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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_月半弯-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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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心有戚戚然,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至于徐恒,虽然陈毓嘱咐过,禀报上司时,不用把自己扯进去,却是本来就不想昧了陈毓的功劳,这会儿太子既然已是起了怀疑,当然就要知无不言了:
“……太子之前关心的那个逼得铁赤等人乖乖听话的妙计,就是小毓捯饬出来的。”
好歹当年也是占山为王的匪首军师,出个把阴损的计谋,不对,应该说有如此深谋远虑,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太子目瞪口呆之余,终于体会到了何谓懊悔——明明是先生爱惜自己,才特特想要送这么个人才到自己身边,倒好,还被当成阿谀攀附的了。
须知,和身边自负诗书水平颇高却从来都是好高骛远、丝毫不能给自己添砖加瓦的臣子比,陈毓这样的人才,真是太难能可贵,也是自己眼下最急需的啊。
亏得自己,竟是连跟陈毓多说几句话都不愿!
?
☆、第 107 章 升官了
? “……着加授宣武将军,调任大兴府……”
陈毓一目十行的看完吏部公函,脸上喜色愈浓:
“恭喜大哥,加官进爵。”
顾云飞脸上也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先活捉铁赤,继而协同太子签订了和铁翼族的条约,怎么也想不到,远离边关还能立下此等大功。
更不要说从长远看来,签订的条约实在对大周太为有利,甚而不管铁赤胜利或者失败,都令得未来十年不须再担心北边安宁——
早在数日前,有了大周的协助并推动,铁赤以最快速度安然返回草原。然后就以雷霆手段诛杀了自己兄弟铁榔,很快在铁翼族站稳脚跟后便和摩凌族羌扬彻底撕破脸面。
虽然因为内乱,铁翼族颇是受了些打击,可好歹曾经是草原第一强族,在打了几场败仗后,两家便处于胶着状态,从他们目前的死伤情况看,短时间之内,大概是难分胜负的。若然最后取得胜利的是铁赤,自然之前签署的所有条约都要兑现;即便是羌扬取胜,实力损耗太大之下,十年之内,根本不可能有挥兵南下之力。
也因此,活捉铁赤一事自然在朝堂上影响大的紧,而在这件事上,最直接的受益人便是顾云飞和徐恒——
徐恒回京后,便升任正四品的镇抚使。
不过要说受益最大的,却还是镇国公府老国公成铭扬——即便当时被众多叵测小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成国公依旧一心为国,且眼光无比睿智的看穿了铁赤死而复生又高调出逃的真正原因,甚而所有签署的条约,也是老国公主持拟定。
眼光之老辣、断事之精准令得朝野无不推崇佩服至极。
铁赤事件尘埃落定之后,皇上便在第一时间对国公府褒奖,加封成铭扬为太师,便是家中儿女也各有封赏,即使从未在京都露面的、在外养病的那个最小的女儿也被给了个县君的封号。
各宫赏赐更是流水般流入国公府,令得国公府一时风头无两。
而除了这些明处的赏赐外,还有一些看不见的影响——
比如黜落了一批贪赃枉法的官员,这些官员以潘系居多,还有一些是之前对国公府进行了严重诋毁的;
而太子的后院,原本一直同太子妃争权的侧妃潘氏忽然称病,竟是以退让的姿态,让太子妃最快速度在太子府站稳了脚跟。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潘家在长女做了太子侧妃以后,又有嫡次女嫁入隐隐和太子争锋的三皇子府做了正妃……
当然成国公府也好,潘家也罢,距离陈毓都太过遥远,也就是权做八卦,听一听罢了,却是实打实的替顾云飞和徐恒开心。
“可不但是我升官了呢。”顾云飞笑着道,“适才得到朝中消息,便是令尊、我那陈家叔叔也官升一级,调任西昌府知府。”
“我爹?”陈毓不由诧异,转念一想,一则这些年来,方城那里,爹爹确然政绩不俗,另外,八成徐大哥那边跟那位贵人说了什么,嘴角现出一丝笑容,却在听到“西昌府”几个字时一下僵住,抬起头来急声道,“大哥,你说我爹要调任何地?”
“西昌府啊。”陈毓的神情变化太过明显,顾云飞也不由一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心里却是颇为不解,实在是据顾云飞所知,西昌府乃是绥西路上的重镇,虽是比不得江南之地的富饶,也算是殷实所在了。怎么自己这兄弟一点儿不开心不说,脸色还这么难看?
“不是大哥想的那样。”陈毓已是恢复了正常,摇了摇头缓声道,“只是想着爹爹这一调任,却是离得愈发远了。我想着,怎么也要回去一趟,见见爹娘才好。”
“也是。”顾云飞点头,西昌府地处西南,距离鹿泠郡可不是比方城府还要遥远?小毓平日里虽是也算老成持重,可毕竟年龄在这儿放着呢,会想念爹娘也在情理之中,却是提醒道,“不过小毓还是不要回方城府了,陈叔叔这会儿说不好已是赴任了。你若是回方城府,怕是会错过。”
“我不去方城,”陈毓摇头,“我去西昌府,先生说我文章虽是写得不错,只人情世事方面还需历练,正好我又对西南风物颇为感兴趣,这么一路游历,再去拜访爹娘,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这话倒不是说谎,柳和鸣一向主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且和陈毓相处时间愈长,柳和鸣愈觉得,学生字里行间自然流露出来的风格气势,与其说是一位书生更不如说是一名侠客,虽是笔墨之间,却不乏刀光剑影,委实太过锋芒毕露,缺少些打磨过后的圆润之色。
本来老先生想亲自带着陈毓外出走一走,只是毕竟年老体衰,已是不适合旅途跋涉。正好数日前在西昌书院任教的刘忠浩发来一封邀请函,想请柳和鸣和陈毓一块儿前往参与西昌书院三年一度的书法大会。
刘忠浩一腔爱才之心,语气里殷勤备至,平日里信件来往间又对陈毓颇多指点,说是半个老师也不为过。
柳和鸣便有意派遣陈毓代替自己前往,只是又觉得陈毓年纪小,虽是漏了口风,却依旧有些犹豫。
陈毓本是并不愿前往——
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不得不说先生眼光还是相当精明老到的,毕竟前世占山为王那么多年,整日打打杀杀的,也没少干劫富济贫的事,可不就是有点儿游侠儿的意味?见于文章内,便多了些金戈铁马之气。这般风格,怕不是仅靠在外面跑几步路就能有用的。
至于书法,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用来历练心性的,倒是没想过和人比试之类。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陈毓却是晓得,未来两年内,西昌府将成为大凶之地,即便现在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局势却定然已是一触即发!
基于以上原因,陈毓已是委婉的跟柳和鸣提过,自己也好,先生也罢,都不必往西昌书院去。
甚而想着,虽然无法暗示刘忠浩西昌即将而起的兵祸,好歹能不能想个法子,邀请刘忠浩到白鹿书院来,帮他避过一劫才好。
至于其他,即便陈毓有这个心,可战争的爆发,却不是一个方面的原因,凭陈毓一个小小的秀才,根本于事无补。
却再没想到,父亲会被调到西昌府去。
眼下的西昌府,分明已然是凶相已成,即便父亲如何英明神武,怕是都无法挽回颓势。虽然记不清准确日子,可陈毓却有印象,应该就是在来年夏天,一场暴雨造成洪灾之后,种种尖锐矛盾之下,终于激起民变。
而西昌府知府更是个胆小鬼,当此祸事,竟是直接向叛军投诚,饶是如此,依旧没有被放过,一家大小甚而整个府衙的官员全成了乱民泄愤的第一个所在,衙内所有官员尽皆被杀后暴尸城楼!
又因为西昌府是通往京都的西部要塞,失守之后自是给叛军打开了一条坦荡通途,不过数日,西边大部地区尽入叛军之手,甚而直逼京城。
后来虽被平定,依旧令得大周元气大伤,皇上震怒之下,接连诛杀多名官员,而那名投降叛军的知府更是祸及满门。
自然,以爹爹爹个性,陈毓明白,绝不会做出不战而降那样的事来,可这却不代表爹爹就安全了,毕竟,听说当时西昌府守备还是和叛军有过一番血战的,只是最终依旧失败告终。
虽然眼下还没有什么具体章程,陈毓还是决定,要立即赶往西昌,决不能眼睁睁瞧着父母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哥要调往大兴府吗?不知道大哥和武原府守军统领可熟悉?”
大兴府和西昌府之间隔了一个武原府,若然能在叛军作乱的第一时间联络武原府驻军,西昌府胜利的机会必然大大增加。
还有顾大哥的大兴府,说不好到时也得多多借力。
以为陈毓想要帮陈清和扫除障碍,顾云飞想了想道:“不独武原府守备,便是西昌府守备,我也认识。”
武原府守备周大虎,可不正是自己昔日袍泽?两人关系自不是一般的好。
至于西昌府守备却是姓严单名一个锋字,可不正是严钊的兄弟?
严钊?那不就是之前被送走的华婉蓉嫁的郎君?据自己所知,当初可不就是严钊带兵平定了这场叛乱,并据此一战成名,彻底稳固了在军中的地位!
严锋也就罢了,毕竟是在老爹手下做事,而且记忆里后来还被朝廷嘉奖过,怎么也应该是忠义之士,倒是那周大虎,还是要仰仗大哥帮着牵线才好。
“我要去西昌,可不得经过武原府,大哥有没有什么礼物要让我帮着捎给故人的?有的话,大哥尽管吩咐。”
“可方便?”顾云飞也有些意动,同生共死的兄弟这么多年没见了,自然想要致以问候。
“有什么?”陈毓一笑,“又不须特意跑过去,正好顺路呢。”
“好。”顾云飞点头,拍了下陈毓的肩膀道,“那小毓你什么时候去西昌,告诉我一声,我还就是想大虎了。”
“去西昌?”小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毓你要去西昌吗,正好,我也有事要往西昌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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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有喜了
? “小七?”顾云飞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明显有些无措,“你嫂子这会儿子,可还好?”
陈毓愣了一下,大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大嫂有些不妥?
也跟着站了起来,那想到后面却是呼啦啦走过来一大群人。
最前面的可不正是柳云姝?只这会儿,柳云姝眉眼深蹙,脸色苍白,明显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中。
甚而旁边还有两名丫鬟小心扶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走一步就嘱咐一句:
“夫人,您慢些,再慢着些……”
至于旁边随行的小七依旧冷着一张脸,外人很难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顾云飞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颗心早已在胸中上下游荡,最终提到了嗓子眼处,早年征战沙场,本是早已见惯了世间生死,这会儿却依旧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不怪顾云飞如此,实在是昨儿个发生了天大的事。
本来这些日子歇了求子的心思,夫妻两个生活自然少有的愉悦和美,可就在昨儿个晚上,两人晚间要敦伦敦伦时,顾云飞却忽然摸到了柳云姝小腹中一个硬块儿。
初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等掌上灯让柳云姝躺平了好好看,才发现虽然还小,那确然是一个硬块。
当即就把顾云飞吓得逸兴全无——
莫不是生了恶疮?要命的是竟然在肚腹这样关键的位置。
虽是强做镇定,哄着妻子睡下,顾云飞自己个却是担心的一夜未眠,更是天不亮就着人去医馆请人,程峰正好外出就诊,小七看守备府下人脸色惶急,便先跟着过来了。
而顾云飞这里,即便当初四处厮杀,也从来没有这么怕过,终究让人请来陈毓,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权当壮壮胆子不是?
一颗心却始终飘飘悠悠,好不容易挨到小七他们出来,又跟陈毓说了这么会儿子话,顾云飞觉得,自己已经能稍微稳定下来,哪知道这会儿看见这阵仗,堂堂七尺男儿,还是吓得连站都要站不起来了。
手按着椅子扶手,使了好几回力气,还是陈毓上前帮了一把,才勉强起身,慢慢挪到柳云姝身边,揽了肩道:
“姝儿莫怕,万事,有我呢。”
直到把柳云姝抱到怀里,顾云飞才觉得又有了些力气,不管发生了什么,好在,姝儿这会儿还好好的在自己身边,真是姝儿有个什么万一,这官儿,自己也不当了,不然,就陪着姝儿去了也好,不行,若然真如此,怕是老父和祖父……罢了,不然就找座荒山,了此一生罢了……
胡思乱想间,只觉从前那些想要封侯拜相的雄心壮志,这会儿全成了过眼云烟,顾云飞只觉得,什么加官进爵、光宗耀祖,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没有怀中的这个女人重要。
罢了,大不了姝儿到那里,自己都陪着罢了。
这般想着,心竟是安定了下来,低头看着少见的没有反抗的柳云姝,内心痛楚更甚——
姝儿平日里最是怕羞,平日里但凡有一个外人在,都绝不可能和自己这般亲近,眼下却是毫无反应,可见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实在是那股生离死别的气氛太浓,便是陈毓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忙上前低声问小七道:
“小七,大嫂她到底——”
心里却不知为何,也跟着不安起来。毕竟,没有人知道,上一世的大嫂这会儿早化成累累白骨了,便是大哥也杀了仇敌之后,落草为寇。哪有今世顾大人顾夫人的风光?
难不成自己以为的可以改变的一切,还要重回原样?
所以爹爹才会有调任西昌府这样一劫?真是那样的话,自己重生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这些人做什么呀?小七终于受不了了,白了陈毓一眼,就要开口说话,却被柳云姝拦住:
“小七,我想,自己跟大哥说——”
口中说着,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旁边的春杏顿时急了眼,忙开口劝阻:“夫人可莫要再落泪,小心伤了肚子里——”
却又想起夫人方才说要自己说,只得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好,你说。”明明刚才已经坐了心理建设,顾云飞的心却依旧拧成了一团,那种尖锐的痛楚,是之前从未体会过的,甚而连声音都是抖的。
“大哥,”柳云姝瞧着顾云飞,早已是泪眼盈盈,内心激荡之下,连平日里闺房的称呼叫了出来都不自觉,“你,你要当爹了……”
说出这句话来,却是再也止不住伏在顾云飞胸前呜咽起来。
顾云飞脑海中早已是一片空白,一下一下拍着柳云姝的背:“姝儿不怕,不管发生了——咦?”
下一刻眼睛却是一下睁大,不敢置信的瞧着怀中的柳云姝,想要把人拉起来,又似是想到什么,双臂竟是被人使了魔法一般,无论如何动不了分毫。
自己刚才听到什么?一定是做梦吧,不然,姝儿怎么说自己要当爹了?
“姝儿,你,你再说一遍,我,你,你到底怎么了?”
有方才自己听到小七说自己有喜时候的感受,柳云姝自然清楚,惊喜太大,顾云飞这会儿也是被吓着了,抬起泪眼,瞧着顾云飞边抽泣边道:
“大哥,我不是病了,小七说,是有了宝宝了,我们,就要做爹娘了呢。”
顾云飞倒抽一口冷气,太过激动之下,一下把柳云姝抱了起来,等举起来又想起了什么,慌张的瞧向小七:
“小七,我刚才会不会吓着孩子,这,姝儿——”
还是陈毓哭笑不得的搬过来一把椅子:
“把大嫂放这儿吧。”
春杏眼疾手快,忙又拿了个软垫放上去:
“椅子太硬了,可不要硌着夫人和宝宝了。”
小七:……
好大一会儿,忙乱的正厅才安静下来,顾云飞这个傻爹,却依旧是手足无措的模样,站在柳云姝旁边直搓手,那模样,仿佛媳妇儿就是个瓷做的,一碰就碎,还逮着空就抽冷子问小七一声:
“姝儿真是有喜了?我要当爹了?”
等得到肯定的答复,就站在一边开始傻乐。
到得最后,便是小七也开始怀疑,不都说一孕傻三年吗,怎么这会儿瞧着,真傻的那个不是顾夫人,倒是顾大人了?
还是陈毓准备了红包赏给府里的下人,又嘱咐顾云飞,一则赶紧写封信回老家报喜,毕竟这两人也是成亲七年了,终于有了孩子,对老顾家而言,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至于旁边的小七,拿什么谢礼,就得顾云飞亲自操办了。
顾云飞亲自扶着柳云姝送回卧室,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折返——
说实在是,顾大人这会儿哪有心思来陪义弟?恨不得义弟赶紧滚,自己好一直瞧着夫人的肚子乐。只是小七却不能不理,毕竟,这段时间,一直帮着妻子调理身体的可不就是小七?然后,柳云姝果然就怀上了。
“感谢倒不必。”小七摇了摇头,“就是我要去西昌,还请将军帮我找几个得用的人才是。”
“去西昌?”顾云飞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陈毓,“小毓不也要去西昌府吗,你们两个不是正好结伴?”
话说完了才觉得不对,明明这俩小家伙平时瞧着关系明明好的紧,怎么这会儿都是冷着脸?这是,吵架了?
“小七,”陈毓如何看不出来小七正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气怒,却依旧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你怎么这般任性?”
心里的火也是一拱一拱的。自己要去西昌府,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若非爹娘和妹妹会身陷险境,自己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到那里去。
许是陈毓说的话太重了,小七的眼睛一下红了,竟是再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慌得顾云飞忙拦住,又瞪了陈毓一眼,训斥道:
“还不快给小七道歉。凭什么你可以去西昌府,小七就不行?”
陈毓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语气太重了,缓了缓让自己平静些才徐徐道:
“不就是找一种药吗,小七你告诉我,到时候我定然帮你找到便是。西昌府天高路远,水土与江南大异,我有功夫傍身,自是不怕,你这般瘦弱,万一路上……”
却被小七冷着脸打断:
“你放心,我定不会牵连到你才是。我和师父二人,也一样能走到西昌府去。”
大哥这会儿浑身脉络已是尽通,想要健步如飞恢复的同常人一般,还需配新的药物,眼下万事齐备,就差了最关键的一味火芝兰,偏生这种药物最是稀有,除了西昌府,再没有其他地方可得。
即便相信陈毓的为人,既然答应了,必会尽力,可于自己而言,却不是尽力就行的,自己是势在必得,不去西昌府的话,是无论如何如何也不会甘心的。
之所以想要和陈毓同行,也是考虑着师父年龄大了,又知道陈毓颇有些手段,再加上陈毓的的父亲就是西昌府的父母官,想着要做什么,总要方便些,哪想到竟是毫不犹豫的被拒绝,甚而,还被贴上了个“任性”的标签。
“你——”陈毓气结,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把到底为何拦着小七不许他去的理由说出口,却也明白小七的性子,怕是即便自己不带他,也会不管不顾的上路,无奈之下只得道,“好,我们一起便是。”
?
☆、第 109 章 准备
? 知道陈毓愿意替自己去一趟西昌书院,柳和鸣很是开心。
长途跋涉的话,身体上本就吃不消,再加上知道孙女儿有孕在身,不用陈毓多劝解,老先生就爽快的答应留下来。
却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倒不是怕陈毓会折了自己的名头——以陈毓的才华,自然足以担起白鹿书院的门面——就只是,学生的年纪却还是太小了。
“先生莫要担心,”陈毓怎么不明白先生心里想些什么,当下宽慰道,“裘家的商船上自有护卫,我爹好歹也是西昌府父母官,此去西昌书院,定会一路平安。”
先生一心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却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可不正是西昌府?
好在先生听话,没有坚持着一定要跟着去。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头疼呢。
“哼,小小年纪,倒是会吹牛皮!小柳,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看人的眼光可是下降不少,怎么临老临老又收了这么个糟心的弟子?”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语气明显不悦至极。
陈毓如何听不出那陌生声音对自己的不满,更匪夷所思的是对方口中的小柳,就是自己先生柳和鸣?不禁咋舌,以先生的威望,有什么人敢这么叫他?
柳和鸣也是一怔,神情明显有些不敢置信,待抢步走出房间,迎面却是一个身着道袍满头白发的清癯老人正站在那里,道人虽是衣着有些邋遢,一双长长的寿眉却精神的紧,无形中便多出了几分出尘之气。
只是这仙气很快被打破,道人斜着看了陈毓一眼,竟是探出手来,一下掐住了陈毓的脸蛋:
“这就是小柳你刚收的徒儿?也就一副臭皮囊还能看罢了。”
明明说话时笑眯眯的,听在人耳里,却是阴森森的,甚而捏着陈毓脸蛋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陈毓没说话,使了个巧劲,摆脱开道人的钳制——虽是不过片刻的接触,已然让陈毓察觉,这人身上并无半点功夫,若非这人方才称先生“小柳”,想着对方应该和先生是旧交,这会儿早被自己打翻在地。
当下退后一步站在柳和鸣身侧,瞧着道人依旧不言不语,倒是白皙的脸蛋上却留下几个清晰的指头印。
“臭小子,还敢躲!”道人很是不满的哼了声。
柳和鸣吓了一跳,忙不迭把陈毓护到身后,神情明显有些紧张:
“虚元老道,你可悠着点儿,真是伤了我这宝贝学生,我可和你没完。”
别看虚元老道手底下没一点儿功夫,可别说一个陈毓,就是再来十个八个,碰见他也得歇菜,谁让人家手里有各式各样的毒药呢。
又赶紧招呼陈毓:
“还愣着干什么?平日里瞧你这孩子也也是个机灵的,怎么这会儿倒呆了?还不快来拜见道长,也是你运气好,有道长一路相伴,我就彻底放心了。”
虚元哼了声:
“谁要他拜见?若非小七帮他求情,哪个才要和他一道?”
自己本就是个孤拐的性子,没想到最可心的小徒弟性子竟是比自己还要固执。依着自己的性子,并不耐和外人打交道,即便这叫陈毓的小子是西昌知府的儿子。无奈小徒弟竟是拗着非要现在和这小混蛋一块儿。
倒好,人家不领情也就罢了,那模样,竟似是自己和小七沾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有小七那么护着,自己想要出手给他个教训都不行。
“小七?”陈毓怔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虚元道长一番,忽然意识到一点,原来眼前人就是小七的师父吗?
口中不觉有些发苦——一个小七也就罢了,怎么这会儿瞧着,他这老师的性情也太过古怪了吧?
只是再怎么说也是小七师父,又和自家先生是老友,陈毓倒也不再记恨这人方才拿自己当小孩似的掐脸蛋了。
依言上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见过道长。”
虚元翻了个白眼,明显气还没消的样子:
“算你小子识相。”
陈毓也没说什么,只趁虚元出去的会儿跟柳和鸣央求,能不能帮着劝说一下虚元,让他和小七还是留在鹿泠郡罢了,至于那火芝兰,自己一定帮着寻到,然后让人送回来。
让人送回来?柳和鸣只觉弟子用词似是有些古怪,不应该是自己拿回来吗?又想着陈毓怕是对虚元方才的举动有些不满,想了想含蓄道:
“倒也不全是为了火芝兰,虚元每年都要去一趟西昌府的,只今年提前了些罢了。”
虚元道长老家竟是西昌府人?陈毓张了张嘴,却又无奈的把话咽了下去,这样的话,自己怕是如何劝都不会有用了。
也明白了怪不得小七说,即便不和自己一道,他也是要到西昌府的意思。
罢了,想法子让他们去了之后赶紧离开便是,无论如何,都有自己护着呢。
瞧着无论自己如何挑衅,陈毓都老神神在在一副“你再闹我都忍着你”的模样,虚元也觉得很是没意思,暗暗诧异,也不知小七哪根筋不对,会喜欢上一个这么沉闷无趣的少年。
陈毓心里有事,终是觑了个空告辞离开。等下了山,却是径直往鹿鸣馆而去。
瞧见陈毓到了,鹿鸣馆的管事裘成,大老远就接了出来——
不怪裘成殷勤,实在是自打陈毓应自己所求,帮着把鹿鸣馆所有应该题词的地方都换成了陈毓的手笔后,鹿鸣馆生意就一路水涨船高,甚而除了官学学子外,连白鹿书院的学生并一些外来游学的人,也都对鹿鸣馆趋之若鹜。
所为不过一点,那就是研习连名满天下的书法大师刘忠浩都推崇备至的书法到底是什么样的。
自然,等看到陈毓的墨宝后才发现,刘忠浩的话并没有夸大。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之下,自然令得鹿鸣馆名声大震之外,利润也是丰厚的紧,每日里瞧着银子流水似的收回来,裘成能不把陈毓当成财神爷吗?不用裘文隽吩咐,每日都是上杆子的奉承着。
好在陈毓内壳毕竟不是真正的少年,不然每日里被裘成这般吹捧,不定会养出怎样目中无人的性子呢。
当下也不理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裘成,只管奋笔疾书——
既然是大灾之后的暴乱,自然得提前做些准备,最好能把那场暴乱消弭于无形。
“你派人连夜把信给三哥送去,告诉他,帮我找些治河方面的能人,再者,今年陈家的分红全都拿出来,让三哥帮着从现在起大量收购粮食和药物,然后全都运往裘家设在西昌府的客栈。”
西昌府那里最大的河流就是洐河,那条河日常就时有决堤情形发生,上一世那场叛乱竟是闹到那般田地,洐河决堤冲毁堤坝让西昌千里沃野化为泽国无疑是最重要的原因。
大灾之后必有瘟疫,是以粮食和药物也都必不可少,虽然距离叛乱的发生还有段时间,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及早做好准备,希望这会儿做的对缓解西昌危局能有一点儿帮助。
找匠人?还买粮食和药品?裘成听得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却又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
陈公子可是三公子最看重的人,既是这么说了,怎么也得好好回禀三公子才是。
毕竟,西昌府地势平坦,粮食产量之高,便是比之江南,也差不了多少了,那里的粮食一向只有往外贩卖的,何曾引入过别处的粮食?
即便三公子嘴里对陈公子多有称赞,自己却怎么瞧都觉得陈毓此次所为太过蠢了些。
虽然江南一带粮食多有盈余,收购起来价钱不会太贵,可真运到西昌府,十有八九也会亏本。毕竟,有需求才会有利润,人西昌府自己种的粮食都吃不完,何必花钱购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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