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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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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女儿忽然想通了,只是想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她当然要支持她,若结果是好的,自然皆大欢喜;反之,女儿还年轻,还有几十年好活的,再尽快替她筹谋也不晚,总不能明知是一条死路,还非要硬着头皮走到底吧?
她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奉国公夫人,自然首先要考虑的也是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然后才是其他!
所以才会有了小杜子打发人探听消息的人看到奉国公夫人打发贴身嬷嬷替女儿收拾东西那一出,儿行千里母担忧,她自然得提前把行囊给女儿打点得妥妥帖帖的才是。
施清如听得小杜子的话,也估摸着奉国公夫人是同意了,不由羡慕道:“月华倒是好福气,有那么一个疼爱她的母亲。那一路护送她的护卫可已过去了?”
小杜子笑道:“我送了干娘回府后,便会根据最新情况安排下去了,应当误不了明儿一早出发。”
施清如点头道:“那就好,后边儿天气越来越热了,哪怕能早一日出发,便能少热一日,也是好的。”
顿了顿,犹豫着压低了声音,“我听说福宁长公主午后便出宫,回了她的长公主府去,自太后病重以来,她已很久没回过长公主府了吧,今儿怎么忽然想着要回去了?可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才好。”
小杜子见她满脸的担忧,忙也低声道:“好叫干娘知道,长公主府养了好几位俊俏的男子,其中有一位郑公子,听说是福宁长公主前阵子最宠爱的,那郑公子久不见长公主,岂能不想念的?所以以巨资买通了福宁长公主跟前儿的心腹,午间递了情信进宫给福宁长公主……干娘只管放心吧,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尹六小姐那边儿出发后,儿子也会第一时间告知您的。”
施清如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想到丹阳公主与萧琅,还是觉着心里有些不大自在。
他们兄妹真的很好,可福宁长公主又真的太过分……只盼将来他们知道了母亲的死讯,不至太伤心,也不至怀疑生恨吧!
长公主府内。
福宁长公主彼时正一身宽松的纱衣,躺在柔软的榻上,身边是她特意着人引来的热气腾腾的汤泉活水,头上是她的爱宠之一小山正以不轻不重的力道给她按揉头部和脸部,脚下则是另一个爱宠郑果儿正与她按揉小腿。
她不由惬意的喟叹了一声:“这才是本宫该过的日子!”
这些日子在宫里过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她怎么就能忍到今日,才终于回了自己地盘儿的?她早该回来了!
小山闻言,忙笑道:“长公主天之骄女,理当如此恣意享乐,这些日子,您可都清瘦了,奴奴瞧着真是好生心疼,只恨不能以身相代。”
郑果儿不甘示弱,忙也笑道:“都知道长公主一片纯孝之心,可也不能因为忧心太后娘娘凤体,就累坏了您自个儿的凤体啊,要不长公主明儿也别进宫了,就在府里好生再歇息一日吧?太后娘娘纵知道了,定也不会怪罪的。”
第二百四七章 福宁之死(下)
午间福宁长公主正自烦躁不已之时,就收到了郑果儿辗转送进宫给她的情意绵绵的情信。
福宁长公主身体立时发起热来,想到了郑果儿那张巧嘴儿和那双巧手,说来她自年初带了那可爱伶俐的小家伙儿回府,还没受用他几次呢,就因琐事缠身,烦不胜烦,没个得闲的时候,再没宠幸过他了。
自然她府里的其他爱宠也是一样,她都已好久没见过了。
遂立时决定,今儿要回府一趟,好生受用一番,明儿再进宫来陪伴太后,侍疾于太后床前,不然每日都那么忙累,那么烦躁,再不让她松散痛快一番,母后还没好起来,她先得疯了!
于是与段嬷嬷打过招呼后,福宁长公主随意交代一番,便出了宫,回了自己的长公主府。
回来后自然少不得要先泡一泡汤泉,祛一祛浑身的疲惫,再在汤泉里痛快一场……一段时日不见,郑果儿手和嘴都更巧了似的,把福宁长公主伺候得那叫一个痛快。
不想才痛快完,刚躺到榻上,她的另一个爱宠小山又过来求见了。
就跟男人普遍都享受美人儿们为了自己无伤大雅的争风吃醋一样,福宁长公主也很享受自己的爱宠们为了自己争风吃醋,在她看来,那可是另一番别样的情趣。
遂准了小山也进来伺候。
这才会有了她现下两个爱宠一个按头,一个揉脚的无上受用,着实能令人疲惫烦恼都尽消啊!
福宁长公主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就见小山已不在屋里了,只有郑果儿还在屋里,一听得她醒了,立时满脸温柔爱恋的过来了,“长公主,您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奴奴叫她们传膳?”
福宁长公主的确饿了,道:“那就让她们传膳吧。小山呢?”
郑果儿笑道:“奴奴瞧长公主一直睡着,怕人多吵到了您,就先让他回去了。”
福宁长公主似笑非笑应了一句:“是吗?别不是果儿你打翻了醋坛子吧?”
她方才迷迷糊糊间,好似听见了郑果儿与小山在低声争执,不过很快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如今既留下的是郑果儿,自然是他占了上风。
郑果儿就变了脸色,小心翼翼赔笑道:“奴奴不敢,奴奴只是想多陪伴长公主而已……何况、何况分明给长公主写信的就是奴奴……”
福宁长公主明白他的意思,他凭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明明树是自己栽的,却让别人坐享胜利的果实?
不过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伎俩她自来都懒得计较的,因笑道:“果然是果儿打翻了醋坛子,难怪本宫一醒来就觉得屋里酸酸的,不过本宫喜欢,那今儿就一直你服侍,以后本宫再传旁人吧。”
郑果儿立时满脸的喜悦,“真的吗,长公主今儿就只要奴奴服侍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奴奴真是太高兴了,奴奴吩咐她们传膳去啊……”
说完便脚步轻快的去外面吩咐人传膳了,趁机掩去了眼里快要溢出来的对福宁长公主的厌烦与憎恶。
一时用毕晚膳,福宁长公主已是热得满脸通红了,不由烦躁道:“今晚怎么这么热,白日里都还很凉爽,怎么反倒入了夜,热成了这样儿?来人,让人设冰釜来!”
郑果儿忙笑道:“长公主千金之躯,这时节就传冰釜了,万一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还是过些日子再传吧?况屋里也没旁人,长公主要是觉着热,把衣裳脱了也就是了,奴奴也陪着您,正好想泡汤泉就跑汤泉,想……岂非更方便?”
说得福宁长公主转怒为喜起来,笑得一脸暧昧的道:“你这小家伙儿,刚来本宫身边儿时,是何等的害羞,这才多久呢,竟也学坏了!”
郑果儿娇嗔道:“奴奴还不是想长公主高兴,不想您为了天儿热扫兴,结果您却这样笑话儿人家,奴奴不伺候您更衣了,只管自己了,您自个儿来吧。”
说完果真转过身去,忙起自己的来,等忙完了回头一看,福宁长公主还未动,只一直笑着看着他……郑果儿红了脸,忙上前连扑带推的将福宁长公主弄进了汤泉池子里,又是好一番水花四溅。
等结束时,福宁长公主已是昏昏欲睡,她毕竟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体力当然不能跟郑果儿二十来岁的人比。
不想小山被郑果儿赶走了,终究气不忿,也不甘心,如今长公主回府时间少,他几个月都见不到长公主一面儿,赏赐也是锐减,可他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养活,他父亲也还等着长公主赏他一个官身呢,不趁着如今大公子和公主不在京城,他先把该捞的都捞到手了,等再过一阵子,长公主又像厌了之前那些个爱宠般,厌了他,他可还有什么指望?
遂壮着胆子又过来了,还进来之前,便已除尽了衣物,在灯光的照耀下,并不输郑果儿什么。
福宁长公主见小山没有允准就进来了,倒也不恼,反正猫狗一般的玩意儿,她高兴了就逗两下,不高兴就让他滚一边儿去也就是了。
而小山见福宁长公主没恼,心里便也有了底,忙上前殷勤的服侍起福宁长公主来。
郑果儿自然也不甘示弱,亦是使尽浑身解数。
以致屋里的动静直至三更天,才终于小了下来,福宁长公主趴了汤泉池壁上,也累得只差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身心都说不出的愉悦与满足。
她正打算让郑果儿和小山服侍自己上岸,更衣后抱她去床上好生睡一觉,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原本只有轻微波纹的汤泉池也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福宁长公主忙撑着回头一看,就见郑果儿正按了小山的后颈,直把他往水里按,小山不停的挣扎着,可惜就是挣扎不开。
“你这贱奴干什么?当着本宫的面儿,也敢杀人,本宫看你是吃熊心豹子胆了!”福宁长公主立时发起怒来,小打小闹的争风吃醋她可以不计较,还可以当是情趣,可当着她的面儿就敢因争风吃醋杀人,她就不得不计较了。
郑果儿却是充耳不闻,仍不停的把小山往水里按,很快小山的挣扎便越来越弱,直至彻底不动了。
福宁长公主简直气疯了,大声向外喝道:“来人!给本宫把这目无本宫的贱奴拉出去,乱棍打死!”
她倒不是心痛小山,而是生气她都发话了,郑果儿竟还当没听见般,仍要了小山的命,简直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实在该死!
可惜她叫了半日,都没人进来,福宁长公主就更生气了:“人都死哪里去了,没听见本宫叫人呢?看本宫饶得了你们哪一个!”
恍惚想起方才意乱情迷间,恰是郑果儿让她把外面服侍的人都远远屏退了,只得又喝命郑果儿,“立刻给本宫滚出去,把这尸体也给本宫带走,滚!”
半身站在水里的郑果儿却只是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她,哪还有半分素日的温柔妩媚和方才的柔情蜜意?
福宁长公主心里忽然就涌起不详的预感来,这贱奴怎敢如此胆大包天,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指使她……她叫人的声音就更大了:“来人,来人,快给本宫来人——”
一面叫着人,一面还挣扎着,想从汤泉池里爬上岸,先出了屋子再说,可惜手脚却软得面条一样,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终于,屋外有了动静,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
福宁长公主心下一喜,只当是自己的心腹们闻声赶到了,忙道:“来人,把这贱奴给本宫拖出去,乱棍——”
后面的话如被人卡住了喉咙一般,再也说不出来,攸地瞪大的双眼里更满是惊慌与恐惧,那个该死的阉竖怎么会来她府里,还恰巧这个时候出现的?!
就见逆光而来,一身大红官服的人,不是韩征,又是哪个?
心里本就又慌又怕了,再想到眼下自己还泡在汤泉里,气势平白已弱了一大截不说,还羞耻至极,忙又胡乱抓起散乱一地的衣裳来,也不管是谁的,先把身体遮住了再说。
韩征却没兴趣看她的丑态,锐利的双眼四下一溜,手再一挥,幔帐已铺天盖地的散下来,把他和福宁长公主之间隔开了。
韩征这才冷声吩咐郑果儿,“你先出去,本督叫你再进来。”
郑果儿忙恭声应了“是”,上了岸,捡起自己的衣裳胡乱穿上,便悄无声息去了外面。
如此偌大一间屋子里,便只剩韩征与福宁长公主两个人,不,还有一个死人小山了,屋里的空气却瞬间变得更稀薄了似的,让福宁长公主觉得自己连喘气都变得更困难了。
她不由吞了一口口水,心里就更怕了,等不及韩征开口,已色厉内荏的道:“韩征,你想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本宫府邸、私闯本宫卧室,你就不怕本宫回了皇上,治你一个死罪吗?你识相的,就立刻离开,本宫看在你多年为君尽忠的份儿上,就既往不咎,饶了你这一次,否则,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韩征冷冷道:“你以为皇上会为了你治我的罪,我又会怕皇上治我的罪?何况我这会儿既敢亲至这里,自然是有万全的把握,你死了也白死,所以你客气又如何,不客气又如何,我压根儿不在乎!”
纵然隔着幔帐,福宁长公主也能感觉到韩征居高临下的逼人气势与杀气,浑身就更软了,心里也更怕了。
半晌才声音发颤的勉强挤出一句:“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杀了本宫不成?本宫可是大周的长公主,是皇上唯一的胞姐,你可不要冲动!”
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逃过今日这一劫,难不成今日就是她的死期了?
不,她不能死,她还远远没活过,她也还没当上太后呢,怎么能死,她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死!
韩征冷嗤一声,“你心里已经很清楚我想干什么了,又何必再抱着侥幸的希望自欺欺人?”
福宁长公主声音抖得更厉害了,“韩征,你真的别冲动,纸是绝对包不住火的,你要是真谋杀了本宫,皇上和太后也终有一日会知道,届时他们怎么可能饶过你?别说太后了,便是皇上,也定不会饶了你的,你是得用,可再得用又如何,难道还亲得过自己唯一的胞姐不成?你才二十出头,便已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在犯不着因此就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你自己想想吧,又何必非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我们完全可以和平共处,可以双赢的,不是吗?”
韩征嗤笑道:“你一再的谋害清如,想要她的命时,想要让她受侮辱时,怎么不想着我们完全可以和平共处,可以双赢呢?本来看在你一双儿女的份儿上,我真不想这么快就要你命的,可你不停的挑战我的耐心我的底线,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福宁长公主死到临头,终于知道怕了,急惧得声音都变了调,“本宫……不,我错了,我之前都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些糊涂事的,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糊涂了。只要你今日别冲动,以后我一定不再找你们的麻烦,一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不信,我可以起誓的,若有违方才所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你总信得过我了吧?”
见韩征不说话,只得又道:“我也是太想让萧琅当上太子,而你又无论如何都不肯为我所用,才会气急之下犯糊涂的?只要你今日肯放了我,我可以向你保证,等将来萧琅当上了太子甚至是皇帝,你依然是风光无限的韩厂公,地位权势与如今相比,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方才说不是看在我一双儿女的份儿上,原本不打算与我计较的吗,萧琅救过施氏的命,丹阳也是为了你,才同意和亲南梁的,你就不能看在他们兄妹的份儿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真的会说到做到,绝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
心里已耻辱愤恨得快要死过去了。
她堂堂大周的长公主,竟要向一个狗阉竖求饶,她今日若实在不幸,熬不过这关便罢了;若能熬过,第一件事一定是杀了这个狗阉竖,不计任何后果与代价,看他以后还怎么羞辱她,威胁她,怎么给她气受!
韩征冷笑道:“老天爷也是欺善怕恶的,你的毒誓要是有用,你早死一万次了,又怎么可能至今都还活得好好儿的?甚至现下你心里都还在不停的咒骂我,想着你要是今日能不死,回头第一件事,一定是杀了我吧?你说你这样一个毒妇,我怎么可能再放任你活在这世上,后患无穷,自然是要杀之而后快了!”
福宁长公主被韩征道破了自己现下的心思,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求饶,都是没有用了的。
便也不肯再委屈自己了,厉声道:“韩征,你最好想清楚你若真杀了本宫,会有什么后果!就算皇上能被你蒙蔽一时,等到本宫的儿子听到本宫的死讯后昼夜兼程赶回了京城来,也一定会查明真相,为本宫报仇的,届时你就不止是权势地位全部彻底失去了,还会被碎尸万段,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确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你最好现在想清楚了,毕竟凡事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等那个万一真到来时,你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顿了顿,又道:“这江山终究是我们宇文家的,而你一个太监,能有今日,是多么的不容易,你确定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于一旦吗?那个女人又不能为你传宗接代,也要不了几年,就注定会人老珠黄,你又是何必,以你如今的权势,要什么样的美人儿要不来?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本宫的儿子可不是什么庸才,你就算计划得再周密,也是瞒不过他的……皇上也势必不会饶了你的,本宫可是皇上唯一的胞姐,当初更是为他克承大统立下了汗马功劳,你承担不起杀本宫的后果!”
越说越乱,也越说越喘,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以外了,好在该表达的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可惜韩征仍是不为所动,只低笑道:“等明儿一早,你的死讯就会传到御前,得知自己的胞姐竟与男宠彻夜狂欢,放荡至极,最后更是因服食五石散和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以致三人一起死在了汤泉池中,死相简直不堪入目,你确定皇上会让你的死讯立时传开?那皇室的颜面就真要丢光了!”
“所以就算皇上肯不顾皇室颜面,宣告你暴毙的消息,我也一定会劝得皇上别声张,只说你病了,只能幽居长公主府养病的,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你忧心太后的病情,又思念一双儿女过度,这时日一长,便是铁打的身体也要受不了啊,是不是?”
“等你‘病’上一年半载的后,再宣告你不治身亡,便也是顺理成章了,如此便既保住了皇室的颜面,又能让萧琅安心在凉州戍边,赶不及回京为你伸冤报仇了,所以你说,哪来的我承担不起的后果?等皇上气消了,见我如此为他考虑、为皇室考虑,指不定还要嘉奖我,觉得我果然忠心呢!”
福宁长公主脸色就更难看了。
狗阉竖连她的死法都给她安排好了,不怪方才郑果儿那贱奴会生生溺死小山,便是他自己,待会儿肯定也会“溺水而亡”,那她堂堂长公主私下养男宠是一回事,结果却与男宠一道死得那般的不堪入目,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上一定会龙颜震怒,觉得她丢尽了皇室的脸,然后韩征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他本来对这狗阉竖言听计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那她就真只能白死,见不到儿女的最后一面,只能含冤而死不说,还连真正的死期都不会被儿女知晓,以后连她真正的祭日都不知道!
不,她决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福宁长公主打了个寒战,强撑着又道:“韩征,你别忘了太后还在,且已经在一日日好转了。她老人家又自来最疼本宫,本宫的儿女离得远,能被你蒙蔽住一时便罢了,太后可就在京城,又与本宫母女连心,怎么可能感知不到本宫已经遇害了?只要她老人家感知到了,便一定会向皇上问个清楚,然后为本宫报仇的,届时任你再巧舌如簧,也定然没有用,你都死定了,你自己权衡权衡,到底划不划得来吧!”
奈何韩征还是一副老神在在,毫无忌惮的样子,“太后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还为你伸冤报仇?你还是别做梦了,安心赴死吧,我好歹还给你留了条全尸,总比先太子一家,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的好,相形之下,我自觉已经够仁慈的了。”
福宁长公主脑子一片混乱,不明白他怎么又扯到先太子一家头上了。
便也先不想了,只反驳韩征前半段话,“太后怎么泥菩萨过河了?太后一旦知道了本宫的死讯,哪怕她自己碍于凤体抱恙,不能亲自为本宫申冤报仇,八百里加急送信去凉州,让本宫的儿子回来替本宫申冤报仇却是做得到的,任你千防万防,本宫也相信你定然防不住!所以你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呢,我们凡事都好商量的,本宫也知道自己之前错了,以后定不会再犯,自来都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是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是做大事的人,难道会不知道这一点吗?”
心里既急且悔,急的是这么半日了,她的人也没赶过来一个,看来是彻底指望不上了;悔的则是她今日为什么要出宫,要是她一直留在宫里,韩征岂非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可郑果儿既是他的人,自然今日没能成事儿,还会制造下一次机会,一直到成功为止的,——这个狗阉竖,她当初为什么就没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便弄死他呢,不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了!
韩征就挑眉笑了起来,昳丽的容颜霎时把整间屋子都映得更明亮了似的。
他轻声问福宁长公主,“长公主难道就从来没觉得我眼熟过吗?还是长公主从来没往那上面想过?要不我靠近些,你再细细看看我,与你那位所信非人,而被你们母子三人谋害,以致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先太子是不是有几分相似啊?”
福宁长公主如遭雷击,失声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与先太子相似?你、你、你到底是谁?”
一边说,一边已觑眼细看起韩征来,见他果然越看越像早已死去多年的先太子,只他的眉眼比先太子更精致,轮廓也更柔和,且要比先太子当年看起来年轻不少,所以她一直没觉得可疑过。
但现在让韩征这么一说,她忽然发现自己以往就跟瞎了似的,怎么就从来没意识到过问题呢?她不但瞎了,她还傻了!
韩征轻笑一声,“你不是已猜到我的身份了吗?对,我就是先太子的儿子,确切的说,还是他真正的长子……你要说他真正的长子是先太子妃所生?那看来你对东宫当年也不是了如指掌嘛,竟连先太子曾有一位备受宠爱的韩良媛都不知道?就是那位当初人淡如菊,气质若兰,满腹诗书,后来却在出宫回乡探亲的途中,不慎坠江而亡的韩良媛啊,我的好姑母,这下你想起来了吗?”
福宁长公主经他这么一提醒,终于想到了当年的韩良媛,再大致算了一下当年韩良媛出宫的时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简直快要疯了,尖声道:“原来当初竟还有你这一条漏网之鱼,可真是天要亡我!这么说来,你所图一开始就不止本宫的命,你图谋的还有皇上和太后的命,甚至还有大周这万里江山了?你倒是挺会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可惜你一个太监,纵然谋到了江山又如何,一样没法传承下去,不该你们父子的东西,也永远都不会属于你们!”
韩征又是一笑,“谁告诉你我是太监了?哦对了,上次萧琅虽确定了这个事实,却终究没告诉你,也不怪你不知道。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好歹还能当一个明白鬼,不至于连死了都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
顿了顿,“我忙得很,就不送姑母最后一程了,姑母好走啊。对了,我会很快送皇上和太后下去陪你,让你们母子三人在黄泉路上好歹有个照应的,你且走慢一点儿,等着他们啊。”
说完便当没听见身后福宁长公主惊慌失措、歇斯底里的尖叫:“你给我站住,你给我回来,回来——”般,信步去了外面,冷声吩咐早已等候多时的郑果儿,“进去吧,手脚快一点儿,本督答应你的,也自会一一实现。”
第二百四八章 悔之晚矣
郑果儿听罢韩征的吩咐,忙恭声应了“是”,又折回了屋里去。
福宁长公主还在歇斯底里的尖叫,“韩征,你给本宫回来,回来——,本宫既是你亲姑母,你却要杀本宫,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韩征——”
就见郑果儿进来了,满脸都是冰冷,双眼里也满是仇恨。
福宁长公主忽然就想到了他方才溺死小山时的决绝与狠戾,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厉声道:“你这贱奴,给本宫滚出去……”
想到若郑果儿能临阵倒戈,自己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又改了口:“当日你几乎被小倌馆的打手打死,若非本宫刚好路过救下你,你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自本宫带你回本宫的长公主府以来,更是让你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宫的?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该立时护着本宫离开这里,让本宫不至死于奸人之手才是!”
“那本宫以后自也不会亏待了你,你要什么,本宫便可以给你什么;不然,本宫死了,你也活不成,韩征方才可都已把你的下场给定了,让你与本宫一道溺死在这汤泉池里,你这么年轻,确定就想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吗?是余生富贵荣华,还是现下就死,你自己选吧!”
郑果儿却仍是满眼的冰冷与仇恨,冷声道:“你这贱妇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沦落到小倌馆吗?因为你手下豪奴瞧上了我们家的地,硬要强占了去,我爹不肯,你的狗奴才便生生打死了他。我爹好歹也是衙门的书办,不算官,却也是吏,结果竟只能白白枉死,可你手下狗奴才还不满意,人都逼死了,仍强占了我们的家和房子去。逼得我娘气痛攻心之下,也跟着去了,余下我带着弟妹,别说养活他们了,连给爹娘办丧事的银子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自卖自身,进了小倌馆,因为小倌馆给的银子多一些,让我能给爹娘办完丧事后,还能不让弟妹流落街头……”
他本来已经进了学,只等来年参加府试后,若老天保佑,应当便能是一名秀才了,前途无量。
他的爹娘虽没什么大本事,却也让一家子衣食无忧,把子女都抚育教养得堂堂正正,他的弟弟妹妹们亦是懂事可爱,本来是多么和美幸福的一家子!
却一朝生变,弄得家破人亡,死了的人只能含冤含恨,活着的人同样生不如死,——而这些,都是贱妇不知道约束手下奴才,甚至无形纵容他们而造成的,叫他怎能不恨她,不日夜盼着亲手杀之而后快?
福宁长公主没想到郑果儿竟是因这个原因要杀她,又惊又怒道:“底下奴才仗势欺人,与本宫什么相干?本宫长公主府的下人拢共算下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本宫个个儿都亲自管束到不成?你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不然这样,你只要护着本宫离开这里,当初那逼死你爹娘,强占你家底地和房子的狗奴才一家本宫都任你处置,你想怎么折磨他们都成,想要了他们的命也由你,本宫还会加倍补偿你,给你的弟妹们一个好前程,这你总能满意了吧?”
该死的狗奴才,她要是能逃过今日这一劫,一定铲草除根,斩尽杀绝!
郑果儿就哈哈笑了起来,“我除非傻了,才会信你这贱妇的话,你要是今日不死,死的便是我和我的弟妹,是督主了,我自己死不足惜,却怎么可能让你这贱妇如愿?”
说着厌恶的看了一眼福宁长公主浑身的松弛,强忍恶心又道:“你说底下人仗势欺人与你不相干,呸,若不是你素日纵容太过,你的狗奴才们又岂敢那般有恃无恐?还连官府的人都向着他们,把事情和稀泥般混了过去,你不是罪魁祸首,谁还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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