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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_月半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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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刘娥的特殊性,陈毓也好,裘三也罢,都有意识的不让刘娥的名声传扬于外,不然,不但母女两人再别想有好日子过,说不好还会招来泼天祸事。便是农庄里的这些农户,也顶多知道刘娥手巧善织布罢了,唯二知道刘娥底细的,也就外面这些工匠罢了。
  虽然不知道阮笙到底掌握了什么,陈毓却明白,走漏消息的人,定然就是外面这些工匠中的一个。
  秦忠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脸色早已是铁青。
  果然是人心难测啊。
  以匠人地位之低,想要养家糊口根本就是再艰难不过,也只有主子家这样的积善人家,才会愿意把匠人全家都给安置了。不但活少,报酬还丰厚的紧。倒好,不知道感恩,还竟敢干出吃里扒外的事了!
  “把他们全带去西厢房。”陈毓摆了摆手。本来昨天让人通知秦伯带工匠来,是为了依照刘娥所说,改造纺纱机,倒是正好把人给聚齐了。
  西厢房那几个断胳膊断腿的正在那里,要是这些也吓不住他们,自己不介意改用其他手段。
  透过窗户往外边瞧了一眼,却是一顿——
  几个匠人中,那个精瘦的钟姓匠人明显神情间有些畏缩。
  “把他带进来。”
  秦忠也瞧见了此人鬼鬼祟祟明显心怀鬼胎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推开门,一脚踹了过去:
  “钟四,你好大的胆子!”
  和其他匠人不同,这钟四却是自己找上门并递上身契的——
  当时钟母病重,钟四却是连抓药的钱都拿不出,又听说陈家想找匠人,这才直接上门闹出自卖自身的戏码来,秦忠看他是个孝子,想着孝道之人必然仁义,就做主收了下来。
  却没料到竟是这人做出了背主之事。
  钟四猝不及防之下,“哎哟”一声瘫倒在地,却是不敢呼痛,只胆战心惊的不住哀求。
  被秦忠拎着衣领就给丢到房间里。
  待看清西厢房里众人缺胳膊断腿的模样,尤其是李成,更是整个人都成了个扭曲的怪物,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不待陈毓开口,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少爷饶命啊……”
  “到底怎么回事?”秦忠厉声道。
  “是阮笙,是阮笙那个畜生啊——”
  钟四嘶声道。
  “你和阮笙果然有关系!”原先的猜测变成了现实,秦忠气的一把拽过钟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老拳。
  “秦管家,饶命啊——”钟四不住磕头,到最后竟是自己扇起了自己的嘴巴,“我该死,猪油蒙了心,才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口中说着,神情也是绝望至极——
  因着家中并无妻小,钟四一向是挣了钱随手就花了,只是因着陈家规矩大,特别是这些工匠们,陈毓提出的要求尤其多,其中一条就是不容许去烟花之地喝花酒。
  ——之所以提出这一条,就是因为陈毓知道,所谓温柔乡英雄冢,很多男人心里的秘密,往往就是被那些女人轻易就给套走了。
  之前钟四倒也谨记着,从来没犯过,哪想到数日前偶尔耐不住寂寞逛了一趟青楼,结果就被阮笙给瞄上了。
  要说钟四和阮笙还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因此虽知道陈毓和阮家有些不对盘,却一直以为应该就是因为那桩散了的亲事才会生的嫌隙,怎么说厌憎的应该也就李运丰和阮氏罢了,跟阮笙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瓜葛。
  谁知道就见了那么两回面,就着了阮笙的道。
  “他们给我吃,吃神仙散——”说到这里,钟四的神情已经有些不对了,甚而不住打呵欠,鼻涕眼泪直流,“我,我也,没说多少,就说,刘娥姐,是织坊,主事的……”
  说到这里竟是再也说不下去,像狗一般的朝着陈毓爬了过去:
  “少爷,少爷,我受不了了,求求您,给我吃,让我吃些吧……”
  “钟四,你做什么?”秦忠吓了一跳,一个耳刮子过去,钟四骨伦伦就滚了出去,竟是趴在地上不住抽筋,下一刻忽然站起身,撞开门,没命地往外跑。
  亏得喜子守在门外,把人一下踹了回来。钟四的模样明明瞧着已是没什么力气了,却依旧剧烈的挣扎着,那模样,竟是和个疯子差不多。
  李成和瘫在地上的其余几人明显被眼前情景吓坏了,分明认定这番变故定是陈毓使了什么手脚,看向陈毓的眼神更是和瞧着魔鬼一般。
  “堵上嘴,拿绳子捆了。”陈毓也没心情再理他,又命秦忠去外面寻了历来和钟四相熟的其他工匠。
  其中一个叫毛宣的,和钟四倒是相熟,偷偷从怀里摸出了个纸包交给秦忠,说是钟四之前托他保管的:
  “他让我看他受不了时,给他一点,说是怕一下吃完了。”
  等到纸包里的药到了陈毓手里,躺在地上瞧着奄奄一息的钟四眼睛顿时亮的吓人,那般癫狂的模样,令得陈毓直觉,使得钟四突然间神志尽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铁定就是手里这东西,不由骇然:
  “这就是钟四口里的神仙散?竟然如斯霸道。”
  待回了鹿泠郡,倒要让小七瞧瞧。
  很快去了悦来客栈的人回报,说是并没有找到阮笙。
  这一点倒是之前陈毓料着的,并没有说什么,秦忠却是有些忧心:
  “这阮笙还真是个祸害。”
  “倒也不用太过忧心。”陈毓摇摇头,之前自己就有防备,需要做什么改动,都是分成好些环节再交给这些工匠做的,除非所有人都背主,不然但是一个人的话,根本成不了什么事。
  而之前分派活计时也一直没让刘娥出面,而是让秦伯转述,许是经常来这小农庄,才让钟四嗅出了些什么不对来,但也就仅只如此了。
  至于阮笙,既然这么快就选择了跑路,明显并没有充分意识到刘娥的作用。八成以为刘娥只是自己织坊的得力干将罢了,得力到什么程度,绝不知晓,不然就以那人贪婪的性格,怕是会不顾一切的来抢人,而不是派出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成,说是来拿人,倒更像是来跟自己示威和添堵的。
  阮笙这人并不足为虑,倒是这包神仙散,名字听着好听,却总觉得潜藏有极大的危险……
  “刘嫂子和二丫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回方城。”
  “少爷尽管放心,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瞧着少爷没有罚自己的意思,秦忠老脸上愧疚无比。
  陈毓点了点头,这才带了喜子离开。
  一个月后,陈毓终于重回方城府。
  离去将近一年,走时还是个没有任何功名的白丁,回来时却已是秀才身份,更是名镇淮安府的小三元,虽然陈毓并不觉得什么,包括喜子在内的其他人却很有种衣锦荣归的感觉。
  至于府里的李静文和陈秀,自打知道了陈毓下场后一举夺魁的事,更是喜欢的什么似的,恨不得每日把那封报喜的信读上个百儿八十遍。
  弄得陈清和郁闷不已——不就是个秀才吗,自己这可还是举人呢。
  只是在见到身着秀才服饰的陈毓时,眼中的神情却是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欣慰和自豪——
  眼前这个钟灵毓秀丰神俊朗的少年,可是自己的儿子呢,老怀大慰的感觉,竟是让陈清和盯着陈毓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旁边的李静文却是有些着忙——
  这么多日子不见,老爷不会又想训人了罢?
  当下一把把等了太久已经睡着了的小慧慧塞到陈清和怀里。
  怎么看不出来娇妻眼中的嗔怪之意,陈清和顿时有些尴尬,有心想解释自己不是看儿子不顺眼,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正想借怀里的女儿掩饰一下尴尬,不妨慧慧忽然睁开眼来,下一刻猛地弹蹬了起来,更是拼命的朝着陈毓伸手,一副下死力从陈清和怀里挣脱出来的模样:
  “哥哥,哥哥,我要哥哥——”
  陈毓刚同母亲姐姐见过礼,听见小慧慧的哭声,忙不迭上前接了,一下举了起来,方才还是满脸泪水的小姑娘顿时破涕为笑,搂着陈毓的脖子凑到脸上吧唧就亲了一口。
  “好了,哥哥才回来,正累着呢,可不许闹了他。”李静文边抹泪边接过慧慧,“看看你哥哥,都瘦成什么样了。毓儿咱们回家,无论如何得好好补补。”
  “可不是。”陈秀眼神也是心疼不已,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竟是有志一同的认为,没有自己照顾,宝贝毓哥儿不定受了多少罪呢。
  飒飒冷风吹来,陈清和的衣袍鼓荡而起,心中更是有些悲凉——要不要这么无情啊,一大家子就这么丢下自己走了,好歹自己也是一家之主啊,什么时候存在感这么低了。当真是要迎风流泪了。
  好容易安抚好母亲和姐姐,陈毓终于有机会和陈清和单独相处了。
  问了有关白鹿书院的事,尤其是再一次确认了陈毓和柳和鸣的师徒关系,便是陈清和也不由感慨万千,要知道以柳和鸣声名之响、收徒之严,即便有柳云姝这么特殊的关系,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收下陈毓。
  “我儿是个有福的。”陈清和瞧着陈毓,眼神温暖,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儿子以后一定会无病无灾平安到老吧?
  又问了一些此次下场的感想,才把话题转到了陈秀的嫁妆上。
  虽说陈毓姐弟的娘秦迎早亡,可活着的时候也很是记挂着给女儿攒嫁妆的。等后来李静文嫁了进来,真真是把这对姐弟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家里的生意这几年来又兴隆的紧,当真是见着什么好东西都会想法子给陈秀置办下来。
  再加上个少年老成的陈毓,除了给姐姐买好东西外,买起田庄商铺来更是毫不手软。也因此,陈秀嫁妆之丰厚当真是常人无法想象。
  “我瞧着,就照六十四抬的办吧。”陈毓想了想道。
  但是家里给置办的,别说六十四抬,就是一百二十抬都嫌紧张。只是亲家的家境甚而连一般都算不上,一家人又都是明事理的,真是嫁妆太多了,说不好会带累的韩家被人说道。
  真是有什么闲言碎语,最后倒是姐姐受委屈。
  自然,虽说是六十四抬的嫁妆,却并不意味着准备的嫁妆就不给了,而是装得实落些罢了。
  也因此,当陈毓押送着六十四抬嫁妆往韩家去之时,那些抬嫁妆的挑夫被压得直咧嘴,这里面都是装得什么啊,怎么个顶个的这么沉,怪不得主家找的挑夫全都是最壮实的汉子,这要是寻常人,根本就挑不动啊!
  ?

☆、第 92 章 突发事件

?  之前已经打听了,韩伯霖的家在城东的状元里,一行人敲敲打打,往那个方向而去。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路上不少人,纷纷驻足去看:
  “哎呀,这是哪家要娶亲了?瞧这些嫁妆,还不老少呢。”
  “可不,我数了数,怕不有五六十抬,瞧女方家里怕是不一般呢。”
  “能和这样的女家结为亲家,男方怕也是有些来头的。”
  毕竟这世上成亲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瞧女方这排场,家里定是有些门路的,想来男方也不会差了。
  只是郡里数得着的人家,没听说那家有喜事要办啊?
  就有那爱看热闹的并些小孩子,跟着嫁妆队伍跑了起来——鹿泠郡虽然也算是大郡,可富裕些的人家大多聚居在东西南北大街交叉处最中间那一片,就是跟着跑也不算远不说,既是要办喜事,说不好这么跟过去还能有些彩头呢。
  特别是那个骑马跟在队伍后面明显是娘家人的俊美少年,那一身大红的袍子穿着,瞧着当真养眼的紧呢。
  这样的热闹自然也惊动了正在仁和医馆给人抓药的小七,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葡萄似的大眼睛登时一亮,同一时间,陈毓正好瞧过来,勒住马头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小七眸中顿时一片波光潋滟。
  下一刻把手里的药物一丢,冲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正捶腰的程峰道:
  “五师兄,你来抓药。”
  说着起身,抓了一包香气四溢的松子,又回身拿了个小包裹,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哎,小七——”程峰捶了一半腰的手顿住,忙不迭就往外追——
  松子自然不是什么贵重物事,却是师父让人从京城捎回来的,听说是大内特供的呢,那味儿道,真是绝了。还有小七手里的小包裹,据自己所知,也全是师父从京城捎来的各色精美零食——
  要说师父也是偏心的紧,明明这儿两个徒弟呢,倒好,每次都是指名给小七一个。
  你说男孩子,怎么就那么嘴馋呢?
  当然,京城里送来的东西味儿道就是绝了。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眼巴巴的盯着。
  可饶是自己说了半箩筐的好话,也就满共分了两小捧罢了,剩下的,全归小师弟了。本想着什么时候巴结一下小师弟,再要些回来,怎么就全都拿走了?
  等追到外面,正好瞧见一匹马,马上可不是自己的忘年交小陈毓?
  而这会儿,陈毓正把一个鼓囊囊的包裹递给小七,突然看到程峰,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拿出一个比之前递给小七的包裹足足缩水了一大半的小包裹:
  “程老哥,方城的特产,你尝一尝——”
  说着接过小七递来的东西揣到怀里,很是愉悦的打马而去。
  程峰久久站在那里,几乎无语凝噎——
  什么同门之谊,什么忘年之交,全都是扯淡。让自己吃点儿京城来的零食是顺便,给自己方城特产还是顺便,瞧来瞧去,自己也就是个添头罢了。
  那边小七已然回转,根本瞧也不瞧无比哀伤凝眸望来的程峰,把小点儿的包裹扔过来之后,自顾自的抱着自己的大包裹往后院去了。旋即又从后院回来,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扬长而去。
  “大夫,抓药了——”后面排队的病人道。
  程峰这才反应过来,小七倒是拿了大包裹跑路了,自己还得苦命的留下来干他那一份活……
  嫁妆队伍继续往前走,很过到了郡里最繁华的那道大街,却是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东而去。
  跟着看热闹的人明显就有些愣神——
  怎么这嫁妆要去的地方却是东城吗?那里倒是僻静,可住的最多的却是些个穷酸书生,那样的人家,到底是行了什么大运,不然怎么就能找到这般家境殷实的媳妇儿?
  可之前明明问过这些挑夫的,说是要去的主家可不就是姓韩,记得不错的话,除了特别上不得台面的,韩家族人差不多全是在这一块儿住着呢。
  也有人忽然想到什么:“难不成是东城那个韩小举人家?”
  旁边的挑夫擦了把汗,憨厚的笑了下:
  “听说就是个举人呢。”
  送嫁队伍正好行到一个门前放着两个石狮子,外边还有家丁巡视的威风府邸门前,看热闹的人互相对视一眼:
  “那就不会错了。果然是韩伯霖韩小举人家。”
  不怪他们如此兴奋,实在是眼前怕是有一场大热闹可瞧——
  却是之前那府邸的主人可不是姓韩,甚而更是家境贫穷的韩小举人的叔父韩庆。
  说起韩伯霖家的事来,也是真够憋屈的——
  韩伯霖的爹叫韩匡,和韩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韩氏家族算是鹿泠郡的大族,韩匡家又是三房嫡系,日子过得自然也算滋润。
  本来作为三房嫡长子,这偌大的家业怎么说也该落到韩匡手上,至于弟弟韩庆,顶多依附着长兄过活罢了。
  却谁知世事难料,最后却是韩匡一家被赶了出去,偌大的家业全都落到了韩庆手上。
  至于其中缘由,有人说是韩家老太太强势,以长子不孝的大帽子压了下去,逼得韩匡不得不离开,有人说是韩家老太太生养的好女儿,嫁了朝中贵人,韩家甚而整个家族振兴的希望全着落在韩庆一脉身上,韩匡是个识时务的,自然要让位……
  不管原因为何,结果都是韩匡郁郁而亡,只留下妻子带着四个孩子艰难度日……
  好在那几个孩子倒都是争气的,甚而韩伯霖年不及弱冠便中了举人,本想着韩匡一脉说不得也要就此崛起,那料想前些时日却又闹出了些是非。
  却是韩庆的夫人漏了口风,说是想要给韩伯霖做媒,而且说的人家也是官家小姐,家境还殷实的紧,结果倒好,竟被寡嫂一口回绝。
  听说韩二夫人被这件事气的不轻,回去就放出话来,韩伯霖既是不想结亲,这辈子就当和尚算了。
  言外之意,明显是暗示鹿泠郡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想和韩家为敌的话,就不要和韩伯霖一脉沾上关系。
  谁想到人韩伯霖那里早就订了婚,还悄没声的把婚礼的日子都给定了。
  这么多嫁妆浩浩荡荡的从韩家府门前经过,怎么瞧着怎么像是打韩家的脸呢。
  陈毓蹙了下眉,韩家的事情之前自然打听过,甚而韩伯霖还把自家和叔父家不睦的事情跟陈毓说起过。
  这样的坦荡心胸倒是让陈毓对韩伯霖又高看了几分,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便是自己家里,若然赵氏真能掌家里大权的话,未必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就如同上一世,没了爹爹庇佑后,自己和姐姐的遭遇,何尝不是如此。
  之前也听说过,韩庆眼下是镇府司的百户身份,别人听到镇府司的名号许是会吓得发抖,陈毓却是并不甚在意,那样的百户腰牌,自己怀里可不也有一枚?
  可看周围人的反应,韩庆家在鹿泠郡的影响力怕是不小啊。
  转念一想倒也能明白,毕竟,自己不惧镇府司的百户,禁不住别人怕啊。
  好在自己还会在白鹿书院学习一段儿时间,韩庆他们家之前如何欺负韩伯霖家自己可以不过问,可真是姐姐嫁过来之后还敢张狂欺负人,那就是不长眼、欠收拾了。
  韩家二夫人张氏正在婆婆汪氏面前伺候,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免有些纳罕,命人打听后才知道,却是韩伯霖岳家的嫁妆送到了,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下面陪着的还有韩庆的一双儿女——儿子韩良和女儿韩娇娥。
  “怎么了娘?”明显瞧出自家娘亲的不愉,韩娇娥忙开口询问。
  便是汪氏也拿眼睛瞧过来。
  屋里都是自家人,张氏自然连装也不想装了,咬牙道:
  “还不是老大家那个混账小子——姑奶奶说的那个怕是彻底不成了。”
  虽是把老大一家人撵了出去,可这心里却始终不踏实。要是他们一家都和大伯子一样胆小怕事就罢了,却偏是出了韩伯霖这样一个俊才,这才多大啊,就考中了举人。
  毕竟当日对老大一家太过苛刻了些,韩伯霖这样的杰出的子弟在其他家族里必然是宝贝一样的存在,在韩庆一家眼里,却真真是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再嫉恨,却也不敢真就动手贸贸然谋害一个举人。
  这才想着投书京中问一问姑奶奶韩倩云的意思。韩倩云的回信来的很快,内容倒也简洁明了,说是帮着韩伯霖相看好了人家,让家人过去那边通知一声——
  虽说是女儿,可韩倩云眼下却算是韩氏家族最有出息的,竟是嫁了朝中一个五品的京官,听说不日还会高升。
  而韩倩云帮韩伯霖想看好的这家人,主事的老爷也是从五品的京官,就在韩倩云夫君手下任职,听韩倩云的意思,平日里根本就是唯韩倩云夫君的马首是瞻。
  再说对方又是个庶女罢了。
  真是韩伯霖和这家结亲,由岳家压着,将来还不是搓扁揉圆都成,也不用怕他报复了。
  本来以为以韩倩云并韩庆一脉眼下在韩氏家族中的威望,自己这般亲自登门说亲,还说的是官家女,分明已是给足了韩伯霖一家面子的,那里想到,却是被对方直接拒绝,甚而韩伯霖的大弟弟,差点儿拿扫帚出来赶人。
  张氏也是太过气愤,才放出了那样的话来,本来想着几年里怕是没有人敢上韩家做媒了,怎么这就不声不响的要成亲了?
  是哪家这般胆大包天,竟是连韩氏三房都不放在眼里?
  旁边的韩良听了,眼睛转了转:“祖母,娘亲,房间里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倒要看看对方是谁,竟敢无视韩家三房,不是自己找打吗?
  “哥哥,等等我——”韩娇倩也跟着起身,哥哥的性子他最清楚,这出去十成十是找补的。自己就是不能助威,躲在门后看热闹也成啊。
  既是韩娇倩都能猜出来,张氏和汪氏如何不懂?
  只是一想到韩伯霖竟是那么不识抬举,还有敢和这样人家结亲的人,狠狠的给些教训也是好的。
  眼瞧着送嫁妆的红色长龙就要完全从韩家门前经过,那两扇禁闭的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然后一匹明显看着似是疯了的健马一下从里面冲了出来,竟是朝着抬嫁妆的人群冲了过去。
  而作为押送嫁妆的娘家人,陈毓的位置本就靠后,竟是正正和那疯马对上。
  “哎哟,小心些!”
  “小郎君休矣!”
  虽说那位小公子坐在马上的感觉也挺威风的,可真是对上这么一匹疯马,怕也得非死即伤。
  说时迟那时快,这么一刹那间,那匹马已是旋风般冲到了陈毓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刻怕就是血溅当场的情景时,那匹马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而同一时间,一个瘦瘦的影子从人群中窜了出来,陈毓本来按在马头上的手顿时一滞,顾不得多想探手就把下面的人拉上来:
  “小七!”
  
  小七哼了一声,瞧着韩府的眼中竟是有些嗜血的愤怒,被陈毓用力揽进怀里的同时,垂着的手无声无息的扔了一颗药丸到眼前大张着的马嘴里。
  那本是凶狠无比的疯马眼神顿时变得涣散,而抱着小七的陈毓旋身间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揪住马脖子下的鬃毛朝着韩家的方向用力一拧,众人正在奇怪那疯了的马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停下来了,那疯马一样转过身来,以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韩家冲了回去。
  ?

☆、第 93 章 护短

?  “谁让你冲过来的!”盯着怀里的小七,陈毓脸色难看的紧,只觉的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更有说不出的酸楚并涩然以及更多的恐惧,种种复杂情绪溢满了胸腔,“不过是一匹马罢了,又能奈我何,要你这般多事!”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只要一掌,便能将此马立毙。
  可小七就这么冲了过来!即便身上有药物又如何,若然中间有一点点差池,那这会儿躺在马下血溅三尺的就变成了小七。
  小七脸上的笑容一下僵在了那里——
  毓哥哥怎么这么坏!这可是秀姐姐的嫁妆,女人成亲就这么一次,送嫁的路上杀生很吉利吗?
  咬着嘴唇用力推了陈毓一下,陈毓猝不及防之下,身子猛一趔趄,眼睁睁的瞧着小七哧溜一下从马背上跳下,想要追过去,却忽然想到什么,忙故作被吓得发抖的样子冲人群道:
  “这是,这是,谁家孩子?大人,看着些,方才许是被疯马给吓着了。”
  小七身影已是没入人群中,闻言跺了下脚——方才还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这会儿假惺惺做什么!这是怕自己会惹上麻烦吗?从小时候带着自己跑出来时就觉得,毓哥哥真是心思太重了些。
  眼下瞧着,还变本加厉了呢。
  虽然自己并不是怕麻烦的人,却终究不忍心拂了陈毓的好意,鱼儿一般钻入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因为之前陈毓和小七的动作实在太快,旁人的心思又都在疯马之上,竟是一点儿没发现二人之间的互动,这会儿即便听到陈毓刻意扬高的声音,也只当真有小孩被疯马吓着了,又因陈毓在拉起小七的第一瞬间就把人摁倒怀里,别说看清小七的长相,根本连小七是男是女都没有注意到。
  然后下一刻,所有人别说操心小七了,便是陈毓也被他们忘到了脑后——
  本来那匹马突然调转马头往韩府里跑时,所有人还以为是那马突然清醒,所以才会掉头回转。
  哪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匹马竟是瞬间狂化。先是前后两蹄倏地扬起,两名本来笑眯眯守在门边等着看笑话的韩府家丁惨叫着就飞了出去。
  那声音实在太过凄厉,令得搬了椅子老神神在在并排端坐院中的韩良兄妹顿觉晴空中打了个霹雳般——
  这么片刻时间,方才还是悠闲看客的自己竟是首当其冲,被迫直面血红着眼睛飞奔而来的惊马。
  韩良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连滚带爬的就往一边躲,却哪里敌得过惊马的速度?依旧被惊马踹中胸腹,刺耳的咔嚓声,令得众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瞧这马的劲头,韩家小公子不定折了几根肋骨呢。
  至于韩娇娥,则根本是完全被眼前的变故给吓蒙了——
  本来出来是为了看一场热闹,好为自己无聊的闺阁生活添些调料,却不料竟是瞧见了那般一个骑在马上俊美若谪仙的少年。
  甚而马冲出去时,韩娇娥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心”。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马上红袍小郎君倒是没了危险,那惊马竟是掉转头拐回来了!
  等反应过来想逃时,又如何来得及?正好被马踩在腿上,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登时昏了过去。
  包括韩府下人并外面看热闹的全都被眼前情景给惊呆了——
  早知道有一场热闹可瞧,却无论如何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热闹啊!
  眼看着那疯马继续往府内冲去,终于有家丁醒过神来,直着嗓子道:
  “快,回禀夫人,少爷和小姐,出事了!再有,赶紧找人把这马给杀了呀——”
  等到张氏听说外面的事从内院跑出来,正好瞧见自己一双儿女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身子一软,便瘫在了那里,当下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快,请大夫——去衙门里,请老爷回来呀……”
  等韩庆匆匆回来时,郡中最有名的仁和医馆的大夫程峰已经到了,仔细给韩良和韩娇娥诊治后不由叹了口气:
  “少爷肋骨折了三根,万幸没有伤着内腑,怕是得卧床修养年许,至于小姐——”
  韩娇娥虽是瞧着伤情没有韩良重,腿上骨头却是完全碎掉,根本连接都没法接了,已是注定要成为瘸子了。
  听程峰如此说,张氏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老爷虽是有三儿四女,却唯有韩良并韩娇娥全是自己所出,今儿竟是全成了这般模样!可真是比杀了自己都痛啊。
  韩庆也是浑身发冷——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针对韩家!
  当下铁青着脸来到前院,正碰上刚带领人处置完疯马的管家:
  “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脸色本就是青白交错,这会儿听韩庆这么问,吓得一哆嗦,就跪在了地上——
  事情的起因没有比自己更清楚。
  甚至让马发疯的药物也是经由自己交到少爷韩良手上的。
  可本来应该血流满面躺在地上的不应该是外面送嫁的那个小郎君吗?到时候只说自家马惊了,随便丢给对方几两银子就成了,怎么到头来躺在地上的却换成了自家两个小主子?
  听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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