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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医妃:王爷真绝色-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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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传消息下去,这药是谁做的,又是为何做的,都要一一不落地传给每个人听。”
    每个人,包括疫区里的,还包括疫区外的。
    陆霖深一怔,瞬间明白了孟昭衍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他的目的。
    宋画祠还在牢里呆着,孟昭衍做这么多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将人救出来,既然皇帝不想见他几番推脱不管这件事,那么他不进去,自然会有别的东西进去。
    这消息,就是他送进去的,要皇帝亲耳听听的东西。
    宋画祠因被认为开错药而打入天牢,只要证明这药没有错,再想将人关进去就不合适了。
    到时候再来一些推助,不需要孟昭衍亲自动手,宋画祠能出来的可能性也是在八成以上的了。
    孟昭衍一言不发设了这么大圈,步步向目标逼近,陆霖深也是此刻才明白。
    陆霖深略笑了笑,道:“是”,便转身飞快走了,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只一点儿。
    孟昭衍闭了闭眼,长时间没闭眼,眼睛酸涩难忍,他没在意,此刻迎着阳光,才堪堪有了些微小笑意。
    如孟昭衍所料,不出多久便刮起了一阵“王妃风,”现下到处都能听见有人在说着之前那个雷厉风行一来就将疫区给整顿了一番的年轻大夫就是靖王王妃,且真正研制出药物将瘟疫治好的人就是王妃,更甚者有人传出王妃不知怎么被陷害出了错药被皇帝打入天牢。
    这句话百姓们自然是不信的,毕竟还是摆在眼前,容不得别人不信,有些人提起宋画祠甚至激动得落泪,就差给宋画祠建座庙烧上香每天供上了。
    当然,孟昭衍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不只京郊,城内的人自然也是时时关注着京郊的情况,生怕哪阵风将瘟疫吹到了自己这里,自己也成了受害者。
    不出半日,瘟疫一事被宋画祠解决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宋画祠的名字,也被传至一时。
    自然的,还有她被打入天牢的消息。
    这消息一传出去,就差点引起民愤了。
    这些,自然是孟昭衍想看到的。
    
  ☆、第306章 打开大门

    皇帝下了早朝,在朝上听两派大臣吵了一架头疼不少,回到御书房又瞬间被满桌的折子给淹没,不用打开,他就能猜到都是些上谏将靖王王妃从天牢里放出来的话。

    他咬牙恨不得将这些都放一把火烧了,知道孟昭衍速度快,却没想到他速度快成这样,刚关进去没几天,消停了一会儿,就又给他制造这么多麻烦。

    他这个三儿子……

    皇帝眼睛微眯,就差真的下令将折子烧了,但是到底没下成,泰旗先一步开口了。

    “陛下今日早朝是遇着了什么事,气性太大易伤身啊!”

    皇帝眼眸一转,问道:“泰旗,你说说,可曾听过靖王王妃将瘟疫给解决了的事情?”

    泰旗一愣,想了想道:“是听人说过那么几句,不过……不过都是碎嘴们说着玩的吧,前几日沛云郡主还那样了,王妃一个女子,哪来的那么大能耐呢?”

    皇帝咬牙,“还真有那么大能耐!”

    早朝上都被人说是证实过了的,还能有假不成?

    原本宋乔淑那件事他本就没在意,顺理成章压了孟昭衍一头,将他王妃关进去,却没细想过,难道真不是宋画祠的错,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这些皇帝真不想再去想,却也无法,现在群臣逼着他要去面对这件事,逼着他做决定,他想要再搁浅,都不太可能。

    泰旗惊讶了一瞬,随即道:“真是?那前几日郡主的事……是假的不成?”

    假不假皇帝现在没心思管了,宋画祠的名声都能传到他这里来,若是再把人搁在天牢里不管,皇帝的耳朵怕是不日就要被吵炸了。

    不动脑子都知道这是孟昭衍在背后动的手,而这次他也没想要低调,直接在疫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其中意味,尽在不言中。

    皇帝最后无奈下了圣旨,差人送到天牢里头,而天牢外面,孟昭衍已经等待多时。

    早朝下了,算计着时间,他就在这里等着了。

    他带足了衣服,却带的都不是自己的衣服,怕宋画祠一出来被风吹着,他做足了准备。

    说等待天牢大门打开的这一天,到底没让他等太久。

    宋画祠不自觉眯起眼睛,牢里自然是见不到阳光的,突然出来还有些不适应。随即一个身影就帮她遮去了大部分阳光,一件大氅自然披在她身上为她带来温暖。

    孟昭衍也不多说,带着人直直往吗车上走去。

    “孟昭衍。”

    宋画祠蓦地停在原地,顺带叫住他。

    孟昭衍回头,就见那人用着仿佛好久未见到的,让他异常怀念的笑容,静静看着他。

    她说:“我出来了。”

    从被领出来的那一刻,宋画祠就想说这句哈,现在,到底是没有欠下。

    她出来了,她回来了。

    孟昭衍也笑了笑,笑容在那张冷凝了许久的面孔上犹如冬日的阳光,一瞬间破冰,温柔,而和煦。

    天牢是个晦气的地方,管家找了许多方法为她除晦气,搞了半天才放人去洗澡,洗的还是味道迷醉的艾叶澡,宋画祠出浴的那一刻,恍然庆幸自己没有死在里面。

    出来的第一件事,毫无意外的是休息,宋画祠被按在床榻上被迫躺下的时候,绝对不会料到眼前这个看着还精神抖擞的人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

    宋画祠确实是累了,躺在熟悉床榻上的感觉没法形容,不一会儿就歇下了。

    孟昭衍将眼前这个人细细看了一遍,才收回目光,缓慢轻声离开了。

    好在她回来了,好在。

    没有宋画祠的孟昭衍,是缺那么一味的,缺的是凡人不可少的感情那味。

    而直到她回来。

    孟昭衍放下心绪,朝偏殿走去,简单收拾了下,才开始这几日第一次入眠。

    宋画祠一觉醒来是黄昏了,冬日的太阳绚烂异常,红黄的光线从窗户透入设了进来,她坐在床边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将一直守在外殿的夕月叫进来。

    “王爷呢?”宋画祠边穿衣边问道。

    夕月答道:“王爷在偏殿睡下,睡了有一会儿了。”

    睡下?

    宋画祠觉得奇怪,要是以前,孟昭衍绝对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今天怎么有些破天荒的睡了。

    奇怪是奇怪,可是她没去打扰她,一个人在王府里略转了转,放松了心情,就有下人来道晚膳准备好了。

    宋画祠应下,转而问道:“王爷醒了吗?”

    “未曾。”

    这便真是奇怪了,算起来,孟昭衍也睡了不久了,怎么现在还没醒。

    权衡了下,宋画祠还是决定将人叫醒,一是以防白天睡多了晚上孟昭衍没有了睡意颠倒时间,二是也怕他不吃饭饿着。

    宋画祠走到偏殿,孟昭衍虽然睡意深,但是习惯性的警惕性一点儿没少,吩咐别人不要来打扰才能睡这么久,宋画祠一进来他就醒了且察觉到了,但是知道是宋画祠,还是略沉了沉思绪,没睁眼。

    他确实是有些累了。

    宋画祠蹑手蹑脚走近,一来就看到孟昭衍下搭的眼皮下方是浓重的青黑。

    她心口一颤,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如果之前还没想明白,那她现在再想不明白就是真的蠢了。孟昭衍能睡到现在,无非是拜这两抹青黑所赐,而两抹青黑,也不过拜她所赐。

    前后想想,她就该明白的,是为了她的事情,孟昭衍奔波良久,一直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当然,其中孟昭衍没有心思休息也算一重,但到底是因为她。

    宋画祠动了动,还是没有再近一步,想着缓缓退出去别来打搅,却在刚转过身时被孟昭衍叫住了。

    “祠儿?怎么来了又走?”孟昭衍问道。

    宋画祠愣了下,而后笑了笑,道:“晚膳好了,看你睡得太熟,就没想要打扰你。”

    孟昭衍起身了,自然知道宋画祠的意思,却还是穿上衣服道:“刚好饿了,这便去吧。”

    宋画祠抬头看他,“我把你吵醒了吗?”

    孟昭衍好笑道:“饿醒了,与你有什么关系,走吧。”

    孟昭衍先行一步,宋画祠跟在后面,像这样,两人默默却和谐的时刻像是许久未曾出现过一般,两人都觉得温暖,而略带些兴奋。

    宋画祠上前走近几步,问道:“疫区的事情解决了吗?”

    “祠儿真是……做什么都在想着这些……”

    孟昭衍无奈笑了,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宠溺。

  ☆、第307章 物是人非

事情看似已经告一段落洗悉数解决,但是宋画祠心里还有一个梗没有过去。
    当初进入牢房之后,宋画祠精神大挫,不是对事情的急转直下感到惊讶或是承受不来,而是她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药明明是自己细心研制出来的,煎药的时候更是自己一步一步做的,宋乔淑又怎么会在喝了她的药后病情加重呢?
    宋画祠想不通,想到的只能是因为宋乔淑被人毒害,而要将罪责怪罪到自己头上而后面她进了天牢之后,关于宋乔淑的情况便再未听过一言半句。
    终日想着这件事,宋画祠做什么都是恹恹的,而难得的,宋画祠这回没有直接登门宋府找宋乔淑问个清楚。
    想来,若是宋乔淑真的危及性命了,那么消息必然压不住,且不说她现在贵为郡主,就是染上瘟疫一事,都可以叫万众瞩目避之唯恐不及了。
    现在没有消息,那便说明宋乔淑还活着,且活的挺好。
    宋画祠在想什么,孟昭衍都知道,且这几日他也在苦恼要如何在宋画祠面前拆穿宋乔淑,但是还是考虑到宋画祠的接受能力,他一直压着此事没有松口。
    但是在这件事上面,孟昭衍显然是小看了宋画祠的接受能力。
    当宋画祠饭吃着一半突然撂筷子时,孟昭衍莫名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今日的饭不合胃口吗?”
    不合胃口是不可能的,孟昭衍知道宋画祠的每一个喜好,就是宋画祠不清楚的地方,他也能给观察并记下得一清二楚,现在她这样,只能是心里有了情绪。
    果然,宋画祠皱着眉头颇为苦恼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孟昭衍咽下口中的菜,眼神茫然,“知道什么?”
    宋画祠狐疑看他,“知道姐姐的事情有端倪,你早看出来了是不是?”
    孟昭衍一惊,宋画祠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他问道。
    蓦地,宋画祠有些泄气,道:“我不敢想。”
    不敢想就对了,不敢想的才是对的。
    孟昭衍兀自镇定,道:“有什么不敢想的,想了,还会有人杀你不成?”
    话是这么说,宋画祠面临的不是刀架在脖子上的威胁,而是心里的恐惧,她怕自己看出来什么,便会失去什么。
    但其实意识到这一点,她已经是都看出来了。
    孟昭衍叹了一口气,看吃的差不多了,宋画祠大概也没什么心思吃了,便挥挥手叫下人将东西撤去,起身拉着宋画祠离开。
    现在孟昭衍的腿疾已经完全好了,无人的时候可以走几步,虽然大多时候还坐着轮椅,但到底比从前随意多了,此刻便是。
    他站起来比宋画祠高了许多,拉着宋画祠的力度不轻不重,不会伤到她,也能让她跟着自己走。
    一路回到绘颜阁,孟昭衍给宋画祠倒了杯水,道:“你入牢这件事情,你自己是如何考虑的?”
    宋画祠看他一眼,垂下头,道:“我觉得不对劲,明明我觉得自己的药没错,也不会伤害到姐姐,而且后面你拿着我的药方也是将瘟疫给解决了,那么姐姐为何会吃了我的药而病情加重……”
    “还有呢?”孟昭衍问道。
    “后面我就在想,姐姐可能是被别人毒害,然后想把罪名归到我头上,那做这件事的人也无非就孟廉枫和宋枝瑶两个人了,但是他们两个,说句实在的,绝对不会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放过我的人,也永远不会下这么轻的手,让我随便去天牢走一遭就出来……”
    孟昭衍撑不住笑了,宋画祠这次能这么快化险为夷,还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快,孟廉枫和宋枝瑶就算想借机施展下一步计划,定然也是来不及的,所以这件事背后还是少不了他们两人操控着宋乔淑。
    但是宋画祠说的这番,孟昭衍确实想笑,谁会想到原来在宋画祠心里,也早已认定了孟廉枫和宋枝瑶的人品系数。
    宋画祠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会,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问题,更多的情况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现在也就两个可能,一是另有人要去加害姐姐将我替罪,二是……”
    是宋乔淑自己作妖,想要加害宋画祠。
    只是这句话她说不出来,也不敢说。
    看着突然这样沉默的宋画祠,孟昭衍也是心有不忍,果然,在提到宋乔淑的事情时,宋画祠的情绪很可能被左右。
    他叹了口气,想说就这样吧,你不想想那便不想了,我们暂且记在这一笔,日后防着些就好。
    防着些什么,他想宋画祠是知道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宋画祠看中哪个地板,最终缓缓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我还是需要找姐姐看清楚,不论如何。”
    孟昭衍一愣,他终是小看宋画祠了,她不是那样可以逃避现实的人。
    他道:“那祠儿你想好要如何说了吗?若是宋三小姐……非我揣测,若是宋三小姐骗你该如何?”
    宋画祠表情一顿,僵持了半刻才有些下意识放缓,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孟昭衍缓慢摇头,“我不是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清楚,祠儿,真相是什么,最该清楚的人应该是你。”
    是她。
    真正与她有关的事情,就不该唯独只瞒着她。
    孟昭衍可以猜测宋乔淑的变心,但是宋画祠在此之前是完全想不到的,想这件事,到底对付出那么多感情的她不公平。
    所以不管他知道了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
    宋画祠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至于如何去,去了如何说,还得她自己慢慢思量。
    不出所料的,这件事尽管被提上日程还是拖延了许久,孟昭衍不加提醒,终有一日宋画祠该投降于自己的心。
    备好马车,宋画祠穿上孟昭衍几次叮咛要加的大衣,坐上马车离开了。
    去的方向,正是数日未曾踏过的宋府,自她给宋乔淑喝下药之后,便再未来过这里。
    皇帝给宋乔淑的身份说到底也只是个身份,单独僻一处宅子的意思也没有,宋乔淑只能还在宋府里呆着,好在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宋乔淑没再被宋枝瑶打压着。
    再次进入宋府,宋画祠总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第308章 冷风

    宋乔淑不愿见宋画祠,称是身子抱恙不便见客,宋画祠听着那个“客”字,眸色加深,站在寒风中,冷冷道:“那便与姐姐说,我就在这儿等着,她何时能见我了,我再进去。”

    通报的丫鬟一脸为难,但见宋画祠一脸冷色,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随即便转身回去复明了。

    宋乔淑已经搬回自己住的宅院,这便是个信号,是个她已经好了的信号,又或者说是什么,宋画祠从中想到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未免多事,宋画祠转身对自己身后跟着的一溜儿人警告封口了。

    “今天在宋府发生的事情,没有我的准许,一件事,回去都不准告诉王爷,如若让我知道有谁碎嘴说出去了,且看着吧。”

    她不是常拿自己身份压着警告别人的人,但是必要时候还是需要这样说的。

    传话的将话带了进去,宋乔淑站在窗边,窗户拉了条缝,从缝里只能看到院子里一小片的场景,而宋画祠站在院子外面,跟她隔了道虚空的门,被拦在外面,便没有进来。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昨夜温度骤降,今天比昨天降了不只一点儿,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无端颤抖了几下,而后将窗户拉严实了。

    “王妃身子好,既然想挨冻,那便挨着吧,不至于怎么样。”

    宋乔淑淡淡道,走到床前坐下,是要就寝的意思。

    天一冷,人也倦怠了。

    丫鬟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有些不明白王妃和郡主到底谁的身份更高些,但就凭宋画祠身后挡着的靖王殿下,也该知道宋乔淑怼不过她,纵然是姐妹,也不该就这样让人站在冰天雪地里半个面也不漏,也太不讲尊卑,也不讲情面了。

    比起之前,这更让丫鬟为难。

    宋乔淑嘴角拉平了,抬起眸看她,道:“听不到我说话吗?”

    冷冷一声,没什么情感,却叫丫鬟蓦地一紧,随即就应了声匆匆往外走了。

    丫鬟是新来的,这个总是沉寂没什么情绪的郡主,总让人有种发寒的气质,显得阴鸷可怕。

    丫鬟不敢多想,宋乔淑此话就是不见了,她走过去,支吾了半天,才委婉道:“郡主已经睡下了,真的不便见客,王妃您看……”

    “罢,就等姐姐醒来吧。”

    打断她的话,宋画祠冷硬说道。

    站了有一会儿了,纵然身上穿了几层,她也该觉得冷了,宋画祠握紧拳头又放开,已经感觉到僵硬了。

    其实宋乔淑说的还真不对,宋画祠从前为了孟昭衍做了那么一出,身子已经大虚,还没补好,就又被宋乔淑间接送进了牢里,按说身子好不好,宋乔淑逗比她强很多,这么一站,毛病就显露出来了。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是什么个情况,却也没多管,只一动不动的站着。

    下人们多看不下去,但被宋画祠那么一说,还是不敢多有动作,然而终是有人不顾宋画祠的话,站在末尾那人,悄悄地离开了队伍。

    宋画祠的脸已经僵硬,她略微动了动,朝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勉强暖和一些,再看门口,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她已经心冷了,随着时间推移,已经与这天气一般,冰冷了。

    她原先不敢确定的那个想法,如今也有些清晰了,到底宋乔淑是怎样的人,今日她若是得不到结果,大概也是不甘心回去的。

    下人出门身上必不会带衣服,有人去宋画祠原先的房里看了,却发现什么都不见了,似被洗劫一空,又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

    没有人敢把这件事告诉宋画祠,也只得默默咽下,而宋画祠,依然在寒风里站着。

    宋乔淑一觉睡到午后,身子很暖了,却又些恹恹的,差人伺候梳洗过后,宋乔淑还念着门外站着的人,一问才知人根本就没走,还在原地站着。

    这倒让宋乔淑惊着了,不管怎么说,她虽然也能看出来宋画祠是个固执的人,但是这么冷的天,除非有万分必要的事情,她也不至于这样一直在外面站着吧。

    宋画祠这样异常的举动,只能让宋乔淑往自己一直刻意回避的方向走。

    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宋乔淑一直有这个的担忧,她既已变心,却仍是怕宋画祠知道关于她的心思,也许是想利用宋画祠不知情这一点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许是怕面对两人真正针锋相对的那一天。

    但是不管怎样,宋乔淑都不想这么早暴露,然而现下的情况,却并不如她所想。

    她与宋枝瑶联合一计,将宋画祠送进了天牢,却不比孟昭衍在外面几番动作来的实际,宋画祠终是被救出来了,而且也没有受到什么实在的伤害。

    她们还没来得及再多一步动作,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不管怎么说,宋乔淑心里都是有不甘的。

    现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思虑半晌,宋乔淑还是差人将门打开,今日着实是冷了,门一打开,与门口隔了半个厅堂的宋乔淑就觉得身心一抖,连忙将衣襟给拉严实了。

    好半天缓过劲来,宋乔淑只穿了件单薄亵衣,外面罩了件白裘披风,就这样迎着寒风出去了。

    她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满脸焦急着往外走,在外面站了许久已经没有知觉的宋画祠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宋画祠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她之前甚至想过,若是今日见不到宋乔淑,她就只能是最后被人抬回去了,反正自己是不会踏出这里半步的。然而好在她凭着最后这一股执念,宋乔淑也没有让她失望。

    她终是等到了,虽然这样等待的过程有些艰辛,加绝望。

    宋画祠晃了晃身形,不知道哪里是脚哪里是腿,她弯曲手指的动作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

    但也不妨碍已经被风吹硬了的脸扯出一个微笑来,她对着宋乔淑道:“姐姐,你醒了,我等你好久了。”

    而闻讯匆匆赶来的孟昭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就这样被别人晾在冷风里,晾了半天,最后落魄成这个样子。

    可是他能做什么?

    “王妃交代了让奴才们不要给您说,但奴才实在是看不过去,这便……”

    不要与他说,宋画祠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第309章 进屋

宋乔淑急忙将自己身上随意披落的披风给她裹上,迅速将人往屋里带,带的同时还蹙眉对着身后丫鬟怒道:“都不长眼色的吗?快准备热水和姜汤,这衣服也得换……快去王妃屋子里拿几件衣服都给换了!”
    一众下人开始动作,看着宋乔淑惺惺作态却都不敢多言,宋画祠身后的人道:“奴才方才去看过了,王妃房里的衣物都不见了,这才……”
    宋乔淑一愣。
    是,之前因为嫉妒,宋乔淑拿着缘由将宋画祠房里的各种物件衣服等都收走了,宋枝瑶不拦她,宋太傅不管这件事,宋府上下必然没人说话了,所以宋乔淑可谓是为所欲为了一把。
    但是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宋乔淑很快转变脸色,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回头一定找人说清楚,先进去吧,拿我的衣服给王妃穿。”
    宋画祠没有注意,原本亲昵叫她祠儿的人,现在也会拿捏身份叫她王妃了。
    只是这一切,都被远处的孟昭衍收在了眼底。
    “王爷,您还去吗?”
    孟昭衍默了片刻,而后缓缓摇了摇头,这件事,他到底不好插手,但是若是今天宋画祠在这站着出了什么事,宋乔淑也不必好过了。
    他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只是伤了宋画祠的,一个都别想逃。
    孟昭衍走了,宋画祠身边还跟着王府的人,就算宋乔淑存心为难,也能照顾好宋画祠,这个他不必担心。
    只是宋画祠说不要告诉他这一笔,他算是记下来了。
    宋画祠被请到屋里,短时间内是缓不过来了,只能忍着一点一点回温,被冻了一遭,她这次来的目的可没忘。
    但是看宋乔淑的态度,似乎与从前没有什么不一样,宋画祠又有些迟疑。她呆坐着想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宋乔淑只当她是没有缓过来,一时间被冻成这样。
    宋乔淑一边催着下人做事,一边在打量宋画祠的态度,这么久了,她一句话也不说,宋乔淑心中刚露头的不安又有些增长的趋势。
    想了想,她还是坐下后,道:“祠儿今日来找我做什么?怎么那么傻,下人当我睡觉了不便打扰,便把你晾在那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这真是……回头我得好好罚罚她,祠儿你也是,我不在,你就不知道回去吗?大冷天的……”
    宋画祠冰凉的手蓦地攥紧了宋乔淑,那感人的温度让宋乔淑也被惊了一下。
    很凉,比死人还凉的凉。
    宋乔淑一惊,想说什么自己也忘了。
    宋画祠像无知无觉般,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有些凝光,看得宋乔淑心底一颤。
    “祠儿,怎么了你这是……”
    宋画祠半晌没说话,又蓦地低下头,刚才她差点脱口而出想要问宋乔淑,你是不是陷害我,但是终究是没说出口。
    她有些怕,怕这个结果是自己不想要的。
    还有更深的是,她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但是一切终究是被她咽回去了。
    身上好不容易有了点温度,宋画祠略笑了笑,道:“姐姐不知道,我刚才站在外面,觉得自己要死了……我想要是今天见不着姐姐,我就不回去了,最后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宋画祠说的平淡,可是那个“死”字,却还像戳疼了宋乔淑一般,让她下意识想躲。
    她摇头,迟疑道:“祠儿说什么傻话呢!说什么死不死的,都怪姐姐,是姐姐的不是……”
    “不怪姐姐,”宋画祠淡淡摇头,“我今日来,也就是想问问姐姐的病情如何了,当日,喝下我的药,不是严重了吗?”
    宋乔淑一愣,早就料到会扯到这件事上,她已经想好了说辞,但真到这一刻,还是不免迟疑。
    她点点头,道:“是,是严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匆匆叫来御医,只说是病情加重了,还问我是不是乱吃了些什么,我想我也未曾啊,只是喝下祠儿给我的药就睡下了,怎么会这样……说出来后,就被匆匆带去了宫里,后来的事情……我也是……”
    懊恼的神色出现在宋乔淑脸上,宋画祠看过去,神色微动,问道:“姐姐当日的症状如何?是发烧了吗?”
    发烧?
    瘟疫的症状里没有这条,宋乔淑假做回忆想了半晌,确定真的没有,便摇了摇头,道:“未曾。”
    宋画祠心中有数,长叹一口,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那姐姐后来是如何好的?”
    “我……御医又为我诊治,接下来就慢慢好了……”
    宋画祠点点头,道:“姐姐无事便好,我进了牢里,心里还放不下你,这便今日来问问,问完了我就走了。”
    说罢,便要起身往外走,宋乔淑连忙将人拦住,道:“祠儿喝碗姜汤再走吧,暖暖身子。”
    宋画祠一笑,“不了,都还在外面等着呢,也不能跟着我一块儿受冻。”
    宋画祠往外走,宋乔淑本来就没有留人的心思,这便没有再阻拦,只看着宋画祠接过下人手里的外袍披上,再次走进了寒风中。
    宋乔淑看得仔细,宋画祠从前也会设计衣服,她知道她的风格是怎样的,只是现在她身上哪一件穿的用的,都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结果只能是宋乔淑想的那样。
    宋乔淑心里的妒火,瞬间又将原本生出的一点凉意给逼退了。
    也许是中间暖和了一会儿,再被冻着,宋画祠觉得自己有些扛不住了,颤颤抖抖走了几步,走出宋府,看到王府的马车,她扶着门前的狮子,低下头白着一张脸吩咐道:“今天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千万不要给王爷讲,若是被王爷知道了……”
    “若是被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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