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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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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如因与小晏子道:“这些话你当着我的面儿私下说说便罢了,到了外面可一个字也不许说,省得横生枝节,该怎么做,督主心里定然有数,我们只消耐心等待即可。”
小晏子忙恭声应了“是”,见施清如已没有旁的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施清如这才重重吐了一口气,心里复又茫然起来,她到底还要这样干等到什么时候?
下午,天空在短暂的明亮了一会儿后,又重新黑了下来,一副风雨将至的样子。
施清如站在廊下百无聊赖的数着地上搬家的蚂蚁,冷不防一抬头,就见面前正含笑看着她的人不是韩征,又是哪个?
她心里一阵狂喜,想也不想便提起裙子下了台阶,几步就冲上前,跳到了韩征身上,嘴里则嘟哝着:“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忙得忘了自己已是有家眷的人了呢!”
韩征忙伸手托住了她,就以这样的姿势抱了她一面往屋里走,一面低笑道:“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我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我媳妇儿啊。”
很快进了屋,施清如却仍将脸埋在韩征怀里,久久不愿抬起来。
韩征知道她哭了,方才她的尾音里便带着浓浓的哭腔,仅此已能推知,她这些日子心里有多委屈多担忧了……他也不强她抬头了,只轻轻的抱着她,低声道:“乖乖,过阵子就好了,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施清如却很快便抬起了头来,除了眼睛稍微有些发红以外,已看不出多少哭过的痕迹。
督主已经够艰难了,她不能再给他雪上加霜了。
她笑道:“如今我也挺好的,所以你别着急,就按你自己的计划和节奏来即可。可惜那些事我一无所知,不能替你分忧,也就只能在你回来时,让你吃好喝好了。晚膳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去给你做好不好?还是,你很快又要离开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眼泪差点儿又要忍不住。
韩征忙笑道:“我明儿上朝时才离开,所以你有的是时间给我好生补补,但你亲自下厨就不必了,我可舍不得你累着,还是让下人们做吧,你就留着力气,晚上……就够了。”
说得施清如转嗔为喜起来,白了他一眼,脚步轻盈的吩咐桃子给他打热水去了。
因雨天湿冷,晚膳施清如便又吩咐采桑传话给厨房的人,做了热腾腾的羊肉锅子来,再时不时的涮上一两片片得薄如蝉翼的鱼片,几片碧绿碧绿的青菜,配上一壶香醇的金华酒。
吃得韩征十分的满足,叹道:“这才是人吃的东西,我这些日子在宫里就没这般痛快的吃过一顿饭。”
施清如闻言,又涮了一片鱼肉放到他碗里,方嗔道:“难怪瘦了这么多,也老了丑了这么多,原来是从没好好儿吃过一顿饭,真是个不省心的!我可提醒你,你比我老了那么多,若不打现在起,便好生保养,再等个十年八年的……没准儿还要不了十年八年呢,三五年可能就差不多了,届时我正青春年少,你却已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便是我不嫌弃你,旁人见了,定然也要说一朵鲜花儿插在了牛粪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形容得画面感实在太强,韩征眼前霎时闪过一副老少配的情景,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我哪有比你老那么多,不过就几岁的差别而已,再说男人本就比女人经老,怎么可能你还青春年少,我已老态龙钟了?你这分明就是嫌弃我了,哼,待会儿可别求饶!”
施清如又夹了一筷子烫好的青菜给他,“那我可就等着了,就怕某人是在说大话,待会儿就得力不从心的说嘴打嘴……”
话没说完,见韩征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要扑过来,“不用等待会儿,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是心力俱足,还是力不从心。”
忙护着碗笑道:“等我先吃完了饭再说,你也先吃饭,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般的幼稚……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又嫌弃我,有你这么当人媳妇儿的吗,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啊!”
“那你倒是打啊,只要你舍得。”
“我怎么舍不得了,反正痛的是你,我至多也就心痛一下而已……”
两人你来我往的耍了几回合花枪,才笑着继续用起膳来。
待一时膳毕,又吃了茶,在廊下来回走了几圈,消了一回食,才折回屋里,说起正事儿来。
施清如先就把这两日宣武侯府发生的一切大略与韩征说了一遍,“既然天堂有路宣武侯不愿意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进去,我们少不得也只能成全他了。只是要怎么才能把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又什么时候传最合适,还得等督主决定,都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痛,如今皇上也算爬到够高了,我且等着看他会摔成什么样儿!”
韩征没想到施清如这边还真能一再有所收获,然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宣武侯几十年都颗粒无收,怎么会忽然有了收获?除非是别人经过播的种。
那要是隆庆帝知道了,十有八九会因希望破灭,恼羞成怒之下,狠狠迁怒宣武侯府,乃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太后,太后便又蹦跶不起来了。
可隆庆帝对他的猜忌已经发展壮大到根深蒂固的地步,纵然会因希望破灭,大受打击,却一样不会打退堂鼓了,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一个当皇帝的,到了这个地步再退缩,以后就真没有任何臣工会真心臣服他,他这个皇帝也将被架空得彻彻底底了。
没有哪个皇帝能忍受那样的事,便是隆庆帝这样废的皇帝,也不能忍受!
“督主,你在想什么呢?”施清如忽然开口,打断了韩征的思忖,“我可还等着你拿主意呢。”
韩征回过神来,微皱眉头道:“我在想到了这个地步,还有没有必要告诉皇帝此事,一旦他知道了,谁知道会如何发疯发癫,指不定反倒无意打乱我的计划?倒是一直不告诉他的话,他便会一直吃着宣武侯献给他的所谓密药,回头要不了多久,应当便会倒下了,毕竟是药三分毒,再滋补的东西吃多了,也只会适得其反。届时我再以‘清君侧’的名义,由外而内打进宫里,待已经胜利后,再亮身份匡正统,自然也就百官臣服,万民归心了。”
不然他还真缺乏一个正当的起事理由,又不能直接亮明身份,说他是先太子的儿子,如今是为父报仇,讨回本就该属于他们父子的东西,万一中途出个什么变故,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施清如听罢韩征的话,也皱起了眉头,缓缓点头道:“督主言之有理,总得皇帝身边有奸佞了,才好清君侧,也得等胜利已经实实在在握在咱们手里了,才能真正一呼百应。不然肯定无论如何都少不得质疑督主身份之人,纵不至功亏一篑,却也免不得横生枝节,不能让所有人都口服心服了。”
韩征“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且如今就算让皇帝希望破灭了,开始自暴自弃,他也一样容不下我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些日子他听到的我是如何嚣张弄权的话,势必已车载斗量;更兼还有我没有一早就让老头儿给他调治身体,让他至今膝下空虚这根刺已深深扎进了他心里,他就更容不得我了。”
施清如听他提到常太医,忙道:“你这些日子见过师父吗,他老人家可还好?”
韩征道:“我没亲去瞧过他,倒是小杜子和沈留去过,都说他还好,还带话儿给我们,让我们别担心他,忙碌了大半辈子,他如今正好趁此机会歇息一番,养精蓄锐一番,待明儿重见天日后,便能越发的精力充沛,救治更多的人了。”
施清如闻言,叹道:“亏得师父想得开,也没受太大的委屈,不然我这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顿了顿,扁嘴道,“那我这些日子让小晏子盯着宣武侯府和张家,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岂非都白费了?我果然什么忙都帮不上你。”
韩征见她怏怏的,忙笑道:“哪里什么忙都帮不上我了,之前太后为什么会忽然就与皇帝重归于好了,不就是因为你,我才知道的吗?何况谁说你告诉我的这个消息就派不上用场了,我不打算告诉皇帝,可没说不打算告诉太后,不若我们先猜一猜,太后知道此事后,会做什么选择?”
施清如听他明显另有打算,方来了精神,道:“我猜她就算知道了,只怕也不会、至少不会立时告诉皇上,不然皇上肯定会迁怒于她,那她还怎么置我们于死地,她可早就恨毒了我们,只怕做梦都在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
韩征笑道:“可见我们是何等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纵然知道了,势必也会先瞒着皇帝,甚至瞧着皇帝继续补品当饭吃,也不会阻止,不然可就要露馅儿了,一旦露馅儿,又还怎么报仇雪恨,怎么将我们踩在脚下,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可还是那句话,是药三分毒,等皇帝适得其反,身体承受不住之时,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的亲娘一直在坐视自己毒从口入,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
施清如沉吟道:“他身体底子早就亏空得差不多了,一时怒极攻心之下,便跟当初太后一样气得吐血乃至偏瘫,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也是极有可能的。届时咱们再把消息传开,就说是太后伙同宣武侯谋害圣躬,意在垂帘听政,甚至效仿武皇,你要‘清君侧’,便更有说服力了。”
“只是宣武侯进献的所谓密药,只怕也不敢过分了,他总得顾忌着圣躬吃了他的药后,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和整个宣武侯府可就只剩死路一条了。所以纵皇上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吃着他的药,也谁都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吃出问题来,什么时候会倒下……督主,如今御前还有你的人吗?”
想也知道隆庆帝肯定已把御前的人都换过了,那这么短的时间内,督主要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岂能没有难度。
韩征夷然道:“自然有,崔福祥虽把备选的人都过了几遍,那么多人,却总能有可乘之机。”
施清如点头,“那就好。督主,要不设法儿弄清楚宣武侯进献给皇上的到底是什么药,是丸药还是旁的,我如法炮制也给皇上配几副吧?只要略微添一两味药进去,或是添减几味药的分量,便既不至让人瞧出破绽,又能让药效大不相同了。”
那便能更精准的算到隆庆帝的身体什么时候会撑不住,发起最后的进攻,保证一击即中了。
韩征立时明白了施清如的意思,“要弄到宣武侯进献的到底是什么药,倒是不算难,可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我不想让你白白脏了手。”
施清如看向他,正色道:“所谓救人与害人,很多时候都是相对的。譬如我某日路过,看到了一个重伤之人,‘医者父母心’,我理当救他对不对?可若那重伤之人是个恶贯满盈,为害乡邻的,我救了他,便是害了乡邻们,那我还算是救人吗,分明已是在害人了;反之,我若不救他,任他不治,乡邻们便都得救了,那我便也是在救人了。”
“如今皇上的情况也差不多,在其位谋其政,他可无论如何都算不得一个好皇帝,前些年督主还没执政时,多少地方卖儿卖女,民不聊生?都是因为他懈怠庸碌,只知享乐之故,也就这几年许多政事都是督主做主,百姓们日子才好过了些。所以我给他配药,便也算不得害人,恰恰是救人了,不管旁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怎么想,至少我自己问心无愧,那就够了。”
韩征仔细想了想施清如这番话,恰是“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牍,谁之过也”的直白解释,因缓缓点头笑道:“倒是我着相了,远没有你透彻明白,那我回头便让人弄那药去。”
将来他自然不会像隆庆帝那般庸碌懈怠,定会励精图治,让治下百姓都安居乐业。
那清如的确是在救人而不是害人了,救的人还是万千之众,所以老天爷定不会惩罚她的,纵要惩罚,也请一并降到他身上,让他来承受便是!
施清如笑道:“最好快一点儿,我配也得时间。对了,我听小晏子说,这些日子西厂发展壮大得极快,崔福祥也处处与你别苗头,你一定多生了不少的气吧?”
韩征轻“呵”了一声,“崔福祥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儿,爱占便宜,绰号‘崔貔貅’,从来都只肯进不肯出的,这些年不知道多少妃嫔宫人吃过他的亏,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但凡有点儿门路脑子的,都知道在他手下混,是不可能有好未来的,所以他虽短时间内便拿着皇帝‘二十四卫里随便抽调精英’的鸡毛当令箭,聚齐几千万把人了,却大半都是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惧,你就别担心了。”
施清如叹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如今师父已身陷囹圄,你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我得多没心没肺,才能不担心?皇上这些日子一定给了你不少气受吧?”
韩征虽知道自己说‘没有的事儿’,施清如也不会信,却仍是笑道:“还好,他以前是无知无畏,才能在我面前摆皇帝的架子,如今知道得越多,反倒越发的谨慎,当面待我也越发的和颜悦色了。毕竟批红的大权还在我手里,他短时间内要收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能一步一步来。”
施清如心下自然明白他是在报喜不报忧,他都忙到有家不能回了,足见朝中局势已紧张到什么地步,怎么可能像他说的这般轻松?
却也没再追问,只笑道:“知道你还游刃有余,我便安心了。只是要怎么才能让太后知道施兰如腹中的孩子不是宣武侯的,她高兴得太早了呢?”
韩征笑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然会安排的。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早些……歇息?”
他也好酣畅淋漓一番后,好生睡一觉,这些日子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也就此时此刻,置身他和清如最安稳的小窝里,眼前便是最心爱的她,他整个身心才能暂时放松下来。
施清如当然知道他的此‘歇息’非彼‘歇息’,虽还有话想问他,想着他这些日子必然是压力巨大,而某些事恰是男人缓解压力与疲劳的良方……也就暂时打住了,只向他张开了双手,娇嗔道:“那你还等什么?”
韩征立时笑着上前,打横抱起了她,“遵夫人命,小的一定不让夫人失望。”大步进了卧室去……
翌日,施清如腰酸腿软的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自然韩征也已不在了。
她心里却因昨晚韩征终于回来了,还陪了她一夜,而安定了不少,心情自然也不复昨日的茫然与焦虑。
桃子和采桑打水进来服侍她时,就见她气色比之前都好得多,因笑道:“夫人今儿气色倒好,雨也停了,要不待会儿我们去园子里逛逛?若实在闷得慌了,督主说还可以乔装了出门去逛逛,只要带够护卫即可。”
施清如不答反问,“督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竟然一点儿没察觉到,更别提起身送他了,可见睡得有多熟,不过也怪不得她,该怪他自己,谁让他昨晚……
桃子笑道:“督主四更天起的身,让我们千万别惊扰了夫人,让夫人好生睡一觉,然后便吩咐了我们服侍好夫人,简单用了早膳后,便进了宫去。”
施清如点点头,“嗯,知道了。”一面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就见雨后的清晨一应花草树木都是碧绿如新,阳光也正正好,还能隐隐看到一道彩虹。
她不由长长吐了一口气,不管黎明前的黑暗多难熬,终究只是短暂的,天也终究会亮,阳光也终究会普照大地,所以她实在犯不着焦灼,胜利一定会是属于他们的!
第二百六六章 异想天开 不出所料
施清如整个身心都松快了不少,自然桃子采桑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连带整个都督府正院的空气都为之一松似的。
桃子与采桑不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暗暗感叹,一个家里果然还是离不得男人,哪怕男人只偶尔回来一晚上,便也跟有了主心骨似的,所有不安茫然都立时一扫而空了。
只盼督主能快些忙完了,又恢复以往日日都按时回家的惯例吧!
同样的清晨,看在心情好的人眼里是阳光普照,焕然一新,看在心情不好的人眼里,却是阳光刺眼无比,蝉鸣声也让人烦躁不已了。
已经连续两夜都气得没合过眼的张云蓉此刻便烦躁不已,只恨不能把自己院里乃至整个宣武侯府的蝉都给粘尽杀光。
亦看触目所及的一切人和物都不顺眼,包括自己的两个儿子。
长子吃个饭怎么就那么烦人,非要弄得满脸满身都是?次子更是哭哭哭,不分白天黑夜的只知道哭,奶娘们到底是怎么服侍的,莫不是眼见她儿子们已没有承爵的希望,她也再没有翻身那一日,便开始拜高踩低作践他们母子了?
呸,他们母子就算再失势,再没有希望了,要发作几个下人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云蓉当下便指着两个奶娘骂了起来,“到底怎么服侍哥儿们的,我信任你们,才抬举你们当哥儿们的奶娘,这辈子都算有着落了,连带一家子都鸡犬升天,你们就是这般服侍哥儿,这般回报我的?看来是觉得我这里庙太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菩萨了,那就立刻给我滚,再不许靠近哥儿半步!”
两个奶娘自然要喊冤,大哥儿明明是二奶奶一再吩咐,要让他自己学着吃饭穿衣的;二哥儿则还在襁褓里,每日里本来哭的时候就多,二奶奶以往不还骄傲,说二哥儿哭声有力,将来定是个有大出息的么?
如今却拿她们当现成的出气筒,她们本来就是下人,受主子的打骂也无可厚非,却不能失去了奶娘的差事啊,不然一家子哪还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当下忙都跪下,又哭又求起来,“求二奶奶息怒,饶了奴婢们这一次……”
唬得张云蓉的长子也跟着哭起来,他小人儿家的,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又几时见过母亲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
次子的哭声亦更大了,大早上的,正房便乱成了一锅粥。
偏不待张云蓉消气,她丈夫又满脸怒气的自外面冲了进来:“大清早的吵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张氏,你就是这样治家、这样教养孩子的么,那我要你何用?”
不由分说发作了一通,臭骂了张云蓉一回,扔下一句:“你若是再让谁吵到我的好梦,休怪我不客气!”
便又一阵风似的出了正房,到后边儿搂着新收不久的通房睡回笼觉去了。
余下张云蓉气得脸青白黑的,愤怒绝望得当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还是她的贴身丫鬟见她分明气得狠了,忙让两个奶娘将哥儿们都带了下去,好生哄着,又让其他服侍的人都退下后,方上前扶住了她,小心翼翼道:“奶奶,我知道您恨,可天无绝人之路,不到最后一刻,便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话没说完,脸上已“啪”的挨了一掌,随即是张云蓉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有什么机会,大伯父都已一锤定音了,亦连太后也为那个贱人撑腰,务必要保她平安生下孩子来,还能有什么机会!都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当日也是你抢在我之前把什么都说破了的,若不然,事情到不了这一步,我大可缓着来,反正还有整整半年的时间……你到底什么居心,是谁指使的你?你别忘了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把你卖到最下贱的地方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贴身丫鬟听她说到‘到底是谁指使的她’时,还当自己已经露馅儿了,还是听了她后面的话,才知道她只是在迁怒,暗自松了一口气。
忙捂着脸辩道:“奴婢万万不敢背叛奶奶,奴婢都是为了奶奶好啊,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谁知道侯爷又会那么容易就被大夫人给劝住了呢?好在我们还有时间,不若再从长计议,想想别的法子?”
张云蓉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哪还有别的法子,不说旁人了,连二爷明明就与他息息相关的,都已接受现实,觉得只要能有官有银子,能不能承爵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还能指望旁人不成?连枕边人都不与我一条心了,我能怎么办,难道真落得被休回娘家,孩子们也为我所累,这辈子都毁了的下场不成?”
贴身丫鬟只得又出主意,“那要不奶奶回去一趟,看夫人能不能给您拿个主意什么的?夫人一定能想到法子的。”
张云蓉含泪惨笑,她娘如今自己都日子难过了,能给她出什么主意?
但她还是想回去见一见自己的娘,哪怕只能对着她诉诉苦,哭一场,她依然想回去。
遂咬牙吩咐贴身丫鬟,“让人备车,就说我要出门去,再多带些礼品,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再拦我,那我立时便把某些事传得满京城都知道!”
她已经够痛苦了,若谁再让她更痛苦,就怪不得她也让对方更痛苦了!
贴身丫鬟忙应了“是”,自吩咐人备车去了,心里暗暗愧疚,事情虽并不全是因为她才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到底她拿了好处是事实,必须得就此打住,以后再不隐瞒奶奶任何事了!
主仆两个很快便出了门,倒真没像以往那般,张云蓉还没动,她婆婆的贴身嬷嬷已先上门,含沙射影,作威作福一番了。
只张云蓉的心情依然糟糕透顶,并没能因此好转丝毫。
待稍后到了张家,见了虞夫人后,更是连寒暄都顾不得,已抱着虞夫人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娘,我被欺负得好惨啊,怪道都说女人想要过得好,必须要有一个得力的娘家呢,以前咱们伯府还好好儿的时,谁敢欺负我?如今却是个人都敢踩我一脚,还连爵位也眼见要与我们母子无关,我们母子这辈子都没指望了……娘,我心里真是好苦啊……”
又骂她公婆和大伯子,“没见过那般寡廉鲜耻的人,还有脸说我们张家怎么样怎么样,他们自己好到哪里去了不成?不,他们更恶心,一家子都恶心透了!”
骂太后,“竟公然给一个小妾撑腰,她不是小妾上位,也是当初先帝明媒正娶的中宫啊,不过也是,续弦在原配面前,本来就要执妾礼的,也不怪她给一个小妾撑腰,她们才是一类人么。”
这些话张云蓉在宣武侯府自然不敢说,哪怕在自己院子自己屋里也不敢说,也就只能回娘家,对着自己的亲娘发泄一通了。
饶是如此,依然没敢把施兰如腹中的孩子不是宣武侯的给说出来,就怕隔墙有耳,万一回头消息真走漏了,让宣武侯查到她头上,那是铁定要给她一纸休书的,她哪里敢冒那个险,就为了一时的嘴上痛快,便葬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和两个儿子的一辈子!
虞夫人却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早将富贵荣华都看淡了,自然要劝女儿,“爵位没有了便没有吧,‘好男不吃分家田’,只要你好好教养两个外孙,让他们文韬武略,一心上进,将来不愁不能自己挣下前程功业来,你享福的日子且在后头,理旁的做什么?”
可惜张云蓉哪里听得进去,赤红着眼睛咬牙道:“可明明就是我们母子的,我们都已经一半吃到嘴里了,凭什么要让我们吐出来?若真是……我也只能怨命了,可分明不是……叫我如何能认命?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我也不愿再让娘和哥哥们过如今这般贫苦艰难,没有希望的日子,我一定要把本就该是我们母子的东西夺回来!”
虞夫人饱经世故的人,已自张云蓉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一些东西了,那更要劝她了,“什么叫本来就是你们母子的,人家明明白白说过要给你们母子了吗?既没说过,那就始终是人家自己的东西,人家想给谁就给谁,你就听娘一句劝,回去好好教养两个外孙吧,等你到了娘这个年纪,便会知道旁的都是虚的,只有儿孙都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了。”
换来张云蓉的尖叫:“像大哥二哥如今这样的所谓平平安安吗?那我宁愿不要,我可与娘不一样,我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母女两个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渐渐激烈起来,并不知道陈嬿绕到窗台后,将她们的对话大半都听了去。
张云蓉虽被气得头脑发晕,还不至于彻底糊涂,一回来便发了话,她有话与虞夫人单独说,让所有人都待在各自的房间里,不许靠近一步。
所以张慕红夫妇也好,张慕白也好,这会儿都待在自己房间里,各自忙各自的事,便是杨氏,也没想过要设法儿去偷听一下张云蓉到底有什么话与虞夫人说,小姑子可是如今全家唯一的指望了,万不能得罪了。
惟独陈嬿,自上次经张云蓉之口知道施兰如竟做了宣武侯的妾,还怀了宣武侯至今唯一的子嗣后,心里便隐隐有所想法了。
只她一直都犹豫不决,怕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且也暂时没有门路,所以一直把想法压在心底深处罢了。
不想张云蓉这么快便又回来了,陈嬿的心当即便“砰砰”直跳起来,把施迁安顿好,让他乖乖儿的待在屋里,哪里都不许去后,便轻手轻脚出了房门,绕到虞夫人屋后的窗台下,竖起了耳朵。
上次张云蓉带回了施兰如有孕的消息,这次肯定有旁的消息,知道得越多,她才能确定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也才能多几分胜算。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竟让陈嬿听到了连太后也因施兰如腹中这一胎,而对她另眼相看的消息。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当今皇上的亲娘,若是她能入了太后娘娘的眼,今儿再入了皇上的眼……岂不就可以再不必过如今黄连一般的苦日子,就可以为迁儿治病,给他一个好的前程,最重要的,还可以将施清如那个贱人踩在脚下,报仇雪恨了?!
屋里虞夫人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张云蓉,“如今一切都是未知,那孩子能不能生下来,又能不能养大没谁知道,可若你一心就扑在这上面,顾不得教养你的孩子们,只等着爵位,与守株待兔有什么分别?别回头弄得爵位也没得到,孩子们也已荒废了。且爵位只有一个,你却已有两个儿子,将来势必还会再添,你不教养好了他们,将来没能承爵的孩子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就守着点祖产,坐吃山空,两三代后便连饭都吃不上了吧……”
陈嬿却已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她如来时一般弓着腰,轻手轻脚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沉思起来。
她如今面临三重难题。
第一重,她要怎么才能见到施兰如。
这应当还不算太难,只要她舍得花银子打点,让人一重重递话儿到施兰如面前,应当还是有极大希望的,好在她还有一点体己银子,如今花在刀刃上,倒也不亏。
当然若银子花了出去,事情却还没能办成,她也只好打着“叙旧”的名号,光明正大的登门了,只是这样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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