姐姐,虽着急却帮不上什么忙。小黎若落到金素棉手里,她忌惮姐姐,定不会好好抚养孩子的。”
    锦月眼眸闪烁着冷厉和决心,道:“但我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小黎去别人手里寄人篱下!”
    锦月不常有这样决绝、冷冽的神情,她通常都是淡淡的,仿佛什么事都可以云淡风轻。是以,映玉略有一怔,而后嗯声点头,不由暗暗想起在牢中锦月果决地判断出潘如梦有问题,将潘如梦捆住的事。她这个姐姐平静温柔的容颜下,或许掩藏着谁也打不倒的智谋,只是,她心地善良,也不愿去施展争宠罢了。
    映玉思及此处,越发觉得自己仿佛一无是处,红了眼眶,悄悄捏袖子擦了眼泪抬眸余光正好扫见屋中精致华美的的摆设,显然都是精心布置了的,不由心中暗暗泛酸,羡慕道:“不过也不怕,太子殿下心一直在姐姐这儿,哪怕金素棉是太子妃,也不敢把姐姐怎么样。”
    锦月不想再提弘凌,若不是为了小黎她决然不会再呆在这殿中,于是转移话题,握住映玉瘦弱无肉的细白手:“弘凌找到了青枫和姜女医,明日就能接进东宫来,等姜女医来了就能给你好好看看身子了。她一直伺候你,知道轻重也了解病情,你也可以放心让她诊治,她不会说出去。”
    映玉惶恐不安,羞愧难当,立刻伤心落下两行泪,锦月握她冰凉的手,安慰她别怕,映玉凄怆:“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别人生来都健健康康,而我却生下来就不男不女,受尽歧视。”
    映玉扑进锦月怀中痛苦地泣不成声。“姐姐,我时常觉得自己真的好恶心,像个怪物,姐姐会不会也觉得我……”
    “傻姑娘,你怎么会这样想自己。在我心里,你和这世上所有的姑娘一样美。”
    映玉胎中发育有异,生来便有男女的双向性特征,当即就把爹娘吓了半死,这样的孩子俗称“阴阳人”,都说是家宅的大不幸,会带来极大厄运。
    当时萧恭正官场失意,这事儿若传出,实在是桩大丑闻,便压下来,夫人陈氏也一病不起、看都不愿看映玉一眼,萧恭甚至动过将映玉溺死的念头。
    直到一仙道上门说,孩子命中会有贵人,化解萧家和她自己的厄运,而后来了锦月,顶替了嫡女的位置。
    也确实如那道士所言,锦月来了之后,萧家就开始顺遂,萧恭连升两级位列三公之一的丞相,一年后,萧恭找到了医术高明的女医“姜雉”,去除了映玉的男性特征,彻底变成了女儿身,只是那羞耻之处还是有一道丑陋的伤疤,以及腹中创口处时常绞痛,加上心里的自卑包袱,映玉身子一直孱弱,这秘密在丞相府里终究包不住,受尽歧视,是以映玉性格从小就比较内向、敏感。
    映玉哭了好一会儿才停歇,天生疾病这是她的痛处、自卑之处,也是锦月虽然她犯了杀孽也不忍心实质惩罚她的原因。
    映玉擦去眼泪,不觉红着眼睛笑了笑:“每次在姐姐怀里,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爹娘都忌讳我,这世上只有姐姐是真心疼我。姐姐就是映玉所有的光明,哪怕我再苦,只要姐姐不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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