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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_月半弯-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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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兄弟,老哥我承你的情。”徐恒再一次重重拍了陈毓的肩,语气里有强自压抑的兴奋,“我还有事要办,小毓你自己慢用。”
  走了几步又道:
  “若是事情顺利,说不好还来得及参加你姐姐的婚礼。”
  却是不觉攥紧拳头——小毓不愧是自己的福星,真是这件事办妥了,说不好自己将会迎来仕途上又一次重大转折。
  大踏步走出雅间,那几个留在外面望风的属下看徐恒出来忙上前道:
  “头儿,咱们是不是去韩庆那里?”
  这也是题目中应有之义,毕竟是镇府司办案,自然要先和地方上的下属联络一番。若不是偶然碰到陈毓,说不好几人这会儿已是到了韩庆那里。
  “不去。”徐恒却是一口回绝。既是已经意识到镇府司的线人中可能出了内贼,这会儿除了眼前这几个兄弟,徐恒可是一个也信不过。
  “先找个僻静点儿的客栈歇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去接触韩庆。”徐恒一字一字道,朱庆涵要救,铁赤到底为什么拼命往关外跑也要查清楚,虽然说不清为什么,可徐恒就是认定,这里面定然有大玄机。
  要参加姐姐的婚礼?陈毓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叫来小二结账,却被告知刚才出去的客官已是付了账。
  陈毓径直出了酒楼,飞身上马,照旧往仁和医馆而去。
  医馆里这会儿恰好没人,陈毓拴好马,一抬头,正好瞧见正往外探头探脑的程峰,忙打了声招呼。
  见是陈毓来了,程峰冲着陈毓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里走。
  弄得陈毓满头雾水。只是哄小七开心自然有耐心,要去哄一脸皱纹的程峰,还真是不情愿。
  当下假装没看见程峰的冷脸,只管闷着头往后面小七的住处而去。
  气的程峰牙根都是痒痒的——这个小混蛋!惹了那么大事还跟个没事人一般,没心没肺的程度还真跟小七有得一比。
  有心不管,却终究不忍心,只得跺脚道:
  “那个韩庆本来就是跋扈的性子,现在一儿一女尽皆受了重伤,我瞧着他可不会同你善罢甘休,你自己小心点儿,可别连累到我这医馆才好。”
  韩府?陈毓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意识到程峰话里的意思,原来那惊马竟是有这般辉煌成就吗?至于说韩庆报复自己,自然是要小心些,可也不用太过害怕,毕竟那马可是他们家的,更甚者从他们家跑出来时就是疯的。
  他韩庆再霸道,总不能指鹿为马,说那惊马是自己动了手脚吧?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有这个心思,自己也不怕。
  转身要往里走,一个有些别扭的男子声音响起:
  “大夫,我们有,病人想请您,出诊——只要大夫愿意,和我们去,诊金,好商量。”
  陈毓随意往那人身上瞟了一眼,虽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那人有些违和,只一心悬着小七,也没多做停留,眼瞧着前面就是小七的房间,陈毓上前敲了敲门,待要推门而入,却忽然想到什么:
  “不好!”
  不及跟小七说话,转身就往外跑,弄得里面正生闷气的小七吓了一跳,本想着不管他,可终究有些不放心,还是追了出去。
  陈毓已是来至外面,四处找了一番,哪还有程峰的影子?
  “怎么了?”看陈毓的惶急不是装的,小七虽然有些别扭,还是开口问道。
  “程大哥,怕是会有危险。”陈毓不及细说,回身就去拉马,“你快回去,我得赶紧找人救他。”
  自己虽是身手尚可,可真是对付铁赤那般久经沙场的枭雄,绝难保程大夫万全。
  “五师兄被人抓了?你怎么知道?”小七愣了一下,看陈毓上马要走,忙不迭上前拦住,“你等等我,咱们一起。”
  跑了一半儿又回头扬声道:“我能找到他。”
  “你?”陈毓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小七私下里就是爱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便也就在原地等着了。
  想了想又赶紧写了个短笺,招手叫来路边的乞丐,递给他一角银子,让他马上把这封短信送给守备府的顾云飞大人。
  那边小七也已经从里面跑了出来,怀里却是抱着一个肥肥的大白兔子。
  陈毓简直哭笑不得,就说小七还是个孩子吧,这都什么时候了,眼下可是要去救人,可不是郊游,小七抱着这么肥一只兔子算怎么回事!
  许是瞧出陈毓的不以为然,小七抬起乌溜溜的眼睛瞪了陈毓一眼:
  “你不认识它了?还是你离开鹿泠郡时送给我的——”
  我送的?陈毓怔了一下,恍惚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吃了麻辣兔子,觉得挺好吃的,恰好得了这么个小兔子,就随手给了小七,想着等长肥后也杀了来吃,却不想这兔子已是长得这么大了。
  许是陈毓眼神中贪婪的意味太浓,那只大肥兔子吓得拼命往小七怀里缩。
  小七白了一眼陈毓:“收起你龌龊的心思。要想找到五师兄,非得我们家大白出马不可。”
  这么说着,却是有些心虚——
  之前因为五师兄不喜欢大白,老说大白偷吃他种的菜了,药苗了,一再想把大白给偷偷扔了,自己一怒之下,就在五师兄身上下了药,那种药对别的动物无效,却偏是最吸引兔子。
  以致五师兄不但在家里夜夜都会无比惊悚的看到不请自来帮着暖被窝的大白,便是随便走在野外的小路上,也有各式各样的兔子投怀送抱。
  自己本来还说这几天就给他解药呢,却没料到会出这档子事。
  却不知此话一出,便是陈毓也不禁愕然:“你这是兔子,还是狗啊?你家大白不会和你一样不靠谱吧?”
  小七气的转身就要走,却被陈毓拘住后腰,连同她怀里的大白一同安置在自己怀里,低声哄道:
  “小七莫气,咱们去救程大哥要紧。”
  热热的气息在耳边拂过,小七顿时一僵,一张脸也红的跟虾子似的,暗暗庆幸,亏得陈毓坐在后面,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
  好半晌才勉强平静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关程峰生死,陈毓这会儿自然不好再瞒她,当下把之前遇到徐恒和徐恒告诉自己的话说给了小七听:
  “……听徐大哥的意思,铁赤等人之前应该伤了朱庆涵,我怀疑,那带走了程大哥的人就是铁翼族人!”
  之前只是觉得那人口音有些不对劲,却在来至小七门前赫然想起,可不正是靠近方城府的边民特有的声调?
  再加上那人虽是着汉民服饰,偏是扎成绑腿的模式,还有因为常年骑马,走路时的外八字……
  “竟是想要针对成家?”小七抱着大白的手越收越紧,竟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语气里的刻骨恨意——
  五年前对自己下手,五年后竟是依旧想要除了成家而后快吗?
  小时候还以为被拐卖是意外,可随着年岁渐长,如何不知道对方的险恶用心——
  那些人贩子说要把自己卖进娼倌的情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若然真是成了,不但自己名声尽毁,便是姐姐即便有爹爹的累累战绩,也坐不上太子妃的位置,毕竟,有一个出身青楼不名誉的妹妹,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够母仪天下?
  也因此,即便找回了自己,为了瞒下那段往事,也只好暗中动手,不能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报仇,便是自己失踪那段时间,也只说是因为体弱,送去了庵中修养。
  现在好容易有师父跟着大哥,眼瞧着大哥痊愈有望,那些明枪暗箭,竟是又朝着成家而来了吗?
  “怎么了?”以为小七有些不舒服,陈毓忙放慢马速。
  “无事。”小七平静了下情绪,黯然道,“我只是,替成家不值。”
  这世上最让人心冷的永远不是来自于敌人的刀枪,而是来至于身后拼死保护的人的暗箭……
  “是啊。”陈毓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又不欲小七一直沉浸在这般伤感的情绪中,缓缓出言开解道,“只能说人各有命。小七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瞧着这件事并不能动摇成家根基……真是处置的好的话,还能让成家的地位更能稳若磐石。”
  以成大帅多年跟铁翼族包括铁赤打交道的经历,说不好有人稍加提点,便能注意到铁赤的反常,再以此向朝廷进谏,等事情大白于天下,不但可立下大功,更可借机清查那些想要往成家身上泼污水的居心叵测的人……
  小七专心的听着,却是不自觉涌起一种骄傲,陈毓,果然还是当初那个领着自己逃出贼穴无所不能的毓哥哥呢!
  ?

☆、第 97 章 悲哀的人质

?  “驾——”明白早一点找到程峰,就能让他少一分危险,陈毓的速度越来越快——
  以铁赤等人的心狠手辣,为了防止暴露行踪,待程峰看完病人,必然不会留下活口。
  好在追了一段,终于瞧见了正要往客栈去的徐恒几人,忙大声道:
  “徐大哥,慢走。”
  徐恒几人站住脚,见是陈毓去而复返,都不禁有些奇怪。
  “徐大哥,咱们快走,”陈毓并未下马,冲着徐恒压低声音道,“我这儿有关于铁赤的线索了。”
  “铁赤?”徐恒还好些,他那几个属下却明显根本不相信,毕竟,铁赤那么狡猾阴险的人,连镇府司都能让他摆上一道,怎么也不可能刚在鹿泠郡露面就被个小少年发现吧?
  陈毓顾不得细说,往怀里一指:“他叫小七,是我最好的兄弟,是仁和医馆的人。刚才医馆的程大夫被人请去出诊,那个来请人的,十有八九就是铁赤的人……”
  “上马。”不待陈毓说完,徐恒已是飞身上马,“小毓你有几分把握?”
  “至少六分。”陈毓边纵马往医馆方向疾驰边道,“你知道的,我在方城府待了不短时间,闲暇时也曾去过靠近边境的地方,对那些边民的口音还算熟悉……”
  一行人很快来至医馆前,小七下马放下手中的兔子,拍着大白的脑袋不知咕哝了句什么。
  见几人重回医馆,只是为了把兔子送回来,徐恒没说什么,那些属下却是越发不以为然——
  这么十万火急的事,竟还想着绕这么远送个兔子回来。怎么想怎么觉得陈毓说的发现了铁赤等人踪迹的事情不靠谱呢。
  还有那个医馆的学徒,竟还和那只瞧着再蠢笨不过的兔子难舍难分了。
  正等的不耐,小七已经站起,陈毓探手,把小七拉上马。
  “走吧,跟着小白,就能找到五师兄。”小七如何看不出徐恒那些属下的不耐,却只做未觉。
  让这只肥兔子帮着找人?除了陈毓外,包括徐恒在内,所有人全部石化。眼见得陈毓已率先跟了上去,徐恒嘴角抽了抽,一挥手,也从后面追上——
  希望这只兔子真能有作用,也希望朱庆涵和那个倒霉的大夫能保住一条小命。
  这何尝不是此刻程峰最真实的愿望?不是没有出过诊,这样被人架到马上用刀抵着出诊还是第一次。
  眼瞧着越走越偏僻,偏是后面的人根本连遮上自己眼睛的动作都不做,程峰心里不由越来越拨凉拨凉的——
  连他们藏身那里都不惧自己知道,明摆着没打算让自己活着回去啊。
  正胡思乱想间,衣领忽然被人提起,下一刻程峰终于站到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先就看见一把寒光凛凛的大刀正对着自己胸口。
  程峰身子一软,好险没吓晕过去,被接来的那人探手接住,老鹰抓小鸡似的提溜起来就送进了一间应该是猎人打猎偶尔歇歇脚的寮棚。
  这寮棚瞧着也是很久没住人了,不独四面漏风,里面还黑不溜秋的。
  大汉进到里面直接把程峰往地上一丢:
  “看病。”
  程峰直觉脚下一软,忙不迭往旁边跳了一下,待看清自己方才踩着的软绵绵的物事,不觉一头冷汗——
  还以为脚下是这帮亡命之徒的行李之类的呢,那里想到,却是一个人。
  只是方才程峰那么大一个人踩上去,这人竟是没有丝毫反应。怕是伤的不轻。
  渐渐适应了寮棚里黑漆漆的光线,程峰也看清了寮棚里的情景,除了躺在自己脚边生死不知的年轻人外,棚子里还有七个大汉。而最中间的是一个叉着双腿无比倨傲的箕坐着的大汉。
  大汉本是静静坐着,却在程峰视线扫过去的一瞬间猛地抬起头来,那犹如实质性杀气腾腾的眼神,令得程峰顿时一哆嗦,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再不敢多看,只一径低着头盯着自己衣角。
  “愣着干什么?”男人略略偏头,鹰隼似的眼神一下锁定程峰。
  “啊?哦。”程峰吓得一激灵,提在手里药箱一下摔在地上躺着的那人身上,里面的各种药物顿时撒了那人一身。
  “蠢货!”汉子似是有些被程峰的恐慌给取悦了,嗤笑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脸又沉了下来。
  程峰再不敢东张西望,只得半跪着把地上的男子扳过来,待解开男子胸前的绷带,却是倒抽了口凉气——
  却是地上人穿过左肋下有个数尺长深可见骨的伤口,刀伤之外,更严重的是伤口附近的肉已是多有腐烂,甚而还有蛆虫爬出来。
  后边几人也看清楚了男子的情况,顿时面面相觑。
  尤其是紧挨着中间大汉的那个明显眇了一目的汉子,看向中间大汉的神情顿时歉疚不已:
  “王子,都是属下鲁莽——”
  本来计划的很好,谁知道会撞上朱成虎的儿子?当初自己之所以会瞎了一只眼睛,不正是战场上拜朱成虎所赐?
  本想着掳了朱庆涵,既报了当年眇了一目的大仇,还能借着朱庆涵威胁那些追兵和边关的朱成虎,那料想自己的自作主张却是把所有人拖到了一个危险的局面中。
  “罢了。”最中间的汉子终于开口,眉宇间有着深深的疲惫,“兀格,你不用自责,或者,是上天不愿给我机会。”
  五年前虽然从大周朝的军队中逃了出来,自己却已是身受重伤,为了给自己保命,几个兄弟才想尽法子带着自己来到京都,可惜命虽然保住了,自己受伤太重之下,却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年之久。
  铁翼族自来强者为尊,自己当时废人的模样即便能混出关外,也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是基于这个想法,自己才又在京都留了这两年。
  那里想到,就是这一耽搁,草原那里就出了事——
  之所以这些年来敢孤身在外,除了伤重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始终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义弟罕忽。
  虽然自己兄弟众多,可笑的是那些兄弟却每日里恨不得自己早些去死。倒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罕忽更像自己的亲兄弟。
  本来自己战败被俘时,一众兄弟也被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一个瞧着无害的老九铁郎罢了。
  甚而前几年,铁郎还来信说,他会帮着罕忽稳定大局,一切等自己回去再从长计议。
  亏自己看了信还颇为愧疚,觉得之前真是看错了兄弟,老九倒是个好的。
  却哪里想到——
  就在十日前,兀格忽然赶来,告诉了自己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消息——
  铁郎竟然勾结摩凌族首领羌扬害死了罕忽,甚而已向整个铁翼族发布诏令,他要带领全族人投到摩凌族旗下。
  不说羌扬本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就是罕忽,更是自己生死相交的兄弟。更不要说若然真的任凭铁郎这么做,自己以后就再无立足的根本,毕竟,便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羌扬是草原上一匹真正的狼。
  所以自己必须赶回去,既是为兄弟报仇,更是要确立自己的地位。而敌人是铁郎的话,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若是羌扬,自己的处境必将危险至极。所以眼下来说,怎么样最快速度赶回草原才是第一要务。
  本来兀格是负责在后面断后的,为了不惊动周朝官兵,自己才想着从南边绕一下,再从水路搭乘一艘快船,说不好比直接往北速度还要快,无论如何没想到兀格竟是劫持了朱庆涵过来。
  
  “王子?”程峰边替伤者处理伤口边注意着那群人的动静,却是越听越心惊。听这些人的语气,明显不是大周人。
  还有要救的这个人,竟是朝中贵人家的孩子吗?
  这伙人,明显是敌国人不说,还是一伙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
  “不然,就在这儿把他们——”又有一人接口,顺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程峰被吓得猛一哆嗦,老泪哗啦哗啦的就落了下来,连带着手中正在剔除腐肉的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自己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就要落到这样横死的结局?
  老天爷,你真是不长眼啊。
  那边铁赤一干人已是旋即转身,齐齐瞪着程峰,竟是个个目露凶光。
  “我,我——”程峰支吾了半天,抬起衣袖用力的抹了把眼泪,这才边抽泣着边忙不迭弯腰去捡刀子,哪知低头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却一下瞥见一个肥肥白白的物事,程峰眼睛倏地瞪大,捏着刀子的手都是哆嗦的——
  自己一定是做梦了吧?不然,怎么就会突然看见大白?
  没想到自己等人不过几句话,就能把那个老头吓成这种德性,几个人充满恶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周朝的男人,全是懦夫、胆小鬼!”
  正讥讽嘲笑之余,一阵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的传来,连带着还有少年清亮的嗓音响起:
  “大白,大白——”?

☆、第 98 章 对手不靠谱

?  “有人来了——”铁赤身形一弓,下一刻便如豹子般无声无息的跃起,随着他的手势,其余几人也在最短时间内占据了寮棚内最有利的地形。
  声音有些远,程峰听得隐隐约约,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大白既然跑过来了,后面跟着的人肯定是小七啊。
  尽管药用得好,可面对这么一群穷凶极恶的人,又哪里是小七能对付的了的?
  还有更要命的一点就是,大白平日里可是最爱往自己身上蹦啊,这要突然扑过来投怀送抱,定然会引起屋里这些人的怀疑,说不好自己师兄弟两个今儿就要一起见阎王了,连带着这么肥美的大白,也会被人做成麻辣兔嚼吧嚼吧给吃了。
  正想着该如何示警,背心处却是一凉,明显后心已是被一柄利器制住。
  这边正宽面条泪,那边铁赤等人也全都把视线集中在一点——
  山路的尽头目之所及的地方,可不是正有一个锦衣少年东张西望着疾步而来。
  既是这般沉重的脚步声,明显是没有功夫傍身的。只是身处险境,几人还是不愿意冒一丁点儿风险,死死盯着少年人,眼睛中全是森然杀机。
  这会儿正是深秋天气,远山近水都带些萧瑟的意味,少年眉似墨染,无边的俊秀风流中又有着说不出的惬意悠然,同周围的山水糅合成一副明丽的无比写意的山水画。
  铁赤几人虽是依旧盯着少年瞧,却明显松懈了下来——
  还以为是大周鹰犬呢,原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只是他口中的“大白”是谁?
  还未想通个所以然,一个雪白的影子在门口一闪,几人扫了一眼,竟是一只无比肥美的大白兔,眼中明显都是一亮——
  这么肥的兔子,还真是少见,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那么大的个头,怕不有三四十斤!若非怕引起外面少年注意,这会儿逮着了扒皮开膛稍作处理,必然就好吃的紧……
  许是被几人的眼神吓到,正准备往房间里跳的大白一下僵在了那里,然后猛地往后一跃,被远远的正东张西望的少年一眼瞧见,眼睛顿时一亮:
  “大白,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快跟我回去,不然,让大狼吃了你。”
  竟然不是小七?离得这般近了,程峰一下听出来,来人分明是陈毓,眼睛蓦地睁大——
  陈毓既然来了,还是和大白一起来的,明显是觉察了自己处境不妙。
  却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果然是孩子啊,发现自己身处险境,怎么不去找人帮忙,反倒是两个小家伙一起跑来了。
  只是陈毓这么冲过来,不更是上赶着送死吗,毕竟,陈毓这样的小秀才,充其量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又能顶什么用?
  本来折了自己一个也就罢了,倒好,眼下看着,说不定要三个全让人家给包圆了。
  却不知铁赤几个比他更郁闷,原还想着既是富贵人家的小孩,应该不会到这么破败的地方来,却在听到陈毓方才的话后明白,对方口里的大白,竟然就是刚才他们还打过主意的那只蠢兔子!
  一个没什么功夫傍身的富家少年自然好处置,可既是出身大家,又是这般打扮,怎么可能连个跟班的都没有?
  真是弄出个什么动静,说不好马上就能招来官军。
  更奇怪的是跟着少年脚边跑的那一个个灰扑扑的东西是什么?
  等到少年越跑越近,铁赤几人严肃的表情也渐渐碎成片片随风而逝——
  老天,谁能告诉我,这少年真是个人吗?或者,根本就是个兔子精?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兔子跟着他跑?
  甚而一只大灰兔子一下蹦到少年面前人立而起,张开三瓣嘴就想去亲少年的脸!
  那只大白兔子也明显瞧见了这般情形,终于不再犹豫的一下蹦到寮棚前面的一方青条石上,冲着灰兔子做出各种愤怒的神情,明显是一副被争走了宠爱气不过的模样。
  这些兔子的行事实在太过古怪,铁赤几人想不通所以然的情况下,明显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终于决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要少年不靠近寮棚,就暂且不对他痛下杀手。
  少年果然在青条石前停住脚步:
  “大白,过来——”
  大白脑袋往一边摆了摆,明显想要靠近,又不知为何对少年有些抗拒,随着少年一步步接近,终于一下跃起,朝着少年怀里砸了过去。
  这么三四十斤一下砸过去,少年怎么受得了,竟是噗通一声仰面摔倒,这一倒下不要紧,本来就围在他周围的兔子一个个全扑了过来,少年瞬时淹没在兔子的海洋中。
  这少年真就是兔子精吧?铁赤几人彻底看呆了,便是拿刀指着程峰的汉子,也惊得眼睛都直了,连自己手中大刀渐渐偏离的程峰的要害都不知道。
  机会来了!
  陈毓眼中寒光一闪,下一刻已经鱼跃而起,耳听得“咚”的一声响,却是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个拿刀站在程峰身后的汉子已经被一脚踹出去,陈毓一俯身,分别抓住地上男子和程峰的背心,用力朝寮棚外掷了出去。
  铁赤几人顿时脸色大变:
  “杀——”
  竟是兵刃齐下,朝着陈毓当头砍下。
  哪知陈毓身子往后一缩,手中宝剑一抖,朝着身旁两根柱子平平削出,又是哗啦一声巨响之下,寮棚已是塌了一半。
  “想逃?没那么容易!”铁赤几人如何肯放陈毓几人离开,兵器连挥,格开从天而降的梁木毡片的同时,敏捷的从寮棚中一跃而出,却在下一刻全都僵立在那里——少年并没有逃,依旧施施然站在院外,而他的身后,这会儿却是站着六七个手持利器的汉子。
  这还不算,再往后,还有几十名弓箭手弯弓搭箭,竟是把这座破烂的寮棚围了个水泄不通,更可怖的是他们手中的箭,全都闪着蓝幽幽的荧光,明显全是浸了毒的。
  “铁赤王子,别来无恙。”护佑在少年右方的一个手持弓箭的英武男子冷冷道。
  紧跟在铁赤身后的兀格脸色一变:“铁枪顾云飞!”
  铁赤眼神顿了一下,又在一路追踪着自己的徐恒身上停顿片刻,半晌黯然道:
  “果然是老天也不愿成全我吗!”
  既有镇府司的人马,又有那么多官兵,便是手里的人质也被那个古怪的少年给救走,自己手里已是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既不能重新翱翔在草原之上,自己宁愿死也绝不会再过阶下囚的生活,竟是抬起长刀横于颈上,冲着徐恒几人厉声道:
  “你们不就是想要铁赤项上人头吗?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我的兄弟,在下立刻成全你们!”
  “王子——”兀格一听就急了,登时大声道,“咱们草原的儿女,从来都是只有站着死,绝不会跪着生,王子若然不在,兀格绝不愿一人苟活!”
  “是!”其他人也都红了眼,“我等愿同王子一起死战,还请王子成全!”
  说着举起大刀,就要朝陈毓等人冲杀过来。
  “果然是英雄。”徐恒忽然阴阴的开口,“不过你铁赤王子还是好的,即便死在这里,好歹还有个埋骨之所,就不知那些昔日追随你的兄弟和你的族人,是不是也有这个荣幸?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眼下自己等人已是完全掌控了局面,要杀死这几个蛮人根本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只是小毓之前的话让徐恒意识到,除了杀死铁赤外,说不好,还有更大的好处。
  眼下还不清楚北方草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不正好从铁赤嘴里套出底细?
  铁赤果然脸色大变——难不成草原上的变故周人已是知晓?
  若然真趁这个机会和羌扬联合,那铁翼族可不是将有灭族之祸?
  一想到这个可怕后果,别说其余几人,便是铁赤也失去了原先视死如归的淡定:
  “羌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愿意帮他?”
  羌扬?徐恒和顾云飞对视一眼,俱是心神大震——
  竟是让陈毓给猜着了!
  两人一个是执掌天下情报来源的镇府司的得力干将,一个是之前经年镇守边关的常胜将军,别人不知道羌扬这个名字,两人却全都熟悉的紧——
  如果说铁赤是傲视草原的雄鹰,那羌扬就是地上奔跑的狐狼。其狡诈阴险程度,尚在铁赤之上。
  只是摩凌族的势力自来比不上铁翼族,所以不得不俯首甘做下属。
  眼下听铁赤的意思,羌扬竟是把手伸到了铁翼族吗?
  而铁赤又这么亡命潜逃,岂不昭示着铁翼族怕是已然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按理说铁翼族的死活和大周丝毫不相干,只是即便徐恒和顾云飞这个层次的官员也明白,草原上兵强马壮,之所以这么多次和大周的较量都处于下风,除了成家军英勇无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草原上各方势力一盘散沙样的现状。
  摩凌族实力本就仅次于铁翼族罢了,要是真把铁翼族给吞并了,岂不是意味着会一统整个草原?
  真到了那时候,怕是周朝边境再不得安宁!
  “我饿了。”陈毓打了个呵欠道。
  “饿了?”徐恒刀似的眼睛一下从铁赤身上收过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无比殷勤,“我兄弟就是贴心,那,我好像也饿了。”
  “那咱们去酒楼吃点儿饭,养足精神了再接着打?”顾云飞也是个知情识趣的,闻言笑着道,“我今儿个心情好,你们说要上哪儿吃,我请客。”
  “就之前我和毓儿吃饭的酒楼就成,”徐恒砸吧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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