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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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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不是应该男人们到书房去说话,让身为侯夫人的明华月、身为世子夫人的俞菱心,以及这为昭宁大长公主的战神孙女统统去吃茶说话、回避开来吗?
  “伯爷,您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思,”荀澈忽然又笑了一声,“所以尊夫人和令爱,才会有那样的言行出来。您明白吗?”
  昌德伯与身边坐着的齐珏皆是一震,这时再看着厅中几个在场女眷的目光皆是清澈之中既有了然,又有隐约的轻蔑,再想想自家安守后宅的妻女见识,登时便有些泄气:“世子有话,便请直说吧。”
  荀澈唇边笑意之中的讽刺越发明显:“那就从令爱对内子的质疑开始说起好了。”
  昌德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向下人摆了摆手:“都退下罢。”
  下人们纷纷领命退出,将花厅的门在外掩上。当中有些眉眼通透的,不免还要站得再远几分,有意无意转头之间,看见月门之外的甬道上,忙忙碌碌走来走去还是满脸喜气、兴高采烈议论着自家大小姐即将到来的煊赫大婚。
  花厅门外侍立的这几个下人不免互相看看,虽然并不太能明白此刻花厅里这番“亲戚之道”到底会说出什么来,但已经有人是本能地感觉到,自家夫人与大小姐昨日里的烦躁与发怒,怕是在这大喜之日之前要再来一回了……
  十月二十,吴王大婚。
  严格说起来,这一日的庆典比秦王当初迎娶明锦柔之时更加引人注目。
  这倒不是因为在如今的时局下吴王比秦王更得到宗亲与群臣的看好,而是摇摆之中的百官,其实更想知道在规制之事上,宣帝的心意到底如何。
  毕竟以如今大盛的稳定局面,外无大患、内无大忧,这万里锦绣江山到底如何传承,主要还是在宣帝的心意摇摆之间。
  而另一方面,吴王府的这次大婚,除了一个姓孙的良媛因着突发高烧而不得不暂缓入府之外,其余的朱、黎、谭、尤四位良媛都是要与吴王妃齐珮同时嫁过去的。
  而且齐珮还在大婚的前日专门向宫中上疏,为了表示自己贤惠与宽仁,特地将四位良媛的行礼时间提前,也就是在齐珮自己入府的半个时辰后,四位良媛就会被一同接进王府。
  虽然拜天地的部分还是只有吴王与齐珮,但在之后就会给四位良媛直接向吴王与王妃正面见礼嘉赏的安排,也有礼乐丝竹,给几位良媛增光添彩。
  说起来,这也算是在大盛皇子之中娶妻纳侧同日行大礼的新典范了。礼部和宗景司虽然都很意外,但是对于吴王妃主动提出这样的安排还是没有反对的。
  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吴王府要这样安排,显然就是要与秦王府的低调纳侧做出极其鲜明的对比,格外表现出齐珮这个吴王妃的宽仁大度,如何厚待吴王的侧室,从大婚之日开始便亲如姐妹,论起胸怀宽广,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对此,宣帝也是直接允准的,倒是也没有体现出如何的欣然或是犹疑,除了吩咐礼部在典礼过程要谨慎仔细之外,并没有说什么。
  但长春宫显然是很高兴的,丽妃甚至为此而立刻赏下如意一柄、珠宝四盒、宫缎若干,为自己这位懂事的儿媳妇再添了四抬嫁妆。
  至于齐珮本人,是否真的像随后呈上的谢恩表章那样惶恐而欢喜,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自从几日前,文安侯府、晋国公府、甚至联同秦王夫妇以及昭宁大长公主府登门为齐珮“添妆贺喜”之后,昌德伯府终于开始在流水一样的忙碌备嫁之中稍微低调了几分。
  虽然有请旨宽待侧妃的本章送进宫中,但是最后这几日却莫名地有些沉稳下来,即便还是有亲戚和宾客上门道贺添妆的来来往往,但家人进出之间,张灯结彩之时,好像莫名地就收敛了几分。
  以至于当大婚典礼当真举行的时候,在昌德伯府里的催妆进门都是非常简单的做了做样子,而在齐家送嫁的宾客也并没有特别多。所以虽然吴王与秦王迎亲的仪制几乎可说是完全相同,但齐珮出阁的阵仗却比明锦柔要弱了几分。
  而更加有意思的是,在齐珮的花轿之后,随之一同进府的那四位良媛,虽然没有人敢用大红正色,但深妃淡茜的各式粉色简直是讲究到了极致,再配上精美刺绣与别致点缀,一时间宾客们看着这场吴王大婚上的衣香鬓影、绮罗玲珑,人人都不由暗叹道一句二皇子好艳福。
  至于年轻的吴王妃齐珮忽然做出这样宽仁大度的姿态来,到底是真的虚怀若谷,还是强颜欢笑,那就见仁见智了。
  反正坐在婚宴现场的俞菱心与荀滢看着,心里的感觉都是十分复杂,因为此刻满头珠翠端坐当中接受良媛们见礼的齐珮,虽然面上还是带着端庄高贵的笑容,可那眼睛里的精气神,还是能看出来是在强撑的。
  毕竟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之前在闺中一直是顺风顺水,虽然父亲昌德伯在朝廷上不算什么位高权重的要紧人物,可是家里也是世代的富贵荣华。
  如果没有选秀之事的发生,昌德伯夫妇原本不曾想要让齐珮嫁到宗室之中,而只是想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即便谈不上如何恩爱无双,也是能尊重和谐、富贵度日的就好了。
  可如今齐珮的夫婿地位倒是出乎预料的高,只是这后宅也是出乎预料的丰富,更不要说如今波谲云诡的局势,以及前朝后宫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先前齐珮虽然对局势看的很不清楚,以至于满心都以为自己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所以高于心高气傲,但是这心高气傲的时候到底还是有些精气神的。
  如今她大概是明白了一些的,经过了那日那样规模的“添妆”与“讨论”,虽然齐珮没有当面承受太多言语,但从后来昌德伯又亲自挑选送到荀家的礼物、以及齐家随后的行事态度变化来看,昌德伯应该终于在自己女儿即将出嫁的这最后几天给了她除了女德女训之外的教导。
  所以现在的齐珮,应该是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之中。但是到底她以前的想法还有多少,以及之后她能如何,就真是谁也无法预料了。
  “嫂子,”荀滢拉了拉俞菱心的衣角,“我现在觉得其实珮姐姐还是挺可怜的。”
  俞菱心点点头,又拍了拍她的手:“有的时候也没办法,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
  “也是。”荀滢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下一刻又忽然抬头问道,“哎对了,今日程姐姐怎么没有来?”


第149章 郴州兵变
  俞菱心一怔:“端仪县主没来?”
  这件事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自从两个月前程夫人重新回到郴州; 昭宁大长公主府很多对外的走动都是程雁翎出面。身后有这样强势的娘家,自己身上又有县主的封号; 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议论她是大归之女。
  而在秦王与明锦柔的大婚之后,明锦城与程雁翎的来往越发频繁,基本上现在京中人人都心里有数,先前昭宁大长公主与程家对荀家、明家甚至俞家的种种示好,都是为了如今的铺垫。明家与程家的联姻; 大约是要有个苗头了。
  可是程雁翎忽然没有出现在吴王的大婚上?
  俞菱心稍微想了想; 先前一直隐约压在心底的不安又渐渐上了心头。
  今日明锦城在来吴王府之前是先到了文安侯府,与荀澈商议了一下羽林营最近换防,以及年底宣帝祭天之事的。那时候她与明锦城还打过招呼; 完全没有听他提起程雁翎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我没看见程姐姐。”荀滢笃定地摇了摇头; “而且刚才锦柔也问我来着; 她本来说要找程姐姐说话,可是找了一圈没瞧见。”
  俞菱心颔首道:“或者是公主府有什么临时的急事罢; 晚些回去我再问问——”
  话音未落,她便一眼扫见厅外的走廊上; 柴广义的身影快步经过,登时心里就是一跳。在荀澈的亲信之中; 柴广义算是行事相当沉稳的一个; 尤其此刻可是在吴王府的喜宴上!
  荀滢见到俞菱心眼色有异; 也顺着转头朝外看了看:“嫂子; 怎么了?”
  俞菱心微微调整了一下心绪; 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犹自说笑饮宴的其他宾客; 便微笑和声:“没事,再坐一坐罢,有什么回家再说。”
  荀滢本就是全不急躁的性子,加之对程雁翎的缺席也不过是好奇而已,随后与俞菱心坐在一处饮宴的时候便仍旧十分安稳。
  但俞菱心却在半盏茶之后就见到了白果在外头遥遥示意的眼色,含笑撑完半场宴席,心里则已经高高提起。
  而等到散席告辞到了二门上,文安侯荀南衡和荀澈父子果然已经提前告辞,明华月的脸色也有些微妙,看了俞菱心和荀滢一眼,便一同登车回府。
  因为来的时候俞菱心是与荀澈同行,所以单独回去的路上便直接叫了白果上车问话。
  白果的回答十分简单直接,只有四个字,但却足以让俞菱心遍体生寒。
  “郴州兵变。”
  “什么?兵变?!”俞菱心在巨大的震惊之中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几乎是茫然了片刻,才再追问白果,“什么意思?有多严重?什么时候发生的?”
  白果欠身道:“具体的情形柴广义没有细说,但应该不是太过严重。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端仪县主如今已经在赶回郴州的路上。”
  俞菱心不由再度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仔细回想前世所听过的一切。
  天旭十四年的秋天,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到了江州寄居在寇家。那时她主要知道的是父亲俞伯晟已经写了几封信到寇家,大约是与齐氏交涉要将她重新送回京城,可是她却在一场接一场的生病。而京中的形势,大约已经有了些不稳定的苗头。
  可是不管怎么想,俞菱心也不记得前世的郴州有过兵变的传闻。而且若是真的有过,就算她不记得,一直身在京城这个政治漩涡中心的荀澈不可能不记得,怎么可能全无安排。
  若是荀澈也不记得,或者说荀澈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那就只能是因为他们的重生以及今生局势的变化才带来这新的变故。
  俞菱心的心头忽然冒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好像是曾经十分笃定的、作为重生之人对前路的信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从今日骤然发生的郴州变故,再想到如今丽妃蛰伏之间的宫中形势,她伸手掀起了车窗的内帘,侧脸向外望去。
  十月底的京城天空,层云重重叠在一处,天光阴郁,大约一场风雪,很快就会来了。
  事实上,当晚京城便起了大风,并且不比往年的初冬一样只是略为阴冷,而是如同深冬般满了凛冽料峭的寒意,打在人脸上如同刀割一样,以至于当荀澈终于在深夜踏入晴雨轩的时候,白皙俊秀的脸孔已经冻得发红,感受到房里地龙的温暖时甚至有些微微的刺痛。
  俞菱心原本是已经等得眼皮沉重不堪,然而见到荀澈回家,松一口气的同时也终于精神起来,赶紧叫人将预备好的热水热汤等物都送进来,又忙忙地亲自给他换衣倒茶等等。
  荀澈此刻显然是疲惫至极,由着俞菱心换了衣裳,便挥手打发丫鬟们出去,看了看妻子,却没有说话,抿了一口俞菱心给他留的热鸡汤,也就放下了。
  “慎之,是郴州的事情很严重吗?”俞菱心回府之后其实也问过明华月,然而明华月那边好像还没有她知道得清楚,而外间好像也十分平静,像是这兵变消息还没有传开的样子。
  所以一直到荀澈回来之前,俞菱心都在暗暗地希望,或许这事不算太严重,毕竟吴王的大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婚宴上绝大多数的宗亲公卿都还是安坐饮宴,热闹欢笑地在吴王府耽延了很久。
  荀澈斟酌了一下,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要伸手去揽俞菱心,却又想到自己手还是冷的,就又收回:“很难说。要等县主回到郴州才能知道。”
  俞菱心不由皱起了眉,主动去握他的手,果然十分冰冷,像是不知在外头冻了多久的,双手连连摩挲之间又问道:“这样的事情,会有很大的变数么?为什么说是不确定?”
  荀澈目光低垂:“如今闹起来的范围还不是很大,死伤也还不是太多,但都是要紧的人。县主的父亲程将军也受了重伤,起因可能跟当地的兵器和粮草有关。具体的还要等县主的消息。”
  俞菱心随着荀澈一句一句慢慢说出来,一颗心也莫名地一点点跟着沉,虽然还有许多的不明白和不确定,但她听出了荀澈的自责与忧虑,便压低了声音:“你是……你是觉得,因为县主不在郴州……”
  “现在还不知道。”荀澈又沉了沉,才摇头道,“这里头应当是有些内情。前世的天旭十三年,端仪县主就有大归的意思,但为什么没有大归、也没有即刻回京,我和锦城都不知道。只是从朝廷上收到的军报和奏本上看,郴州一直是平平安安的。毕竟这些年北戎也在动荡,并没有大举进犯的能力。”
  顿一顿,荀澈又续道:“后来到了天旭十三年底县主还是没有回来,皇后那边又在施压,锦城给郴州写了三封信没回音之后,也就跟文家定亲了。再后来,等到县主真的回京时,已经是天旭十四年的年底了,刚好赶上文若琼嫁进国公府之后头一次办年宴,搞得一塌糊涂,最后还是母亲过去帮忙收场的。”
  俞菱心顺着荀澈的话算了一下时间:“这样说起来,县主是比上辈子提前了一年半回京,所以郴州那边就生了变故。”
  荀澈颔首道:“当时我向程将军提起,建议他们安排县主回京、再续姻缘的时候,其实县主是犹豫过的。只是我——”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俞菱心知道荀澈的意思,在程雁翎回京的事情上,荀澈应该是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现在程雁翎与明锦城的姻缘还没成就,郴州就先出了事,尤其是程雁翎的父亲程广陵还在兵变之中重伤。
  这样的大事虽然今日暂时还没传开,明日必然是在廷议上说个明白。即便程广陵能够吉人天相,保住性命,但郴州军的主帅位置,也是有暂时易主的可能性。
  即便玉龙关外的北戎暂时没有大举进犯的能力,但西北的重兵更换主帅,对京城的局势影响,可远比后妃宴会、皇子妻妾之类的事情严重太多了!
  “那锦城要跟着去郴州么?”俞菱心又想了想,不自觉地握紧了荀澈的手。
  荀澈摇头:“他不能去。年底皇上的祭天势在必行,羽林营的防务不能松懈。我知道他想,但是他必须留在京城,羽林营这时候不能有变故。”
  俞菱心低了头,不再问了,只是她握着荀澈的手,却越来越紧。
  “慧君。”荀澈等了片刻,见俞菱心没有再说话,心里滋味十分复杂,轻轻叫了她一声,另一只手又去扶她的肩头。
  俞菱心忍了又忍,感觉自己一颗心大约是彻底沉到谷底了,才慢慢抬了头:“所以你要去郴州吗?”


第150章 诗会
  荀澈看着俞菱心的眼睛,轻轻颔首:“这事情发生得实在突然; 因为程将军受伤; 皇上暂时还是震惊之情压过动怒。但等到程将军恢复; 这治军不严的罪名; 迟早还是有的。从端仪县主赶回去的速度上看,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内情; 所以我已经跟皇上请旨; 前往郴州军中; 清查此事。”
  “只是清查此事?你没有别的盘算?”俞菱心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上辈子县主镇守郴州; 郴州根本就没有出过事; 此时既然县主回去,难道不能料理了么?”
  荀澈抚了抚俞菱心的肩,他知道妻子这样深深的不安到底是从何而来,自从他们成婚以来,表面上似乎风平浪静,荀家俞家都是一片和谐; 甚至连朝廷上、后宫里的局势也都朝着他的盘算而渐渐出现向秦王倾斜的趋势。
  但正如俞菱心深知他在这个过程中的殚精竭虑一样; 荀澈也知道俞菱心其实同样关注着时局的变动; 以及心里总是隐约绷着那一根弦,预备着丽妃,甚至文皇后的反扑。
  他们在前世所经历和所知的一切; 发展到如今已经越发没有太大的帮助; 因为随着荀滟的死和朱家的降爵与蛰伏; 还有皇子们的选秀与联姻,前朝后宫的格局都已经完全不同。
  可前世在荀家以及俞家人身上或惨烈或悲哀的事情,却仍旧在他们心里保留着深深的阴影。这样的压力随着时事越发无法预料的发展,反而会成为他们更大的压力,生怕一个不谨慎,就会随时重蹈覆辙。
  在俞菱心身上最明显的,大约便是出门在外时,几乎一刻也不敢让荀滢离开她的视线,以及此刻对于荀澈郴州之行的担忧。
  她真的很怕与他分开。
  这一点,在他们婚前的那次分别,荀澈就已经知道了。
  从他们刚刚重逢相认的那时候开始,其实荀澈就心里明白,不管看似环境如何,又或者俞菱心看似如何矜持含蓄,其实他们两个谁也离不开谁。
  “慧君。”荀澈忽然伸手将俞菱心拉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事的,我年底之前应该就能回来。我只是去清查一下这次的变故而已。若是程将军伤势恢复的快,以及事情能彻查利落,郴州或者还有不换主帅的余地,所以此行我非去不可。”
  “真的年底能回来么?”俞菱心将头埋在他怀里,她当然信任荀澈的能力,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既然发生,不可能只有端仪县主过去处理。宣帝一定会指派中书省和兵部的人过去查办,荀澈不去,自然就有别人去。一旦事情对程家更加不利,局面就会更加复杂。
  可是她也真的有些紧张。
  吴王与魏王的婚事与人选,表明的是丽妃向皇后的低头。这可以说是丽妃为了表面上做出谦恭样子而去博宣帝的怜悯,但同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丽妃与文皇后之间真的达成了某一种的共识。
  毕竟,秦王是文皇后养大的而已,并不是文皇后的亲子,而在秦王自己的大婚之时,明家与荀家向着文皇后的参奏已经将整个朝局从以前的昭阳殿与长春宫的两方争斗,逐渐推向了秦王、文皇后以及丽妃这样的三方对峙。
  那么在这个条件下,文皇后若是真的选择先跟丽妃联手打压秦王,京中的局势变化只怕也是近在眼前。
  “一定能。”荀澈又低头去亲她的脸颊,“放心吧。一个月是足够的,再者还有端仪县主在,我怎么会出什么事呢?至于京里你也不要太担心,如今秦王殿下出宫建府,不住在宫里,有事来往之间也比先前方便很多。另外还有锦城与锦柔,不会有事的。”
  俞菱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咬着唇点点头,同时回手拥他更紧些。即便她明知道荀澈是故意将这事讲得格外轻松容易,但此刻也只能先相信他了。
  转日廷议一开,有关郴州军中出现变故的消息才算是正式宣告宗亲百官,宣帝最初的震怒当然是已经消化完了,并且在前一日急召阁臣商议之后,也有了派遣到郴州去清查此事的人选名单,但朝廷上的争议却是随着荀澈的名字被提出而立刻炸开。
  最大的原因,就是荀澈的年轻。他如今才刚刚二十岁,这样年轻正四品中书长史每天伴驾行走、得闻中书省军国大事已经引发了争议无数,现在郴州兵变这样严重的事情居然又是要这个毛头小子前去调查?更不要说程家与明家、荀家之间还有一层一层的姻亲关系,这样如何能算得上公允公平?
  不过幸好经过前一晚的密议,宣帝的心意已决,当廷驳回了大部分的质疑,表示此时尚且不是向重伤的程将军追究治军严谨与否责任的时候,荀澈协同兵部的人过去调查的目的是先弄清事发的原因,而不是直接过去降罪主帅、动摇军心。
  但饶是如此,仍旧有人冒出各种各样的质问与疑议,所以到得十月二十一这一日的廷议结束之时,宣帝不得不在派往郴州、一同清查兵变之事的名单上,另外多加了两人,以保公允。
  这个时候荀家内部早已忙起来了,一方面是荀澈即将在两日后前往郴州,而与此同时,文安侯荀南衡也接到了旨意,要前往豫州和常州两地驻军进行巡查,说白了就是以防郴州军有更大的变故,提前确保邻近的驻军稳定以及应变支援之力。
  所以一时之间,荀家从原本全家人都在家中,以为今年可以安逸消停地先到年底,再看来年如何忙碌,一下就变成了荀南衡与荀澈父子同时要出门远行,明华月和俞菱心自然就立刻忙碌起来,暂时压下担心与挂念,为各自的丈夫先预备行程之事。
  一开始明华月还是有些担心俞菱心,毕竟她和荀澈这才不过新婚几个月,就要送荀澈出远门。
  虽然荀澈说是一个月就能回来,但明华月心里也很明白,军中的事情其实很难说,一个清查整顿就要数日,如今郴州已经到了主帅都受伤的兵变程度,哪里会是小事。
  莫说年前能回来,半年能回来就算很不错了。
  不过俞菱心看着倒是十分平静,忙忙碌碌地给荀澈预备行囊的同时还能兼顾着家里的家务、甚至去问候荀滢的起居和荀淙的读书,两三日里忙得好像陀螺一样,秀丽面孔上深情始终温柔而镇定,好像并不是很介意荀澈远行的样子。
  一直到十月二十四,荀家的女眷们一同出城送别了荀澈父子回程的路上,荀滢才终于瞧见俞菱心在马车里低了头,半晌都没有说话,而她手里的帕子,不知不觉就洇湿了大半。
  “嫂子,”荀滢想了想,便低声去安慰俞菱心,“别太担心了,二哥不是说年底回来么?时间还是挺快的。”
  俞菱心点点头,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眼眶热了。从道理上,从局势上,从轻重缓急一切的关系上,她都明白,可她就是……
  “哎对了嫂子,过几日是不是文华诗会?在景福寺梅林的那个?文华书院不是说要办诗会说了许久了,日子改了又改,最近才算定下来,你陪我去看看,顺便散散心好不好?”荀滢主动去挽俞菱心的手臂,“锦柔先前说她也想去看看的,主要是想看那边的梅花。”
  俞菱心弯了弯唇,这文华诗会的日子的确改了很多次,主要是书院的名头从曾经的大热到渐渐不被留意,所邀请的所谓大儒名士也多有推脱,所以诗会的日子一再推迟,别人倒是不在乎,荀滢这个真心想要拿诗词歌赋当饭吃的小书呆子却是念念不忘。
  只是,她刚要答应,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便侧头去看荀滢:“你这么想去诗会,是为了诗?还是诗会上的人?”


第151章 梅林诗会
  荀滢一怔; 白皙秀美的小脸上全是真诚的疑惑:“这有什么差别?办诗会与读诗集的不一样; 就是见到作诗的人呀。咱们玲珑文社办了这样久,固定的姐妹们就那些; 我也想见见其他的人。”
  看着荀滢的大眼睛这样清澈; 俞菱心反倒有些语塞了。当初荀澈为了防止朱家借着文华书院笼络京官子女,而授意荀滢做起来的玲珑文社; 在过去的这一年多里还是按着每月一社的频率在办着。
  只不过因着朱家受荀滟案子的打击; 以及后来长春宫的种种变故影响,对文华书院的掌控和支持都削弱了许多; 所以到得如今; 文华书院的政治分量已经大大降低; 不过就是一个既招收官家子弟、也设有官女闺塾的寻常书院罢了。
  而玲珑文社除去了对抗文华书院的作用; 也就彻底成为了专门让荀小书呆子结识手帕交、练习操办聚会; 以及吟诗作对的闺中消遣。
  这看上去与其他高门家族的姑娘好像差不多,然而旁人可能在文社花会之类的活动里更重视交际和聚会的部分,可荀滢却是在文社里实打实地在研究诗文,满脑子皆是诗词歌赋。
  所以对于这个拖延了一年多才终于办成的梅林诗会,荀滢一提就两眼放光; 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 即便文华书院里是有闺塾的,但这个梅林诗会里还是有七成以上是年轻仕子。
  纵然大盛的风气远比前朝开放; 在家人陪伴之下参加这样的男女都有的诗会也不算什么; 但看荀滢这完全心无杂念的样子; 俞菱心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哎; 好吧。回家跟母亲说一声。”
  “我就知道,嫂子最疼我了。”荀滢笑着倚在俞菱心的手臂上,“母亲肯定不会反对的,还有锦柔一起呢。”
  “锦柔如今倒是逍遥得很。”俞菱心叹了一声,唇边笑意里也有几分欣慰。当初明云冀寝食难安的不愿意让女儿去参加选秀,倒不是怕从政治上与秦王连在一起。毕竟因着荀澈的关系,晋国公府的立场其实也没有太多变化的余地。
  明云冀最怕的,是明锦柔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只见一线天,在那高墙碧瓦之间,看着夫婿三宫六院还要强颜欢笑,长门冷落云云。
  然而事实上,出阁之后的明锦柔大概是全京城最逍遥自由的妇人了。秦王府里虽然也有王府长史和宗室的定例,到底没有同一个屋檐下需要晨昏定省的婆婆。秦王又从大婚之日就摆出了一个一切以王妃顺心为重的姿态,三天两头的并肩出游,跑马观花的,快活得让俞菱心这样夫妻恩爱、家宅和睦,但却手中总有庶务忙碌的都有些羡慕了。
  “是呀。而且锦柔说,这次她和殿下要‘微服’出行,不会带太多侍卫。”荀滢颔首道,“毕竟是文人的诗会嘛。”
  “殿下也要来?”俞菱心不由微微蹙眉,心里莫名一动。虽说明锦柔出阁之后几乎是与秦王形影不离,出出入入都在一起,但明锦柔本身就已经对诗词是没有太大兴趣的,当初一起做诗社文社的还是因为荀澈的授意,以及凑个热闹。而擅长武艺与兵法的秦王就更不是会吟诗作词的风格了。
  不过再想想,她也明白了。
  文华书院经过了一年多的风波与折腾,推迟到如今的这一场诗会,对于书院本身而言,算是一个重整旗鼓的要紧机会,所以的确请了不少大儒与名士,同时也广邀京中仕子,加起来人数怕是要有数百。
  与其说明锦柔想来凑热闹游玩,更实际的应该还是秦王要亲自过来看一看,结交或者说笼络一下这些年轻的仕子们。
  这件事,前世的秦王并没有做过,大约是不太擅长诗文,同时也多少也有文皇后暗中压制、以免秦王人望过高的缘故在当中。倒是吴王和魏王做得很多,一方面借着文华书院的招牌,另一方面在各自开府之后也频频举办什么诗会花宴之类的,广收门客,笼络文人,赢得了不少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之类的名声。
  如今的这场梅林诗会,便刚好是个翻盘的机会。
  只是,俞菱心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荀滢,还是有些莫名的感觉在心头。撇开这政治上的、文学上的事情不谈,这个小书呆子啊,真的就没有一丝丝的少女心思吗?
  回到侯府之后,俞菱心思虑再三,还是悄悄去问了问明华月,有关荀滢婚事的打算。
  毕竟比荀滢还小两个月的明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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