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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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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齐珮也主动过来再次与明锦柔等人寒暄,俞菱心虽然随口应着,目光却是一错也不敢错地盯着荀滢。荀滢一连翻了六七首,而最后一页,终于是齐珂的诗了。
“齐案首的笔力,可是有些进益了。”荀滢微微一笑,目光却没有离开那张纸,也完全没有望向齐珂,只是将那句子看了又看,“文采华丽,好似金镶玉嵌,过果然富贵荣华,青云似锦,当真好心思,好前程。”
每一句好像都是夸,然而俞菱心听着,却要强行按下心头痒,才能不去看齐珂的神色。
余下众人大约是没听出什么,纷纷附和,甚至还多称赞几句齐珂的才华。
齐珂那厢仍旧站在原先的位置,沉了沉,才欠身道:“姑娘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如何不敢当呢,”荀滢笑道,“齐案首这样好的才华,配上二殿下这样好的笔墨,书写诗卷定然是要扬名天下,流芳百世的。只是这竹枝笺却素净了些,那些竹枝之类的空有些风骨枝节,哪里得那样的煊赫繁华,齐案首还是都抛了罢,另选个洒金的笺子,更称这样的绮丽文字。”
“滢儿今日话倒是多。”明锦柔不由靠近俞菱心,悄悄耳语了一句。
俞菱心听得其实也暗暗在咬牙,刚好众人此刻顺着荀滢的话,几乎都是很自然地就望向齐珂,俞菱心也顺势看了过去。
齐珂清俊斯文的面孔上仍旧是平静无波的,目光微垂之间还是没有望向荀滢,沉了沉,便稍稍轻咳了一声:“荀姑娘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不过姑娘到底不是正经的读书之人,又不曾师从大儒,这样点评之间还是不要如同令兄一样、过于自信了罢。”
第179章 时局如此
“豫章此言差矣。”吴王连忙笑笑打圆场; “荀姑娘才名满京华,谁人不知呢。荀长史的学问; 本往亦是敬服的。”
话音未落,魏王便立刻接上:“正是如此。荀姑娘哪里需要如何师从什么大儒,玲珑文社的诗词谁不称赞?而且只看刚才荀姑娘点评诗词,便知字字珠玑; 学问好得不得了; 齐案首虽然有才华,也还是不要太过严苛吧。”顿一顿,再次上前一步; 竟然是要将自己手中的折扇递向荀滢; “这扇面上有本王闲时所填的天仙子一阙; 荀姑娘也品评一番可好?”
荀滢并没有抬眼去看魏王; 反而后退了半步; 转脸去看文若琼:“我刚才说了这许多,还没到魏王妃高见; 三殿下的词作; 还是请魏王妃品评罢。”
文若琼这时眼眶居然有些微微的发红; 满眼能看见的几乎就只有魏王的目光神情; 向着荀滢是何等殷切,勉强忍了又忍,才幽幽看了一眼魏王的扇子:“王爷的才学自然是极好的; 字句意境; 皆为上佳……”
她眼尾又扫向荀滢; 想起魏王这些日子附庸风雅反反复复吟诵来回的也无非就是“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之类的,再想想府中上至良媛,下至歌姬打扮的模样,心头简直是好像刀割火烧一样,难受到了极致,话说到一半就要撑不住了。
幸好齐珮过来打圆场,只是接话的同时也显明了如今吴王府,甚至昌德伯府的立场:“哎,滢儿不要一味推脱才是,三殿下想请你来点评,你只甩给人家魏王妃算什么意思,三殿下想听的,是‘你’的鉴赏,滢儿你就这样不给三殿下脸面么?”
这话一出,俞菱心立刻心下雪亮,果然吴王府和齐家这是定了心要搅浑水。明锦柔亦皱了眉头,然而二人这边刚要开口,便听啪的一声脆响,众人皆本能向长书案的另一端,齐珂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齐珂将一柄上等的玉骨折扇丢在了书案上,清俊面孔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今日两位殿下要在下邀请茂林书院和青阳书院的学子前来,说要以文会友,在下不敢不应,请来的为每一位也都是饱读诗书,文章锦绣的青年才俊。然而两位殿下的心思却与我等的文章无关,竟是要与这都不曾正经进入书院的小小女子缠夹不清。既然三殿下只想请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过的女流之辈评鉴诗词,那要我等在此何用?在下告辞了!”
言罢一拱手,竟是要告辞而去。
吴王立刻去摆手:“豫章留步!豫章,你实在言重了。本王自然是要以文会友的。只是你也忒瞧不起荀家姑娘,玲珑文社还是很有些才名,三殿下也没有旁的意思。”
“恕在下直言,那些华而不实的脂粉之作,不过闺阁小巧的堆砌之作,实在有辱诗书斯文,哪里算得才气!”齐珂居然丝毫不退,面上的鄙夷神色亦是更甚。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才华!”明锦柔冷笑了一声,“不过就是秋闱的案首,还没到春闱下过场,天底下就没有你能看在眼里的人了是不是?玲珑文社是挡了你的才名,还是阻了你的前程,就值当让你这位案首才子这样蒙了心一样诋毁个不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叫滢儿别像她哥哥一样?齐案首,你到是说个明白,荀长史怎么着就入不了你这才子的眼了!”
明锦柔的脾气英朗,身份又高,这样忽然发作起来,连吴王都是心里一惊,刚要再回头打圆场,便听另一位此时没人敢轻易碰触得罪的俞菱心也开了口:“罢了,人家大才子或者想着不与我们这样的女流之辈多口呢。有什么可说的,滢儿,回去罢。”
荀滢刚才也是与众人一同望向齐珂的,即便后来齐珂说出了有关玲珑文社如何,女流之辈如何的言语,她的目光也始终没有转开,就那样平平静静地望着齐珂。
但到了这个时候,场面本身已经十分尴尬了,荀滢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顺从地转向俞菱心,跟着嫂子和明锦柔等人直接走了。
齐珮象征性地又带着随从跟上送了送,自然也说了几句齐珂是个书呆子,性情狷介耿直,希望几位不要介意云云。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车马之前,明锦柔和俞菱心都是冷着脸的,对吴王府送出来的下人表示:齐珂这样的才子就应该耿直地去撞柱子,我们不想多说什么了。
然而等到吴王府的人离开,俞菱心与荀滢,明锦柔与程雁翎等各自登上自家车马的一刻,明锦柔和俞菱心还是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轻轻摇了摇头,亦有无奈,亦有慨叹。
而这一路回府的路上,荀滢的言语比来的时候更少些。姑嫂二人素来关系亲近,从未出阁的时候开始便是好友,俞菱心先前还顾忌着荀澈的有些做法或行动,并不算全然跟荀滢交底,荀滢却一直是拿俞菱心当姐姐一样,无话不谈的。
但到了此刻,俞菱心在沉吟之间,竟也有些踌躇,不知如何开解此刻抱膝而坐,目光透过车窗平静远眺的荀滢。
若只是顺着场面上的话,叫荀滢不必在意齐珂那些简直是刻意贬损玲珑文社和荀家,甚至可以说是贬损女子的言语,虽然似乎合情合理,却在姑嫂单独相对之间到底少了几分诚恳。
但若真是要顺着荀滢真正的心思说,俞菱心其实也为难的很。虽然荀澈和秦王其实都觉得齐珂对吴王的靠拢并不是真的为了平步青云,可到目前为止,这个猜测却并没有什么机会得以验证。
而今日齐珂的反应种种,从表面上看都是对荀滢甚至荀澈的敌对,俞菱心总不好替齐珂打包票,说他是口不对心。
于是犹豫再三,她最终也只能伸手去摸了摸荀滢的头顶:“滢儿,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哭一哭也好。”
荀滢沉默了半晌,才慢慢低了头:“嫂子,我哭不出来。”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轻软,但是俞菱心听着却满心生疼,越发觉得连嘴里都是涩的。沉了又沉,最终俞菱心也只能和声道:“如今风起云涌的,大乱将起。滢儿你不要想太多了,还是安心再等等,或者将来时移世易的,某些人事便不同了。”
荀滢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像平时一样,轻轻地在俞菱心肩头靠了靠。
俞菱心拍了拍她的手,也没有再说什么。
时局如此,接下来的斗争到底会进行到什么地步,其实连荀澈也没有把握。而现在就做出跟随吴王模样的齐珂将来又到底有没有全身而退的余地,他也保证不了。
带着这样的思绪,一路回程便很有些沉重,以至于到了府里下车的时候,甘草碧树等人过来迎接时都吓了一跳:“少夫人,二姑娘,今日在外头……”
俞菱心轻轻摆了摆手:“没什么,都挺好的,我们就是有点累了。”
言罢又望向荀滢:“滢儿,你先去休息一下罢,若有什么,随时过来跟我说,知道吗?”
荀滢颔首,还是上前来挽俞菱心的手臂:“还是我先送嫂子回房罢,哥哥近来忙的很,我得替哥哥照看嫂子。”
“你有这心思也就够了,回去歇着罢。”荀滢的话刚说完,便见另一侧,荀澈的马车也到了,陈乔打起车帘,犹自一身公服的荀澈便走了下来,过来也摸了摸荀滢的头,“我今日又得了几卷古书,还有一本前朝字帖,我叫人已经送去你的小书房了,去看看喜欢不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多谢二哥。”荀滢笑笑,便转身领着自己的丫鬟回房去了。
这样的笑容与声音,仿佛都是心无杂念,最平常不过的反应,只是看着荀滢稍稍长高了一点,越发清丽出尘的身影远去,荀澈与俞菱心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微微叹了气。
当下夫妻二人携手回晴雨轩,荀澈还是先确认了一下俞菱心没有累着气着、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之后才听她将景福寺里的那些事一一说了。
俞菱心复述的时候十分慨叹,荀澈听着却很平静,甚至在最后还微微松弛了一点:“这样也好,估计要是这个姿态做的足,吴王对他的信任也会多一点。瞧着吧,早则明日,晚则三天,对你夫君我口诛笔伐的声讨必然再起。”
“长春宫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骂你还能将西北的事情骂散了?将郴州的军权换将了?”俞菱心虽然知道这是长春宫最寻常不过的手段,但想到外头又要开始批评荀澈,还是一脸不高兴。
荀澈瞧着她脸色倒笑了,牵起俞菱心的手又在嘴边亲了亲:“大概是长春宫看我这些日子太忙了,怕娘子你忘记心疼我,所以做出点声浪帮我罢。”
“浑说什么呢。”大约是有些日子没听到他这样不要脸的话,俞菱心不由笑啐了一声,刚将自己的手往回一抽,便听外头陈乔干咳了一声,随即低声禀报道:“世子爷,西城的点心送来了。”
荀澈登时便微微蹙眉,俞菱心也有些关切。这个暗号她是知道的,陈乔的意思是,荀澹暗中打发了人过来传递消息,想要私下见面。
难不成是老太太和二房要跟外头的流言相呼应,又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第180章 荀澹
#180
“知道了。晚膳之后再用罢。”荀澈颔首应了; 陈乔立刻应声自去安排不提。
俞菱心有些担心:“慎之; 父亲什么时候能回京?老太太或二房要真有什么想头; 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比先前; 殿下又不在京里……”
“没事。”荀澈伸手揽了俞菱心到怀里; 又吻了吻她的额角,“我心里有数; 慈德堂不会再失火了。滢儿近来虽然心里难受些,但我瞧着她却也是长大了; 这也反而叫我更放心。没事。”
提到荀滢; 俞菱心也不由再次叹了口气,只是确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刚好这时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是睡醒了; 舒展了一下手脚。俞菱心立刻便去叫荀澈:“慎之,他又踢我了!”
荀澈立刻伸手去摸了摸; 神色也难得舒展起来:“可算赶上一回。”
俞菱心也微笑起来:“谁叫你这样忙碌; 他明明动过好几回了。”
“是是; 都是我的不是。来; 小家伙再动一下。”荀澈感受着妻儿的温暖,神色亦是越发温柔; 原先满心的思绪,也终于暂时抛开了。
不知真的是父子连心; 还是荀澈就真的刚好赶上了小家伙活泼的时刻; 还没出世的小小荀真的又踢了踢; 这次荀澈脸上的笑意便更是展开; 同时也抬眼望向俞菱心:“慧君,你辛苦了。”
“好好的又说这个。”俞菱心伸手去摸了摸荀澈的脸,“今日你难得回来早些,陪我且躺躺,有什么忙的都晚些再说罢。”
荀澈颔首应了,扶着俞菱心往房里过去,夫妻二人又絮絮说了几句关于孩子出世之后的安排,便一同小眠休息不提。
到了晚间,因着夏日的天长,晚膳过后许久,天色仍是亮的。几乎到了戌时三刻,天色才终于擦黑。而按着暗号约定前来的荀澹,也终于在一身灰衣的遮掩之下,乔装到了晴雨轩。
荀澈与俞菱心对坐吃茶等候,面上看着倒是十分淡然的,然而夫妻二人目光相对之间,其实也是知道彼此心思的,到底还是有些挂怀。
不过荀澹显然比他们更为紧张,进门拱手一礼之后,便单刀直入地开了口:“堂兄,堂嫂。今日小弟前来报信,实在是迫不得已。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不敢不让兄长与嫂嫂知晓。老太太可能是有心,想对嫂嫂的身孕下手。”
虽然这是在宅门内斗,尤其是女眷之中最常用不过的手段,荀澈与俞菱心甚至也早就想到了,然而当真听到荀澹这样开口说起,两世里头一次有了孩子的荀澈还是立刻面上寒意大盛,纵然未曾说话,锐利的目光仍然让荀澹原本便十分僵硬的背脊再次发炸,额角甚至都要有冷汗沁出。
“坐下说罢。”俞菱心脸色也很难看,两世里第一次怀孕,真正感受到母子之间的血脉相连,虽然荀澹过来之前她还在劝荀澈一定要稳住,不要在秦王和文安侯都不在京城的时候轻举妄动,但听到荀澹这句话,她居然平生头一次也在心中有了杀意——她不想伤人,但是她真的无法接受别人想要谋害她的孩子。
所以面上相对平静的叫荀澹先坐下,几乎已经是用尽她全部的理智和力气了。
荀澹当然能感受到荀澈夫妇的情绪,但是他也因此而更确定自己来的这一趟是对的,战战兢兢地半坐之后,立刻继续说道:“具体的法子,可能是有好几种,我偷偷留神看着,近来老太太请了好几次郎中,李嬷嬷也要了好些药材,名头上是折腾药膳,但同时也进了不少布料和香料。还请兄长和嫂嫂务必留神,无论衣食住行,哪怕桌椅车马,都不能掉以轻心,到底李嬷嬷是宫里出来的。”
略停了停,荀澹又瞧着荀澈和俞菱心的脸色,犹豫道:“还有一件,我听说嫂嫂陪嫁的丫头甘草,是跟伺候李嬷嬷的小丫头夏花是有些远亲的关系?”
“大约是罢。”俞菱心微微垂目,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也没有什么吃惊的神情。
荀澹也是心思机敏的,一看荀澈与俞菱心都没有露出什么惊骇神色,立时便明白了,估计对于甘草与夏花有点来往,荀澈与俞菱心早就知道了,不管是冷眼旁观等待时机,还是暗中对甘草有吩咐故意下套,显然都是有所防范的。
不过荀澹这样冒险过来,却也不只是为了提醒这些后宅手段的。他想了想,还是又继续将预备的另一半说出了出来:“兄长与嫂嫂都是睿智之人,想来对下头的人也是有留神的。不过小弟实在忧心,还是须得再提一提,李嬷嬷借着给老太太请郎中、做药膳、调安神香的这些事情一直忙碌,看似是有些遮掩,其实也不算如何太过隐秘。倘若将来当真有什么——咳咳,”
他说到这里还是顿了顿,“当然应该是不会有,嫂嫂是吉人天相,小侄子必定平安,我只是说,按着如今慈德堂的盘算,老太太或许是眼光只放在算计眼前,但后头的人却是想借着这事来再质疑兄长的私德。哪怕老太太出手被揭破了并不成,兄长对慈德堂只要再有些什么手段,那配合如今外头的流言……”
荀澈其实在听到荀澹前几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莫说荀老太太身边多了个李嬷嬷,就算是添了昭阳殿甚至长春宫的一整套宫人下人,晴雨轩也不会叫人伸进手,他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有孕的俞菱心。
但是对方的目的,也应该原本就不是针对俞菱心的身体、或者他们未出世的孩子,而应是借着荀老太太谋算俞菱心的孩子,进一步激化两房之间的矛盾,以孝道和私德来攻击荀澈如今的为官之本。
“二伯父最近见过什么人?”荀澈淡淡问了一句,“这样的事情也敢做,想来是得了将来青云直上的保证了?”
荀澹的背脊越发挺直,小心应道:“父亲其实也是有些防着我的,因为先前在翠峰山庄的时候,我曾经劝过父亲几回。不过,如今好像吴王妃在两宫跟前,甚至皇上跟前都很有些体面,昌德伯也接了户部的事情,父亲的心思又活络了。前些天吴王妃又给老太太送药材,齐珏来了两回,第二回还有那位齐案首同行。我探父亲的意思,好像是对大哥和湘儿的婚事,吴王妃那边也有做媒牵线的想头。”
“齐案首连送药材的事情也肯做?”荀澈心头又是一股无名火上冲,面上却只是冷笑的,“这清流才子放下了身段,倒也真是一条好走狗。”
连俞菱心都不曾料到荀澈会忽然讲这样刻薄的话,荀澹与齐珂不熟,更不好接,当下只得稍稍等了等,又深深调整了一次呼吸,才偷眼去看荀澈和俞菱心的神色:“还有最后一宗,也是我今日不得不来的缘故,就是……就是有关二妹妹……”
这其实才是荀澈与俞菱心最不意外的,然而也是最愤慨的,甚至比听到荀老太太有意算计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时脸色更加难看,至于荀澹继续说到有关细节的时候,也越发战兢。
不过这内容倒是没有什么再让荀澈和俞菱心意外的,无非就是魏王确实对荀滢魂牵梦绕,虽然魏王已经有了正妃文若琼,但文若琼才华平平,性情只知一味柔弱,魏王并不喜欢。而且长春宫与昭阳殿的后妃和谐不过是一时的态度罢了,谁都知道这后妃翻脸是早晚的,魏王还是有心要将正妃的位置为了荀滢而重新空出来的。至于具体的算计,果然也与宫里相关,只不过跟前世不同的是,即将到来的端阳宫宴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但之后就不好说了。
荀澹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已经满背皆是冷汗,荀澈面色虽然没有如何和缓,但也给了他一个承诺:“家中不管如何变故,我保你平安便是。”
荀澹居然有一丝苦笑之意:“多谢堂兄。不过我到底是家父之子,接下来父亲若真的泥潭深陷,小弟或许也未必能全然脱得干净。如真到了那个地步,小弟只求堂兄能照拂一人……”
“可是聂家姑娘?”俞菱心忽然接口。
荀澹几乎是本能地一个激灵,下一刻却又苦笑道:“兄长与嫂嫂果然是目光如炬,无所不察。那想来我刚才所说之事,其实对二位来讲也未必不知。不过既然嫂嫂知晓,小弟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是。若将来有什么变故,还求嫂嫂令人对婧娘照拂一二。小弟便感激不尽。”
俞菱心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一切未定,不要想太多了。”
荀澈也应了一声,又叮嘱了荀澹几句自己谨慎行事,便叫他先回去了。
而荀澹出门之后,荀澈与俞菱心也不由再次对望一眼,虽然没说,心里的慨叹却十分相似,想起荀澹前世的姻缘与命运,再到如今的格局,只能说这情之一字,果然累人。
随后几日,荀家表面上倒还是平静的,慈德堂继续在忙忙地预备着什么药膳与香料,而俞菱心这边则在安排着端阳宫宴的事情,虽然荀澹的消息是说魏王应该不会在今年的端阳就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但是文皇后忽然在五月初三下旨,点名要荀滢进宫参宴,还是让俞菱心很有几分不安。
第181章 晏庆殿
荀滢自己倒是很淡然的:“嫂嫂不必太担心我; 还是要保重如今的身孕才是。我进宫之后; 自然是一步也不会离开嫂嫂的。”
俞菱心瞧着她的秀丽面孔好像这几日又稍微有些清减;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可是想要开解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斟酌再三,也只能还顺着端阳宫宴的安排; 提了提要如何行事小心,行动上不与旁人同行之外,也有在如今的局势之下,各家之间可能会有些口角官司等等。
荀滢如今越发沉静,也比先前更稳; 确实如同荀澈所说,虽然心里大约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也真的是长大了些; 将俞菱心所说的都一一听进去之外; 甚至还主动补了两句:“上回诗社的时候,听人提起瑞阳郡主和永福县主最近也有些作诗的性子; 平时经常去跟二殿下、三殿下的府里; 说是魏王妃也有意在他们府里结个琳琅文社似的; 大约比着咱们这边的样子罢。”
这件事其实俞菱心早就知道了; 但也没跟荀滢提起。主要是此时的文社诗社; 早就跟先前与文华书院打擂台的时候不同; 魏王府里的折腾; 还是因着魏王对荀滢的心思。至于瑞阳和永福,先前在朱家连番倒霉的时候,也被右江王妃严严的拘在了府里大半年,最近才再有些出来走动的消息,跟吴王魏王又搅在一处也是寻常。
不过,俞菱心又看了看荀滢:“魏王妃想做这事到不稀奇,只是瑞阳郡主却不大像能静下来作诗的样子。”
“作诗也没那么难的。”荀滢面对着俞菱心又是温柔又是关怀的目光,几乎有些受不住,沉了沉,还是微微转了脸,“有人指点,还是很快就能学起来的。”
俞菱心几乎是立刻便想到了这个“有人”是谁,同时也再次微微蹙眉——难道吴王与魏王甚至有意给齐珂牵线宗室女?若说齐珂先前春闱下场,如同前生一样高中探花,身份上才能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齐珂并没有参加春闱,不过顶着一个少年才子的案首名头,真的论到功名也就是举人而已,瑞阳郡主身为右江王的爱女,身份上还是差的太远了。不过永福县主是父母已故的,家世要弱一些,却不是完全不能考虑的。
俞菱心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永福县主,虽然常常跟瑞阳县主在一处十分亲近,但性子并没有瑞阳那样骄横跋扈,容貌做派也是更加秀美斯文的。
但要是真的顺着这个想头顺下去,难道齐珂投向吴王与魏王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不是荀澈所想的那样因为喜欢荀滢而以身犯险?
想到这里,俞菱心的背脊都有些微微的发寒,再看向荀滢的时候,亦是加了十倍的怜惜与担忧。
不过这时候明华月身边的碧树刚好过来,问了问俞菱心的身体,要不要考虑跟宫里告假,这次端午的宫宴就不参加了,反正明华月也是会进宫的,俞菱心就算不去,荀滢也不是单人前往。
俞菱心还是摇了头:“没事,小郗太医说我如今多活动活动比闷坐在家里好。反正到了宫里如果有什么,我再当然告假,让滢儿陪着我回来就是。”
这也算是跟荀澈讨论过的一个退身之策,就如同明锦柔在有孕的时候前往景福寺一样,俞菱心带着身孕进宫,其实旁人也要对她格外忌惮,谁也承担不起惹出乱子。若是真的席间有什么不对的兆头,俞菱心只要装作不舒服,叫小姑子荀滢陪她回府,连皇后也不能叫荀滢不管有孕的嫂子,到时反而能一起脱身。
碧树是明华月身边的大丫鬟,性子也是爽朗的,当下立刻应了又回禀回去,明华月也没有异议,毕竟明家女子多英武,并不觉得孕期出门走动有什么大不了。
转日就是端阳节的正日子,文安侯府里的各样送礼饮宴的家事早已打点安排完毕,荀澈因为宣帝给近臣与皇子亦有赐宴便早早出门离去,而需要奉旨到后宫的明华月、俞菱心和荀滢三人亦是仔细更衣装扮,比荀澈晚了一个时辰出门。
文安侯府的车马也算是来往宫城十分经常的,一路前行进宫都是轻车熟路,十分顺畅,而到了赐宴的晏庆殿,内里也已经到了不少宗亲命妇,衣香鬓影,珠翠环珮,也是锦绣灿烂,煊赫非常。
俞菱心与荀滢一同跟在明华月的后头,走动之间见礼招呼,并没有什么太过陌生或是意外的人事。除了或多或少想起上次去年那次荒唐而混乱的选秀赐宴之外,其他的一切倒都是平安顺畅的,感觉上就是一场极其普通的寻常宫宴。
很快到了饮宴的时辰,酒菜果品流水一样地送到各席,文皇后端坐在凤位上,眉眼之间很有几分润泽富态,大约是因为先前卧病许久的四皇子终于得以痊愈,而今日丽妃又告病未到,看起来越发的和蔼温柔,简单几句场面话之后,便令众人饮宴谈笑,尽可轻松。
俞菱心面上倒是含笑的,还与荀滢说了几句菜品酒水的闲话,心里那根弦却始终不能放松。她总觉得文皇后这样的姿态有哪里是不大自然,却又有些说不清楚,所以纵然是看似说笑,目光也还是时不时向凤位的方向略微扫一扫。
事实上,俞菱心的这口气并没有提太久,基本上在菜品上齐了之后不到一刻,在宴会气氛看似最是融洽和谐的时候,文皇后果然开口了,而且是直接点名了荀滢:“许久不见,荀家小才女又长高了呢。就快十五岁了罢?”
这样亲切和蔼的口气,就好像昭阳殿与文安侯府真的有多么亲近似的。
但荀家当然是不能不接这话的,荀滢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才女二字万不敢当,娘娘谬赞。臣女还有三个月满十五岁。”
“果然是大姑娘了。”文皇后微笑颔首,“去年选秀的时候你病着,可叹那几个小子没福气。今年身体可好些了?”
这话一出,半个晏庆殿里的人耳朵都悄悄留了神,虽说也不好立刻闭口叫宴上的热闹彻底冷下来,但到底还是略有些沉了沉。毕竟,皇后这话里的意思太叫人留神了。
难道昭阳殿想给荀滢做媒?在这时候的局势下?
“多谢娘娘垂问。”明华月主动应了声,“小女去岁的心悸之症到今年的确好些了,不过前日里请太医复诊,还是说需要多静养休息,不能太过伤神,也不宜太早出阁。不怕娘娘笑话,这倒也让臣妇遂心了,原本也是盼着将小女在家中多留几年,不想太早出阁。”
“婚姻大事,自然是要慎重的。”文皇后却好像完全没听出明华月言语中的提防之意,直接顺着笑道,“若是本宫有这样的好女儿,定然也要像文安侯夫人这样,精挑细选,哪怕晚几年,哪怕寻个年纪小几岁的,也要选个门第学问都配得上的才行。”
俞菱心忽然心头猛然一跳,“小几岁”?难道文皇后是替四皇子打荀滢的主意?
四皇子快要十三岁了,体弱多病,个子也不高,大盛的皇子又多有晚婚的例子,所以在群臣与宗亲心中,始终都觉得赵王还是个小孩子。
但认真论起周岁,四皇子比荀滢也就小了两岁多,程雁翎还比明锦城大两岁呢,所以这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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