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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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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年底宫宴之中,吴王府最为春风得意的谭侧妃忽然传出身怀有孕的消息,众人的目光才被再次吸引回到天家之事上。
而这个时候,荀家刚好也在阖家饮宴。
第167章 年下
一百六十七、
其实吴王的正妃侧妃; 到底谁得意谁失意,并不值得群臣百官们如何留神。
但在内阁反复商议敦请宣帝议立青宫之时; 谭侧妃若是能一举得男; 为吴王生育长子; 原本就疼爱吴王的宣帝; 未免圣心便会更加倾斜三分。
所谓父怜幺儿; 爷怜长孙; 这样的道理在天家亦不能免。
哪怕这一胎是个女儿,以丽妃与吴王魏王惯常讨好宣帝的风格,今后在后宫之中争宠格局将会如何倾斜,亦可想见。
毕竟天旭朝间的夺嫡格局实在与他时不同,后妃外戚皆是爵位尊贵但实权不重,内阁与中书省的重臣们又多持中立态度,因而这青宫储君的确立; 到底还是着落在宣帝的圣心所向居多。
这也让谭侧妃如今的怀孕变得格外要紧; 不只是在吴王府后宅的争锋之中出头; 更是有助于吴王向更得帝心再进一步。
有关这层意思; 不知荀老太太想明白了没有。但是侧妃在正妃之前怀孕; 会立刻对王府后宅产生什么影响,荀老太太还是清楚的; 在家宴上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 手里的乌木筷子也直接放下了。
荀二太太赶紧劝解:“老太太不要担心; 珮姐儿端庄贤惠; 殿下还是尊重正妻的。侧妃便是有了; 指不定也是个丫头呢,哪里就能轻易越过正妃了。您看上回珮姐儿来给您送的礼物,里头不是好几只吴王殿下选的山参么?殿下心里还是有珮姐儿的。”
荀老太太这才颜色和缓了些,只是又叹口气:“便是丫头,那也是殿下的头一个孩子。唉。”
刚好这时下人送上温热的汤羹,荀二太太便看了一眼侍立在荀老太太的俏丽丫头:“落花,给老太太盛汤。老太太,王府开枝散叶也是好事,终归都是要叫正妃做嫡母的,殿下孩子多了,也是正妃的贤良不是么?来,您先喝点这虫草鸽子汤,听说这还是落花刚才去厨下帮着炖的呢。”
听二太太连着点了两回名字,俞菱心不由含笑看了一眼荀澈,又给他示意,唇边的笑意简直要压不住。
而那个俏丽的丫头落花,此刻倒还是很稳当的,果然应着二太太的吩咐,乖巧贴心地给老太太端汤伺候。
不知是否衣裳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短了,伸手之时露出的手腕比旁的丫鬟要多上半寸,莹白如玉的肌肤果然娇嫩过人,而微微垂目含笑的侧脸亦是显出了十分的俏丽精致,实在是个姿容出众的丫头。
席间的其他人也不免顺着看了两眼,从前些天荀老太太说要给晴雨轩一个丫头帮忙“伺候”荀澈,给俞菱心“分忧”开始,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留意,到底是个哪里来的人才。
之前李嬷嬷当面应了俞菱心,便也不得不好好教导了几日规矩行动等等,倒是也没有怎么出来走动。一直到了年下,也算是基本上到了俞菱心先前说的日子,荀老太太便待在了身边。
明华月也不免脸色有点阴沉,而荀澈这时却忽然一笑,望向老太太:“二婶说的很是,吴王府有这样的大喜,说到底还是吴王妃的贤德。老太太应该高兴才是。而且咱们家也是有喜事的。”
顿一顿,又伸手按了按俞菱心:“昨日小郗太医过来给我媳妇诊脉,确诊了三个月的身孕。先前看着只是像,所以调理了一阵子,胎气稳当了才好敬告亲友。”
荀老太太与二房众人都是一怔,随即二老爷夫妇和平辈们便纷纷说了几句恭喜之类的客套话,老太太自然也说了,只是神态之间还是有些不自然,甚至看了李嬷嬷一眼。
李嬷嬷和那丫头落花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看起来也还是喜气的。
俞菱心冷眼瞧着,只觉得有意思,同时也很明白——落花大概是觉得,既然她怀孕了,那也就是不能跟荀澈同房,所以这时候送进晴雨轩的话,得到荀澈欢心的机会也就更多了?
荀澈听了几句二房众人的恭喜云云,又是一笑:“小郗太医说她怀相还不错,就是不能生气。先前听说我刚回京的时候,祖母疼爱,有所厚赐,还请这位李嬷嬷给调理了一番。不过么,孙儿还是消受不得。”
顿一顿,淡淡环视了众人一回:“虽说我媳妇是个心宽大度的,但丫头到底是丫头。李嬷嬷纵然尽心教导了,也保不齐没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万一真是气着了慧君,我便是灭了她一家满门,也不如我媳妇儿子来的要紧,所以为了这丫头一家子的性命身家,祖母还是别给晴雨轩送人了。大堂兄如今婚事还没着落,您先紧着大堂哥吧。”
谁也没想到在这阖家和谐的年宴上,刚刚还文质彬彬满面含笑说起妻子身孕的荀澈,随口就提出了“灭门”二字。
莫说落花猛然一抖,连二房众人都随着震了震。
荀澈笑笑,又点头:“是的,如果她让慧君生气,我是会灭了她一家的。”
“这个……咳咳,澈哥儿这话太重了,大过年的。”荀二老爷喉头动了动,随即望向荀老太太,“母亲,那什么,既然侄媳妇有孕,这个他们房里的事情还是让大嫂安排吧,这个丫头给泽哥儿也挺好。”
荀老太太同样被荀澈微微含笑然而又镇定无情的眼光看得心里发毛,她这一辈子里头一次这样清楚地感觉到,老封君的这个地位其实真的不太有用,虽然不知道荀澈到底会做什么,但是那隐约的杀气竟是比老侯爷,甚至宁仪县主更慑人……
“我现在还没定亲,无意纳妾。”荀泽突然开口,“丫头的本分应该是伺候老太太,老太太不想留身边就打发了罢,我也不要。”
这句话虽然是再断了一次落花的前程,让那个原本还杏脸含春的丫头彻底嘴里发苦,乖顺之态几乎要僵住,但到底也算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台阶。
荀老太太顺势就再次沉了脸,刚好将先前吴王府的消息叠在一处,好像所有孙辈有关的事情样样都不顺,嘟囔着抱怨了两句,放了筷子便走了,塞人之事,以及这场原本就滋味复杂的家宴也随之不了了之。
回到晴雨轩,荀澈和俞菱心谈笑之间,根本就没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本来就是个不值一提的计策,随手拆解了,夫妻二人还是坐下来商议有关年下与晋国公府的往来。
“锦城如今怎么样了?”俞菱心还是很挂心这件事的,因为近期有关程雁翎的议论实在是甚嚣尘上,就连玲珑文社的姑娘们在与荀滢往来之间,都有人含蓄地探了探,想问与程家明家关系皆十分亲近的荀滢是否知道更多消息。
而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廷议之中的压力。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尚且不曾将追捕之人带回的程雁翎身上嫌疑也在一分分的加重。
连昭宁大长公主都在两天前进宫面圣了一次,虽然名义上是说宗亲入宫,只不过是年下探视太妃,探视皇帝等等的天家亲眷往来,然而在现在的这个时期,谁不知道是为了程雁翎与镇北将军府的嫌疑呢。
“他还行,就是瘦了点。”荀澈也叹了口气,“我昨日与锦城见了一面,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国公府了,应该是一直宿在羽林营的。他心里清楚,郴州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太少了,鞭长莫及,县主这次孤身犯险,出发前既然没有拦住,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另外就是将年下的防务抓紧,毕竟羽林营和京策军,才是京城最重要的兵力。这个时候廷议上的争论看似都是向着郴州,但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这时候真是一丝问题也不能出。”
“他们也真是不容易。”俞菱心感叹道,“那县主之前有没有什么旁的计划,或是定下的日期?要是当真因为什么缘故一时抓不到人,这事也总不能一直拖下去。”
“正月十五。”荀澈的神色亦越发凝重,“县主说,正月十五之前,她一定赶回京城,给皇上和天下一个交代。”
俞菱心不由望向窗外,深冬的夜空好像特别澄澈,天边的月亮也光华皎洁,只是距离下一个月圆不过就只有二十天了,程雁翎真的能将此事一手料理了吗?
此时此刻,带有同样想法的人不知凡几,只不过众人的心态随着各自的立场都各有不同,像荀澈与俞菱心一样希望程雁翎早日归来的人自然不少,但是满心希望她回不来、或者交代不了的人自然更多。
比如在腊月二十九,年下最后一次廷议之中再次向着程家提出参奏的兵部侍郎,也是魏王府良媛林氏的父亲,提出一本,正式弹劾镇北将军府,以及晋国公府。
第168章 千锤百炼
在魏王的四位良媛之中; 其实只有林氏前世里就是魏王侧妃,而林侍郎的长媳亦是朱氏女,所以如今林侍郎会顺势而起; 在这个时候提出对程家甚至明锦城的弹劾来支持吴王与魏王,莫说荀澈,群臣百官也都是毫不意外的。
只是这道本章之中的措辞十分尖锐; 力指镇北将军程广陵治军不严; 御下无方; 有负圣恩。对军中出现通敌之事既有失察之罪,亦有包庇之嫌,甚至提出最初让女儿程雁翎身为女子也上阵领兵; 纵然曾经立下战功; 却又跟兵士之间言行不谨慎; 以致带来如今军心不稳云云。
与此同时; 羽林营与京策军是京畿之中最重要的驻军,明锦城身为羽林营统领; 利用职权之便; 允许端仪县主这个在京并无军职之人进入羽林营练兵; 亦是行动失当; 有违值守等。
其实有关这些罪名或者指责,在整个腊月之中已经在廷议之中或明确或隐晦地被提过了不少,但是渎职、失职、甚至通敌等大罪实在严重; 一旦不能彻底扣死程家或者明家; 对方也会反过来参奏一个诬告构陷等等; 所以过去的数日之中,廷议上有关军权的混战尚且不算十分明晰。
但林侍郎的这本尖锐参奏,正式弹劾之中更多显示出了态度的急切,措辞之间似乎是满了忧心国事与君父的赤胆忠心,到也让宣帝似乎有所动容。
只可惜荀澈在廷议即将结束之前的回应,还是直接一句挑明了重点:“臣以为,林侍郎如今在爱女即将入侍魏王府的家事忙碌预备之际,心气烦躁,见事过激,所参之事难免有心绪推动,未见得全然公允。兹事体大,郴州换将,羽林换防,是我大盛面对北戎的门户,以及守卫君父安危的最要紧的军伍。妄议轻换,草率决断,皆为大大不妥。”
顿一顿,年轻的中书长史唇边又浮起极其浅淡的笑意,朗声续道:“只是林侍郎为人慈厚,爱女心切,因着家事而心绪不稳,也是常情,还请陛下怜恤亦请陛下慎重,此事到上元之后再议。”
这一番话说出来,林侍郎先前所有的慷慨陈词登时便打了折扣,宣帝的面色亦有微凝。朝臣们更是交头接耳,其实林侍郎这样的正式弹劾里有一大半还是为了自家女儿在魏王府的前程,人人心里都明白。
但是荀澈在朝堂上居然说的这样清楚,直接就在看似和缓的言辞之中带出林侍郎依附魏王、有结党之心,却没有一个字点出勾连之论,却也实在是厉害的很。
林侍郎一张老脸微微涨红,自然是再次驳斥,又说了一堆身为兵部侍郎,所参所奏皆是自己的直属,全然公允,并无私心云云。
可是林氏即将入侍成为魏王良媛到底是不争的事实,纵然众人都能理解林侍郎的立场,但是这样红口白牙非要说自己并没有私心,连金龙宝座上的宣帝听着都有点蹙眉。
于是最终在阁臣们表示一下和稀泥、将换将之事拖到上元之后再议,腊月二十九的这场廷议,才算终于落下帷幕。
但群臣们出殿离宫的路上,彼此之间互相看看,都没怎么说话,众人心里都清楚,即将到来的天旭十五年,必定风起云涌。
而那风云之间的走向,就看传奇一样的端仪县主到底何时归来、如何归来了。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天旭十五年的除夕与初一,整个京城的热闹里也带出了一种莫名的慎重。
无论是宫宴还是家宴,亲友走动或世交往来,稍微对朝局多一些了解与关注的人家都在仔细地衡量,郴州之事不知如何收场,一旦程家与明家当真获罪,原本就没有什么外家支持的秦王必然一同落魄。但文安侯世子的态度,以及宣帝的含糊不明,似乎也没有如何确保着吴王与魏王的优势。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家到底要站在什么位置,能不能找准中立的点,或者赌在哪一方,实在是很让人头疼。
至于那些立场已经明晰的,比如荀家,可就省事得多了。尤其是荀老太太与二房众人在感觉李嬷嬷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大用处之后,整体上也消停了不少。年下的家宴按着往年的惯例,不冷不热地办了也就罢了。
只是文安侯荀南衡还在豫州,明华月在忙碌家事年礼之间便时不时有些分神,纵然被儿女们笑话了,也没有如何掩饰对丈夫荀南衡的思念牵挂。
而荀滢在帮着母亲打理家事的时候倒是也很有几分耐性,大约也是惦记着俞菱心的身孕,不想劳动嫂子,所以每天都乖乖跟着母亲,只不过偶尔会在明华月出神的时候也偷偷发呆个一刻两刻的。
俞菱心听说了就有些暗暗的担心,然而荀澈对此只是撇嘴,夫妻二人谁也没说什么,但对荀滢再次叫人去买了齐豫章的字帖,也没有拦阻。
另一方面,俞家老太太和俞伯晟得知了俞菱心嫁过去大半年就有了身孕,自然是欢喜非常的,在送年礼的时候便将各样保胎的药材,适合孕妇以及小孩子的轻软布料格外增加了好几倍的分量。
俞菱心看着虽然高兴也忍不住失笑,这样多的东西,怕是生三个都够了。
荀澈也是笑:“那就生三个,热热闹闹的也好。”
这话在正月初二,二人一同回到俞家探望娘家长辈的时候得到了俞伯晟和俞老太太的一致认同:“世子说的很是,多生几个才好。”
俞菱心简直哭笑不得:“这一个还没出来,就开始想到后头去了?”
俞正杉也跟着凑趣:“姐夫眼光长远,见一知十,看姐姐这一个怀的好,可不就想到后头了。”
荀澈笑道:“十个还是太多了,生三个就好了,太多也怕慧君累着。”
虽然夫妻间什么话都说,但是此刻毕竟当着祖母父亲,弟弟妹妹娘家一家子,俞菱心还是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想啐他都有点收敛,只能又气又笑地瞪了荀澈一眼作罢。
瞧着他们夫妻如此,俞老太太和俞伯晟也都欢喜非常,原先在刚刚听说俞菱心怀孕的时候,俞老太太还悄悄地问过俞菱心,是不是要给姑爷安排人伺候。俞菱心自然是不假思索地就摇了头,如今看来果然不用,小两口还是蜜里调油一样。
当下又是一番说笑吃茶,荀澈就和俞菱心一起回了一趟俞菱心出阁前的院子莲意居,略坐了坐,又叫俞正杉过来说话,问了问功课。
提到读书之事,俞正杉还是有几分紧张的,深知这位姐夫虽然待他如同亲弟,但严格起来比夫子还很,不自觉地就紧了紧背脊,正襟危坐,一一答了。
俞菱心却还挂着另一件事,等荀澈问完了,便接了话:“我还有一件事问你,就是那晏家姑娘——”
俞正杉的脸一下就红了,本来就挺得笔直的后背越发僵硬:“这个……那个……”
荀澈一笑:“喜欢人家就直说,有什么可吞吞吐吐的。”
俞正杉还是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堂姐和姐夫:“是。我……我那个,咳咳,是有一点。”
俞菱心不由叹了口气,这都不知道算是什么缘分。当初晏家跟荀泽退亲,就是因为看着长房跟二房之间怕是随时要分崩,那时候荀老太太虽然闹,荀泽自己好像是不情愿的。如今晏小婵要是嫁给俞正杉,好容易消停的二房那边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我知道小婵曾经跟姐夫的兄长定过亲。”俞正杉忽然抬了头,年少而清秀的脸上全是坚定,“可是也只是定过而已。我……我喜欢她!”
荀澈神色倒是很轻松:“那就跟长辈说说,回头我也去帮你问问。只是你惦记着人家,那三月的春闱可要好好考。中在二甲上,提亲也有些面子。要是落榜……”
“不会的!”俞正杉几乎要跳起来给荀澈作揖,“姐夫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
看着他这个样子,俞菱心也不由笑了,年轻人的心真是热烈,既然这样喜欢,那旁的小小顾虑也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当下又叮嘱了一番好好读书备考等事,看看时辰差不多,荀澈便带着俞菱心拜别俞老太太和俞伯晟,登上马车前往晋国公府,算是去接今日同样回娘家的母亲明华月,同时也是探望数日不见的明锦柔与明锦城。
其实荀澈因着公务出入之间,还是见到了明家兄妹几次的,但是俞菱心从腊月开始就没再见到同样因着太医叮嘱而在王府休息的明锦柔,明锦城更是从十一月就没见过。
所以到了正厅之中相对见礼,一个照面过来,俞菱心竟然是怔了怔——明锦城果然变化了很多。
之前她每次问起荀澈,荀澈都说明锦城还好,只不过稍微瘦了一点。如今见着,感觉却十分复杂。
的确是瘦了一点点,但也不是先前她以为的那样憔悴落寞,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不再是今生乍然与荀澈重逢之时所见到的明锦城,那个厚道而明朗的贵公子,或多或少有种按部就班的安逸。
现在的明锦城看着更像她前世记忆里的青年晋国公,只不过没有那一道狰狞的刀伤在脸上,目光却已经与那时一样,英武而沉毅。
那感觉就像是一柄原本是挂在墙上镶金嵌玉的华丽宝剑,被重新送进熔炉千锤百炼地敲打锻造之后,金玉装饰消失不见,杀气与锋芒却显露出来。
相比而言,明锦柔倒是跟先前并没有什么分别,眉目飞扬,气色红润,甚至脸颊还稍微丰满了一点点,显然在秦王府里闭门休息的这一个月并没有让她如何憋闷,反而过得十分润泽。
众人随口说了几句家常言语,自然就将话题重新转回到林侍郎的参奏之事上。
明锦城淡淡摇头:“镇北将军府的事情我们不宜多言,雁翎回来之后,清者自清。至于羽林营这边,慎之你也不要跟皇上说什么。燕郞将已经上了密折,小谢将军和小寒统领也各自有单独的本章,林侍郎尸位素餐已久,或许今年也是该换换位置了。”
荀澈点了点头,也说了两件宫里的事情。明华月以及明云冀等人都是在旁听着,颔首之间亦更多留神明锦城的神色。
毕竟程雁翎的事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外间流言纷纷已经非常难听,林侍郎这一本的目的虽然是向着打击程家与明家两个家族,可开刀的对象是程雁翎,个中言辞实在尖锐。
旁人就罢了,明锦城心里还不定是如何难受憋屈。
“锦城,年下你也稍微歇歇。”连父亲明云冀目光中都稍微有些不忍,干咳一声,温言宽抚。
明华月也点头应和,荀滢和俞菱心当然也稍微劝了劝,只不过程雁翎迟迟未归,外间的说法真的是堵也堵不住,甚至有关那事应当如何了局,众人心里都没有底,所以这开解的言语,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让明锦城保重自己的身体。
这个时候明锦柔忽然轻咳了一声:“咳咳,这个,大过年的,不要太忧伤沉重了。来,我给大家说个好消息,我有了。”
第169章 祁夫人
“有了?”众人之中最震惊也是最高兴的当然还是明云冀,脸上神色变化之大甚至到了有点夸张的地步; 连荀澈看着都笑了。
当然余人也是欢喜非常; 同时到底也有几分意外——这也太快了,就好像跟吴王府比赛一样。几日前谭侧妃刚在宫宴之中说出自己怀孕的消息; 转眼明锦柔这个秦王妃也有了,她可刚刚成亲三个多月而已。
唯一提前知道的人是明华月; 先前齐珮将李嬷嬷带到荀家的那一回,明华月就是因为听说秦王府请了太医而过去探望明锦柔,只是没想到如今她怀了还不到两个月居然就说了出来。
明锦柔笑笑:“本来也想着什么三个月才说的老规矩,但小郗太医说这小家伙应该大概是结实的很,胎气很稳当; 所以早些让你们知道也好。”
众人当然是欢喜非常的,谭侧妃先前宣称的身孕其实日子更浅; 只不过是要得宣帝和吴王的喜欢,一有了便立刻提出来,其实算一算,真的要生也是明锦柔先生。
无论是男是女,这个长孙或者长孙女的名分都是占定了。
“那你们王府里现在怎么样?”明云冀又想了想; 脸上的高兴神色也稍微敛了敛,同时也侧目望向明锦柔身边的秦王; “侧妃们可都还安好吗?”
明锦柔完全不以为意:“挺好的; 先前就给那两个侧妃单分了一个小花园; 拨了三千两过去叫她们随便爱买什么花鸟鱼虫、奇花异草; 愿意吟诗作对也好; 愿意赏花玩鸟也好,不过来烦我们就行。”
“就这样?”明云冀到底还是担心女儿,而且对秦王府的这样格局也总有些挂虑,“你跟殿下新婚恩爱,自然是好的。但是你现在既然有了身子,这……”
“岳父放心。”秦王微微颔首,“锦柔的安全是我最在意的事情,如今王府里又加了两倍的防务,锦柔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有人仔细料理,伺候的人在谨慎排查之外,亦有人监督统领。侧妃们那边是不会越过西路的院子,我们已经调了三组护卫日夜巡防,断然没有人能够接近锦柔任何的饮食用水半步。”
荀澈和俞菱心不由对看了一眼,越发默契的夫妻二人同时将心里笑得打跌的念头深深压下,面上都是八风不动,端庄合宜:“殿下思虑周全。”
明云冀一时间也怔了怔,只好顺着点头:“既然如此,那微臣也放心了。”
明锦柔却噗嗤一声笑了,侧脸先看了看秦王,随即才又带了点鄙夷地去看自己亲爹:“其实吧,也就是爹您非要有什么通房姨娘的。您看姑父,看二表哥,谁在媳妇怀孕的时候另有人暖床了?我们家呆……我们家王爷好着呢。”
这次连荀澈和俞菱心都险些将茶喷出来,万万没料到明锦柔居然还真的差一点当着这么多亲戚将“呆头鹅”的大名就叫出来,夫妻二人几乎是同时捏了一下对方的手,才齐齐忍住。
而这时明华月和荀淙等人则是忍不住失笑了,但嘲笑的主要还是确实曾经纳过姨娘和通房的明云冀。
明云冀虽然因着明锦柔的话彻底放了心,但是到底当着一家子,脸上还是有些悻悻的:“那个……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后来你娘病了,闲杂人也就都打发了。”
“锦柔,不可掉以轻心。”明锦城脸上的神色同样稍有和缓,只是仍旧不如旁人轻松,此刻接了话,也算给自家亲爹一个圆场,“殿下爱重于你,王府里或无内忧,但外头还远远没有太平。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能自恃习武就轻忽放松。出入之间,更是要凡事谨慎仔细,尤其是年下宫宴甚多,更不能有片刻马虎。”
明锦柔瞧着自家的傻大哥好像在数日之间就完全变了个人,此时说话的强调比父亲明云冀还老成持重,又想撇撇嘴撒娇,又心里有些酸楚不忍,最终扁了扁嘴,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但无论如何,明锦柔的身孕都是晋国公府的大喜事,纵然没有对外人宣扬,正月初二的家宴聚会也是欢欢喜喜的,更是让明家与荀家的众人在随后的数日年庆之中,心情轻松了不少。
然而到得正月初七,随着祁夫人的入京,也就是程雁翎亡夫之母、以前的婆婆出现在京城,外头的物议却又开始纷纷扰扰。
因为祁家与程家一样,都是世代在郴州驻扎长居的,子女婚配,入仕入伍都在郴州,只不过军功与爵位要比镇北将军府弱一些。老祁将军还有个忠骧将军的三等爵位在身,只是随着代代相传的推恩降等,到了如今就已经只是三品郴州郞将而已。
而祁家人也与程家人相似,除了按照兵部的惯例或者特旨述职之外很少回京,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也没有常年空置的宅邸。而今年的正月,祁夫人居然顶着春寒回到京城,名义上是说祁夫人佟氏回来探访娘家,但实际上要说与郴州通敌、以及程雁翎名声之事无关,有谁会相信呢?
因而对于正月初九的命妇宫宴,宗亲公卿,群臣百官都可以说是关注非常。毕竟程雁翎作为阵前领兵的女将,破云营八千精锐的主帅,如今又在郴州军通敌大事的风口浪尖上,一言一行,以及与婆家的关系等等,都完全不能再算是女眷小时,而是涉及到整个镇北将军府的名声,甚至郴州军权的更替。
对此,明华月和俞菱心的态度自然也是格外郑重的,从正月初八便开始商议以及预备,甚至比先前的选秀宫宴还要紧张。
然而就在正月初九的一早,慈德堂的下人却一早就赶过来长房这边告急,说是荀老太太忽然开始身体不舒服,从夜里就上吐下泻,现在看着越发危险云云。
明华月惊讶的同时是立刻叫人去请小郗太医,荀澈与俞菱心自然也立刻赶到慈德堂去探望,果然见到先前一直精神矍铄,眼光锐利,尤其是骂人找事之时神完气足的荀老太太脸色蜡黄,由丫鬟婆子们服侍着歪在榻上,整个人都萎靡至极。二夫人和荀湘等人着急的简直要哭,连二老爷和荀泽等人也都是一个个的心急如焚。
俞菱心不由有些意外,荀澈却是目光闪了闪,便低声叮嘱了俞菱心几句之后便按着原定的行程计划出了门。二房众人看着虽然好像有些不满,但明华月和俞菱心都在,也就不好说什么。而且小郗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番诊断,说是荀老太太确实伤了脾胃,是吃了冲克的食物,并不算特别严重,只是到底上了春秋,还是需要仔细调养才行。
明华月与二房众人几乎都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又细问有关用药和饮食的需要注意之事等等。而俞菱心站在后头冷眼看着,心头却越发怀疑,同时仔细去想荀澈匆匆点出的那几点。
荀老太太脾气的确很大,却也不是个如何贪吃贪嘴的性子。尤其是有那位传说中会推拿会药膳,专门被赏赐给荀老太太调理身体的李嬷嬷还在身边,怎么就会突然出了这样的状况?
尤其是还正正好好是初九的早上,纵然是小郗太医说吃了药静养即可,但闹到这个地步,于情于理,明华月和俞菱心都只能奏请告假,不参与今日的宫宴,而是在家中侍奉老太太。
再顺着深想一层,一方面是皇后大概是不想此刻让她们进宫,尤其是作风强硬的明华月。而与此同时也可能还有别的意思,譬如吓唬荀老太太,让她以为自己要被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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