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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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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她那个所谓的父亲施延昌,看起来倒是温文尔雅,与人为善,实则却是个心眼儿都黑透了的衣冠禽兽!
  ——施延昌自幼家贫,却天资聪颖,酷爱读书,可惜磕磕绊绊的读到十岁后,家里实在交不出束脩了,只得含泪退了学,去了镇上的木匠铺当学徒,却是一得了闲,便往镇上祝秀才开的私塾跑,哪怕只能在外面远远的听一听祝秀才讲课也是好的。
  时间一长,次数一多,祝秀才免不得发现了他,一番考问之后,发现施延昌竟比自己私塾里好些日日都只用专心念书的弟子还要强些,于是起了爱才之心,将施延昌收到了自己门下,从学业到生活上,都对他百般关照。
  施延昌终于又有了念书的机会,自是对祝秀才感激万分,除了如饥似渴的念书以外,闲暇时间都用在了给祝家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譬如帮着挑水劈柴打扫什么的,让祝太太渐渐也喜欢上了这个踏实勤快,天资颇高的弟子,后来更是起了把独女许配给他的心思。
  祝秀才与祝太太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连成婚多年祝太太只生得一女,祝秀才也没想过要纳妾生子,反倒宽慰祝太太,大不了将来就为女儿招赘便是,难道女儿生的孩子,就不是祝家的骨血了?
  祝太太因此早早便为女儿相看了起来,就怕将来仓促之间,挑不好最好最合适的人选,委屈了女儿。
  可惜施延昌既天资颇高,又勤奋坚韧能吃苦,将来自然是会有大出息的,何况他还是家中长子,怎么可能入赘他们祝家,当上门女婿?但要让祝太太放弃这么好的一个人选,又实在舍不得……
  祝太太如此纠结到施延昌满了十六岁,一举中了秀才后,彻底打消了招施延昌做女婿的念头,十六岁的秀才,还是一次就中了,将来中举人中进士自然也是指日可待,他们夫妇哪还敢有非分之想?
  还是继续当弟子看顾,以期将来他飞黄腾达后,能多多照顾女儿这个师妹,让他们老两口儿将来不至于连走都不能安心吧!
  万万没想到,施延昌却先向夫妇二人求亲了,说自己早就爱慕师妹,只之前自己什么都不是,家里又贫穷,没那个脸开口而已,总算如今他中了秀才,至少能养活自己的妻儿了,所以才敢开口一试,希望恩师与师母能允准他。
  还说上门女婿他的确做不到,但将来等他和祝氏生了第二个儿子后,可以姓祝,以后传承祝家的香火,又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自己若成为了恩师师母的女婿,自然会拿他们当亲生父母一般孝顺,也会待师妹一如恩师师母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恩师师母能成全。
  如此恳切的态度,别说祝太太本就看好他,巴不得他做自己的女婿了,就是惟恐旁人说他“挟恩嫁女”,或是说女儿早与施延昌“私相授受”的祝秀才,都禁不住动容了。
  于是等祝氏次年及笄后,两家便办了喜事。
  因祝太太精明能干,善于经营,祝家祖上三代家境也都颇殷实,不然也不能培养出祝秀才一个秀才了,可惜祝秀才才学尽有,考运却不够,接连考了三次举人,都没能考中,索性不再考了,就在家里开了个私塾,既能养家糊口,又能陪伴妻女,倒也自有意趣;再就是祝家人丁不旺,祝秀才祖父只生了他父亲一个,他父亲又只生了他一个,实在冷清。
  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那就是家族的财产一连三代都十分的集中,不会被分薄了去,加之祝太太嫁妆也不少,再经营得当,家底是想不一日比一日丰厚都难了。
  所以祝氏当年的嫁妆,在桃溪往前数几十年,都是数得着的,铺妆当日,直把施父施母高兴了个合不拢嘴。
  本来祝氏这样的儿媳,放几年前他们压根儿连想都不敢想,没想到不过几年后,人便是他们家了的,还带了这般丰厚的嫁妆来,养活他们全家都绰绰有余了,当真是祖上积德,菩萨保佑!
  因此一度待祝氏很是和颜悦色,不但从不在她面前摆公婆的架子,等后来祝太太病了,施延昌提出要带了祝氏回祝家去长住,一来祝氏可以就近照顾服侍祝太太,二来他也可以就近请教祝秀才,就近阅读祝家的存书,以期下次乡试,能一举得中举人时,老两口儿也没有反对。
  于是新婚的祝氏不过在条件远不如自家的夫家住了三月不到,便又回了娘家去长住,日子除过多了一个夫君以外,与以前简直一点差别都没有。
  可惜祝太太缠绵病榻大半年,到底还是去了,祝秀才晚年丧妻,心中大恸,等葬了爱妻,自己的身体也垮了,竟是不过几个月,也跟着妻子去了,临死前留下遗言,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女儿女婿。
  还让二人替他守满三个月的孝即可,不必非要守满二十七月,早些生儿育女是正经,那样他在九泉之下知道祝家香火有了传承,也能瞑目了。
  施延昌却仍与祝氏一道,给双亲守满了一年,才正式出了孝,祝氏也终于怀上了成亲两年多以来的第一胎,便是施清如了。
  施延昌与祝氏都是第一次当爹娘,自然对女儿怎么爱都爱不过来,反倒是施父施母,盼孙子都盼几年了,盼来的却是个丫头片子,心里如何能高兴?只当着祝氏的面儿,不曾表露过出来罢了。
  又过了两年,施延昌去了州府参加乡试,竟是与当年考秀才一样,一次就中了!
  其时他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而已,这么年轻的举人老爷别说桃溪镇所属的保定府了,就算是放眼全大秦,也是凤毛麟角。


第五章 得寸进尺
  这下施父施母得意了,他们的儿子可是举人老爷了,连儿子都是老爷了,他们自然辈分更高,该当老太爷老太太,也该享几年清福了。
  再看自家已由祝氏出银子翻修过,在村里早已是数一数二的房子,便也不顺眼了,觉得配不上他们老太爷老太太的身份,何况连儿媳都有丫头婆子使,他们当公婆的,却仍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便是二儿子,也不该再辛苦的下田下地,与佃农雇工们扯皮了,没的白降低了他举人老爷弟弟的身份,——他们家既出了举人老爷,举人老爷又能免四百亩地的税,光是族人和远近农户们投田每年的收益,都足够养活他们一家人了,何必再那般辛苦!
  施老太太没几日便“病”了,既病了,自然要到镇上去看病,自然也要在祝家住上几日才是。
  祝氏一年里也难得侍奉婆婆几日,婆婆都上了门,当然要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服侍。
  却不想婆婆“病”好后,竟不走了,而是提出要留下,亲自给祝氏调养身体,让她好早些再怀上一胎,为她生一个大胖孙儿。
  其时金氏已经进门了,头胎也是女儿,祝氏倒也理解施老太太急于抱孙子的心情。
  只施延昌要准备春闱,对那方面并不是很上心,她也觉着当以正事为要,是以心里并不着急,想着时间一长,施延昌再劝一劝自己的娘,施老太太自然也就回去了。
  岂料过了一段时间后,不但施老太太没回去,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金氏夫妇两个,也先后到了祝家,并且都是住下就不走了。
  祝氏幼承庭训,断做不出客人没提出要走,便先赶客的事来,何况施家哪一个算是“客人”呢?哪一个都不是,反倒都是至亲的骨肉、自家人,她就更不可能那样做了。
  只得自己一房有什么,便给施老太爷施老太太和二房都慢慢的添齐了,家里也从之前的清清静静,慢慢变得快要人满为患了。
  然而这些还是小节,祝氏都能忍受。
  最让她不能忍受的,却是忽一日施老太爷竟提出,自家长子都是举人老爷了,家里再称“祝宅”,像什么样子,没的白让街坊世人闲话说嘴,还是趁早改了“施宅”是正经。
  祝氏自不肯同意,不是因为旁的,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她怕祝宅变成施宅后,自己的爹娘很快便要被桃溪镇的所有人都忘个干净,只有自己还记得他们了,虽然那一天迟早要来的,她依然希望人们能多记得自己的爹娘一日便是一日。
  这下施老太爷与施老太太都不高兴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拿了祝氏嫁进他们施家这么多年,也没能为他们老两口儿生下一个孙子来说话儿,本就是两个再粗鄙不过的乡下老头儿老婆子,话能说得好听到哪里去?
  二人又正处于恼羞成怒的状态,话就说得更不堪了,连带金氏也跟着被骂了一顿‘不会下蛋的母鸡’,与祝氏倒成了难兄难弟,妯娌两个都是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祝氏本以为自己摆明了车马不同意,施老太爷与施老太太便该打消念头了。
  不想二人却转而又找上了施延昌,又是哭又是骂的,说只当儿子当了举人老爷,他们就该享清福了,不想却还得寄人篱下。
  施延昌与他们讲道理,说这宅子是祝氏的嫁妆,是她的私产,连他这个夫君都不能侵占,二老还振振有词,说连祝氏都是他们施家的人了,她的嫁妆自然也该是他们施家的,难不成将来施延昌高中了,享福的不是她,得诰命的也不是她不成?
  一连几日都去书房闹施延昌,弄得祝氏是又气又心疼,更怕影响了施延昌的学业,只得忍痛答应了施老太爷与施老太太的要求,将大门口的牌匾,由“祝宅”二字,改为了“施宅”。
  所幸施延昌事后很是愧疚,抱着祝氏安慰了好久,又承诺将来等他高中了,若是能有幸留在京中,便带了祝氏母女进京,若是外放,也带了她们母女一起,总之绝不会再让她受这些鸡毛蒜皮的气,祝氏心里方安慰了许多。
  可惜施延昌还没高中,已然先变了心,娘亲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他在京城停妻再娶的消息,等来的是他亲娘和金氏一碗剧毒的砒霜!
  施清如想到这里,勾唇无声的冷笑起来。
  施延昌二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进京参加春闱,只当自己当年中了举人后,没有趁热打铁立刻便进京赶考,而是选择在家里再苦读几年,直至将学问都弄得更扎实精进了才进京,便一定能跟他中秀才举人时一样,一次便高中了。
  那样他就算不是三元及第,院试、乡试与会试殿试都是一次便中,放眼全国,也算得上凤毛麟角,足够他得意与风光,前途无量了!
  结果便是“骄兵必败”,施延昌落榜了,——他在本州府可能算得上有才,但全大秦那么多州府,能中举人的,都是当地最出类拔萃的,他那点才学,又算得了什么?
  一向骄傲的施延昌因此大受打击,尤其在看到同住一个客栈的几个他自认学问远不及他的举人,都中了以后,他就更是痛不欲生了,凭什么自己落了榜,那些明明都不如他的,反倒中了,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他是绝不肯承认自己才不如人的,也绝不肯承认以往的自己就是那井底之蛙!
  可京城的繁华与富盛刺激着他,那些高中了的人的春风得意也刺激着他,再想到他若是就这么回去了,家里父母与妻子还不定怎生失望,左右街坊与他那些都妒忌他的同窗又会怎样的笑话儿称愿,他便一点也不想返乡了。
  然若不返乡,京城的开销极大,又不是他能承受的,祝氏当然嫁妆颇丰,架不住他念书进学花销也大,更要养活那么大一家子人。
  至于他中了举人后每月的那点贡粮和当地农户们投田的收益,他的父母自谓足够养活一家人了,他自己却知道,那点收益也就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而已,再想有结余,是绝不可能的……那他就真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吗?
  施延昌正自纠结之际,一个自称常宁伯府管事的中年男子找到了他,带他去了京城数得着酒楼之一的醉仙楼,在雅间里见到了常宁伯府夫死归家的大姑奶奶张氏。


第六章 狼狈为奸
  张氏比施延昌大一岁,虽是庶出,却因生下来生母便没了,自小儿养在常宁伯夫人膝下,等她长大些后,更是聪明能干得远超她的实际年龄,替常宁伯夫人分了不少的忧去,故而常宁伯夫人待她自来宛若亲生。
  等张氏长大后,却没有嫁入与自家门当户对的勋贵之家,而是选了个寒门进士为婿。
  却是常宁伯府说是伯府,在京城早已是二流人家,那她能嫁的,自然也只能是同样的二等人家,她因庶出的身份,又是绝不可能嫁嫡长子,当伯夫人侯夫人之类的,那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倒不如嫁个寒门进士的好,虽一开始会穷些苦些,等夫君一步一步的高升后,自然什么都会有了。
  张氏也的确眼光不错,选的进士丈夫既能干又圆滑,才外放一届,便做出了政绩来,从七品县令擢升为了从六品的府衙知事、再到正六品的通判,可谓是官运亨通。
  当然,也少不了张氏在背后又是替他出谋划策,又是替他出银子打点,还借娘家的人脉为他行方便。
  如此只要张氏的夫君一直恪尽职守,步步高升指日可待也。
  可惜天不假年,张氏的夫君在升任通判后不到一年,便一病死了,这下张氏的天塌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也全都打了水漂,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又因二人成亲几年,只生了一女,张氏过了最初的痛苦与难过后,便不肯再替丈夫守下去了,她还这么年轻,难道真一辈子素衣素食,不苟言笑不成?
  何况不为自己,也得为女儿着想,父亲没了,父族又贫苦潦倒,以后是能指望他们替她说一门好亲,出一份厚厚的嫁妆,还是指望他们将来替她撑腰呢?
  便在扶灵归乡,过了热孝期后,借口娘家母亲想念外孙女儿,带着女儿进了京去。
  此后更是陆续打发人回去把自己母女的一应东西,都搬进了京城。
  她夫家的亲族见状,如何猜不到几分她的心思?
  又气又恨,却是无可奈何。
  人家是堂堂伯府,他们家却是贫苦平民,当年能供出张氏的夫君,已是举全族之力了,可以说张氏的夫君便是他们族里最出息的人,所有族人都还指着他过几年官当得越发大了,手头也越发宽裕了,多多的帮补族里,谁知道他偏还一病死了,全族都可谓是寡妇死了儿子——再没了指望,哪还有底气与常宁伯府叫板?
  如此张氏便带着女儿,在娘家长长久久的住了下来,常宁伯夫人自不必说,自来疼她,便是她大嫂世子夫人,也因世子自小与张氏要好,待她极是和气,不但张氏心中舒坦,女儿脸上的笑容也一日日多了。
  张氏却渐渐高兴不起来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她总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总得再嫁才成,可她一个寡妇,还带着前头的女儿,想再嫁得如意郎君,谈何容易?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当初嫁前夫那样,找个寒门进士,若进士不成,先嫁个举人也使得,都是举人了,高中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适逢次年便是大比之年,张氏遂打发了心腹,暗中挑选起来,一来二去的,便挑中了施延昌。
  一番打听后,张氏很是满意,想着施延昌能一次便中秀才与举人,可见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进士自然也能一次便中;退一万步说,便他此番没中,下科再来便是,下科他也才二十八岁,正是出仕的黄金年纪。
  唯一的不好,便是他在家乡已经有妻女了,据说妻子还是他启蒙授业恩师的女儿,那就有些难办了。
  不想施延昌果然没能高中,张氏遗憾之余,也曾想过换人,若能有现成的进士,谁还愿意屈就区区一个举人?
  然而看来看去,众新科进士里要么便是年纪足够当张氏爹的,要么便是家里儿女成群妻族不弱的,要么便是出身书香富贵之家的……不是张氏瞧不上的,便是一定不会娶她一个寡妇的。
  张氏只得继续把目光转回了施延昌身上,转念一想,他有妻女又如何,据说那妻子娘家人早死绝了,又只生得一女,要休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这才会有了当日醉仙楼的一见,张氏想的是,若施延昌愿意娶他,必定会说自己在家并无娶妻,那自己便装作不知道,先与他成了亲便是;反之,若施延昌说自己已有妻子了,她也勉强不得,只好再找其他人选了。
  施延昌却是被张氏“伯府大小姐”的名头给晃花了眼睛,冲昏了头脑,不过只考虑挣扎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如张氏所愿,说了自己在家‘并不曾娶妻’的话。
  于是不出半月,二人便吹吹打打的成了亲,成亲的宅子还是张氏的陪嫁,又有伯府一力替张氏作脸,请了不少的宾客,自然颇是风光。
  施延昌见过了伯府的富贵与气派后,心里越发不后悔当日那句‘并不曾娶妻’的话了,连张氏是个寡妇,还带着前夫的女儿,亦觉得无关紧要了,若真是黄花大闺女,堂堂伯府千金,岂能轮到他的?
  只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停妻再娶可是触犯律法的,何况张家势大,也不是他惹得起的,只得三朝回门后,找张氏坦白了自己在家乡还有妻女之事,却再四保证,祝氏早已病入膏肓,不久人世了,只待祝氏一死,二人便能长长久久的做夫妻了,希望张氏能原谅他。
  张氏事先什么都知道的,哭过一场后,到底还是“原谅”了施延昌,只说希望施延昌不是糊弄她的,不会让她等太久。
  施延昌如释重负之余,不几日便收到了家中“来信”,说母亲病了,希望他能尽快返家去一趟,于是打点好行礼,即日便上了路。
  却是他人还没到桃溪,他在京城又另娶了伯府千金之事,已由张氏安排的人,先一步把消息送到了施家,传到了祝氏耳朵里。
  祝氏自他进京赶考以来,本就时不时要受施老太爷施老太太一场气两场委屈的,心情郁结之下,身体哪里好得了?
  一直都吃着药。
  谁知道又收到这样的噩耗,立时便卧病不起了,心里又是不信施延昌会这样对她,又觉得张家的下人不会空穴来风……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总算施延昌在几日后赶了回来,亲口证实了他的确已在京城另娶了高门贵妻后,竟还厚颜无耻的求祝氏,希望她能以“无子”为由,自请下堂,但他也绝不会亏待了她们母女,不但祝氏的嫁妆全部归还于她,以后他还会养着她们母女一辈子,甚至过几年,还会设法接了她们进京去,除了名分上差一点以外,绝不会委屈了她们。
  把祝氏气了个睚眦尽裂,近乎歇斯底里的赶走了施延昌,方喘着气痛哭当年爹娘瞎了眼,自己也瞎了眼!


第七章 心如蛇蝎
  施老太太在见过儿子,知道他的确又娶了伯府的大小姐为妻后,大喜过望,自然也再看不上祝氏的那点儿产业了。
  自告奋勇要去帮儿子劝祝氏,想着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若真与儿子彻底决裂了,将来日子可怎么过,不消几日,便要让人啃得骨肉渣子都不剩了,何况她就放心得下女儿不成?
  只当软硬兼施,定能让祝氏点头。
  金氏却是另一番想头,想着大哥娶了伯府千金,这辈子自然什么都不愁了,便是二老,也不必愁了,可他们二房,却是什么都没有,她若不想方设法的替自家谋划,将来可怎么办,难道又厚颜跟进京去,向伯府千金讨饭吃不成?
  祝氏好性儿,那伯府千金可未必会那般好性儿,何况还有伯府当靠山,哪跟祝氏一样,无依无靠,好欺负好拿捏呢,倒不如把祝氏的财产,都趁机变成他们二房的!
  于是向施老太太出主意,让祝氏自请下堂可是要有损大哥名声的,而且将来万一再生出什么事儿来,惹恼了新大嫂和她的娘家,要捏死大哥且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到哪里去,何况他们一家子?
  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让祝氏死了的好,反正她一直吃着药是镇上好些人都知道的,忽然病情加重,一命呜呼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一径的撺掇施老太太,终于撺掇得她同意了治死祝氏,然后婆媳两个同心协力,灌了祝氏砒霜……
  施清如的眼泪不知不觉间,已是流了满脸,还是灼热的眼泪滑到颈间,湿漉漉的,才让她醒过了神来。
  当年娘亲去世时,她才七岁,什么都不懂,并不知道娘亲竟不是病死,而是含冤惨死的,更不知道在娘亲死后,才“赶了回来”,又悔又痛,只恨不能跟了娘亲而去的施延昌,竟然早已回来了,还成了害死娘的间接凶手,——施清如可不相信施延昌当年并不知道施老太太和金氏的毒计,没有他的默许,她们也断不敢那么干!
  只恨她那时候太小,之后几年,又被施老太太和金氏的打骂磨平了浑身的棱角,养成了庸懦糊涂的性子,等后来进了京,一度也是浑浑噩噩。
  还是在几年后,才无意知道了当年娘亲惨死的真相,却因鞭长莫及,竟奈何不得施家众人;对施延昌对娘亲当年的狠心无情,更是临死前,才自张氏口中得知了,不然,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为娘亲报了仇才死……万幸天可怜见,还是给了她为娘亲,也为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
  到底身体还很虚弱,施清如在杨婶送了厚棉被来,——却是杜鹃不肯送进来,托杨婶送进来的,施清如由得杨婶给自己盖好了,细声细气的道了谢后,方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却是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光怪陆离的不停做梦。
  一时梦见的是她母亲被施老太太和金氏联手灌砒霜,而施延昌却一直在门外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的情形;
  一时是梦见她被继母张氏的娘家侄子张慕白一刀捅在了胸口上,张氏眼见她都要死了,依然不能减少分毫的愤怒,歇斯底里的大骂着她‘吃里扒外的淫贱材儿’、‘不孝不义的小娼妇’,随即却又为一家子都要命丧黄泉了,而绝望的痛哭流涕;
  一时又梦见韩公公身陷禁卫军的包围圈,眼看就要身首异处……
  施清如猛地惊坐了起来,心砰砰直跳,满头满身冷汗涔涔,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还是余光看到了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她才确信,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或者说,以后都只会在她的梦里出现,现实中绝不会再有可能上演。
  她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浑身脱力的躺回床上,大口的喘起气来。
  挣扎着坐起来,正要叫人,就隐约听得前头传来了一阵哭闹声。
  竖耳细细一听,好似既有金氏的声音,也有另一道算得熟悉的,应当是施兰如的声音,不由冷冷一笑,金氏与施兰如就算闹翻了天哭塌了地,也得把她的屋子给还回来!
  杨婶好心,不一时又偷来看施清如,见她已经醒了,喜之不迭,小声道:“大小姐饿不饿?我们姐妹给大小姐留了一碗粥,一直煨着的,这便端来大小姐吃可好,既能填肚子,也能暖身子。”
  待施清如点头道了谢,便忙去厨房取了粥来,却是一碗杂粮粥,虽知道施清如素日没少缺吃少穿,到底也是主子,免不得讪讪的:“白粥只有那么多,之前大小姐又喝过一碗,实没有多的了,大小姐且将就些,午饭我们设法给大小姐多留些好点的饭菜。”
  施老太太与金氏都是贫寒乍富的,苛抠得紧,每日三顿主子吃什么,下人吃什么,都让婆媳两个把得死死的,休想多出半分来。
  譬如早饭,主子们都是白粥白馒头,下人却都是杂粮粥,连个杂面窝头都无,桃溪富庶,这样的吃食比富裕些的农户且不如,弄得下人们私下都怨声载道,只不敢当面说而已。
  施清如却是摆手:“杂粮粥就很好,多谢两位婶子,午饭也别替我留旁的了,仍熬粥即可,我才好些,且吃不得不好克化的东西。”
  说完低头小口小口喝起粥来,心里如何不知道杨婶何以有此一说,对施老太太与金氏的小家子气嗤之以鼻。
  喝完了粥,施清如出了一层薄汗,脸上也终于有了几分红晕。
  杨婶见了,不由赞道:“大小姐可真好看!”
  以往大小姐几乎不出房门,偶尔见到了,也是低着头的,她竟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好看,那先头的大太太有多好看,可想而知,可惜命实在不好啊!
  施清如再次谢了杨婶的粥,便催杨婶回厨房了,“只怕二太太很快就要来了,仔细她知道了,又骂婶子。”
  杨婶倒不认为金氏这么快便又会再来厨房,却又实在怕她,到底还是应了一句:“那大小姐好生歇着。”端着空碗出去了。
  不想却是前脚才回了厨房,后脚便见金氏真个让杜鹃扶着又来了,不由暗道一声“好险”,与李婶一道,缩到了灶膛后。


第八章 循序渐进
  金氏行至柴房门前,喝了杜鹃一声:“给我远远的退开!”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进了柴房里,一见施清如,便没好气道:“屋子已与你收拾好了,你这便可以搬回去了!”
  最好在路上又吹了风,死了才好呢,又怕她真死了,她的帮手立时会把自己的秘密传得人尽皆知,差点儿没怄死过去。
  施清如却笑道:“二婶确定恢复原样了?那二妹妹呢,我方才迷迷糊糊的,好似听见她在哭,二婶莫不是打她骂她了?二妹妹还小呢,二婶慢慢教她便是。”
  这话摆明了就是戳金氏的肺管子,立时让她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好半晌方咬牙道:“自然恢复原样了,你待会儿一看便知了。”
  越恨施清如,便越是心痛女儿,想到方才女儿的痛哭流涕,还有苦苦哀求,再到满口的气话‘莫不是原来她施清如才是娘亲生的,我竟不是了?’,也不知道这次死妮子要与她怄多久的气才能好。
  偏她还不能与她解释个中因有,只能由得她误会,由得她受委屈,实在是……且待她收拾了死丫头,再慢慢的把女儿哄转回来吧!
  施清如点点头:“那便好,有劳二婶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有劳二婶,袁妈妈不是就住在隔壁清泉镇吗?二婶这便打发人去接她,就说我病了,请她来看顾几日吧,想来她一定会来的。”
  袁妈妈是祝氏的奶娘,服侍了祝太太多年,又服侍了祝氏多年的,极是忠心能干,所以祝太太早早就将她放了良,只她坚持要留下服侍,才一直没回自家去。
  当初祝氏含冤惨死前一段时间,可巧儿她小儿媳生孩子,她回去照顾小儿媳坐月子,等终于回了祝家时,祝氏已经装裹过封了棺,她既没资格叫施延昌开棺验尸,又得顾着施清如,是以虽怀疑祝氏死得蹊跷,更恨施延昌狼心狗肺,也只能将怀疑和恨意都压在了心底。
  此后便加倍精心的照顾施清如。
  可惜这样一个忠仆,注定是为施老太太与金氏所容不下的,不下一年,便被施老太太以不敬自己为由,赶回了家去,施清如要说情,也被金氏好一通说她“不孝”,只得含泪送别了袁妈妈,自此日子便真似的泡在黄连汁子里,说不出的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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