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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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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红火与黑烟!
  随后真正的惊惶与混乱就不提了,火势在大半个时辰之后就被彻底扑灭,但荀老太太在被救出的过程中摔了一跤,被抬到另外一处轩馆救治的过程里软榻还突然断了,于是又摔了一回,勉强扶进门去的时候因为咳嗽太严重,头还磕到了门框。
  所以等到荀家人飞马出去请来太医们给荀老太太会诊的时候,又是受伤又是受惊的荀老太太话都说不太连贯了。
  同时受伤又受到惊吓的,还有听说走水而关心祖母、赶去看望的荀家二姑娘荀滢。太医们会诊之后得出结论,荀二姑娘怕是要落下心悸之症,恐怕不适合参与半个月之后的选秀了。
  若说单单传出荀家半夜起火的消息,闻信之人的第一个反应都是,这也太不吉利了,荀家世子的婚事还能成么?或者说还能顺利如期成婚吗?
  但是再听说了荀滢受伤受惊,不能参加选秀,这事情好像就又有一些微妙了。
  如今的荀家与朱家可说是结怨极深了,与秦王殿下也关系微妙,若是荀滢当真入选成为皇子妃,不论是给秦王还是吴魏二王,都有可能被当做人质,甚至报复的对象。
  所以荀家会找个借口,不让荀滢参选,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但是,若说在世子大婚前在自家放火、从而让荀滢免于参选,那也太夸张了。
  反而是六月初五一早,京兆衙门的人被请到文安侯府,说是找到了纵火之人的尸体,是一个叫松香的丫鬟因为被老太太责罚了心有怨恨,连夜放火、如今已经畏罪自杀云云,这个说法好像更合理些。
  当京中对此事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俞菱心已经赶到了文安侯府。因为荀家在六月初四夜里主要的折腾,除了救火,就是飞马出去请太医,基本上都集中城北与城西两侧,俞家其实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俞菱心是在吃早饭的时候,听了白果的禀报才知道夜里出的事,当时就变了脸。她虽然听着白果的含糊言语便知道这里头有些问题,但是听说荀滢受伤受惊还是非常不放心,当即匆匆更衣前往文安侯府探望。
  不过当她真的见到荀滢本人的时候,那口气就松下来了。
  荀滢十分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叫姐姐着急了。其实我真的没事,就是我哥说要做个样子出来……”
  俞菱心摇摇头,虽然有点无奈,但想想也明白了:“你没事就比什么都要紧了。做样子也要好好做,我这样匆匆过来,落在外人眼里也是合情合理的。还是当你真的受伤了罢,将来也免得叫人说嘴。”
  言罢又看了看坐在另外一侧的明华月和荀澈,母子二人都没说话,心中不由微微生疑。
  俞菱心刚到文安侯府的时候还不知道荀滢的受伤与受惊是假的,一路往荀滢院子过来的时候就特别担心,所以见到明华月与荀澈母子二人也没有仔细留意,不过就是打了招呼就去看荀滢。
  现在确定荀滢无事,俞菱心便察觉出明华月脸色的凝重甚至不满,和荀澈的过于平静甚至冷漠了。
  “夫人,府里都还安顿了?”俞菱心斟酌了一下,还是主动问道。
  明华月脸色越发难看,起身之时带出了几分烦躁的火气:“让滢儿自己休息罢,出去说。”说完起身便大步往外走。
  荀澈面上神色完全没有变化,甚至也没有看俞菱心一眼,紧跟着母亲就走了。
  俞菱心不明所以,望向荀滢,荀滢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俞菱心只好先跟着明华月与荀澈母子一起出门,径直往之前吃茶的玉竹堂过去。
  不想刚刚进了玉竹堂坐下,茶都还没上来,也没开口说上两句话,便听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响,明华月和荀澈都立刻起身,俞菱心愕然之间也随着站起来向外望去,便见一身轻甲的文安侯荀南衡正怒气冲冲地提着马鞭进门。
  俞菱心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来不及想清楚眼前的情况,就只听“啪!”的一声,荀南衡已经一鞭子抽向了荀澈!
  “侯爷!”明华月脸上亦有怒容,但还是上前了半步。
  俞菱心则本能地转了头,听到鞭子着肉的那一记闷响,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荀澈站着受了这落在他左侧肩臂上的一鞭,疼得整个人向右歪了歪,但随即便强忍着站直身子,仍旧腰背挺直,一脸平静地直视父亲:“父亲知道了?对,慈德堂的火是我放的。”
  荀南衡下一鞭子又要抽过去,明华月这时已经再上前两步,反手去推荀澈,又瞪了荀南衡一眼:“你们父子两个有话好好说!”
  荀澈冷冷道:“父亲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放火吗?”
  荀南衡更怒,喝道:“为了什么你可以放火?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做错是不是!跪下!”
  荀澈面色依旧冷漠,但还是依言屈膝跪了:“我没有叫人将门窗封死再放火,已经是我的孝心了。”
  “混账东西,说人话!”荀澈的态度连明华月也彻底激怒了,回手拍了他一巴掌。
  荀澈只是冷笑:“父亲可见过荀澹了?”
  荀南衡神色终于微微一顿,扫了一眼此刻站在旁边,仍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俞菱心:“见了,但那不是最要紧的。”
  “怎么不是!”荀澈怒道,“老太太想叫荀澹坏了慧君的清白!您别跟我说什么长辈晚辈的孝道,慧君还没嫁呢!她还是人家俞家没有出阁的大姑娘!这事情若是成了,那就是幼奸官女!疯了的是我还是老太太?”
  “屁话!”荀南衡的怒火也再次爆了,厉声怒喝斥责道,“这事情能成吗?你是死人啊?自己媳妇都护不住?别说荀澹主动过来告密了,就算他没告密,就以你媳妇的脑子也不会让他们成事!”
  缓一口气,荀南衡又指着荀澈鼻子骂道:“但老子骂你是因为这个吗?这种事情有多少法子处置不行,非要这个时候放火?你想过你自己的前程,你想过你媳妇的名声吗?万一叫人漏出去告一个以孙弑祖,你的世子位不要了?府里的爵位不要了?”
  荀澈自然不服:“难道就这样忍了不成!”
  “你是沾了你媳妇就没有脑子了是不是!华月你让开!”荀南衡推开明华月,啪的一声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你再说一次!应该怎么料理!”
  “慎之!”眼看这一鞭子又抽在他身上,力量之大已经破衣见血痕,显然荀南衡是动了真怒,站在一旁的俞菱心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忍不住叫了一声。
  荀澈自然是疼的全身微颤,但他更心疼的是那一眼望过去,见俞菱心已经红着眼眶落了泪,这才勉强忍气道:“应当将慈德堂围了,相干人等捆了,等您回来再请个太医,给老太太报一个旧病复发,关门静养。”
  “你就是忍不下那一口气,是不是?”荀南衡反问道,“就为了这一口气,你就将你媳妇的名声,你自己的前程都挂在刀尖上?”
  荀澈低了头:“儿子知错了,父亲打罢。”
  “打你,你服么?”荀南衡将手里鞭子往地上一扔,又冷笑道,“你不只是忍不下那口气,你是觉得为父愚孝,回来之后就算听说老太太谋算这样伤天害理丧人伦的事情,也可能会叫你们忍了,是不是?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没有天理公道的糊涂老子罢了!”


第108章 父子
  这话实在太过严重; 荀澈立刻躬身道:“儿子不敢,儿子并不是这个意思。”
  “侯爷——”明华月忍不住上前半步,脸上的怒容倒是退了,目光中微有不忍之意。
  荀南衡看了一眼妻子; 又扫了一眼旁边满面紧张的俞菱心,缓缓舒了一口气; 重新望向低头跪着的荀澈:“我问你,当初言夫子给你的表字‘慎之’是什么意思?”
  “夫子要我凡事三思慎行; 不可——”顿一顿,荀澈还是答了,“不可恃才放旷,不可轻敌狂傲。”
  “荀长史你还记得啊?”荀南衡再次冷哼了一声,连中书长史的官职都叫出来; “荀滟的案子之后,连长春宫和吴王魏王都学会了蛰伏、隐忍、谋定而后动; 你现在倒是仕途姻缘两得意; 轻狂的要上天了是不是?楼相赞过你一句多智,你便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吗!”
  说着随手从袖子里抽出一纸供状; 直接扔在荀澈的脸上:“先前关于秦王殿下和政事上的种种冒险就不提了,只说眼前之事。慈德堂失火,光拿一个丫头顶罪; 眼前看着似乎说的过去; 将来真到要紧的时候叫人家拿出来咬一个莫须有的不孝嫌疑; 你就百口莫辩!”
  “后头的首尾; 儿子会再料理的。”荀澈虽生了几分惭意,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服,低声应了这一句之后咬了咬牙,又抬头直视父亲,“可是,儿子也想请问您,若是这样的事情出在您和母亲身上,您又会怎么料理?”
  “你爹当着老太太的面,打断了姜家舅爷们的腿。”荀南衡开口之前,明华月先接了话,平平地看了一眼儿子,“当年我们成婚前,老太太的亲姐姐曾经想要将她女儿嫁给你爹。哪怕我们定了亲,还想将那位姜姑娘给你爹做贵妾,也出过差不多的手段。只不过没胆子在我身上动手脚,是想给你爹下药,同时也在外头说些闲话,说我们明家的姑娘粗野、不孝、教养不好等等。”
  荀澈不由和俞菱心互相看了一眼,这事他们俩居然都没有听说过,登时就有些怔住了。
  明华月唇角微微一勾,满是讽刺:“所以你爹就将姜家舅爷们的腿全都打断了。所有姜家在京城子弟的考绩那一年全是下下,一律打回原籍。你爹最后在赶走那位姜姑娘之前放下了话,只要姜家人再敢往长房动塞人的念头,就叫姜氏一族的仕途彻底断绝,终身休想入京。不过这些事情,是在我们大婚之后的三个月里慢慢安排的。”
  稍想了想,又望向荀南衡:“好像只有那个二舅爷是当天打断的是不是?剩下的三个是什么时候打的?”
  “认亲那天打了他们家老大和老四。”荀南衡随口道,“姜老三的腿是自己摔的,不是我打的。”
  明华月点点头:“对,老三还没打就自己瘸了,所以你是把他哪只手拉脱臼了来着?”
  “两只。”提起往事,荀南衡又叹了一口气,看着荀澈越发鄙夷,“臭小子,你护着你媳妇也要用脑子,等大婚的典礼完了,怎么折腾不行?现在这个时候放一把火,就算你能把人证物证口供都收拾个利落、保住你自己不叫人参奏,你还能保证没有人议论你媳妇?女人家的名声多要紧,你不知道吗!”
  荀澈这次不敢继续直视父亲了,略有些尴尬地转开目光:“这个……怎么没听二位提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明华月嗤道,“这难道很光荣吗?反正经过那一次收拾,姜家其他人就彻底消停了,老太太也收敛了好些。再说当初你爹把姜家人打成那样,也挨了家法跪了祠堂的。不过好像从祠堂里出来之后,又把姜家的姑爷们都给打了是吧?”
  听自家媳妇提往事已经快要到掀老底地的地步,荀南衡也干咳了两声,肃容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先说眼前!”
  “是。”荀澈此时便乖乖低了头。
  “你当初说要主动参与夺嫡,我并不同意,就是看着你虽有几分聪明,性子却太过轻狂。”荀南衡正色道,“但你非要去,在政务上也有你的见地,我也没有一定拦着。可你既然想要成人所不成,就要忍人所不能忍。如今老太太这一点不入流的手段,你就能冒失到这个地步?那将来若是你媳妇年节进宫,叫长春宫甚至昭阳殿责难了呢?你也一刻都等不得忍不得,当天就得放火造反吗?要真是那样,你还是别成婚了,省得你作死的时候连人家慧君一起连累了!”
  “行了,别说这话。”明华月眼见荀南衡说到后半段又怒起来,连忙上前劝道,“他应该是知道错了的,这次是他莽撞了,不过顺带着也让滢儿不必选秀,勉强算错有错着罢。”
  “他还能知道错?”荀南衡冷笑道,“只怕到现在,他心里惦记的还是怎么赶忙忙地处置了慈德堂那边。我这样的糊涂老子,说的都是些迂腐屁话罢了!”
  “爹!”荀澈咬牙叫了一声,随即抬手“啪啪”两下,重重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低头道,“是我混账糊涂,浮躁轻狂,行动莽撞,儿子真的知错了。您不要生气了。”
  “你呀。”明华月也忍不住回手去戳了一下荀澈的额头,“真是跟你爹当年一模一样。”
  “夫人,你这是……”荀南衡原本阴沉的脸色登时多了三分无奈,“这怎么就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明华月撇嘴道,“你当初跟老太太作对,还不是让你爹也打了好几回。”
  荀南衡脸上越发挂不住了:“夫人!这个时候要提那些吗?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冲动,都是算计好了才做的!”
  明华月嗤笑道:“你也就是算计到外头人看不出来,在你爹跟前还不是一样挨揍?当初你罚跪的时候我还偷偷……”
  “咳咳!”这次荀南衡真的无奈了,“夫人,好了我不跟这臭小子计较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明华月一怔。
  荀南衡叹了一口气:“给这混账收拾残局去。火既然已经放了也无可挽回,案卷的事情叫他自己料理周全就是。老太太也别留在府里了,直接送到京北有温泉的庄子上去养着。顺便叫二弟一家子过去伺候,他左右也没有差事,等七月份有外放的缺出来,我给他谋个柳州的外放。到时候老太太要是养好了就跟着去,没养好就接着在庄子上养,有山有水的也好静静。”
  言罢,又瞪了一眼荀澈:“这样可算给了你公道?”
  “父亲,”荀澈心里越发过不去,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儿子从来没有怀疑您的公道。我知道,老太太毕竟是您的亲娘,若真有什么,我宁可自己做这个罪人,不想让您为难。”
  这话说出来,玉竹堂里便静了一瞬,荀南衡沉了沉,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荀澈的头顶。因他一直跪着,这高度便与五六岁的幼童仿佛,而荀南衡的这个动作也像是重新拿他当小孩子一样:“混小子,你好好的,才是真孝顺。”说完便转了身,伸手牵了明华月,大步往外走去。
  明华月有些猝不及防,但也只好匆匆给了俞菱心一个眼色,便随着自己夫君走了。
  眼看文安侯夫妇出了门,忍了许久的俞菱心赶紧上前去扶荀澈:“慎之,你还好么?”
  荀澈这次跪的时间真是不短了,扶着俞菱心的手勉强起身,膝盖疼的针扎刀刺一样,趔趄了一下又撑了地,才咬着牙慢慢站起来:“没——没事。”看了看俞菱心通红的眼眶,便伸手去抚她的肩,“是不是吓着你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还有什么没见过么?”俞菱心看着他脸上的红痕,手臂上的血印子,心疼的简直要死了,“先回晴雨轩上药罢?要不要叫陈乔过来扶你?”
  “没事,缓一缓就好。”荀澈此刻其实心里已经轻松了些,身上的那点小伤倒是不以为意,“你扶着我就行了,才不要陈乔呢。”
  看他还有心情这样说话,俞菱心简直无言以对。但到底仗着年轻,确实是慢慢走了十几步之后,荀澈的膝盖也就渐渐活动开了。只是却没有松开俞菱心的手,还是叫她那样挽着到了晴雨轩,又磨着她上药裹伤。
  此时哪比先前,俞菱心根本就不用他多说就开始动手了。虽然知道这其实不算太严重,也知道荀南衡说的话都有道理,可给他上药的时候还是眉头紧锁,一边涂一边轻声埋怨:“你就不能好好跟侯爷说话么,何苦气得他动鞭子。”
  “我心里也有气的。”荀澈随着俞菱心的动作稍皱了皱眉,随即又叹道,“我当然知道就算没有荀澹的告密,你也不会中招的。可我一想到,这里头哪怕是万中有一的机会,便忍不下去。我们多么不容易才走到现在。”顿一顿,他又摇了摇头,“要不是怕守孝期,我都想过——”
  “慎之,”俞菱心轻轻打断他,“我们的好日子就要近了,我想求你一件事。”
  荀澈愕然望向俞菱心,前世今生,两辈子加在一处,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求字,他不由提了心:“怎么了?你只管说,我一定给你办到。”
  俞菱心将他的袖子放好,又去握他的手:“我知道你素来并不是冲动的性子,便是没有侯爷那样老成谋国,也不是真正莽撞的人,说到底还是在我的事情上便容易着急。可是,慎之,你知道我真正最怕的是什么吗?”
  沉了沉,不待荀澈回答,俞菱心的眼眶便又微微热了,“我最怕你再抛下我。无论是有气、有苦,有什么一时危难屈辱,其实都不要紧。上辈子,我什么都忍过来了,可是旁的我都能再忍一回,只是你……你若再……”
  说到这里,她便低了头,忍了又忍,才重新望向荀澈:“你若再有什么变故,我不会再为你守一回的,一定随你去的。所以你念着我,念着我们的将来,千千万万莫要再冲动了,算我求你,好不好?”
  “傻丫头。”荀澈不知不觉鼻子也酸了,他伸手去拭了俞菱心眼角的泪花,“若不是念着你,上辈子我怎么能撑到三年?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这样冲动了,一定不会。”
  他也咬了咬牙,强忍下泪意,又干咳了两声,转了话头:“对了,刚好你今日过来,我还有东西要给你。”说着便拿了一个扁方的锦盒出来,递给俞菱心。
  俞菱心一看便知是用来放契书的盒子:“这是?”
  荀澈唇角一勾:“这些日子以来那么多人给你添妆,身为表兄的我,怎么能落后呢,菱表妹?”
  俞菱心这才想起两人初初重逢之时,他那厚颜无耻的一声声“表妹”称呼,不由抿唇一笑的同时横了他一眼:“那就多谢了,二哥哥。”


第109章 佳期在即
  一句话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这个问题,让年轻的文安侯世子很是思考了几天。
  尤其是; 明明是同一句话; 怎么有些人说出来,他就脖子都僵硬了片刻。但另一个人微微含笑地叫了那一声; 却甜得入心,能让他在随后的十来天里; 稍稍一想起来; 便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反反复复回想了一次又一次,还是觉得不足; 时时都想着让她再叫一声。
  与此同时; 就在这位多智自持的世子爷没事就自己偷偷傻笑的十来天里; 周围也有很多人哭都哭不出来。
  其中最严重的自然是荀家二房的众人。
  对于荀二老爷夫妇而言; 虽然知道老太太上次叫俞菱心过来当面难为不成; 而且还被端仪县主程雁翎当面打脸气得不轻、应该是要在世子的婚事期间搞出些事情来; 却完全没料到突然出了这样严重的变故。
  慈德堂起火的那一刻,荀二老爷夫妇真是吓坏了。
  荀滟的案子闹了那么久,对外头的说法虽然是荀滟被朱家二公子绑架拐骗晕晕; 到底实际上是什么情况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荀家内部暂时没有翻脸分家,并不是因为荀南衡心里不明白,一方面是顾及着与朱家撕扯之时给出的说法和整个家族的面子; 另一方面就是靠着老太太的最后一点情分。
  如果老太太真有个三长两短,对于二房来讲; 守孝倒未必是什么大事; 反正一家子从上到下的仕途都不过平平; 长子荀泽与聂家的婚事早已定下,剩下两个也不着急。
  但老太太要是真的没了,荀家的分家之事只最多再拖上百日而已。
  因而当时荀二老爷夫妇可以说真的是很显出几分“孝心“了,真是蓬头垢面地随便披了衣裳就冲过去查看老太太的情况,直到太医们都说老太太被呛到的情况不是太严重,还是受到惊吓的成分居多,这才稍稍定了神。
  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转日的一早,从京策营匆匆赶回来的荀南衡刚到家不到两个时辰,还没将这起火的事情分说个清楚明白,数十名轻甲亲兵就流水一样涌入二房院子。
  荀南衡与明华月并肩进门放下的话,荀二老爷夫妇还没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荀湘已经脸色惨白地快要站不稳了,若不是身边的荀澹扶了一把,怕是真的直接滑倒跌坐在地。
  而荀泽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怔怔地直接反问:“老太太到温泉庄子上养着倒是也好,但我爹和我娘为什么都要去?”
  荀南衡淡淡道:“你爹这些年来都是不过是挂着个闲散的空衔,并没有什么实务政绩。如今老太太受惊需要静养,你爹床前尽孝,也算博个孝道上的名声,这样回头活动起来才有些说头,外放的地方与官职也好些。若是不去也无妨,只不过将来若是外任安排到泉州凉州这样山高水远的偏僻之地,就悔之莫及。”
  “外放?”荀泽那边依然是懵的,荀澹却已经垂了眼帘,暗暗松了一口气。
  “泽哥儿与澹哥儿都有功名在身,也该领实任的差事,就不用过去伺候老太太了。倒是三姑娘素来贴心,还是跟着老太太去罢。”说完这句话,荀南衡便直接转身走了,并没有多解释任何一个字的意思。
  荀二老爷的脸色此刻已经由红转白,随即灰了下来,他虽然还没彻底明白到底这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荀南衡拂袖而去,留下的这数十亲兵是什么态度,他还是懂得。
  于是就在外间还纷纷议论着文安侯府这次失火起因的时候,荀老太太以及荀二老爷夫妇并荀湘,已经在精兵护卫之下,迅速地移送到了京北的翠峰山庄上休养了。
  其实老太太受伤又受惊,出去调养几天倒是正常的,旁人听说了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这一趟要调养到连带着荀二老爷夫妇都不会回来参加世子的大婚,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只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必要对外宣扬,包括俞菱心在内的俞家人,也并没有事先得到消息。
  当然俞家人也是另一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的忙碌。
  六月初五那天荀澈拿给俞菱心的添妆,接到手里的时候似乎很轻,就是扁方锦盒里装了几张纸。然而打开一看还是微微惊了。
  绸缎庄与药材铺子各一家,京郊良田三百亩,田庄一座、别院一处。
  按京郊良田八两到十两一亩的市价,这几张店铺和田土的契书加起来就要价值上万两了。
  荀澈说的很轻松:“铺子是秦王殿下给你的添妆,以来是谢你帮着打理账目,二来朱伞之事也是亏得你发现甚早。至于这些土地庄子,是我这个做‘表哥’的心意,早就说过让你放心,聘嫁相当的风光出门。”
  这话俞菱心应的还算坦然,只是拿回家跟祖母和父亲提起自己又得了这最后一笔陪嫁,可以不用俞家公中多出一分银子,就足足凑齐了三万有余的嫁妆。
  俞老太太和俞伯晟都是目瞪口呆,东篱居里很是寂静了一刻,最终只能表示,俞家公中会拿钱给俞菱心重新赶定一批最好的红木箱子,另外再拿三千两现银折算聘礼之中那些定礼,换言之就是将聘礼的九成再加现银,同样全部让俞菱心带走,也算是娘家的心意。
  俞菱心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只是笑笑:“都随祖母和父亲的意思就是。办喜事,还是家里和睦最重要。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伤了家里人的和气。“
  这时坐在旁边的苏氏听着那些数字,看着笑靥如花的大姑娘,也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几乎是本能地随着俞菱心的话点了点头。
  这时她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头一次有些看懂了大姑娘,原来包括什么莲心宁安丸的算计、文华书院的名额、家里的中馈与陪嫁,为什么俞菱心一直都很大度的不太计较与追究?
  如今她看着俞菱心的”添妆“,不知不觉就流水一样入手两万有余的添妆、再想想俞菱心出入之间姐妹相称的端仪县主、晋国公府姑娘,苏氏终于明白了。
  有很多事情俞菱心不在意,是根本就不值得让她在意。
  到了这个时候,俞家倒也和睦起来,公中完全没有吃亏,大姑娘的体面也是荣上加荣,那么仅剩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预备嫁妆的装箱造册,以及亲迎大婚那日的相关之事了。
  六月十二是正式的送嫁添妆之日,但其实只是例行的仪式,三亲六故手帕交等等再过来吃茶说点吉利话,给个小红包小首饰之类。众人看着已经堆满两个院子与小库房的红木箱子都是暗暗咋舌,俞家大姑娘果然是高嫁了,这少说也要六十四抬罢?
  这一天俞菱心也收到了齐氏从江州寄过来的回信,果然是写了几幅百年好合之类的亲笔字画做添妆之礼,同时书信里很不委婉地表示自己太穷了,没有钱再给她送嫁,就不来京城了。
  俞菱心也很愉快地收了这封信,直接与其他哭穷的书信锁在一起。
  六月十五俞家祭祖,俞老太太在老尚书的灵前落泪了一刻,但也很是欢喜地祝祷了半日,感谢祖宗有灵,庇佑子孙。
  六月十六铺陈,是娘家派人到夫家去布置新房,因着苏氏并无经验,俞老太太亲自叮嘱了温嬷嬷半日,一定要处处小心。结果还没出门,就听外头禀报,昭宁大长公主府打发了女官过来帮忙,程夫人这个”远房表姑”会过去走一趟。
  于是俞家众人再次战战兢兢又十分轻松地“参观”了一回公侯之家的铺陈。原本新房里的木器和帐幕锦缎就都是昭宁大长公主送的,公主府的女官安排布置更是得心应手,处处安排皆十分妥当。
  而象征性过去帮忙的程夫人自然在过府之时也跟明华月谈天十分愉快,说好今后要让几家的孩子多多来往,都当作自家兄弟姐妹一般。
  俞菱心自然明白程夫人的心思,只不过她此刻也在没有什么多余的心神去思考程雁翎与明锦城之间的的未来。
  因为六月十七,她今生的大婚之日,马上要到了。
  虽然好像不太应该,也没有什么必要,但俞菱心还是紧张起了起来。
  这种紧张甚至是从六月十六的晚上就开始了,俞伯晟已经为了嫁女儿而告假在家,晚间用膳的时候一家人都在东篱居。
  按着传统自然也有诸般的讲究,从酒菜到果品,样样都些吉祥话。只是这段晚饭却吃的异常沉默,荀老太太亲自给俞菱心夹了两筷子虾仁,叫她多吃些自己爱吃的,随即就有些难以抑制的哽咽,便勉强转了头。
  俞伯晟则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同样给女儿夹了两筷子菜,之后又给母亲也夹了菜,之后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俞菱心勉强笑笑,想说些请祖母和父亲保重的话,但对上父亲越来越红的眼睛,竟也有些哽住。
  旁边苏氏与俞芸心吃的尴尬,也只好放轻动作,几乎不出声音。
  这一顿饭艰难进行了足足两盏茶时间,最终还是刚刚八岁的俞正桦小声去问身边的堂兄俞正杉:“大哥,大姐姐要嫁个坏人吗?”
  “噗……”苏氏刚无声入口的一口汤直接就喷出来了,“桦哥儿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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