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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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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想九姑娘今日所说之话,心中涓涓细流仍不断,她想起萧怀雪,也想起他的色厉内荏。
  九姑娘说他是可怜之人,这很奇怪,因为她从来不说他可怜,九姑娘素来说他可恶可恨,并非用言语,却是用她扎实的行动来像婉柔证明这一点。
  她若不恨她,又怎么会在饭菜中屡屡下毒?她若不恨他,又怎么用食物相克的道理渐渐消磨他的意志?
  婉柔生于这股仇恨下,浸润于这股仇恨下,自然也从心中生出了这么一份仇恨,这仇恨来得如此自然,以至于她从未想过自己究竟讨厌萧怀雪什么呢?
  许是因为他的弑兄夺位?许是因为他这人脾气暴躁,无法沟通,亦或九姑娘强行要她留在他身边做侍婢,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仔细一想,借口倒不少。
  可那涓涓细流又是怎么回事呢?他晓得这股涓流的细腻,可与此同时她心中的躁郁也越发增加。
  她在这片繁杂的心绪中遇见了萧怀雪。在出了御膳房遥远不足数米的地方,她瞧见萧怀雪身着漆黑斗篷,背着她望着明月发呆。
  并不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至少之于她。
  婉柔转步欲离开,好像瞧见了什么她一生都不愿瞧见的东西,她的步伐屡屡加快,借以掩饰萧怀雪那一瞬间眼神的落寞带给她的冲击。
  甚至摇摇头,强行将他从她脑中抽离。
  她几乎快要成功,一脚踏入御膳房,却听身后一声低沉虚无的声音响起:
  “你既然都来了,就陪寡人聊聊天吧。”
  婉柔将那只已经成功的脚给收了回来,云淡风轻的转过身走近他,她的背脊挺的极直,如一只高傲的羚羊。
  “婉柔见过陛下。”  一开口却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她恨,恨自己这软弱无能奇怪的表现。
  萧怀雪也不转身,也不侧目,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有些感慨的道:
  “未到十五,今夜的月亮却尤其的圆。”
  他好像只需要有个人来陪她,谈谈心,聊聊天,并不在意这人是谁。
  于是婉柔压低了嗓子回应道:
  “十五月圆不过是个惯像,却非定律。”
  “也是……”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四下一片安静,风吹草低。婉柔在这如针刺般的宁静中不得安生,她真恨不得萧怀雪如往日一般行暴君之暴,而不是如现在般不寻常的同她喃喃低语。
  这难道不可笑吗?他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暴君,怎么可以有这种软弱的时候?他该大肆杀戮,最好是杀红了眼,也让自己瞧清楚,她婉柔怎么会对这样的一个人动了心思?
  片刻的安静后,萧怀雪又道:
  “你该是很讨厌这样同我相处吧?这么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婉柔皱了眉眼神微眯,听出不对,复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果见草丛中隐有一放倒的酒瓶,他的呼吸中也透着浓浓的酒气。
  果然,只有碰到酒,他才会有这个时候。
  意识到面自己面前的人是个酒鬼,婉柔也哭笑不得,回答其他的话来也有些有心无力:
  “陛下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萧怀雪的眼神其实不太清明,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道:
  “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
  能问出这等话,也说明他醉的不轻,喝醉酒的萧怀雪如翻了肚皮的刺猬将周身最为柔软的地方剖出来,晾晒在她面前。
  这感觉有些奇妙,婉柔却从中生不出一丝厌恶来。
  于是道:
  “既是如此,那陛下您愿意放我走吗?”
  于是肆意地打量着他,观察他不甚灵活的每个动作,直到听见他略微思考过后答出的结论:
  “好。”
  婉柔突然轻轻一笑,胜利在望。
  她重新躺会榻上,越发期待着明日的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入v啦,万更来袭,留评送红包~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哒。


第33章 反抗
  翌日
  一晃日子又过半月; 阿宁为他施针已差不多一个月,近几日观察效果也很是满意。眼下这不吵不闹乖乖枕在她膝上的脑袋便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有心事。
  阿宁故在施下一针时稍稍用了些力; 刺了刺他。果听一声猝不及防地轻吟传来; 萧怀雪一双眼瞪过来,欲刮她一层皮。
  阿宁这时便抚抚他柔顺青丝聊表安慰; 一边引入正题:
  “怀雪你知道的,世间素来依着奖赏分明这一套规矩……”
  萧怀雪识破她的诡计:“妖女!你又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阿宁道:
  “诶; 民女不过是在向陛下要一个赏赐罢了。”
  “赏赐?寡人可不记得又欠了你什么?”
  萧怀雪突然灵机一动; 问道:
  “难道是皇叔身子已无大碍?当真被你医好了?”
  阿宁避过他带了些许兴奋的目光,径直道:
  “那我医好陛下顽疾这一事呢?”
  萧怀蛮不在意地横了她一眼:
  “你这妖女果然经不得夸; 这才夸赞了你一句呢; 便口出狂言至此,当真痴人说梦也。”
  他不愿承认; 阿宁也不会逼着他承认。
  比起阿宁所说的赏赐他好像对萧贺乾的病症更为关心:
  “对了; 皇叔近日如何?我听侯府下人说,这几日已经能开始食用些禽鸟肉类,脸色也好了许多,可是要痊愈了?”
  阿宁手一停; 再一次将这话题不动声色地带了过去; 佯作打趣地问道:
  “比起这,陛下还是想一想该给阿宁一个什么赏赐罢。”
  他在某些方面单纯至极,只需阿宁这么浅浅一带,便能表现出另一方面真实的喜怒哀乐来:
  “赏赐赏赐!张嘴闭嘴都是赏赐; 你这妖女,心眼都生在铜眼上了罢?!”
  阿宁反驳回去:
  “我可从未说过要陛下黄金万两,绫罗绸缎千匹。”
  却看萧怀雪吃了鳖般,丢给她一记凌厉的眼,阿宁继续施针,约莫半响,方听见身下一身略带怨气的呢喃传来:
  “寡人巴不得你要的是这些。。。”
  他说的小声,可还是让阿宁听见了,于是调侃:
  “既然陛下知道阿宁要的是什么,那您给还是不给?”
  暴君七窍生烟,骂她心术不正。
  阿宁巧笑嫣然,心甘情愿地受了下来。
  气氛竟少见的和谐,而打破这一刻和谐的,是屋外婉柔轻轻敲门声,她道:
  “陛下,奴婢有事求见。”
  萧怀雪略显诧异,早膳在一个时辰前已经送来,而午膳也还太早,他便再找不到理由何以婉柔会在此时入殿。
  皇帝生活素来极简,得闲殿太监宫女虽不少,可真正能近的了萧怀雪身,能入得闲殿的人不过潦潦。
  而这些人,也是寻着一定的规律,譬如婉柔,面上担着皇帝的贴身婢女一职,可真正伺候上萧怀雪也只有每日膳食时间与起床之时,事实上萧怀雪夜夜留宿得闲殿,就连这最后一项任务,婉柔也鲜少参与。
  他不像一个皇帝,并不养尊处优,却也怪异。
  此刻虽诧异,萧怀雪还是应允了她,可一抬头,面前人又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得闲殿宫女素来穿粉白二色的衣衫罗裙,是以宫女之服侍也,可婉柔今日却身着一袭浅绿薄裙,内衬雪白吊衫,神色寻常,这么朝他一跪:
  “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昨夜之事。”
  此话一说,殿内二人神情便有些微妙了,阿宁瞥她一眼,萧怀雪深深蹙了眉,一番细想,终想起了昨夜哪点荒唐事。
  昨夜一时贪杯酒意来袭睡意全无,便起了身四下闲逛,好像是遇见了她的,而她说了什么来着?哦,对,她说,愿不愿意放她走。
  自己怎么回答的?萧怀雪想,他似是说的好。
  怪不得,今日一早,婉柔便如此兴奋地同他索求这个承诺来了。
  萧怀雪捏了捏眉心:
  “寡人昨夜喝多了酒。。。”
  “那陛下的意思是,昨夜之事算不得数?”婉柔平静地问道。
  萧怀雪点点头,不愿多说:
  “既然明白了,便下去罢。”
  从先帝时起,赵家人都是为皇家服务,生来男儿进御膳房,生来女儿做女婢,百年来独有九姑娘这么一个纰漏,老祖宗传来下的传统,萧怀雪无意打破它。
  婉柔正是瞧准了这一点,故才敢在这时心平气和地同他斡旋。
  “婉柔身为赵家人,伺候陛下无可厚非,可要说心中没有些许遗憾是不太可能的,陛下用着婉柔最期盼的东西来戏弄奴婢,细细想来,真是不太妥当。”
  这番话对着一个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委实大不敬,可因着面前人是萧怀雪,好像也无甚关系。因着她知道,萧怀雪是断然不会处决她的,他甚至还会关切她,弥补她。
  “慢着。”
  婉柔胜券在握,她甚至连头也不用回也知道从这暴君口中会吐出什么样的话来。
  “你对得闲殿总管这一职位有何看法。”
  他听见萧怀雪认真询问的声音,婉柔知道,她终究还是毫无意外地获胜了。
  因为萧怀雪是断然不会为了她坏了百年老祖宗的。他对于萧家的一切东西抱着一种几近两极的矛盾心理。
  一方面,他大刀阔斧地实施改革,将宫里内外整顿一新手段强硬而狠绝,可一方面,他却对萧家那些入了骨的习俗与传统秉承着一股近乎偏执的坚持。
  譬如恨他入骨的薛潜,譬如看似为他好实则一步步想要毁掉她的赵九姑娘,和她这个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对他鄙夷的侍女,萧怀雪的心里其实很清楚,他太清楚了,可正是因着清楚,方才显出他这些固执的坚持来的多么诡异。
  婉柔是吃定了他定不会放她走,继而挑起与九姑娘的明战,他好像还没有准备好与九姑娘摊牌。
  而得闲苑总管这一职位,瞧着来头大,其实不过统领得闲苑数十宫女,唯一好的,便是手握得闲苑各间屋子的钥匙。
  其中包括藏书阁,她爱书,自然也不惮于以公徇徇私,仔细阅览一番这藏书阁,净化净化近日来繁杂难懂的心思。
  她现在急需远离萧怀雪,无论用上什么手段,她甚至承认,她逼迫萧怀雪所用的这个伎俩是何其低劣与幼稚,可纵使如此,也能让萧怀雪折服。
  看啊,萧怀雪的软肋多浅,而她也不惮于一次次用着他的软肋刺伤着他。
  婉柔私以为这是公平的,萧怀雪竟敢夺走了她的冷静与高傲,那她也相应的,该从他身上取走些什么,当然最好的,自然是找回她失去的东西了,虽然这也许会比较狼狈而困难。
  由此,得闲苑原近身侍女赵婉柔,于五月初升为得闲苑内务总管,于底下百余公公,宫女之上。
  “说是近年来伺候陛下伺候的好得了赏识,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幌子罢了。。。”
  “可不是我若同她那般,有个御膳房总管做奶奶,想要一飞冲天岂不易如反掌?”
  “嘘!小声些,可不能让我们这新上任的内屋总管听见了,届时割你的舌头!且看你怎么办!”
  随后是一阵讥讽与嬉笑声,直到一声清丽平静的声音打断她们:
  “请让。”
  众人回头,哟喂,当真说曹操到曹操便到呢?眼前面色清绝寡淡的人不正是‘实至名归’的新晋内务总管婉柔?当真新官上任三把火哩,整个人都神气了起来。
  丫鬟中就数绿意平日里最见不得她,觉得婉柔当真虚伪,假清高是也,是以平日里没少挤兑她。
  绿意性子直来直往,纵使现在对手摇身一变成了顶头上司了,也只是不屑地轻哼了声,从她身后经过,颇为好意地告诫了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总管。”
  一群丫鬟见她走了,如少了领头羊的羊群,四下逃窜,很快便消失地没影没踪。
  婉柔在她们将要消失前方抬起眼略微瞧了她们一眼,越看越是好笑。
  她从前只是性子冷淡不喜同他人交谈,同这些平日里的共事者算不得不愉快,可现在,婉柔看着他们这随波逐流的模样,开始真正的看不起她们。
  如此愚笨,又怎怪一辈子丫鬟的命呢?
  这当真是她的肺腑之言。
  抬眼一看,这地方是如此熟悉,可从明日起,这偌大一个得闲殿在她眼中又将是另外一番风景。她终究得学着反抗,不管有效还是无效。


第34章 豁然开朗
  阿宁于五月初三; 再度拜访了伯毅候府,彼时萧贺乾正躺在园中长藤椅上; 一手取些鸟食逗弄着闻讯而来的乌鸦; 他眼中隐有点点笑意。
  像是取笑着手下因着一把廉价的鸟食便任他摆弄的鸟儿们; 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愉悦感。
  他的脸色红润,前些日子还尚且凹陷下去的脸颊渐渐丰满起来; 如外人所言,是在渐渐变好。
  阿宁不吭一声地走过去; 纵使她脚步踏的极轻依然惊醒了那群觅食中的乌鸦; 总归生命之忧大过果腹之欲,原本围绕于萧贺乾指尖的小东西们被她翩然踏来的脚步声惊醒; 扑闪着翅膀; 一边咿咿呀呀地往四周飞散开来。
  萧贺乾略显埋汰地看了她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啧”。
  阿宁身着一袭素色长袍; 肩上跨有一棉包; 她半蹲下身子,执起他空余的一只手细细把着脉,萧贺乾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望着不远处清澈的鱼池发了呆。
  “侯爷近日来感觉如何?”
  指下脉络紊乱; 时快时慢; 是以大凶之兆。
  萧贺乾嗤嗤笑了一声:
  “姑姑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等客套话。”
  阿宁也笑:
  “年纪渐长,倒也少了些棱角。”
  萧贺乾赞同地点点头,犹记得从前见她,是如何飒爽飘然的一个女子; 爱憎分明,却也灵性十足。
  一去经年,人也总该有点变化,却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尽往如意的方向去了。
  静默许久,萧贺乾问道:
  “我听府上小厮道,他这几日对我的病情尤为关注,平日里游山玩水惯了,眼下害了病长居在家竟意外得了回叔侄情谊,委实值当。”
  阿宁笑而不答,薛贺乾幽幽问道:
  “你这样骗他,届时我若去了,他定不会轻易原谅你。”
  阿宁头也不抬,回了他:
  “哦?我还以为这是侯爷暗示阿宁的意思呢。”
  眉眼相对,滋滋作响。
  萧贺乾先垂下眼,哈哈一笑:
  “正如姑姑所说,年纪长了,便也看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人多了,热闹了,反而不快活。”
  阿宁复往他手臂下扎了这么一针,听见他猝不及防地痛哼了一声,她面色微变渐趋柔和,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地轻吟:
  “果然是留着同样的血,连怕的东西都是一样。”
  临行前,阿宁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忠告’:
  “人生在世,走时也求个清清白白,莫留遗憾。”
  遗憾?
  这句话让萧贺乾略微发怔,良久,终陷入沉默。
  人生在世,纵使自诩洒脱至极,无爱无恨无情无义,可这也不过去蒙骗自己的说辞,一路走来,又何曾不留一点遗憾?
  夜深渐微凉,适逢下午短暂地下了一场毛毛细雨,这雨并不大,纵使信不雨下也非难事。
  它反而如一把沾了湿气的广阔的大扫帚,将满地的干燥与闷热扫走,所经之地,留下雨露占了泥尘所散出的味道。
  而雨夜,也总是让人遐想无边,数年前那站在身前清俊颀长的少年依稀好似在眼前。
  “奶奶。”
  一声轻唤,惊醒梦中人,她略微将双眼睁开,眼角的细纹随着她动作而极有规律地蜿蜒律动着。
  眼角长了条细蛇,年纪越长,人是越来越无力,蛇却越来越张狂,恨不得申展开了自己每寸细长的身子热切地叫嚣着。
  总归是上了年纪了,可这半晌绮梦又是如何回事呢当真羞于启齿。
  婉柔为她披上一层薄被:“前些日子您便怨道头有些疼,怎么现在还生生靠在床边小憩?可万万不得在受了凉才行。”
  九姑娘点点头,问道:
  “如何,你在得闲苑住了也有三日了,这内务总管的头衔可还戴地顺畅。”
  “不过一些寻常小事,较之平日里清闲了些,可若忙起来也够呛,不过大抵都是些无足挂齿之事,对了,您下午可有何事?”
  “怎么了?”
  婉柔道:“也无甚大事,只是近日来身子有些乏,想让您给炖一盅药膳。”
  九姑娘眯着眼想了想,道:
  “方才倒是没事的,不过眼下是有了。”
  “恩?” 眼前人略显困惑:
  “您可是要出宫?又去作甚?”
  九姑娘吐出一声呢喃,轻语,倒不真切:
  “去碎梦。”
  去亲手打破方才那一场荒唐的,陈年旧事的梦。
  婉柔回到得闲苑时正是午后两时,彼时天色终要放晴,掩在乌云下的骄阳开始慢慢挣脱桎梏,空气里满是雨后初阳万物生机勃勃的味道,平生透出一股慵懒。
  行至藏书阁,她略微思索后便取了钥匙推门而入了,当看见那浩浩荡荡数百个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籍,婉柔由衷地笑了。
  当她清冷地指尖一点点划过那暗黄色甚至泛着些许霉味的纸张,她知道,自己这躁动许久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才是她,与她想要的惬意生活。
  婉柔由身至心,展出一抹舒心至极的笑容来。
  门突然咿咿呀呀地响了起来,似有人推门而入了,当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之时婉柔终于意识到了此刻藏书阁来人的存在。
  她开始反思,方才似乎忘记将门给关的严实,而藏书阁不比其他房间,所放置的皆是重要的文献与典籍,平素除了皇帝与持有这件屋子钥匙的人,是进不来的。
  莫非有人趁着她未将门关牢特钻了个空子,贸然闯进了藏书阁?她脸上升起愠怒,摒了呼吸默默地候着,欲将这胆大妄为之人抓住。
  脚步声不急不缓,慢慢地接近着她,婉柔的脸上不经生出一股胜利在即的喜悦
  藏书阁中较为阴暗潮湿,独有点点阳光照射,并非那大敞大亮之地。而这昏暗中慢慢的脚步落在婉柔耳中,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静寂了,她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脚步声而动,心跳如鼓,带着莫名而来势汹汹的快意。
  只差两个书架的距离,她便要亲手抓着他了,这让她很是愉悦。
  可对方好似读懂了她的心思,突然调转了方向,他拐入了另外一排书籍之中,生生地与婉柔背道而驰。
  她心生怪异,不动声色地紧紧跟着他,透过点点书籍之间的缝隙能瞧见那人零星半点的衣裳,鞋子,婉柔竟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心跳越发加速,随着他渐渐往前,直到拐角处再无可走,这时对方突然轻轻咳了一声。
  低沉,隐忍的嗓子。
  婉柔手中的书啪地一声掉落在地,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她只是犹豫了半响便毫不犹豫地走向前去,转头的一瞬间对方也恰好转了过来,不解地看着他。
  彼时萧怀雪一身黑衣穿的板正,从头至尾都收拾地妥妥当当,手中拿着一本《历国游史》
  他略微低着头,就着邪邪照射进来的一束光看地专心致志,听此声响便抬起头来,强光照射着双眼使得他条件反射性地眯了眼皱了眉,这才发现眼前人原是婉柔,萧怀雪一手掩着眉眼,道:
  “你——”
  回答她的,却是婉柔露出一张满是惊讶的脸,她的眼眸甚至有着微微的清颤。
  她的身子微微发抖,直直地看着自己,到最后,那一向都清冷看着他的眼眸突然变红,转而湿润,直至两行清冷从她眼角慢慢滑下,萧怀雪稍显困惑,哑着嗓子又问道:
  “你——”
  回答她的,是她突然慌乱逃窜的身子,婉柔再不复往日的平静与淡漠,她甚至是逃也般地跑出了藏书阁,她的步伐不太稳当,甚至碰掉了好几本书籍。
  萧怀雪等了一会,默默地走了过去将那几本书重新放了回去,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紧皱的眉头显示了他对方才所发生的事情的困惑。
  可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他又怎么会明白?
  萧怀雪不明白,不明白婉柔在听见他那一声熟悉的轻咳时五脏骤缩的感觉,他更不明白当婉柔迎上来看见他沐浴于那点点阳光之下的模样带给了她多么大的震撼。
  这震撼是慢慢叠加的,许是从她听到有人进门之时,透过一排排渐行渐近的书架,透过无数典籍,她的期待在逐步上升,而在见到萧怀雪的那一瞬间破茧成蝶,瞬间上升至最高点,在她脑中炸出了千百朵粉嫩的花儿来。
  甚至激动到,流了泪都还无知觉。
  她的本能是躲,因着在她的印象中,在萧怀雪面前流泪是一件极为羞耻的事情,而比这更为羞耻的是她在那一瞬间喷涌而出的对他的情意,她再也扛不住了,有生之年丢掉了她所有的矜持与淡漠,逃命似的远离了她。
  在那之后呢?她默默地回到了房,结结实实地趴在床铺上哭了一场,甚至如同孩子一般泄愤似的锤着那无辜的床铺借以抒发内心的不甘于苦涩,自她懂事后,便再没有这么哭过了,这般委屈,这般绝望。
  半响,婉柔呆呆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眼前一张花猫儿似的脸,窗外一声清脆的鸟叫声袭来,婉柔呆滞的眼神逐渐回温,她的眼神再度回复清明,取出胭脂,水分,细致地研磨,温柔地涂抹,轻抿红砂纸,映出镜中神采奕奕地一张脸。
  若仔细看,便能发现她眼中的呆滞早已不见,转而一份安宁,更多是一份释然。
  今日这场眼泪是她最后一场挣扎,泪水素来净化心灵,于那片刻混沌后,也终于瞧清了现实。
  喜欢上了?爱上一个她厌恶了十数年的人该是种什么感受?
  她现如今可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她如大多数人一般深深厌恶过自己,抱着孤注一掷地决心痛苦地挣扎着,反抗着,有些人成功,有些人失败,她失败了,也哭过了,时至今日,反倒是豁然开朗了。
  喜欢上了?那便就这样罢。。。。
  作者有话要说:  婉柔终于认输了……


第35章 逗弄暴君
  另一边; 萧怀雪已然回到得闲殿,正捧着一本书看地入迷; 来人自他身后缓缓出现; 平日里素来敏感而警觉的他竟然直到阿宁来到他背后都未曾发现。
  阿宁便也瞧一瞧; 这迷住了暴君的书乃是什么书,又出自那位道人之手; 可一瞧那内容,是越看越熟悉; 阿宁脸上越发微妙; 气息稍显不稳。
  紊乱的气息喷在萧怀雪脖颈间,可算将他给惊醒了; 只见萧怀雪猛地一转身; 横眉立目地望着她,怒道:
  “走路竟无声无息; 当真是个妖女。”
  一摊手; 那本书的封面也切切实实地落在了阿宁眼中。她猜的不假,果然是《历国游史》,阿宁盯着那斗大的四个字,心情是越发微妙了。
  不过眼下; 比起在这点微妙; 还是眼前暴君的怒气要重要些。
  暴君脾气是真的古怪,眼下开始责怪她为何走起路来会无声无息了,全然不提自己方才看书看到入了迷的事情。
  可阿宁也不打算提这一点,有些戏谑地道:
  “这难道不是因着陛下已经习惯阿宁在身边; 故降低了警觉的缘故吗?”
  萧怀雪性子敏感多疑,且对他人抱有极大的揣测与猜忌,阿宁这话无疑对他是个火药桶般,果然,萧怀雪凛然望了她一眼有些绷直了身子。
  阿宁故收了手,轻轻离他近一步,转移了话题:
  “原来陛下也爱这本《历国游史》。”
  萧怀雪脸色缓了缓,气呼呼地将书从她手中夺回来,将其小心地放在了一半,低着嗓子问道:
  “怎么,寡人在你们眼中便只留下个弑兄夺位残暴无垠的莽夫?”
  他其实是爱书的,可却生来独缺平平静静看完一本书的时间。
  阿宁浅笑着摇摇头,又道:
  “这书。。。想来著此书之人也没想到它能广受欢迎。”
  萧怀雪似乎尤为钟爱这本书,听阿宁这般‘狂言’,横她一眼:
  “笑话,岂能用你妇人之见妄自揣测他人意思?真是大言不惭。。。”
  阿宁略微挑了挑眉不再作答,这落在萧怀雪眼中便觉这人是自认理亏不打算辩解了,他便更加欣喜了,眼中甚至很是明显地流出一抹愉悦。
  阿宁正巧捕捉到他这一点小窃喜,一边感叹着这人在性子里的纯真当真可爱可怜的紧,一边扪心自问,她好像许久未曾逗弄过他了。
  故往前略微走了一小步,就着倒茶时不小心洒下的水滩这么一不小心地滑了滑脚,一不小心地朝着他跌下去。
  他在慌忙中伸出了手臂来稳稳地将她接住,待萧怀雪回过神来,方见怀中人温顺地将头枕在他的胸膛间,弯了眉眼朝他这么挑眉一笑。
  萧怀雪默不做声,要将她抛开,阿宁动作更快,径直搂紧了他温热的脖颈将他圈的死死的,颇是无奈地道:
  “怀雪,我的脚扭伤了。”
  “你给寡人放开!”
  萧怀雪斜睨着看她,心里最是清楚这妖女的诡计了,怪只怪她这段时日委实太乖,竟让他暂时忘记了这妖女是何等狡猾之人,上次她对自己的冒犯他还未彻底处决她,眼下这妖女又敢放肆了!
  “是真的扭伤了。” 她轻轻扬了扬脚,在脚踝跟处,果然有一点红肿,萧怀雪顿了顿。
  趁着她轻轻松开手的瞬间出其不意地,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开,哪想阿宁早有防备,竟如同猴子爬树般伸出灵活的双脚勾缠着他,略微扭转了身子面朝着他,双脚勾在他紧实的腰上,在萧怀雪的惊讶中淡定地朝他眨了眨眼:
  “你输了。”
  “你——你这妖女!还不快从寡人身上下来?!” 萧怀雪毫不领情地一吼。
  须知这妖女身子灵活地爬在了他腰腹间,且为了防止自己不断下落的身子还在他身上轻微地扭来扭去。。。。。
  但凡一个正常的男子都禁不止旁人这般逗弄,萧怀雪脸色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地。
  就在这时,那双原本勾在自己腰身上的脚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轻轻地,极为缓慢地在他腰眼上这么刮了一刮。。。。。
  萧怀雪一张脸腾地发热,烧红,阿宁压根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只扬起了头,泛着凉气的唇瓣贴了上去。
  几乎是立刻就被他扒拉了开来,萧怀雪气煞:
  “妖女!你——”
  剩下的话被阿宁轻舔他鼻尖的动作给制止,这感觉太清晰了,他甚至能感觉到灵巧的舌尖慢慢滑过他鼻翼上每一根细微汗毛进而触到他温热肌肤的过程。
  她的肌肤素来偏凉,萧怀雪得出结论,她的舌尖也是如此,冰冰凉凉地,同他越来越热的身子对比明显。
  阿宁同他鼻尖抵着鼻尖,似是轻叹,温柔缱绻,说了这么一句:
  “怀雪,你许久未曾发病了。”
  萧怀雪身子一僵,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阿宁的身子突然往下滑了滑,萧怀雪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将她往上一提,阿宁得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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